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太傅大人三分甜》 作者:王爷咒 内容简介: 被传战死沙场的七王爷又回来了。一向高冷下问世事的太傅大人,竟然破天荒的亲自去王府。这可把七王爷乐坏了!——小剧场①——七王爷刚从战场归来,某太傅大人连夜来了王府,送来了七王爷最爱吃的杏花糕。某太傅捧着糕点,一脸谄媚:王爷可有空?本太傅听闻京都新开了一家茶馆。某王爷:没空。某太傅:……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王爷表示不想听!——小剧场②——当今圣上到了太傅府。“长孙大人,大战在即,你家王爷竟有了身孕!”某太傅听罢脸上都是兴奋,一瞬间孩子名字都想好了。“朕恨不得把那孩子塞你肚子里去!”某太傅连夜收拾东西去了军营!可不能饿着媳妇和自己的孩子! 楔子 北历三十年,寒冬: 天上下着大雪,如毛絮般满天纷飞,一眼望去,皆是雪白,刺骨的严寒吹去脖颈间,忍不住一阵哆嗦。 北境的军帐外,一身着盔甲的士兵脚步急促的朝着帐内走去,脸上的急切之意明显至极。 恨不得此刻就到了帐中,嘴巴的哆嗦比因为严寒而身子的哆嗦更加强烈。 “报” 他闯入主帐,大声一喊,随即直直的跪在地上。 “将军,七王爷带领的一支队伍在硅岭惨遭埋伏,望将军速去支援!”他低着头,饶是严寒的冬季,却仍旧出了汗珠。 却是由于外头将士们冷风站立,他们却在此架着柴火,温暖至极。 帐内人听到他的话,原本热闹的氛围立刻沉寂下来。 主位上的李志金脸色立刻一变,不动声色的朝着左侧的魏副将看了一眼。 两人眼神交换,随即便瞧见那魏将军抬手,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们三人在帐内。 那士兵听此动静,立刻屏住了呼吸,他怎么觉着 “竟有此事?!不知蛮夷人可退出我们北境?”李志金脸色立刻大变,看着地上跪着的士兵问道。 “蛮夷人已经退出北朝境内,只不过七王爷的队伍已经遭遇不测,性命堪忧,望李将军速去支援!” 那士兵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多想了。 “好,你放心,将军定然会前去支援,你先退下吧。”魏副将勾唇看了李志金一眼,随即声音轻飘飘的说着,让这人退下。 这小兵听罢,两位将军言语中,似乎都有点 不过将军的心岂是他能揣测的,他应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已经融化的雪花,对着两人抱拳,转身就准备走出去。 “嗤” 他刚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柄长剑直接从他后背穿过他的身体,血红的刺了过来。 他艰难的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的两个人。 李志金看着他大笑“你辛苦了,为北朝抗敌有功,早些下去享福吧。” 士兵眸子里都是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就只是要他们去救一救王爷啊 他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那双不相信的眸子仍旧睁着,在帐内显得有几分骇人。 魏副将狠狠地“呸”了一声,丢掉了手里的长剑,朝着李志金走过去。 “将军,要不我们去瞧瞧,这七王爷在哪牺牲的?”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各自举杯,大饮一口“魏将军所言即是,请。” “李将军请!” 两人放下酒杯,大摇大摆的越过地上的士兵走了出去。 两人带领了一支队伍朝着那人所说的硅岭前去,果不其然,见到了满地的尸体。 七横八竖的尸体,血流成河,热血将这大雪融化,又被它覆盖。 李将军眯了眯眼,他怎么没有看见,七王爷的尸体? “来人,快去找七王爷!”他抬手,对着自己的下属吩咐道。 “李将军,你可见到了?”魏副将走上前来,眯眼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七王爷的尸体。 李志金“啧啧”一声,心道这蛮夷人也是无脑的很,不知道趁此机会将她杀了吗? “相信很快,就会听到我们想要的消息。”李将军眉头微动,对着魏副将笑了笑。 “将军,这里!” 一个士兵突然大叫一声,招呼着他们前去。 李将军立刻勾唇笑了“来,魏将军,一起去看看?” 说罢,自己朝着前面走去,魏将军心下一横,来都来了,还怕什么? 走过去,只看见一个华丽头盔在那里,连接着这脚底下的雪地,一人想要去扯却发现下面似乎有什么牵绊住了。 “等等!” 李将军抬手,制止了那个士兵,随即自己蹲下身子,将这头盔旁边的雪拨开。 很快地,便见到了头盔下面,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正是他们口中的七王爷! “啊!” 那士兵被吓了一跳,立刻跪下来对着她磕头,七王爷是他们每个士兵都敬仰的人! 李将军一愣,嘴角不满的抽动,随即直接又将这雪覆盖到她的脸上,站起身来。 “好了,将头盔拿上,我们回京都!” “将军?”那士兵有些难以置信,立刻站了起来质问“将军,为何不将七王爷的尸身带回去?她不应该葬在这里!” 李将军听罢立刻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怒意,低声“这里是七王爷最好的归宿,如若我们强行带走,岂不是会伤了她最后留在这世间的东西?好了,别说了,将头盔拿着吧,这头盔,就代表着七王爷!” 说罢,直接领着众人走了,没有再理会他。 那士兵听罢,脸立刻垮了下来,骤然跪下去,跪在那头盔旁边,手轻轻地,将雪拨开,将头盔轻轻拿出。 最后,又将雪覆盖上去,对着埋在地底下的七王爷,磕了几个头,这才离去。 第001章:七王爷战死 北朝京都城门口,站满了许许多多的百姓,均朝着那城门口缓缓进来的军队殷切期盼。 然而刚入目的,却是李将军和魏副将两个坐在马背上的人。 众人环顾一周,都没有瞧见那个风姿绰约意气风发的人! 然而李将军怀里抱着的头盔,却让众人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那是 七王爷的头盔! “七王爷牺牲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大梦初醒一般,立刻跪了下去,呜咽声瞬间响起。 李将军脸上的笑意忽然就保持不住了,他们归来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竟然让他有种想把手里头盔丢掉的冲动。 忍着心里的怒意终于回到了皇宫,刚下马,他便快步抱着手中的头盔与魏副将一起,朝着承安殿走去,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自觉间竟然有些激动起来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皇上听到七王爷死讯的样子了。 他们故意没有提前上报,就是为了让皇上悲哀,这样才能彰显出他们在外抗敌的辛苦。 肯定会封官加爵,他这小小的将军,想必今后是不会做了,会有更高的位置等着他。 走到了承安殿门口,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和思绪,便与魏副将对视一眼,两人苦着脸走了进去。 这会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凯旋而归,皇上早就在此等候多时,这大殿内的官员,均站在两边。 “李将军,魏将军,凯旋而归!”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高喊一声,李志金立刻心里有些慌乱起来,不过转念想到七王爷已经死了,死人反正不会出来对峙。 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他托着七王爷的头盔,脚步愈发慢的向前走着,随即走到了皇位阶下,顿时跪了下去,高呼“皇上恕罪啊,臣保护七王爷不周,七王爷战死了!” 他说的义愤填膺,老泪纵横,抬起双手将手里的头盔举过头顶。 “” 两人不禁疑惑,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四方官员以及皇上都没什么动静? 魏将军不禁疑惑抬头,便看见皇位上的九五之尊冷着脸,看着他们惺惺作态。 魏将军立刻低下了头,抬手推了推李志金。 李志金也正疑惑着,抬头看向皇位,发觉到皇上对此事的冷漠,立刻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 “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他又低下头,大声说道,但却暗自咬牙,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事给坐实了! 皇位上的那位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 旁边的大总管见此,不经意瞥了跪着的两人一眼,随即尖着嗓子“宣七王爷!” 此话一出,跪着的两人立刻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身子,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皇位上的人。 然而那皇帝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 李将军顿时跪不住了,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奈何那圣上并未让他起来。 一旁的魏将军早就吓得不敢吱声,心里却疑惑的不行,明明他与李将军亲眼见到了七王爷的尸体。 李将军哆嗦着身子,慢吞吞的转头朝着殿门口看去,眼里的侥幸之意明显至极。 他多么希望,等下出来的,不是七王爷。 “听闻两位将军说本王战死?不知是从哪听的谣言呢?!” 第002章:女身阴阳相 还未见着其人,便先闻其声。 李将军和魏将军眼睛逐渐睁大,鬓角处已然冒出了一些冷汗。 这狂妄不羁的声音,不就是七王爷吗! 只见一人身着白色盔甲,手提棉布包裹的物件,从殿门缓步走来,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一旁的人都不禁低头不敢直视她。 她面带笑意,就连眉眼之间,都是冷艳的气息,鼻梁高挺,薄唇轻启,举手投足间,都是睥睨的感觉。 她似乎是天生的阴阳面孔,不缺乏男子的刚毅,也不缺乏女子的柔美,五分俊俏也有五分绝色。 但她实际上是女儿身! 所有北朝人都知道,北朝的七王爷,是女儿身,但是其文武不亚于任何一个男子。 她十五岁便随先祖皇帝出征,直接取了蛮夷人将军首级,自那以后,她便是北朝的一品大将军。 既是将军,也是公主,后先祖皇帝觉着公主过于柔弱,便直接封她为王爷。 于是,北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王爷出现,而且还是绝无仅有的! 她笔直走到了李将军和魏将军的旁边,两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死死地盯着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明明死了,明明死了的! “皇上,皇上,她是假的,她不是七王爷,皇上,你要当心啊!”李志金猛然站起来,指着七王爷就是一顿大喊。 魏将军眼珠一转,立刻站起身来,抬手扯住李志金,对着七王爷恭敬道“七王爷受惊了,李将军恐怕是疯了,净说胡话!” 李志金很明显被他的反应惊讶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魏将军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和本将军一起看到的吗?” “住口!”魏将军立刻对着他大喊一声,随即对着七王爷谄媚笑了笑“七王爷,臣没有看到,这一切都是李将军自己想的,他疯了,绝对疯了。” 李将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自己后脑闪过刺痛,顿时晕了过去。 魏将军吓了一跳,立刻跪了下来“李将军这是怎么了?”身子已经抖成了筛子。 凤北柠一脸淡漠的看着魏将军,心里不禁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厉害啊,自导自演都这么顺手。 不过她也懒得管。 她抬手,对着皇位上的人一甩手,手中棉布包裹的东西落到地上掉了出来。 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 “这是” “好像是蛮夷族长首级!” 一官员也算是有眼力见,很快便认出了这人头的主人。 魏将军听罢,立刻后退了数步,摸着自己的脖子有些恍惚。 凤北柠对着皇位上的人挑眉,随即又对他咧嘴笑了笑,抬手将李将军手中的头盔带上,转身走了出去。 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这一行为,也将北朝人震惊了一把。 七王爷假死,将蛮夷人族长首级带回! 这一件事,又足以让北朝的人吹嘘半年,他们北朝的七王爷,就是这么厉害!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独自一人身闯蛮夷,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她经历的一切。 第003章:我家那太傅啊~ 走出这承安殿,凤北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望着头顶的烈阳有些惆怅。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回来了。 她也记不起来,自己三十年前,会在硅岭丧命?为何她三十年前在硅岭丧命了,她还能活下去? 上一世,她此次出征,似乎没有遭遇此等事情。 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这具身体仍旧是她的,但是灵魂却是三十年后的自己。 上一世北朝在她出嫁的那一年,便被灭国了! 而且她嫁的那个人,还不是她想要嫁的那个人! 长孙迟良! 她猛然抬头,眼里泛出光芒,长孙迟良,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 她的心猛然抽痛,死死揪着自己的衣领,她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容貌的记忆。 上一世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她竟然丝毫也记不起来了。 她脚步逐渐加快了些,朝着记忆中的太傅府走去,这是她永远记得的一条路啊 太傅府外仍旧是那一颗万年不变的柳树,在这冬日里,竟显得有些荒芜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这微掩的红木门,心中顿时不知是什么感受。 最终,她还是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刚进门,便感受到了一丝严寒气息,院子两旁的寒梅尤为醒目。 梅红的色彩为这苍白的冬日点缀了几分生气,凤北柠看着寒梅,顿时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她记得,他尤为喜爱这梅。 “七王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立刻回神,只见一老人家站在那里,恭敬的看着她。 “吴叔?”凤北柠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就叫出了这个名字。 那老人家亲切的应着,随即走上前来“王爷来的不巧,我家太傅刚好去了你府上。” “本王府上?”凤北柠凤眸微微睁大,在她记忆力,长孙迟良可是从未亲自去过她府上。 且是她先表露的心声,她对他有意,也未听闻长孙迟良对她有意。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自己一厢情愿,现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她居然有点认为太傅那个男人,有点在意她了。 “好,本王这就回去瞧瞧!”她难以掩饰上扬的嘴角,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他是长什么样子?她要想想,她一定能想起来的。 太傅府与七王府相隔并不是很远,就凭凤北柠徒步跑去,也不过一炷香功夫。 熟悉的府门,逐渐映入眼帘。 她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因为她发现,正有一青衣男子,背着她朝着府门走去。 那身形,身长七尺八寸,周身气质非凡,自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长孙迟良!” 她骤然的喊了一声,只见那男子身子立刻顿住。 她眼里不由的逐渐蓄满了泪水,心似乎是许久未跳动一般忽的狂跳不止,心里的那份激动已然按捺不住。 男子缓缓转身,却发现一人朝他奔过来,还未看清来人,便已然撞了个满怀,他顿时身子有些僵住了,随即嗅到熟悉的芳香,手缓缓抬起,将她也紧紧抱住。 “柠儿” 他低沉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这短短的一声,却是贯彻到了她心底,莫名悸动。 时隔二十多年 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第004章:下定决心 “长孙迟良,我好想你!” 她在他怀中,卸去了所有,只是温柔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这一刻她不是北朝的七王爷,也不是一品大将军,只是对他长孙迟良倾心之人!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这才缓缓分开。 凤北柠抬头,眸子有些朦胧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有些茫然的平缓,更显得他几分温柔,温润如玉四个字形容他,也是恰到好处了。 原来她的太傅,是这般容貌! 看着他的眼里,她喉间顿时就一紧,眸子里又变得酸涩起来,她饶是不知,自己竟变得如此爱哭了。 她忘记了,上一世为什么她没有和他在一起? “凤北柠?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这可不像本太傅认识的你?”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看着她的神情。 这熟悉的声音,也是她心目中的太傅啊 凤北柠骤然回神,立刻看着他,他刚刚不是还唤的柠儿?怎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唤全名?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否是“柠儿” 她立刻低下了头,想来这长孙迟良记忆也只有她十八岁之前的记忆,所以并未知晓他们以后的事情。 不过他是知晓自己倾心于他的,只是并未做出回应,刚刚这般动作,她还以为 “哦,本王无碍,只是太傅,怎么有心思来我这七王府?” 她抬手淡然的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随即微笑地看着他,语气略微生疏地问。 很明显长孙迟良呆滞了一下,他抬手,指着这身后的王府道“本太傅听闻,你战死了?就想着你不是前段时间搜刮了我太傅府诸多宝贝,所以今日想来夺回。” 凤北柠顿时哭笑不得,随即又是苦笑一声,她原是多想了,长孙迟良怎么会前来看她? “好了好了,本王知晓你对那些宝贝相当喜爱,早就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想着寻个机会来还给你。” 她抬手,直接搭在长孙迟良肩膀上,一副豪迈的样子。 瞥见旁边他的侧颜,她还是会忍不住沦陷,二十多年未见,她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这一次,她要将他牢牢的抓在手心,要让他非她不娶! “凤北柠你说是真是假?你会将那些宝贝还给本太傅?”长孙迟良疑惑脸,很明显不相信她。 凤北柠立刻给了他胸口一拳“太傅,本王的话你都不信了?好歹本王也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 “带了这么多皇子公主,是不是忘记了本王这个最爱你的了?”凤北柠玩笑似的说着,两人听着却都是一愣。 长孙迟良立刻反应过来,剑眉舒缓,眼角笑意明显“七王爷说的在理,本太傅教太多皇子公主,确实有些忘记了。” 此言一出,岂不是有些否定她说的话了? 不过凤北柠也是不在意,反正这长孙迟良对她是没有那种男女之情,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她一定要将他抓住,失去过了一次,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 第005章:暗阁女子军 看着长孙迟良离去,凤北柠提着的心仍旧没有放下去,似乎这长孙太傅,也变了一些。 饶想起上一世她情窦初开之时,对他的穷追不舍,这北朝上下无人不知,七王爷只倾心长孙太傅? 世人只道二人般配至极,殊不知这长孙太傅于她,不过只是淡淡师徒之情罢了。 上一世是如此,不知这一次,她努力一点,能不能将他攥在手心呢? 而且她还要弄清楚,上一世是什么原因,将他们分开,还有北朝是如何灭亡的。 她对不起父王的嘱托,她将北朝至于如此,都是她没有保护好。 所以这一世,她直接将蛮夷人族长杀死,不能有后顾之忧! 北朝邻国众多,她不能确保是哪一个国家将她北朝灭亡,只能时刻准备着,邻国虎视眈眈,若不是畏惧她的存在,相必早就直接攻了进来。 所以她将蛮夷族长杀死,是正确的! 她叹了一口气,不过她这次如此高调,想必是招惹了不少人,想来今后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前来暗杀! “王爷回来了。” 身后传来女子喜悦的声音,凤北柠听着,顿时有些泪目。 骤然转身,便发现一女子红色劲装着身,站在那里笑颜如花的看着她,红色劲装显得她身材姣好,多了几分女子没有的男子气概。 “席秋!” 凤北柠看着她,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抱了上去,上一世的席秋,在她出使梁国的时候,被奸人所害,她悔恨不已! 想不到,她如今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这一世,她定要护她周全!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她这一举动直接将席秋吓了一跳,清秀的眉头微皱,如此模样的王爷,她倒是没有见过呢。 “无事,只不过是许久没见着你了,有些想念罢了。”凤北柠立刻松开了她,语气轻快道。 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了一下眼角。 “王爷对我们真好。”席秋听罢,立刻上前来抱着她的胳膊轻柔道,眼里笑意满满。 凤北柠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随即疑惑地看着她身后“席秋,其他人呢?” 在这七王府凤北柠还创建了一个只属于她的队伍女子军! 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毕竟私自养兵,乃欺君之罪! 但是她仍旧没有告诉自己的皇兄,这个女子军,是她所救女子的避风港,也是她做某些秘事所需要的人。 这女子军一共有十个人,都由女子组成,没有一个男子,只不过在前世,她们都在梁国的时候被奸人所害,上一世的她太过于畏惧权势,以至于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这一世,她都要一一将她们保护好! “现在不是训练时间吗?王爷,你忘记了?这会儿姐妹们都在暗阁呢。” 暗阁! 凤北柠许久未听到这个地方,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暗阁,也是她未她们创建的一个地方,最初是在几十年前的沉家堡执手,后面被她所接纳下来。 那里面被她改善了许多,现如今就是她们女子军所训练的地方。 第006章:北历四十年 “我们前去瞧瞧,不可惊动她们,” 凤北柠回想起记忆中这女子军的人,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都是她宝贵的妹妹。 见着凤北柠这般模样,席秋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家王爷还真是有趣的很,不过这次出征回来,似乎变了一点点,具体是变了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凭借记忆到了暗阁门口,凤北柠却突然顿住了,抬着得手迟迟没有放下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席秋走上前来,看着她的脸色有些疑惑,刚刚不还是说好了要前来瞧瞧?怎的到了这关键口竟停了下来? 七王爷抬着得手不禁攥起了拳头,她有些犹豫,自己的脑海里,若隐若现着她们前世被奸人所害的场景。 “本王” 话还没说完,便瞧见面前的石门被打开,抬眸间直接看见了许多人,正是女子军的其他人。 “王爷?!” 见到凤北柠,她们似乎都惊讶了,刚刚听一人说王爷战死,她们立刻停下了训练准备出来看看。 没想到打开门的一瞬间,王爷竟然直接站在了她们面前,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没忍住直接跑上来将凤北柠抱住。 其他人见状,立刻也跑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一瞬间各个眼眶湿润不已。 一向坚强没有流过泪的凤北柠,在这一刹那顿时也泪目起来,她似乎真的很想念她们 “王爷您没事真的太好了,刚刚仇芊听到街上说您战死,姐妹们都吓坏了。” 隔着她最近的一个女子委屈巴巴地说道,秀气的眉头逐渐皱起。 被点到名的仇芊立刻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低声呢喃“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谣言” “胡说什么呢?王爷好好地站在这里。”席秋立刻张嘴呵斥起来,随即看着凤北柠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人见此也立刻笑了起来,纷纷围着她转。 虽然这冬日的严寒有些冷,但是她们一颗颗炙热的心,却将她包裹的很是温暖。 “本王今日归来,自是不会让你们今后再受一分伤害!” 看着这些女子,凤北柠直接开口说道,这坚韧的语气,似乎像发誓一般令人信服。 像是对她们的今生的负责,也是对她们前世的补偿。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女子。 “誓死追随王爷,绝不变心!”女子军的人听罢,立刻半跪在地上,对着她抱拳承诺。 她们本就是王爷救回来的无依无靠的女子,王爷收养了她们,还教她们武功,她们定当竭尽全力,追随王爷! “好!” 她大手一挥,让她们都起来了,大致掠了一眼,十人都在,她要记住她们的面孔,她怕再次出现这类似情况,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 夜幕降临,凤北柠坐在自己的书房前,开始谋划今后的事情。 现在是北历三十年,她出征蛮夷归来。 在上一世,北历三十三年,会出现一次重大事情,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北朝是北历四十年被灭国的,所以这十年里,她得解决所有的内忧外患,只有安稳的度过北历四十年,她守护这么久的北朝,才能继续延续下去。 第007章:白色朝服 她不能确保北朝能永远存在,但是至少,在她有生之年,绝对不能被灭国! 不然她对不起自己的父王,对不起这北朝的先祖。 似乎在北历三十一年,也就是明年,也会有一个事情发生,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呢? 她抬手敲了敲脑袋,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没有舒缓半分,这棘手的记忆却像永远丢失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知晓会发生是什么事情,多少还是要提高警惕。 抬眸间瞥见今日的月色,却是让人忍不住高兴起来。她似乎也有挺久,没有如此安安静静的看过一个月色了。 似乎从明日起,她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最后再看了一眼这月色,叹了一口气,抬手关上了窗。 让这一切,都归于宁静。 与此同时,在某一处府邸,一男子站了起来,抬手取下腰间的玉佩,修长地手指缓慢摩挲着它,深邃地眸子微眯,嘴角不经意地笑容,使这月色都失去了颜色。 翌日, 凤北柠起了个大早,这冬日清早严寒,却也没有阻挡她。 她上一世就有早起练武的习惯,这一世她即将面对的仇敌众多,练武是更加重要的! 且在卯时,还要去皇宫内上早朝,虽说父王在时已经应允了她可以不前去,但是不前去,恐怕会错过多少有关地方情报。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守护这北朝,所以这早朝她固然是要去的! 练完这平日里基本的招式,她也立刻收剑进去换朝服。 片刻便瞧见她一身白色朝服走了出来,墨发高高竖起,拿一玉簪随便别住,虽说是有那特定的官帽,但是那官帽太过于繁琐,她向来不喜爱那些东西。 若非不穿朝服不得进入那承安殿,她连朝服都懒得穿,繁琐至极,若是这途中遇到什么危险,武功想必都不会全部施展出来。 昨日里她叫了席秋今后跟随她,她上一世平日里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以至于有些事都是亲自去做,白白错过了其他的事情。 所以这一世还是带上一个较为好点,许多小事,她也不必这么亲自去做。 席秋自然能够做好,她是抱着让她当副将的目的而培育的,一来看看她的实力,二来也看看她自己的管束。 “王爷。” 席秋一个飞身,从一旁窜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早训去了。 “暗阁姐妹可都起了?”凤北柠见着她,眼底的笑意不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席秋立刻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王爷放心,姐妹们都起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听到此,凤北柠也松了一口气,她以前是从未说过要她们早起的,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们能够适应,也是相当不错的。 “自然,随本王来。” 凤北柠负手在后,轻拂袖走了出去,席秋立刻跟上。 出了这七王府,便瞧见一小厮牵着两匹马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王爷。”见到凤北柠,他立刻抱拳恭敬垂首,随即将这两匹马交给她。 “辛苦了,你回去吧。” 这小厮不是王府的人,让他这么早起来也是事出有因,凤北柠立刻对他感激说着。 那小厮有些受宠若惊,立刻恭敬抱拳,随即转身走掉了。 第008章:策马早朝 “王爷,竟然是惊鸿!” 席秋见着其中一匹烈阳红鬃马,立刻惊呼出声。 凤北柠满意地朝着那红鬃马看去,眉宇间的英气阻挡不住,缓缓走过去,抬手放在惊鸿的头上,脸依偎上去。 惊鸿似乎也感受了主人熟悉的触摸,马尾都忍不住甩了一下。 这次出征她没有带惊鸿,也是庆幸没有带惊鸿,不然她这般遭遇,恐怕惊鸿也已经随她去了。 前世惊鸿因为在梁国出征 又是梁国,看来这梁国,她迟早得去会一会了! 不过今后的日子,她打算带上它,出征也好,行事也罢,唯有珍惜每一段日子,才能体会生命的宝贵。 “我的秋秋也在。”瞥到惊鸿旁边的马儿,席秋立刻高兴的走了过来,立刻闭眼在它脸上蹭了蹭。 凤北柠满眼笑意地看着她,这两匹马本是在皇家马厩中,但是养在那里,恐让它们失去了自由的机会,还不如将它们放出来,与自己的主人一起。 “好了,再这么下去,这早朝恐怕本王都赶不到了。” 说罢,抬腿就坐上了这马背上,动作之熟练,仿佛是做了很多遍。 席秋听罢,立刻咧嘴笑了,手摸着自己的秋秋爱不释手,随即也立刻抬腿坐上了马背。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策马奔腾起来。 迎着这冬日的暖阳,大雪逐渐融化,这街道上已然化成了水,马蹄踩过,溅起一堆水滴。 “吁” 两人抓紧缰绳,马儿立刻停住脚步,在原地走动。 这两人的到来,着实将这皇宫南门的守卫吓了一跳,刚想说马儿不许入内,但是一见到凤北柠,立刻站在那里不吱声。 不过凤北柠也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的,立刻从马上下来了,随即将缰绳递给席秋。 对着她点了点头,自己负手走了进去,这气度,直接让一旁的守卫恭敬不已。 以至于她走进去很远了,还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哥们儿,别说这七王爷长得漂亮不说,这气质也不是一般男子能比得上的啊!” “那可不,她可是如果多少次战场的人,你去过吗?我去过吗?这气质要是没有,怎么镇得住那蛮夷人?” 两人在这里碎碎念,全然忘记了还站在那里的席秋。 席秋听着他们的话,立刻有些自信的仰起头,好歹她也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气质这一块,可不能输给了这两个守卫! “哒哒哒” “吁” 马蹄走动的声音,席秋立刻偏头看去,只见她和王爷刚刚停下的地方,过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那车夫是个年轻的,从前面跳下来,随即站在一旁,恭敬朝着马车里面的人看去。 这不禁让席秋有些好奇,按道理来说,这么华丽的马车来早朝,他们北朝中,似乎还从未有过。 然而当那马车帘子掀起,看到走出来的人时,她立刻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只见那帘子被掀开到一旁,由那年轻的车夫手拦着,另一只手伸出,去扶着马车内的人。 席秋以及刚才那两个守卫立刻翘首以盼,很明显对这有些漂亮的马车主人,感兴趣极了。 第009章:百年难得一见 马车里面,首先伸出了一只骨骼分明,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年轻车夫的手上。 随即出来的,是那一头玉簪竖起的墨发,这配饰,倒是有些像她家王爷了,席秋这样想着。 再慢慢地,只见一白衣朝服的男子被扶着下了马车,他淡然转身,露出了自己的容颜。 席秋呼吸猛然一滞,随即眸光微闪,移开了目光,看向一旁的墙角有些慌乱。 那两个守卫也立刻低下了头,恭敬抱拳“见过太傅。” 长孙迟良淡然点头,松开了自家车夫的手,抬步走了进去。 见人走远了,席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吧,这长孙太傅自皇上登基以来就从未来参加过早朝,今日怎的 百年难得一见! 眼看着那年轻车夫牵着马朝她这边走过来,席秋立刻摆着一张冷漠脸,淡然的瞥向他。 谁知那年轻车夫经过她身边,竟然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讽她。 席秋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小屁孩。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都是等人吗?怎么他就高人一等的感觉? 本想好好说教他一番,但是见着他已经朝着皇家马厩走去,也没有再追上去了,心里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规矩的小屁孩罢了! ** 此时,承安殿 “太傅大人!” 门口的一个文官见到这一身白衣的男子,立刻有些惊慌的喊了一声,朝着他行了礼,随即脚步加快的走进了这殿中。 长孙迟良淡然的眉间在瞥到某一处后骤然舒缓,嘴角的笑意有些隐藏不住。 一旁的文武百官看见他,更是忍不住和一旁的官员碎碎念起来,趁着皇帝还没来。 “想不到今日这七王爷与太傅大人竟然一同来了,平日里这种早朝他们似乎是从未来过啊!” “说的有道理啊,今日是怎么回事?” “皇上驾到!” 大总管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噤声,均恭敬垂首,凤北柠和长孙迟良除外。 凤枳禅一脸冷漠的从承安殿内侧走了上来,刚坐上那皇位,便瞬间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下面的两位白色朝服站的笔直地人! 随即一脸疑惑的看向旁边的大总管,冷漠形象顿时瓦解,大总管抬手擦了一把老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事已至此,叫他们离开也是不可能的,索性就这么上朝吧。 凤枳禅一脸无奈的坐了下去,撑着自己的额头闭了闭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那些身穿红色朝服的官员口中呼喊纷纷跪了下去,就留下最前面两个身穿白色朝服的人微微弯身拱手。 凤枳禅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无奈“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话音落下,凤北柠与长孙迟良立刻收手,站在原地。 上面右侧的大总管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人,心里思索着要不要搬两凳子让他们坐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凤枳禅眉头紧皱,立刻说道。 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早朝,下面这么两个人站着,他都有些压力了。 第010章:李将军之死 “启禀皇上,那李将军昨日已在天牢自杀,不知余下该如何。” 官员中一人低着头,冷声禀报这件事情,说的不轻不重,似乎与他无关。 “这种事为何不早些禀报?” 凤枳禅嘴刚张开,便被凤北柠打断了,他抬手看着自家皇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见凤北柠毅然走到那官员身边,继续质问一句“这种事为何昨日不禀报?” 那官员低着头,声音微弱道“微臣也是今日才发现。” “那天牢的人都在干什么!竟然擅离职守?这等大事都不知晓?!”凤北柠忽的大喊一句,令一旁的官员瞬间大气不敢出一个。 那官员仍旧低着头,轻声“微臣不知。” 旁边的官员不禁为他抹了一把冷汗,胆子也是够大的,面对七王爷的话,竟然还是如此不慌不忙。 凤北柠冷眸瞥了那人一眼,随即立刻转身对着皇位上的人抱拳“皇上,皇妹希望,此事能交由本王处理。” 凤枳禅听罢,立刻张嘴“允允了!” 他抬手,有些口齿不清的说着。 这会儿倒是想起还有一个皇上在这儿了? “不过这事关重大,皇妹希望能再派一人前来相助。”凤北柠抱拳说着,再派一个人,她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人前来说什么了。 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好,那就长孙太傅吧!”凤枳禅目光移到另一个白色朝服人身上,立刻说道。 长孙迟良听罢,拱手应声“遵旨。” 凤枳禅微眯眼,不禁有些意外,好在也是一国之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镇定! 其他官员倒是不淡定了,看着长孙迟良的眼里都是探究,没想到这北朝的两大卧龙,竟然同时出现,且还同时处理一件事情。 这也确实是一桩大事了! 想必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好,还有何事启奏吗?无事便退朝!”凤枳禅眼看着没人上前来,立刻说出了这句话,随即站了起来,朝着殿内侧走去。 “臣等告退!” 众官员听罢,也松了一口气,立刻拱手恭送皇上。 凤北柠转身,目光立刻落到了刚刚那启奏的官员身上,眼看着他要走出去,立刻抬步跟了上去。 “七王爷。” 谁知长孙迟良忽的拍了她一下,她立刻慌了神,转身笑看向他。 “太傅大人。”凤北柠唤了一声,再次看向那官员,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刚刚那人是御史大夫周常,如若王爷还想去问什么,可直接去他府上。” 长孙迟良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立刻说了起来。 凤北柠听罢,轻咳一声,目光立刻从他身上移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果然,她的太傅,还是这般令人放心。 “多谢太傅,那本王,先行一步。”说罢,朝他拱了拱手,脚步生风地走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长孙迟良一人,看着她慌乱离去的身影,他抬手,摩挲了几下腰间的玉佩,也抬步走了出去。 这边凤北柠走出承安殿,便立刻朝着南门走去。 心中都是想着先去大理寺瞧瞧那李将军的尸体,也不知死因是何? 第011章:大理寺寺丞 “王爷且慢。” 身后蓦然传来长孙迟良的声音,凤北柠立刻顿住,转身看去。 长孙迟良慢步走上前来,随即对她温柔笑了笑,抬手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她。 凤北柠微微皱眉,疑惑看着他,这一幕 似乎在上一世没有出现,且她发现,这太傅大人好像相比上一世变了不少,他可是从未来上过早朝的人! “太傅大人这是?” 凤北柠没有接下,毕竟这事出突然,她得先弄清楚才行。 长孙迟良手举着半晌,见她不接,也没有什么恼怒之色,反而走上前来,与她站的很近。 “王爷不是最爱本太傅吗?怎么?本太傅送你的东西,你都不要?” 说罢,抬手将玉佩直接按在她手心,轻拂袖走了。 凤北柠眉心突突一跳,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手心玲珑剔透的玉佩,一时间有些木讷。 这长孙迟良,干什么呢? 她勾唇无谓耸肩笑了笑,随即将这玉佩仔细摩挲了几下,这玉佩,她怎么在上一世从未见过呢? 长孙迟良这反常的举动,还真是让她有些适应不过来,不过他好不容易送自己一个东西,定然得好好拿着不是? 她将玉佩系在腰间,负手于后面走了出来。 席秋站在那里,立刻迎了上来“王爷。” “怎的不送去马厩?站在这里多累。”凤北柠牵着惊鸿,对她笑了笑。 席秋顺了顺自己秋秋的毛发,抿嘴摇了摇头“王爷,我没事,只不过今日这长孙太傅竟然也来了,实属稀奇。” 凤北柠眸子微动,手不经意间碰了一下腰间的玉佩,忽地勾唇一笑“谁说不是呢” 随即抬步上马“去大理寺!” 再一看,人已经到了前方,席秋立刻应声,骑着秋秋一同追上去。 在她们身后,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公子” “跟上去。”马车内男子声音清朗,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那车夫立刻应声,扬着鞭子就追上去。 大理寺 “大人,七王爷正在朝着里赶过来。” 门口进来一侍从,语气有些慌乱地说着。 那身穿官服地大人顿时冒出一额头冷汗,抬手擦个不停。 这七王爷说来就来,他都没有做什么准备,本想着这案件就和往常一样是如何就如何处理,但是这李将军,很明显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自杀啊。 他本就是一个寺丞罢了,如今大理寺少卿不在,他这也是无能为力啊! 现如今七王爷前来,想必是万万不能草草了事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抬手“将魏将军叫上来。” 他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这才呼出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习惯性拿起一旁的堂木重重拍了一下,将旁边的侍从吓得不轻。 “七王爷到” 话音落下,那大理寺寺丞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她拱手恭敬行礼。 凤北柠风尘仆仆,直接抬手制止了他多余的礼数,随即径直走到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坐下。 别说还挺懂得享受,这椅子实属舒适。 第012章:犯人魏昶 “啪!” 台上堂木骤然被拍的一声巨响,随即便瞧见魏将军从后面被压了出来。 他站的笔直,没有低一下头,走到这堂中,眼角不经意间瞥到凤北柠,立刻按捺不住起来,直接朝着她这个地方疯狂跑过来。 凤北柠眉头一皱,抓着席秋立刻飞身到一旁,只见她原本坐着的椅子被他一掌拍碎,这力气之大 “放肆!” 席秋不禁大声呵斥一句,立刻将在场的人镇住了。 那大理寺寺丞立刻回神,手忙脚乱招呼着官兵将这魏将军压住。 随即有些劫后余生的拍拍胸口,差一点啊,差一点他的乌纱帽就不保! 凤北柠仔细盯着魏将军,对方眼底的戏谑意思,为什么这么让她感到不安? “王爷受惊了,下官保护不周,望王爷恕罪。” 大理寺寺丞立刻从位子上走到她面前,一脸谄媚的看着她,又立刻对着一旁的侍从使眼色。 侍从立刻会意,从后院再拿出一椅子出来。 “这大理寺未免也太草率了,不知道犯人应当戴铁链吗?若非王爷身手敏捷,恐怕你这大理寺,也办不下去了!” 席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刚刚就是一瞬间,她和王爷死里逃生,这大理寺竟然不将犯人带上铁链。 那寺丞一时间噤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昨日里就有人前来说不能给魏将军带铁链,今日就出了这番事,这他实在是难做啊! “好了,本王无事,继续吧。” 凤北柠目光从魏将军身上移开,随即又坐上了新的椅子上,脸上淡漠不已,似乎刚才差点被拍碎的人不是她。 大理寺寺丞抹了一把老汗,战战兢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准备说话,然而却陡然听见一道声音“太傅大人到” 他立刻又站了起来,他今日这是犯了太岁?怎么一下子两个大人物都来到他这小小的大理寺? “见过太傅。” 寺丞微微低头,对着他行礼,一旁的侍从眼疾手快从后院拿出椅子出来。 长孙迟良仍旧是一身白色朝服,身后跟着刚刚的年轻车夫,缓缓走了进来。 走到凤北柠身边时,不经意挑眉,对她温柔笑了笑。 随即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身后的那个男孩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粗犷铁链,直接朝着魏将军走过去,将他绑了起来。 大理寺寺丞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刚刚那件事,莫非太傅也见着了? 凤北柠眉头一跳,长孙迟良这是什么意思? 大理寺寺丞默默抬手擦了一下自己鬓角的汗,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乌纱帽,迟早不保? “继续审吧。本太傅闲来无事,故前来瞧瞧这大理寺都是如何办事的。”长孙迟良淡然瞥过寺丞,懒洋洋的说着,似乎真是路过一般。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寺丞也只好弓着身子走回座位上坐下。 谁说的来的只有七王爷?这比当今圣上来的还吓人啊! “奸夫,狼狈为奸!” 那被扣上的魏将军忽然瞪着长孙迟良和凤北柠,破口大骂起来。 两人眸光一动,均赫然站了起来,这下大理寺寺丞更加坐不住了,我滴个乖乖,让他多坐一小会吧 这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走到魏将军面前,各自抬脚朝着他胸口狠狠踹过去! 都是习武之人,力气之大,让人惊叹。 那魏某人直接被踹到了外头的院子里,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白雪。 “噗奸夫!”魏将军吐出一口老血,仍旧破口大骂。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随即挥手让席秋上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别打死了,留口气。”毕竟她还有事情没有问出来。 席秋自然是乐意至极,立刻揉着手腕上前去,这人骂第一句的时候她就已经忍不住了,若非王爷和太傅一同上去,恐怕她早就将他打死了。 “毕池,快上去帮忙,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独自上前去呢?”长孙迟良见此,也走了回来,还吩咐自己的年轻随从。 毕池显然乐意极了,动了动脖子走了上去。 “啊”魏某人被狂虐中 凤北柠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对着长孙迟良笑了笑“太傅怎么亲自动起手来了?” 说罢,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长孙迟良淡然挑眉,没有回答她,反而笑了起来“王爷不也是?亲自动起手来?” 话音落下,两人均笑出了声。 大理寺寺丞站在那里,干巴巴的对着他们陪笑,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看着这犯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他还不能反驳什么。 反正这七王爷也放了话,留他一条性命,索性就这般任他去了。 他身为大理寺寺丞,也实在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现在只盼望着少卿大人能够早点回来,他可应付不了这两尊大佛。 不过自己这侍从倒是有点眼力见儿,还自觉端茶倒水起来,这让他这个寺丞很没面子 眼看着快到晌午之际,那魏将军也早已经被打的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 席秋和毕池揉了揉手腕,走了回来。 大理寺寺丞见状,立刻叫官兵上前去查看那魏将军,看那惨烈之像哦,实在是令人担忧是不是还活着。 官兵查看一番,对着他点了点头。 寺丞立刻松了一口气,毕竟在他这里出事,他恐怕也要担待几分责任。 “那下官就开始审问了。”他小眼睛瞥了这座下的两人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眸子微动,看向长孙迟良。 长孙迟良倒是一脸无辜“开始吧。寺丞大人。” 寺丞立刻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衣领,坐到座位上,拿起堂木便是一拍。 凤北柠眉头忽的一跳,声音还真是有些大啊 “好好审,这堂木姑且放开。”长孙迟良冷声开口,寺丞立刻将堂木松开手,放的远远的。 “咳,压魏昶!” 外面的官兵立刻将瘫软在地上的魏昶压了上来,丢在堂内。 寺丞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拿那堂木,随即瞥到长孙迟良,立刻手一哆嗦“犯人魏昶,李将军死之际,你在干什么?” 魏昶眸子里都是血色,肿着脸看着凤北柠直接笑了起来“问这么多干嘛?杀害李将军的,就是七王爷!” 第013章:有请仵作 众人听之,立刻有些疑惑的看向凤北柠,这唯一的人证指向她,还真是忍不住让人多想。 “满口胡言!李将军不是自杀的吗?”寺丞见状,眼珠一转,立刻对着跪在那里的魏昶怒声,实则眼睛已经瞥向了凤北柠。 这人证指向七王爷,她这怎么该怎么说呢? “自杀?自杀你们会来审问我?”那魏昶也算是个聪明人,一语道破他们的目的。 凤北柠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眸子里的戏谑,在魏昶看来却是刺眼的很! 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魏昶立刻按捺不住了,挣扎着铁链就想朝凤北柠爬过来,眼睛睁得很大,恨不得将她忘穿。 “嘶” 对面突然地听到一声吸气声音,随即只见那白色朝服长孙太傅薄唇轻启“毕池,拿块布来,将他眼睛蒙上。” 毕池听的一愣,随即秒懂,从后背倏地拿出一块黑布,直接走过去将魏昶的眼睛蒙了起来。 寺丞大人一脸懵的看着他的动作,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伸出手颤巍巍的。 “好了,这魏昶想必也是个不知情的,今日审讯到此为止吧。”长孙迟良站起身来,冷着脸说出这番话。 “李将军就是七王爷杀得,就是她杀得!”魏昶忽的被蒙上眼睛,肿着脸的立刻叫嚣起来。 嘴里都是肯定的语气,这不免让人怀疑李将军是否真是七王爷所杀。 虽说七王爷前些天才回来,但是也不排除她晚上去天牢杀害李将军,毕竟前些天在承安殿上,李将军直接捧着她头盔进来,这不就是活生生咒王爷死吗? “你们也觉得是本王杀得?”凤北柠忽然就站起身来,看着旁边人一脸探究的模样,不禁感觉好笑。 众人立刻下意识后退一步,面前这七王爷虽说言语中是有些玩笑语气,不过现在这形势,谁敢和她玩笑? “不知那李将军的尸首还在不在?”凤北柠好看的眉头皱起,似乎想到什么,立刻看向大理寺寺丞。 “在在在,来人将尸首抬上来。”大理寺寺丞被望的心里一凉,立刻哆哆嗦嗦的吩咐人。 长孙迟良也站了起来,看向凤北柠的眼里有些探究,看来这一次,她是有些认真了。 几人将尸首抬上来,上面虽然盖着白布,但仍旧伴随着一些气味,想不到在这冬日里,尸体竟然腐烂的这么快? 凤北柠掩了掩口鼻,走上前去,蹲下来伸出手,一把将白布扯开。 “呕” 大理寺寺丞旁边的侍从,看到那尸首的第一眼,直接捂着嘴跑了出去。 见到尸体的那一刻,凤北柠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她本以为这李将军是简单的自杀,谁知道竟是这般模样。 他脸上黑色纹路清晰可见,有些凸起,甚至还有些腐烂迹象,眼睛紧紧闭着,鼻子下面,还有两道血痕,嘴角到脖子的血迹有很大一块,嘴唇呈黑色,身上穿着囚服,手指有些扭曲,似乎是死前经历过什么。 “你怎么看?”长孙迟良走上前来,好看的剑眉微皱,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想起。 凤北柠抿嘴“有些棘手。” 虽是四字,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寺丞大人?你这大理寺的仵作呢?”长孙迟良转身看向寺丞,语气漫不经心的,挑眉问道。 这寺丞本来也是畏惧尸体之人,想来应该不会叫他了,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了,谁知这太傅大人竟然还时不时来问一句。 “她她今日看了李将军的尸首一眼便走了,下官这就叫她过来过来。” 说罢,对着外面的官员一个劲的挥手,让他去寻仵作。 场面一下子陷入沉寂 大理寺寺丞小心翼翼的瞥着这两尊大佛,大气不敢出一个,想来他对这件事幸亏没有多掺和,不然恐怕有些事情,就破土而出了。 凤北柠再次围着这具尸体仔细看了看,这很明显的是下毒,不过这李将军身处天牢,哪里来的毒? “昨日里看守天牢的人在哪?可有叫来问过?”她忽的转身望向大理寺寺丞,着急问到。 “昨昨日看守天牢的人,失踪了”大理寺寺丞嘴巴微张,有些慌乱的说着。 说实话出了这档子事,他也想到了这天牢看守的人,不过听闻昨日只有一人看守,且昨日之后就并未见过那人,寻人前去找过,都没有找到。 “失踪了?”凤北柠眸子微动,再次看了这李将军的尸首一眼,抬手将他盖上了。 “务必将那人找到,破此案他极为重要!”她站起身来,看着大理寺寺丞肯定的说着。 随即走到长孙迟良面前,笑着挑眉问道“太傅大人,对此案有兴趣吗?” 长孙迟良眸光微动,上前一步靠前去“这可不是本太傅感不感兴趣的事,不是王爷向圣上请求要的本太傅吗?”说罢,对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凤北柠顿时一噎,眉心突突直跳,不禁汗颜,草率了 不过这太傅怎么感觉和上一世有些许变化呢?按照常理来说,他估计恨不得离得远远地,不会来这什么大理寺,一心钻研他书卷去了。 断然不会说出这般话的,想到此,她的手不禁抚上了腰间的玉佩,这沁入人心的冰凉,却又在提醒着她什么。 大理寺寺丞自觉的后退几步,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他们两身上移动,七王爷和太傅 “老头,叫我来干嘛?我不是说了今日不用来打扰我了吗?” 忽地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凤北柠的沉思,随即抬头看去。 只见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头发双螺髻,像个十足的小丫头。 她大摇大摆的进来,一下子顿住了,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凤北柠和长孙迟良,确切的说是看长孙迟良。 明亮的眸子忽地一动,随即定睛大叫一声“啊” 只见她三步做两步走飞快跑到长孙迟良面前,立刻不镇定了,围着他上下看个不停“啊真的是长孙太傅!” 凤北柠心里忽然有些酸了起来,死死盯着这个小女孩,她怎么感觉,她是来和自己抢长孙迟良的? 第014章:一起吃点儿? “你是何人?” 长孙迟良身后的毕池忽然站上前来,抬手就要将那女孩推开。 岂料女孩似乎是习武之人,身子灵活不已,清秀的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对着毕池吐了吐舌头。 “哎哟,我的大小姐啊,你先验尸吧。” 大理寺寺丞看到凤北柠冷漠的面孔,立刻走上前来,将她拉到李将军尸体面前。 “这就是你们大理寺的仵作?” 席秋冷嘲地声音传来,那女孩瞬间身子一顿,随即立刻转身,不满地看着席秋,双手怀胸,下巴微扬起“对啊,本小姐就是大理寺的御用仵作,还是当今皇上亲自应允的!” 席秋还想说什么,却被凤北柠制止了“那开始吧。” 她朝着地上歪了歪头,脸上有些不耐烦,她现在没多少时间来管这些事情。 “你谁啊?让我开始就开始?”女孩眉头一皱,立刻没有好脸色了,她最讨厌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了。 虽然面前这人长得也算是冷艳,不过这不男不女的,实在是让人厌恶。 凤北柠听罢,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忽地望向大理寺寺丞“这尸体送到七王府,发生了什么本王顶着。”说罢,直接走了出去。 大理寺寺丞暗道不好,难为情的看了长孙迟良一眼,立刻朝着凤北柠追了上去。 长孙迟良负手于后面,也走了出来,经过女孩时不经意瞥了一眼,却让她差点失了半条命。 女孩仍旧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事了。 七王府 凤北柠! 那人竟是凤北柠! 她眸子微动,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这尸体面前,蹲下去,抬手将白布骤然掀开,仔细查看起来。 凤北柠立刻停住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挑眉看了长孙迟良一眼。 长孙迟良也对她眨了眨眼,一副宠溺模样。 “此人我昨日便检查过了,只是见到的中毒迹象,不过这脸上纹路,属实令人疑惑,像是在脸中注入了树枝一般,还有这手指。” 女孩也不胡闹,直接抓着李将军向后翻的手指抬起,让众人看“这手指扭曲的奇怪,不过猜测应当是死后扭曲的。” 凤北柠眸中闪过赞赏,想不到这女孩年纪轻轻,仵作这方面还是不亚于某些老仵作,甚至更好。 “能确定是什么毒吗?”长孙迟良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问出了凤北柠想问的话。 凤北柠错愕,行啊,她的太傅与她还挺心有灵犀的。 “此毒凶险,可以见得他脸上这般纹路,想必正是毒药所致,也不知是何人能有这毒药,想必知道这毒药,就能很快查出下毒之人!” 女孩最后将白布盖上,站了起来。 “凶手就是七王爷,你们还在找什么?就是七王爷!凤北柠!我亲眼看见的!” 地上看不见的魏昶又开始说起了话,装死装了这么久,也终于吭了一声了。 凤北柠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愚蠢至极,此等人物她皇兄是怎么选上副将的? 这女孩也算是聪明的,没有直接质问凤北柠,再说当仵作这么多年,这点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如果七王爷是凶手,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大理寺验尸。 她眼珠转了转,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无礼,顿时踌躇要不要上前去与凤北柠道歉。 “先将魏昶压下去,记住保护好他的安全,口口声声说是本王杀的李将军,本王估计他脑子是吓傻了。” 凤北柠眸子瞥到魏昶,漠然的声音响起,大理寺寺丞立刻应声,招呼着官兵将他压下去。 “今日回吧。”凤北柠轻拂袖,转身走了出去,席秋紧跟其后。 长孙迟良嘴角勾起一抹笑,也跟了上去。 很显然这两人是一起来的! 女孩瞬间就不开心了,她从小听着凤北柠的故事长大,但是心中却中意那倨傲的长孙太傅。 那身姿,那气质,实在是令人着迷。 总想着自己长大后定然要嫁给他,但是如今这么一看,长孙太傅好像与七王爷还挺般配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噘嘴,捂着脸蛋,果然七王爷名不虚传,也许也只有长孙太傅才能够配得上她吧? “哎哟,我的大小姐,今日下官的乌纱帽差点不保!”大理寺寺丞眼看着送走两尊大佛,立刻转身看着这女孩,苦笑一声。 女孩听到这话,一个白眼直接翻出天际,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待她出去,大理寺寺丞这才抬手将鬓角的汗擦了去,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这边凤北柠刚飞身上马,长孙迟良就叫住了她“王爷,不一起去吃点儿?” 凤北柠一愣,随即噗嗤笑出了声,行啊,这口音,多少也有点不符合他太傅大人啊。 “行啊,去哪?”凤北柠罕见的应允了。 反正也晌午时节都过了,不如吃一顿再回去。 不过把这朝服当成如同衣裳来穿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不过若非是上早朝的人,其他人怎知这是朝服? “这京都这么大,去哪里吃都可以”这意味深长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什么。 凤北柠听罢,轻轻扯了扯缰绳,惊鸿忍不住在原地走动起来,想来若非是长孙迟良放在前面,恐怕它已经奔了出去。 “太傅大人?不打算走?”看着长孙迟良仍旧停在那里,凤北柠不禁疑惑挑眉。 他这马车就在后面停着呢,怎么还不上去好好坐着,站在前面有点挡住惊鸿啊。 “本太傅要骑马。”说罢,勾唇一笑,朝着一旁的席秋走过去。 席秋骤然一惊,求救地看向凤北柠,有人和她抢秋秋,她觉着王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 “哎,别说,你家王爷和我家太傅还挺般配的。”毕池驾着马车,对着坐在一旁挎着脸的席秋八卦说道。 席秋一脸不高兴,她家王爷竟然抛弃她,让太傅坐上了她的秋秋! 苦着脸,表示不想搭理毕池。 “太傅刚刚,怎么和本王一起?”凤北柠忽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长孙迟良呆愣了几分,随即失笑一声“他可是骂了你。” 凤北柠听罢,立刻笑出了声,不得不说,她的太傅,是最知晓她心中所想之人! 她也是和他一样的! 若不是那魏昶骂的奸夫,她定然也不顾踹的这么狠。 竟然敢骂她的太傅,不想活了?! 第015章:五公主 北朝京都,毓秀宫中 一绝美女子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玉手微抬,旁边有一宫女小心站在那里,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拿着一细小尾刷蘸着旁边碗里的玫红色花瓣水,随即放到她指甲上慢慢涂了起来。 她的另一旁,站着另一个宫女,拿起面前桌上的葡萄仔细剥了起来,去皮之后小心喂到她口中。 而她面前,则跪着一个太监,身体如同筛子一般抖个不停,嘴巴哆哆嗦嗦,鬓间冷汗不断。 “再说一遍!”女子忽地声音提高,将这下面的太监吓的不轻,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太太傅与七王爷一起,去了大理寺,还一起去了京都酒楼” 那太监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说完了,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 女子坐在那里,水灵地眼睛逐渐眯起,露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表情,随即冷哼一声“行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 那太监听罢,难以掩饰的兴奋,立刻对着女子跪拜一下,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 这时,她玉手上已然涂好了丹蔻,宫女绷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去。 “站住!” 女子忽然的将她叫住,眸子微微抬起,漫不经心的看向即将要出去的宫女。 宫女身子立刻僵住,眸子里闪过绝望,她迟钝的转身,随即低头恭敬站在那里,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走近些,让本公主好好瞧瞧。” 女子抬起玉手,满意的看了一眼玫红色丹蔻,挥手让她上前来。 宫女有些迟疑,踱步慢悠悠上去,五公主这是闹哪一出?莫非今天想找个新花样把她做了? 这五公主她也算是服侍过一段时间了,性格阴晴不定,只要有宫女太监稍微做错一点事,她就会寻个理由将她直接赶出去或者 在这毓秀宫扫了这么久的院子,本以为她以后都不会直接接触五公主,谁知今日她竟然心血来潮叫她来涂丹蔻。 好在这丹蔻她是最为拿手的,不过涂起来也是打了十二分精神,不敢分神半分。 本以为她做的已经够好了,谁知还是逃不过五公主阴晴不定的性格,再加上刚刚那太监禀报的事情 她这次恐怕九死一生! “你瞧瞧这丹蔻。”女子抬起玉手,放在她眼前,让她仔细看。 宫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目光停在了她的玉手上。 “怎么样?是不是涂的很好?”女子骤然收手,满意地摩挲这丹蔻,不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宫女顿时愣住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有些不相信,这是五公主说出来的话! 五公主性格果然阴晴不定,看来她更加得小心翼翼了,行事谨慎,她今日还有机会。 她稍加沉思一会,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并非是奴婢丹蔻涂的好,应当是公主的纤纤玉手比寻常女子的更好,这才将这丹蔻之美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话也算是说到了五公主心尖尖儿上了,嘴角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 只见她舒服的起身,抬起玉手,缓缓朝宫女这边伸过来,最终停在了她的脖颈处。 宫女身子立刻紧绷,屏着呼吸,脸上一抹尴尬的笑容挂着,心倒是扑通跳个不停。 五公主手指抬起,沿着她的右边侧脸就慢慢抚摸上来,拇指上粗糙的指环刮得她娇嫩的脸生疼。 “这张嘴啊,本公主还真是喜爱的紧,你留下来吧,做本公主的贴身侍女。” 五公主忽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庞,站起了身,再次瞥了她一眼勾唇笑了起来。 宫女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背影大口喘气,刚刚她似乎经历了鬼门关。 而另一边的宫女,则羡慕的看着她,随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此时五公主已经走到了门口,发现无人跟随,立刻脸色一变“不知道规矩吗?!” 宫女大惊,快步走了上去,跟随她一起出去了。 只留下刚刚那个剥葡萄的宫女留在原地,一脸羡慕。 ** “今日这醉仙居,也算是最为热闹的一次了。” 席秋站在后面,意犹未尽的说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浅笑,脑海中出现了她刚刚与长孙迟良一起去吃饭的场景,似乎在很多年前,他们也曾一起这样吃过饭。 那时候,还真是年少无知啊 “王爷,那不是五公主的马车吗!”席秋随处一瞥,正好见到身旁过去的一辆华丽马车,瞬间回神。 凤北柠听的眉头一皱,五公主? 她那个方向 “太傅府!”席秋直接惊叫出声,随即立刻捂着嘴,小心翼翼的看了凤北柠一眼。 “席秋,你先牵着惊鸿回去。”凤北柠冷声吩咐,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消失了,只见她飞身而起,几下不见踪影。 席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牵着惊鸿瘪嘴“你主人走啦。” 惊鸿有几分通人性,立刻在原地不安地走动起来,席秋瞬间炸毛,不是吧 “嘿,我开玩笑的,你主人还要你,冷静,冷静,乖孩子!”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它的鬃毛。 见它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怕惊鸿暴躁,不然这王爷刚走,她又得将她叫回来了。 这边凤北柠飞身到了五公主马车前面,见到她们要去的终点,果然是太傅府! 她就知道,这皇姐指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呢! 上一世她就倾心太傅,如今这一世,她还想着能从她手中抢到吗? 她加快脚步,先她一步来到了太傅府内。 “王爷?” 刚落地,便被人认出来了,这熟悉的声音,正是长孙迟良身边的毕池! 他疑惑脸看着凤北柠,这不是刚分开吗?这么不舍? “太傅在何处?”她耳朵微动,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立刻问毕池。 “在在书房” 他刚抬手,话还没说完,凤北柠就已经跑了过去。 毕池只感觉一阵风过去,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头,转身正准备走,却发现这太傅府的门口,似乎站了一些人。 脸色立刻一变,眸子黯淡下来,朝着门口走去。 第016章:凤长妍 “五公主。” 毕池打开门,便见到了五公主那张绝美的脸庞,瞬间神经紧绷。 心中暗自较劲起来,这五公主怎么来了 这京都谁不知道五公主喜欢太傅?想必今日是来追夫的。 不过刚刚七王爷进去了 “太傅呢?太傅在哪?”五公主直接一把将他推开,走进去大声喊了起来,似乎毫不忌讳自己的名声。 “大人在书房。” 毕池抬手指着一处地方,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倒是不太喜欢这个五公主,跋扈的很。 听罢,五公主立刻领着宫女像那边走去,还时不时整顿自己的仪容。 毕池眼珠一转,抬步跟了上去,先前一步的七王爷早就去了太傅书房,如若五公主现在进入有好戏看了! 这太傅府装饰简单的很,没有过多的数木,也没有见着什么丫鬟侍从,好在五公主之前就来过这太傅府,对这里也知晓一些,很快便到了书房面前。 刚停住脚步,便听到了一些声音,她眉心一跳,凤眸逐渐眯起。 抬腿就将这书房的门给踢开了,气哼哼的走进去,见到当下场景,立刻愣住了。 只见凤北柠和长孙迟良并排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兵书有说有笑。 不过他们也听到了踢门的声音,均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对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厌恶的很。 “皇姐这是?” 凤北柠轻咳一声,整理着衣襟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五公主。 “长妍,有事吗?” 长孙迟良站起身来,对着五公主温柔的笑了笑,随即宠溺的看着她走了过来。 凤北柠和凤长妍双双愣住了! 凤长妍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盯着长孙迟良的眸子片刻,这才有些羞涩的捂着嘴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太傅哥哥,长妍确实有事找你。” “” 凤北柠站在那里,顿时有种酸涩涌上心头,她抛下自己的计划,不顾一切的在凤长妍之前跑到太傅府,不就是为了他不被别人抢走吗,现如今他竟然还往别人怀里钻?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顿时像是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难受极了! “既如此,那与太傅的商讨便到此为止吧。” 凤北柠眸子微动,不经意瞥了长孙迟良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毕池刚赶过来便见到这等场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太傅,他今日不还送了长孙家祖传玉佩给王爷吗? 现如今又这般模样 他这是将王爷往外推啊! 凤长妍心里得意极了,她就知道,凭借凤北柠那点姿色,怎么能入得了太傅哥哥的眼? 长得一脸男子像,有哪位正常男子会喜欢她? “太傅哥哥”她对着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去,自己则一脸娇羞的走进长孙迟良。 眼看着凤北柠背影逐渐消失不见,长孙迟良脸色立刻一变,冷眸见着凤长妍,薄唇轻启“滚!” “太傅哥哥?” 凤长妍一脸不相信,她前一秒还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太傅,后一刻竟然冷眼相对,似乎对自己厌恶极了。 “本太傅不想说第二遍!” 长孙迟良狠狠拂袖,一个转身背对着她,没有再看她一眼。 凤长妍小嘴微张,嗫喏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太傅哥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再多说也没有办法了,她了解他的脾气。 “那太傅哥哥,长妍走了” 她试探性的说着,随即还有些侥幸的看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她赌气的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公主” 宫女立刻迎上来,安慰的看了她一眼,站在门口她多少也听到了半分,不禁有些心疼她。 凤长妍见此,立刻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狠狠瞪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挥手走了出去。 毕池看的啧啧称奇,心里为这个丫鬟痛苦了一下,又立刻跳着进了书房。 看到自家公子苦恼的坐在那里,揉着眉头,似乎有些后悔,毕池心里暗道活该,刚刚和五公主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有心疼七王爷一下? “毕池!” 长孙迟良抬头,骤然喊了他一声,他立刻身体紧绷,有种做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 “去领十鞭!”他冷声下令,毕池立刻一惊。 “公子”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不就是 不就是心里偷偷说了你几句坏话吗? “你没有拦住凤长妍。”他眉头猛然一皱,看着毕池的眼里闪过寒光。 毕池身子一滞,慌乱跑了出去,行啊,公子这自己犯的错反而让他受罪起来了,实在是有些不讲理了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毕竟他还得拿他家太傅的俸禄吃饭 待毕池出去了,长孙迟良立刻叹了一口气,刚刚见着她的样子,估计是伤心了吧,不过他也是不得已,凤长妍手握一部分皇权,如果她要对付她,想必是轻而易举的,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将她压死过去。 所以他也是无奈之举啊,他纵然知晓她的小心思,赶在凤长妍前头来到太傅府,不就是怕被凤长妍捷足先登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勾起了唇角,想起凤长妍进来时她一本正经和自己聊兵法的样子。 真是个小傻瓜 想不到一向冷艳绝尘的七王爷,竟也会做出如此之事。 不过他今日,倒是见到了她腰间的玉佩,想来她心中也是欢喜的很。 此时的七王府, “王爷,要不先歇一歇吧。” 席秋张了张嘴,再一次劝了起来,也不知道太傅府发生了什么,导致王爷回来之后便一直在这院中练剑,眼看着她昔日种的花草逐渐矮了一个头,她心中更加担忧起来。 王爷平日里对这些花草都是宝贝的很,若是她冷静下来见到它们的模样,岂不是会心疼极了? “叮” 只见利刃在她手中拐了个弯,直接钉到了对面的树桩上,席秋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个。 见她终于停了下来,她立刻端着一杯茶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凤北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接过了茶杯,似饮酒一般一口喝下,抓着茶杯眸子逐渐眯起。 “席秋,随本王去一趟天牢。”她将茶杯放到席秋手中,抬步朝着门口走去。 第017章:牢狱的秘密 席秋不敢怠慢,立刻放下茶杯追了上去“王爷,我这就把惊鸿牵出来。” “不必了,走着去吧。” 凤北柠声音淡淡地,抬手制止了她。 席秋立刻愣住了,看着凤北柠的眸中更加担忧起来,这一反常态的王爷,竟让她心里感觉有些慌乱。 虽说这天牢也不是特别远,但是王爷一向是马背上驰骋,如今这般走过去,想必会有些累人。 眼看着天色也逐渐暗下来,想来王爷今日不去一趟恐怕是不会罢休了。 冬日里寒风刺骨,席秋不禁有些哆嗦的抱紧了身子,她抬眼看向凤北柠,发现她却仍然是笔直的走着,这些寒风似乎丝毫不影响她。 她不禁心中赞叹凤北柠,不愧是七王爷! 殊不知她的七王爷,本就是在那寒冷刺骨的白雪中醒来,对这严寒的触感,似乎已经对她没什么影响了。 “王爷,你不冷吗?”席秋斟酌再三,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走上前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眸子微动,那长长的睫毛好似染上了一层冰霜,她没有回答席秋的问题,却见她大手一挥,直接将席秋报入怀中,席秋顿时感觉温暖了不少。 不过凤北柠那冰凉的手指,还是将她震惊住了,王爷明明全身冰凉,但是为什么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却像是碰到了火炉一般? 冬日里黄昏的街道,几乎没有几个人出没,都躲在自家屋内,暖着手,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天牢门口,也仍旧站着几个守卫,现如今发生这档子事,想必他们也不敢懈怠。 “都辛苦了,先进去暖暖身子吧。” 凤北柠见着他们,立刻挥手让他们一同进去。 士兵有些受宠若惊,立刻恭敬对着她拱手“多谢王爷。” 说罢,立刻随她一起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见到他们进来,刚想发作的脸立刻见到了凤北柠笑了起来。 “王爷大驾,怎么不事先说一声?这地方也没怎么整理。”那牢狱长笑虽笑,但眸子里闪过的慌乱仍旧被凤北柠看了去。 她不动声色的四处瞥了一眼,这天牢牢房众多,关押的大多都是犯王法之人。 天牢设计的巧妙,分为两层,一层也就是他们现在站的这一层,大多都是偷抢盗窃之人,罪责比较轻,然而第二层,大多都是死刑犯或者是敌方俘虏。 而这李将军,是被关押在了第一层,凤北柠骤然看向那牢狱长,顿时将他吓了一跳“王爷有何吩咐?” 凤北柠松开了席秋,随即到处走动了几下,转身看着他问“之前关押李将军的牢房是哪一个?” “李将军”牢狱长听的立刻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念叨一句,随即恍然大悟“小的记起来了,王爷这边请。” 之前的守卫忽然脸色一变,就想上前来,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凤北柠眸子一动,对着席秋看了几眼。 席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朝着守卫走过去“来吧,王爷吩咐你有其他事做,” 说罢,不等他同意,直接揽肩走了出去,引得那守卫一阵脸红,有些羞涩的跟着出去了。 这边凤北柠被牢狱长带领着走到了一处一层深处的地方,四周顿时暗淡了下来“这就是李将军被关押的地方?” 凤北柠骤然说出口,转身之际,她意识到一柄匕首正飞速朝她袭来。 四周一片黑暗,刚刚那牢狱长根本不见踪影,来时的路也已经消失不见。 凤北柠屏住呼吸,缓缓闭上了眼,匕首越来越近,她立刻身子像旁边一侧,匕首直接朝着她刚刚站的方向笔直飞过去,良久发出叮的一声,异常明显。 很显然,她刚刚站着的那里,后背是墙壁,听声音姑且是这牢房的墙壁。 这一偷袭不成功,很快便又有暗器接踵而至,显然这一场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好在当初她练武之际,师父很早便教会了她在黑暗中躲避暗器并且杀人于无形。 只因在战场上,无时无刻都会战斗,根本没有黑暗白日之分。 这次的暗器不是匕首,似乎是镖 接近了 她微微侧身,耳畔骤然划过一个东西,直接将她鬓角的墨发削去几丝。 凤北柠忽然睁开了眼,来人招招想置她于死地,看来她也不必如此介怀了。 她身子朝着原来的地方走去,逐渐后退,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最先的那柄匕首。 拾起匕首,她眸子里闪过寒光,踱步朝着前面走,匕首和暗器均由前面飞来,想必所有人,都站在前面吧。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可以看见她,不过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见见,她这三四十年的驰骋疆场的武功吧! 逐渐朝着外面走进,便更能清晰的感受到暗器的来源。 就是这里了 她躲过一个飞镖,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朝着前面的一处猛然刺去 “啊!” 果不其然! 凤北柠嘴角勾起一抹笑,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又朝着这人刺了一刀。 “噗” 鲜血喷出,此人想必已经死了! 凤北柠这样想,不过前面可能还有 “快走!”前面的黑暗处忽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叫,随即凤北柠意识到,自己安全了。 前面的人都走了。 她勾唇一笑,他们是直接走的,想必这出口,定然就在前方,她弯身拖着地上那已经不省人事的人,缓缓走了出去。 而此时在刚刚的地方,长孙迟良坐在那里,冷着脸质问牢狱长凤北柠在哪。 牢狱长身子直哆嗦“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人,小的也是一脸茫然,王爷她突然就就不见了!” 席秋听的气愤极了,刚想走上去,却骤然听见了凤北柠的声音。 “哦?你也是一脸茫然吗?” 凤北柠拖着被自己杀死的士兵,冷脸走了出来,脸上血迹斑斑,但是仍旧不影响她的冷艳脸庞。 那牢狱长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特别是见到那被杀死的士兵,身子干脆抖成了筛子,额头冷汗逐渐冒出。 “王爷,你没事吧?” 席秋立刻欣喜跑上前来,看着凤北柠喜极而泣,她刚刚真的是吓坏了,王爷忽然就不见了,这牢狱长还满口胡言乱语,幸好长孙太傅来的及时。 “本王无碍。”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没有看长孙迟良一眼。径直走到了牢狱长面前“将你这天牢今日所有当值士兵全部叫出来。” 第018章:交换 “王王爷” 牢狱长有些迟疑的看着凤北柠,一脸不情愿。 凤北柠眸光一寒,只见手起刀落,牢狱长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较深的血痕。 “啊” 牢狱长惶恐后退一步,有些惊悚地捂着手臂看着凤北柠,这七王爷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凤北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来来人,快将今日当差的人都叫出来!” 牢狱长也算是有眼力见,立刻大声喊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不叫人,那匕首恐怕就会落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长孙迟良忽然站起身,朝着凤北柠走过来,抬手将她扶住“小心。” 凤北柠晃了晃脑袋,她只感觉自己头有些昏昏沉沉,似乎是中毒了,但是她又好像没有被下毒。 听到长孙迟良的声音,凤北柠立刻抬手将他推开,没有正眼瞧他一下。 毕池和席秋不禁屏住了呼吸,为凤北柠捏了一把汗。 长孙太傅向来是性格古怪,应当不会怪罪王爷吧? 席秋侥幸地想着。 但是这太傅的性子,她也不是特别确定,不过王爷和太傅的关系,应该不会怪罪于她。 陆陆续续有士兵站出来,凤北柠晃了晃脑袋,立刻朝他们看去,一眼望去,都是男子模样。 但是她刚刚在黑暗中所听到的女子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她没有直接问出来,反而是依次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看了起来,如若直接问,恐怕会打草惊蛇。 看了一圈之后,似乎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她抿嘴沉思起来,那人是女声 “你们一人说一句快走,让本王听听。“她说完,大致看了所有人一眼,表情都不相同,还不能直接确定。 众人虽不情愿,但是还是照做了,毕竟七王爷的命令,还是不得不服从。 “快走” 第一个声音传出来,是粗狂的男声,且容貌也是粗狂模样,十足的男子,凤北柠直接略过。 其他人相继说了起来,都是正常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最后一个 “快走” 他说出来,凤北柠瞬间顿住,眸光从她身上打量,此人虽说是男子装扮,但是那秀气模样却是有些女子姿态。 凤北柠不动声色地围着他走了一圈,上下再次打量了一下,唇角逐渐勾起。 牢狱长明显地不淡定了,抬步想要走过来。 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发出的声音是最真实的 凤北柠骤然拿起匕首,直接抵住他的后背! “啊!”一个女子软绵绵的声音发出,惶恐极了。 果然! 凤北柠勾唇一笑,她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刚刚刺杀她的人中的一个。 女子尖叫一声过后,随即竟然笑了起来。 长孙迟良眉心突然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只见转眼间,凤北柠忽然倒了下去,没有一丝征兆。 “王爷!” “柠儿!” 凤北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是天真无邪的七公主,没有什么世俗纷扰,简单的过完一生,嫁给一个对她很好的人。 但是那个人,不是长孙迟良! 她瞬间就不镇定了,一切都可以变成世俗模样,但是她不能嫁给其他人 如若长孙迟良没有娶她,她也不会强求,大不了终身不嫁,但是嫁给别人,她绝对不会接受! 而长孙迟良这边,却是焦急不已。 眼看着凤北柠已经三日未醒,他的心更加揪了起来,好看的眉头就没有舒缓过,就这般皱了三日。 “公子。”毕池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长孙迟良眸子平静如水“还没有问出来?” 毕池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也算是默认了,他也是无奈,那女子嘴硬的很,怎么也不说解药的事。 长孙迟良抬头再次看了凤北柠一眼,赫然站起身,走了出去,毕池一惊,也立刻跟了上去。 另一间房中,席秋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眼里都是厌恶,真是讨厌极了,为什么要如此对她们的王爷? 看着她一脸得意和势在必得的模样,她真真是想上去捏碎她的表情!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见到长孙迟良,席秋立刻恭敬行礼,随即瞪了那女子一眼,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转身,将门关上,随即站在那里,深邃的眸子盯着女子。 就这样不知道对视多久,女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太傅,你倘若还这般望着我,七王爷恐怕就会死了。” “呵” 长孙迟良勾唇,嘲讽的笑出了声,女子脸色一变,瞬间有些慌乱。 “说说你的目的。”他眸子望着她都是戏谑,似乎知晓她心之所想。 女子有些不甘心,深吸一口气,试探问到“太傅你就这般弃七王爷性命于不顾?” 话都说到这份上,长孙迟良才正眼向她看去“何必让本太傅将话说的太明白?你若是一心想要杀柠儿,想必她早就已经死了,你哪还有什么命在这里和本太傅谈条件?” 女子听的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长孙迟良所言,确实都是她心中计划的! 想不到这长孙太傅,还是有点本事,不像那七王爷,十足的莽夫! “长孙太傅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话也说清楚了,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帮七王爷解毒,你得和我回池州。” 长孙迟良眸子骤然一寒! ** “王爷,你终于醒了!”席秋推门见到坐在床沿的凤北柠,立刻快步上前来,语气中都是欣喜。 凤北柠抬手揉了揉眉心,头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本王昏迷了多久?” “七日。”席秋有些心疼地说着,她真是吓坏了,王爷七日未醒,她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把那女的一剑杀了! 七日 真够久的,也不知道那件事怎么样了 “太傅呢?”她骤然回神,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慌乱的问了一句,看向席秋的眼里都是疑问。 这问题一出,席秋眸子有些恍惚,躲躲闪闪“太傅太傅他” “太傅怎么了?”凤北柠立刻站了起来,心里的不安瞬间涌上来,梦里的场景逐渐清晰。 “禀王爷,太傅与那日天牢中的女子回了池州,以此来换王爷你的解药。” 席秋吓得立刻跪在地上,闭着眼说了出来。 第019章:谋权篡位 “池州?” 凤北柠听罢,有些释然的跌坐在床上,他去了池州 既如此,那她便将这件事查清楚,再去池州助他。 想来那女子也是有所求,不然也不会下毒到她身上,想必早就计划了这一出。 目标不是她就是太傅! 挖走京都一大卧龙,对谁有利呢? 现如今左丞相卧病在府内,右丞相对皇室虎视眈眈,妄想让大皇兄坐上皇位,若不是她此次回来将蛮夷人族长首级带回,恐怕就会发生叛乱了。 所以这么一来,恐怕是右丞相的一个计划,那长孙迟良岂不是 不行,她得将李将军这一案子尽快查出真相,再去池州去找长孙迟良! 事不宜迟,上次在天牢中就已经暴露了一些事情,想必某些人已经有所提防了,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前去。 这李将军是自杀还是被杀,很快便会出结果了。 “好,先起来吧,更衣去天牢!”她将席秋扶起来,眸子里多了一分坚定。 北朝天牢, “听闻前些日子七王爷在此中毒,莫非这北朝的天牢,竟然危险到如此境地了吗!” 凤枳禅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些士兵,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倒是不知道,这些狱卒竟然有胆子对皇室动起手来! 他一出声,下面皆无人吱声,这让他更加有些生气起来。 “皇上有旨,将狱卒全部赶出皇宫,永世不得入内!”凤枳禅旁边的大总管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话音落下,本来低着头的狱卒立刻抬起头,有些平静地看着凤枳禅和大总管,这平静的模样,顿时让凤枳禅心里闪过慌乱。 他骤然站起身,抬手指着他们,眸子里闪过焦急,他此番出宫,并没有带上御前侍卫,虽说他是有些许武功在身,但是面前这么多人 狱卒们没有说话,朝着他们逐渐走进,为首的一人笑得极为猖狂“哈哈哈,今日杀了你这个狗皇帝,明日我就是开国丞相!” “放放肆!竟敢对皇上出言不逊,等待你的可就不是杀头这么简单了!”大总管伸出颤颤巍巍的兰花指,哆嗦说出这句话。 凤枳禅顿时哭笑不得,他的大总管果真是 “想谋权篡位,杀害当今皇上,那得问问我凤北柠同不同意!” 一道狂妄不羁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凤枳禅与一旁的大总管,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见凤北柠领着一些士兵,大步走了进来,这小小的天牢门口,瞬间变得拥挤。 狱卒们见到凤北柠,立刻惶恐的后退,他们没有想到,这七王爷竟然醒的这么早! 然而为首的狱卒,却没有退回去,只见他一个健步,手中骤然出来一柄匕首,对着面面前的凤枳禅逼近过去。 “皇上!” 大总管眼尖见到他的动作,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瞬间将在场的人叫醒了。 凤北柠眸光一寒,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刺杀皇兄,果真是 不想活了! 只见她眼疾手快,一个回旋将手中的长剑对着那狱卒丢了出去,速度之快,竟然还未等狱卒反应过来,那长剑就已经没入狱卒胸口,沾染鲜血的从他前面飞出去。 凤枳禅立刻侧身,那沾满鲜血的长剑,直接插进了后面的木桩上面,发出叮的巨大声响。 那狱卒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 砰的一声,他满含悔意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弹,这一场景顿时将其他的狱卒吓得后退了几步。 “看见没有,这就是刺杀皇上的后果!”大总管适时出声,又将其他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七王爷之强大,见者丧胆! 凤北柠身子站定,垂目,瞥见倒下的狱卒怀中,似乎还有一些东西,立刻上前去查看起来。 将那衣衫翻开,便入目瞧见一封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杀死狗皇帝,你必定是开国功丞! 凤北柠看的一惊,随即立刻笑了起来,还挺有自信,不过他恐怕已经放弃这个人了,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杀皇上。 她歪头,对着凤枳禅笑了笑,将这信递给了她,随即自己朝着其余的人走过去。 凤枳禅神情古怪的接过信,然而等他看到信上的内容,立刻脸色一变,骤然将那信一把撕了!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怎的这么容易被杀? 走到其他狱卒的面前,凤北柠立刻笑了起来,围着他们走了一圈“你们也看到了,他已经死了,想刺杀皇上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不如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本王,本王放你们走!” 话音落下,其他幸存的狱卒立刻低声思虑起来,凤北柠这话很有影响力,毕竟他们也不都是亡命之徒,都想活着。 “七王爷,我们敬你,这才决定说出来的,其实李将军死的那天晚上”他们缓缓道了出来,凤北柠脸色立刻变了逐渐严峻起来。 凤枳禅坐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这么说来他们是不敬他这个皇帝咯? “你们走吧,本王保你们不死。” 凤北柠听的深思,随即抬手让他们离开。 那些狱卒听闻,小心翼翼瞥了凤枳禅一眼,立刻飞快走了出去,不敢停留一下。 待那些人走掉,凤北柠将其他人支了出去,暂时只剩下她和凤枳禅。 “皇兄,你怎么看?” 凤北柠摸了摸下巴,对着凤枳禅问了一声,似乎尊崇他的意见。 凤枳禅脸色一变别过头“不是挺多人敬你吗?你不会知道?” 这语气 酸溜溜的很明显啊 凤北柠转身,好笑的看着他“皇兄?就这样你生气了?这未免也有点小人之心了吧?” “小人之心?凤北柠,朕可是一国之君,你认为朕会这样吗?”凤枳禅立刻狡辩起来,这变脸的速度,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 凤北柠立刻走进些仔细看着他,薄唇轻启“不是吧?皇兄?你真的生气了?” 某人傲娇抬头“朕可没有生气!” “嗯那好吧,那皇兄觉着,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呢?”凤北柠也没有再坚持笑话他,只是继续问起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第020章:幕后主使 凤枳禅听罢也立刻正经起来,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刚刚据他们所言,确实见到和你同样脸的人来了天牢,他们这才放行,但是那日你明明没有来天牢,那人是谁?!” “李将军真的是你所杀?”凤枳禅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凤北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看着自己这皇兄,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指打了下来“我说皇兄,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若是我杀的李将军,我还会这么积极的破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只有在凤枳禅面前,凤北柠才会用我自称,因为她知道,这个皇兄,是她一辈子都可信的人! “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说会是谁?这么的费尽心机,想要让别人认为是你杀的李将军” 声音逐渐消失,两人缓缓对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个案子,似乎已经解开了。 “那你是直接去?还是说?”凤枳禅皱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凤北柠,他不知晓她心里的想法,但是却又相信她得想法。 “不行,若如此无凭无据,贸然前去,恐怕吃亏的是我们,我先去池州找找太傅,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先前给我下毒之人,正是将太傅拐去池州的女子,所以这次去池州,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我要是出去,恐怕皇兄你有些危险。”凤北柠说完,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她一向是最敬重自己的皇兄,他总是护她周全,这一世,她也得护他周全! “朕能有什么事?你尽管去,朕没事,朕一人能敌千军万马!”凤枳禅拍了拍胸膛,一脸自信。 凤北柠眉头一挑,很明显的不相信他。 “行,你可以不去池州!但是也可以说是去了池州!” 凤枳禅叹了一口气,也算是妥协了,看着她的眸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凤北柠立刻会意,两人相继笑了起来。 ** 丞相府, “丞相大人,狱卒纷纷出逃,已然出了皇宫!均朝着城门跑去。” 一暗卫站在那里,恭敬地对着面前对着他的中年男子禀报,声音洪亮。 中年男子是朝中丞相,听着这些话,重重的沉了一口气,随即释然一般张嘴“那便送他们一程!” 暗卫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应声。 “是!” 话音落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中年男子缓缓转身,竟是笑出了声,那茂密的山羊胡,随着他的笑而逐渐抽动起来。 笑声充斥整个后院,引得书上的鸟儿瞬间飞散。 城门外树林, 跑出城门的狱卒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均勾肩搭背有说有笑起来,他们终于解放了。 以后养老的养老,娶媳妇的娶媳妇,带孩子的带孩子,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好在七王爷也算是通人情的,知晓他们的苦楚,这北朝有七王爷在,还真是国之大幸。 “咻” 空气中赫然飞来一支箭,直接将跑到最前面的那个狱卒刺穿过去,人闷声倒地,没有说一句话,瞬间没了。 其他人立刻停了下来,有些惶恐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立刻站成一团,看着四面八方,没有看见一个人,但是这支箭,却是活生生杀死了一个人! 当着他们的面! 然而还未等他们缓过来,一道声音顿时传过来“主人说你们泄露了太多,要将你们全部杀死!” 话音落下,许多支箭如同大雨一般向他们飞来,没有一丝防备,直接被各个刺穿胸膛。 顿时血流成河! 狱卒们有些不甘心,蠕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是已然被万箭穿心,想要活下去的心,也已经被刺的千疮百孔! 看着他们全部倒下,树枝上的黑衣人均冷笑一声,背着箭筒飞身走了。 这就是背叛主人的下场! 待他们离去,这血流成河的人群中,一人手指头动了动 傍晚,凤北柠骑着惊鸿,从城门口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吁” 她瞬间呆住了,这是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放他们走了吗?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茫然的一一走过去,她有些不相信的摇着头,为什么那幕后主使要这么赶尽杀绝? “王王爷”忽然地,一道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她立刻仔细听了起来,是那里过来的! 她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过去,她走过去,尸体中赫然伸出一只手。 凤北柠瞬间睁大眼睛!凤眸中都是惊讶。 池州城门口,一女子骑马袭来,一身红衣,让守卫震惊! 他在这池州数年,从未见过此人,且不说那一袭红衣与冷艳容貌,此人实在可疑,他必须得前去问上一问,虽说他之前从未问过外地的。 他飞快下了城墙,将门打开,把凤北柠给拦了下来“不知来者何人?” “吁”凤北柠一扯缰绳,将惊鸿停住,马蹄在原地走动,她眸子微动,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士兵,也大致瞥了城墙一眼。 她倒是不知道,出入这池州还得报身份了?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那士兵似乎知道了她的身份,忽地就恭敬的看着她,拱手垂目“见过太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 凤北柠一脸懵,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长孙迟良了? “免礼,本太傅微服,万万不可伸张。”凤北柠心里偷笑,既如此她便用一用长孙迟良的身份,想来他也算是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士兵立刻让路,凤北柠随即扬鞭进城。 只留下那士兵在原地,赞叹的点了点头,眸子里都是对凤北柠的敬畏“太傅大人还真是,亲国亲民啊!” 刚进入这池州,凤北柠便觉着这儿与京都大不相同,她此番骑马入城已然是有些张扬,但是街道上的人们却没有多余的目光,似乎是习以为常。 她在一处客栈停下,将马交给门口的人,并嘱咐他要好生安顿,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那人见着她气度不凡的模样,不禁多看了几眼,总觉着她有些眼熟,但是不知在哪儿见过,当下也不敢多怠慢,立即将惊鸿牵进去安顿着。 第021章:初入池州 走进这客栈,便见着客人之多,想来也是个有名气的。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掌柜眯眼笑地问道,他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到凤北柠这一身,就明白来者不凡,想来是外地来的有钱人。 凤北柠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上下仔细看了看。 面对这反应,那掌柜也不恼,仍旧笑看着她,此人想必也是个大人物,他可得小心应付着。 “住店。” 凤北柠收回目光,对着掌柜礼貌一笑,此人也算是脾气好,竟然没有催促。 从袖中拿出银子,便立刻出来一个人领着凤北柠上楼去。 二楼也算是个整洁的,一眼望去,屋内甚至不亚于她七王府的大小,东西陈列也是多种多样。 走进去将门关上,凤北柠坐下饮了一杯茶,便思考起来。 初来池州,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太傅现如今在哪里,池州也算是与京都相差不大,这么大的地方,没个指定地方,恐怕得费上一段时间。 “抓小偷啊!” 门外骤然传来一声惊呼,凤北柠立刻开门出去,便瞧见一黑衣人朝着门口跑出去,后面一个白衣男子猛然飞身上去,两人瞬间消失在客栈。 凤北柠沉思片刻,看了自己打开的窗户一眼,顿时计上心头。 于是在池州街道,便看到一黑衣人在飞奔,身后白衣男子紧随其后,在他们上方,还有一红衣女子在房顶疾步。 那黑衣男子甚是狡猾,他身后的白衣男子险些多次跟丢,而凤北柠在屋顶上,能一眼看见那黑衣人。 “左边小巷!” 白衣男子再一次跟丢黑衣人,凤北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随即自己飞身朝着黑衣人跑去。 听到她的话白衣男子立刻会意,看了身旁的物件一眼,随即只见他衣摆轻飘,人转眼到了另一边屋顶上,与凤北柠一起,看着那黑衣人。 倒是个聪明的! 凤北柠心里不由赞叹一句,随即也懒得再陪这小偷周旋,待他到了小巷子里,直接飞身下去,挡住了他的道路,前面已然是无路可走。 小偷瞬间停住,赫然转身,惊恐地看着凤北柠,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袱逐渐后退,似乎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凤北柠站在原地,不禁疑惑看着他,明明是一个小孩子,为何会行窃? “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学人家偷窃?” 她站在那里,不禁问了一句,按照他这个年纪,想必应该是在学堂念书才对,怎的会在这来做这种事? “让他走吧。”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转头看去是刚刚另一个追这个孩子的白衣男子。 这就令凤北柠疑惑了,他刚刚不也是追的很起劲吗?这会怎么装好人了? 白衣男子走过来,斜眸瞥了凤北柠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朝着小男孩走了过去。 瞥见男子的容貌,凤北柠不禁愣住,那修长的身子,直接高出她一个头,他的白衣一尘不染,饶是刚才在追赶这小贼。 目光看向那小孩温柔似水,他在笑,那温柔的模样,似乎是见到了极为喜爱的人,就连眉眼间,都是怜爱小心,整个人似乎温柔到了骨子里。 他头发墨黑,颀长的身影如同柳树一般,又带着几分轻柔,但是又不缺男子的刚毅。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若不是男子装扮,她以为是女子,虽说仔细一看也不难看出是男子,但若是无意一瞥,定然会以为是女子。 只见他蹲下来,对着孩子摸头说了一番话,动作轻柔,小心呵护一般。 那孩子身子瑟缩,灰头土脸的,小鹿般的眼睛满是害怕,这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不知道男子对小孩说了什么,他松开怀中紧抱的包袱,交给了男子,随即便瞧见男子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孩手中,站起了身。 小孩子脏兮兮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蹦蹦跳跳朝着凤北柠这边跑过来。 见到凤北柠严肃的脸,他笑容立刻消失,随即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走了。 凤北柠嘴角一抽,她有这么让人害怕吗? 白衣男子走过来,看着小孩的背影不禁一笑,凤北柠顿时愣住,说实在的,她的太傅不在,她不由的感觉这男子似乎比太傅容貌更好看。 “他是城西的乞丐堆的孩子,从小没有父母,所以便与其他乞丐学到了这偷窃,不过他本性是好的。” 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出来,似乎是那山间的清泉,让人听着舒畅。 凤北柠听罢,立刻收回目光,不禁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小声嘟囔一句”没有人说你长得像女子吗?” “呵”一声轻笑骤然出来,伴随着几分自嘲。 凤北柠没有想到,他竟然听到了,立刻移开目光,毕竟他也不是特别像女子。 “你是池州人士?”凤北柠立刻转移话题,抬步准备往回走。 男子点了点头,稍加沉思,手里拿着包袱跟了上来“池州宗政府二公子宗政扶筠。” 凤北柠骤然停住,错愕的看着他,池州宗政府,据她所知,乃前朝国师府。 北朝建立之前,这片地方是一个叫仓河的国家,宗政家族便是这仓河国的国师,其名气之大,望尘莫及。 不过后来这仓河国是如何灭亡的,她不是特别清楚,往事得去询问北朝元老,翻阅历书才明白。 那这人想必是宗政府的后人,容貌实属上乘,乍一看倒是有几分国师风范。 “宗政府二公子,幸会。”凤北柠停住脚步,凤眸微抬,看向他的眸子里尽是张扬。 宗政扶筠抿嘴笑了笑,瞥见凤北柠也尽是淡然,似乎是见到了平日里经常出现的陌生人。 这让凤北柠不禁觉着,他那一双眸子似乎看透人生百态,任何一个人在他的注视下,直接无所遁形。 她立刻移开了目光,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那你将这包袱还给我吧?如此你也不必去客栈了,早早回家吧。” “家?” 宗政扶筠恍然抬眸,薄唇轻轻嗫嚅说出了这个字,竟是自嘲的笑了笑,这淡漠的模样,不禁让凤北柠有些心生怜悯。 这是经历了什么的一个人,才会毫无留恋的说出家这个字? 第022章:池州美人 宗政府好歹也是个大家族,在这池州也算是富甲一方,北朝之人都对它几分敬畏,不然早就已经被驱逐。 但是瞧见这二公子的行径,似乎是有另外的几分意思啊? 想来他也是不认识自己的身份的,既如此,倒也可以交个朋友“我是凤北,京都人士。” 她眉头一挑,看着宗政扶筠咧嘴笑了起来,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但是很明显,宗政扶筠不是这么容易相信的人。 他一袭白衣,站在那里,看向凤北柠的眸中都是戏谑,不过也没有故意戳穿她,反而很配合的看着她“宗政扶筠,池州人士。” 这一说,也算是重新认识了。 凤北柠对此人好奇的紧,不过也不好多问他的事情,瞧见这人已然是这般模样,如是再问些,岂不是伤口上撒盐? “想来宗政兄对这池州也是熟悉的紧,不知有无空闲领我四处瞧瞧?” 凤北柠瞥了他怀中包袱一眼,原是这宗政府二公子竟露宿池州客栈,其内幕引人深思。 宗政扶筠听罢,那柔和的眸子稍加动了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他点了点头,也算是应下了。 “倒是可以,不过我手中这包袱,恐怕得先去还了,再领你前去观赏这池州。” 凤北柠倒是没注意这话中内容,她只是觉着,这宗政扶筠嗓音,莫名有些抵得上她家太傅了,让人沉沦的紧。 还了这包袱,宗政扶筠再与那人聊上几句,竟是很快到了傍晚,这不禁令凤北柠有些怒气。 想着等这二公子的时间,她恐怕都可以找到她家太傅了。 眼看着他面带笑意地走过来,凤北柠唇微张,看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是这么的不讲理不是? “如今事情都解决了?”凤北柠冷声说着,她向来是讨厌等待,她认为,等待的那段时辰,完全可以可以来做其他有用的事。 宗政扶筠瞥见她的怒气,不禁闷声笑出了声,眸子里都是笑意。 “凤兄也不必如此气恼,你刚来这池州,不了解,这池州啊,就是晚上才最是有趣。” 凤北柠听的一愣,对着他挑眉,“哦?” 此话怎讲? “随我来便是。”宗政扶筠没有多说,神秘一笑,骤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外跑去。 凤北柠不由一惊,这人竟是将她认成了男子! 立刻想挣脱出来,毕竟她心中可是有了太傅,不能让别人碰了去。 此人也没有强求,适时松开了手。 走出这客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街的亮敞,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其热闹程度,不亚于京都的上元。 “好美啊”饶是凤北柠活了两世,也是没见过如此宏伟景象,上一世她不知忙于何事,竟然没在这池州一游。 白白错过了这一片美景。 “随我来。”宗政扶筠唇角勾起,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张嘴便又是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待凤北柠再回神,人已然到了前方。 她没有迟疑,快步跟了上去,虽说池州景象震撼,不过寻找长孙迟良在即,不得怠慢。 往前瞧去,一片热闹景象。 街上人来人往,平视望去,是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还伴随着红色绫罗绸缎,在半空中飘散飞舞。 再往上看去,有一女子身披红色衣袍,面带红纱,腰间绑着几条长长的绸缎,有些紧致,更衬得女子的腰不盈而握。 玉足踩在那原先半空中的红色绫罗上,怀中抱着琵琶,竟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如此罕见之舞,饶是凤北柠,也是从未见过的。 且不说这舞美亦美矣,就凭女子的胆识,她也值得敬佩一番。 试问有几人,能光脚踩在那绫罗绸缎上,稳稳当当,翩翩起舞?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不难看出,这女子愈发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那玉足轻踩的绸缎,也被风吹得摇曳,女子在风中有些瑟缩。 “继续跳啊,怎么不跳了?” “对啊,怎么不跳了?涟漪姑娘,本大爷可是花了好大价钱来请你跳舞,怎么停了下来?” 左方的楼阁窗户旁边,坐着一个肥头硕耳的中年男人,左右怀抱着美人,看向涟漪的眼里都是不满,。 涟漪听罢,美丽的眸子颤了几下,眼眶瞬间出来了泪水,不过仍旧咬牙翩翩起舞起来,闭了闭眼,继续跳了起来。 凤北柠眉头一皱,仔细看了那窗前的中年男人一眼,她怎么觉着,这件事另有隐情? 此时也是古怪的很,美人含泪空中起舞,所见之人如此多,竟无人怜惜? 看来她得去解决一下了! 宗政扶筠无意间一瞥,便发现凤北柠已然飞身到了那绸缎上面,直接拦腰将涟漪抱了下来,动作温柔至极。 他眉心一跳,抬手无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抬头一脸同情地看着凤北柠。 将涟漪放在街道上,众人立即回过神,随即忽然均拍手起来,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凤北柠不禁一愣,有点茫然地看着这些一脸欣慰看着她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地就变了个人似的? 再看那涟漪,美人正以帕捂嘴,看着她笑得娇羞至极,眸中含情脉脉,似乎是见到了自己中意的郎君。 “” 凤北柠不由一噎,立刻偏头看向宗政扶筠,眸中都是求救意思,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她 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轻拂袖走了上来,将凤北柠挡在身后,随即一脸正经地看着涟漪这个美人。 “这位姑娘,凤兄乃京都人士,不明白这池州规矩,望你能放过她。”听着宗政扶筠的话,凤北柠忽然觉着自己好像惹事了。 不过身为这北朝大名鼎鼎的七王爷,怎么会畏惧?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岂料刚刚还柔弱不已的涟漪美人,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起来,看向宗政扶筠的眼里都是不耐烦,张嘴就不满起来“这位公子将本小姐抱下来,就是本小姐的夫君了,本小姐不管她是是京都也好,池州也罢,本小姐就是要她了!” “” 凤北柠眸子一亮,忽然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第023章:规矩? 所以说刚刚这个女子在绸缎上的泪水点点,都是装的? “这位公子这就有些不厚道了,不能说是外地人士就不负责任了吧?既然已经将涟漪姑娘抱下来,自然是要将她娶了!这是我们池州的规矩!” “是啊这位公子得遵守规矩啊!” 一旁的人忽然起哄起来,宗政扶筠站在那里,骤然转身,对着凤北柠摊了摊手,一脸他也没办法的模样。 这件事他也有些责任,不知道早些和她说清楚。 其实这池州每晚,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某一个人花大价钱将美人带出来,让她展示才艺,如有中意的,便让她嫁给那人。 只不过今日玩的比较独特,谁知道凤北柠突然就飞身上去,将那女子抱下来,他也根本来不及叫她。 凤北柠见此,不由好笑的看着他们一眼“你们这所作所为,岂不是强盗行为?欺负我一个外来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哎公子此言差矣,可是你将涟漪姑娘抱下那绸缎。” “反正涟漪姑娘如此绝色,公子娶了也不亏不是吗?” 身旁的人立刻反驳起来,并且还有些强词夺理,让人拒绝不得。 凤北柠抬眸,不经意瞥了涟漪一眼,对方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算是明白了,今日她真是不宜出门,多管闲事确实是有些麻烦。 她眸光微动,又看了涟漪一眼,随即忽地看向宗政扶筠,嘴角逐渐勾起一抹笑。 宗政扶筠眉心一跳,他怎么感觉 只见凤北柠温柔一笑,快步朝着涟漪走去,那涟漪美人立刻眸光一亮,此人可算是她这么多次展示以来,长得最为俊俏的一个了,虽然长得像女子,但是仍旧是气质非凡。 凤北柠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缓缓抬手,在涟漪腰间停下,随即慢慢俯下身子。 涟漪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缓缓闭上了眼。 一旁的人见着她的动作,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正当众人都翘首以盼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时,凤北柠的动作却将他们惊掉了下巴。 只见凤北柠抱着涟漪的腰肢,飞身而起,朝着先前的绸缎飞去,直接将涟漪稳稳放在那绸缎上,自己立刻朝着另一处飞去,嘴里还哈哈大笑“既如此,那本公子便将姑娘放回去,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几下不见踪影,消失在夜色中。 再一看她的白衣同伙,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两人直接消失在这里。 涟漪骤然睁开眼,有些恐慌的看着凤北柠消失的地方,随即快速飞身到了左边的房顶,俯瞰这池州街道。 环视一周,仍旧没有找到他们两人,不禁美眸瞪得很大,愤恨地跺起脚来,到嘴的肉,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而在城西这边,凤北柠停下来,在一处巷口停下,看了身后一眼,没有人追上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轻松转头,却陡然发现宗政扶筠的俊脸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啊” 看清来人,凤北柠立刻拍了拍胸口,纵使她上过多次战场,但是这突然出现的人,倒还是让她吓了一跳。 “走路没声音的?” 凤北柠寻着一处坐下,没好气地看着宗政扶筠说着。 宗政扶筠也算是好脾气,没有说什么,反而笑着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凤兄倒是好手段,竟然生生将人家姑娘给送回去了?” 听着这话,似乎有些其他意思啊 凤北柠立刻回头,仍心有余悸的呼了几口气“刚刚那场景你也看见了,若我不这样做,恐怕今日是不能脱身了,那我岂不是要真真将那女子娶了?” “那便娶了呗,反正那女子也是个美人。” 宗政扶筠瞥见她的表情,不禁心生戏弄,想要捉弄她一番。 “那不行!”凤北柠立刻反驳,眸子了忽然像是温柔了十倍“我已经有心爱之人了。”她脑中恍然出现长孙迟良的身影。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表情,宗政扶筠忽然就不知说什么了,似乎心中有些酸楚。 好像所有人都有心爱之人呢! “好了,希望今日之事就这么过去吧,那宗政兄,我先回客栈了,此次来这池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今日多谢宗政兄出手相助,后会有期!” 凤北柠站起身,对着宗政扶筠感激说出一番话,随即便拂袖离去了。 宗政扶筠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感觉,明明是个女子,为何会独自一人来这池州?而且身怀武艺,武功之高,不亚于他,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 忽地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事,无奈地自嘲笑了笑,转身也消失在这夜色中。 凤北柠快步回到客栈,便将门锁上,躺在了床上,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今日也算是稀奇的很。 她倒是没听说,池州还有这么令人拒绝不了的规矩了! 看来回到京都,得向皇兄说说了! 若是遇到像她一样的,出手相助又心有所属之人,岂不是白白拆散了一个好姻缘。 不过今日这么一折腾,她倒是知晓了这池州多少街道,不过想要在这偌大的池州城找到长孙迟良,恐怕还是一桩难事。 看来明日还得去池州城瞧瞧,不过恐怕要带上面纱了。 想了这么多,竟是有些困意,便闭眼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凤北柠走到马厩安顿了一番惊鸿,便走到这卖衣裳的地儿寻了一块白色面纱带上来到街道上。 不过今日似乎尤为热闹,走到这大街上,竟然时不时碰到一些官兵四处走动。 这不禁令凤北柠深感奇怪,这池州城何时变得如此森严?白日里都有官兵巡逻? “让开让开!让开!” 又是急促的声音,几个官兵持剑上前来,将街道上的百姓推开,只见在他们身后,缓缓行驶过来一辆奢华马车。 看样子似乎是某个官老爷。 凤北柠心里不禁下定义,不过此等行为,未免过分了些,竟让百姓退至一旁。 她眸光一寒,跟着马车前去,她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官员,竟然这么猖狂。 第024章:长巷 那马车行驶的倒是有几分快,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到了一处小巷口,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出来一个肥头硕耳的中年男子,模样倒是与昨日里涟漪起舞时左边窗户旁边那个,不过凭借她的记忆,似乎不是这般模样。 “大人。” 见到他下来,原本堵在小巷口的官兵立刻恭敬地上前来,对着他抱拳。 随即便瞧见那胖硕的中年男子对他点了点头,脸上的肥肉直接颤了几下,凤北柠一阵恶寒。 这小巷子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还景东了当地官员,实在是有些好奇。 在这里根本看不清,她想上前去看清楚一点,却被身旁的一位老伯扯住了手臂。 “哎,这位公子,前面可是死了人啊,你还是别去看了,白白沾染这晦气!” 那老伯说的绘声绘色,似乎亲眼看见了。 “死了人?!”凤北柠不由一惊,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就死了人? “不知是谁遭遇了不测?” 那老伯听到了她的话,立刻四处望了望,随即扯着她的衣袖,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慌乱“这位公子,我也是听别人所说,听闻是昨天夜里在这街道跳舞的女子,一身红衣。” “今日那打更人看见,直接吓尿了,听说是被人杀的,脖子上都是血,红衣染的更加红了,流了一地的血!模样吓人的紧啊!” 老伯说完,不由的打了个寒噤,仍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是叫涟漪吗?” 凤北柠声音轻轻地,小心地问出了这句话。 那老伯听罢,歪头想了想,后似乎是有些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好像是叫涟漪,听闻昨日里还被一男子丢弃了。” “” 凤北柠听罢,眸子逐渐眯了起来,她有些不太相信,昨日里还在那里翩翩起舞的女子,今日竟然就横尸在此。 她有这么一瞬间,觉着人的性命是多么脆弱? 不行! 她还是得前去看看! 她道别了这老伯,仍旧向前走过去,想要去看看那尸体,怎么会是涟漪呢? 那老伯等她离开,脸上和蔼的模样立刻消失,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那是一处院子,里面一男子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公子,她还是去了。” 男子听罢身子微动,释然道“既如此,那边任她去吧,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她想趟这浑水,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边凤北柠走到那马车旁边,找到一处,躲避了一些官兵,朝着那已然盖上白布的尸体走去,抬手掀起了一旁的一角。 赫然看到了那被鲜血染红的玉手,还有她手中紧攥着的那被血染红的青色帕子。 凤北柠眸子闪过愕然,那帕子 真的是涟漪的! 她昨日还拿着它娇羞捂着嘴 “什么人?快走开!谁让你过来的?”一官兵大老远看到凤北柠,立刻大声制止了她,随即快步跑过来。 凤北柠见状,立刻回神松开那白布,身子一侧,躲了起来。 那官兵跑过来,并未看到什么人,不禁茫然地四处看了看。后时刻守在这尸体面前,寸步不离。 凤北柠无奈,只好走开了。 回到人群之中,凤北柠仍然有些恍惚,她眸子忽然变得干涩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放开我!放开我!冤枉啊!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个打更的啊!” 突然几声慌乱的叫声传来,凤北柠立刻循声看去,竟是几个官兵押着一个百姓,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抓回去。 旁边有人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前去说道,似乎是畏惧他们的权威。 凤北柠不禁有些气愤,这池州是太过于偏僻了吗?竟是无人来管一管这当地的暴政! 这些人行动极快,一晃眼那肥头官员已然上了马车,其他人立刻便行驶起来。 凤北柠立刻快步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官老爷,是如何审案的! 跟上去的人有很多,当中也不免有唏嘘这件事的,也不免有怒骂这件事的。 “这个案子,我赌一炷香!肯定就会结束!” “放屁!老子赌一盏茶时间!”这人说完,脸上得意的意思明显。 走到衙门口,竟是公然设起了赌局,凤北柠眉头狠狠一皱,她还真是有点生气了。这破案之事,竟然是一盏茶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破掉? 想起前几日她在京都破案之际,都花了数天的时间,且其中还有大理寺介入。 到最后都没有彻底解决,想不到这池州衙门破案,竟然是这般草率! 看来今日,她得进去给那池州官老爷,上一课了! 不出所料,刚走到衙门口,便被官兵拦了下来,抬眸间赫然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一眼看去,竟是用起了私刑! 那打更人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直接用了夹板,那打更人的手指,赫然出现了十道血痕。 那身影庞大的官老爷,一脸悠闲坐在座位上,满意地看着台下的场景,嘴里还吃着桌上摆着的糕点。 “罪犯鄂智,竟然杀害女子,竟被本官当场抓获,现已认罪,呸押押下去!” 那官老爷似乎是吃到了什么带核的东西,狠狠“呸”了一句,又继续说了起来。 模样松散,完全没有十足的官员样子,似乎人命在他口中,就是不足轻重的东西。 “狗官!草菅人命!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鄂智立刻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挣扎着站起身来,对着那肥硕的官老爷破口大骂。 官老爷听罢冷笑一声,抬起堂木用力一拍“王法?在这池州,本官就是王法!” “好大的官威啊!” 凤北柠再也忍不住,直接将拦住她的官兵推开,抬步赫然走进去,凤眸冷淡看着那官老爷,语气清冷。 那官老爷也算是审视夺度,见到她这气质的不简单,立刻满脸堆笑的站起了身。 “不知这位公子是”官老爷试探性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不禁冷冷一哼。 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罢了,竟然有胆子来他的衙门闹事?! 不想活了?! 第025章:长孙太傅! “刘大人,你这案子破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凤北柠冷冷地对他挑眉问道,眸子里的戏谑显而易见。 这刘大人向来是蛮横惯了,见到这么挑衅他的人,立刻就沉不住气了,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然指责他? “哪里来的小子?还不滚出去?不然本官连你一起押下去,你竟是为这鄂智出头,不会是一伙的吧?” 说到这里,刘大人脸上横肉一颤,立刻别有深意的望着她,这眼神似乎就已经确定了凤北柠是这鄂智的帮凶。 是两人杀了涟漪! 鄂智立刻大骂“果真是狗官,草菅人命,伤及无辜!” 一旁的官兵立刻对着他踢了一脚,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脸都皱成一团。 他本就是无意间顺了父亲以前的事情做,父亲昨日刚好有事没去打更,所以他便去了,谁曾想竟出了这档子事。 父亲听到恐怕都伤心死了。 “放肆!” 凤北柠眸光一寒,骤然瞪向刚刚动脚的官兵,瞬间走过去将鄂智扶了起来。 那官兵被瞪得脊背一凉,呆愣看着凤北柠不知道说什么。 那刘大人也是一惊,他倒是有些疑惑了,这小子怎么有种无形的威严?让他有点慌乱? 这红衣小子长得不男不女的,站在那里实在是令人心生厌恶。 “来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拉出去!”刘大人眉头一皱,立刻挥手,满脸不耐烦。 还真是坏他好事,本想着早早将这打更人押下去,自己还约了大哥要去那醉仙楼好好玩一番,现如今都是这小子,白白又废了这么久。 官兵听罢,有些迟疑的上前来,手中拿着木棍踌躇上前。 毕竟都是明眼人,不难看出此人气度不凡,恐怕是某位大人物都说不定! “大人”刘大人身旁的师爷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劝说。 刘大人听罢,立刻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来人,快些将他赶出去!本官还有事,没这么多闲情。” 凤北柠不禁冷笑一声,身为地方官,竟是这般不耐烦,草草破案,真真是可笑之极! “狗官,你看看这是什么!” 凤北柠从腰间取下长孙迟良给她的玉佩,直接走到刘大人面前,一脸冷漠。 那刘大人是个眼瞎的,眯眼让一旁的师爷上前去看。 那师爷会意,佝偻身子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那玉佩,而当他看到那上面的字体时,瞬间跌坐在地上,身子向后哆嗦,眼里都是害怕。 “大大人。” 看着师爷被吓到的模样,刘大人一脸不满,被吓成这样,难不成还是哪位大人物不成? 他狠狠骂了一句师爷没出息,自己走上前去定睛看了看那玉佩。 凤北柠也不恼,索性凑前面去让他看个仔细。 “啊!?” 刘大人凑身前去,赫然见到玉佩上雕刻分明的长孙二字,顿时吓得后退数步,眼里看着凤北柠都是惊恐。 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口齿不清的说着“太太傅!长孙太傅!” 此话一出,身旁疑惑不已的鄂智以及官兵立刻一惊,随即骤然对着她跪了下去,高呼“参见长孙太傅!” 声音之大,瞬间将刘大人吓得虎躯一震,身子颤抖成筛子一般。 低着头冷汗频频出现,才片刻那鬓角已然湿了一方,忍不住抬手颤颤巍巍擦掉。 他是真没想到,还真的是大人物! 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堪比京都七王爷! 看着他的反应,凤北柠满意的将玉佩收了起来,别在腰间,想不到这玉佩还真是有点用处啊。 “起来吧,本太傅只不过是闲暇之际来这池州走走,想不到竟然碰到这种事,刘大人,你说?本太傅应该怎么处理呢?” 刘大人肥胖的身体刚站直,便立刻被问道问题,身子立刻哆嗦一下,冷汗又一度出现,抬手怎么都擦不尽。 他缓缓抬头,刚看清凤北柠便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赫然驾着一柄长剑,顿时一动不动,眼里都是惊恐。 凤北柠一脸悠闲地围着他走了一圈,随后在他面前停下,似笑非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刘大人,你说,这杀头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刘大人早已经被吓得不行,那细长的小眼睛早就瞪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凤北柠,生怕她一个不开心将自己杀了! “太傅大人这” 他嘴巴嗫嚅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却后悔不已,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把话说的太绝,现如今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挽留自己的性命了! “刘大人,你觉着你自己,还能活命吗?”凤北柠眸子都是戏谑,看着刘大人这个怂样,不禁嗤笑。 刚刚不还是一脸得意吗? “大人下官,下官知错了!求大人开恩,放了下官。”刘大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最后挽留一下,他听说过长孙太傅的性子,向来是阴晴不定的,今日他恐怕 “知错?刚刚鄂智求你时,你怎么没有放过他?还有你身为地方官员,竟然草菅人命,胡乱破案,此等大的命案,竟是如此随意,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诋辱当朝太傅!” 凤北柠越说越激动,看着他只觉碍眼“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有冤枉你半分?都是本太傅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愤恨说完,狠狠一拂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背对着他,不再看他半分“来人,将刘大人拖下去,关押牢房!” 此话一出,刘大人瞬间跌坐在地上,眸子里的希望全无。 完了!全完了! “大人,大人放过小人,大人,小人一定不会有下次,定不会有下次!” 刘大人也不管什么以下犯上了,直接朝着凤北柠方向爬去,想要抱住她的腿。 凤北柠眸光一寒,抬腿直接将他踢开“拖走!” 官兵听罢,立刻上前来,足足用了四个人,才将刘大人拖走。 见耳根终于清净,凤北柠这才一拂袖,深吸一口气,朝着主位走过去。 那师爷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立刻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提笔认真记起来。 鄂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没有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竟然是长孙太傅,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运气竟然这么好。 “鄂智,且将昨日里见到的场景与本太傅仔细说说。” 第026章:事情经过 听见凤北柠的声音,鄂智立刻回神,恭敬拱手“禀太傅,草民昨日丑时之际,打更经过那长巷,便听见什么声响,随后便看见一个黑衣人从长巷走出来,当时天太黑了,他没看清草民,草民也没有看清他。” 等他走后,草民走到巷子一看,那里放着一个麻袋,还有血流出来,我当时有些害怕,便想着来报官,但是走到这衙门,没有一个人,于是我就回了那巷子守着,直到今日天亮才来报官。” 凤北柠听的皱眉,这么一说,那巷子不是涟漪被杀害的地方,只是一个抛尸地点,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把她丢在那里?那条巷子有什么意义? “好!你做的不错,先下去歇着,本太傅若是还有什么事,随时会召你,不过这件事一出来,恐怕你处境非常危险,如若没有什么必要的事,万万不可独自出这衙门。” 凤北柠小心说着,她刚刚爆出身份,想必有些人会按捺不住,想杀人灭口。 鄂智乃一大人证,务必得保证他的安全。 “是,不过草民还有一事相求。”鄂智欣然接受,不过立刻又想到什么,脸上瞬间出现了难色。 “但说无妨。”凤北柠抬手。 鄂智立刻拱手“实不相瞒,草民家中还有一老父,草民希望大人也能将他接来,草民不在家中,恐凶手会对他不利。” 凤北柠听罢不禁赞叹,倒也是个孝顺的“允了。” “多谢太傅大人。”鄂智喜于言表,瞬间笑了起来。 凤北柠立刻对官兵使眼色,几个官兵会意,跟着鄂智走了出去。 场面陷入沉寂,那师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个,眼看着那墨都要将整张纸染黑。 “来人,将尸体抬上来,再将仵作给叫来,当场验尸!”凤北柠高呼一声,不动声色瞥了旁边的师爷一眼。 发现他立刻抬起头,眸中有些慌乱的看着一处地方。 凤北柠顺着目光看去,发现在衙门口,骤然走掉了两个人,似乎是刚刚在这里站了很久。 再看这师爷,立刻像没事人一样严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纸墨。 看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尸体被蒙着白布抬上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一头白发,身上穿着粗布衣裳。 走到堂中,对着凤北柠恭敬一拜“草民见过太傅。” “免礼。”凤北柠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莫非这就是这衙门的仵作? 老人家听罢直起身子,浑浊的老眼没有再看凤北柠,也没有再看其他地方,直接朝着尸体走过去。 他走到那里,抬手一把掀开白布,尸体顿时出现在众人眼中。 那师爷见得一哆嗦,瞬间手颤抖起来,死死盯着那血红的尸体,似乎害怕极了。 凤北柠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人家,目光跟着他的手移动。 她没有看向那尸体的脸,虽然已经被血染红,但是她还是可以肯定,这尸体 确实是昨日在那绸缎上跳舞的涟漪! 老人家什么话也没说,老眼瞥见那尸体的惨像,没有发出什么惊呼,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抬手,直接对着尸体动起手来。 他翻了翻涟漪的眼皮,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她的眸子,随即又动了动她的脑袋。 后将目光停在她致命伤的脖子上,他老眼瞬间一凛,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即从怀中拿出一白色帕子,凑上前去将涟漪脖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只见那血迹擦干净后,在她的伤口旁边,竟是发现了一条浅红的血痕,不深不浅,正好与被割的地方有些重合。 若不是仔细观察,定然是不会看出来。 老人家又将她的嘴掰开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将白布盖上。 官兵立刻端水上前来,老人家将手洗干净,对着凤北柠点了点头,算是检查完了。 凤北柠立刻抬手让人搬来凳子让他坐下,想来也是这衙门的老人了。 那老人家坐下去,便抬手说了起来“大人,你也看见了,此女子虽然看上去是被割了脖子,但是那伤口下面的血痕仍旧可以见到,且她舌头有些奇怪,实属让人猜忌,恐是先被人勒了脖子,后又依靠那勒痕一刀割了下来。” 他直接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令凤北柠有些迟疑。 既然是勒死的,那何必又要拿刀割?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还真是令人疑惑。 凤北柠皱眉,也不禁多看了这老人家一眼,言谈举止,气度不凡,恐怕是多年的经验在身。 况且知晓她的身份,也是不卑不亢,恐怕他的身份,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好,来人,送老人家回去。”凤北柠抿嘴,直接抬手让人送他回去,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一动作着实让那老人家多看了她几眼,倒也是个奇特的。 老人家释然般摇了摇头,再次看了凤北柠一眼,眸中意味难寻,随后跟着官兵走了出去。 凤北柠赫然站起身,眸光中似乎有了几分坚定“去长巷!” ** “大人,你怎么看?”那师爷凑身上来,小心翼翼的弯身看着凤北柠问道。 哦? 凤北柠直起身子,立刻一脸冷漠地看向这师爷,她早就觉着他有些问题。 那刘大人被押下去之际,他倒仍旧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模样,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且自己做什么事,他都会前来问一问,这似乎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呢? 被凤北柠盯得心里发毛,师爷立刻低下了头,识相退了下去,站在远处看着她。 “呵” 凤北柠冷笑一声,无所谓的耸耸肩。 又反复看了几遍,这长巷除了一些血迹,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那装涟漪的麻袋也是在衙门里,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她一人破案,还真是有些难处。 她皱了皱眉头,挥手让他们回了衙门,自己沿着街道走了走。 若是这凶手想将涟漪拖到这长巷来,得经历哪些地方。 不过这长巷四通八达,这恐怕不是一个突破点。 “凤兄?” 一道熟悉的温柔男声传入耳朵,凤北柠顿时身体一滞,朝着来源看去,竟是昨日与她分开的宗政扶筠。 今日倒不是一身白衣,换了一身青衣。 第027章:她是我姐姐! 少了昨日的病恹恹之气,倒显得有几分儒雅了。 “宗政兄?”凤北柠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不过浮夸了些。 宗政扶筠走过来,不经意瞥到她身后的长巷,立刻故作高深地对着她挥手,附耳轻声“凤兄,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只不过昨日夜里,我也在这经过了” 凤北柠猛然抬头,看向他的眼里有些抵触,莫非他是 那打更人的老父?! 她眉头一挑,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凤兄这是何意?”宗政扶筠嘴角一抽,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凤北柠一掩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如她想的这般 “昨日我夜里经过这里,不过是子时,也听到了一些声响,在这长巷!” 他低声说着,眸子专注不已,似乎是亲眼所见,模样有些瘆人。 凤北柠听罢脸色一变,瞬间严肃起来,子时便有了响动?那鄂智丑时经过这里之时,听到的可是同样的声响? “那你可前去看了?”她眸子一定,看向他,有些激动。 “并未。”宗政扶筠无谓的耸耸肩,一脸天真。 凤北柠眸子顿时暗了下去,无奈叹了一口气。 现在事情直接转到了死胡同,根本无法突破,这两个人证都看的不是很清楚,想必那凶手也是极为谨慎的。 观察到凤北柠突然失落的表情,宗政扶筠恶趣味的笑了笑“虽然我并未前去看,但是对于这死者,我了解一些,说不定可以从她身边的人找起。”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那老仵作也说了,她是被勒死的,想必是身边的人所杀。 “这涟漪本是一个府中小姐,但是常年不回,流连于烟花场所,她长辈也不想管她,屡教不改,她向来与那醉仙楼的流妈妈关系较好,可以去那醉仙楼问问她昨日跳完那舞之后去了哪里。” 凤北柠听的眉头一挑“府中小姐?流连于烟花之地?” 这池州人都是这么随意? 宗政扶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凤北柠猛吸一口气“那我先回衙门一趟。”她倒还想去看看那涟漪的尸体,可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常年流连烟花之地,说不准是情杀! “凤兄,我应该叫你凤兄还是长孙太傅?” 看着凤北柠即将跑掉,宗政扶筠立刻神情古怪的上下打量她一番,声音淡淡地说着。 他竟然知道了? 眼看着事情瞒不住了,凤北柠立刻大方的转身朝他笑“哈哈哈,宗政兄,事出有因,本太傅也是无奈之举。” 宗政扶筠身子一愣,随即嘴角微微勾起,不经意笑了笑,后立刻拱手,恭敬不已“宗政扶筠,见过长孙太傅!” 这奇怪之举立刻引起了其他人得注意,凤北柠猛然上前去,将他虚虚扶了扶。 “宗政兄,你私下便可仍叫我称呼,我此番微服,实在是不想暴露身份。” 她话都说道这份上,宗政扶筠也不可能不给她面子不是? “凤兄说的是。” 凤北柠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是对这宗政扶筠无奈地很,她本就是用太傅的身份有些心虚,他竟还这般声张。 ** 凤北柠左右观望,脚步迅速的回了衙门,宗政扶筠紧跟其后。 看着她的步伐,身后的宗政某人竟是不经意笑了起来,他怎么感觉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刚走到衙门口,便瞧见一女子被两个官差拦住,不让她进去。 见到凤北柠,那两个官差立刻上前来,恭敬对她拱手“大人,此人直言死者是她姐姐,想要进去看看。” “姐姐?” 这倒有点趣味了! 凤北柠与宗政扶筠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那女子走去。 乍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鹅黄色衣裳,手叉着腰,脸上有些泪痕,好像是刚哭过。 “你认识涟漪?”凤北柠走上前去,直接开门见山。 那女子听罢,皱眉上下看了她一眼,随即不耐烦点了点头“对,涟漪姐姐她真的死了吗?” 这话说的极为轻巧,都不禁让凤北柠认为两人不熟悉,似乎死没死都于她无轻重。 这不免让她怀疑,她是否所言当真? “涟漪当真是你姐姐?”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毕竟这女子的态度,让她忍不住谨慎。 “不然呢?”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烦,面对凤北柠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变得心烦起来。 “你问你身后的那个人,涟漪是我姐姐吗?”她突然看向宗政扶筠,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若是平日里,有人这么指使她做事,她定然是不会照做的,但是今日 她偏头,看向宗政扶筠挑眉,其中意思明显。 见瞒不住了,宗政扶筠也没有多加掩饰反而大大方方的点头“确实如此,涟漪却是她姐姐。” 那女子听罢,立刻得意的扬头。 凤北柠抿嘴,皱眉看了宗政某人一眼,她怎么感觉,这人有点问题?似乎知道很多事? “忘了和你说,涟漪姓宗政,那府就是宗政府。” 某人一脸平静,淡然地说出这句话,随即换来凤北柠一个白眼。 这真是她疏忽了,想不到啊! “进去吧。”现下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一个两个古怪的很。 都是同样的姓氏,相见却像一个陌生人一般,若不是他们说起,凤北柠倒没看出来,两人还是兄妹关系。 还有他们口中对于涟漪的死,似乎是看的很淡,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进了咋们,凤北柠立刻叫人将涟漪抬了上来,放在堂中。 那女子目光,自从涟漪出现,便没有再移开,看着这毫无动静的尸体,她似乎是有些呆滞了。 尸体放下,凤北柠叹了一口气,对着女子道“这便是涟漪,你看吧。”说完,背过身去。 毕竟人已经死了,她也不想看到别人对她不礼貌的态度。 女子目光呆愣住,脚步缓慢的朝着那尸体走去,她走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张扬的表情早就消失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尸体,颤巍巍地伸出手。 朝着那尸体伸去 第028章:图谋不轨? “姐姐” 堂中忽的出来一声低喃,似乎是已经释然。 “姐姐” 又是一声低喃,夹杂着哭腔,又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悲伤,不想让别人知晓她在哭泣。 凤北柠不由一愣,缓缓转身,朝着那女子看去。 这让她很意外。 她本以为是幸灾乐祸的妹妹,没想到却是在姐姐尸体前强力隐忍泪水的妹妹! 她抬眸,看了宗政扶筠一眼。 发觉他仍旧是一脸淡漠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女子的动作似乎有些可笑。 凤北柠不禁有点好奇,宗政扶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面对自己同府中的亲人,竟然仍旧这么淡定,没有一丝情感透露。 女子跪在涟漪面前,看着她满脸的鲜血,几次伸出手又颤抖缩回去,捂着脸闷声哭了起来。 在场之人均不禁低下了头,有些同情这个女子。 凤北柠眸子微动,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她似乎也是和宗政扶筠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她瞥了女子一眼,随即挥手,让其他人走出堂中,自己也搭着宗政扶筠的肩膀走出堂中。 宗政扶筠一直无话,一脸镇定地任凭自己将她拉到院中。 “她们都是你的妹妹?”凤北柠对他挑眉问道。 “是,也不算是。”他沉声回答,有些冠冕堂皇。 这话什么意思? “宗政涟漪不知道我的存在,宗政莨辛知道。”他说完,直接抬眸直视凤北柠,这让她顿时一噎,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有这么一刻她觉着,宗政扶筠似乎远远不止表面这么的天真无邪,温文尔雅。 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目光转移了一下。 宗政莨辛? 那就是正跪在那里的女孩子咯? 他也算是点到为止,说半天就说出了她们的名字,也没有多说一分她们的关系。 不过这是人家府中的事,她也不能太过于多问。 她与宗政扶筠也算是萍水相逢,不能问太多,看来这一切,得让她自己去琢磨了。 估计有必要,去一趟这前朝国师宗政府了! 眼看宗政扶筠垂下眼眸,凤北柠也不再多说什么,朝着堂中走去,宗政莨辛也早已经擦了擦眼角,将白布盖上,站了起来。 见到凤北柠走过来,她立刻站在那里,看着她有些激动地问“大人,凶手找到了吗?我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她眸中的殷切,让凤北柠有些叹息“她是被勒死的,凶手还未找到。” 听到这话,宗政莨辛立刻松开了抓住她的手,眸子里忽然出现了狠毒的眼神,嘴里呢喃“肯定是她杀得肯定是她杀得!” 说罢,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凤北柠根本来不及反应。 瞬间让人将涟漪的尸体抬下去,经过院子时看了宗政扶筠一眼,随即立刻追了上去。 刚刚宗政莨辛的反应过于激烈,恐怕是对某些人不利,她得上前去阻止,以免发生重要的事情。 然而出了衙门,那宗政莨辛早已经抢了别人的马回去了。 凤北柠顿时有些慌乱,现如今这般场景,恐怕 “上马!” 宗政扶筠忽的从身后冒出,坐在马背上拍了拍,对她挑眉, 哟,反应还挺快! “后面去。”凤北柠对着他扬头,随即自己抬步上马至前面,拿起缰绳,高呼一声“坐稳了!” “驾!” 一甩缰绳,马儿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宗政扶筠坐在后面,手上下晃动,有些犹豫地停留,看了凤北柠细腰和肩膀一眼,竟是踌躇起来。 最后仍旧一闭眼,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握拳。 而凤北柠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她不太相信宗政扶筠这个柔弱男子的马术。 她自己来,更为应手,几日不骑马,竟是有些想念的紧。 不过惊鸿还在那客栈,想必今日事情一闭,可以去看看它了,想念的紧。 经过宗政扶筠的指引,很快便到了宗政府,凤北柠跨步下马,看着这硕大的红木门,她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宗政扶筠也幽然下马,站在门前片刻,眸子微动,似释然般走了进去。 刚进这宗政府,便听到了前面廊中争吵不休的场景。 凤北柠眸光一寒,立刻走了上去。 想来应当是那宗政莨辛直接上去了,门口无一人把守,想必也是上前去劝架了。 走过长廊,便看到了前面争吵的来源地,前面丫鬟和几个家丁均站在那里,看着中间两个揪成一团的女子不敢上前。 其中一人正是刚刚在衙门冲出去的宗政莨辛! 旁边的人竟然是没有上前劝架的意思,这不禁让凤北柠有些恼怒。 只见宗政莨辛一只手揪着女子的头发,另一只手赫然从头上拔出一只锋利珠钗! 向着女子刺去! 脸上已然是狰狞不已。 “住手!”凤北柠飞身向前,直接将她手中的珠钗踢开,珠钗飞出去,稳稳定在旁边的木桩上。 凤北柠手一抬,将两人分开,自己站在两人中间,将另一个女子护在身后。 宗政莨辛见到来坏她好事的凤北柠,立刻瞪着她“你给我滚开,我今日就要杀了这个贱人!为我姐姐报仇!” 凤北柠眸光一寒,眼里闪过锋芒,竟然叫她滚开? 不想活了?! 宗政莨辛眸子一颤,看着凤北柠的眼神有些畏惧,抿嘴立刻没有说什么了。 不过仍旧是一脸愤怒地看着凤北柠身后的女子。 她也不想直接对官员无礼,不过这个大人似乎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突然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宗政莨辛立刻安稳了不少,眼中的愤怒降低了很多。 只见一灰色衣裳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身后跟着数位中年妇女,神色各异。 见到凤北柠极力保护着她身后的女子,男人立刻不镇定,走过来一把将她身后披头散发的女子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凤北柠。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府内?还将小女拉在你身后,是不是对我宗政家的女儿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 凤北柠忍不住嗤笑一声,转过身来对着中年男人挑眉,熟练地拿出腰间的玉佩,对着他扬了扬。 “你说,我是何人?” 第029章:幸会 玉佩在他面前晃悠,中年男人看清上面的字,脸色骤然一变,不经意地用细小的眼神打量了凤北柠一番。 凤北柠倒是一脸无畏模样,反正她现在就是长孙迟良,实打实的长孙迟良! 中年男人眼珠转了转,随即立刻转怒为笑,对着凤北柠恭敬拱手,弯身“原来是长孙太傅,真是幸会幸会。” 此话一出,着实将一旁的人都镇住了,立刻跪了下去“见过长孙太傅!” 想必这男人就是宗政府的当家人了,凤北柠心里这么想着。 随即脸上镇定不已,淡然挥手“起来吧。” 她这当起太傅来,还果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谢太傅。” 众人站起身来,随即便立刻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凤北柠听的真切,是在说她的容貌。 中年男人微微拂袖,对着凤北柠笑了笑“太傅大人见笑了,在下家中小女顽劣,经常在家中扭打。” 嗯? 这话似乎有点扭曲事实了? “何出此言?本太傅见到的,可并非是这般场景。”凤北柠直接戳穿他,没有留一丝余地。 中年男人一噎,脸色顿时变了。 若不是看在她有玉佩的份上,他早就拉脸了! 眼看着他似乎是要破口而出话,身后那个被凤北柠救的女子忽然就上前来拉着男人的手。 柔柔弱弱地低头道“爹爹,刚刚是太傅大人救了小女,若不是太傅大人,小女早就被莨辛姐姐打死了。” 她说完,适时的掩面哭泣。 此话一出,倒是将那男人震惊了,立刻满脸惊恐地看着凤北柠身后的宗政莨辛。 “放肆!逆女,你是想杀你妹妹吗!”男人猛然一拂袖,愤恨地看着宗政莨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且他身后的一妇人立刻上前来,直接将前面的人推开,径直朝着那哭泣的女子跑去。 跑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一副爱惜模样“蓁儿受苦了,老爷,你得替蓁儿做主啊!” “宗政莨辛!” 那男人听罢更加气愤了,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凤北柠站在一旁,双手抱胸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这一家子,似乎是有点不同呢? 宗政莨辛一脸淡漠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珠钗,似乎只要谁上前一步,她就直接出击。 倒也是个有脾气的! 见宗政莨辛不回他,男人脸上明显出现了愤怒而引起的涨红,他直接抬步走上前去,一脚将她踢开。 宗政莨辛紧握着的珠钗松了又抓紧,活生生挨了他一脚,直接突出一口血来。 她淡然地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迹,抬眸漠视这中年男人。 凤北柠瞬间不镇定了,这是亲爹吗?下腿这么重? “逆女,竟然瞪老夫?”这中年男人也不管有外人在场,直接抬手对着宗政莨辛的脸就挥过去。 身后被叫做蓁儿的母女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凤北柠立刻走上前一步,想要去制止。 然而这次的宗政莨辛,却是没有任凭他打下来。 她抬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眸子里都是对他的嘲讽。 嘴角微扯,露出一抹笑“早就说过爹爹偏心,现如今一看,恐怕爹爹的心,从未偏过我和涟漪姐姐这边!” 她大声说完,直接抓着他的手腕狠狠一丢。 中年男子神色一滞,随即扶着手埋怨的看着宗政莨辛,不经意瞥了凤北柠一眼,眉头一挑没有再说些什么。 随即对着她狠狠瞪眼,退了回去。 想必若不是凤北柠在这里,今日这宗政莨辛,恐怕会命丧于此! 中年男子没有再理会她,直接揉着手腕转身走掉了,其他人见没戏可看,立刻也跟了上去。 原先那柔弱的女子脸上立刻出现了甜甜地笑容,朝着凤北柠缓缓走过来“太傅大人,小女子宗政常蓁,多谢太傅大人出手相助。” “嗯” 凤北柠没有看她,只是礼貌应了一声,便朝着宗政莨辛走过去。 她刚刚似乎,见到她手中有血痕。 宗政常蓁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北柠地背影。 贱人! 她心里怒骂了宗政莨辛一句,竟是公然勾引太傅大人,实在是可恨至极! 她狠狠一拂袖,瞪了宗政莨辛一眼,转身走了。 待她换一身漂亮衣裳,定然将太傅大人给抢过来! 凤北柠倒是没注意这么多,她只知道这宗政莨辛手似乎受伤了,不过她是怎么受伤的呢? 这宗政老爷不是伤的她内腑?手是如何受伤的? 她就想知道这一点! “你受伤了?”凤北柠走上前去,温柔地关切了一句,实则目光一直盯着她的手。 还真是奇特的很,她今日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宗政莨辛淡然偏头,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手,目光也没停留在凤北柠身上一下。 见她极力摆脱自己,凤北柠也无奈地很,既然如此,她也不多问什么了。 她这跑过来也真是一时冲动,想必有这么多人在,那宗政常蓁指定不会死。 只不过这宗政莨辛,恐怕是非死即伤了。 从这短短地事情中就可以看出来,她在这宗政家的地位,想必是和下人一般吧? 她与涟漪是姐妹 莫非 凤北柠忽然想到什么,脑中地猜想出来,很快就想去查找是否属实。 她瞥了这府中一眼,随即抬头,又看向宗政莨辛“带本太傅去涟漪房中看看。” 宗政莨辛猛然抬头,看着她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你也知道,涟漪不是自杀。” 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宗政莨辛的警惕,让她妥协,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这会儿,凤北柠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一心只为她姐姐报仇的女子了。 初见还以为是顽劣的妹妹,现如今看来,却是心里都是她的姐姐,找出凶手的心,比她还要急切。 拐过几个长廊,便到了一处小院儿。 一眼望去,简陋至极! 凤北柠抬步走进去,这入眼的荒芜,简直不像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你与你姐姐不是住在一起吗?”看着身旁衣裳整洁的宗政莨辛,凤北柠不禁问出了声。 “” 宗政莨辛沉默了! 她低着头,泪水逐渐湿润眼眶,随即又有些倔强的擦掉。 “他不让我与姐姐住一起!” 这里的他,似乎指的是她们的爹爹,宗政府当家人! 第030章:她是假的! 凤北柠也沉默了,这宗政府,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纵使有些前朝国师府的地位,但是很明显,却没有前朝国师的风姿! 前是宗政扶筠,后有宗政涟漪,继是宗政莨辛。 这宗政府的当家人,似乎是半分不心疼自己的儿女。 她没有再说话,终究也是叹了一口气,朝着里面走去。 这宗政府,还是没落了 走进这堂中,左边便直接是这卧房,右边是厨屋,陈列简陋,全然不似一个府中小姐所住。 凤北柠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左边卧房走去。 想来宗政涟漪也是个爱美的女子,这入眼珠帘,就证明了。 不过这珠帘也是奇怪的很,似乎缺少了几条。 这闺房多多少少,每个人都有些不同,凤北柠也没有在意这么多,不过是留了个心眼。 再走进些看,便是宗政涟漪的榻上,被褥整齐,已经塌软,似乎是很久未前来住过了。 “你当真是长孙太傅?”宗政莨辛她幽然出声,瞬间话语中多了几分疑惑。 怀疑了? 凤北柠嘴角微勾,随即偏头,看向她的眼里都是笑意“你以为?这北朝太傅,还能有假?”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没有任何心虚。 这话一出来,宗政莨辛眸子闪了闪,明显地放松了警惕,垂眸叹声“姐姐在世时受了太多的苦,希望她能在那边,过得好一点。” “她” “来人,就是她,这个冒充长孙太傅的人,快将她抓起来!”正准备接话的凤北柠,忽地被一个尖锐的声音给打断。 只见一女子为首,领着一群人进来,正是之前的宗政常蓁。 凤北柠不经意一瞥,但是当她见到她身后的冷面女子时,却眸光一寒,直接飞身过去,掐住她白皙的脖颈。 速度之快,让旁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表姐!你干什么!”宗政常蓁似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惊得大叫,随即抬手让她冷静。 那被挟持的女子倒是十分冷静,似乎被掐脖颈的不是她一般。 她微微动了动脖子,眸子停在凤北柠身上,随即冷笑一声“七王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女子脸上的自信,竟是让凤北柠看着有些不舒服,她凭什么这么断定? “七王爷?” 宗政常蓁惊呼,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身后的宗政莨辛一脸疑惑,探究的目光扫了凤北柠一圈。 哦吼,刚安定的身份又被扒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自己手里的这个女子,她正是那日在京都天牢中,对她下毒的人! 还将她的太傅拐来了这池州! “长孙太傅在哪?”凤北柠看着这女子一脸无所谓模样,心里顿时就有些慌乱,也不知长孙迟良现如今怎么样了。 “本王不介意今日开杀戒!” 她眸光一寒,掐着她脖颈的手逐渐用力。 知晓凤北柠脾气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均看着那女子不知道怎么办。 七王爷的名声,这北朝的人都有所耳闻,她的事迹,更是让人钦佩不已。 他们不明白这个小姐何事惹了七王爷,且竟是如此不慌不忙,让人提心吊胆。 “七王爷别生气啊”女子仍旧是一脸镇定,直接对着凤北柠微微笑了笑“太傅大人在我这安好的很,想来她恐怕是不想跟你走呢。” 这话什么意思?! 凤北柠眉头皱起,看向她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疑惑“你什么意思?” 长孙迟良怎么可能不会与她一起? “我也不再多说,来人,将长孙太傅请上来。” 女子一脸自信,丝毫不畏惧自己正处于死亡边缘,反而吩咐旁边的人。 果然在这! 她早先进来时,就注意了一下这宗政府的周围,小厮丫鬟众多,定然有贵客前来。 她正想着,抬眸间,忽地见着一青衣男子缓缓走来,她掐着女子的手逐渐松开。 那青衣男子 不就是长孙迟良吗? 她松开了手,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青衣男子的身影,看着他款款上前来,似乎是对着她这个方向。 “太” “找我有事?”岂料长孙迟良直接略过凤北柠,朝着一旁的女子走过去,根本没有看她一眼。 她脸色一变,瞬间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她没有看错,刚刚长孙迟良是直接无视她走向那个女子的。 女子见状满意极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神色舒缓地看着他“太傅大人我脖子好痛。” “怎么弄得?”他声音轻柔地问道,目光不经意瞥过她的脖颈。 这熟悉的场景 凤北柠脑中出现了上次在京都太傅府的场景,他也是这般的对五公主说着话。 他似乎从未与她这般温柔说过话 她眸光微闪,抿嘴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身后的宗政莨辛与宗政常蓁看的有些懵,这该死的氛围,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女子眼里闪过得意,随即仰着脖子对着他,委屈地看着凤北柠“就是她,刚刚掐了我的脖子,才弄成这样的。” 那委屈的语气,似乎是被凤北柠欺负的很惨。 长孙迟良听的略微点了点头,嘴角幽然勾起一抹笑容,右手逐渐抬起,慢慢侵向女子的玉颈。 凤北柠咬牙,拳头逐渐抓紧! 宗政常蓁忽地吊着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景。 女子看向凤北柠的眸子更加得意起来,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咳咳咳咳放放手” 女子脸瞬间变成猪肝色,自己本来有淤青的脖颈又被掐住,窒息感扑面而来。 脸色难看的看着长孙迟良,手无力地捶打他的手,嘴张大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七王爷掐你,你还有异议不成?!” 长孙迟良手逐渐锁紧,薄唇不经意吐出几个字,看向女子的眼里满是杀意! 凤北柠骤然一惊,她忽然觉着,自己似乎想太多了 “太傅大人恕罪,表姐她只是”宗政常蓁忽地朝着他跪下,有些惶恐地看着他。 然而长孙迟良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掐着女子的手越来越紧,眼看着女子即将丧命 “太傅”凤北柠适时出声,某人立刻会意,松开了手。 女子突然地得到生命一般,直接身子软下去,跌坐在地上,像一只搁浅的死鱼一般大口的喘气。 身旁的人看的身子紧绷,均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不敢上前来扶女子。 第031章:古怪 女子大声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立刻难以置信地看向长孙迟良。 这似乎 和他们所商量的不一样! 而长孙迟良直接无视她的眼神,立刻委屈巴巴地走向凤北柠,在她旁边停下。 眸光闪啊闪的看着她,声音轻轻道“王爷你终于来接本太傅了。” 凤北柠脸瞬间一红,绝色容颜忽的被衬得更加好看了些,引得旁边的宗政常蓁一阵叹息。 七王爷为什么不是男儿身? 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跪在地上。 长孙迟良也是看呆了,大手一挥将她抱入怀中,凤北柠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已然被他紧紧抱住,脸全部在他胸膛,隔着衣物都清楚某人健硕的身体。 “王爷,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待下去的了,随本太傅一起回吧。” 说完,也不等凤北柠说话,就直接单手揽着她走了出去。 经过那女子时,还故意的停顿了一下,朝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女子双手摸着脖子,愤懑的站起身来,在原地直跺脚。 “可恶!” 她精致地脸蛋变得扭曲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仍旧有些惧意。 这长孙太傅,还真是出尔反尔啊!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 一路无话,长孙迟良直接揽着她进了一家客栈。 瞧这熟稔程度,似乎是经常来。 关上房门,长孙迟良这才松开了手,看着凤北柠忽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轻柔,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凤北柠眸光一闪,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没有说话,朝着桌旁走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明白凤北柠的脾气,长孙迟良也没有再问,反而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也朝着桌旁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从她手中抢过一杯茶喝下,随即意犹未尽的放下茶杯。 凤北柠嘴角一抽,还真是无趣地很“你自顾同意与这女子来池州,你觉着,本王知晓了会坐以待毙?” 此话一出,倒显得她有些太过于在意他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话,脸又红了几分,别过头不去看他。 瞥见她的变化,长孙迟良心里倒是乐的出奇,不过面上却是一脸平静,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值得脸红地事。 反而严肃地看着她“京都事务繁多,当朝七王爷竟是来了这池州。” “你!” 凤北柠听的猛然转头,秀眉紧皱地看着他,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赫然走到他的面前。 不知怎的,一向稳如泰山地长孙太傅,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他喉间逐渐滚动左手在袖口下已经悄然抓紧 “你”他声音有些低沉起来,看着她憋出了一个字 “你早已经明白了本王地心意,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既如此,本王也不强求,破了这案子便回京都,望太傅好自为之!” 她抿着嘴,忽地说出了这句话,看向他的眼里有了几分失望,这神色,竟是让长孙迟良有些慌乱起来。 见他没有说话,凤北柠垂眸打开门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忽地回神,眸子微闪,仔细回味了她刚刚说的话。 她方才是说 她似乎是有些生气了,自己这般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眸子里增加了几分怅然,他还有许多危险地事情要做,他不能将她牵扯进来。 既然如此 也就只能暂时这样了 他垂眸,敛去了眼底地心疼,她的心意,他早就知晓了 只不过这变化万千,危机四伏的北朝,他不敢拿她的命来赌! 殊不知,这北朝的七王爷,早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凤北柠一脸失落地回到了刚开始的客栈,站在马厩前抚摸着惊鸿地鬃毛。 几日不见,惊鸿吃的竟是更多了。 “惊鸿,你说他真的知道我的心意吗?” 她看着惊鸿,低喃说出了这句话,眼底地失落显而易见。 惊鸿感受到她的心情,立刻伸出头来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轻声的马鼾,马尾安慰地甩了甩。 “红鬃马惊鸿,你果然是七王爷!” 一旁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凤北柠和惊鸿立刻警惕地看着来人。 仍旧是一袭白衣的宗政扶筠,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逐渐走过来。 惊鸿忽然变得有些暴躁起来,马尾不停地甩。 见是他,凤北柠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着惊鸿安慰的抚了抚毛,随即看向他。 “宗政府二公子,也是有几分本事啊。”直言道出了她的身份,想必他早就怀疑了。 现在来只不过是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证实罢了。 宗政扶筠听地嗤笑一声,勾唇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七王爷如今找到了太傅,是要回京都去了?” 他笑的很怪异,不是见到友人的笑,似乎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得到了肯定而露出的满意笑容。 在这晴朗地冬日,竟是显得有几分惊悚。 不过凤北柠已然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地人,自然是不会被他这简单的笑容所吓到。 她想现在这世间,能够吓到她得,估计也只有身边人被挟持而威胁了。 “那倒不会,本王还有事,怎么?这几日相处,竟是舍不得本王了?” 她凤眸看向他,勾唇玩笑话地问道。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宗政扶筠立刻摇头,看向她竟然笑的更加大声起来,看着凤北柠一直大笑,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凤北柠脸上的笑容一滞,看着他的眼里有几分探究,她怎么觉着,这个宗政府二公子 有很大的问题! 正经人谁会无缘无故的盯着一个人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竟是让她有些脊背发凉。 所以这宗政扶筠,今日是来吓她的? “宗政兄若是想来恐吓本王,劝你先回去练几年再来。”她这些年的疆场经验,可不是被吓过来的。 听到凤北柠嘲讽地话,面前的白衣男子笑容戛然而止,游刃有余。 凤北柠眸子一闪,袖中左手逐渐抓紧,今日地宗政扶筠,似乎与前几日遇到的不一样! “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 他忽的吐出这句话,看着凤北柠又大声笑了起来,似乎笑的有些喘不过气。 “”凤北柠眉头狠狠皱起,右手从惊鸿背上移开,在袖口中亦逐渐抓紧。 第032章:醉仙楼 “你怕了?你怕什么?哈哈哈哈!” 看到凤北柠的反应,宗政扶筠忽地又眯眼笑了起来,指着她的手笑了起来。 “啊放心,我今日不会与你动手!毕竟你这么有趣的人,我才舍不得杀了” 他又赫然收起笑容,笑声戛然而止,看着凤北柠幽然说着。 随即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凤北柠紧握的拳头这才松开,看着他的背影深思良久,她倒是不知道,这宗政扶筠,竟是这样的人? 前几日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形象,都是假的?! 她凤眸微眯,随即又转身抬手抚上了惊鸿地鬃毛。 然而她刚抬手,便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她猛的扭头,看向了刚刚宗政扶筠站的地方。 只见一支利箭穿破长空,对着她直接射过来,来势汹汹,似乎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这对她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骤然收手,一个飞身,直接将这箭羽踢向一旁的马厩木桩上。 速度之快,箭直接紧紧插入木桩,引得一旁的惊鸿马叫一声。 凤北柠随即下地,眸光瞥向这箭羽。 这只是普通地箭羽,随处都可见到,不过这上面似乎还有一封信。 她缓步走上前去,直接抬手将它取了下来。 打开这信一看,她立刻明白了是谁写来的。 信上寥寥几字: 亥时,涟漪,醉仙楼 她蓦然抬头,眸子逐渐眯起,脑子里已然出现了这信的主人。 随即抓紧手中的信,目光坚定地走了出去。 ** “公子,她来了。”老者快步走进房中,恭敬地对面前的男子拱手。 男子微微抿嘴,抬手。 老者立刻知晓他的意思,拱手退了下去。 这醉仙楼热闹非凡,当下正是亥时,人群众多,简直是生意兴隆的很。 到了这醉仙楼门口,凤北柠才知道,原来这是一青楼场所! 她站在门口有些怅然抬头,瞥着这红色牌匾有些无奈,抬手扶了扶额。 随即深吸一口气,抬手抚摸了自己束起的墨发一下,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刚进入这地方,迎面而来的胭脂水粉气息,差点没有让她直接窒息。 她向来是对这种气味极为敏感的很,自己也用的极少,身让人也是少用。 还有一些芬芳的香气,实在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哎呀,公子,第一次来吧?”她刚捂上口鼻,便直接一袒胸露背女子跑了过来,直接依附在她身上。 眼看着软若无骨的手即将碰上她的胸前,她赫然抓住她的手,脸色一变。 女子一惊,尖叫了一声,媚眼看着她,声音软弱道“公子,你弄疼我了。” 凤北柠眉心突突一跳,瞥了自己的手一眼,看见这女子的手腕似乎已经红了几分,随即立刻松开了。 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压低声音“我一个人走走,你且走开。” 这话一出,女子也不再强求,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服了服身子抬步走了。 凤北柠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女子身上,胭脂水粉气息实在过于浓烈,以至于她根本无法触碰一分。 不过来这醉仙楼,她是有正事的! 来的突然,不能打草惊蛇,且先让她四处去看一看。 这醉仙楼也算是有些大的,乍一眼看去,堂中宽阔,向上有三层,房间众多。 这莺莺燕燕的笑声,还有男子享受的声音,直让她听的有些脸黑,不过这既然是别人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无人打扰她便行。 若是她见到长孙迟良来此等地方 她定然将他的腿打断!让他永远走不了! 她这样想着,似乎已经将长孙迟良归纳在自己的麾下,似乎长孙迟良已经是她的人了。 长孙迟良: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她抬步向上走去,直接走上了二层。 二层较一层来讲更加热闹,歌舞升平,这番景象,倒是有几分像青楼模样了。 虽说她以前也并未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前世也经常听旁边的士兵有说说起过。 这青楼不是个好地方吗? 身旁一直又人搂搂抱抱经过,均神色古怪地看着她,毕竟来这醉仙楼的人,哪个不是来消遣的? 这人实在是奇怪的很,竟然没有叫人一起。 殊不知凤北柠已然被胭脂水粉气味熏得难受极了,这说出去确实是让人笑掉大牙。 七王爷一介女流,竟是对这胭脂水粉有些排斥。 经过一拐角处,忽的被人猛然扯住手臂,凤北柠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直接对着那人抬手劈去。 那人也是有几分武功,还未看清面容,两人便在这二楼廊中对打起来。 不过好在这醉仙楼歌舞升天,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凤兄,是我!” 这声音 凤北柠骤然回神,这不是宗政扶筠的声音吗? “宗政扶筠?”她疑惑地问出声,对方立刻应声,停住了动作,闷声接下她最后一掌。 随即捂着胸口眼神幽怨地看着她,凤北柠有些茫然,随即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你让我过来的?”她有些谨慎地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很奇怪,前一秒还在客栈对她冷嘲热讽,行为古怪,现在竟然在醉仙楼碰到,且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凤兄何出此言?我只是受人所托来这醉仙楼。”他一身白衣,茫然地看着她。 那无辜地眸子让凤北柠认为冤枉了他。 “宗政兄实在是演的一出好戏啊,你以为,本王还会相信?”凤北柠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瞬间只觉此人深不可测。 似乎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若不是她刚刚在客栈见到他的嘴脸,恐怕会被他所蒙蔽。 “本王?凤兄你这是何意?”他仍旧有些茫然,看着凤北柠还是那几分疑惑。 “本王不陪你演了。”她变得有些恼怒起来,都已经撕破了脸,怎的还在里演? 她眉头紧皱,低眸看了他一眼,拂袖略过他走了。 面对凤北柠的敌意,宗政扶筠仍旧有些疑惑皱眉,他明明 他眸子忽然一凛,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孔,瞬间知道了事情原因,随即转身朝着凤北柠追过去。 原来是这样! 第033章:小心 转过几个地方,都没有看见凤北柠的身影,宗政扶筠骤然一慌,袖中的手逐渐攥紧。 而凤北柠这边,已然到了三楼,可以看到,这三楼与下面两楼氛围完全不一样。 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竟让她感受到了几分的战场气息。 她直接提了十二分精神,六识高度警惕,踱步上前。 这里安静的可怕,似乎已经与世隔绝一般,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刚看到的,是一间房,门微掩着,里面也是安静的可怕,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淡然地瞥了一眼,看到了房中的景象,瞳孔骤然一缩。 房内的地板上,鲜红的血液流淌一地,没有看见尸体,当她还想继续看时,突如其来的关门声,直接将她的视线挡住。 她眉头一颤,这房内还有活人! 她抿嘴,缓缓走过去,慢慢抬起手来,搭上那紧闭的门。 “凤北柠!” 一道声音直接将她打断,只见右边赫然飞过来一只长剑,目标是她的胸口! 她眸子逐渐睁大,看了这房门一眼,随即只好作罢,收手侧身躲了过去。 那长剑直直飞过去,狠狠钉入对面的木桩上,颤了颤。 “快走!”又是那道声音,还未见着其人,她就已经被扯了下去,力气之大,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果不其然,站定身子,便看清了来人是宗政扶筠,抓着她的手腕喘气,两人似乎刚从鬼门关里出来。 凤北柠回过神,直接将他的手一把甩开,后退几步警惕看着他。 她这一动作,引得宗政扶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凤兄,你今日是见到了我两次?” 凤北柠抿嘴,瞥了他一眼,她是实在不知道,此人还有什么好演的? 她还有事情要做,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她拍了拍袖口,转身继续朝着三楼走去。 宗政扶筠立刻上前来,将她拉了回来,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凤兄,你听我说,今日你所见的两个我,并非是两个我!” “宗政二公子!”凤北柠大声喊了他一句,眸子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抬手用力将他拂开。 此人行为实在古怪,早在那客栈那就马厩见到了他,还是那副嘴脸。 现如今又在这里,想要说些什么,还真是 那蛮夷人的戏,都不敢这么演。 “怎么?你还想说什么?本王听着。”看你还能说什么,她直接戳破。 宗政扶筠抿嘴,看着她戏谑的眸子,忽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与她本就是一面之缘,从刚开始的称兄道弟,到现如今的冷嘲热讽,这期间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不是要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凤北柠实在是没有这么多耐心等下去了。 纵使她知道是他将她引过来,但是她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我”宗政扶筠他抬眸,眸子里有些泪光,在烛火中有些发光,看着凤北柠的眸子,几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凤北柠没有耐心了,刚刚这三楼古怪至极,长孙迟良又是那般场景。 今日的烦心事本就很多,还在这里与他多费口舌,实在是浪费。 “等一下!” 终于,看她再次踏出的脚步,宗政扶筠叫出了声,看着她镇定的沉了一口气。 随后眸光微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她的手腕直接一个转身,躲在一处房中。 “你干什么?你唔”凤北柠立刻一惊,凤眸睁得很大,挣脱起来,却被宗政扶筠捂住了嘴。 “嘘!”他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声音轻轻,让她住口。 随即他将门微微打开一丝,瞥了这一层一眼,后似乎看到了什么,立刻挥手让凤北柠来看。 “看,今日你先看到的,是不是那人?” 凤北柠眉头一皱,有些生气地瞥了一眼,但是这一瞥,直接让她移不开眼。 因为她看到,在这一层入口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举手投足,行为举止,一颦一笑,容貌都是与宗政扶筠一模一样。 只有那个神态他的眸中似乎暗藏杀机,有几分邪佞,又有几分古怪,不过那人确实是她在客栈马厩见到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凤北柠低声惊呼,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抬手将门掩上,转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凤北柠竟觉着有些沧桑,那几分的苍凉也是附庸而上。 “他是我孪生弟弟!” 他身子有些沉重地坐下去,叹声说出了这句话。 “孪生弟弟?”凤北柠疑惑的问了一句,又仔细的看了他几眼。 这么一看,倒是能分辨地出他们两的差别了,不过她活了这么久,倒是第一次见着孪生兄弟这一出。 “所以说,本王今日在马厩见着的那人,是他?” 她眸子微动,抿嘴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 宗政扶筠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这么一说,倒是她错怪他了,不过她也是受害者,她之前是并未知晓他还有个孪生弟弟,这种事也只是有所听闻,今日刚见着,她这反应也属实是正常。 “这么” “砰!” 凤北柠还想说什么,门突然被一把推开,满脸笑容的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七王爷一定在这儿” 他的目光从他们两人的身上下移动,古怪的让人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 凤北柠眸子一凛,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冲了上去,她确实是忍了这人许久了,原先是以为宗政扶筠,现如今一看不是,倒是好办事了不少。 近身上去,直接抽出匕首朝着他胸口刺了过去,去势汹汹,像是想一击毙命! 来人也是冷静至极,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命,站在原地任由凤北柠刺过去。 怎么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诈! “小心!”身后的宗政扶筠忽地大叫一声,便瞧见面前的白衣男子嘴角一勾,袖中骤然撒出粉末,直接逼向凤北柠的脸上。 不过好在有宗政扶筠的提醒,她身子敏捷的躲了过去,只是沾了些许粉末,但是眼前却像是蒙上了一层东西一般,面前的场景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抬袖一拂,将粉末尽数甩开,看清了一些,不过仍旧有些模糊。 “那粉末有问题!” 第034章:变得模糊 宗政扶筠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将她扶住,徐徐后退。 那男子立刻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堂堂北朝七王爷,竟然被我这小小的粉末伤到?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凤北柠听罢气的直抽,刚刚确实是她太过于气恼,想要直接杀了此人。 她眸子动了动,只感觉自己面前的场景更加模糊,就连宗政扶筠那白色的衣袍,都已经看不清了。 更别说与那男子对抗 莫非她今日是要命丧于此? 宗政扶筠深吸一口气,直接抬手将她护在身后,自己面容严肃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声音清冷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此话一出,那男子不由嗤笑一声,不耐烦抬眸,目光在他身上都不屑停留一秒。 “就凭你?我的废物哥哥?”冷嘲热讽的声音,直接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凤北柠很清晰的感觉到,宗政扶筠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不禁让凤北柠开始担忧起来,若他被那人给刺激到,岂不是更加没有生还的机会?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但是她如今眼前模糊至极,啥也看不清,根本无从下手。 “怎么?废物二哥还想杀了我不成?你来啊,我到要看看,你是怎么杀我的?” 见到宗政扶筠颤抖攥拳的双手,男子继续冷嘲热讽起来,不屑的看着他。 似乎一点都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会飞过来将他杀了。 这话实在是难听至极,凤北柠根本想不到,这是孪生弟弟说出来的话,就连她作为旁人,都有些听不下去。 “嗤我说二哥啊!!!” 男子的声音再一次想起,然而还没等他说清楚,他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直接冲破整个醉仙楼。 凤北柠想抬头看一下,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眸子,被一双手覆上,这下更加看不清了。 “宗政扶筠?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片刻,竟是没有听到男子的声音,凤北柠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 因为她知道,宗政扶筠还站在她的面前,不过那男子是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叫一声就忽然没有了声音? 她有想过是宗政扶筠出的手,但是他一直在自己的面前,根本没有离开半步,不可能是他。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看见他被一个人砍了一刀,全身是血的跑了出去。” 宗政扶筠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样子现场似乎很恐怖。 听了他的话,凤北柠也没有再怀疑,抬手将他覆着自己眼睛的手拿开,随即扯了扯他的袖子。 “现如今应该安全了,那宗政兄能否将本王送到衙门?也不知这眼睛,能不能治好。” 凤北柠语气也算是轻松,这不禁让宗政扶筠有些刮目相看,七王爷不愧是七王爷。 即便看不清楚,也是不慌乱,静若处子。 “好,乐意至极。”宗政扶筠声音温柔的传进了耳朵,凤北柠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还想人家若是不答应,她恐怕得自己摸索回去了。 不过这醉仙楼隔衙门也不是很远,如果自己摸索回去想必用不了半天,便能回去。 当然如果路上碰到了其他人的话恐怕就不止半天了 这般想着,还是多谢了宗政扶筠了。 两人缓缓走到门口,凤北柠立即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宗政兄,想必刚刚那人是极其惨烈吧?这血的味道,有些浓。” “凤兄说的是,刚刚确实惨烈的很。”宗政扶筠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不过似乎不是对着凤北柠说着,像是望着其他地方。 听到这里凤北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那想必近段时间,他都不会来骚扰她了。 不然以她眼睛这副模样,还真是有些难呢。 宗政扶筠扶着凤北柠走了出去,血腥味渐渐消失了。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白衣男子捂着手腕脚腕,血流不止,嘴里算是血,拼命张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却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眼里看着他们远去的地方,眼睛圆睁,眸中的愤怒,绝望,通通涌现出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恨不得一剑将他们杀死! 一路安静走出醉仙楼,这倒是让凤北柠有些惊讶,她记得她刚进入时似乎是有其他人在的。 现在怎么一个人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宗政兄,这醉仙楼怎的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毕竟她的初衷,是想要破宗政涟漪那个案件的。 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她也是无奈至极。 “凤兄你也知道了,刚刚可是经历了一场血战,想必其他人早就走了。”宗政扶筠轻飘飘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 这奇怪的语气不禁让她更加疑惑起来。 不过也只是心里这般想着,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宗政兄说的是。” 这醉仙楼也是古怪的很,她还记得,刚刚那醉仙楼的三层,似乎也是奇怪的很。 这醉仙楼,里里外外都是古怪,诡异,若是等她眼睛好了,定然还是要闯一闯这醉仙楼,一探究竟。 这么一折腾,想来宗政涟漪的案子恐怕要延后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本想着能够早些将案子破了,现如今却是高看了自己。 案子没破不说,还赔了一双眼睛。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也让她长了点记性,以后行事,确实不得如此莽撞了。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衙门,宗政扶筠还是比较心地善良的将她送进了堂中。 刚进门,便看到了阴沉着脸的长孙迟良,负手站在那里,冷眼瞧着两人走进来。 宗政扶筠立刻停住了脚步,扶着凤北柠的手紧了紧,抬眸平淡的看着他。 “怎么了?宗政兄?”感受到他忽然的变化,凤北柠立刻疑惑的问了一句。 “咳,无事,不过这衙门,倒是有趣的紧。”宗政扶筠平淡的声音传来,这让凤北柠心不禁提了起来。 长孙迟良沉声缓步走了过来,他走的极轻,但是听觉敏锐的凤北柠,还是听到了。 她身子陡然一缩,立刻将手腕上的手拂开了。 “那个宗政兄,你先回吧,今日多谢了。” 第035章:一眼便是一生 宗政扶筠听罢不禁嗤笑一声“凤兄,你这翻脸不认人啊,刚刚我们不是还在醉仙楼配合的很好啊。” 他说着,不经意对着面前的长孙迟良挑眉。 长孙迟良剑眉皱的更深了,那阴沉的眼眸似乎要将宗政扶筠直接生吃了。 而凤北柠则立刻不说话了,她已经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人微妙的情绪变化,根据她对他多年的了解,现在不说话是最好的。 见凤北柠没有搭理他了,宗政扶筠也只是笑了笑,撒手松了抓着她的衣袖,潇洒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凤北柠: 她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眼前只能依稀看得清长孙迟良的身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所以她直视他也没关系。 “眼睛怎么回事?”他好听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担忧问了出来,随即凤北柠便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 脸瞬间红了起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转个不停,不知道看向哪里。 “我不小心弄的,被贼人偷袭”她有些尴尬的说着,微微低头,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若是平常,他肯定会直接笑话起来了,这次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竟是出奇的安静,一声不吭。 片刻,她便感受到了冰冰凉凉的手覆上了她的眼,轻声嘱咐“闭上眼。” 他声音轻轻的,手也是轻轻的,覆在她的眼睛上面很是舒服。 她立刻抿嘴,听话地站在那里,想必这世间,能够让七王爷如此安稳的站在这里的人,也就只有长孙太傅了。 他没有多说话,也没有怪罪她,没有笑话她,这些都是让凤北柠感到意外的。 她渐渐觉着,这一世的长孙太傅,似乎已经变成了她心目中的模样,让她更加沉沦。 但是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好了起来,于凤长妍,他温柔待之,于她,也是温柔待之。 这不禁让她多想,他到底是对所有人都这般吗? 她缓缓抬头,未施粉黛的冷艳脸庞瞬间映入长孙迟良眼中,她的眸子虽然已经被他掩住,但是那自带的气息,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她的伤感。 她似乎是想望着他的,她想问他一些事,她想大声说出自己的问题,她还想说 她很想他在前世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回忆她与他的相遇,在那皇宫的太傅府中,她见到了他。 那时梅花盛开,白雪飘落,少年身着白色袄子,就这么站在那里,只一眼,她便深深沦陷。 这一沦陷便是一生!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她便能感受到他存在,她真的爱惨了他 可是什么时候你能懂她的意思?不再拒绝她的用心 前世那分离永不相见的痛,似乎仍在身边。 她就这么仰头半晌,长孙迟良却忽地感受到自己手已然被她的泪水染湿,感受到手上的黏湿,他竟是也有了湿润眼眶。 这几分的伤感,他怎么也想不起因果,似乎他很容易地便被她带动了情绪 “怎么哭了”他张了张嘴,声音微微沙哑地问,放开了手轻轻将她的泪水拭去。 凤北柠一瞬间感受了光芒,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长孙迟良略微湿润地眼眶。 光撒在他脸上,宛如天神降临,将她心灵扰乱,让她陷入其中,久久不能出来。 她突然就破涕为笑,指着他的脸笑了起来“太傅还说本王,自己不也是哭了?” “嗯?有吗?”他似乎不相信,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却是触摸到了一方湿润。 他脸上错愕了片刻,稍后也只是缓缓将手收了回来,眼眸瞥见手上的湿润,勾唇苦涩的笑了。 “太傅别不好意思,人哭不是常理之事?”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这个笑容,她似乎揪心的痛。 听到凤北柠的话,长孙迟良的脸上竟是笑的更加放肆起来了,随即抬手搭上她的肩,直视她的眸子。 凤北柠与他对视,两人相对无言,长孙迟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哭是不能出现在脸上的” 他手指缓慢上前,轻轻抚上她白皙细嫩的脸庞,嘴里慢慢吐出这句话。 聪明如凤北柠,很快便知道了他言语中的意思,但是她却没有说什么话,仍旧直视他的双眸。 四目相对,没有任何情感,像是两个不认识的人。 但是偏偏这两人,却是最认识的 “好了,王爷先去歇着吧,今日劳累了,房间已经整顿好了。”他目光骤然移开,手也从她身上拿开。 凤北柠的心瞬间就空了。 她动了动眸子,垂目敛去心中情愫,闷声应了一句。 想不到她一代佼佼者,竟也是逃不过情字。 长孙迟良这忽远忽近的行为,却让她深感自己的计划是否正确。 若是他与凤长妍真是相互倾心,那她定然是不会再前去插上一脚。 她心中思绪万千,奈何那人就在眼前,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她都憋在心中。 毕池从一侧走了出来,对着她微微拱手“王爷这边请。”意思是他带她去房中? 凤北柠抬头,抿嘴瞥了长孙迟良一眼,沉声走了上去。 长孙迟良眸子微敛,眼底的意味不是很明显。 “等一下。”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叫出了声,凤北柠立刻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手动了动,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递给了她,这才正眼看着她。 “这这是解那粉末的毒,你拿去服用了。”他看着她的双眸,立刻移开了。 随即伸出手,将丹药放在她手中,别过头去,似乎很不愿意与她对视,说话也是有了几分结巴。 凤北柠看着手中的丹药,偷偷瞥了长孙迟良一眼,瞧见他耳根都红的出奇,瞬间捂嘴笑了起来。 瞬间开心了百倍,抬手将丹药吃下,便由毕池带去了。 待凤北柠走了,长孙迟良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即动了动手腕,嘴角微勾,朝着衙门外面走了。 此时的某些人,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第036章:梁一指 衙门房间也算是出奇的安静,凤北柠沾床便睡了,反正长孙迟良在外面,她是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的。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对于他,她没有一点点防备。 再次醒来,已然是翌日早上。 洗漱出门,便瞧见毕池脚步急促的朝着她走过来“王爷,公子抓到了凶手,正等着您去升堂呢。” “凶手?此话当真?”她眉头立刻皱起,为什么他抓凶手这么快?而且这件事他应该还有些内幕不知晓才对 顶着满脸疑惑,她随着毕池走到了堂中。 在堂中,正坐着长孙迟良,堂下跪着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有点眼熟,他的旁边,摆的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长孙迟良正襟危坐,眼角发丝有些垂落,凤北柠不禁皱眉,在以前她似乎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她垂眸走了上去,站在了中年男子旁边。 “你来了。” 瞥见凤北柠的长孙迟良,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随即对她挑眉,示意让她到自己身边去。 走到他身旁,他自己便让开了,让凤北柠坐在主位上,自己则走到一旁,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这是让她非常意外的! 长孙迟良知道她的性子,向来是明知故犯的,但是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坐在这主位,她也看清了跪在那里的肥胖男子的面容。 原来是那日涟漪在空中起舞时,在左侧楼层中坐着欣赏的男子,且有些出言不逊,似乎对涟漪是有些放肆的。 莫非他是凶手? 这么一说也算在理,恐怕是涟漪不甘落在他手中,于是便被他杀人灭口。 “抬起头来。”她张嘴,冷声说到,眼眸不经意瞥了在场的人一眼。 除了跪在这里的男人,还有前几日的师爷,他倒是一脸平静站在那里,乍一看这师爷还是比较年轻的很。 似乎也不太像前几日的那人。 不过他既然是师爷,想必是定然会在这的,不过低着头颤巍巍的模样,倒还是让旁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男人缓缓抬起头,却是那日她所见到的,见到凤北柠,他倒是一脸平静。 细长的眸子平淡如水,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纵使跪在那里,倒还是有几分风骨。 “是你杀了涟漪?”凤北柠直接开门见山。 “嗤”男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顿时笑了起来,他抬眸直视她,眸子里都是戏谑,似乎对这个主位上的人很是不满。 “啧”一旁的长孙迟良突然发出一个声音,身边的毕池眉头一跳,立刻快步上前去。 对着那男人的肥脸就抽了一巴掌,那肥肉被抽的颤个不停。 这一动作倒是将男人打懵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毕池,他本以为他们是不敢打他的。 这池州谁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小小的新官,竟然敢打他? 若不是他这次只来了一个人,他跪都不想跪。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打回去。 旁边的官兵立刻上前来,将他按在原地。 这人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他们可是知道的,管他在池州多么厉害,在这两人面前不还是没用? “你们放开我,竟然敢打我?明天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嘴巴上倒是说的痛快的很,不过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毕池一脸悠闲的掏了掏耳朵,似乎是什么也没听到,也没有去看那人。 他身后可是有太傅大人撑腰,他怕什么? 况且刚刚这人竟然对七王爷不尊重,这一巴掌他早就想打了! 长孙迟良坐在那里,挑眉示意凤北柠继续。 收到他的目光,凤北柠立刻正襟危坐“怎么?本王与太傅,还不能打你了?” 她声音凌冽,传入那人耳朵,他瞬间有些疑惑的睁大眼睛。 目光在凤北柠身上停留了一下,又在长孙迟良身上停留了一下,脸色瞬间变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得到的消息是新来的地方官罢了,怎的就变成了太傅和王爷? 明明明明是 他猛然抬头,朝着一旁的师爷看去,眼里逐渐涌现惊恐,脸上也瞬间出现绝望的神情。 随即像是释然一般闭了闭眼,身子向后倒去 “怎么回事?”凤北柠骤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查看,却发现这人嘴角已经留出了黑血。 中毒了?! 什么时候下的毒? 她缓缓站起身,对着长孙迟良摇了摇头,这人已经死透了,根本无药可救了。 长孙迟良沉声,叹了一口气,抬手掸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没有朝凤北柠走过去,反而毅然走到了主位。 撩袍拂袖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堂木,骤然一拍! “啪!” 将堂下的人震得身子都颤抖了几下,凤北柠站在那里,轻微皱眉看着他。 长孙迟良薄唇轻启“罪犯梁一指,杀死宗政府九小姐宗政涟漪,来人啊,给本太傅拿下!” 话音落下,官兵有些蒙圈的停顿了一秒,便直接朝着站在那里低头许久的师爷跑过去。 那师爷是个有武功的,见此立刻飞身而起,虚步朝着外面跑去。 凤北柠无奈摇头,抬手朝着主位上的长孙迟良指了指,鼻头一蹙,随即便飞身朝着梁一指方向追去。 “公子,要不要去帮忙?”毕池见着这形势,不禁担忧地问出了声。 这话却直接将长孙迟良逗乐了,站起身来拍了拍毕池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低估了七王爷?还是高估了那梁一指?” 想到这里,毕池立刻回想起自己曾经被凤北柠胖揍过一顿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噤。 身子缩了缩,真是罪过,他竟然不相信七王爷? 想当初他还在上学堂的时候,七王爷就已经随先祖皇帝上了战场! 这确实是他多想了,七王爷何等功夫,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只不过那梁一指若是太过于狡猾,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他回过神,看着长孙迟良眼角的淤青刚想问候一句,便听到门口的响动。 转头一看,正是凤北柠提着半死不活的梁一指进来的场景,这衙门口立刻围观了许多池州百姓。 第037章:痛彻心扉 “这么快?!”毕池嘴巴微张,眼里都是对凤北柠的崇拜,看来刚刚他真的是多余的想法。 长孙迟良也转身,看向凤北柠,眼里都是赞赏,多日不与她切磋,竟是这般厉害了。 见到梁一指的惨像,毕池不禁心里为他默哀一秒,若是乖乖让我们抓,恐怕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凤北柠微微喘气,提着梁一指直接朝着堂中一丢,压在了原先那肥胖男人的身上。 梁一指眼睛眯起,轻微上下动作的胸膛表示他还活着,人被丢在地上,他喘了几口气,竟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头发凌乱,再加上这笑声,竟是有几分凄凉。 “罪犯梁一指,你为何要杀害宗政涟漪?”长孙迟良又继续坐在主位,淡淡瞥了下方的人一眼,问了起来。 “因为她该死!”梁一指狠狠地唾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过那低垂的眸子里,明显的恨意,也是让人感到奇怪。 凤北柠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眯眼仔细听着他的话,分析起了事情经过。 照梁一指这话,莫非他是宗政涟漪的情夫? 刚刚她也仔细看了,此人并非是她刚来这衙门碰到的师爷,只不过是长得有点相似罢了。 莫非又是孪生兄弟? 这池州 还真是盛产孪生兄弟 她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宗政扶筠和那个白衣鬼魅男子的脸。 “不知悔改!”长孙迟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狠狠地说了一句。 哟呵? 这倒是让凤北柠有些意外了,这一向不多管闲事的长孙太傅,竟是被气的开始骂人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什么?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竟然出卖自己,就为了钱,为了钱!她竟然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个贱人她该死!” 梁一指提到宗政涟漪,他便变得疯狂起来,凤北柠立刻吩咐一旁的官兵上前来将他的手脚绑住。 “你是她什么人?”看着他这么激动的模样,凤北柠忍不住问出了声。 “我是她什么人?我是她夫君!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可是她呢?她竟然背叛我!那个贱人!” 他目眦欲裂,眼里都是血红,似乎是已经气到了极致。 还真是情夫! “所以你就勒死了她?”凤北柠叹了一口气。 “不”他忽然的直起身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凤北柠“我没有勒死她,她本来是想自杀的,但是没死成,于是我就帮了她一把,我用刀,把她的脖子沿着那勒痕,慢慢的割了下去” 他说的很投入,眼睛死死盯着凤北柠,透过他的眼睛,凤北柠好像见到了宗政涟漪死前的场景。 凤北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有些内幕也不是很清楚,她不知道宗政涟漪为什么要背叛梁一指,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刚开始宗政涟漪是没有死的?是你把她杀了?”长孙迟良声音轻轻地,问出了这句话。 “对!”梁一指听到声音,立刻看向长孙迟良,随即对着他一个劲的点头“对,就是这样,我亲手杀死了她,看着她脸上的绝望,我开心,我开心极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畜生!” “啪!” 梁一指话刚说完,一旁突然出来一个女子,直接朝着他的脸上呼了一个耳光,力气之大,直接将梁一指打懵了。 他晃了晃脑袋,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你啊,怎么?你要为你姐姐报仇吗?来啊,杀了我,杀了我!” 来人正是宗政莨辛,她手握紧了拳头,看着梁一指得意的模样,气的眼泪直流,同时也为自己的姐姐痛心。 她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骤然看着梁一指,与他对视“你真的爱我姐姐吗?你真的爱她吗?” 她声音柔柔地,望着梁一指的眼睛,似乎问到了他心里。 梁一指直视她的眼睛,眸子竟是微微闪了闪,随即立刻移开了目光,低头呢喃着“爱啊,但是她背叛了我啊” 宗政莨辛听的点了点头,泪水流的更加汹涌了些,忍着心底的痛意,再一次看着梁一指。 “那你知道吗?姐姐为什么会去醉仙楼?她只是去跳舞,吸引客人,但是她从来没有卖过自己的身体!” “那她为什么去醉仙楼?去醉仙楼不就是” “那还不是为了你!”宗政莨辛忽的大吼一声,将梁一指赫然镇住了。 “姐姐为了你,去的醉仙楼,她想赚钱,因为你曾经说过,等你有钱考上科举,你便去娶她。于是她便四处打听,想要为你筹钱,宗政府不待见我们,每月的俸禄少得可怜,她为了你,去了醉仙楼!” “她的初衷也只是跳舞吸引客人罢了,但是那醉仙楼的老鸨奸诈狡猾,设计让她接客。” “但是她还是没有接!她想着跳完最后一支舞,她便与你一起,去京都赶考,过日子。”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消失了”宗政莨辛吸了一口气,眸光中的痛意只增不减。 “那日清晨,姐姐说她最后再去一次醉仙楼,便不去了但是她那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说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泪水从指缝流了出来,在场之人皆有些泪目,不禁同情她起来。 然而梁一指,却是听的身子呆住,眸光涣散,不知道想着什么,预想的绝望并没有从他脸上表露出来。 这不禁让凤北柠有些疑惑,他真的爱宗政涟漪吗? “涟漪涟漪啊”他大吼一声,直直地倒了下去,身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的一声。 他躺在那里,动弹不得,看着这蓝天白云,竟是咧嘴笑了起来,泪水从两边眼角流出,浸湿了地面。 他抬起手,看到了自己袖口的花纹,轻轻呢喃起来“涟漪涟漪涟漪” 不知道他这样唤了多少声涟漪,在场的人也没有打断他,均看着他的动作。 过了很久,他似乎唤累了,猛然揪着自己的衣襟,眼里都是绝望,看着宗政莨辛“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 那样乞求的神色,与刚刚全然不同。 凤北柠抬眸,看到对面的宗政莨辛,抽出腰间的匕首,紧紧握住,朝着地上的人走了过去 第038章:一舞定一生(番外1) 他只是一介书生,家境极为贫寒,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这种安于现状的想法。 他从小父母就去世了,只剩下叔父一起生活,叔父日日酗酒,醉了就打他,这让他也每天心情烦闷,无心读书。 而且他也愈发觉着自己的性子,与叔父越来越像,动不动就想打人,看自己儿时的玩伴,也只觉得他们碍眼的很。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女子。 那是初春之际,他像往常一样去郊外捉鱼回去,因为叔父从来不买肉回家,他只能再这野外找寻东西来填饱肚子。 他拐过一处,便听觉旁边有女子的笑声,他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声音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他忍不住上前去看看。 拨开那碍事的木丛,他眼前瞬间一亮。 只见一身着红衣的女子在那花丛中,翩翩起舞,宛如降临凡间的仙女,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似乎都将他深深吸引,他不禁看呆了。 “咯吱” 一舞结束,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子却已经麻了半截,忍不住动了动脚。 然而这一动,直接将自己暴露了。 “谁!”她身旁的女子大叫一声,脸上笑容顷刻消失,拿着一旁的木棍就走了过来。 他顿时有些慌乱了,想跑但是又忍不住想与她结识,于是便活生生被当成坏人承受了几棍。 “莘儿,快住手。”她忽然的说话,温柔的声音直接流入他的心底,他顿时感觉自己遭受的这几棍,都是值得的。 那女子立刻住手,不过仍旧防备的站在她面前,不让他靠近。 她款款走过来,脚步轻轻,让人感觉她似乎是怕踩着这地上的花儿。 “公子见谅,家妹实在是过于慌乱。”她声音柔柔地,宛如软绵绵一般打在他脸上。 他一向伶牙俐齿的人,竟在这一瞬间结巴起来,猛然抬头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 “我我无事”他张了张嘴,结巴的说出了这几句话,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刻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岂料她竟捂嘴轻笑了起来。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也被她的笑感染了,抬手摸了摸后脑憨憨笑了起来。 “公子这边来,小女子随身携带有草药,可以送与你,望你原谅家妹。”她抬手招呼他,朝着里面走过去。 他有些受宠若惊,手一时间无处安放,用力在自己粗布的衣裳上擦了擦,慢慢跟了过去。 不过他却感受到了她妹妹对自己不友善的目光 不过他仍旧抵挡不住自己对她好奇的心,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他似乎想要了解,了解她更多。 这片花海似乎是她们经常来的地方,熟稔程度不亚于他这个常客,纵使他常来这地方捉鱼,但是仍旧不知晓这个地方。 这会他觉着,自己身上的伤似乎已经不痛了,似乎只要看到她,他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公子到这儿来,小女子对草药多有了解,可以让你伤好的快一点。”她葇夷微抬,细长好看。 不过那一面,却是让他思绪了很久很久。 自那一别,他仍旧向往常一般去学堂门口听课,待课后时,他本想直接跑掉,不想被这学堂的人捉到。 但是他却在这学堂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子。 是她 他直接呆住了,今日她身着白色衣裳,不同于那日的张扬妖媚,似乎有另一层的美。 是惊心动魄的美,直接美到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沦陷了 他就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笑颜如花的从学堂出来,但是她却没有看见他。 直到他被学堂的人发现“哟,这不是梁家那穷小子吗?怎么?今天又想来偷听?” 平日里的几个纨绔子弟,见到他直接走了过来,几人瞬间围住了他的路。 他眼角瞥到她已经出来了,即将靠近这里,便微微低着头没有理会这几个人。 若是平日里,他们恐怕已经被他打跑了,不过今日他不打算用粗。 “怎么?平常不是厉害的很吗?今日见到我们竟然怕了?”其中的一个人见到他这瑟缩的模样,立刻得寸进尺起来。 竟然直接抬手推起了他的肩膀,让他有些瘦弱的身子后退了几步,不过他仍旧没有理会他们。 因为他看到她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以多欺少,今日上的学堂都白来了?!” 果不其然! 她有些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直接将他们镇住了,他心里不禁一顿感激。 不过这几个纨绔子弟似乎 “你谁啊?竟然敢管我们?哦呦,小娘子长得还不错啊”他们几人见到她,竟然直接公然调戏起来,全然没有将旁人放在眼里。 他心里立刻冒火起来,衣裳下的拳头已经紧紧握住。 不过还未等他动手,她身后的女子便立刻上前一步,扬头冷漠的看着他们几个“你们敢?我们可是宗政府的!” 果然,此话一出,那几人立刻对视了几眼,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是宗政府的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小姐恕罪。” 这几个人立刻弓着身子,一副讨好模样。 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候就应该狠狠地给他们几拳! “也不必怎么惩罚你们,只不过都是求学的,何必要与他人过不去?你们走吧,今后不准再欺负他了。”她声音柔柔地,说出了这句话,却直接让他惊讶了。 “是,小姐说的是。”几人立刻应声,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立刻跑掉了。 看着几人离开,他立刻上前去,对她拱了拱手“多谢小姐相救。” 他微微低头,没有直视她,毕竟她也是富家小姐,他不敢高攀。 “不必多礼,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她微微偏头,想要看他的脸。 他眸子微动,眼里有些激动,莫非她还记得他? 他缓缓抬起头,赫然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两人均噤声没有说话。 他眸光微微闪动,立刻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她,他不敢再看下去 “原来是你!”她语气有些欣喜的说着,抬手指着他,对着身旁的丫鬟捂嘴笑了起来。 他不禁有些茫然,不知道她们在细语些什么。 第039章:回 案子破了,事情告了一段落,凤北柠连夜写信给凤枳禅,与他说了这池州的地方官员等事。 朝廷那边立刻将派一人过来,来做这池州的地方官。 凤北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回想起京都还有事等着她,瞬间又惆怅起来。 眼看着长孙迟良对她忽冷忽热,她总感觉这事情,还是有些怪异。 自那日宗政扶筠扶她回来之后,她也未曾见过那与他容貌一样的白衣男子。 想来他也是真的伤得很重,不过这与她无关。 问过了长孙迟良,他准备明日回京都,既然如此,她想在这池州玩耍一番的心也散了。 反正她此次前来,也只是来寻他的,这池州的美景再多,也不能将她留住。 今日她去了一趟来时的客栈,将惊鸿牵了回来,随即便迎面碰到了宗政扶筠。 她不禁起了防备状态,因为上次在这客栈见到的人,可不也是他! “你是宗政扶筠?还是”她微微张嘴,眯眼问了起来,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这么紧张?看来是被吓到了啊!”只见来人一脸戏谑的看着她,脸上那贱贱的表情,这不就是宗政扶筠吗? 她立刻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般模样,倒是宗政扶筠,不过她仍旧不能太过于松懈。 她牵着马走上前去,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见对方动手,便不由问“话说你那孪生弟弟与你如此相像,若他今后伪装你,本王岂不是看不出来?” 他听罢沉思了一会,随即点了点头“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竟对我这么不了解?” 看他失望的神情,凤北柠眉心一跳,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我们对个暗号?”她眼眸一闪,闪过了狡黠,对着他肯定得眨了眨眼。 宗政扶筠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也不等他同意,她就这么走上前来,附耳说着,宗政扶筠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他站在那里,不经意动了动眸子,瞥见她精致的耳垂,随即又立刻移开,他似乎从未见过她女装模样? “看什么呢你?可听清楚了?”身旁的人说完了,她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严肃模样。 宗政扶筠立刻回神,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但是眸光仍然会不受控制的朝她看过去。 “既如此,那宗政兄,后会有期,京都是个好地方,你可以来看一看。”她难得地对他拱了拱手,凤眸一闪一闪。 他就这般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没有应声也没有多余的神情。 她身着男装,牵着红鬃马,朝他微笑拱手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也是那匆匆一别,让他已经沉寂的心,似乎得到了浇灌,他沉声,眸子微眯,那好看的眉头舒缓起来。 他决定 ** 走到池州城门口,便瞧见某人一身玄衣,站在那里,负手,摆着一张黑脸。 见到她前来,他紧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些“怎么这么久?” 摆着一张黑脸给谁看呢? 凤北柠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面上仍旧一副茫然模样“怎么?本王可没让太傅等。” 这话确实是有些令人火大了,某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没好气地看着她“本太傅何时说,是在等你?” ??? 凤北柠眉心一跳,皱眉看着他,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不由心里有些疑惑,好奇看着他。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来和她抢人? 然而某人却神色一变,立刻转身上了马车,毕池见此,甩动手中的绳,马车徐徐动了起来。 行啊,这是在耍她? 凤北柠顿时有些生气起来,她倒是没想到,长孙迟良竟是有这分情趣起来了? 她抿了抿嘴,摇头忍不住笑了,抬腿上马跟了上去。 池州一行,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此次经历,也是凤北柠没有预料到的,本想着心中直奔长孙迟良,没料到竟是碰上了一桩案子。 想来也是叹息,那如花般的人儿,就这样殒命。 她目光忽的瞥上这紧闭帘子的马车,若是有一天她与长孙迟良陷入两难之地,他会怎么办? 若是她将他心里的那个人杀了 想到这她立刻晃了晃脑袋,皱眉担忧地看着这帘子出神。 “王爷这是?” 岂料他忽然间将帘子掀开,骤然与她对视,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调侃。 她眸子一闪,立刻移开了,回过头,没有再看他。 这种偷看被抓包的场景,着实是有些尴尬。 不过她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尴尬? 她立刻坐正了身子,平视前方,没有再看马车这边一眼。 长孙迟良看着她紧绷的身子,勾唇笑出了声,收手放下了帘子。 意识到他的动作,凤北柠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看了马车一眼,这是能看到她? 一路无话,池州隔京都,也是有一段距离,照这么下去,恐怕得三日后才能到京都。 不过她们也是要体谅太傅大人这柔弱的身体,还得坐马车。 想到这里,凤北柠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她忽的想起了他们儿时的场景。 那会在皇宫里头,她照常去找他,却发现他被同堂欺负,看上去竟是委屈极了。 她那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神色,不由就感觉心里软噗噗的。 她直接上去将他们打跑了,那一刻她竟是觉着,自己似乎比他更年长些。 “王爷这扯开的嘴角实在是让本太傅多想。” 他忽的出现在她面前,顿时将她吓了一跳“太傅走路没声?” 长孙迟良颔首,低眉看着她这抱怨模样。 他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走到她旁边坐下,凤北柠立刻向旁边移了移。 毕竟刚刚想着他儿时糗事,现如今这样若无其事的和他坐一起,还是有些考验心态。 已然夜幕降临,在这山林驻足停下来休息。 山林近的出奇,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凤北柠却没有想这么多,因为长孙迟良坐在她旁边,就已经乱了她心神。 “在想什么?”他坐过来些,柔声问道。 凤北柠猛然一个咯噔,眼珠转个不停,支吾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这身后的脚步声,她却听的真切 第040章:夜袭 “小心!” 她骤然起身,抬手将长孙迟良护在身后,就像儿时在皇宫一般。 长孙迟良顿时晃了晃神,看着她的身影有些怅然,她似乎 凤北柠紧皱眉头,死死盯着地上那支箭羽,那是她刚刚坐的地方,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她早已经丧命! “你先躲起来,本王来对付他们。”她语气有些慌乱,言辞中都是对他的关心。 本以为他会信她的话退到一旁,但是这次,他却仍旧站在那里,甚至走上前来,与她并肩。 郑重道“王爷是想丢下本太傅?不过没关系,本太傅不会丢下王爷!” 他意正言辞,看着她的眸中都是坚定。 凤北柠听罢一惊,偏头有些泪目得了看向他,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好,交给你,我去帮毕池他们。” 她沉声,对着他点了点头,抬手在他肩膀重重一拍,似乎对他很信任。 随即便直接朝着毕池方向走了过去,那边已经动起手来。 “” 长孙迟良嘴角一抽,笑容逐渐消失,有些无语地看着她的背影,所以他刚刚说的话都白说了?? “长孙迟良,好久不见啊”这时从草丛中,赫然跃出一个女子,看着他挑眉笑到。 来的正好,他正愁火无处发呢!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女子,动了动脖子和手腕,面无表情的朝着她走过去。 “毕池,怎么样?没事吧?”这边找到毕池,凤北柠便一脚踢开他后背想要偷袭他的人,神色紧张的问到。 毕池倒是有几分意外“王爷?公子呢?公子没事吧?”他最在意的还是他的公子。 “他无事,这些人什么来头?”她拔出地上死尸的剑,严峻地绷着脸问到。 这些人她都从未见过,看样子似乎是哪家养的死侍,身上没有特别的印记,但是却是有些古怪。 这些人源源不断,似乎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死才肯罢休。 看来这幕后主使是恨透了他们啊! 眼看着这边人越来越多,两人对付也不是办法,也不知道长孙迟良那边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毕池,先脱身,去找太傅!”她猛然杀掉一人,对着毕池大声吼道,随即自己已然飞身朝着长孙迟良所在地去。 毕池看了一眼,心里直震惊,想不到七王爷还是有所保留实力啊,看来还是不能小看她。 飞身到这边,倒是一片安宁,寂静的有几分可怕,乍一看黑暗一片,根本不见长孙迟良。 “太傅?长孙迟良?” 她长剑护在身前,紧皱眉头全身警惕地看着四周,虽说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是有些地方,已然看不清楚。 无人应答,她心不禁提了起来。 太傅不会已经 她闭了闭眼,甩了甩脑袋,心里狠狠唾了自己一下,她在想什么? 长孙迟良向来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就这么 “去死!” 右边草丛骤然出现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凤北柠瞬间跑过去。 只见长孙迟良手直接掐住女子的咽喉,女子长剑抵住他的胸口。 眼看着女子脸色已经变得紫红,已然有些呼吸不畅起来,长孙迟良胸口也已经蹭出血来。 凤北柠站在那里,身子有些紧绷,如若她就这么贸然跑进去,恐怕会惊扰到长孙迟良。 到时候 丧命的有可能是他! 两人僵持了片刻,终究还是长孙迟良手上一个用力,别过头将那女子掐断了脖颈。 女子手中的长剑也骤然松开,掉在了地上,长孙迟良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全然不顾胸口上冒出的鲜血,他猛然吸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女子身子无生气砸在地上,没有再动弹一下。 凤北柠站在原地,看着当下场景,久久没有平静。 这样的长孙迟良,她是从未见过的,这一瞬间她觉着,自己似乎对他 没有想象中的这么了解 “长孙迟良!”她张了张嘴,唤了他一声。 他瞬间回神,睁开眼看着她,似乎有些慌乱,立刻走上前来推攘着让她走出去。 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个场景! 然而凤北柠却直接丢掉长剑,伸出双手用力抱紧了他。 长孙迟良身子猛然一僵,呆呆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似是对她这一动作有些惊讶。 她紧紧拥住他,像是对待一件至宝,小心翼翼又不想失去他。 没有人知道,她刚刚心里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了前世,他们没有在一起,她无论怎么找寻他,也找不到,他似乎 是永久消失了 刚刚见到这样的场景,她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前世绝望的记忆席卷而来,涌入她的脑海,她不想再一次失去他! 一向绝世无双的七王爷,天不怕地不怕的七王爷。 在这一刻,像是慌了! “好了好了,我没事”他微微抬手,轻拍了她的后背,声音轻柔的安慰她。 他知道!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凤北柠猛然放开了抱着他的手,湿润的眼眶如同见到敌人一般警惕看着他。 他不禁失笑“好歹也是教了你这么久学识的太傅。”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凤北柠顿时破涕为笑,原是她多想了,她以为 “刚刚那是?”那死去的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她没来的及多看。 “京都天牢中给你下毒的那人,那日你在宗政府见到的人。”他神色淡然,毫无感情的说出来。 脑中立刻想到了那人的模样,凤北柠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如今那人死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毕竟她一直想报仇来着。 “快去看看毕池,他可是以一敌百。”她忽的想到什么,顿时笑着对他说。 长孙迟良神色不变点了点头,松开了抓着她手腕的手,先一步走了上去。 凤北柠停在原地,眸子微闪,深深看着他的背影。 她现在心里有些乱,长孙迟良若有若无的深情冷漠,都让她有些慌乱。 北历三十三年即将到来,两年时间,她必须要做些事情来面对,希望在事情到来之前,她能提前想起来。 有些事情,她还未解决,她也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但是那不听使唤的心,一直支配着她的身体,让她想要靠近他,更多一点,似乎是弥补前世的遗憾。 第041章:大理寺少卿 “公子,王爷,你们没事吧?” 毕池迎面走上前来,脸上的血迹让人惊讶,似乎真是有以一敌百的经历。 凤北柠与长孙迟良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她四处环顾了一圈,竟是没有看见刚刚争先上前来的死侍。 “你将他们全杀了?”瞥见一地的尸体,凤北柠惊讶问道。 毕池立刻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王爷说什么呢?毕池还没到达你的境界,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跑了,追也追不上。” 想来是长孙迟良将那女子杀死,所以他们便跑了。 “处理一下,即刻启程。”长孙迟良淡漠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随即冷声吩咐毕池。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又让凤北柠沉下了脸,她瞥了他一眼,自己走到林中去牵惊鸿。 不禁瘪嘴,还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这一世的长孙迟良,她根本预料不出他的性格,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几乎就是形容的他。 路程仍旧进行,三日后,便到了京都。 两人道别,回到七王府,凤北柠便即刻将席秋唤了进来。 “如何?本王离开的这段时间,丞相府可有什么动静?” 她站在窗前,神色平静地问到,似乎已经在运筹帷幄之中。 “禀王爷,左相仍旧闭门不出,至今已有数月没上朝,右相有些躁动,进来似是大量运输某物,封的严实,看不出来是何物。” 席秋拱手低眉,严肃恭敬地禀报这些事情。 凤北柠听罢,勾唇轻笑了笑,看来有些人还是按捺不住了啊! “席秋你看,今日的天色,刚刚好。”她抬手,赫然指向一处,眸子逐渐变得坚定。 席秋疑惑抬眸看去,那里空无一物,她并未看到什么,而且王爷不是说的天色吗?为什么手会指向地上? “王爷?”她探头不禁疑惑看了她脸色一眼,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从池州回来,她似乎变了不少! ** 今年的雪仍旧下的有些大,寒风凛冽,灵活不已,机灵穿进人们的领口,一瞬间凉到了心底。 凤北柠早早起了,在院中扫了些积雪,便身着朝服去了皇宫。 今日早朝,长孙迟良并未来,反而来了一个稀客! 而凤北柠看到这人,却是有些震惊,因为此人正是她前世的夫君! 大理寺少卿,陈栝! “哈哈哈,陈大人竟是回了京都,也不早早与朕说说。”凤枳禅见到此人,直接乐开了花。 他一身白色朝服,与凤北柠一样,面色严峻,一双深邃眼眸似乎能看到人们的心底,鼻梁高挺,皮肤白皙。 凤北柠眸子不禁一颤,这么一看来,这陈栝,倒是与前世有些区别! 前世她出嫁之日,便是北朝被灭国时候,莫非这陈栝 想到这儿,她看向陈栝的目光,不由有了几分谨慎,看来以后,做事估计得留一线。 这整个京都,都知晓陈栝的名声,年纪轻轻,便已然协助他父亲破了几桩悬案,实力不容小觑。 倒是有人将他与七王爷,长孙太傅放在一起比较,三人这么一比较,倒是感觉不相上下了。 但是饶是有这么厉害的三人存在的北朝,在前世,仍旧被灭国! 她与长孙迟良,自然是不会背叛北朝,那么这最大的嫌疑,就是他陈栝了! “圣上恕罪,昨日臣归来甚晚,实在来不及前来觐见。”他抬手,低头轻声说着,不卑不亢,乍一看倒是有几分风骨。 这不禁让凤北柠多看了几眼,这怎么看,都不会想到他竟会叛国! 明明长着一副让人安心的面孔,实在是 “哈哈哈,原是如此,陈大人辛苦了,不知此次去锦州,境况如何?” 凤枳禅看着他的眼里都是满心欢喜,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早朝还有其他人。 凤北柠负手站在那里,挑眉瞧着这皇兄一脸欣喜又有些克制的模样 “锦州一切都好,只不过半月前的一桩案子,恐怕涉及京都某些官员,具体事宜,待下朝我与圣上细说。” 倒是个聪明的,知晓点到为止,凤北柠瞥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然而这陈栝站在这里良久,除了看凤枳禅的目光,其他人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 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凤枳禅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抬手便退朝了,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七王爷留下。”他忽的一声,令凤北柠立刻无奈瘪嘴,她还有事 待所有人离去,陈栝的目光这才在凤北柠身上停留了一下,不过也很快移开了,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 “” 凤北柠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过这轻蔑的眸光是什么意思? “皇上还有何事?本王还有他事。”她低眸,平静地瞥了凤枳禅一眼,也没有再看陈栝。 若不是他是她前世所嫁的人,她自然也不会多看他几眼,毕竟她心中已经有了太傅,不得看其他男子。 纵使是个容貌好的。 “陈大人且细细说来。”凤枳禅笑容满面,没有理会凤北柠的话,抬手让陈栝开始讲。 凤枳禅意思明显,陈栝也没有多说什么,如实说来。 “锦州半月前,一个富贵人家忽然死了一个儿子,尸体不见踪影,只道是自杀。” 陈栝低声说着,凤北柠听的嗤声,别说声音还挺好听,与她的太傅有的一拼。 “后来呢?”龙位上的那个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件事有点兴趣了,张嘴让他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大总管不经意擦了擦汗,早知道是这种事,他应该早些退下的。 “后来,听闻京都有一个富人家将尸体拿了去,虽说是旁人所见,但是消息属实,所以臣便连夜赶回来,想要去找一找这富人家。” 他低眉,说的不平不淡,似乎真的在阐述事实罢了。 “嘶”凤枳禅听罢深吸一口气,饶有趣味的朝凤北柠看了一眼“这事得快些查出,给锦州人一个交代。” 凤北柠心里不由嗤笑一声,说的轻巧,这京都富人家这么多,怎么找? 想必这人也是有几分胡扯,自己也是京都人士,怎么不懂这些?莫非毫无理由一家一家找下去? “王爷似乎对本官不太友善!”一直没看凤北柠的某人忽然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咬牙微笑说出了这句话。 第042章:有趣的紧 这明显的质问 凤北柠嘴角一抽,随即眼睛一眨,茫然看着他“陈大人说什么呢?本王可是什么话也没说,陈大人怎么就说本王对你不友善了?” 见凤北柠有些狡辩,陈栝不由轻笑一声,唇角微勾,朝着她走进了些。 “自本官进入这承安殿,王爷一共看了本官三十多次,若是本官容貌吸引王爷,本官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但是王爷每望一次,心里恐怕都对本官骂了几句,本官向来是无意管这些的,不过今日这状况,属实让本官好奇。” “本官与王爷这是第一次见面,王爷对本官的敌意倒是有些大啊!” 他说完,后退几步又回到了自己刚刚站的地方,一脸平静,方才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凤北柠张了张嘴,看着他笔直地身子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真是闲得很,竟然将她看他的次数记了下来?还知道她心里在说他? 不过她心里本就是这般想的,也没必要反驳,他与她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并非是第一次见他! 毕竟前世的事情,她还是记忆犹新! “哈,这陈大人还有什么要禀报的吗?如若没有,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见着两人有些争锋相对的意思,凤枳禅立刻抬手问到。 毕竟两人若是在这承安殿打起来,说出去他也没面子。 “臣告退。”陈栝对着凤枳禅拱手,转身走了出去,期间还多看了凤北柠几眼。 “哎,话说,皇妹,这陈栝与你,先前是不是见过?他似乎对你挺有兴趣。” 瞥见陈栝的动作,凤枳禅立刻一脸八卦的看向凤北柠,眼里都是好奇。 “你说什么呢?”凤北柠对着他狠狠一瞪,转身走了出去。 他对她感兴趣? 她身上立刻一阵恶寒,谁不知晓这陈栝向来神秘兮兮,有些人也不与旁人说。 整日与尸体打交道,在他手上的案件没有一百件也有五十件。 若是想长寿,还是得远离这人。 然而出了这承安殿,她却瞥见陈栝定然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她。 她猛然吸了一口气,捂着脸小心翼翼从旁边悄悄走过去。 “七王爷!”岂料还是被他发现了,瞬间的一声称呼,她立刻放下手,没好气的看着他。 “陈大人有何事?”她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本官只想问一句,七王爷刚刚为何如此看本官” “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他张嘴正想说什么,凤北柠直接粗鲁地打断他的话。 他一下子愣住了,眸子有些茫然的眨了眨,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有。” “那不就得了?”她立刻松了一口气,他有了心仪的女子,想必前世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了。 “莫非七王爷是犹豫问本官这个问题,女子害羞乃是常事,王爷也不必如此,”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凤北柠听罢瞬间扶额,她倒是没想到,这陈栝的脑子,想的有些多! “本王开心!本王开心!”她对着他大吼几声,随即瞬间跑掉了,并不想与他再多说一句话。 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听到她有些激动的话,陈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七王爷终究还是女子性子,免不了害羞。 凤北柠直接一口气跑到了皇宫门口,脑中回想起陈栝的模样,立刻打了个寒颤。 这种自恋的人真是极为恐怖! 不过他刚刚所说锦州的事情,倒是可以与右相近来的动作连接上了,不过若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搜查,定然会被那老狐狸反将一军。 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了,一定要搞清楚他近来将何物搬回府中。 策马回到府中,她便立刻赶到书房,她去池州时,让女子军去搜集了一些东西,想必已经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刚进入那书房,便瞧见席秋站在那里,似乎刚放完东西出来。 “王爷。” “进去说话。”她挥手,将她招呼进去,有些事情,她一个人,是有些说不清楚的。 坐在桌前,她瞬间看到了面前的那份竹简,茫然的抬头看向席秋。 这并不是她让她们找的东西。 “王爷”席秋眸光有些躲闪,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凤北柠抿嘴,没有再问她,自己抬手打开了那竹简,是右丞相府七日后五十大寿,故邀请她前去。 “王爷,席秋本想将这帖子驳了,但是右相那边,实在是说让您前去。”席秋有些小心的瞥了她脸色一眼,缓缓说了起来。 事已至此,这帖子来的也正是时候,她正好想寻个理由前去右相府! 不过她一人前去,想必也是不行,且他还仔细叮嘱让她去,她若是离席,恐怕很快便会知晓。 不如叫上长孙迟良? 她眉头一皱,不行,此番凶险至极,定不能让他冒险。 她眸子微动,脑中忽然有了人选。 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席秋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王爷没有生气,不然她定是有罪! “席秋,本王吩咐的事情,还是要抓紧搜集出来。”她放下这竹简,声音淡淡地说着。 席秋听罢立刻点头应声,其实那竹简早就已经搜集完全,只不过那其中的名册,有些 她小心翼翼抬眸,瞥了凤北柠一眼,随即又立刻低下了头,眸子里的纠结,十分强烈。 凤北柠淡然抬眸,抿着嘴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又重新移到了竹简上面。 是夜,比起白天的寒风,晚上竟是暖和了些。 凤北柠叫了陈栝,一同去了京都揽月居。 饮下一杯茶,陈栝便立刻皱眉问了起来“七王爷找本官何事?” 他语气生硬,令凤北柠听的一愣,这话似乎有些耳熟? “哈哈,陈大人不必如此谨慎,你在锦州数月,本王想念的紧,故我们两人聚一聚。”她打着哈哈,语气轻快说着,试图将这僵持的气氛赶走。 陈栝听的倒是眉头一跳,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手颤巍巍的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俊脸不禁黑了下来。 随即饮下那杯茶,沉声“七王爷,恕本官不能奉陪,本官知晓你的意思,但是本官心中已有心仪的女子,对七王爷毫无男女之情!望王爷自重。” 说罢,毅然决然的站起了身子! 第043章:边关来信 “” 凤北柠听的有些震惊,凤眸逐渐睁大,忽的笑出了声“陈大人还真是有趣的很!” 他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那层意思,他竟然说知晓她的意思? 还真是 她看着陈栝,愈发觉着他像一个蛮人,五大三粗的蛮人。 但是那张俊俏白皙的脸,又让她觉着自己是错觉。 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王爷你别说了,本官对她坚贞不渝,不会动摇!”他竟是急了,瞬间别过头去。 那白皙的脸上有了几分红润,像女子娇羞一般。 凤北柠见得眉头一挑,还是个纯情的,也不必逗他了。 “陈大人你想太多了,本王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七日后右相府大寿”她说罢,附耳过去,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听。 谈及正事,陈栝脸立刻恢复,变得严肃起来,待凤北柠说完,他已然皱起了眉头。 斟酌了再三,他还是问出了声“王爷消息可属实?” 凤北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左右看了看,凑上身去悄声点头“陈大人,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本王说的是否属实?反正你武艺高强,想来这对你来说是没问题的。” 她一副相信她的模样,瞬间还夸了陈栝一把,果不其然,陈栝陷入了沉思。 这样说来,他也是犹豫了。 “干什么呢?离远点!”凤北柠身子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一个人猛然扯了过去。 她脑袋瞬间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还挺坚硬! “是谁这么”她揉着额头没好气的抬头,刚想说什么,但是却在见到那个人的容貌时戛然而止。 “太太傅?”她张了张嘴,竟是有些结巴起来,她无奈闭了闭眼,这嫌疑不是更大了吗? 陈栝见到来人,仿佛有些惊讶,立刻站起身来对着长孙迟良拱手,恭敬不已。 “见过太傅大人。” 凤北柠抿了抿嘴,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屑,行啊,对长孙迟良这么恭敬,对自己竟然都不行礼! 长孙迟良眸子微抬,不经意瞥了陈栝一眼,随即抱着凤北柠的手紧了几分,眉头一挑“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在这里和陈大人谈事情?” 见他这个模样,凤北柠心里瞬间想要逗弄一番,直接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得意扬头“对啊,与陈大人,聊些事情。” 果不其然,长孙迟良成功被她激怒了,“怎么?这北朝还有什么事情,是本太傅不能知晓的??” 他咬牙,生硬地对凤北柠问道,这话一出来,直接将凤北柠逗乐了。 他急了! 见着这两人争锋对麦芒的态势,他立刻对着两人拱手,快步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眉头这才舒缓了些,这陈栝再站下去,他可不能确保他不会受伤! “大晚上的,太傅怎么来了这揽月居?” 凤北柠不怕死的看着他的眸子,抬手抓住他,明知故问道。 他眸子不经意瞥过自己的手,瞬间心情好了点,不过面上傲娇的模样,仍旧有些明显。 “怎么?你能来这揽月居,本太傅就不能来?”他冷声说着,话中意味明显。 “如此,那本王先走一步,夜已经深了,太傅也早些回去歇着。” 凤北柠适时松开他的手,笑着走了出去,没有半分留恋。 这更加让长孙迟良炸毛了! 逗完他,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似乎这世间能大程度牵扯她心情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了! 夜确实已经深了,她裹紧了身上的毛绒袍子,抬头看向了这漆黑的夜空。 略微有亮点出现,那应该是她心中的希望吧。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吗? 似乎并不然 再过一个月就要到三十一年了,这大雪也逐渐有了停止的趋势,想来三十一年到来,万物复苏。 她的希望,也会出现。 北朝,会永远都在吧?! 她不能确定 回到七王府,她便早早睡了,每日面对的事情诸多,她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翌日清早,席秋便送了一封信于她,神色有些严峻。 这信边缘有些凸起,是北朝边境地区的信,想来她这里来了一份,皇宫恐怕也已经收到了一份。 打开信,便可瞧见张扬恣意的字体,但是这信上的内容,却是让人揪心。 :密探来报,梁国月后直接攻进北朝境内,我等军队稀缺,望七王爷领众人来支援。 谢奎启。 凤北柠缓缓将信放了下来,眸子逐渐眯起,这信明明古怪至极,但是这字迹却是谢奎。 字里行间都是让她前去支援,但是具体原因没有说清楚,虽说是密探来报梁国有所动作。 但是这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她领军队前去,看来梁国一行,恐怕有些风险。 这一招请君入瓮,想来已经谋划许久了! 她抬眸,看了席秋一眼,前世这女子军均丧命在那里,这一次她不禁犹豫起来了。 她们也正值青春年华,就这么陪她去陷入危险境地,她不敢这样 不如此次,就让她一个人去吧,她一个人,多少也容易脱身,不会轻易丧命的 “下去吧,本王思量一番。”她抬手,让她退下去。 席秋见状,也大概明白了这信上的内容,张了张嘴,担忧看了她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凤北柠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是将她们安顿在暗阁内,想来是安全的。 但是她们若是知晓,定然会前来助她,这么一来,倘若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全军覆没。 “王爷。”门口席秋的声音忽的再次出现,将她的思绪打断了。 “何事?” “陈大人求见。” 陈栝? 她忽的想到自己昨晚说的话,立刻站起身来,想来这右相家,还是需要去一遭。 有陈栝相助,这案子,也快结束了。 “快将他请到堂中。”她走出门,立刻吩咐席秋,眸子里的光芒有些明显。 这么一来,得闹一闹右相府再说了。 ** 这边承安殿,众人大气不敢出一个,每天上朝还真是恐慌的很,昨日见着七王爷与陈大人上朝,今日又见着长孙太傅上朝,整日提心吊胆,属实有些 且今日长孙太傅似乎没有看见王爷,脸黑的吓人,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第044章:闭门 凤枳禅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看了长孙迟良一眼,眉头狠狠皱起。 现如今,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办才好,一天天的,总感觉他这个皇帝做的不踏实。 “各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他手微抬,一脸无奈的看了下方的人一眼,他现如今只想远离这黑脸太傅。 好歹也是教过他东西的人,当然知晓他的脾气,想当初他不小心将他那心爱的折扇弄脏了,直接被罚抄了一个月的北朝论。 导致现如今他都能将北朝论倒背如流了,而且只要一见到那书,他就心里不舒服。 直接被他整出阴影! 堂下官员左右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均没有什么事可启奏。 凤枳禅一看乐坏了,掩盖住上扬的嘴脸,正准备张嘴说出退朝二字。 “圣上,臣有事启奏。” 岂料长孙迟良忽然抬头,目光微凉的注视着他,那真挚的模样着实让他心里一颤。 “太太傅,还有何事启奏?”他嘴有些哆嗦,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紧张才对,他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皇帝! 不过面对于他有阴影的太傅大人,他还是忍不住哆嗦,袖中的手紧紧抓着龙袍。 长孙迟良这才收回目光,随即负手在这承安殿走动了起来“圣上,这北朝官员,可都是要上早朝的,臣今日怎么不见七王爷?” 众人听的一惊,原来这才是目的。 这事我怎么知道? 凤枳禅表示有些无辜,她们平日里不是想来就来?今日怎么开始叫起板来了? 他微眯了眯眼,心里暗自思索,莫非是太傅见不得七皇妹不来上早朝,所以有些嫉妒? “太傅这话,朕有些疑虑了,七王爷来不来,朕不能定夺,但若是太傅不想来早朝,也是可以不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完,看上去似乎是带了几分情感,令殿中站着的其他官员不禁提着一口气。 莫非今日可以见到皇上与太傅 “如此”谁知长孙迟良听完直接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了,似乎在仔细思量凤枳禅的话。 “如此甚好,那以后臣便不来了,如若圣上有事,可叫大总管于人来臣府上知会一声,臣定当快马前来。” 他忽的想清楚了一般,骤然抬起头,一般点头同意凤枳禅的话,一般看向笔直站在那里的大总管传去了一个目光。 凤枳禅听的眸子一眯,他怎么感觉,这太傅还在嫉妒七皇妹 “不过话虽如此,圣上!” 他眸光收回,突然就锋利看向凤枳禅。 “圣上的北朝论,还可以多抄抄”他说完,爽朗笑了一声,负手离去。 凤枳禅听罢当场冒出细汗,放过他吧!! 那北朝论他已经十几年没看过了,现在一想起它的模样,他似乎仍旧心有余悸。 再回想起长孙迟良那一脸无辜的神情,他只能认命的拍了拍额头,好你个长孙迟良,竟然这么记仇! 而七王府这边,两人已经相谈甚欢。 “那如王爷所言,这右相府是有诸多疑点,到时候我确去一趟内宅,一探究竟。” 陈栝说的似乎有些激动,手都不自觉抓紧了拳头,想来对这个案件势在必得。 这一反应倒是让凤北柠有些错愕,瞅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随即忽的轻笑一声“那这件事就交给陈大人了!” 陈栝那可见的汗水骤然冒出,在他额上细细抖动,听着凤北柠的话,他有些皱眉,随即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额头,将那汗水拭去。 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虽然他对这故事有些兴趣,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对她有意! “七王爷,下官话已经说的明了,望王爷放过下官,让下官好好过日子。” 他害怕的眯上了眼,似乎很怕他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 凤北柠一噎,不由翻了个白眼,她向来是好性子的,但是到了陈栝这,也是有些绷不住了。 说他有些过于自信吧,也有些不妥,只能说他坚贞不渝。 “行了行了,那六日后按计划行事,你且走吧。”她扶额,无奈地挥手,她和这陈栝是说不下去了。 瞧见她这般不耐烦,陈栝薄唇微张,随即抿了抿嘴,抱拳走了出去。 待他身影不见,席秋快步走上前来,面容严峻,俯身在凤北柠耳边说着事。 “王爷,太傅大人已经在来往七王府的路上。” 凤北柠脸色一变,眸光不自觉瞥向腰间的玉佩,赫然站起了身,沉声“关门,不见!” ** “公公子” 毕池看着这紧闭的王府大门,小心翼翼的瞥了长孙迟良一眼,小声喊了一句。 自家公子现在脸黑成这番模样,他都有几分恐慌起来,跟随公子这么多年,他倒是很少见过他这般模样。 不过七王爷这胆子真不是盖的,明知道公子会来,竟是直接拒之门外。 长孙迟良面无表情,抿着嘴,看着这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淡道“毕池,去查查今日去过七王府的有哪些人!” 说罢,狠狠一拂袖,转身走了,背影看着都有些颤抖。 毕池大气不敢出一个,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立刻拔腿溜了。 接下来这几天,京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普通的乞丐混混等,大街上都看不到。 似乎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让凤北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感觉,此次右丞相大寿应当会有些棘手 但是她并不想将长孙迟良以及女子军他们牵扯进去,前世没有保护好,只能这一世来弥补。 时不待人,很快迎来了右丞相大寿。 凤北柠照常起的大早,直接去了大理寺。 于是等陈栝刚关上大门,转身便看见了凤北柠立在那里,着实吓了一跳。 他脸色一变,手不自觉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僵硬笑着走了上去。 “王爷有何吩咐?”他走上前来,额角的冷汗愈发多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了另一副模样。 凤北柠不经意挑眉,她有这么可怕? “陈大人这是?身子太虚了?” 她唇角微勾,眸子里有几分戏谑。 但陈栝可没有在意这么多,胡乱的点点头,随即抱拳辞去,朝着另一处地方走去。 第045章:熟人 凤北柠有些茫然,这 只见拐角处出来一辆马车,陈栝手忙脚乱的跨了上去,刚进入马车,那车夫便立刻驾车起来。 这急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疑 她留了个心眼,随即转身上马,驰骋前去,期间直接超过了陈栝的马车。 陈栝拂开车帘,看着她的背影,仍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随即叹了一口气将帘子放下来。 脑中瞬间回想起昨日长孙迟良黑脸来到大理寺的情景。 那可是他从未见过的长孙太傅生气的模样。 在这北朝京都,长孙太傅的名讳谁不知晓? 因为现如今这北朝的翘楚,多数都是他长孙迟良教出来的。 先有当朝圣上凤枳禅,后是一品大将军凤北柠。 就连他,当时也在皇宫内旁听几分,现如今竟还是不及七王爷与圣上等人。 传闻长孙太傅还收过其他人,不过现如今具体怎么样了,都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当时简单他的黑脸,一瞬间就不安定起来。 他脑中还回旋了半天似乎并没有得罪过他,后面细说才明白是七王爷! 想来长孙太傅也是个痴情的,这与他倒是有些相似,只对一人动心。 想到此,他的脑中竟是想到了那妙曼的女子身姿,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 虽然并未见着容貌,但是在他心里,已然只有她! 有时候无意的惊鸿一瞥,让人一生都难以平静。 右丞相府热闹非凡,刚下了马车,便有人笑脸迎了上来。 “陈大人。”门口迎上来的,是右丞相的大儿子李子川,李子川为人如何,陈栝心里清楚的很。 虽然他是在锦州多年,但是这京都的一举一动,他都明晰。 李子川一身青衣,虽说整个人是满脸笑容,但是那显而易见的羸弱,飘忽。 都不难看出他已经久病缠身!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随即勾唇笑了“大公子,幸会幸会。” 他抱拳,直接越过他走了进去,很明显不想与他多说什么。 李子川笑容立刻消失,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小声骂了一句“不就是大理寺少卿吗?横什么横?!” 一旁与他同行的侍卫淡淡地瞥了他不满的嘴脸一眼,不屑笑了笑,这大公子真是无用至极。 大理寺少卿是什么身份?他竟是公然菲薄,全然不顾及老爷以及李家的颜面。 陈栝快步进了这门,便瞧见了坐在那里的凤北柠,他眸光微闪,走了上去。 见到她乐呵抱拳“七王爷,别来无恙。” 凤北柠立刻从一旁的讨论中抽出身来,一见是陈栝,心里骤然冷哼一声,刚刚还不是那个样子?现在这么老实了? 不过面上还是得客气一点,不然身边这些公子小姐,各个眼尖的很,免不了会有一些舌战。 “陈大人,幸会。”她站起身来,回了一个抱拳,也算是回礼了。 两人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意思立刻明了,相继无言,随便说了几句便分开了。 毕竟两人若是靠的太近,闲言碎语的难以澄清。 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两人不得太过于熟悉,况且右丞相府这大寿也算是有些警惕。 男子女子并不是在一处席间,这么一来,倒是给她们的计划白白增添了些许难度。 眼见宾客逐渐多了起来,这右丞相李昌还没有出现,让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莫非这老狐狸有所警惕? 但是她并未走露风声,瞅见陈栝那憨大个的模样,她也觉着不会走露风声。 况且这李昌本来就有所可疑,锦州命案尸体未找到,这右丞相府又是这般动静,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联想在一起。 逐渐接近晌午,环顾四周一眼,凤北柠发觉今日的宾客似乎有些多,不止京都的达官贵人,还有其他地方的人,都来了。 还有些江湖中人! 看来这右丞相,还一心两用呢! 她凤眸逐渐眯起,脑子里浮现了一些人的身影,若是真如她想的那般,那这右丞相,恐怕与北朝灭亡,脱不了干系! 她骤然站起身来,看了其他人一眼,并未在意她的动作,正准备走开,突然一人挡在她的面前。 “七王爷这是?”声音熟悉,有些轻柔,是个男子。 她警惕抬头,看着来人,眸子赫然紧缩“宗政兄?” 她惊呼,眼里的惊讶显而易见,这倒是让她有些疑惑了,宗政扶筠为什么会来这里? 身处池州,与京都相隔甚远,竟也来了这右相府,就为了这小小的寿宴? 恐怕没这么简单!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将自己融入这右相府一体了?! 宗政扶筠听罢勾唇笑了笑,手中的折扇忽的打开,抬手就抓住凤北柠的手腕,往另一处走去。 凤北柠一惊,看了其他人一眼,没有挣脱跟了上去。 “人多口杂,王爷随我来。”他语气生硬,警惕的看着周围,似乎是在畏惧什么。 这倒是让凤北柠有些好奇起来,宗政府二公子,竟然也来参加这右相府寿宴。 莫非这右相,竟然还与前朝国师府有所联系? 这可是欺君之罪! 两人走到一处亭下,宗政扶筠立刻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凤北柠收回手,神色严峻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你怎么会在这儿?” 宗政扶筠倒是一脸坦然,手微用力将折扇收了,笑脸盈盈的看着她,那两个酒窝,让她感觉对方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实则不然! “右相大寿,作为宗政府的二公子,我来不是很正常吗?”他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这话说的也在理,不过他宗政二公子,这么闲?还来这京都 凤北柠眉头一挑,深知此时远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正准备问什么,忽的瞧见前面一人直接闪进了前方的院子里,立刻脸色一变。 那人见身形并非陈栝,蒙面黑衣,不是她的人! 这右相府还有其他人介入? 她立刻回眸,看着宗政扶筠犹豫了片刻,随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宗政兄,劳烦你一件事” 宗政扶筠听罢倒是有趣的笑了“什么时候七王爷” 见到她严肃的面孔,他笑意瞬间散去,也变得严肃起来,仔细听着她麻烦他去做的事。 第046章:屋内有人! 与宗政扶筠辞去,凤北柠立刻飞身跟上了那黑衣人。 幸好今日右相府来人众多,并未在意这边的情况。 瞅着刚刚那黑衣人前去的地方,不就是她要求陈栝去的地方吗? 她紧皱眉头,心里纠结起来,若是让别人先一步知晓这右相府的事情,传出去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她必须去制止! 那人也是个练家子,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凤北柠立刻转身到了那紧闭的房门面前,左右环顾了一圈,守卫不在,想必是被那人支走了。 她抬手,侧身进了房中。 房内漆黑一片,窗户全部被盖住了,似乎不想让外面的人知晓这屋内的情况。 刚进屋内,她立刻屏住了呼吸,因为她感受到了,这屋内还有另一个人! 呼吸声有些重! 那人受伤了?! 她微微抬步,眯起了眼,面前漆黑一片,全然看不见前方的事物。 这屋子也是有些大的,她向前走了有一会儿,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空旷不已。 她脚步缓慢,寻着呼吸声前去,她呼吸声极轻,很容易便锁定了那人的位置。 这么重的呼吸声,凭她多年的经验,对方肯定受伤了! 逐渐接近那人,她忽然的停了下来,随即慢慢抬手,轻声“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小声的说着,眼睛一片黑暗,望着前面,虽然并未看见什么,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她的声音出来,对面呼吸声立刻小了几分,忍着疼痛一般屏住呼吸,似乎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很显然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凤北柠也没有在意,她脚步微抬,再次上前一步 “你别动!”那人骤然出声,声音有些嘶哑,也有几分虚弱,听着像是一个男子。 凤北柠立刻停住脚步,直接闭上了眼睛,反正睁开也是看不见,不如闭上眼睛,这样她更能清楚这屋内的事情。 “好,我不动,你是不是受伤了?”她鼻子动了动,靠近他就闻到了几分血腥味。 那人立刻沉默了起来,片刻小声的“嗯”了一句。 “你不用害怕,我可以帮你,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抬手,缓缓伸过去,便立刻碰到了一处湿润冰凉的地方,对方骤然倒吸一口气。 她恍然缩回,她似乎是碰到了伤口?! 她眉头微皱,他似乎伤的挺重。 抬手,直接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抓住他的手直接包扎起来。 那人自从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一度让凤北柠认为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但是触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他隐忍的声音。 不过面对她这粗鲁的手段,也能一声不吭,是个男人! “好了。” 她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说着,随即直接坐在一旁靠着后面的东西歇息起来。 “多谢。”他沉声,终于说了一句话。 听着比之前好多了,看来她这忙帮的,还是不错的。 她闭眼挥了挥手“不必言谢,不过你为何在这?” 那人又是战术沉默起来,似乎问到这一方面的事情,他就沉默起来,不想提及一点点。 “不说也没事” “我要杀了李昌狗贼!”他忽然的硬声开口,咬牙切齿吐出了这句话。 这让凤北柠倒是一阵,这恨意 完全不亚于她的! “他怎么了?”她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声。 那人又是习惯性的沉默,这让凤北柠认为自己不是在和一个人说话。 “今日多谢姑娘,恩情来日再报,我先走了,后会有期!”他赫然站起身,直接对着门口走过去。 准确无误的,直接将门打开了。 他能看见?! 这一下子让凤北柠震惊起来了。 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亮,她立刻站起了身,朝着门口跑去。 却发现他已经被两个人挟持住了,没有还手之力。 那人蒙着面,一身黑衣,乍一看还真是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只露出一双眼睛,细长有灵气,也有几分狡黠,看着凤北柠的眼里尽是惊艳。 瞥见挟持他的两人,凤北柠一惊,不就是宗政扶筠和陈栝吗? 她无奈扶额,转身将门关上。快步走了上去。 “先离开这里,有人过来了。”她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许多沉重的脚步声,立刻说到。 几人立刻离开了这里,走到另一处地方。 “怎么样了?里面都是什么?”刚停下来,陈栝便一脸八卦的上前来,急切的问到。 凤北柠看着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能还要劳烦你再进去一趟。” 陈栝脸色一变,脸色变化莫测起来,抬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满眼疑惑。 他倒是不明白,她明明进去了,竟然什么也没看到?还有这个人? 是谁?! “不用去了,我知道里面是什么。”被挟持住的黑衣人立刻抬眸,淡声说到。 眸子直接停在凤北柠身上,都是自信。 “是什么?”陈栝听罢立刻凑上前来,有些急切的问到,两眼都不自觉放光起来,好奇极了。 那人蒙着面,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宗政扶筠抓着他的手上。 意思很明确。 凤北柠轻咳一声,宗政扶筠听罢,松开了手。 那人满意的轻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对着凤北柠勾唇,随即低头不屑道“里面我都看过了,是一些兵器,还有金银财宝。” 兵器?金银财宝? 凤北柠眉心一跳,为什么她觉着事情远远不止如此? 这话一出,陈栝瞬间低眸,眼角的失落显而易见,很显然,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他抬眸,别有深意的看了凤北柠一眼。 凤北柠与之对视,无奈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简单的兵器,金银财宝,她还真是有些不好定他的罪! “怎么?你们有什么事?”蒙面人见着他们的神色,立刻好奇的凑上前来,挑眉问到。 宗政扶筠抬手,直接将他拦住了。 “切,小爷我还不想听呢。”他不屑的憋嘴,随即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臂一眼。 抬眼看了凤北柠一眼,不由轻笑一声“既然如此,这没小爷的事了,那小爷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他说完,便飞身离开了,全然不像受伤的模样。 第047章:醋 “就这么让他走了?”宗政扶筠指着他的背影,疑惑的问到。 凤北柠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经过刚刚的对话,很明显他不是右相府的人。 想必也不会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走了也好。 不过瞧见那人利落的身手,感觉并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而且这黑衣人 不是她刚开始看见的那个黑衣人! 看来还有同伙。 想不到除了他们,也有其他的人想要扳倒右相。 “那现在怎么办?”陈栝抬头,看向凤北柠,皱眉问。 凤北柠沉思,现如今这个模样,她也是无奈,本以为这里面会是 抬头瞥见这日头,她叹了一口气“先回席间,如果有其他事再通知陈大人。” 今日恐怕就只能如此了,莫非她怀疑错了? 但是右相府前段时间形迹实在古怪,不得不让人怀疑,如果只是简单的兵器,金银财宝,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回到席间,她便陷入了沉思。 右相府如此之策,掩人耳目,莫非他是知晓 凤北柠骤然抬头,看向了主位上的右丞相李昌。 今日是他的寿宴,他倒是满脸笑容,宾客高朋满座,这些人为何而来,他想必是心知肚明! 男子女子不在一处,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某些人。 因为这对面,便是男子所坐之处,两个地方,就是以屏风为间隔。 两处纷纷都能看到主位上的人。 凤北柠坐在靠前面一点,可以很清晰的见到对面男子席间的人。 刚抬眸,便瞥见一人,直接与他对视! 她骤然回眸,低下了头,那人不正是长孙迟良吗! 他怎么会在这? 这种事情他不是一般不会来吗?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面容,不让他看到自己,她座位本就靠前,屏风只挡住了一半。 也就是这一半,足以让对面的长孙迟良看清她的面容。 “哈哈哈哈,今日老夫寿宴,多谢各位前来,今日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李昌一头白发,站起身来,手举酒杯,满脸笑容。 看着座下的来人,细长的眼睛扫视一圈,心里对这些人都有了一个大概的底。 认识的不认识的,他差不多都能记住了。 凤北柠立刻看向主位,并未见到凤枳禅,立刻松了一口气,想必以凤枳禅的性子,是不会参加这种 “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直接将凤北柠的思绪打断,听清这话,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了脸颊。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他人立刻站起身来,众目睽睽的望着这门口,只见一身明黄色便衣的凤枳禅满面笑容走了进来。 李昌立刻离开了主位,笑着迎上去“参加皇上。” 其他人也闻声,对着凤枳禅行了行礼。 凤北柠扶额站在那里,一脸无奈,这下事情倒是变得麻烦多了。 本想着寿宴过后再去那屋子去看看,现如今恐怕去不了了。 长孙迟良加上凤枳禅,她今日恐怕是不得安宁了。 “平身,不必多礼,今日只是右相寿宴,朕前来贺寿,当做平常模样就行。” 凤枳禅抬手,客套话直接说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是这凤枳禅一来,席间的人哪有什么随意的人?均变得严肃起来。 李昌倒是一脸坦然,笑脸托着凤枳禅走到了主位上,嘴里说着些奉承话。 “五公主到。” 众人刚坐下去,门口又传来了一道声音,又慌乱站了起来。 凤北柠倒是一脸平静,端起一杯酒小口抿着,眸光没有离开酒杯半分。 凤长妍小步走进来,盛装出席,一脸娇羞,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全然不见,由身边的宫女小心扶着,巧笑嫣然的缓步走了进来。 凤北柠仍旧没有给她一个目光,这凤长妍心里那点事,她一清二楚,不想戳破她。 “参加五公主。”其他人立刻面无表情对她行礼。 凤长妍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嘴角抽动几下,抬手柔声“各位不必多礼” 还未等她说完,其他人立刻收了礼仪,坐了下去。 这一动作直接让她的笑容瓦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哈哈哈,皇妹也来了,快来皇兄身边坐着。”凤枳禅倒是个和事的,直接挥手让她上前来,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氛围。 凤长妍这才高傲的扬起头,淡漠地瞥了其他人一眼,对着凤枳禅憋嘴“谢谢皇兄,但是皇妹想坐在长孙太傅身边。” “来人,安排椅子。” 凤长妍话刚落下,李昌便立刻抬手让下人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长孙迟良身旁。 凤长妍笑容立刻绽放,满意地看了李昌一眼,想不到这右相老头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她高兴的跑到长孙迟良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直接将众人目光移过去。 只见凤北柠黑着脸,低眸望着面前的食物,手中的酒杯已经在她掌心碎成了渣渣,可见刚刚所听到的声音,便是这酒杯碎掉发出了声音。 “呃来人,快给七王爷换一个酒杯!” 李昌脸色一变,立刻吩咐旁边的人。 一旁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知道七王爷的脾气,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主位上的凤枳禅不动声色的瞥了长孙迟良一眼,见他还一副平静的模样,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 七皇妹这是 真动怒了! 长孙迟良微微低头,敛去一切目光,认真的品着自己手中的酒,面无表情。 对于凤长妍坐在自己的身边,他也是一副无所谓模样,仿佛身旁没有这个人一般。 凤北柠眉头一挑,行啊,这个男人。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她将手中的酒杯碎片一个个的捏到自己的桌上,一脸泰然。 纵使有些鲜血,但她似乎并未感受到疼痛一般,淡漠不已。 “你没事吧?” 忽的一人走上前来,关心问到,还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宗政兄?本王无事。” 她回头,瞥见是宗政扶筠,倒是有些震惊,据他所知,宗政扶筠座位于她,是有些距离的。 宗政扶筠没有说话,反而是微微弯身保持着递给她手帕的动作。 众人立刻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是何人?竟然对七王爷这么好? 第048章:不辞而别 凤北柠抬眸,环顾了四周一眼,抿嘴接下了他的手帕,胡乱擦了擦自己的掌心。 随即站起身,对着凤枳禅抱拳。 还未说话,凤枳禅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抬手让她去。 凤北柠见此,目光不自觉移到了长孙迟良身上,眸子里有些恍然,后终究一狠心,转身走了。 宗政扶筠立刻跟了上去。 众人均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提起来的样子,还真不好受。 离开席间,凤北柠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走了?”宗政扶筠快步走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怎么,宗政兄还有何事?” 对于宗政扶筠,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也没什么事,不过你要做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反正我早就在池州待腻了。” 他挑眉,很感兴趣的看着她。 凤北柠抬头看着他,满眼疑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王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她说些,眼里逐渐泛起了光芒,狡黠之意明显。 宗政扶筠眉心一跳,他怎么感觉自己进了贼窝? ** 夜幕降临,凤北柠坐在桌前,低头奋笔在写着什么。 每写一封信,她脸色便黑下去几分。 到了半夜,她终于停下了笔,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三封信,她抬眸,想到了什么,手逐渐握紧。 “席秋。” 她低声唤了一句,席秋立刻推门而进,恭敬的看着她“王爷有何吩咐?” 她抬头,看着席秋没有说话,竟是勾唇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水若隐若现。 她低头,伸出手,将这三封信递给她“明日,将这三封信分别交给各自的人。” 席秋没有看见她的泪水,有些疑惑的接过信,明日王爷有事?怎么忽然写信? 她一一看了看,分别是给大理寺少卿陈栝,还有当今圣上凤枳禅,还有一封信是给她的? “王爷?”她有些不懂。 “明日再看,你先将前面两封信交给他们,最后才看你自己的。”她抬眸,望着她笑。 那冷艳的眸子里,也是出现了少有的情感,竟是让席秋感受到了一丝慌乱。 “是”她小声应到,抓着这三封信紧了紧。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没有长孙太傅的信? 王爷不是一向最在意长孙太傅吗? “好,退下吧。”凤北柠不再多说,低头看着自己拿出来的兵书。 席秋应声,皱眉看了她一眼,她怎么感觉,王爷今天怪怪的? 莫非是在右相府受了什么刺激? 她走出去,抬手将门关上,歪头想了想。 凤北柠抬头,瞥见外面的圆月,一阵风吹过,有些泛凉,她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今年的除夕,她似乎不能在北朝过了。 而此时太傅府内,某太傅回想起自己今日所做之事,陷入了沉思 今日他确实是有些太过了,想必她气得不轻。 一想到凤北柠炸毛的模样,他就不由自主的乐了起来,不过明日还是得去一趟七王府,不然她容易多想。 ** 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只露出一丝丝光。 凤北柠牵着惊鸿,走出了七王府。 刚走出门,便看见了同样牵着一匹马的宗政扶筠站在那里,满脸笑容。 “我说王爷,你这有些做贼的感觉啊。” 他挑眉,调侃到。 凤北柠听罢勾唇笑了,跨步上马,偏头看了身后的七王府一眼,随即又朝着某一处深深看了一眼。 随即低头敛去眼底的情感,对着宗政扶筠翻了个白眼“别贫了,事不宜迟,快走吧。” 说罢,惊鸿马蹄一抬,跑了起来。 宗政扶筠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上马跟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长孙迟良提着一盒糕点,身后跟着毕池,走到了七王府的门前。 看着这紧闭的大门,长孙迟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此番来有些张扬,她怎么还不来见他? 不应该早就知道消息了吗? 他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毕池心里一个咯噔,身子不自觉紧绷起来,大气不敢出一个。 他认命的闭了闭眼,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咯吱”一声,还未等他手落下来,大门被打开,一女子红衣劲装走出来。 长孙迟良眸子立刻亮了起来,瞬间抬头看去,但是见到那人之后,却又是暗了下去。 是席秋。 “你家王爷呢?”毕池抿嘴,迟疑地看着她问到。 公子都这般模样了,七王爷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席秋抬眸,直接看向了长孙迟良,轻笑一声“王爷走了,今日一早,我也是刚知道。” 太傅大人以前对王爷的种种,她都有所耳闻了,现如今竟还想着让王爷亲自来迎接? “走了?去哪了?” 毕池惊讶出声,立刻问了起来,他觉着七王爷出门办事,恐怕也不会太远。 只要在这北朝境内,他还是有信心帮公子找到她。 “梁国!” 席秋仰头,清冷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拿着手中两封信走了过去。 “哎,你这什么意思?竟然不对我们公子行礼?没大没小!” 毕池看着她目中无人的模样,立刻不乐意起来了,指着她的背影说了起来。 而等她身影完全不见,他这才住口慢慢走到长孙迟良身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公子?” 长孙迟良眸子暗沉至极,好看的眉头皱起,一身青衣站在那里,周身气息都在颤抖一般。 手里抓着这糕点的绳子紧了几分,似乎想要将这绳子拧断。 毕池恭敬站在那里,小心瞥了一眼,不敢多说什么。 半晌,他抬起头,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 “去梁国!” 语毕,将手中的绳子松开,转身走了,糕点掉在了地上,好在外面还有一层油纸。 毕池低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真是可惜了。 刚准备追上长孙迟良的步伐,却发现一只手伸过来,又将糕点小心拾起来,抱着走掉了。 毕池见着眸子里都是惊讶,这是他认识的公子? 竟然回来将这糕点捡了起来? 实在是 奇观! 第049章:突现 大理寺 陈栝拿到信,仔细看了几遍,手慢慢放了下来,眸子看向前方满是坚定。 这下他便觉着七王爷,远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的女子形态,其智谋,远见,他有过之而不及。 看来他这几天还是低估了她。 北朝一品大将军,确实名不虚传。 “来人。” 他启唇,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笑意逐渐明显了起来。 此时皇宫内,凤枳禅也收到了凤北柠给他留的信,看完不禁陷入了沉思。 信上内容很明确,让她限制凤长妍的行动,而且多加注意丞相府,这里面没注清是哪个丞相府。 看来左右相恐怕都得警惕些了。 想不到啊,他这个皇妹,竟然独自一人前去了,也不早早与他说一声。 不过限制凤长妍的行动,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凤长妍虽说向来是有些嚣张跋扈,但是并未涉及什么朝堂之事。 他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先照办。 不过应该找个什么理由限制她呢? “皇上,五公主今日府内又死了一个宫女!” 大总管忽的快步跑进来,脸上满是惊恐的说些事情,额上冷汗密布,似乎也是被吓坏了。 凤枳禅听罢脸立刻拉了下来,嘴唇气的有些哆嗦,他倒是忘了,这所谓的五公主,还是个草菅人命的! “走!” 几年前她宫里就发生死过一个宫女,也与她说过以后不能再这般,如今又一次出现,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毓秀宫 数十名宫女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身子哆嗦个不停,前面躺着一个血淋淋的宫女,血液直接流到了她们的膝盖下面,从她们跪的地方流过去。 凤长妍冷哼一声,不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她随意坐在椅子上,翘着手指擦了擦自己的丹蔻,轻吹了几口。 “在这毓秀宫中,不认真点做事,就是这样的下场”她声音悠扬婉转,温柔极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惊悚。 此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宫女们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寒风吹进衣领中,更是感觉冷了几分,心也凉透了。 本以为进宫了是寻得一处安稳的地方,做点事有吃有穿有住,谁曾想竟然是一处地狱。 五公主凤长妍性子阴晴不定,在她宫中做事,稍加有一丝不小心,就会被赐死,在宫外的日子,都没这般的轻贱。 “你,过来。” 她玉指微抬,指着自己跟前的一个宫女说些,挑眉让她上前来。 宫女们频频抬头,生怕她点的是自己。 那宫女一看是自己,心立刻凉了半截,她是刚入宫不久的人,今日刚分配到毓秀宫,便碰见了面前这个姑姑的尸体。 她早就吓坏了! “公公主,奴婢”她跪在那里,没有动弹,抬头眸子惊恐的看向凤长妍。 “公主,奴婢今日刚来,奴婢什么都不懂,求你放过奴婢!” 她说完,重重地磕头起来了,几声下去,额头逐渐泛红,片刻便见血了。 凤长妍秀眉立刻皱了起来,抬手嫌弃的挥了挥“行了行了,别磕了,本公主见着心里泛恶心。” 宫女听罢,心里立刻喜了起来,又对着凤长妍拜了一拜“谢谢公主。” 其他宫女不禁有些疑惑,凭她们对五公主的了解,定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来人,将她压下去,贬出宫去,到这宫里来,竟然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不知道学吗?不学难不成想让本公主教你?” 果不其然,那宫女刚直起身子,凤长妍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却直接让那宫女跌入深渊。 话音落下,门口立刻出现了两个侍卫,手中拿着长剑,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宫女面前。 两人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都是怜悯,他们也是无奈之举,都是为主子做事。 “公主,公主,奴婢知错了,放过奴婢!公主!” 那宫女眼里的光亮直接暗了下去,泪水夺眶而出,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凤长妍的衣裙,却被她一脚踢开。 嫌弃的看着那宫女,拍了拍自己的裙摆,憋嘴道“滚开,别碰本公主,本公主岂是你这种贱婢能碰的?” 宫女被一脚踢开数米远,身子瑟缩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可见凤长妍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个贱婢,她都碰了本公主!” 她眸子瞥向站在那里不动的两个侍卫,立刻皱眉怒骂了起来,声音尖锐至极,让人耳膜震痛。 侍卫听罢,两人抬眸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抽出长剑缓缓走了过去。 其他宫女见状,均无奈的别过头,她们也不忍心见到这种场景,但是自己现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帮不了他人! 被踢开的宫女身子瘫软在地上,她脸皱成一团,身子痛的几乎丧命,她咬牙想后退,想让自己躲开这即将刺到身上的长剑,但是她却没有力气,眼前的事物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她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有些人生而高贵?为什么有些人生而就应该被这么不被别人当人看? 当朝公主,草菅人命,这北朝 还有什么王法?! “住手!” 眼看着长剑高高抬起,下一步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她失望的闭上了眼。 只听一声气愤高喝,她骤然睁开眼,面前的长剑被打落在地上,一明黄色衣袍男子快步走了上来,挡在了她面前。 她顷刻间松了一口气,放心的闭上了眼。 她得救了! “皇兄。” 凤长妍眉心一跳,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即变得笑脸相迎。 “皇兄怎么突然来我这毓秀宫?也不提前说一声?” 她笑着迎上去,抬手想要抓住凤枳禅的手腕,彰显自己对他的敬重。 然而凤枳禅却不动声色的缩了缩手,躲了过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越过她走到了她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跪着一地的宫女,还有两个躺着的宫女,血流成河的一片地方,紧紧皱起了眉头。 语气中质问夹杂着气愤和隐忍。 凤长妍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随即转身,笑看着凤枳禅“皇兄,皇妹这是在惩罚不听话的宫女呢。” 惩罚不听话的宫女? 说的倒是轻巧! “皇上,你要救救奴婢们,五公主想杀了我们!” 第050章:惊为天人 地上跪着的宫女突然有一人抬起了头,看着凤枳禅毅然决然的说了起来。 凤长妍脸骤然一变,走过去就给了那个宫女狠狠一巴掌,没有说一句话。 “啊!”宫女被打的直接趴在地上。 “放肆!” 凤枳禅快步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凤长妍甩的一个趔趄。 被一旁的两个侍卫堪堪扶住身子,这才站稳。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不相信的看着凤枳禅,眸子里都是惊讶。 “皇兄你、你竟然为了这些贱婢打我?” 她伸手有些颤抖地指着地上的宫女们,怒目圆睁,似乎很震惊刚刚凤枳禅的做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凤枳禅眉头一蹙,直接对她吐出了这句话,随即抬手让宫女们都起来,让大总管将她们安顿出去,全程没有再与凤长妍说一句话。 直到最后出这毓秀宫时,他这才转过身,定然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传朕旨意,五公主暴虐无道,禁足毓秀宫,如非特殊情况,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说话,他后退一步,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刻走上前来,抬手将这宫门缓缓关上。 “皇兄!”凤长妍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次凤枳禅竟然来真的。 她小跑上前来,一只手挡在门缝间,泪流满面,低眉哀求地看着他“皇兄,皇兄,你别禁足我,我知错了,妍儿知错了。” 凤枳禅见罢别过头,眉头紧蹙,随即一挥手,转身拂袖离去。 侍卫会意,对视一眼,咬牙将她的手打下去,重重将这宫门关闭锁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关上宫门的那一刻,凤长妍脸色瞬间变了,她缓缓转过身,背靠着这宫门。 抬眸瞅着这满地的血迹,闪过一丝阴狠,唇角微勾,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皇上,你确定要这样将五公主禁足?”大总管翘着兰花指,小碎步赶忙跟上前面的人。 凤枳禅顿时停住了脚步,大总管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啊!皇上恕罪!” “咚”的一声直接跪了。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有这么可怕?他上前去,将大总管扶了起来“怕什么,只不过你刚说五公主,难道朕不应该禁足?” 大总管受宠若惊,小心翼翼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唯唯诺诺道“五公主虽说暴虐,滥杀无辜,但是毕竟是公主,多少也要顾及皇家颜面。” 凤枳禅听的脸色瞬间一变,赫然转身注视他“你倒是很为皇家着想啊” 说着,勾唇一笑,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别有深意挑眉。 大总管心里一个咯噔,瞬间陪笑着低下了头没有再看他,神色各异。 凤枳禅收回手,笑容逐渐消失,轻哼一声,转身走了,什么时候他做事,也要经过旁人同意了? 直到他身影完全不见,他才缓缓直起身子,冷哼一声,全然没有平日里大总管的模样。 回想起刚刚凤枳禅的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步错,步步错啊!” 七日后的北朝边境,长鄂城: “王爷,眼看着就快到军营了,怎么没人前来接应你?”宗政扶筠饮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这一路上,他都没看见什么人前来接应他们,实在是有些奇怪。 凤北柠听的嘴角一抽,看着他不禁发笑“那是当然,因为本王自始至终,就没有告诉他们本王什么时候来。” 嗯? 宗政扶筠眉头一挑,张了张嘴,有些疑惑,但是又不知道问什么。 且不说她前来军营未带一支队伍,现在连什么时候来都没有与他们说,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去军营了?”宗政扶筠斟酌半晌,还是问出了口。 岂料对方那人神秘一笑,缓缓放下茶杯,张扬笑道“谁说本王要去军营?” “不去军营?!” 他更加疑惑了,都到了长鄂城了,竟然和他说不去军营?那他们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岂不是白费了? 他嘴角一抽“你不会和我说这沿途是来看风景的吧?” 凤北柠抬手,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先回客栈,这衣服定然是不行的,换一个。” 她骤然站起身,随即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宗政扶筠一眼,眸子里有些思量。 宗政扶筠被看的心里发毛,他怎么觉着 “你可以换的年纪大点,要不弄个胡子?”她说罢,竟是勾唇笑了起来。 宗政扶筠有些晃神,眸子都轻颤了好多下,眉头瞬间舒缓。 虽然他这几日是与她在一起,但是这笑容,他也是今天才见着。 他莫名觉着,这一行,似乎挺不错的。 “好”他语气轻柔,缓缓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 两人回到客栈,便沐浴更衣了,好在他带的衣裳也是有几件,换上之后,又出客栈弄了一个胡子贴上,乍一看不就是个大叔了? 忙活了这么久,他都没见着凤北柠从她房内出来一次,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走到门口,他抬手,但是却迟迟没落下去,他失笑,什么时候他宗政府二公子,做事竟这般踌躇起来了? “王” 他抬手,本想敲门询问一番,但是自己的话已然抢了个先。 然而还未等他话说完全,门就被打开了,见到眼前的人,他眸子逐渐圆睁,那欲敲门的手迟迟没有收回去。 “你,你是,”他启唇,眸子里的惊讶逐渐转变成惊艳,薄唇微张,似乎也是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别有风趣,明眸善睐,灵动逼人,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池州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晓她容貌是惊人,但是他从未见过她女装的样子。 今日这赫然一换,他直接魂像是被勾走了一般,目光久久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心中的某一处好像松动了一般,那尘封已久的心,似乎在这一刻,骤然解封! 她的每一寸目光,似乎都有着每一层意思,让他忍不住深究,忍不住思索。 “怎么了?本王许久未穿这女装,还真是麻烦的很,固然多费了点时间,宗政兄可别生气。” 第051章:心系天下 她黛眉微皱,无奈地抬手,看着自己宽大的衣裙袖口,低眸间,还是令他移不开目光。 “咳。”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终于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 回想起在池州的经历,他倒是有些后悔起来,那时为什么没发觉? 心里还有几分嫉妒起来,她足智多谋,有远见,武术高强,竟然是女子! “怎么了?”她难得轻柔的声音关切问候一句,他的心又莫名悸动了一下。 眸子望着她逐渐恍惚,似乎眼前人并非北朝七王爷,而是平常人家的小姐。 凤北柠见着他眉头一皱,随即想到什么,脸立刻严肃起来,没有半分笑意显露出来。 “宗政兄,你若还是这般,那这忙便不用你帮了,本王一人前去即可。” 她说罢,轻拂袖,抬步上前去。 宗政扶筠骤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即刻转身小跑追上去“七王爷,是在下的过错,不过鲜少见过这样的王爷,被您这绝美容颜惊艳到了。” 凤北柠嘴角一抽,抿嘴没有说话,这么一来,她倒是在想自己换回女装是否行得通了。 “走吧。” 她没有再说话,昂首挺胸向前走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被她周身的气质吸引,众人不禁疑惑,这么一个年轻女子,竟是有这等气息? 宗政扶筠脸色一变,他不用想都知道,旁人肯定看出了些端倪。 然而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她这次来,是想进入梁国内,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前世与梁国之战,让她失去太多的人,这一世,她不想直接与它们开战。 上次来的信很明显,指出让她带队,不就是想一举拿下? 她偏不按照他们的来! 那谢奎想来已经叛变,这不难猜出来,但是北朝待他不薄,他做出这种事,实在令人心寒! 前世的谢奎 凤北柠眸子微眯,脑子里已然出现了前世谢奎的下场,终究还是报应不爽。 拐角处,出现了一辆马车,凤北柠撩袍便直接上去了。 宗政扶筠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四周查看一下,并没有看见车夫,所以这马车让他驾? “愣着干什么?驾车。”见他半晌没有上来,凤北柠撩开帘子,对着他挑眉。 果不其然! 他无奈摇了摇头,抬手将自己的假胡子按了按,抬脚跨上去,抓起绳子就是一呵。 “坐稳了!” 话音落下,马车徐徐行驶。 凤北柠不禁勾唇,有点功底啊稳当的很。 拨开帘子,出了长鄂城,看着沿途远去的风景,她陷入了沉思。 重活一世,倒不如说只知道结果的游戏罢了,未来事情都不知道,也没有采取措施来面对。 惊鸿让她安顿在长鄂城,她真的小心翼翼,害怕失去。 树木逐渐后退远去,一切恍如云烟,宛如她的前世,逐渐忘却。 她没有记忆,只剩下依稀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只知晓些许经历,今后的事情,终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车行驶在这边境的荒土,给一望无际的黄沙染上了另外的颜色,乍一看深思不已,又啧啧咂舌。 宗政扶筠坐在外头,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怕打扰到她的思虑,又好像是他自己心中也有本难念的经。 人生在世,哪有什么如意之事? 向来都是要凭自己争取,才换的片刻安宁罢了。 心系天下之人,心中只有天下。 如果这时候有人来问她这样活着不累吗? 她会回答:累! 但是身为北朝一品大将军,年少随父皇出征,见证了多少离人子散,百姓疾苦。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北朝子民,不被他国侵略,她无法想象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被刀剑杀害的样子! 她能做的,只有保护他们! 保护北朝。 也许这就是她重活一世的意义吧 傍晚,风沙逼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马车行驶到了一个石洞处,宗政扶筠跳下马车,四处看了看,忧虑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今晚恐怕是不能继续了,风沙有些大,得让它散了才能去。” 凤北柠闭上的眸子缓缓睁开,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她抬手将车帘拂开。 四周已经变得黑暗起来,夜幕降临。 她瞥了宗政扶筠一眼,随即挑眉“你上来。” 语毕,放下了帘子。 宗政扶筠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他一人,随即不由的捂上了嘴,乐呵的走过去。 这马车也算是普通大小,坐下两人刚好,不是很拥挤。 “呃,王爷有何吩咐?” 他刚上来,就有些坐不住了,看了凤北柠半晌,便发觉她一直闭眼坐在那里,也没有与他说半句话。 话音落下,凤北柠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瞬间移到了他身上,看的他心神一颤。 “据长鄂城人说,这片向来是有些古怪的东西出没,当然,如果宗政兄武功高强,你也可以下去,不送。” 说完,又闭上了眼。 她说的平淡极了,但是宗政扶筠却是听的不争气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的伸出手拂开了身后的帘子。 刚打开便迎面扑来一阵风沙,让他顿时别过头闭上了眼,这才躲过一劫。 看来这风沙委实有些大,他瞥了凤北柠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忽的想起外面还有一匹马在,瞬间叹了一口气,弯着身子走了出去,坐在外面。 在他出去的那一刻,凤北柠睁开了眼,眸光一闪,唇角不经意勾了起来。 倒是个细心的 宗政扶筠坐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这马儿的鬃毛,还挺舒服。 眼看着这风沙逐渐变大,他不禁拿出了自己随手带的一件袍子。 他本是不想带这件袍子的,不过现在想着幸好是带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四周漆黑一片,他将袍子盖在头上,挡住了一些风沙,身子往后一躺,靠在马车上。 前方的马儿站在那里时不时抬蹄,好像有些烦闷。 渐入深夜,风沙逼人更甚,宗政扶筠几次被吹掉了袍子。 “呜呜呜呜” 风吹打在石头上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宗政扶筠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袍子,眼睛闭紧了些,那好看的剑眉蹙成弯曲。 忽的,马儿高嘶一声,他眸子赫然睁开! 映入眼帘的东西令他心神慌乱 第052章:晋州 面前黑压压一片,伴随着几声古怪的嘶吼声,这黑压压的东西逐渐逼近。 宗政扶筠眸子一颤,手有些哆嗦的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王王爷!” 他轻转头,有些结巴的叫了凤北柠一声,额头上冷汗密布。 这是些什么东西?! 身后的帘子赫然被打开,与车壁碰撞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宗政扶筠顿时放心了不少。 这声音不难听出来,七王爷生气了! 看来这些东西要遭殃了! “甚是聒噪。” 她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再一看,人已然跳了下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捏了一把匕首。 宗政扶筠一愣,低头瞥了自己手中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长剑,手不自觉的缩了缩。 只见面前黑压压的东西逐渐逼近,马儿变得有些不安,马蹄一顿乱踹。 “将马车拉开。” 凤北柠挡在马儿前面,谨慎看着前方,可以看到,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几分。 宗政扶筠立刻照做,将马车快速拉到后面了些,再转身一看,凤北柠已然不见身影。 他心里骤然一慌,快步走了上去,紧紧抓着手中的软剑。 “王爷?” 没有人回答他! 他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了,他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但是他不会让那个人,受到伤害! “呜呜呜呜” 又是一阵风沙吹过,脸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沙子的颗粒,他的心更加提了起来。 踱步缓缓向前,身旁除了风沙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王爷!” 他又喊了一句,眉头紧蹙,心里纠结万分,前面仍旧是漆黑一片,他有些畏惧向前。 在黑夜中,他向来是异常害怕的,他怕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将他杀了 他脚步逐渐停了下来,眸光有些恍惚,脑子里赫然闪现过一些画面,刺痛感相继袭来! “啊” 他脸扭曲一团,很显然痛苦至极。 那是一些血腥的画面,黑暗中,一小男孩站在那里,看着面前那疯狂的男人见人就砍的模样,害怕的待在原地。 他无法想象,平日里和蔼可亲对待他的人,为什么会在夜晚变成一个禽兽?! 将他身边的侍卫丫鬟全部杀死,还有他的枕边人! 若不是一个瘦弱的身影将他抱住挡下那一刀,倒下的可能是他 “母亲!” 他赫然睁开眼,白色的强光立刻照了进来,他立刻抬手挡了挡。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急忙站了起来,却发现凤北柠坐在那里,已然烧了一团火。 “醒了?” 瞥见他站起来,她不经意的挑眉,问了一句。 宗政扶筠顿时松了一口气,眯眼揉了揉,看了四周一眼。 “昨晚怎么回事?” 他皱眉,走过去问道。 听到这话,凤北柠立刻笑了起来“宗政兄,明明是本王前去,怎么回来反而见到你躺在地上?” 宗政扶筠揉眼睛的手一顿,抬眸小心瞥了她一眼,随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个,估计是有人偷袭我”他砸吧嘴,狡辩了一下。 凤北柠也没有再多问,抬腿将火堆踩灭,拍了拍衣裙站了起来“可以出发了。” 宗政扶筠也站了起来,看着她。 脑中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的场景,他眉头又是一皱,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想逃避,又逃避不了。 凤北柠站在原地半晌,看着他没有说话。 随即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朝他伸出手来 宗政扶筠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 只见凤北柠那白皙玉手落在了他的胡须上面,按了按,随即转移到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过去了就过去了,向前看。”说完,便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宗政扶筠心神变得恍惚起来,胡须上冰凉的触感有些醒神,刚刚确实地 他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冰凉 她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向前看! 他眸子忽然变得有些酸涩,干巴巴的,眼泪那个东西,它不听使唤的就涌入眼眶。 他立刻抬手背着身子擦拭了一下,不想让她看到,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不禁觉着可笑。 别人这么随意的安慰一句,竟惹得他如此热泪盈眶,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还站在那里?宗政兄是不陪本王去梁国了?” 身后传来凤北柠催促的声音,他立刻将脸擦了擦,转身笑看过去。 “来了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利落上马,坐在前方,认真驾车起来。 眸子向一旁瞥了几眼,他还真是混账,昨晚竟然犹豫了! 想来为这北朝七王爷驾车,还是他高攀了。 平缓的唇角不禁勾起一个弧度,让人忍俊不禁。 好在白日里并未发觉什么危险,昨晚的事情宗政扶筠也没有再多问。 毕竟也没有人受伤,他也无心再回忆。 马车向着前方行驶,平安无事,到了晌午时分,终于看到了前方慢慢出现了一座城池。 宗政扶筠顿时两眼放光起来,这两天他可是吃腻了那干粮,恨不得现在就来一壶好酒,痛饮一番。 “到了!” 马车停下,宗政扶筠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似乎在前方就看到了那山珍海味一般。 凤北柠抬起帘子,缓缓走了下来,动作有些优雅高贵,与昨晚对抗外敌截然不同。 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整个人看上去温婉不已,似乎是某个闺阁小姐,让人根本联想不到是北朝的七王爷。 宗政扶筠看的又是一惊,随即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可是她的大哥,不能这么失了仪态。 “嘿,妹妹小心些,哥哥来扶着你。”他殷勤上来,笑的有些憨厚,整一个胡须直接挡掉了他一半的容貌。 桃花估计也挡掉了五分。 谁曾想到这么一个络腮胡子男人,会是宗政府家的二公子?绝世无双的那位 凤北柠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入戏还挺快啊。 她嘴角挂着一抹笑,缓步柔弱地走到了这城门口,凤眸微抬,瞥了这城一眼。 晋州! 梁国的晋州! 她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前世的晋州,可是记忆犹新啊 以前事情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就宛刀割一般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有些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城门口,两个士兵挡在那里,一脸冷漠。 第053章:通关文贴 “什么人?有通关文帖吗?” 宗政扶筠听的一懵,这什么破国?还要通关文帖? 难不成他说一个是北朝七王爷?一个是北朝前朝国师孙子? “这位官爷,小女子与大哥从北朝而来,爹爹母亲都是梁国人,常在他们口中听闻梁国风土人情甚是不错,现如今爹爹母亲都已经逝去,所以便想来完成他们的愿望,想来看看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吧。” 凤北柠说的绘声绘色,宛如真的一般,容貌本就惹人怜悯,现如今再加上这么一委屈诉说,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柔弱了。 引得面前的两个士兵不禁犹豫起来,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拿定主意。 宗政扶筠趁热打铁,瞬间也走上来,扶着凤北柠,抽泣起来。 “官爷,看在我和我妹妹这么可怜的份上,让我们过去吧?我们也只会逗留几日罢了,不会多待,完成爹爹娘亲的遗愿就行。” 他也抹起了眼泪,胡子一抽一抽的。 “官爷,小女子来之前并未听闻什么通关文帖,故没有准备,望官爷见谅,这北朝于此的路程你们也知道,若是如此往返,恐怕恐怕小女子身子会吃不消了” 凤北柠立刻又接了话,这倒是让宗政扶筠一惊,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七王爷演技这一块,比某些戏子更加出色。 她容貌本就长得让人信服,现如今再加上楚楚可怜这一表演,更加衬的她说的话很真实。 两个官兵对视一眼,有些犹豫起来了。 虽说近来晋州出了点事情,但是面前这两人,一柔弱的女子,一半老的男人,想必也干不出什么事来。 “那好吧,你们” “等一下!” 本来眼看着官兵已经快答应下来了,但是他们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立刻制止了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凤北柠眸光微寒,低眸敛去。 宗政扶筠眉头皱了起来,是谁来捣乱?差点就能进去了! 只见他们身后,一人身着盔甲领着一支小队伍走了出来,那人年纪不大,瞅着像是刚过弱冠时节,手臂上是小麦色皮肤,眉眼深邃不已,面无表情走出来,有几分俊朗,不过看上去似乎不好惹。 “蓝将军。” 那两个官兵见到他,立刻抱拳行礼,恭敬不已。 凤北柠顷刻间别过了头,竟然是蓝申,梁国的将军,与她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那时候她穿着盔甲,男子打扮,与现在截然不同,希望他并没有记起来。 不然他们这几天所准备的事,都功亏一篑了! 瞥到了凤北柠的警惕,宗政扶筠立刻明白了不少,抬步上前将她拦在身后。 蓝申面色严峻,目光一直停留在凤北柠的身上,这人虽是女子,但是有种气质让他感觉并非如此。 常年打仗,他似乎都能一眼看出某些人内外的秉性。 那人虽是女子装扮,但是面容谨慎,处事都留了一手,目光上下打量,狡猾模样。 很明显不像是表面上的这么天真无邪! “怎么回事?” 他目光停留在凤北柠身上,抿嘴明知故问道。 身旁两个官兵对视一眼,眸子里闪过慌乱。 随即一人上前来,指着凤北柠和宗政扶筠。 “蓝将军,他们两人自称是未听说通关文贴,父母是梁国人,现如今逝去,想来替他们完成遗愿。” 蓝申眸子眯起,很明显的不相信“什么遗愿?” 凤北柠无奈扶额,这种事糊弄一下这两个小小官兵还说得过去,蓝申这里,恐怕是难! “都说了是遗愿,怎么能够说出来?” 宗政扶筠上前一步,与这蓝申靠的极近,几乎脸贴脸,直接将蓝申落在凤北柠身上的目光挡了。 “放肆!” 那两个官兵见状大惊失色,想要走上前来将他拉开。 然而蓝申却抬手制止了他们。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宗政扶筠,竟是勾唇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说的是,不过你这胡子”他话没有说完,直接抬手用力将宗政扶筠脸上的胡子扯了下来。 “有点假啊!” 他捏着手中的假胡子,脸上逐渐出现得意。 “啊” 宗政扶筠痛的一哆嗦,这人还真下得去手,直接趁他不注意扯下来。 “快来人,拦住他们。”那两个官兵见此,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剑就准备战斗起来。 宗政扶筠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唇上方,没好气的看着这蓝申一眼,另一只手也慢慢摸索到了自己的腰间。 那里软剑安静别在那里,似乎等着主人的命令。 凤北柠眸子一寒,也放下手来,袖口的匕首也已经备好。 “这是在干什么呢?蓝将军?” 又是一道声音,身后缓缓走过来一个人,一男子身披绒毛袄子,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瞥见凤北柠的第一眼,便不禁笑了起来。 他一身雍容华贵,随便一个腰间的玉佩,就足以抵上北朝普通百姓十年所赚的银子。 其贵重之处,难以想象。 他面容俊朗,面带笑意,让人觉着有些好相处,看上去年纪不大,十八九岁模样,还未弱冠。 他走上前来,直接挡在了蓝申的面前,同时挡住了他的视线。 “七皇子这是干什么?” 蓝申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冷声问道。 男子优雅的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秀发,深情看着他。 半晌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蓝将军,这两人可是本皇子在北朝的朋友,莫非你是想抓他们?” 话音落下,倒是将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蓝申听罢脸更黑了,这不明摆着和他抢人吗? 凤北柠却不禁多看了那个七皇子一眼,她在脑子里找了一圈,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他们似乎 素不相识! 竟然会出面来替他们解围? 旁边的一些士兵站在那里不敢动,小心翼翼瞥着这两人,一个惹不起,另一个更加惹不起,还是不说话为妙。 “七皇子可看清楚了,这两人确是你朋友?” 蓝申咬牙,冷声问了一句,他在赌,七皇子是否真要与他对立? 男子听罢犹豫了,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随即勾唇一笑,抬手赫然指着凤北柠! 第054章:又现记忆 “她我认识,另一个人随你处置。” 说完,手放了下来,对着宗政扶筠挑眉,笑了笑。 “”宗政扶筠嘴角一抽,他能说什么?他本就不认识这七皇子!人家说不认识他也于情于理。 凤北柠眉头一皱,她倒是有些意外,这七皇子她也已经再三确定,自己与他不曾相识。 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多谢七皇子,只不过他是小女子的大哥,大哥不在,小女子恕难从命,与你进去。” 她面色平淡,瞥着那男子的脸一眼,不卑不亢说到。 毕竟做一个柔弱的女子,还是得有点柔弱的模样。 这话倒是有些倔强了,那男子面色一变,不由点了点头,转身向后走了几步“行吧,那蓝将军,放人吧。” 蓝申脸瞬间黑了下来,抿着嘴没有说话,本想着起码能抓着一人带回去审问一番,多少也可以套出些话。 没想到那人竟是这般,他早就觉着,此人不简单。 他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凤北柠,闪过凛冽,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开了。 身后的队伍立刻跟了上去。 凤北柠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匕首往里面送了些。 七皇子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折扇,拿在晃了起来,笑容满面的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怎么,不好好谢谢本皇子?” 凤北柠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感谢的话,却被突然凑上来的宗政扶筠拦住了,他走上前去。 笑看着七皇子,抱拳“多谢七皇子相助,我们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抓着凤北柠的手腕就准备走进去。 这七皇子看王爷的眼神,让他特别不舒服,恨不得把这眼珠子抠了! “哎?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七皇子瞥了宗政扶筠一眼,身后的士兵立刻站上前来,拦住了他们的道路。 凤北柠清楚感受到,宗政扶筠抓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她听罢不由一笑,随即将手腕的手拂了下来,自己朝着七皇子走过去。 这梁国的七皇子,她在前世略有耳闻,在梁国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狠角色了。 前世梁国易主,听闻是他上位,但是在这之前,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王,其心之狠辣显而易见。 万万不可在这个阶段得罪他,不然遭殃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晋州城门口,若是撕破脸,这一路上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七皇子说笑了,我家兄长出言不逊,小女子在这里道个不是。” 她说罢微微低头,行了个梁国礼。 这倒是让七皇子惊讶了,看着她的眼里不禁更加感兴趣起来了。 “七皇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只不过我们本就是带着爹爹母亲的遗愿而来,故不能多加与七皇子相谈,告辞。” 她说完,转身对着宗政扶筠微笑,随即便昂首走了进去。 七皇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唇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 进了这晋州,不都是他的了? 他也不怕他们会不会走。 “走,回宫!” 他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折扇丢给一旁的小厮,转身撩袍进去。 原本的两位士兵站在原地,神色有些古怪,怎么觉着 七皇子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 在他们看来,除了长得好看点,似乎没什么其他的特点。 言语平庸,胆小怕事,实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凤北柠从未想到,终有一天会有人这样评价她。 跨入晋州,凤北柠背便直了起来。 抬眸四处打量这街道的一草一木,似乎要将它们看穿。 宗政扶筠将马车安顿好了,立刻跟了上来。 一脸好奇的看着凤北柠,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她? 这一路上的经历,那高强的武术,还有惊艳的容貌,深远的计谋,都让他为之惊叹。 而现在,她进入晋州,便是一直在看这里面的一草一木。 她的眼睛有些暗,但是也能让人看到了她的伤心,还有心底那几分脆弱。 其实她也只是个女子罢了 他心里顿时变得苦涩起来,自己想抬手抱一抱她,但是他、怎么也抬不起来,宛如有千斤重。 凤北柠却没有在意到这么多,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她前世记忆深刻的地方! 前世,这个地方 晋州!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杀场,她的女子军,她的惊鸿,还有! 还有她很多很多在意的人。 都在这里被残忍杀害,而她只能无能为力的,全身软弱的躲在角落,亲眼看着她们被残忍的杀害。 尸首不能被埋葬,被巨兽吞入腹中! 那是发生在多久 她的脑子忽地一阵刺痛,脑海中又闪过一些画面,都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但是她知道,那些都是前世的记忆。 她抱着头,小脸变得煞白,痛苦的皱成一团,她拼命的在寻找。 她想要知道更多的记忆,她想要知道更多。 这样她才能救更多想要救的人! 但是找寻记忆,她的头似乎要炸裂一般,前所未有的疼痛铺面袭来。 “王爷!” 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宗政扶筠紧张的声音传过来,随后她便落到了一个人怀中。 但是那并不是宗政扶筠,那是很熟悉的很熟悉的一个怀抱。 她期望很久的 梁国冬日的夜晚有些凉,宗政扶筠这样想着。 因为他现在站在门外面,没有房间住。 由于来得晚,这客栈只剩下一间房,其他也早已经满了。 那间房留给了凤北柠,还有那个人 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眼看着自己快要接到王爷,却被那个人半途截了去。 也不知道现在王爷怎么样了? 他抬头,瞥到了外面的月亮,不禁勾唇,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在想,如果自己没有答应凤北柠的话,说不定现如今还在池州的宗政府中,整日面对她们的勾心斗角吧。 出来走走也挺好的,这世间如此多的美好事物,他也没必要一直待在那个狭小的池州城。 想当初他还在想,以后就和她一生一世永远在池州吧,再也不要出去。 但是后面呢? 他又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而这次,他的眼眶却湿润了。 他动了动鼻子,抬手帅气擦掉眼泪,眼中倒映着天上的婵娟。 今晚的月亮真圆 他这样想。 第055章:惊梦 而在房中,某人脸却黑了下来,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子。 他倒是不知道,她竟然擅自穿了女装? 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太傅!” 他正想着怎么惩罚她,没想到她却忽然的闭眼喊了一声,他的心瞬间一个悸动。 手直接紧紧抓住她的手。 “长孙迟良!” 又是一声大喊,床上的人儿似乎恨不得睁开眼来看着他。 他心里更加焦急起来了,紧紧抓着她的手心疼不已,为什么她会这么恨他? 可以看到,她额头上出现了细汗,紧闭的眸子几次欲睁开。 他抬起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上,心已然提了起来。 早知道这次来梁国就将温蚕带过来! 也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竟然对他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他明明 他忽然眸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心骤然抽痛起来。 猛然抬手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裳,痛苦的脸皱成一团。 原来 原来是那个! 而凤北柠现在,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分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人是长孙迟良。 而且这个梦还是她前世经历过的。 北朝忘川崖,他站在那里,身后瀑布直下,身前站着凤北柠。 “太傅!” 她眸子里都是惊恐,慌乱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住他,但是他的话却让她停留在原地。 “我的心,可化作十分,七分于北朝,三分于你。”他忽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将凤北柠震住了。 他说些,缓缓抬起了头,眼眶中的泪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他薄唇轻启“现如今北朝已经灭亡,我心中的信念也已经消失了” 他说完,低下了头,自嘲了笑了笑“枉我为北朝奉献一身,竟是落得个死后无冢的地步。” 凤北柠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她心里变得着急起来了。 “长孙迟良!” 她大喊了一声,眼里泪水逐渐涌现,手缓缓抬起“你别做傻事站在那里别动。” “柠儿” 他忽然地抬起头,温柔唤了她一声,像是诀别一般 凤北柠瞳孔逐渐睁大 眼前的白衣男子,他张开双手,身子往后躺去,顷刻间掉落! “长孙迟良!” 她大惊失色,立刻跑过去,然而白衣男子的身体,已然没入万丈深渊,没有一丝痕迹。 凤北柠顿时呆住了,她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下方一忘不见底的悬崖,抬步逐渐向前。 “你干什么?!” 手臂突然被一个人扯住,并且还伴随着些气愤的语气。 转身看去,竟然是陈栝! 他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抬手将她扯进怀中。 轻声细语,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没事,以后我照顾你” 随后便是感觉自己后脑一痛,失去了知觉。 半空中的凤北柠,不禁泪目起来,原来这才是真相! 她眨了眨干涩的眸子,没有出来一滴泪水,她不禁疑惑的抚上了脸庞。 她好像没有泪水了。 她好像已经流干了! 往事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她闭了闭眼,身子朝着身后的瀑布躺了下去。 ** 再一睁眼,便是长孙迟良的脸。 她眸光顿时一寒,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正中他的胸口。 刚眯眼的长孙迟良顿时被打的有些肝痛,捂着胸口震惊的看着凤北柠。 “你这是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凤北柠,张口就是占便宜。 凤北柠脸有些茫然,随即立刻抱着膝盖后退些,往床里面进去了很多,直到贴着墙壁,她才没有再动弹。 她的眸子宛如一只收到惊吓的小白兔,双眼通红,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长孙迟良。 逐渐变得通红,但是却没有说一句话,红唇有些颤抖,又有些倔强。 长孙迟良张了张嘴,立刻心疼起来了。 “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柔声问到。 他想要去抚摸一下她的发顶,但是这一动作却似乎惊吓到了她,她又往里面进去了些。 长孙迟良动作一滞,手掌攥紧了一下又松开,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让人看见凤北柠这个模样,一定是惊讶极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走过这样的表情和动作,这与平日里的凤北柠截然不同。 长孙迟良没有再说话了,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凤北柠。 只要他动一下,床上的人便身子颤抖一下。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让长孙迟良心里骤然一紧。 他微微低头,抿着嘴没有说话,他喉头上下动了动,随即缓缓抬起头来。 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柠儿你在说什么?” 凤北柠抬眸一愣,她倒是忘记了 这重生回来的 只有她而已! “没什么” 她轻声呢喃一句,又低下了头,脸整个埋在臂弯中,没有露出一点点。 让别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倒好,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做的事情,都只有别人知道。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由觉着可笑“太傅怎么来了?” 她眼眶有些通红,看着他冷声疑惑问到。 长孙迟良听罢一顿,眸子有些躲闪,随即抬头看着她,皱眉尽是担忧神色。 “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会被那个男人接住?”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酸溜溜的意思,凤北柠听罢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嗤笑。 什么时候,他长孙迟良也会担心她了? 经过刚刚在梦中的画面,她现如今看着他,只剩下失望。 他心里只有他的北朝,北朝在他心里,有七分,而她在他心里,却只有三分。 北朝灭亡,他竟是丢下她! 完全没有想过她的感受,真真是令人心寒。 面前的长孙迟良脸色有些茫然,但是眼里又是及其的隐忍,他没有与她对视,他眼里还有些都是躲闪。 “他是本王的朋友。”凤北柠颔首,抿嘴说到。 言语中有些生疏,也坐起了身子,没有再看长孙迟良。 第056章:别扭 她抿嘴,没有再多说什么,躺了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长孙迟良一愣,眸光微闪,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好。” 再次深深看了凤北柠一眼,他略微低头走了出去。 一向傲娇入骨的长孙太傅,在这里也只能听话的走出去。 听到门关闭的声音,凤北柠这才将头露出来,看着这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能平静。 眼角的泪水缓慢流下,没入枕头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梁国皇宫: “什么?七皇子竟然对一个女人很感兴趣?” 一美人斜卧榻上,刚端起茶杯,便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眯起了媚眼。 哼,看来又得开杀戒了! 地上跪着的侍卫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小心翼翼瞥了上面的女人一眼,立刻吓得低下了头。 看这个模样,她是真的生气了,眼睛里的杀意明显至极。 他现如今只希望七皇子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毕竟他也很难做人。 虽然身为七皇子的侍从,但是在表公主这里赚点小钱,应该也不算是背叛他吧? “好!赧师,你继续给本公主盯着,如果七皇子再看那女人一眼,那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头顶狠毒的语气传来,赧师立刻松了一口气,看来表公主也没有生气到无脑的地步。 看来他还是有机会的。 他高兴的应声退下,然而这所谓的表公主,却突然变得得意起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本公主怎么可能还给她机会呢?”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手用力拍在桌子上,身子赫然站了起来,脸上尽是狠毒之意。 似乎已经看到了让七皇子感兴趣的那个女人,早已经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夜幕降临,梁国的冬日有些严寒,幸好凤北柠带的衣服较多,这才抵住了寒冷。 她从房中走了出来,远远便瞧见了站在院内树下的长孙迟良。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背对着她,靠着树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晚的月色有些阴暗,宛如她的心情,看来这个月亮,似乎也是被伤害了呢。 她瞥长孙迟良一眼,转身准备有点,然而这天空却忽的下起了雪。 雪花落下,掉落她身上,印出了一朵朵白色透明的花,不过很快便消失殆尽。 宛如昙花一现。 “下雪了。”长孙迟良站在那里,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伸出手去接,却没有接到一点。 凤北柠却愣住了,没有继续走掉,因为她听到了他刚刚的话 下雪了我很想你 后面那句话几乎消失在他嘴里,但是耳力惊奇的凤北柠,还是听到了。 她猛然回头,在这严寒的冬季,小脸通红。 忽的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她脸庞落下,滴在雪地里,融化了一方白雪。 他记起来了? 这句话不难听出来,饱含愁思伤感,他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 “你怎么出来了?” 他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打乱了她的心神。 她蓦然回神,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忽的感觉自己又没有什么伤感。 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她眨了眨眼,有些干涩,好像从未有过泪水。 他什么时候转身的? 为什么她没有看见? “屋内有些闷,出来走走。”她低声回答,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而转身走了,不想与他再说话。 她走到这客栈的门口,找了一圈,问了一圈,却是没有打听到宗政扶筠的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皱眉有些疑惑,莫非是长孙迟良?! 被他解决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紧皱,转身快步朝着刚刚的院子走过去。 果不其然,长孙迟良仍旧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到来,没有什么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看着她焦急的脸色,长孙迟良心里顿时有些酸楚,但是脸上却是戏谑不已。 “怎么?没看见人?来质问本太傅了?” 他说罢,朝着一旁的石凳坐过去,上面还摆着一些茶壶。 凤北柠听罢深吸一口气,听他的话,似乎知道宗政扶筠的下落。 她沉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太傅知道本王想问什么。” 长孙迟良不由一笑,端起茶杯敬了敬“此言差矣,王爷心中之事,本太傅可不敢揣测。” 细长的眸子微眯,眉头一挑,得意模样明显。 想玩? 那她便陪他玩! 凤北柠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刚刚环顾了一周,没有看见毕池,若是他想对付宗政扶筠,肯定会叫毕池秘密处理了。 只不过这梁国,她有些地方不是很熟悉,看来还是得问一问了。 他长孙迟良还是小瞧了她凤北柠! 刚走出客栈,雪便越下越大,她抬头看了这天空一眼,怎么感觉这雪有些客意呢? 她转身向掌柜借了一把伞,便迎着大雪跑了出去,白色的袍子很快淹没在大雪中。 在她身后,长孙迟良走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提着一把伞跟了上去。 纵使下着大雪,还伴随一些雾,梁国的街道上,仍旧摆放着许多小玩意儿。 试想如果长孙迟良想要处置别人,想必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这街道上是定然不会的。 “王爷!” 左边突然传来宗政扶筠的声音,她立刻做了戒备状态,凤眸逐渐眯起。 刚刚那声音确实是宗政扶筠的,但是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身旁的雾越来越大,凤北柠几乎看不到旁边的商贩,而且她发现,商贩越来越少! 不是他们自己回去的,而是客意的! 被别人遣散了。 身旁骤然变得安静起来,商贩的哟呵声逐渐消失不见。 只听“咻”的一声,半空中似乎穿过了什么东西。 凤北柠顿时愣住。 不好! 她瞳孔微张,忽然意识到什么,手中的油纸伞瞬间变化起来,随手一抬,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咻咻咻” 又是几道声音! 手中的油纸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零零碎碎,破烂不堪。 血气开始在半空中弥漫,先前安静的雪地,竟然平添了一些心跳声。 有人靠近! 第057章:猎杀时刻 同时,凤北柠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快走!” 一道声音,几乎划破长空,伴随着几分恐慌,响彻云霄。 凤北柠回过神,便看见一个黑衣男子骤然朝她扑过来。 同时,一个东西飞快的从她刚刚待的地方飞过去,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看清。 “咻咻咻” 又是几道声音。 空气似乎都被划破,让人逐渐呼吸急促。 怎么回事?! 凤北柠抿嘴,看着面前一片茫然的地方,顿时心提了起来。 面色都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什么?梁国的新型暗器? 而之前那扑倒她的黑衣男子,却一直没有站起身来。 她凝神环视一圈,随即立刻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长孙迟良!” 凤北柠忽的惊叫,竟然是他! 面前的男子皱眉紧闭双眼,躺在那里没有动弹一分,薄唇微微颤抖,一只手紧紧捂着另一只手臂。 另一只手臂上,已然炸开血液,染红了一方雪地。 来不及多想,凤北柠很快冷静下来,看了四周一圈。 根本看不清敌方,只知道敌方有暗器,且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敌再暗我在明,不可正面对抗。 眼看着长孙迟良愈发痛苦的面容,她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一时间前世对他的恨意消失殆尽,既然已经重生了,那之前的一切,大可都忘却,不是吗? “长孙迟良。” 凤北柠沉声唤了一句,看着面前这个替她挡暗器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现如今不是伤感之际,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 她缓缓闭上眼,仔细计算了一下自己走到这个地方隔客栈多远。 刚刚出来经过了一处巷子,随即看到了一个首饰摊,再往后 她眉心微皱,随即又舒缓开来。 她知道了! “来,长孙迟良,起来。”她环顾一圈,随即抬手用力扶着长孙迟良起来。 朝着一个地方看过去,现如今四周都是大雾,偶尔还下雪。 她只能依稀分辨那里是那个方向,不能特别的确定。 现在他们正处于危险的时候,万不可放松警惕,长孙迟良受了伤,先要将他送回去。 时不时出来的暗器,恐怕也难得对付,有些棘手。 长孙迟良瘫软靠在她身上,虚弱的闭着眼,嘴唇微微颤抖,手臂上的血有些干涸。 血是泛着黑色的! 她更加慌乱起来了,前所未有的心乱涌了上来,她慌了! 她不想他再出事。 “长孙迟良!” 她忽然大声凶狠地喊了他一句,他本是昏沉的意识忽然变得清晰了几分,随即轻声应了一句,又失去了意识。 不能再耽搁了,长孙迟良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 她忍住心中的慌乱,扶着他朝着自己所想的那个地方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个地方会有一个小巷子的。 她小心踱步上前,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希望这些人能缓和一下。 快步朝着心里想的那边走去,果不其然,面前骤然出现一个巷子,迎面便看见了一脸担忧的毕池。 凤北柠立刻扶着长孙迟良走上去,额头上细汗密布。 “公子,公子怎么了?”毕池见到她,立刻走上前来,将长孙迟良扶着。 这时,身后忽然又传来暗器的声音,方向似乎是这边。 凤北柠眉心紧拧,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 瞥见毕池腰间的配剑,抬手直接抽了出来,往后面用力一砍。 暗器与长剑大力碰撞,发出“叮”的声音,刺耳不已。 “王爷。” 毕池扶着长孙迟良,皱眉看着又准备进入这大雾中的凤北柠,不由担忧的喊了一句。 凤北柠骤然停住脚步,随即颔首,冷声“照顾好你家公子,本王去去就回!”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朝她来的,暗器都是对她使出,且个个命中心脏。 也不知道谁这么恨她呢。 刚来这梁国两天,便遇到了这样的事,看这庞大的阵仗,很明显身份定然显赫。 不然恐怕也清不了这长街。 看着凤北柠消失不见的身影,毕池咬了咬牙,扶着长孙迟良往客栈走去。 重新进入这大雾中,迎面而来的一股肃杀之气,直叫她后退数步。 用力将长剑抵在地上,这才堪堪稳住身子。 她面无表情,随即直起身子,看着面前逐渐靠近的黑影勾起了唇角。 终于动手了吗? 只见面前为首一人持剑快步朝她冲过来,他带着黑色面巾,全身由黑衣包裹,提着长剑脚步生风。 微微偏头,便可以看到,前后左右都有人徐徐上前来。 凤北柠动了动脖子,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大战一场了。 很快地,刚开始的那个黑衣人便直直到了她身前,手中长剑直接刺过来,目标正是她的胸口。 这么愚蠢着急的方法,还真是让人感觉可笑。 也不知道是谁找来这么蠢的杀手。 她长剑抬起,用力将身前的长剑一把打掉,整个人飞身而起。 那人也不甘示弱,身旁的帮手立刻继续丢给他一把剑,也飞身而起。 顷刻间两人在半空中刀剑相向,两柄长剑交杂的声音,让下面的人有些惊讶。 他们没有想到,看上去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竟然能与他们的大哥对手数下。 抬头望去,两人在大雾中对抗,片刻两人都不见了身影,但是那剑与剑相碰的声音,却是让他们感觉在身边一般。 忽的听到“啊”的一道女声,后面便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们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看来那女子还是胜之不武,大哥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就知道那女的活不长了。”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站在那里高兴不已。 其他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彰显出他们的喜悦。 然而在他们身后,却突然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令他们立刻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 一个黑色的东西掉落在他们中间,被黑布包裹,笑容顷刻间消失。 一人四处看了看,没有见着什么人,抽出腰间的长剑,伸出去拨了拨这黑布。 “啊!” “大哥!!” 黑布被长剑挑开,里面骤然出现了一张人脸,随后是一个头颅。 血淋淋的头颅! 第058章:团灭 “咻” 一道暗器声音,直接朝着他们飞过来,几人立刻警惕起来,做四处散开,躲过了那些暗器。 暗器弹在地上,现出了它本来的模样,正是他们之前对凤北柠丢出去的暗器。 “这是大哥的!” 其中一人眼尖看出了这些暗器的来历,惊叫出声。 此话一出,几人立刻不镇定起来。 他们走上前来,背对背围成一个小圈,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面前。 现如今他们在明,她在暗,只能时刻警惕。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竟然将他们的大哥杀了,今日若是不给大哥报仇,誓不为人!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厉害,他们就将兄弟们都叫过来,还不信治不了她! 他们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汗不禁流了下来。 说实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想当初大哥可是一打十的角色,竟然就这么被单杀了。 谁不紧张?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咻,咻咻咻” 又是几道声音,他们正想躲避,却发现没有暗器出来,众人心不禁更提了起来。 身体都不自觉紧绷起来,身边的大雾愈发浓烈,雪也下的越来越大,根本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咻咻咻!!” 又是几道声音,这次他们留了个心眼,也没有暗器出现,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 这女人竟然想吓唬他们? 用他们的暗器来他们? 不可能! 这暗器是刚研制出来不久的,只有他们会用。 可不止是丢出去这么简单! “咻咻咻!!” “竟然又骗人,还以为我们这啊!!!!!” 同样的声音出现,一人不免吐槽起来,不屑的放下了剑。 但是顷刻间他便没了身影,消失不见,一声惨叫过后,再一次没有了声音。 “四弟?” 剩下的几个人立刻慌乱的唤了一句,没有人回答他们。 “注意警惕。” 其他人的额头上的汗出现的更加凶狠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这不禁让他们刷新了对凤北柠的认知。 本来七个人的队伍,现如今只剩下五个人了。 武功最高强的都已经被杀了,他们眉头皱的更厉害了,难道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但是本来不是他们杀这个女人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有本事出来!躲起来有什么本事?” 一个人阴沉着脸,站出去,五大三粗模样,指着看不清的大雾中间,破口大骂。 其他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竟然敢这么站出去 “咻” 又是一道声音,让后面的四个人心立刻提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却没有人倒下,立刻松了一口气。 “二哥,快回来。” 后面的人唤了站出去的那个大个子一声,让他回来。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其他人面面相觑,犹豫几下一同走上去查看他。 走在他身后,一人伸出手,推了推他的后背。 “啪!” 只见那具身体摇晃几下,直直朝着面前倒了下去,没有发出一句声响。 “二哥?!” 后面的人大惊失色,立刻跑上去将那个大个子托起来。 只见他双目圆睁,眼里满是惊讶,脖子上的血流在他们手上,黏糊糊的。 那人半跪着惊恐的后退数步,看着这地上的尸体犹如看到鬼一般。 “他奶奶的,给老子出来,有本事别躲在暗地里。”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这么提心吊胆的了,抽出手里的大刀直接对着面前的空气乱砍。 面容都是愤怒,看上去暴躁极了。 剩下的三个人脸上都是惊恐,看着这地上的两具不完整的尸体有些颤抖。 若是直接给他们一个了断还是可以接受,但是这么时不时的杀一个,实在是在考验他们。 “我受不了了!三哥,五哥,六哥,我先走了!” 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子丢掉手里的长剑,抱着头一顿乱抓,随即大喊一声,转身朝着大雾里跑出去。 片刻没了身影。 他这么一退出,另外两个人低着头不禁沉思起来了。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卖命的组织,本来就是想着杀一个女人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励。 本想着不会丧命,谁知道这一件件出现的事情,倒是让他们心里感觉害怕起来。 “三哥” 另外一个较为瘦小的男子轻声说了一句,看着前面那个男子低下了头。 另一个见状,也立刻低下了头,不敢看这个三哥。 这个三哥紧闭了嘴,看着他们一个个这般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抬手指着他们,指着他们半晌,生气的面容摆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走吧,都走。” 那三哥似乎也是无所谓了,毕竟七个人死了三个,已经没办法了。 现如今保命最重要,不然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听到这话,其他两个人立刻丢下长剑,朝着大雾中跑了出去,笑声乍现,随即逐渐远去,没有声音。 留下的男子也丢下长剑,对着这大雾中大声喊到“出来吧,现在你可以杀了我了。”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出现。 他不禁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个女人走了? 不可能! 他有些疑惑的往前走着,然而越往前走,就发现一道道血迹,在雪地里尤为明显。 有新的血迹,有干涸的血迹。 他心逐渐提了起来,这些新的血迹,似乎是 他是朝着刚刚五弟六弟七弟走的方向走的,竟然有这么多新的血迹。 那岂不是说他们已经 他额头上的汗愈发多了起来,看着面前逐渐出现越来越长的血迹,他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不知道走了多远,身边的大雾逐渐褪去,他走出了那个长街! 拨开云雾,他看着前方,赫然停住了脚步,眼里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女人,她身着白衣,白皙的脸上有丝丝血迹,白衣也早已经变成了红裙子。 被血染红的白裙子! 她的手机,提着一柄长剑,血如同水滴一般在那里一滴滴的滴着。 在她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小圈的鲜血泊。 她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周身冷艳气息明显。 她的身旁,躺着三个男子的尸体,没有动弹一分,没有一声呻吟。 看到他的出现,她僵硬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出现的良好,宛如彼岸花开。 这让男子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命好似已经被攥到了她手中,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看着她的眼里都是惊恐,恐惧,害怕。 “来了?” 第059章:远去 她薄唇轻启,微笑出声,然而越往后她笑的愈发明显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大笑,伸开双手,随即赫然低下头,与他平视。 一步步向前来,男子站在那里腿肚子不禁颤抖起来。 他还不想死,他现在还不想死。 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厉害? 他明明有把握可以将她杀死的! 她为什么这么厉害?她是谁?这梁国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厉害的人? “你是谁?你是谁?你不是梁国的人,你不是梁国的!” 她走到他的面前,他不禁腿软跪了下来,但是那不甘心的眼睛却坚强的望着她。 嘴里不禁哆嗦哆嗦,逐渐口齿不清起来。 凤北柠停住脚步,看着他不禁勾唇起来,让面前这个男子闪过一丝心悸。 别的不说,这个女人长的挺美! 她伸出手,将长剑直接架在他肩膀上,与脖子差点碰上。 感受到长剑的冰凉,男子立刻抬起双手“别杀我,别杀我,我告诉你是谁是谁要杀你。” 这话似乎有些用处,凤北柠手没有继续用力,长剑停在他的脖颈处,没有前进一分。 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咽了一口口水,小声“是” 凤北柠听罢,眸子闪过一丝寒光,男子看的一惊,身子骤然紧绷起来。 她回神,目光又停留在男子的身上,手里的长剑又动了起来。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男子手张开,皱着脸哀求到,他真的不想死,他本来就是土匪。 只想弄点小钱,不想卖命。 凤北柠眉心一挑,冷哼“若是刚刚本王说不要杀,你们会停下来吗?” 男子听罢一惊,看向凤北柠眼里有些疑惑。 本王? 她是个王爷? 不可能!女人怎么可能当王爷? 梁国哪里有什么女王爷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凤北柠眼里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女王爷! 女王爷! “你是北朝的凤北柠!七王爷?!” 他说完,眼里更加震惊起来,看向凤北柠变得更恐惧起来了。 然而他最后的表情也就是这个恐惧了。 他的表情永远停留在这个恐惧。 凤北柠抬腿,将他的身体轻轻一踢,抬手提着长剑,转身走了。 在她的身后,偌大的雪地里,摆着七具不同的尸体,鲜血淋漓,血流成河。 红色的鲜血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尤为醒目。 在她走后不久,一人带领一个小队走过来,看到这阵仗,眉头都紧皱在一起。 他无法想象,竟是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在梁国大街上,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七个人。 而且还没有一个人来报案! “处理一下!去查一查他们的身份。” 男子背过身,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这倒是让他愈发感兴趣起来了,他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 ** “公主,您派去的人,都” 郝师站在那里,抱拳低着头,小声禀报着,不敢抬头看面前这个人的表情。 话说到一半也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她是什么来历?” 面前的人听罢大惊失色,拍着桌子猛然站起了身子,眉头紧锁。 “公主恕罪,依卑职所见,并非是那女人杀得,恐怕是她身边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 他缓了缓,继续说到“那男人一身黑衣,看上去似乎武功很不错。” 面前的女子听罢立刻有了兴趣,脸上笑意逐渐泛起“男人?武功很不错?” 若是能为她所用 她向下的嘴角不由上扬起来。 郝师站在那里,瞥见她的笑容,抿嘴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微微握拳,眼里失落之意明显。 “太傅怎么样了?” 凤北柠沐浴更衣以后,焦急走进了太傅的房间。 她本想一回来就去他房间,但是其中要经过走廊,让别人见到她一身血迹。 恐怕会引来非议。 她进来这客栈都是走的后门,还是没人的条件下走进来的。 毕池皱着眉头,对着她摇了摇头“那暗器上有毒,那毒前所未见,梁国的郎中都没见过。” 这话一出,凤北柠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快步走上前去,抓着他的手。 半跪在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长孙迟良,你放心,本王一定替你找到解药。” 她说的异常坚定,眸子里也闪着几分光芒。 毕池站在后面,有些感动的抿了抿嘴,随即上前一步,犹豫几下说到。 “王爷,北朝有一位名医叫温蚕,最是擅长解此类不知名的毒,属下这就去将他请过来。” 他说完,对着凤北柠抱拳,随即缓缓放下手来,但是却没有离开。 回头便看见他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两人。 “怎么了?” 凤北柠站起身来,在他面前。 毕池听罢抱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王爷,属下希望归来时,公子还是安然无恙的。” 他说完抬头,双目诚恳的看着她, 他说的很沉重,凤北柠知道他心中思虑的事情,不由重重点了点头“你放心。” 毕池听罢点头,随即深深看了床上的长孙迟良一眼,狠狠一拂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目送他到门口,抬手默默关上了门。 随即忽然拍头,想起了一件事,那宗政扶筠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刚才没有问毕池,现如今也不好问长孙迟良,只愿他安然无恙。 她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饮下,眉眼的担忧愈发明显起来了。 今日的刺杀远远不止如此,刚开始的肃杀之气这么明显,不可能是后面出来的这些人。 在这之前,肯定有高手离开了,不然她今日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 初来梁国,便碰到了这么大的刺杀,还将整个长街包了下来,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看来她往后出去,要提高警惕了。 不然受伤的不止是她自己了,身旁的人也可能会被牵连。 长孙迟良就是这般。 她回头,看着床上紧闭双眼,唇瓣泛黑的男人,眉头紧锁,异常的沉重。 这个毒她也没有见过,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症状,现如今只好紧紧守着了。 只希望他能挺到毕池回来之时 第060章:冷淡 想到此,她眸子闪过一丝酸楚,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缓慢走到床前坐下,紧紧抓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手中冰凉的触感,她的心更加提了起来。 不禁替他担忧起来。 纵使她之前说的多么绝心,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完全狠不下心将他丢下。 他,是她喜欢了两世的男人。 她坐在那里,紧紧抓着他的手,微微仰头,嘴角不禁浮现笑容。 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他们初见面的模样。 那是多久之前呢?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是北历多少年,她有些模糊了,但是那天的事情,她却记忆犹新,宛若昨日。 “还记得在皇宫时,我第一次在那里见到你,那好像也是一个冬日里吧。” 她说着,眼角已然泛起了泪花,亮晶晶的,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那时候她刚与父王在外出征归来,父王便要她去学士府识字,她想着这么大了,该学的恐怕都学了,不该学的也都学了。 况且这么大了还去学识字,实在是让人感觉有点丢人。 她正找个借口溜出了学士府,拐角便看见了穿着白色袄子的他。 他站在那个院子里,一簇寒梅前,那一簇寒梅,在冬日里异常夺目,梅红的颜色,为冬日里平添了几分色彩。 他站在那里,比她高出几分,她不禁有些疑惑,那背影异常孤傲,她在皇宫内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有些好奇的走上去,却发现他也早已经知道了她。 他蓦然转过身,冷眼倨傲的看着她,抿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她说话。 而她却被他的容貌震住了,此次出征归来,她并不知道这学士府内,竟是住进了这么一个好看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瞥到她略微有些惊讶的表情,很明显的,他脸上出现了不满的神色。 似乎对她的这个反应很不屑。 这么傲娇的一个小鬼,直接将她心里的报复想法激了起来。 虽说她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很少有空闲去管他们。 现如今刚回来,就碰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鬼,实在是难得啊。 她负手走上去,一副大人模样,然而到他身边个子却是比他小一个头。 仰着头才能看他。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学士府?” 她围着他走了一圈,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几下,随即摸着下巴点起了头。 谁知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抬步准备走了。 “你站住!回答本王的话。” 凤北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竟然这么没礼貌,他听罢身子一顿,随即转身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尽是不屑,沉默着再次离去。 凤北柠心里更加不爽起来,竟然这么目中无人,在这北朝之内,还没有人对他这么无礼过。 然而未来的几天,她全是领教过了这个人的冷漠。 纵使她捣乱还是认真,那个人都是一脸冷漠,他似乎除了这个表情就没有其他的表情出现过。 她经过了一些门路,才弄清楚了这个人的来历。 原来是大学士郭先生在教学回归途中捡到的孩子,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 然而在前世,她似乎也从未听说过有关他身份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 有一次她没有看见他来研习,便跑到他房间里去了,直接质问他的身份。 他仍旧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竹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凤北柠早已经厌烦了他的冷漠,不禁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眸子里有些愤怒“你不会是邻国来的奸细吧?” 岂料此话一出,一向沉着冷静的他,猛然站了起来。 看着她的眼里都是警告“王爷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不是奸细,不是王爷自己来定夺的。” 他似乎对这种事很抵触! 凤北柠不由的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眸子轻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不过她还是比较开心,因为他终于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不过今后,她再也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的紧张,根本没有因此更进一步。 然而他们真正认识起来之后,却是半年后的围猎了。 那时候大学士郭先生本不赞同他外去围猎,因为像来是没看见过他用过任何武功。 所以不禁让人感到担忧。 虽说所有学子都必须要去,但是长孙迟良,还是让郭先生担忧了起来。 岂料他自己却是一脸淡然,允诺会去。 这倒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把,他看上去像来都是柔弱一派模样,这么一说出来,让众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而她却觉着他有些逞能,立刻上去阻止。 因为这围猎她是知晓的,里面尽是凶猛异兽,他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活着出来。 要是与兽群打起来,刀剑无眼,到时候他被猛兽叼了去都不知晓。 谁知他态度强硬的很,硬是要前去,不停任何人的劝。 先祖无奈,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年纪轻轻学识渊博,很显然他并不想失去这个未来的学士之人。 但是长孙迟良不是个注意脸色的人,是个倔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能轻易改变。 后面还是她站出来说贴身保护他双方这才妥协。 然而进入这围猎场,她才知道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竟然是会武功的! 而且似乎与她不相上下! 还真是令人惊讶。 平日里柔弱冷漠的模样,总感觉他是个内敛的人,现如今倒是觉着有些不同了。 这反而让凤北柠对他更加感兴趣起来。 “你为什么要隐瞒武功?” 看到他直接射箭杀死一只鹿,她立刻骑马上前去笑着问到。 然而某人只是淡定的捡起鹿,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自己上马继续前进。 凤北柠也不生气,反正都知道他的性子了,也不好强求什么。 两人骑着马缓缓前进。 这围猎场非常大,以至于有其他人其他东西混进来,都不知晓。 事情发生的很快,刚进入一个树林,周边就起了大雾,雾气缭绕,让两人逐渐靠近了些。 凤北柠皱眉,立刻警惕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历年来,这围猎场向来是没有起过大雾,且钦天监都是看过天象才确定的日子。 怎么可能会有大雾这种情况出现? 第061章:意外出现 她见过大风大浪,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立刻抬腿下马,挡在长孙迟良身前。 他坐在马背上,倒是意外的看着她的动作。 随即抿嘴叹了一口气,也抬腿下了马,站在她身旁。 “你下来干什么?下面有本王。” 凤北柠伸开双手,手中的长剑死死握住。 虽说已然上过战场,但是不过是豆蔻年华之人,小小的身子还是止不住有个颤抖。 她确实没这么独自一个人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过。 以往在战场上,都是有父王先把关,她才放心的去。 现如今这种情况,她不敢妄自下定论。 而且她已经发话了要贴身保护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谁知那人根本不领情,他启唇淡声道“让我一个人坐在马背上?那若是有人射箭,岂不是一招毙命?” 他说的冷淡,但是凤北柠却是听出了几分嘲讽。 不禁皱起了眉头,先下又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不满。 翻了个白眼之后,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既然他不领情,那也没办法,不过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应该做好。 然而两人站了许久,身旁没有一丝动静,这反而让凤北柠更加慌乱了起来。 这么安静,倒是让她更加害怕了。 围猎场许多地方,还没有人去过,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到了哪里, 如若是闯入了猛兽住处 “吼!!!” 一声巨响忽的传了出来,声音之大,震耳欲聋,让两人都感觉这发出声音的东西似乎就在他们身边。 凤北柠抓着长剑的手又紧了几分,额头上细汗密布。 长孙迟良也没用再“冷嘲热讽”起来,站在旁边拧眉警惕起来。 这大雾迟迟不散去,刚刚发出声响的东西也没有移动一点点。 不能听到半分声响。 凤北柠猜测,这周边的小动物恐怕是被它的叫声给吓跑了。 这个东西的叫声令人疑惑,她以前从未听过,有几分像狼嚎,又有几分像猛虎吼叫。 “你站在这里别动,本王前去瞧瞧。”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嘱咐一声,脚步飞快的持剑走了出去。 “哎!” 长孙迟良抬手,还未说话,人已经没了身影。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模样。 本以为她会很快回来,但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还是没有回来。 这不禁让他感到慌乱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暗器,沉声低眉顺着凤北柠刚刚走的方向走过去。 刚走几步,他便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吼叫。 “吼!!吼!!!” 声音震耳欲聋,他被震得几乎有些后退。 他察觉到,这几声吼叫,很明显的有些焦躁不安,愤怒不已。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凤北柠的身影,脚步不禁加快起来。 那个笨女人,不会是想一个人将这个东西赶跑吧? 又走了几步,他便看到了令他震惊的场面。 只见面前一个猛兽,蛇身虎头,有四只脚,在那里拼命抓头上的小人。 而那个小人,正是凤北柠。 看着在半空中玩的灵活的凤北柠,长孙迟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无奈的笑了笑,站在一旁看着她。 这个模样,似乎很安全,这个奇怪的东西似乎脑子有点不好使。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忽然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异兽顷刻间变得暴躁起来。 四只脚站在地上,脚趾抓地,地上骤然出现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它的身子也变得不平衡起来,蛇身一个劲的扭动,这让它头顶上的凤北柠瞬间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整个人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摔下来。 长孙迟良立刻站了出去,抬头看着她摇晃的身体皱起了眉头。 “凤北柠!你给我站好!”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张嘴就是一声怒吼。 这直接将凤北柠吓了一跳,她有些懵,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长孙迟良呢。 这一愣神,却直接给了这个异兽机会,只见它蛇尾一摆,直接打在了凤北柠身上。 “啊” 赫然,只见那上面的小人儿被打落下来,异兽的四只脚瞬间开始动弹起来。 长孙迟良脸色一变,抬手从腰间抽出四个暗器,分别朝着它四只脚发力扔过去。 有些功底,异兽被伤害到了,停止了去抓住凤北柠。 然而凤北柠却已经摔倒在地上,长孙迟良心骤然一缩,脚步有些颤巍巍的上前去。 因为他没有看见,这个人动弹一分 他有些愣神了,脚步由刚开始的害怕随即转变成了慌乱,有些交错的走上去。 将她扶了起来,抱住了她的身体。 她双目紧闭,那双充满灵气的眸子,现如今已然看不见。 “凤北柠!” 他语气变得慌乱起来,抱着她的手有些紧。 然而这怀中的人儿,却像是沉睡过去了一般,没有回答他的话。 平日里让他有些厌烦的小嘴,也没有说出让他生气的话。 他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嘴唇逐渐颤抖,眼角赫然泛起了泪花。 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起来,似乎害怕失去怀中的这个人。 “王爷!”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立刻抱着她站了起来。 “长孙公子,王爷怎么了?” 那人有些茫然,看着他怀中睡着的人,试探的问了一句。 “将王爷带回去,我还有事。” 他眼角的泪水干涸起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给面前的人, 自己则转过身,弯身提着地上的长剑,脚步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那人有些惊讶,但是意识到凤北柠已经有些气力衰竭,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刻骑马跑了回去。 以至于这后面的惨叫声,都没有一个人听到。 夜晚,皇宫一片混乱,而一个前面,却提着一只庞大的血淋淋虎头,踏进了南门。 他将虎头放在了他的院门口,自己则进去收拾了。 他走出来之后,抓着虎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他似乎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他现在才觉着,自己似乎是有点依赖她了 但是他 只是一介平民罢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去找她,只知道第二天,他听到了同堂们说七王爷还是在昏迷状态。 听闻她全身骨头碎裂,惨不忍睹! 第062章:悔恨 他一下子慌了神,寻了她的住处,飞快的跑了进去。 他不敢耽搁一点,他怕自己再不去看她,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一路上没有什么宫女太监,这让他慌乱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袖口的手,已然攥的很紧很紧,他都不敢松开一丝。 心我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也没有放下一点点。 他好像真的在意她了 进入她的宫殿,院门口更是没有什么人。 他没有犹豫,直接进入了寝殿。 寝殿也是空无一人,远远的,推开门,他便看见了闭目躺在床上的凤北柠。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生命。 他的眸子再一次湿润起来,睫毛轻颤,眉头狠狠皱起,那张倨傲冷淡的脸,终究还是变了模样。 他站在床前,伸出手,却触摸不到她,他也不敢上前去。 一时间悔恨皆数涌上心头,他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他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却紧紧握住自己胸口的衣服,紧紧攥住,他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撕裂的疼痛。 他缓步上前,最终半跪在床前,抓住她冰冷的双手,埋头小声哭泣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那个人,睫毛已经轻颤起来,嘴角也止不住的上扬。 想不到他竟然会为自己哭? 凤北柠闭着眼睛,不禁想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喜悦。 看来自己这个伤,还是受的挺好啊! 不过他怎么没有声音了? 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下一秒,她便感受到长孙迟良放开了自己的手。 事情不妙! 她拼命想睁开眼睛,但是另一方面又在犹豫。 她耳朵竖起听了好久,似乎都感觉到屋内没有人了,这才放心的睁开眼,勾起嘴角正想好好的高兴一番。 谁知刚睁开眼,便看到了一脸冷漠的长孙迟良站在那里。 脸上神色有些吓人,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他怎么还在这? 他有闭气功能? 她刚刚明明没有听到呼吸声! “不装了?” 他薄唇轻启,语气中有些愤怒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似乎挺生气的! 看着他的眼里有些委屈巴巴,立刻不说话了。 他冷漠的脸色瞬间瓦解,随即叹了一口气,低眉弯身缓缓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声音轻柔道“没事就好。”他说完,闭了闭眼,也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发现的?” 凤北柠低着头有些傻愣愣的笑,她好像也没露馅吧 虽然说让别人散播谣言是不对。 “发现你很难吗?” 长孙迟良松开手,直起了身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他承认刚开始他没有发现,但是进入这个宫殿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一来外面传她伤的很严重,若是这样的话,那这宫殿不可能没有一个人。 二来是去围猎场之前,皇上就知晓她与他一起,现如今她出了事,皇上不可能不来定他的罪! 不过如果真出了这种事,他肯定也会认罪的! 他想着,看着她的眼里闪过其他的情愫。 速度之快,无法让人察觉到。 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乱了 早就知道长孙迟良很聪明,不过凤北柠也没意识到他竟然这么聪明。 看来以后若是想骗他,恐怕要想一个更完美的法子了。 “怎么?还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冷不丁的凑身前来,直接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气氛一下子就变了起来。 凤北柠不由屏住了呼吸,她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男子,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刻别过头去。 然而某人似乎没在意这么多,反而站在那里看着她“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这么关切的语气,是凤北柠之前都无法想象的。 她有些意外起来,不过心里也是窃喜。 但是在某一处心底,她又感觉到很不开心。 总觉得他是因为自己受伤了才这么对她的,不然肯定不会这么温柔。 她不由的又失落起来。 “王爷。” 一小宫女端着药碗小心翼翼走进来,在看到长孙迟良后,却立刻停住了脚步。 这是何人?为什么她从未见过?不过容貌还是比较好的。 “端过来吧,本王这就喝。” 她瞥了一旁的长孙迟良一眼,随即向着小宫女招手过来。 她现如今还在床上,实在是难得下去,况且面前还挡着一人。 小宫女立刻回神,应声小步走上前来。 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倏地站起身来,朝着小宫女走过去,将那黑糊糊的药端了过来。 小宫女有一时间的愣神,凤北柠也愣住了。 这是闹哪一出? 她向来是不太喜欢别人喂她药的,不过看着他认真为自己吹药的模样,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挥手,让小宫女暂时下去了。 小宫女看的脸蛋儿微红,捂着脸羞答答的小跑出去。 凤北柠嘴角一抽,她还没害羞呢。 不过面前这长孙迟良,就十几岁的样子,也没比自己大几岁。 看上去也是甚为年小,实在是让人觉着是哪家弟弟。 “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她看着他有些生疏的动作,张了张嘴,还是试探性说了出来。 面前坐着的人一愣,随即放下药勺,叹了一口气,小心递给了她。 凤北柠即刻坐直了身子,自己端着药慢吞吞喝了起来,时不时瞥一眼长孙迟良。 不过今日倒是奇怪,原本有些苦涩的药,今日喝起来反而有了几分甜腻腻。 她放下碗,便瞧见一骨骼分明的手伸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京都街上常见着的小糖块。 色泽鲜明,香味瞬间溢了出来,她有些忍不住了。 快速伸出手就捏着吃了起来“多谢。” 随即她突然想到什么,吃糖块的嘴一滞,看着长孙迟良试探性的挑眉。 “本王问你,你来这宫殿是因为本王受伤了是吗?” 此话一出,他脸上温柔的笑容也是一滞,上扬的嘴角以可见的弧度下降。 “本王想听实话。” 她定然看着他的眸子,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他忽然就抬起来,直视了她! 第063章:解药 深邃的眸子与好奇的眼睛相碰撞,瞬间就有些怪异起来。 他看着她良久,赫然站起了身。 凤北柠暗道不妙,抓着手中的糖块有些慌乱,唇微微颤抖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 意味深长道“好好养伤,学士府欢迎王爷。”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北柠听罢瞬间变了脸色,逐渐将手中的糖块捏的变形,甚至觉着这糖块味同嚼蜡。 没有半分甜味。 有种想丢掉它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又是他送的东西,便又压了下去那份气愤。 气哄哄的将这糖块吃了。 再后来,听闻郭先生去外研习了,于是这大学士的位置便由他来当了。 后又荣升为太傅,只为公主王爷教学,其他官宦子女,一概不经他教。 凤北柠后面就觉着,他似乎变了很多。 没有以前的那么和她说话了,每次开玩笑他都会说男女有别,或者是说他身为太傅,不能与王爷走得太近。 他们的距离就这么远了。 后来 她直接昭告天下,自己心悦太傅,众人都欢声笑语。 只有他! 意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说:我的心可化作十分,七分为北朝,于你,只有三分,望王爷不必太在本太傅身上多费精力。 他不知道,他这简单的一句话。 直接将她与他的关系划得清清楚楚。 他们,只是君臣!无关男女! “呵” 她倏地轻声笑了出来,随即泪水流过精致的脸庞,为这冷艳的容颜又加上了几分漠然。 目光移到床上躺着的长孙迟良,她抬手拭去了眼泪。 有些事,果真是强求不得!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微笑看着那虚弱的男子,泛黑的嘴唇令旁人看着更为心疼。 站起身,替他盖好被子,最后再看了一眼,准备出去。 “什么事竟然惹得你堂堂七王爷流泪?” 后面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她赫然转过身。 只见他虚弱的看着她笑,嘴角吃力扯起的笑容令人心疼。 她立刻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来躺着。 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声嘀咕“能让我流眼泪的人?还能有谁?”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用力将他胸前的被子拍了拍。 长孙迟良不由闷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立刻收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想起他前世的种种,她就愈发觉着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太多余了。 但是仍旧放不下心里的那一丝心动。 也许当初的惊鸿一瞥,本就是一个错误。 如若她从没有去学士府,兴许这一世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但是要她现在就将他忘却,她做不到。 毕竟曾经也是年少欢喜,暖了多少次的心? 瞥见她没好气的眼神,长孙迟良也不调侃了,立刻抓住她的手。 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轻声道“本太傅救了你,你不表示表示吗?” “” “duang” 长孙迟良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声响,是东西掉落的声音。 两人立刻回头,只见毕池惊讶的看着两人,嘴巴微张,似乎诧异不已。 他的身后,走进来一白衣男子,瞥见床上长孙迟良的动作,眉头一挑。 不由点了点头,调侃“太傅大人此等风貌,温某觉着毒应该已经解了。” 凤北柠听罢,手立刻抽了出来,站起了身,走到他们跟前。 长孙迟良脸瞬间黑了下来,这毕池,早不来晚不来。 “这么快?” 凤北柠看着毕池,反问一句。 随即目光落在了身后的白衣男子身上,此人初见一身正气,再看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是温蚕? 容貌长得一副让人安心的模样,不过是否道貌岸然,也说不清楚。 前世她并未看见过这个人,现如今看见,竟有种相识的感觉。 看来这一切,都与前世大相庭径了。 不过还是得留有后手。 “七王爷还要看温某到什么时候?” 温蚕语气忽变得冷了起来,看着凤北柠后退一步。 毕池见罢暗道不妙,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凤北柠与温蚕中间。 谄媚笑了笑“王爷,救公子要紧!” 这话一出,凤北柠才变化了脸色,瞥了温蚕一眼,转身走回床边。 长孙迟良早已经安稳躺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动作。 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蚕也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走到床前,毕池立刻拿了一个凳子过来。 他这才微眯眼,手搭上了长孙迟良的脉搏,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他诊了很久,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如何,眯眼半天,不由让人觉着他睡着了。 “他靠谱吗?” 凤北柠双手环胸,微微低头对一旁的毕池轻声问。 “王爷放心,绝对靠谱!”毕池一副自信模样,很显然非常相信这个温蚕。 话已至此,凤北柠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站在那里仔细看着他的动作。 一炷香过后,他终于睁开了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这不禁让凤北柠觉着他真的睡了一觉。 “怎么样?温公子?我家公子毒什么时候能解?” 毕池见状,立刻端了一杯茶走上去,笑着问。 凤北柠眉头一挑,抿嘴没有说话。 温蚕自然的接过茶,饮了一口之后又交给毕池,随即无奈摇了摇头。 叹了一口气道“没救了” “什么?!” 听到这话,毕池立刻上前一步,骤然揪住他的衣领,拿起手中的茶杯就是往地上一砸! 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我劝你诊断清楚了再说!”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赫然将温蚕吓了一跳,凤北柠也不置可否。 挑眉疑惑的看着毕池,刚刚不还是 “毕池!” 床上躺着的长孙迟良突然开了口“别吓着温公子。” 温公子三个字他咬的极为重,似乎恨不得把他吃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咳。” 温蚕突然咳嗽了一声,抬手就将自己脖间的手拂开,笑着说“哎,开个玩笑,毕池还较真了。” “这毒,可解,不过这解药,我没有。” 他摊了摊手,这次他是真的无奈了。 毕池听罢又上前一步,差不多快和温蚕脸对脸了。 “解药是什么?在哪?我去取来!” 第064章:碰面 “解药名为千草枯,是一株罕见的花,将它取来熬制汤药,方能解毒。” 凤北柠看了半晌,才看明白他们的关系。 竟然被毕池骗了,实在是可恶。 “千草枯在哪?” 凤北柠也懒得与他们再多费口舌,很明显的这温蚕是在卖关子。 “在哪我可不知道。” 温蚕下巴一扬,闭眼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毕池立刻又变了脸色,看上去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又一步走了上去,伸出手就打算 “停,我突然想起来,在梁国王宫里,好像有千草枯。” 他赫然睁开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眼睛眨巴眨巴。 毕池这才收了手,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 凤北柠不禁有些想笑,抿嘴敛去了那分笑意,对着毕池道“那你照顾好你家公子,本王去看看。” 说罢,瞥了长孙迟良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住,搭在门上的手一滞,转身皱眉看着毕池。 “宗政兄呢?” ** “公子,你放心,毕池一定会保护好王爷的。” 眼看着凤北柠走出去,毕池立刻拍了拍胸膛,一本正经到。 长孙迟良有些虚弱的躺在那里,皱起了眉头,早知道他就不去挡那暗器。 如若他身子再偏一下,估计还是可以躲掉的。 但是那会他看见她有危险,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 现如今想想的确是草率了。 “就你?算了吧,到头来别让王爷保护你。” 温蚕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不禁嗤笑出声。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眸光一寒,落在了毕池身上。 某人不禁打了个寒噤,弱弱地后退一步,随即狠狠瞪了温蚕一眼。 “罢了罢了,多一人还是好些。” 床上的男子挥了挥手,扶额无奈到。 现如今他这个模样,动弹不得,也不好去帮她,毕池前去也算是一个照应。 得了长孙迟良的允诺,毕池得意的对温蚕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然而刚过一盏茶功夫,他就小心翼翼的回来了。 走到房间里,瞥了一眼长孙迟良,嗫嚅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又回来了?怕了?” 温蚕立刻冷嘲热讽起来。 长孙迟良目光落在他身上,毕池听罢立刻抱拳弯身。 小声道“属下看见王爷和梁国的七皇子走了。” ** 出了这客栈,便迎面碰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凤北柠不禁扶额微微低头,皱起了眉头。 现如今宗政扶筠不知所踪,本以为他真是被长孙迟良带走了,刚刚一问他们竟也是不知。 只希望他没有出事就行。 “姑娘,好巧啊。” 前面的人逐渐走到她跟前,摇着扇子笑容满面。 事已至此,凤北柠也不好再装作不看见了。 抬起头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行了个梁国礼“七皇子。” 今日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子,黛眉微蹙,眼角上挑,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着她。 倒也是个美人。 凤北柠也稍加打量了她一番,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此女子想必身份不凡,不然恐怕也不会跟在这七皇子的身边。 “姑娘,本皇子该怎么称呼你呢??” 感受到凤北柠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他立刻就寻找了新的话题出来。 “小女子姓宗政,名恕小女子不能说。” 她微微抬头,与面前的七皇子平视。 那人一听,点了点头,嘴里还轻轻念叨了一句。 “宗政,姑娘。” 他念叨一句,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开心。 凤北柠不禁眉心一跳,心里叹了一口气。 希望这七皇子对她没兴趣。 “宗政姑娘住在这?”他抬头看着她身后的客栈,好奇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耐心“并未。” 他身后的女子脸色立刻变了起来,看着凤北柠冷嘲热讽起来“好大的胆子,竟然对七皇子如此无礼。” 她声音尖锐刺耳,令凤北柠心情立刻变得不佳起来。 倒是有趣极了,这七皇子都未说什么,她便先急了起来。 “那你来说说,我应该怎么做才算有礼呢?” 她凤眸抬起,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子听的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反驳什么。 凤北柠的回答让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倒是让七皇子笑意更深了,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女子,随即自己上前一步。 低头看着凤北柠“宗政姑娘现在是准备去干嘛呢?” “要去寻一味药材。”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移开目光,后退一步。 “药材?且与本皇子说来听听,这晋州城内,本皇子熟。” 他一把收了折扇,好奇的看着她。 凤北柠敛去了那几分警惕,随即抬起头笑着说“那就先行谢过七皇子了。” 刚好这千草枯她也不是很熟悉,正好需要他的帮助。 “不知宗政姑娘是找寻什么药材呢?” 他身后的女子忽然上前一步来,也微笑着对着她问到。 她笑的面部有些僵硬了,都没有听到凤北柠的回答,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有些挂不住了。 “千草枯。” 凤北柠唇角微勾,吐出了这三个字。 女子的笑容立刻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惶恐,手中抓着的青色帕子不禁皱了几分。 凤北柠眼尖的瞥到了她的动作,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千草枯,怎么从未听过这药材?”一旁的七皇子适时说出了这句话,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凤北柠听罢哂笑“小女子也从未听过,只不过小女子的兄长中了毒,需要用这味药,才能解毒。” 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目光时不时落在后面女子的身上,令那人不禁退了几步。 “呃,那本皇子带你去找找。” 七皇子走到她对面,隔开了两人的目光,随即伸出手,让凤北柠先走。 凤北柠眸子暗了几分,斟酌一下,随即伸出手来,回礼笑道“七皇子先请。” 男子见状会意的笑了笑,不禁点了点头,抬步向前走去。 身后的女子手又紧了几分,轻咬了咬唇瓣,随即一跺脚,跟了上去。 很快地,便找到了第一家药铺,男子率先走了进去,凤北柠紧跟其后。 第065章:心中大义 “公子,公子,忍住忍住!!” 听到毕池的话,长孙迟良立刻眉心一跳,整个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扭着身子想下来。 温蚕见状立刻上前去将他拦住,形势一下子不同了起来。 毕池有些慌乱,随即振奋抱拳“公子你放心,属下一定会看着王爷的,不会让那梁国的七皇子拐跑了。” 说罢,脚下生风的跑了出去。 只留下温蚕一个人来应付长孙迟良。 温蚕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随即看着床上的男子笑“公子,这解药不是在王宫吗?想必七王爷也是为你好,这才以身犯险。” 一听到她是为自己好,长孙迟良脸色这才好点了,阴沉的脸恢复了几分色彩。 动作也停了下来,抬手将温蚕的甩开,随即坐在床上生闷气。 梁国那玩意儿也没见得容貌比他好,柠儿肯定是因为他的解药。 准没错! 温蚕小心的呼出一口气,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爱情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希望他没机会经历。 不过看着公子的眼神里,好像愤怒中又带着几分幸福? 真让人奇怪! 瞅着公子的血色似乎不是很好了,恐怕这毒也不能再拖了,望他能挺下去,等到七王爷的回来。 ** “七皇子?您的到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刚进门,便听到了掌柜那拍马屁的声音,凤北柠不禁低低嗤笑一声。 那七皇子无奈的摆手“废话少说,这位姑娘要千草枯,快拿出来。” 他目光落在掌柜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催促。 那掌柜听的一愣,望着凤北柠不禁苦笑“这这千草枯小店实在拿不出来啊。” 凤北柠听罢眉头一挑“我有钱。” “不是不是,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千草枯极为贵重,只有王宫里面才有啊。” 那掌柜的冒死说完,立刻转身回了自己本来站的地方,不再多说。 身后的女子眸子暗了几分,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看着凤北柠有些得逞。 七皇子听到这话,似乎很意外一般。 “王宫?”他轻声念叨一句,随即挑眉看着凤北柠。 “宗政姑娘,这本皇子可不知晓啊,若是本皇子知晓,定然不会让你来这药铺询问的。” 他一副真挚模样,似乎说的是真的。 凤北柠听罢立刻点了点头,笑看着他,柔柔弱弱道“小女子定然是相信七皇子的。” 后面的女子不由瘪了瘪嘴,看着凤北柠更加不顺眼起来。 真是恶心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死心。 王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还想拿千草枯?做梦! 有她在,她不可能拿的到! “哈哈哈那就好,本皇子这就带你进王宫,去取来千草枯。” 七皇子似乎很高兴,抬手就说了这句话。 这令后面的女子面色一惊,表王兄竟然会答应她?! “王兄!” 她张了张嘴,提醒了一句。 然而凤北柠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故作高兴的看着七皇子“真的吗?那小女子先谢过七皇子了,这份恩情,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七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看见身旁驶过来一辆马车。 停在了他们的身旁。 “宗政姑娘请。”身旁的男子挑眉,抬手让她先上去。 不过知晓这并不妥的凤北柠,却直接走了上去,这令后面的女子又咬牙切齿了一把。 七皇子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也走了上去。 走到马车前,忽然想到什么,随即转身对后面的女子道“王妹,王兄到了王宫再叫人来接你。”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那车夫听见了他的话,立刻挥着缰绳向前而去。 只留下那女子在原地跺脚! 马车上,凤北柠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手指缓缓搅动,以掩饰心底的情绪。 对面坐着七皇子,她有些警惕。 很明显,刚开始听到她说千草枯,这七皇子固然是知道这东西只在王宫有,又去药铺闹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费解。 此人深不可测,远远不似表面这么随意模样,需要提高警惕。 反而刚刚他身后的女子,还没有这么容易让人畏惧。 什么情感都表露在脸上,这种人不必太过于警惕。 面前这个男人,才是让她有些慌乱的。 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武功,所以若是等下在王宫遇到危险,应当如何? 若是被别人察觉出异样,恐怕会免不了一场战斗。 现在只希望这个男子没有她想象中的这么深不可测。 “宗政姑娘你紧张什么?不用害怕,梁国王宫,就很普通,没什么好怕的。” 他似乎瞥见了她手指的搅动,不由的随口安慰她。 凤北柠张了张嘴,随即抬头释然笑了笑,勾唇“七皇子说的是,是小女子失礼了。” 而对面的男子却忽然愣了神,看着她轻声问“有没有人说过,宗政姑娘你长得真美。” “” 凤北柠嘴巴微张,瞬间一噎,这话她不好接。 在北朝,肯定是有人说过的。 甚至有人说她是北朝第一美人,不过她向来是没怎么在意这么多,只是偶尔在长孙迟良面前涂抹些胭脂水粉。 “七皇子说笑了,在小女子看来,容颜乃身外之物,若完成不了心中大义,要这惊人的容貌也没什么用。” 她说的不卑不亢,面无表情,似乎是说的心中所想,心中所愿的事。 眼中逐渐泛起希冀,其中的意思,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对面的七皇子笑容一滞,看着她不禁更加好奇起来了。 “宗政姑娘还真是个奇特的人。” 他沉默了半晌,终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看着凤北柠似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凤北柠移开目光,没有与他再对视,那双眼睛,她必须保持警惕。 不然一个不留神可能会被窥的心事去。 甚至与长孙迟良的眸子异常相似,不差多少,容易将心事暴露出来。 “不过宗政姑娘你终究是女子,纵使心中有大义,恐怕也难掀起什么风浪啊。” 对面的人又一次说了出来,这次,他却是说出了让人深思的话。 凤北柠听罢睫毛轻颤,眸子没有再动一下,毫无情感的反驳了一句。 “自己心中有大义便行,旁人怎么说,与我无关。” 第066章:突变 她语气说的不佳,令别人听着心情更是不佳。 但凤北柠却没有想这么多,看着对面的男子有些犀利。 很明显,他说这话,不是对她这个宗政姑娘说的。 莫非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手微动,逐渐抚上了袖口折叠的冰凉匕首。 “哈哈哈哈宗政姑娘果真不同寻常,实在令本皇子敬佩。” 谁知道对面的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几句话化解了她心中的顾虑,手逐渐收了回去。 她微微颔首“七皇子过奖了。” 眸光闪了闪,敛去了眼底的那份警惕。 面前这个男人,还确实是让人拿捏着一份心的。 不能太过于表露心中的想法,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会被他拿来当把柄。 后续两人也再未说什么,马车徐徐行驶,两人相继无言。 一炷香功夫,便到了梁国的王宫门口。 凤北柠走了下来,抬眸看了这红木大门一眼。 与北朝的风格不同,这里虽然说是红木大门,但是那门环上镶嵌的珠宝,还是夺目的很。 这梁国还真是奢华,想必国库定然是丰富的。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想法,并决定有机会一定试一试。 “七皇子。” 门口的两个守卫持着长枪,笔直站在那里,看见男子下来,立刻行礼。 随即又笔直站在那里,目光都没有移开半步。 似乎没有看见凤北柠这个人一般。 这倒是让她有些敬佩,这梁国的士兵,还是值得让人钦佩。 她也没有在意这么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宗政姑娘随本皇子来。” 七皇子朝着宫门内走去,随即抬手让她跟过去。 凤北柠抬眸瞥了一旁的守卫一眼,沉声,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进了这宫门,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凤北柠有些喘不过气。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 她捂嘴不禁咳嗽了几声,前面的男子听罢停住了脚步,赫然转过身,表情逐渐变了起来。 凤北柠也停住脚步,眉头狠狠皱起,一只脚微微向后踏了一步,做出警惕的动作。 进了王宫就变脸了?这么快? “宗政姑娘你没事吧?” 谁知他只是上前来关切的问了一句,凤北柠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她多想了。 她抬手,拂开了他的手臂,随即摇了摇头。 “无事,许是初来乍到,有些不太适应。” 她又轻咳了几声,跟在他后面走了起来。 七皇子面色一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身继续走了起来。 可以看到,身前都是一些长廊,旁边有两个高高砌起的城墙。 凤北柠大致看了一眼,若是使用轻功想越过去,恐怕有些困难。 这么高的城墙,一般的信鸽想必都无法进来。 又继续走了一段距离,拐角之时,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人! “参见七皇子。”蓝申微微弯身,手中持剑抱拳恭敬行礼。 他的身后,带着一个小队,各个威猛健硕,单单气势上就让人有些畏惧。 凤北柠踱步,站在了七皇子身后,目光没有落在蓝申身上,别过头。 七皇子脸色一变,看着蓝申点了点头“平身,蓝将军辛苦了。”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凤北柠正准备离去。 “且慢。” 岂料蓝申忽然抬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一张黑脸又黑了几分。 凤北柠提着一口气,屏声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七皇子抬头疑惑看着他“怎么?蓝将军还有何事?” 蓝申听罢笑出了声,目光从七皇子的身上,移到了凤北柠的身上。 “七皇子,梁国有明令,私自带宫外的人进入,需让本将军一一查实。”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来,表情没有动过半分。 七皇子眸子暗了下来,看着蓝申的脸瞬间冷了。 “所以蓝将军莫不是要拦本皇子?” 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强硬起来“本皇子想带的人,还没有谁能够制止。” 他踏出一步,将凤北柠挡在了身后,没有露出一点点。 凤北柠站在那里,只感觉前面两人似乎快要打起来了。 若是打起来了,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不知道七皇子武功如何,若是他武功不错,将蓝申拖住。 再让她一人与那一队人纠缠,逃走的胜算有些大。 但若是让她与蓝申对抗,恐怕有些难以脱身。 蓝申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 “七皇子言重了,本将军就是想查实一下这位姑娘,是否能进王宫。” 蓝申不由轻笑一声,看着凤北柠轻声说。 蓝申态度强硬,再加上他身后还有一个小队,他们两个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七皇子这样想着,随即负手于身后,在袖口中不知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塞在凤北柠手中。 随后猛然大叫一声“蓝将军,看那里!” 蓝申以及其他人立刻循声望去。 而他却赫然转身将凤北柠一推,她整个人腾空而起。 这一动作直接将众人都惊呆了。 “那是千草枯!” 七皇子对着她猛然挥手,大声喊了一句,随即让她快点离去。 凤北柠低头看了手中的黑色花一眼,道了声谢随即便攥紧了,朝着上方的城墙飞去。 好在七皇子推了她一把,不然这城墙,她恐怕还有些难度,没有绳索帮忙,很难上去。 “将军,她跑了!” 身后侍从见到了凤北柠,立刻指着那里说到。 蓝申面色一惊,看着前面得意洋洋的七皇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紧紧抿着嘴就想跑着去追,然而刚经过七皇子的身边,却让他拉了回来。 他手臂紧紧圈在他脖子上,笑着说“蓝将军,父王这两日甚是思念你,还不随本皇子前去看看。” 蓝申听罢立刻动了动身子,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束缚。 随后只能无奈的摆手让他的手下去追凤北柠。 看着比他矮一点的七皇子吃力的圈着他,他咬牙愤恨道“七皇子说的是呢。” 那眉头恨不得拧成一团了。 七皇子忍住心底的笑意,不过另一方面也在担忧凤北柠。 不知道她安稳出去了没有。 越过城墙便是宫外了,以她的身手,想必是已经出去了的。 第067章:你没事就好 “呼” 凤北柠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远去的侍卫,立刻跳了下来。 她本来是慢了一步的,但是刚好这城墙旁有一颗大树,在冬季都树叶茂盛,这才躲了过去。 看了看手中黑色的花朵,她不由的攥紧了些。 想不到这七皇子竟然会帮她,还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不过他应该是安全的,身份是七皇子,想必蓝申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她不敢怠慢,快速的朝着客栈跑去。 想不到这马车不远的样子,跑起来却是让人感觉到累。 忽的瞥见旁边有马厩,她立刻拿了银两买了一匹,跨上马就扬绳而去。 这让那卖马的人不禁“啧啧”称奇,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还会骑马,实在是让人惊叹。 有了马儿,很快地,便回到了客栈。 她手中紧紧抓着千草枯,脚步生风的上了楼,额头上细汗密布。 太好了,长孙迟良有救了。 这下她也没欠他什么了,往后也不必内疚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勾起了唇角。 然而这笑容却在她上楼之后,瞬间瓦解。 她看见,温蚕和毕池,都站在门外,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她小步上前去,疑惑的问了一句。 两人一见到她,变得更加扭捏起来了。 互相推攘着。 这反应不禁让凤北柠烦躁起来,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沉声,将手中的千草枯递给了温蚕,正准备进去。 “七王爷,公子的毒已经解了。” 温蚕拿着手中的千草枯,面带歉意的看着凤北柠。 “什么意思?” 凤北柠眸子瞬间暗了下来,看着温蚕和毕池两个人古怪的行为,有些不解。 见两人低着头不说话,凤北柠直接抬手推开了门。 只见房内挤满了人,甚至都有些看不到长孙迟良的身影。 里面的人对她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在最前面的一个华服妇人不禁皱了起眉头。 “你就是凤北柠?这么粗鲁?还像个女人吗?” 面对她质疑的声音,凤北柠没有在意,她现在只想看看长孙迟良。 她目光没有停留在妇人身上,反而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走了过去。 越往里面看,便都是些陌生的人,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的人。 其中中年男人有两个,中年妇人有两个,在最里面,还站着一位男子,床前,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背对着他们,听到先前妇人的话,她们都回过了头。 很美! 这是凤北柠对那个女子的第一印象。 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婉气质,让旁人忍不住靠近。 她是谁? 凤北柠把这个问题,投给了长孙迟良。 他似乎精神不错,坐在床上,唇瓣也不是黑色的,脸上也是血色回归,根本没有之前的那么虚弱。 看到这些人,他似乎很开心,以至于都没有看见她的到来。 她站在他们的中央,竟是显得很突兀,似乎是个局外人。 “长孙迟良。” 她启唇,看了他一眼。 床上的那个男人,这才把目光从面前的女人身上移开。 见到她,他脸色瞬间变了,笑容逐渐僵硬。 “柠” “你快滚出去,竟然还让我们的良儿中毒,实在是可恨。” 长孙迟良刚开口,凤北柠身旁的一个妇人便抬起了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着凤北柠的眼里都是厌恶,似乎她是多么肮脏的一个人。 她这话一出,引得另一个妇人也瞬间变了脸色。 “你快滚出去,不要再祸害我的良儿了。” 又是一个人推她 然而她却没有动,任凭她们推攘,她的目光只停在长孙迟良身上。 “柠儿,你先出去,我稍后和你解释。” 床上的那个男人,终究还是说出了让她麻木的话 “哈哈哈哈!” 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很莫名其妙。 让一旁的人都震惊了,看着她探究起来。 她只感觉自己心脏猛然一阵抽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活生生抽离一般。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长孙迟良,轻声说了一句“你没事了就好” 语毕,她深吸了一口气,悠然转过了身。 然而在那一刻,眼泪却决堤而下,眼眶瞬间被泪水充满。 站在门口的毕池和温蚕,直接目睹了这一刻。 他们不禁有些心疼起来 这是在他们的记忆中,七王爷第一次落泪。 那个不可一世,风华正茂的七王爷。 竟然在这一刻落泪了。 温蚕不由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千草枯,凤北柠给他的时候,它已经变得有些温热。 可以看出,七王爷在拿到它之后,是多么的开心,激动。 然而却在这一刻,赫然被一盆冷水浇灌,那满腔的热血,都消失殆尽了。 其实这爱情,不沾也挺好的。 毕池微微低下了头,没有看房内的人一眼,走过去轻轻关上了门。 房内人,终究还是不配! “长孙哥哥,你没事吧?” 床前的白衣女子瞥见目光有些茫然的长孙迟良,立刻抬手抚上了他的手,轻声问候了一句。 “没事。” 他听罢顷刻间回神,猛然眨了眨眼,随即抽出手来,回了一句。 “良儿,你也看见了,那凤北柠一看就是粗鲁之辈,根本不是一个女子所为,不是你的良配。” 门口的妇人见此立刻说了起来,谈及凤北柠,她似乎都有些恶心。 “母亲!” 岂料长孙迟良却突然大声喊了她一句,眸子里的厌恶让她有些震惊。 随即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闭上了眼,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话已至此,其他人也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床前的女子见此,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随即自己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准备出去的意思。 “锦苒,你也出去。” 长孙迟良虽然闭着眼,但是还是知道她没有出去。 “长孙哥哥” 沈锦苒有些意外,小嘴微张,疑惑的唤了一句。 他们以前,是不会这样的。 “我” “锦苒这就走。” 眼见着他更加不耐烦起来,沈锦苒声音柔柔地,委屈的说了出来。 甚至还略带些哭腔,小心的将他盖好被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第068章:参见七王爷! 然而关上门的那一刻,沈锦苒脸色骤然变了。 “怎么样?苒儿,良儿没事吧?” 身后的妇人立刻迎了上来,沈锦苒骤然面色惆怅起来,声音柔柔道“夫人,长孙哥哥好像被那个女人勾了魂一般。” “我就知道这凤北柠不是什么好女人!看见她就觉着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那妇人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恨不得将凤北柠直接生吃了一般。 沈锦苒柔柔弱弱的点了点头,不禁捂嘴叹息了起来。 然而帕子下面的嘴角,却是勾了起来。 那眼角的泪痣,都好像张扬的笑了起来。 “你们在胡说什么?王爷才不是这样的人。” 毕池从拐角处听到这样的话,立刻站了出去,不满的反驳。 “哪来的毛小子?滚出去。” 那妇人一见来人年纪不大,立刻骂了起来,那皱起的眉头让人心生厌恶。 沈锦苒却立刻抬手安抚了一下妇人,随即朝着毕池缓缓走去。 “你要干什么?”毕池站在原地踱步,看着沈锦苒警惕起来。 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却没有王爷这么漂亮。 沈锦苒听到他的话不禁咯咯捂嘴笑了起来“你别害怕,我只是想问问你” 毕池这才放松了警惕,凑身上去疑惑的看着她。 “嗤!” 只见她手猛然一抬,朝着毕池的后背骤然插去,毕池眼眸瞬间睁大,后背的刺痛让他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你在干什么!!”好在温蚕赶了上来,立刻一掌朝着沈锦苒拍过去。 她这才制止了动作,看着手中沾着血的簪子,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没干什么啊,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他要这么维护凤北柠?早不这样不就好了?” 她说的柔柔地,乍一听似乎很温柔,然而却是细思极恐。 温蚕脸立刻变了起来,扶着已经昏迷的毕池,就准备往前面长孙迟良的房间里走过去。 然而却被一旁的妇人拦住了,她和沈锦苒直直站在那里,根本不让半分。 眼看着毕池身后的血流不止,温蚕咬了咬牙,扶着他快步走了下去。 沈锦苒挑眉看了他们一眼,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夫人,你说我这招,用的如何?” 一旁的妇人立刻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不过片刻后又变得担忧起来。 “若是被良儿知道了” “夫人说是我便是,我相信长孙哥哥,不会惩罚我的,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 沈锦苒立刻接话过去,脸上的得意显而易见,眼角泛起的笑意,是怎么也挡不住。 而这边温蚕扶着毕池,跌跌撞撞的走下了楼,一询问却发现这客栈都已经满客了。 他一手堵住毕池后背的伤口,一手扶着他走出了客栈。 又向前走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个没满客的地方。 刚把毕池放在床上,他便立刻将他后背的衣服撕开了。 入眼的是一片血红,血流不止,眼看着他脸色已经逐渐变得苍白。 不知道那个女人用的什么,竟然血流不止! 他眸子一暗,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逐渐睁大 ** 凤北柠跌跌撞撞从客栈走出来,迎面撞到了一个人,她什么话也没说,失魂落魄的走到旁边继续向前走着。 “王爷?”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凤北柠回神了片刻,恍惚抬起了头。 她只觉着眼前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宗政兄?你回来啦?” 她指着他,苦涩的勾起一抹笑,随即便是身子一软,向前倒了去。 宗政扶筠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住。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他扶着凤北柠,只觉得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她的身子很轻,似乎单手就可以举起来。 但是武功却这么高 “我没事!本王没事!哈哈哈哈!” 她闭着眼睛,嘴里轻轻吐出了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宗政扶筠却感受到了收心的湿润。 “王王爷?” 他瞬间慌了神,这样的凤北柠,他是从未看见过的。 凤北柠却只是伏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劲的流泪,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他却没有说什么。 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想要去拍一拍她的背 但是凤北柠却猛然站了起来,眼泪也瞬间停了下来。 随即指着一个方向,毅然决然冷声道“去那里!” 宗政扶筠循声望去,越过一切,看到尽头,那里是一座塔顶,似乎筑在云层中间,若隐若现! ** “七皇子,宗政姑娘走了。” 是夜,一侍卫对着躺在那里的七皇子拱手,恭敬说着。 七皇子吃葡萄的手一滞,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走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今日宗政姑娘在王宫的时候,晋州城门口进来了一波人。” 话说到这,侍卫立刻没有再继续下去。 “什么人?”七皇子瞬间好奇了起来。 “我们恐怕惹不起!” 侍卫眸光逐渐变得凛冽起来,看向七皇子的眼里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七皇子眉头微皱,看着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么一来,她恐怕是遇到了劲敌了! 唉,事已至此,他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是无奈! 而这边凤北柠和宗政扶筠,连夜赶回了长鄂城。 抚摸着自己的惊鸿,凤北柠忽然想到什么,眸子里多了几分寒意,随即拂袖离去,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两人便即刻去了边境,凤北柠也一如既往的,换回了男装。 她身着黑衣,墨发高高束起,腰间别着一柄长剑,骑着惊鸿,面无表情,冷艳抬眸,悠然向前行驶。 那谢奎刚出来,便是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出来,笑着迎了上去。 “七王爷来了,七王爷恕罪,属下有失远迎。” 他长得不高,站在凤北柠前面,更是显得有几分矮了。 一旁的士兵见到凤北柠,立刻也团团围了上来,皆恭敬地看着她。 “参见七王爷!” 不知谁忽然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其他士兵立刻朝着跪了下来。 面前的谢奎眸子一颤,立刻四处看了看。 随即转头,便看见了凤北柠那不经意的眼神。 他猛然也跪了下来,高呼“参见七王爷。” 凤北柠唇角微勾,笑的耐人寻味,恣意风骨乍现,红唇微微吐出了几个字“不必多礼” 说罢,眼里泛出的光芒,令宗政扶筠为之一颤! 第069章:分析形式 七王爷到了军营,这一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所有的地方。 近到旁边城池,远到梁国王宫,北朝的皇宫内,也传出了这个消息。 “王爷,我们现如今是这片地方,若要是直接攻溃梁国,恐怕不能直接上。” 谢奎站在地图面前,看着凤北柠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他的人听罢,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凤北柠听的抿嘴,笑出了声。 双手环胸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站在地图面前,抬手说了起来“谢将军说不能直上,想必是畏惧那梁国的士兵。”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起来“但是在这之前,本王早已经去过了梁国,也打探了梁国士兵形式,完全是可以让我国直上的,根本不用害怕。”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立刻变了脸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梁国的兵马,向来是上乘不错的,若是直接与它们强杀,恐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爷,恐怕这不妥吧。”座下一人坐在那里,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凤北柠听罢,立刻勾起了唇角,对着他挑眉“那你有何高见?” 那人见此,立刻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座下其他人不禁犯怵,皆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凤北柠却对刚刚那个人留了个心眼。 谢奎站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来,紧绷着脸看着凤北柠。 随即不经意间瞥到了宗政扶筠这个生面孔,立刻计上心头。 “七王爷,不是末将故意找事,只不过此人并非军营中人,怎么能在帐内听我事?” 宗政扶筠茫然的瞥了他一眼,这好端端的,怎么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凤北柠听罢不禁嗤笑一声,随即看着谢奎,扬头道“本王找的军师,你有何异议?” 谢奎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嗫嚅一番,小声道“这不明不白之人,想必不成” “军师,你来说说,你叫什么?” 不等谢奎话说完,凤北柠直接打断了,将话题引到了宗政扶筠身上。 宗政扶筠一看她点到自己,立刻站了起来,整顿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对着在座的其他人抱拳。 恭敬道“在下宗政扶筠!” 话音落下,人群中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吸气声。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平静。 然而谢奎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就是叫宗政扶筠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不就是平常的姓名吗?”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这话一出,其他稍微有点身份的将军都不禁别过了头,懒得去看他,真是无脑。 “哈哈哈哈,谢将军还真是幽默啊。” 凤北柠笑出了声,说的意味深长。 谢奎张了张嘴,看着旁边人的脸色,忽然觉着不对起来。 但是这宗政姓氏 宗政家族 “宗政!” 他忽然叫出了声,双目睁的很大,以彰显他的惊讶。 凤北柠听罢,欣慰的点了点头,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日就到这吧。” 她嘴角微勾,领着宗政扶筠走了出去。 其他将军表示有些无奈,均叹气摇了摇头,看了谢奎一眼,皆走了出去。 偌大的账中,就只剩下他一人。 人都散去,他忽然阴沉着脸,眸子里闪现着几分阴狠,盔甲下的手缓缓握紧了拳头。 凤北柠!等着瞧! “刚刚那位莫不是傻?” 宗政扶筠负手在身后,看着凤北柠嗤笑一声,打趣起来。 “谁说不是呢?”她唇角微勾,看见谢奎吃瘪,还真是让人心生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夜幕降临,便回了账中。 脱下那厚重的盔甲,凤北柠不禁抬手抚了几下,眼中浮现着几分希冀,透过这盔甲,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到了军营,日子可没有之前这么安稳了! 这里处处点有火把,在这冬日里身着单薄的衣服走出去也并非很冷。 刚走出去,便看见旁边账口宗政扶筠在泼水。 凤北柠眉头微皱“这不能倒在这里,需要往前走几步,下次记得。” 她指着一处地方,声音冷淡的说着。 宗政扶筠也身穿单衣,在寒风中冻得直哆嗦,听到她的话立刻点了点头“是是王爷!” 随即快速的跑回账中,取了一件袍子之后出来却发现凤北柠早就走了。 这么快? 他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账中。 其实凤北柠并未走远,她站在一处瞭望塔上,看着远处的灯火。 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好像是梁国? 她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明亮的眸子在婵娟照射下变得黯淡了几分。 那双灵动的眸子,终究还是因某事黯了下来。 这一世归来,那件事应该可以放弃了吧? 当务之急是与梁国解决纷争,梁国皇子众多,梁国国王想必野心勃勃,前世就一度想将北朝拿下。 但是前世北朝的灭亡好像并不是梁国 梁国并不是主要原因! 是哪个国家?她想不起来了 但无论是谁,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夜幕下,一人身着白衣,决然朝着某处走过去! 翌日一早,凤北柠抚摸着自己的长剑,迎来了宗政扶筠的抱怨。 他衣服穿的不是很整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来到了她的帐内,那双迷人的双眼看的人想笑。 “王爷,你们军营里都起这么早?” 听着他的抱怨,凤北柠不禁抿嘴笑了笑,抬眸挑眉道“那是自然,有些人甚至整宿没睡,今早才闭眼。” “当然如若今早有敌人突袭,他恐怕也不能闭眼了。” 宗政扶筠听的啧啧嘴,伸手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凤北柠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将宗政扶筠拿过来是好是坏。 想必这公子哥初来军营,不会适应的,当然如果他撑不下去,她可以安排将他送回去。 然而她走出去,却发现宗政扶筠早已经穿戴整齐,手持长剑站在她账前,意气风发。 挑眉道“那本军师当然也要融洽进来,练些功夫保护好自己才行。” “嘁” 凤北柠忍俊不禁,看着他笑出了声,这还真是让她有些意外。 本以为他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现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第070章:夜袭 早些她便了解过,宗政这一族,已经几代没出现过前朝国师那样的人。 宗政府内宅斗争不断,多个不被宗政当家人看好的子女,都被她挖了去。 看着身手不凡的宗政扶筠,她逐渐满意起来。 不在这军营里拖后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目光略过谢奎那边,发现他们一小队伍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商讨些什么。 她眸光暗了几分,笑容逐渐消失,看来某些人已经忍不住了。 她转身,回到账中,抬手写下一封信,又撰写了两封。 随即唤来一士兵,细细嘱咐了几句,立刻让他快马加鞭走了。 走出账中,便瞥见谢奎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士兵走的方向,直到她到了旁边,都没有察觉。 “谢将军!” 她冷不丁喊了一句。 谢奎身子赫然一个哆嗦,一看到是她,眼珠迅速转了一下,脸上笑开了花。 “王爷,有何吩咐?” 反应还挺快。 “谢将军,请吧。”她指了指主账,勾唇一笑,先行一步。 谢奎见此,脸色一变,随即又看了刚刚士兵走的方向一眼,咬了咬牙跟着凤北柠走了进去。 帐内,凤北柠早已经让宗政扶筠叫其他的副将等人。 看到她进来,均恭敬地抱拳弯身,行了个礼。 方才听她说起来。 一进账内的谢奎见到这个场面,脸色有些绷不住了,不满的抽搐了几下。 想当初这凤北柠没来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听他的,现如今都“叛变”了! 他黑着脸缓缓走到凤北柠身前,没有说一句话,微微颔首,站在那里。 凤北柠瞥见他的神色,抿嘴不经意勾起了唇角,看这老狐狸不爽,她就很开心。 “今早探子来报,梁国一支队伍已经到了迷雾森林,正缓慢接近我国境内,依众将军所看,应当如何?” 她抬手,指了地图上的一处山丘,皱眉说到。 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即陷入了沉思,均啧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国队伍进入了迷雾森林,那地方鸟兽绝迹,他们进去了,并且还活着,想必是对里面了如指掌。 他们从未进过,这么贸然进去,岂不是会直接被杀害,全军覆没。 均摇了摇头,一时间没什么把握。 谢奎见状,立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站了出来“王爷,本将军以为迷雾森林正好鸟兽绝迹,若是我们进去,碰到活物就直接杀,那梁国那军队岂不是全军覆没?” 他自信的摸着下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已经到了迷雾森林。 “谢将军说的是,那这么一来,便由你带队进去将他们剿灭吧。” 凤北柠听罢点了点头,看着他一副满意的模样,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将军为北朝做出的贡献,本王已经记在心中,如若这次一去不复返,本王也不会怪罪与你。” 谢奎一听立刻慌了,他的意思是让她带队啊,他自己可没说要去。 况且迷雾森林一团迷乱,进去了恐怕就难以出来,他才不去! “王爷,此等大事,末将不敢应下,末将能力不显,难当大任。” 他沉声说些,低下了头,额头上冷汗密布起来,身子紧绷,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懊恼的闭了闭眼,早知道自己就不站出来说话了,现如今还真是众矢之的了。 其他人都没说话,他竟然就这么说了起来,果真是草率了。 “谢将军过谦了。” 凤北柠看着他低头害怕的模样,直冷笑,刚刚不还是一副那种模样? 现如今倒是怕了? 谢奎听的她语气有些生硬,更是低着头不敢吱声半分,似乎就想僵持在那里,等着凤北柠答应。 “想来谢将军是有些畏惧了,莫要慌张,本王也去。” 头顶传来凤北柠肯定的声音,谢奎听的瞬间犹豫了起来。 低着头眼珠微转,七王爷和他一起去? 倘若在迷雾森林中不幸遇害? 那岂不是 他得逞的勾起了唇角,随即抬头,面带歉意的看着凤北柠。 “如此甚好,有了王爷,想必此番去迷雾森林,定然能将敌军一举剿灭。” 他说着直起了身子,眸子里都闪烁着得意的光。 “王爷” 宗政扶筠观察了一圈,知晓这谢奎的小心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凤北柠听罢,凤眸微微扫过他那边,淡淡无声笑了。 其他人皆站在那里,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现如今什么局势,他们可都是知晓了的。 这趟浑水,还是不蹚比较好。 免得脏了身子不说,还可能会直接陷入其中。 ** 北朝,京都: 皇宫内,凤枳禅收到凤北柠的信,看着不禁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妙啊!妙啊!” 他紧紧抓着手中的信,嘴都快合不拢了。 随即转身,对着一旁火盆的扔去,信直接掉到了火盆上面,瞬间化为灰烬。 一旁的大总管本想上来瞧瞧,但是凤枳禅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脸色微变,随即笑眯眯的走进去了些“皇上,什么事儿让您这么开心啊?” 凤枳禅听罢神色一滞,瞬间“嘶”的一声,笑容消失,摸着下巴思量起来。 嘴里还嘀咕什么“不对,这不算是万全之策。” 没有回答他的话,大总管脸色更加不好了起来,不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边七王府,席秋看着手中的信,捏着逐渐紧了起来,眼中的激动难以掩饰。 随即忽的大叫一声,揪着信朝后面飞快跑去。 “姐妹们,出发了!” 这边大理寺,陈栝看着这从边境快马加鞭而来的信,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 他看着信上的内容,忍不住赞叹的摇了摇头,随即捏着这信,缓缓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晴朗,冬日的暖阳,异常温和。 这七王爷,果真名不虚传! 边境,军营: 是夜,凤北柠站在床前,正准备躺下入眠。 然而这身后忽的一顿唏嗦,她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滞,缓缓屏住了呼吸,凝神听了起来。 莫非这军营里,还有人想杀她不成? 若不是脑子有问题? 思考之际,只听见一阵剑出鞘的声音清脆传来,下一秒,剑直接指到了她的跟前! 借着月光,直接闪出了光芒。 第071章:没事,就叫叫你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闪。 凤北柠眸光一寒,顷刻间抬手,徒手将那长剑抓住。 手所触碰长剑之处,已然泛出鲜血,有些隐隐作痛。 随即狠狠一抽,那人猝不及防,被拉扯至她前方? 借此机会,凤北柠迅速抬起了腿重重一踢! 那人闷哼倒地,半晌后没有再动弹,想来是昏死过去了。 凤北柠这才将手中长剑丢掉,紧紧皱眉,走到了那个人前面。 动静很大,宗政扶筠闻声而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人,立刻黑了脸。 很快便召集了各方将军进入了主账,凤北柠坐在主位上,冷眼瞧着站在下面的众人。 那些将军虽然不满被大半夜叫醒,但是也不敢反驳。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面前摆了个黑衣人,这不就是 也不知道谁这么蠢,竟然直接在军营里刺杀王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奎站在那里,一脸镇定,还时不时打了个哈欠。 “没人承认?” 凤北柠冷声,眸光一一扫过下面的人。 众人皆没有说话。 宗政扶筠适时站了出来,走到了他们跟前,指着这地上昏迷的黑衣人。 “这人可还没死,若是他醒来,道出幕后主使,那么后果可就比现在更严重了!” 这话一出,也着实给他们心里敲了一下警钟,这后果,他们确实不敢想象啊。 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凤北柠赫然站了起来,手掌已经包上了绷带,隐隐约约有些鲜红色血迹。 走到这昏迷的黑衣人跟前,她朝着站在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瞬间有一个人提着一桶凉水走了上来,对着这黑衣人就是一泼。 冬日里的凉水,泼在脸上,直接凉到了心底。 那黑衣人一个哆嗦,赫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凤北柠,瞬间想站起来跑掉,然而却被一旁的两个士兵狠狠押住。 那黑衣人看着凤北柠,目光有些躲闪,别过了头。 “想跑?本王可以放了你,不过你要说出是谁指使的你。” 清楚他的目的,凤北柠很快便诛心起来。 看着他诱导着说到。 那黑衣人面色闪过慌乱,随即便缓缓抬起头,目光逐渐朝着一旁的各个将军移动起来。 很快便有人焦躁不安起来,看着那黑衣人恨不得撕了他。 “看什么看?本将军忠心耿耿,定然是不会去伤害王爷的!” 首先被看到的一个老将军瞬间变了脸色,怒目圆睁,愤怒的声音将那黑衣人吓得不轻。 凤北柠听罢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老将军她自然是知晓的。 早些年间,她便跟过这老将军去过其他军营,是常氏的将军! 不过向来是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分不忠,固是现在这样。 后面站着的一个将军不由的嗤笑一声,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抬手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前面的动静。 然而他这一动作,却直接让那黑衣人盯上了,看见他正脸的第一眼,他就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手颤抖的指着他,随即有些口齿不清道“就就是他,是他让我刺杀你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人立刻唏嘘一番,目光都停在那人身上。 凤北柠也看了过来,这个人,她有点印象。 “你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黑衣人的话,他瞬间愤怒起来,恨不得上前来撕了他,嘴里臭骂不止。 “王爷,此人满口胡言乱语,末将建议将他杀了!” 他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随即朝着凤北柠抱拳,说出了这句狠话。 那黑衣人听罢更是惊恐的后退一步,指着他对凤北柠求助“王爷,就是他!他还想杀人灭口!”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凤北柠饶有趣味的看向那瘦弱的将军。 这人不就是她刚来军营这天,帮谢奎说话的那人吗? “海将军,胆子不小啊!” 她目光轻轻的从他身上扫视一圈,后骤然变得阴冷起来,语气也逐渐加重。 其他人面面相觑,皆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本以为这海将军是个不争不抢的,现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那人长得一副老实模样,着实看不出来是这么个人。 “王爷,不是我啊,他污蔑我,请王爷明察。” 海日成一见没有挽回的地步,直直地朝着凤北柠跪了下来,脸上细汗密布。 凤北柠听罢啧啧摇了摇头“海将军,本王也想明察啊,但是这人是指向你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海日成听着她的话,不由的咽了一下口水,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眸子里满是纠结的神色。 怎么可能呢?他还没发指令呢,怎么会暴露? “这众目睽睽之下,本王也受了伤,若不将海将军你惩罚了,日后本王在这军营里,还有什么威严?众将士会听本王的指挥吗?海将军你说呢?” 凤北柠缓缓蹲下身子,伸出自己被血液渗红的绷带手,挑眉问到。 “海日成,你快招了吧,本将军都看不下去了!” 他还未说话,另一个人便忍不住劝了起来。 海日成有些意外的朝那人看过去,眼里都是气愤和不甘心,他忽的低下头,神色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只见他赫然抬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抬手对着凤北柠就是一记砍刀。 “王爷小心!” 最近的宗政扶筠眼疾手快,抬腿直接朝他重重的踢过去,这才没有让他得逞。 海日成被踢出数米远,随即捂着肚子面色痛苦的突出一口血来。 可见宗政扶筠那一脚,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 他神色微变,立刻走到凤北柠身边将她扶住,担忧问道“没事吧?” 凤北柠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远处躺着呻吟的海日成,随即朝着后面走过去。 而其他人啧不禁感叹宗政扶筠这一脚,刚好救下了七王爷啊。 凤北柠朝着刚刚那个劝海日成的人走过去,正是谢奎。 瞥见凤北柠的脸色,他不禁悻悻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谢将军!” 头顶忽然传来凤北柠警告的声音,他立刻抬起头谄媚的笑了一声,看着凤北柠的老眼里都是好奇。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凤北柠眸光一寒,咬牙道:“没事,本王就叫叫你” 第072章:迷雾森林 “那人不是抓到了?你怎么这么生气?” 宗政扶筠跟着凤北柠走到帐中,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凤北柠转身坐下,愤恨的拍了拍一旁的扶手,脸上更是生气不已。 “你说这谢奎,竟然有心将自己的得力手下放弃,果真是小人!” 她愤怒的说着,好看的眉头紧蹙,心里只觉得越想越气不过。 “好了好了,他是何许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消消气吧。” 宗政扶筠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听到他的话,凤北柠这才抬头正眼看着他,转念一想说的也有道理。 抬手接过这水,还是觉着有些气愤的饮了一口。 瞥到她手上的绷带,宗政扶筠剑眉不禁蹙了起来,接过水杯放下。 “按理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怎么还会受伤?” 他目光停留在她手上。 “小伤!” 凤北柠瞥了自己的手掌一眼,不以为意的抬手。 现如今这军营里一人出局,谢奎也已经明了,得寻个机会将他做了。 不然这北朝,内忧外患实属麻烦。 “宗政兄,依你之见,这梁国,我们能强攻吗?” 凤北柠忽然叫了他一声,说出了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强攻?” 宗政扶筠听的一惊,眸子逐渐圆睁,看着她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需要强攻才对,慢慢逼近,或者与梁国人谈判,这两种方法也不为是好的。 若真想强攻,恐怕 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王爷,北朝现如今的兵马你也知晓,若是与梁国强攻,恐怕有些困难。” 听到他的回答,凤北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意料之中。 不禁抬手摸了摸下巴,粉嫩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 “但如果是拆卸其他,直攻晋州呢?” 此话一出,宗政扶筠直接被震惊到了,看着她的眸子神色变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梁国少说也有几十城池,一一攻陷要费不少精力,且不说兵马,单单这来回,就经不起折腾。 更不用说拆卸他们了。 然而凤北柠却不像他这般担忧,说完后,轻快地站了起来,手抬起握拳,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 而此时梁国: 温蚕额头上冷汗密布,白皙骨骼分明的手上,捏着几根细小的银针,紧张的看着他身前的那个男人。 毕池半身,背对着他,脸上没有半分神色,双目紧闭,头微微耷拉着。 那背上左边蝴蝶骨处有一道猩红的伤口,旁边地方扎满了银针,宛如一个刺猬。 他身体孱弱,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的额头上,也同样出现了密布的汗水。 温蚕捏着手中的银针,迟迟不肯扎下去,他在赌! 那个女人的簪子,竟然有这么长,直接扎进了他左边蝴蝶骨内经脉,可以说若是晚了一步,毕池这左手,恐怕已经废了。 况且那女人蛇蝎心肠,才见一面之人,竟是下了毒,好在这毒他有所耳闻。 现如今最怕的,还是施针。 他手上这一针,如若扎下去,他只有三分确保毕池能活下来。 此法历来无人使用过,只是提起过,本以为他此生都可能不会用上了,但是现在,他不得不 手微微颤抖起来,这该死的犹豫! 他咬咬牙,终究还是下了手! 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转眼五日过去,经过谢奎的不断催促,凤北柠终于吩咐下去了要去迷雾森林的事。 看着远处凤北柠调整缰绳的动作,宗政扶筠不禁有些担忧。 他走过去,看着她,眸子里有几分其他的意思。 “果真不要我去?” 女子闻声回头,一头墨发高高束起,看着她整个人都英气不少。 听着他的话,女子不禁笑出了声,又紧紧扯了一下缰绳,这才满意的拍了拍那马匹。 “这次迷雾森林,恐混乱不堪,如若与梁国士兵大声战斗,本王恐怕保护不到你,况且你留在这里,帮本王看着某些人,有什么动作,你决定就行。” 她说完,抬起手来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忽然记起自己刚刚的动作,随即立刻笑着越过他走了。 只留下他一人在原地。 他缓缓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强求,做好现在才行。 安排了他在军营,也算是监视住某些人了。 且听闻京都的粮草即将送来,想必这期间也不能出了乱了,不然这仗,恐怕打不下去了。 历年来,这粮草都有可能会被敌军劫持,路上想必要多派些人手。 黄昏期来,便准备好了一切,出发了。 凤北柠与谢奎两人领着各自一小队进入迷雾森林,其他人留下来,以防敌军突然的袭击。 军营里现如今走了一个谢奎,除去一个海日成,想来其他人是不会有所叛变了。 她也放心了不少,看来只有紧紧盯着这祸害,才不能让他明目张胆的捣乱。 目光扫过在前面的谢奎,她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自从出了这军营,他就主动请命说要在前方,反常至极,必然有诈! 看来这谢奎到哪里都不安分啊 两队人缓缓向里面前进,迷雾森林顾名思义,很快身边就起了很大的雾。 以至于身边什么时候没有人的,谢奎都不知道。 “王王爷?” 谢奎嘴巴有些哆嗦,惶恐的四周看了看,这里除了他的马和他自己,就没有其他活物了 他心里纠结万分,要不要下来。 若是下马,肯定有生命危险,梁队就在这里面,他会没命的! 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坐在马背上,虽然脚没有着地,但是那小腿肚,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周身气温越来越冷,谢奎身子不禁哆嗦,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摸了摸手臂。 以此来取暖。 胯下的马儿也逐渐不安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靠近,让它都忍不住慌乱起来。 谢奎更加害怕了! 眼睛圆睁,死死盯着一处地方,且快速的转动脑袋,四周看了看,生怕漏掉一丝细节。 就有可能丧命! “吼” 马儿忽然的发出一声低吼,谢奎心里骤然一个咯噔,瞬间没好气的甩了一鞭子。 “给本将军安静点!” 第073章:对峙 马儿更加吃痛的叫唤了一声。 谢奎目光收回,不禁嗤笑,憋嘴不以为意“本将军还以为什么东西呢。” 他可不信什么鬼神。 这迷雾森林传说中的怪事,想必都是谣言。 然而正当他自我安慰的时候,四周却忽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宛如猛兽大叫一般,震惊了整个林子。 胯下的马儿又开始不安起来。 谢奎面色一惊,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他抬手故作淡定的擦掉,随即又警惕的看着四周, 明明是走在一起的,怎么七王爷就这么不见了?还有他的一支军队。 “轰隆隆!!”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雷,响彻云霄,似乎要把天空劈成两半。 谢奎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看着四周不明不白的地方一眼,终究还是咬牙一狠心。 轻拍了拍马儿向前走了起来,不然在这空地中,恐怕会淋雨,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躲。 天空快速的黑了下来,且风也停了下来,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让谢奎更加害怕起来了,他胆子本来就小,好不容易上这军营来,壮了些胆,今日感觉又要回到当初了。 “咻” 一支箭刺破长空,直接朝着他后背飞了过来,除了听到这个声音,他连那箭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迅速弯下腰,躲了过去,随即正得意的牵着马转过身看,然而另一支箭却逐渐在他瞳孔中放大 “噗” 他终究还是没能停留在马背上。 而在另一边,凤北柠等人已经陷入了困境。 面前皆是沼泽,刚刚已经陷入了一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就被吞噬了。 渣都没剩。 众人不禁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特别是原本谢奎那一队人,死的也是他们那一队的人。 “王爷,我们要去找谢将军,现如今已经死了一个兄弟了,我们要尽快与谢将军汇合。” 此话一出,凤北柠身后的人立刻脸色变了,看着他们这一队,冷声“若不是他乱走,会陷入这沼泽?那是他自找的。” “你什么意思?!” 另一队人听罢炸毛了,指着那人就要冲上去,那人也是一脸愤怒。 但是凤北柠在面前,没有冲上去,也就是愤怒的瞪了他们几眼。 “好了,事已至此,先去找谢将军吧。” 凤北柠不禁头疼起来,还真是无脑的很,既然想找谢奎,那便陪他们找找,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七王爷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纷纷转身朝着刚开始来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前走,迷雾逐渐散去,身旁的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其他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走了片刻,忽的听到前方有一阵唏嘘声音,凤北柠立刻抬手,止住了步子。 对着旁边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会意,悄声前进去探了探。 这迷雾森林,想来是还有其他人,那些其他人可能就是梁国人了。 “啊!!!” 那探子刚不见身影,便很快传来一声尖叫。 凤北柠听罢立刻飞身持剑上前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越过那草丛,便看到了一支梁队团团围在那里,中间躺着被杀害的谢奎。 那尖叫声一下子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于是双方便直接对视上了。 “是你!” 看着面前飞身前来的人,蓝申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人墨发束起,一身红色劲装,面无表情,道破那张脸,却是让他惊讶。 少了前些天在梁国的柔柔弱弱,现如今看上去,倒是英气十足,那周身的气质,都远远高于其他人。 见到蓝申,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就碰上了? “是你们杀了谢将军!” 凤北柠身后,一个士兵瞥见地上躺着的谢奎,立刻指着他们惶恐说到。 这话一出,蓝申直接挑眉,那一张黑脸都是得意“对啊,怎么?不服来杀我啊。” 挑衅意义明显,其他人立刻有些忍不住了。 然而凤北柠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们,令他们十分不解。 对方都已经欺负到这个份上了,王爷还不让我们去? “怎么?不敢吗?七王爷!!” 蓝申见他们这边即将起内讧,立刻张嘴调侃起来,嘴角都快勾到后脑勺了。 得意的模样有些刺眼。 凤北柠抿嘴,目光扫了他身后一圈,这么些人 不对,想必他们来迷雾森林不止这些人不过 士可杀不可辱,凤北柠也明白这个道理。 随即对着前面一挥手,看着蓝申勾唇笑了起来。 “兄弟们,速战速决!” 她张扬地大声说了一句,身后的人立刻应声,持着剑就快步跑上去。 目光便停留在蓝申身上,两人对视一番,蓝申不禁嗤笑出声。 “想不到啊,七王爷竟然混进了我们梁国,不过若非七皇子拦着,你已经被本将军杀了不知多少回了。” 凤北柠听着不耐烦的四处看了看“蓝将军说的是呢。” 随即她不想多说废话,直接提剑开干。 直接朝着蓝申刺过去,蓝申不以为意,此等武功,他根本不屑出手。 剑至跟前,他剑未出鞘,直接打了起来。 这很明显是对凤北柠的不敬。 对面人目光微抬,赫然盯着他的眼睛,蓝申有过段时间的一愣。 那眼神他竟然有过一丝慌乱。 不过很快便消失殆尽。 凤北柠一直进攻,蓝申一直防守,这让他有些疑惑。 这么下去,赢的人不就是他吗? 女子体力很明显低于男子,看来这北朝七王爷,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真正的的武功实力,就是绣花枕头。 就这么继续僵持了片刻,凤北柠目光扫过他的身后,他的人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 接下来他的剑再不出鞘恐怕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只见她右手微转,这长剑在她手中灵活转动,一会儿刺向他心口,一会儿刺向他腰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他都躲了过去,但是他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此等小伎俩,他还是能够识破! 只要眼睛盯着那剑的动向就行! 然而下一秒,他的胸口,却插入了另一柄长剑 他慌乱至极,胸口的疼痛警醒着他,手忙脚乱的抽出自己的剑,大力打掉已经插入胸口的长剑,脚步颤巍的后退数步。 第074章:放你走吧 “你你耍炸,竟然有帮手” 蓝申捂着胸口,嘴角流出血来,指着凤北柠不禁翻白眼。 本以为这七王爷是个洒脱的人,一对一就算了,竟然还叫人来偷袭他? 简直不是个君子! 小人所为。 凤北柠听罢持剑走上前去,伸出了双手,笑着问到“蓝将军,你说,本王的帮手在哪?是指本王的另一只手吗?” 话音落下,直接将面前的人震得不清,他猛然擦了擦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凤北柠的手。 确实没有帮手 她竟然 两只手都持有长剑,右手是刚开始对战他时候的,而左手上的 看成色与厚度,很明显是软剑,女子常用别于腰间。 她先是用长剑假意刺向他,实则是消耗他的体力,后右手持长剑一下一下刺向他胸口腰间,后背,让他分散注意力。 最后她直接左手在腰间抽出软剑,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下,骤然刺向他的胸口。 这一连串动作,他根本没有注意 “呵”蓝申自嘲的笑了,捂着胸口低下了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北柠抬眸看着他的模样,抿嘴笑了,随即收了手上的武器,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拍的他胸口生疼 “蓝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不想在这里将你杀害,此次也是本王投机取巧罢了,蓝将军好生修养,望日后北朝与梁国开战,能在对面见到蓝将军。” 说罢,转身上马走了,利落洒脱。 蓝申有一段时间的愣住,看着凤北柠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这一次,确实是他输了。 回想起自己对她的评价,瞬间只感觉羞耻。 他身子摇摇晃晃,捂着胸口,不禁沉重叹了一口气,转身很快不见了踪影。 “王爷,现如今我们是回军营吗?” 旁边一个将士走上前来,疑惑问道。 凤北柠听罢陷入了沉思,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数,刚刚战斗,也损伤了两名将士。 有些人也是受了些伤,若是再在这迷雾森林待下去,遇到了危险恐怕会团灭。 “回军营。” 她唇轻启,下达了这个指令。 其他人立刻应允,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以前谢奎,想必会乘胜追击,到头势必是不能敌,夹着尾巴灰溜。 好在七王爷比较有远见一些,现如今谢奎死了,看来跟着七王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众人卸甲而归,让军营里的人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因为此次出行,很明显是速战速决啊。 下午去的,傍晚便回来了。 还真是令人高兴的很。 “还说让我监视监视,王爷回来的这么快,是不相信我?” 宗政扶筠笑着走进军营里,看着凤北柠不禁调侃到。 凤北柠听罢无奈笑了,抬手摸上了自己的长剑,声音轻轻到“这种事,本王也无法预料。” “那战况如何?” 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了主要目的。 “是蓝申,上次梁国碰到的那个,虽然说刚开始有些棘手,不过现在没事了,况且” 话说到一半,凤北柠忽然抬头勾唇看着他,笑的有些狡黠,眸子里泛着明亮的光。 “况且这谢奎牺牲了,本王还得好好谢谢蓝申。” 宗政扶筠看着她的笑容,一时间竟是愣住了,眼眸不经意晃了晃。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刻低下了头,回神仔细思量她的话,也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这蓝申,还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他说的意味深长,说话间又抬眸看向了凤北柠。 此时一阵风吹过,旁边的帐门被吹起有些高度,可以看到,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 凤北柠笑容立刻消失,噤声提高了警惕,瞥了宗政扶筠一眼,停下了动作。 这一连串动作,宗政扶筠立刻明白了,整顿了一下衣襟,轻咳了一声。 然而那人却没有直接进来,反而四处看了看,走到帐门口停了下来,黑色的身影明显至极。 很显然是在偷听! 凤北柠忽然地勾唇笑了起来,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两人会意,瞬间聊了起来“王爷,你受伤了?!” 宗政扶筠的声音忽然变得慌乱起来,从刚开始的大声变成小心翼翼,引人无限想象。 这帐外的人一听皱起了眉头,刚刚怎么没听说七王爷受伤了? 莫非她有所隐瞒? “王爷你没事吧?都流血了!!” 宗政扶筠慌乱焦急的声音再一次传过来,然而凤北柠全程却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王爷,我这就去找军医!”宗政扶筠说着就要走出来的样子。 那人听罢身子立刻一侧,正准备走,却突然听到凤北柠虚弱的声音。 “不不用了,本王无事,都是小伤咳咳” 她说几句话便咳嗽一声,似乎已经病入膏肓,虚弱不已。 帐外的人立刻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满意的看了帐内一眼,抬步走了。 黑影离去,凤北柠抬眸瞬间又老了几眼“走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揉着手腕,扭着脖子站了起来。 这动作看的宗政扶筠一惊,憋嘴疑惑问道“王爷你这是干嘛?” 面前的女子伸出双手,伸了个懒腰,慵懒声音道“等下可有很大的一场仗要打!” 话音落下,便听到外面已经唏嘘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凤北柠不禁勾唇,挑眉笑了。 “这不就开了吗?” 人已经到了门口,旁边立刻有几个士兵走了上来,将他们拦住。 “你们干什么?这可是王爷的帐篷。” 他们一听,立刻炸毛起来“本将军当然知道,但是听闻七王爷身受重伤,想必已经时日不多了,好歹让我们进去看看,也好早早商讨换主将之事。” 其中一人站在前面,下巴扬的很高,似乎自己已经是主将了一般。 身后人听罢立刻点头“单将军说的是啊,王爷若真的受重视,这军营不可一日无主将,若是突然有敌袭,我等岂不是会皆命丧于此?” 这话已经有十足的说服力了,引得一旁的其他士兵更是慌乱了起来。 这七王爷本就是他们的主力,若是她倒下了 恐怕会群龙无首,一盘散沙。 第075章:七王爷重伤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在此咒王爷。” 宗政扶筠一脸气愤的拨开帘子走了出来,臭骂了一句。 随即双手负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已经被气得不轻。 他这番模样,直接将一些墙头草吓到了,因为这诋毁王爷之罪责,也是罪足矣致死的啊。 然而有些人却仍然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看着他不禁冷笑“你什么身份?竟然在此呵斥我等?” 宗政扶筠闻声看去,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将,平日里默默无闻,根本不会像今天一样这般大胆。 “你说我什么身份?嗯?” 他也不是特别恼怒,看着他就是一个反问。 这时刚开始的单将军向前一步,抬手拦了刚刚那将军一眼,立刻对着宗政扶筠笑了起来。 “宗政军师,我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现如今我们只想看看,七王爷怎么了。” 看着面前一层又一层的人阻挡他们进去,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七王爷必然身受重伤。 这倒是一个有脑子的。 宗政扶筠眼睛瞥了他一眼,微微扬起头,目光移开“王爷无事,你们回吧。” “宗政军师!别不识好歹!” 单将军见他软硬不吃,瞬间有些炸毛了。 说话有些硬了起来,咬牙切齿。 “单程,你不过是一个二品将军罢了,竟然有胆子来呵斥军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众人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出来,只见常将军胡子一抽,冷着脸大步走了上来。 单程眸子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愤恨,随即变了脸色。 看着常将军笑了起来“常老将军说的是,是本将军太过于关心王爷,太过于关心北朝今后了。” 他微微低着头,一副谦卑模样,似乎刚刚的行为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话音刚落,常将军便不经意的嗤声冷笑,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北朝今后?北朝有你这等人,恐怕很难有今后!” 他言语犀利,但旁人又不敢多加反驳,都悻悻的低下了头,一副不想参与的模样。 “常” “闭嘴!” 刚开始那个与单程同仇敌忾的小将军正准备上前来劝说一句,然而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常将军直接呵斥了。 那人骤然听话闭嘴,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常老的威严,可不是一般人能对峙的。 单程也低着头,抿着嘴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常将军冷哼一声,无视他们走到了宗政扶筠面前,点了点头。 宗政扶筠也点了点头,抬手将他请入了帐中。 两人一走,单程立刻直起了身子,眸子里都是狠厉。 他怎么不知道,这七王爷的帐,只能这些人去了? 然而心里这样想着,自己却没狠下心踏出前进的一步,手微微握拳,咬牙愤恨不已。 其他人站在那里,均不敢吱声,毕竟这等大人物对决,他们但凡插上一两句,死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一炷香过后,常将军面色担忧的走了出来,走到帐门口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这动作直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常将军这是 单程嘴角缓缓上扬,眼里都是得逞,看来这七王爷,怕是不行了! 他满意的拂袖离去,心里已经琢磨着其他事情了。 众人见状,皆叹息,摇着头走了。 只留下刚开始那个人小将,有些疑惑的看着关上的帐门,眉头微皱,半晌过后,才悻悻离去。 此事一出,瞬间引起了各方的注意。 听闻京都有些乱了套,众官员纷纷询问七王爷的情况,街市众说纷坛。 都说七王爷身受重伤,此次与梁国的仗,恐怕毫无胜算。 陈栝经过街市,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勾唇笑了起来。 随即脚步加快,抬手拿出一块蒙面,朝着一个地方迅速走过去。 皇宫也算是陷入了恐慌,凤枳禅日日上朝,都是谈论这边境的事情,派去的信使一去不复返,实在是有些人心惶惶。 莫非这北朝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皇上,七王爷现如今身受重伤,与梁国的战争恐怕胜算不大啊,臣恳请皇上,让大皇子出山,去对抗敌国。” 此话一出,座下的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似乎很赞同他说的话。 凤枳禅抿嘴,目光停留在下面这个人老臣身上,正是许久未来上过早朝的右丞相。 今日算是他这么月以来,第一次上朝了。 想不到这刚回来,便直接是说的这件事情。 他身子微微弯着,手紧紧捏住自己的笏板,一副强硬模样。 似乎若是凤枳禅不同意,他就不起来。 还真是伤脑筋。 凤枳禅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慵懒道“右相以为,让大皇子出山,北朝就能胜利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休想让他出来。 此话一出,座下瞬间陷入了死寂。 几人欲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些什么。 “当然,只要大皇子出山,老臣相信,定然是会赢得与梁国的这场仗。” 右丞相说罢直起身子,直接与凤枳禅对视起来,言语肯定的模样,让身后的官员不禁都有些松动起来。 若是大皇子真能赢下这场仗 让他出山也未尝不可。 “众爱卿认为呢?” 凤枳禅目光从右丞相身上移开,看着其他官员问道。 话音落下,后面有一人立刻站了出来,捏着笏板弯身,肯定道“臣以为,右相所言极是。” 凤枳禅眸光一寒,看着那人眯起了眼。 竟然是他啊,当初北柠来上朝第一天,就是因为他说的一句李将军死于牢狱。 就是他,御史大夫周常。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倒是有些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人作妖呢。 见凤枳禅没有瞬间反驳,其他墙头草官员瞬间也站了出来,高举笏板。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附议个头啊附议,你们难道忘了,大皇子犯了何等大错吗?竟然想让他出山?若是他再次犯错,这次赔上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了,而是整个北朝!” 官员中忽然一人暴躁起来,站在原地就瞬间指责,看着他们一个个墙头草的模样,有些痛心疾首。 第076章:左相长子(求订阅,求订阅,么么哒~) 他的话,直接将凤枳禅吸引过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下来。 看着他暴躁的模样,不禁勾起了唇角,真是个性情中人。 那人是左丞相的长子,鹤兰羽,早些年一直研习北朝兵法,北朝论,诸年来的一些书籍,都被他一一记住了。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以为他会从军,但是听闻他的夫人身子不大好,便留在了京都,当了个文官。 每日的事情就是上朝,回家,照顾夫人。 虽然他夫人已经数年无所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嫌弃她。 “哈哈哈哈,说得好!” 凤枳禅看着他毫不吝啬的夸奖起来,眸子里的赞扬是挡也挡不住。 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妥,他立刻捏着笏板站了出来,看着凤枳禅,不卑不亢。 “皇上,大皇子本就是犯了错才会被禁足于骊山,此等与梁国对仗大事,万万不可让他前去,望皇上三思。” 这话一出,右丞相瞬间黑了脸,不经意的瞥了鹤兰羽一眼。 想不到这个数年不见的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与他对跳起来了? 左丞相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官员立刻赞同他的话。 毕竟这大皇子的秉性,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北朝交给他,还真是令人恐慌。 “本皇子竟然在你们嘴里说的如此不堪?” 而当众人正准备赞同的时候,承安殿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道不愠不火的声音。 凉嗖嗖的让人生畏。 “放肆!谁让你下山的?” 凤枳禅眸子一紧,瞬间拍座站了起来,看着他有些愤怒的说到。 “参见皇上,皇上,本皇子已经在骊山待了五年了,已经待腻了,不能下山来看看吗?” 他说的随意,刻薄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笑容。 他站在殿内,走到最前面,赫然转过身,伸出双手,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这承安殿的味道,果真是最好的!” 凤枳禅嘴角一抽,一阵恶寒,这是什么癖好? “来人,将大皇子带回骊山。”皇位上的人直接冷声下了命令,没有想再听他说下去。 皇帝下旨,岂有不从的道理。 大皇子凤长邑张开双手,任凭上来的侍卫将他带了下去,走到承安殿门口,他赫然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皇位上的凤枳禅。 嘴巴微微动了,随即停下动作,竟是古怪的笑了起来,那一声声“咯咯”。 直接让在场的人心里发毛,只觉这大皇子像是疯了一般。 这个模样,确实不能去军营,不然恐怕会加速北朝的灭亡。 然而皇位上的人,却是黑了脸,手逐渐握拳,神色变得阴沉。 旁人没有看见,他可是看的清楚。 那凤长邑嘴巴动着,说出了几个字。 :我还会回来的! 这不禁让他心里产生慌乱起来,凤长邑是怎么下山的? 骊山出口有重兵把守,不可能在没有告诉他的情况下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走了出来。 目光停留在下面的右丞相身上,他眼里闪过狠绝,有些人还真是啊,明明自己生活在这片土地,还是想让别人将它占领呢 “退朝!” 他大力拍了一下皇位,猛然站起身愤怒的走入侧殿。 下面的人无一人吱声,皆弓着身子恭送他离开。 龙颜大怒,这等威严,他们可没胆子去挑战。 鹤兰羽收了笏板,正准备兴致勃勃的走回家去,但是路过右相时,却被一旁的周常拦了下来。 “不知右相有何事?” 他微微颔首,轻声问了一句。 右相晃了晃身子,走上前一步,四周环顾一圈,见没人,这才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有些昏黄,细长的眼睛更是衬得狡猾不已,看的鹤兰羽瞬间变了脸色。 “据本相所知,令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好吧,若是突然暴毙,想必也不会令人太过于惊讶吧?” 鹤兰羽猛然抬起了头,眼里闪过凛冽,咬牙生硬道“你想干什么?” 他身子微微颤抖,手已握起了拳头,似乎想给面前的人一拳。 “鹤兰大人,有些事,还是少管为妙,不然对你我,都不太好。” 右相冷声说出了这句话,随即便抬步离去了。 周常停在原地,抬起手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也提步走了。 这偌大的承安殿下,就只有他一人站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抬起头,眯眼看了冬日暖阳一眼。 握拳的手也逐渐松开了,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笏板,毅然决然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们想动他的夫人,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是夜,鹤兰羽紧紧抓着面前躺在床上柔弱女子的手,满脸的担忧。 他和他的夫人说了今天的事情。 面前的人儿陷入了沉思 “夫人” 他轻声唤了一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夫君,我没事,若是那些贼人真将我怎么样,你也不用担心我,向前走,不用回头,保护好自己!” 她说着,眼里逐渐泛起了光芒,看着鹤兰羽的眸子都是坚定。 抓着他的手也紧了几分。 鹤兰羽听的惊了,顿时百感交集,握着她的手不禁抬了起来,放在唇边轻吻。 “夫人你放心,我定会用尽全力保你安康!” 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 北朝边境,军营: “七王爷,你这” 宗政扶筠小心翼翼的看了帐外一眼,随即轻声快步走了过来。 一举一动都悄悄地,很怕自己会发出声音。 他看着已经坐起来练剑的凤北柠,立刻变了脸色。 “王爷,你这般声响,不怕被别人发现?” 他说的小声,整张俊脸都似乎变了形。 凤北柠听罢立刻有些烦躁,皱着好看的眉头,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放回原处。 抬手揉了揉已经酸涩的脖子“本王这样碌碌无为地都躺了五六日了,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以前她可从未这样安分过。 宗政扶筠听罢不禁失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他也是有些同情她的,毕竟这种事情,换他来他也装不下去。 天天躺在床上不得外出,实在是令人烦闷。 第077章:改变计划 “我想,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人就会来了。” 宗政扶筠忽然眯起了眼,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眼前人憋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那人?是谁?你怎么知道?算出来的?” 看着凤北柠这个样子,宗政扶筠瞬间就炸毛了。 气哄哄的站起了身子,大力伸出手,对着她指了指“那肯定是算出来的!也不看看我姓什么。” 凤北柠嘴角一抽,目光从他手上逐渐移到了他脸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确实,所以那人是谁?” 她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因为这宗政一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类似于前朝时期仓河国那时候的国师能力了。 预测未来? 她根本不相信。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很明显是个棘手的人,你似乎还认识,这人难以对付。” 宗政扶筠忽然就眯起了眼睛,说的绘声绘色,他自己好像已经见到了那个人一般。 凤北柠不禁陷入了沉思,看他这个模样,明显不是在说笑。 莫非这宗政一族,真有这种能力不成? 如此一来,倒是她北朝一大得力干将了。 他说那人棘手,她认识,那会是谁呢? 这北朝,似乎还没几个能让她感觉到棘手的人物。 她摸着下巴,缓缓走动起来,脑子里思索起来。 右相一把年纪,恐怕不会来这军营,那这人 “七王爷醒了吗?七王爷?” 帐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凤北柠脸色一变,看了宗政扶筠一眼。 只见一人迅速的掀起帐帘,目不转睛的盯着闭眼躺在榻上的凤北柠。 随即不动声色的瞥了一旁的宗政扶筠一眼,仓促低下了头。 抱拳道“军师恕罪,只因事情紧急,故小的有失礼数。” “何事如此惊慌?”宗政扶筠从后面拿出折扇,冷着脸问他。 那人立刻抬起头,眼里都是慌乱,嘴巴都变得不利索起来了。 “北朝的大皇子来了!” ** “听闻七皇妹受重伤?本皇子前去探望探望。” 凤长邑负手在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军营,引得一旁的将士都停下训练,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这不是大皇子吗? 他不是被禁足在骊山吗? 他的身旁,跟着谄媚陪笑的单程,一路上为他指引“大皇子这边请,七王爷的帐在那里。” 常老将军冷着脸站在那里,紧紧抓住手里的长枪,恨不得一枪刺过去。 此等秉性之人,竟然来了这军营,真真是令人担忧。 他眉头狠狠皱起,叹息一声跟了上去,他仔细看着这大皇子,若是他有什么动作,定然第一个将他拿下! 凤长邑直接走到了凤北柠的帐前,看着这紧闭的帐帘,不禁冷笑一声。 随即赫然抬手,将它一把掀开。 忽然便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印入眼中,瞬间眼眸一晃后退了几步。 宗政扶筠冷着脸站在那里,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后面凤北柠的榻也完全看不到。 “这是何人?怎么会在七皇妹的帐中?” 瞥见宗政扶筠的第一眼,凤长邑心里就骤然一个咯噔,此人他好像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单程听到他的话,立刻走了上来,不动声色瞥了宗政扶筠一眼,随即谄媚的看着凤长邑。 “回大皇子,这是宗政军师,王爷钦点的。” 他将后面两个字咬的极重,看向男人的眼里有些不屑。 哼,以前倒是靠着七王爷狐假虎威,现如今大皇子来了,看你怎么办! “军师?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宗政军师?若是你趁七皇妹昏迷之时,行了什么不轨的事,谁知道?” 凤长邑说些眯起了眼,警惕的看着他,言语都是厌恶,似乎他已经做了这种事一般。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宗政扶筠瞬间一步走了上来,直接和他脸对脸靠的极近,在他耳边吐出了几个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事!” 此话一出,凤长邑瞬间变了脸色,随即抬手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后目光移开,没有再看他,反而直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刚越过宗政扶筠,便看到了虚弱躺在榻上的凤北柠。 她眼眸微抬,嘴唇苍白不已,眉头紧蹙,似乎是刚刚的吵闹声将她吵醒了。 “七皇妹,你这是怎么了?” 凤长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皱眉担忧地看着她,嘴上关心不已,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极其明显。 榻上的女子虚弱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大皇兄?” 她疑惑的说了一句,有些不太确认地皱眉。 似乎很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 凤长邑立刻拿着被褥紧紧帮她盖了几下,随即眼睛盯着她的,声音轻轻道“七皇妹你安心养伤,这军营里的事,都交给皇兄。” 说罢,又轻轻拍打了她的肩膀两下,这才满意的转身走了出去,唇角的笑意是怎么也阻挡不住。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宗政扶筠立刻上前去察看一番,这才快步走到榻上,担忧地看着凤北柠。 榻上的人也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掀开了被褥,面色惆怅的坐在桌前。 很恨地饮了一杯水“想不到他竟然出来了,看来京都应该出问题了。” 她说些,有些烦闷地抱着头,随即又释然一般的放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她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宗政兄!” 她忽的抬头,毅然决然的看着宗政扶筠,坚定的喊了他一句。 宗政扶筠瞬间提神。 是夜,一场大火直接将军营里沉睡的人惊醒了。 “走水了,走水了!” 一士兵瞥见那里火光四射,瞬间提着桶就跑了过来。 其他人也闻声而来,救起火来。 “咳咳咳” 凤长邑捂着嘴巴咳嗽了几下,皱眉眯眼看着那被火吞噬的帐篷,不由地问了一句。 “那是谁的帐篷?怎么才发现?都被烧成这样了。” 单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便出来了,眯眼抱着身子看了一眼,随意道“好像是七王爷的” “七王爷!”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赫然变了。 也顾不上什么冬天的严寒了,直接就快速跑了过去。 凤长邑一把拉开前面的士兵,看着已经被扑灭的火,直接就冲了进去。 第078章:消失(求订阅,求收藏么么么哒~~) 刚冲进去,便看见了榻上一具烧焦的尸体,黑糊糊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凤长邑捂着鼻子不禁跑到一旁呕吐起来,他抬手扇了扇这烟雾,四处看了看。 这帐篷内,就只有这一具尸体 不对! 他脸色一变,立刻跑了出来,走到单程面前,低声吩咐“快去看看常将军和宗政扶筠在不在,快去!” 见单程还有一些睡意,他恼怒的抬腿大力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回神朝着一处地方跑过去。 凤长邑又回头看了帐篷一眼,随即咬牙点了点头,凤北柠,真是一出好戏啊! 单程急切切的跑了过来,抱着头瞬间就有些畏惧的看着凤长邑,嘴巴微微哆嗦。 “回回大皇子,人都不见了。” “可恶!” 凤长邑听罢愤恨的踢了一脚旁边的人,那人直接被踢到了废墟中,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尘灰了。 他恍惚的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看了凤长邑一眼,不敢吱声。 凤长邑回头,又看了这废墟一眼,更是愤怒不已,随即抬眸瞥见一旁的马厩,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给我去追!快去。” 他抬腿上马,看着单程冷声发布命令,其他人立刻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这大晚上的,先是救火,现在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追,他们不用休息的吗? 纵使心里有些不愿,但是还是迫于权势压制,忍着睡意骑马追了上去。 单程实在是疲惫不堪了,现在若是身边有一张床,他恐怕可以直接睡过去。 看着凤长邑这么愤怒的样子,他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跟上去。 追了大概有几里路,凤长邑停了下来,抓着手中的长剑,跳了下马。 脸已经黑成一片,在黑夜里更是有些令人害怕。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个,今天大皇子刚来第一天,就被七王爷摆了一道,任谁恐怕都不会好受。 他也跳下马,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着凤长邑走了过去“大皇子” “咻!” 只见前面那人直接转身,长剑略过一片草丛,直接被拦腰砍断。 这长剑赫然指向他的脖子,单程双手立刻举了起来,鬓角立刻出来了冷汗。 “大大皇子”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长剑,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凤长邑却没有管这么多,似乎已经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他歪了歪头,看着单程,眼里都是不甘心“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跑?嗯?” 他的手不自觉的略微动了一下,长剑微转,印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凤长邑那张令人惊悚的脸。 “这卑职不知道啊” 他听罢,却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引得单程的心赫然提到了嗓子眼。 一瞬间把自己这一生都想了一遍,好像也没什么丰功伟绩。 现如今是要死于这长剑下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死活不答应右相,来到这军营里了。 好歹他以前也是一方霸主,偶尔抢劫,也从未经历过这种窝囊的时候,被别人举着剑抵到脖子。 然而正以为他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面前的这个人却直接收了长剑,迅速的变了脸色,冷静下来。 随即走到自己的马儿旁边,抬手细细的抚摸了一下马儿的鬃毛,又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低声喃喃“既然本皇子出来了,那他们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幽怨又空灵的声音,在这深夜的山林中,显得极为可怖。 单程看着他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任凭自己抢劫盗窃这么多年,也扪心自问没有这么可怕过。 这大皇子似乎经历的比他还多,能隐忍,能快速察觉,还真是不同于其他人啊。 倒是与那七王爷有的一拼了,不过他从未与那七王爷正面交接过,也不是特别清楚她。 其他人也不敢问,就直直坐在马背上,握着手里的武器不敢动一下。 刚刚他们可是见识过了,这大人物之间的事情。 不过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人若想活得久,就得又瞎又聋。 回到军营,凤长邑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自己的帐内。 单程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还可以睡一觉好的! ** 长鄂城: 凤北柠卸下行李,跳下了马。 好在这深夜里,还有几家客栈没有关门。 常将军从马背上下来,朝着凤北柠走了过去,绷着脸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宗政扶筠安顿好马,瞥见他的脸色,立刻跟了上去。 “王爷,恕老夫多言,我等来到这长鄂城,也没有为北朝献上一份力,实属愚蠢之举。” 他说的正经,一张脸紧绷,面无表情。 凤北柠目光从那客栈上面移开,听到了他的话,立刻回过头看着常将军。 虽然他说话有些过激,但是凤北柠也并没有摆脸色,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常伯伯,你难不成还不相信我吗?” 突如其来的称谓,让其他两个人都是为之一振。 常将军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紧绷的脸瞬间瓦解,不由的大声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哈哈哈,柠丫头还果真是没有忘记我这个糟老头子。” 凤北柠立刻上前去,满脸骄傲的看着他,扬起头“常伯伯,您说,柠儿有没有达到当初您定的目标呢?” 这话就直接追溯到了很多年前,常将军不禁抬头看着婵娟回忆起来。 当初他在军营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就感觉她与平常的丫头片子不同。 毕竟也是先皇第一次带的自己的公主前来军营,这实在是让他震惊了一把,后面才知道这个丫头,却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小小年纪,深谋远虑,不亚于先皇。 几次三番的将他摆一道,让他都对她又爱又恨。 想来若不是先皇逝去,她恐怕还在军营里陪着他这个糟老头子呢。 想不到长这么大了,他险些没有认出来。 现如今看着这眉眼,行为举止,谋略等,都有几分像先皇年轻时,还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啊。 虽说是女儿身,但这丝毫不影响她! “柠儿快与常伯伯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 观察了她这么多天,常将军也算是明白了,她心里揣着一个大计划呢。 第079章:天仙(求订阅,求收藏,么么哒~) “常伯伯我们先进屋里,与你仔细说说。”凤北柠也没用藏着掖着,直接就准备说出来。 宗政扶筠不禁扶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怎么觉着,这两人有点相同呢? 前一刻还有些争锋相对,后一刻就直接认亲起来了。 还真是让他白担心了。 翌日军营: 凤长邑刚出账,便被一人直接揪住衣领,身子徐徐后退数步,堪堪扶住身后的石头,这才站稳了脚。 定睛一看,竟然是长孙迟良。 他满脸恼怒,一张俊脸都是愤恨,恨不得直接将凤长邑就地解决,他咬牙颤抖着嘴唇。 “说,七王爷在哪儿?” 长孙迟良比他高出一个头,凤长邑在他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单程远远躲在另一处角落里,有些慌乱的看着这边的形式,他也听说了,这次来的是长孙太傅,他可没胆子去劝架。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凤长邑却是突然的笑了起来“七王爷?她死了!” 他说的得意洋洋,眼睛都因为开心而瞪大了起来。 他说的轻巧的一句话,而面前这个男人却像是丢了一颗心一般,瞬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眸子动了动,泛着泪光,看着他就直接松了手,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直指凤长邑! “你杀了柠儿,我要你为她偿命!” 说罢,就是一抬手。 单程脸色一变,瞬间跑了上来,惊恐的跪在了长孙迟良面前,低下了头。 “太傅大人息怒,七王爷没有死,她没有死,她走了,但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你们可以去长鄂城看看,对长鄂城,七王爷肯定去了那里。” 他说的急匆匆的,嘴唇都因为恐慌而开始哆嗦起来,长孙太傅他是所有耳闻的,现如今人就在面前,不害怕才怪。 站在后面的沈锦苒不禁有些疑惑的抓紧了手里的帕子,看清了一下情况,立刻柔柔弱弱的走了上来。 虚虚扶着长孙迟良的手臂“长孙哥哥,锦苒听着他的话,想必七王爷定是去了长鄂城,那就说明她肯定没有死,这些人就放过他们吧。” 她本就长得绝美,再加上这为别人求情的模样,立刻让其他人赞扬她起来。 而凤长邑更是直接移不开眼了,他怎么觉着,这个人就像一个仙子一般降临在他身边,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不由地站起了身子,看着她有些木讷。 长孙迟良也回过了神,听着单程的话也冷静了下来,随即正准备走。 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立刻对着单程拉下脸来“若是她不在长鄂城,待本太傅回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转身离去,沈锦苒柔弱捂着口鼻,嫌弃地看了这里一眼,跟了上去。 单程瞬间跌坐在地上,眼里都是绝望。 这长鄂城是他随口说的啊,他不知道七王爷在不在那里!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大皇子,你救救小的,大皇子。” 他抬手抱住了凤长邑的大腿,瞬间害怕的哭了起来。 而凤长邑目光都在追随着沈锦苒,根本就不想去理会他,直接一脚将他踢开了。 身子不自觉的跟着沈锦苒走了出去。 沈锦苒与长孙迟良直接上了一辆马车,外表全是黑色,里面根本看不到。 待长孙迟良上了马车,沈锦苒这才缓缓走上去,在进入马车的前一刻,她看着凤长邑,柔柔弱弱的投去了一个眼神,便弯身走了进去。 耐人寻味 凤长邑瞬间就感觉自己丢了魂魄一般,捂着胸口,身旁仿佛都已经冒了星星。 而沈锦苒在进马车的那一刻,直接变了脸色。 那人长得真丑,完全没有长孙哥哥一分好看,让人倒胃口。 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早就死了。 她本不想来这北朝,奈何长孙哥哥有事情要处理,不然她早就让他陪她回蓬莱了。 这北朝有什么好的? 就因为凤北柠?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长孙迟良。 不禁沉沦起来,长孙哥哥还真是俊俏,让人忍不住心动。 现如今她只希望凤北柠那个贱人不在长鄂城,不然她恐怕又得杀几个人了。 马车在徐徐行驶,这车夫还是雇的,北朝人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占别人便宜。 在他们蓬莱,这等物件,根本就没有,他们生来高贵,都是让人抬着软轿外出的。 一想到自己这心爱的衣服回去就得扔掉,还真是有些不舍,还有些绣花鞋。 她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这些可都是她最爱的。 以后回到了蓬莱,一定要让长孙哥哥陪她买回来。 军营与长鄂城相隔有些距离,很快便到了傍晚,这才到了长鄂城停了下来。 沈锦苒捂着嘴,迈着步子晃悠悠地在长孙迟良身后下了马车,嫌弃至极地看着这长鄂城。 城门口都是破烂不堪,竟然还有乞丐,还真是让人恶心。 女子用帕子捂着口鼻,似乎这空气中的气味被她粘上就会如何一般,恨不得直接快点穿过这个城门。 奈何长孙迟良一直站在那里,抬头有些恍然地看着城墙上方,眸子轻颤,有几分忧愁又有几分向往。 她立即也看了上去,只见瞬间头顶上传来了女子的银玲般的笑声,如同莺啼一般印入人的心底。 久久不能散去。 她瞬间轻咬红唇,有些不甘心起来。 那城墙上的女子,不正是凤北柠吗?怎么这么快就碰上了? “长孙哥哥我们快走吧” 她弱弱抬起手来,抓着面前男人的衣襟,想要将他拉回来,但是男人却直接没有理会她,直接抬步跑了上去。 沈锦苒的葱茏般白皙的玉指直接停在了半空中,身旁许多乞丐瞪大看着,让她心里瞬间不好受起来。 她愤恨地跺脚,对着那些人低咒一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抬头再次嫌弃地瞥了这城墙一眼,一想到长孙迟良刚刚进去了,她就忍着心底的不舒服也进去了。 这些都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脏,而且他们一个个的望着她,还真是让人心生厌恶。 她越过一些杂乱的东西,也走到了这个城墙上,待看到那场景时,好看的秀眉紧皱。 第080章:重逢(求订阅,求收藏鸭~~) 她的目光直接停到了长孙迟良抓着凤北柠的手上,紧紧握着,似乎不想松开一分。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整张脸黑的可怕。 “长孙哥哥,你在干什么?” 她轻咬着唇,不甘心地问到。 本来不想理会长孙迟良的凤北柠,突然见到沈锦苒,心底地那一丝不甘心涌上心头,直接就上前一把抱住了长孙迟良。 宗政扶筠笑容一滞,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眼眸下垂,敛去了心底的情感。 “太傅,你怎么才来?”凤北柠难得的软糯糯地声音,轻飘飘地在他耳边说着这些话。 温热的气息直接略过耳畔进入他的心底,长孙迟良身子明显地紧绷起来了,僵持着手不知道放在那里。 面前这个男装打扮的凤北柠,熟悉又陌生,但是他却很开心,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她就在他身侧,抬眸便可瞧见那细长的睫毛,眼眸顾盼流离,令人不禁沉沦。 看着呆滞地长孙迟良,沈锦苒抓着帕子的手更加紧了,她咬着下唇,不甘心的转身下去了。 她想她再看下去,恐怕会忍不住当面杀了那个女人。 见她离开,凤北柠脸色一变,抬手就推开了长孙迟良,背过身去。 “柠儿,你听我解释。” 知晓她性子的长孙迟良,立刻就走上去抬手想要抓住她。 但是凤北柠却不动声色的精确躲开了,扬着头抿嘴没有说话,身后的男人却突然抬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凤北柠都吓了一跳。 身子很明显的僵住了,这样的长孙迟良,让她很意外。 前世他根本不会这样做,她也从未在他面前使过小性子,刚刚的所为只不过被他气到了而已。 她抿嘴傲娇抬头,别以为这样就能原谅他。 长孙迟良头埋在她的肩上,手环上了她的腰肢,缓缓启唇说出了几个字。 “柠儿,你别生气了,我也是有难言之隐。” 他声音柔柔地,直接窜到了凤北柠心底,她莫名一阵悸动。 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 “那你说说,有何难言之隐?” 她终究还是妥协了,受不了他的撒娇。 宗政扶筠低头自觉地走下了城墙。 下去,便看到了坐在那里嘴里碎碎念的沈锦苒,他随即地掠了一眼,准备走过去。 “哎!你站住!” 沈锦苒看见了他,扭捏地站了起来,随即快速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他脸色铁青地模样,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看这个样子,是喜欢那贱人的吧。 “你说,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你把凤北柠抢过去,长孙哥哥归我,如何?” 她说罢,咧嘴笑了,手不经意抬起,撩了一下额角的碎发,自认为美丽的抬起了头,试图想让宗政扶筠同意她的要求。 宗政扶筠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她一圈,啧啧摇了摇头,直接走了。 这一系列动作直接激怒了沈锦苒,她脸色骤然变得愤怒起来,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 玉指伸出“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 他刚刚的眼神,是说她比不上凤北柠吗? 她愤恨地咬牙,眼神幽怨地看着城墙上的两人,恨不得直接将那个贱人推开,自己取代她的位置。 若不是伯母说留着她还有用,她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那日我中毒,你去帮我寻解药,岂料我母亲他们突然到来,这也是我没预料到的。” 他说些,逐渐变得慌乱起来,眼神小心翼翼地瞥着凤北柠,似乎很怕她生气。 这样的长孙迟良,凤北柠忍不住失笑,虽然面上紧绷着脸,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没想到啊,终有一天,这个骄傲如斯地长孙太傅,竟然也会这般待她凤北柠。 “还有刚刚那个,沈锦苒,是我的表妹,实在粘人至极,此番前来我并未想带她。” 说到沈锦苒,他直接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说了起来,眼眸里都是无奈和不耐烦。 “那日你在房内见着我,我是想要与你好好解释来着,但是那日地情形,你也看见了。”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小声又急促地说些这些话,害怕错过凤北柠任何一个表情。 但其实凤北柠早已经无心听他的解释了,她现如今只知道,这个人还是在意她的。 只要这般,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或许当初的遇见,就是让她心动吧。 前世他的态度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只要今世安好,便是对前世最大的救赎。 既已经重生,又何必在乎以前的弯弯绕绕? 当然,保护北朝除外! 见凤北柠紧绷着脸,长孙迟良以为她还在生气,瞬间就蔫了,那张俊脸赫然苦着,委屈地看着她。 轻咬着下唇,邪肆又可爱。 睫毛微微扇动,眸子泛着点点泪光,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 凤北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抬手本想着给他一拳,但是转念想着,似乎不太好。 随即手停到了他的右耳上,轻轻弹了一下。 故作生气地对着他挑眉,扬头“那下不为例?” 她说的狡黠又灵动,嘴角噙着笑容,眉头舒展,凤眸在日光下都似乎明亮几分。 长孙迟良的心都化了,立刻抬手发誓“下不为例!” 凤北柠这才爽朗地笑出了声,手缓缓移到下方,抓住了长孙迟良地手,紧紧扣住。 后还故意地扬了扬。 若是旁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惊呆了,因为一向以冷艳绝尘地七王爷凤北柠,在此刻就像是一个小家碧玉的闺阁女子,眼里只有自己的夫君。 而长孙迟良也是一样,外人眼里地他,一直都是令人生畏,远而避之。 谁曾想在七王爷面前,倒没了平日里的冷漠,取而代之的都是外人不曾见过的表情。 沈锦苒偷偷躲在那里,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 好看的眼眸逐渐眯起,泛出丝丝狠毒。 这样的长孙哥哥,她也想拥有!! 但是凤北柠,非常的碍眼,如果她死了 现在,她可管不了她是否有用了,先除掉她,一切都好说! 不过她不能亲自动手 第081章:晨时(点点收藏鸭~) 用过晚膳,便准备回房了。 由于客栈只剩下一间房,凤北柠与宗政扶筠早些已经收拾好了房间,只剩下一间没有收拾好的。 沈锦苒心知这事,立刻有些羞愧地看了长孙迟良一眼,启唇柔弱地说话了。 “长孙哥哥,锦苒有些害羞。”说罢,身子还扭捏起来了。 凤北柠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了长孙迟良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就回了房间。 大力地关上了房门! 宗政扶筠投给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也提步准备回房间。 “等会儿。” 长孙迟良说话了,直接上前来和宗政扶筠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房间里。 只留下沈锦苒一人在原地干瞪眼,她愤恨地瞥了已经关上门的两间房,转身瘪嘴进了这新开的房间。 而宗政扶筠的房间里,两人直接赤手空拳搏斗起来,只因为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长孙迟良表示不想与他一起睡,于是两人便直接打了起来。 结果是:宗政扶筠败! 他揉了揉手腕,埋怨地从柜中拿出两套被褥,直接放到了地上,一咕隆躺了下去,背对着床那边。 长孙迟良满意地勾唇笑了,吹灭蜡烛躺到了床上。 小屁孩,还和他来抢东西。 “你和七王爷什么时候相识的?”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躺着的人突然传过来这么一句话,在深夜中尤为显耳。 宗政扶筠背着床,撑着头一直没有睡过去,本来想问这么一个问题活跃一下气氛,然而长孙迟良似乎并不想回答他。 “很久很久了,久到你难以想象。” 正当他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之后,身后却突然传出来这么一句话,他说的很轻。 似乎有些几分向往,向往中又带着惆怅,似乎脑海中已经回忆出来了那个场景。 宗政扶筠转过身来,看着他还想问一些什么,奈何某人直接背过身去,表示不想看他。 宗政扶筠脾气上来了,也背过身去,不在意地撇嘴,他还不想问呢! 他一度认为刚刚长孙迟良的回答只是为了激怒他罢了,真是一个天真的男人,他会这么容易被激怒吗? 他精力十足地瞪大眼睛,好吧,他承认心里是有点不太舒服。 一夜无言,婵娟躲进乌云,很快便是天明。 今日天气阴沉沉地,让凤北柠心情也不是特别好。 她起的很早,出门便瞅了一圈,没有看见另外三个人,瞬间拉下脸来。 若是让她看见长孙迟良从沈锦苒的房间里出来 “柠丫头。” 常老将军从房中出来,见着凤北柠地模样,不禁喊了她一句。 “嗯常伯伯” 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目光仍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常老将军一见,不禁摇头无奈地走了下去。 昨日就听闻长孙太傅来了,想必今日柠丫头心都在他身上了。 旁人看不出来,他可看得出来,这柠丫头在平常人面前都是一手拉弓,一手拿箭,皆是英勇。 然而在长孙迟良面前,却是柔弱不已地小女子模样,还真是 他不禁失笑,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动了真心啊。 不知多久,常老将军都已经下去很久了,这房门才缓缓打开。 凤北柠瞬间来神,眼眸死死盯着那沈锦苒的屋子,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走出来,随即便关上了门。 她的心不禁提了起来,所以这长孙迟良到底是没醒?还是 “你晚上能不能别磨牙?吵的本太傅根本睡不着!” 然而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另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长孙迟良皱着眉头,埋怨地对一旁的宗政扶筠说到。 他走出房门,眼底有些乌青,一张俊脸非常没气色,很明显昨晚没睡好。 反观宗政扶筠,精气神十足,一看就睡饱了。 宗政扶筠装作耳聋模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凤北柠,立刻对她一笑。 长孙醋王迟良眼尖地瞥到了,立刻抬步走到了他的前面,直接隔绝了他与凤北柠的视线。 随即对着凤北柠笑的开心极了,微微抬手扬了扬,后偏头对宗政扶筠瞪了一眼。 当着他的面竟然撩拨他的人,不想活了? 某人接受到他的目光,不以为意的打了个哈欠,走下了楼。 他们这一堆人站在这里,实在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旁观。 沈锦苒早就瞥见了下面的人,这才没有什么太大的表述起来,看着长孙迟良的动作。 心里其实已经恨死了凤北柠,但是面上仍旧是一副柔弱拘谨的模样。 凤北柠今日男子装扮,容貌隽秀,挑眉抬眸间都别有一番风味,锦衣在身,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上面浅浅地刻有“长孙”二字,略微醒目。 见到长孙迟良从宗政扶筠房中出来,她也不经意地松了一口气,忍着笑意走下了楼。 此时常老将军已经坐在了那里,吃起了早点,他表示不想掺和年轻人的事情。 长孙迟良立刻屁颠地跟了上来,抓着凤北柠的手就直接往怀里揣,嘴里还小心翼翼地呵护。 “柠儿,手冷不冷,这大冬天的,别冻着了。” 凤北柠:“” 这样的长孙迟良,着实让凤北柠都震惊一把,这说好的太傅高冷形象呢?怎么都不见了? 沈锦苒死死盯着他们,红唇都几乎咬烂,多么希望在长孙哥哥怀里地是她。 早知来这里要见着这般光景,她就不应该前来。 就应当听了夫人的,将长孙哥哥带回蓬莱,永远陪在她身边! 下了楼,四人一桌,长孙迟良最后一个坐下,便没有了沈锦苒的位置。 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顿时都是委屈,眼眸中的悲伤几乎溢出来。 “长孙哥哥”她的目光停在长孙迟良身上,小声地柔柔弱弱喊了一句,抬手想要去扯他的衣服。 长孙迟良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随即才正眼瞧她“锦苒,那里有空桌,你去那里坐吧。” 他目光停在了对面一处空桌上,对她努努嘴。 随后目光收回,一个劲的盯着凤北柠,似乎怎么也看不腻。 沈锦苒意外地张着小嘴,心里顿时恨意滋生,狠狠瞪了凤北柠一眼后,愤恨地跑到了对面桌坐下。 以前的长孙哥哥根本不会这样待她的! 都是因为凤北柠! 第082章:路见不平会被揍 凤北柠不动声色的瞥了她委屈地面容一眼,心里头不禁为她叹了一口气。 倒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只因喜欢错了人罢了。 因他们这里人对待沈锦苒的态度,其他人瞬间就有点为她抱不平起来了。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偷偷抹眼泪,颤抖着身子,几个糙汉子瞬间就忍不住了。 这么好端端一个美人上前来,四个男人还不识好歹,特别是有两个长得人模人样的还暧昧不清。 “哎,你们怎么回事?这位姑娘既然是朋友,又何必如此待她?” 一个糙汉子直接站起了身,他向来是受不了别人这么对柔弱的姑娘,真是过分,他忍不住拔刀相助一把。 长孙迟良端着茶杯的手不禁一滞,脸色由衷改变了。 凤北柠立刻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眼神示意。 对面桌的沈锦苒似乎被他们的阵仗吓到了,立刻有些瑟缩着身子。 掩面更加委屈起来了,柔弱地站起身子,对着他们几个服了服“多谢大哥好意,只不过是锦苒不被他们喜欢罢了,锦苒无事。” 她说的委屈极了,似乎天底下最可怜地人就是她。 这些糙汉子同情心瞬间泛滥了,在他们眼里,这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不能上桌与他们一起? “姑娘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一糙汉子立刻上前一步,拍了拍胸口,一副正义模样,恨不得即刻为她出头。 他们在这里一唱一和,长孙迟良等人平静地在这里喝茶,淡然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常老将军不禁皱眉,那女娃看上去是闺秀模样,想不到城府还挺深,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 不过这等小事,他也懒得参与,早早吃完东西,去后院练剑去。 于是,他便是第一个站起身的,常老将军常年征战沙场,这么一站起身,那气势直接将那几个糙汉子震惊。 均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让出一条路让他走了。 随即尴尬的轻咳一声,继续看着剩下地三个人。 这三个人其中两人一副小白脸模样,身形也没有他们这么庞大,若是真的对打起来,想必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最后那一个男子,瘦弱不堪,长得像个娘们儿一样,可能他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了。 “你们三个,怎么还好意思坐在这里?不知道叫那姑娘来坐吗?” 一人走上前去,对着凤北柠的肩膀就是轻轻一推。 三人立即整齐地站起身来,目光审视一般看着这个人。 那人有些惶恐地后退一步,逐渐变得慌乱起来,心狂跳个不停。 他退到了自己的另外两个兄弟旁边,立刻又有了底气。 抬手就指着他们三个“怎么?看什么看?听不懂话吗?” 身后的掌柜吓得不轻,立刻挥手示意“客官,客官,你们要打出去打呀!小店承受不起啊!” 倒也是几个懂分寸的,那三人直接就走了出去。 凤北柠三人也不例外,走了出去,沈锦苒没有出去,爬上了二楼,在上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 哼,这就是不待见本小姐的后果! 客栈里都是爱看热闹的,立刻就团团围了出去,均为几人喝彩起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凤北柠脸色微变,对着一旁的长孙迟良和宗政扶筠叮嘱了一句。 “今日就动动筋骨,稍微活动一下,切记不可伤了人家性命。” 毕竟都是北朝的人。 话音落下,另外三个糙汉子不禁笑出了声,这是看不起他们三个啊。 长孙迟良却不然,邪肆地笑了笑,动了动脖子,低语“若是他们不识好歹,那便怪不了本太傅了!” 宗政扶筠一直未说话,昨天晚上本来就因为输给长孙迟良而气愤呢,今日就有免费的出气对象了。 他可舍不得打死了呢。 几人赤手空拳,皆没有拿武器,直接打了起来。 那糙汉子三人也算是为美人出力,本想着教训教训一下他们就行了,但是到后面 凤北柠直接朝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飞身过去,轻盈地身子宛如一只飞燕,灵活地穿梭在他们之间。 拳头普通雨点般均数落在这人身上,不痛不痒,对于这个人来说似乎是在挠痒痒。 那大汉不屑地撇嘴“就这点能耐吗?” 庞大的身躯转身,抬手想要去抓住凤北柠,但是却跟不上那小巧地人的速度。 整个人都直接被绕晕了。 “啊呀呀呀,真是晕死大爷我了。” 此话一出,凤北柠立刻露出满意地笑容,后又是刚开始的雨点般地拳头,随即退回原处,定定站住。 周围人与那人一脸懵,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这也没分出一个胜负 “砰!” 还没想清楚的围观者,突然便看见了与凤北柠对打的糙汉子直直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人侧倒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抽搐,没有人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凤北柠却站在那里,低眸拍了拍自己的手,很显然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她抬眸,目光落到了另外两对人身上。 此时长孙迟良直接一拳对准那人的胸口,狠狠打了出去。 虽说他人长得不是很魁梧,但是那一拳下去,明眼人都能瞧见,是用了十足地力气的。 果不其然,那大汉猝不及防,被直接打倒外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突出一口老血。 众人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人还不自觉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 更是有些女子惊讶地捂嘴,明明一个个看上去是长得俊俏至极的,打起人来也是丝毫不马虎啊。 看来这些人确实是惹错人了,为美人出头,也不看看对面是谁。 而最后那一对,宗政扶筠正想抬手,那人立刻跌坐在地上,朝着另外两人爬过去。 嘴里苦苦呢喃“大哥!二哥!” 宗政扶筠抬起的手尴尬的缓缓落在自己头上,不自觉的摸了一把自己墨色的秀发。 随后转身走了回来。 “那位姑娘,我们如何待她,自然有我们的道理,看在你们也是路见不平的正义之士,今日便放过你们。” 凤北柠负手站在那里,正义凛然地说着,字正腔圆。 “看你们” “咻” 凤北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半空中赫然一支箭飞过来,直接落到了地上那大汉的大腿上,血液瞬间染红了一方土地。 “啊!” 第083章:露馅 那大汉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叫,旁人也瞬间被惊到了,纷纷到处乱跑。 想不到看戏竟然有生命危险! “后退!” 凤北柠冷声吩咐,一把抽出了腰间地软剑,拧眉看着身后的天空。 只是一支箭,想必过后可能还会有 果然! 正如凤北柠所料到的,面前立刻密密麻麻地箭雨飞了过来,错杂无方向,很显然是在城门外飞进来的。 “快进屋!” 凤北柠冷声下令,另外两个能动的大汉立刻扶着那受伤的慌乱跑进屋子里。 她手中软剑飞舞,将近身的箭雨皆数打掉。 长孙迟良与宗政扶筠两人并未携带长剑,进了屋子。 凤北柠见此,立刻一个飞身,跳进了客栈二楼,转身就将窗户关上。 然而迎面,便瞅见一把匕首向前来,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好在凤北柠也算是有所警惕,虚部侧腰,堪堪躲了过去。 直起身子,她立刻拧眉看着面前这个想杀她的女子。 沈锦苒面露狰狞,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看向她的眼里都是狠毒。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想必凤北柠已经死无全尸了。 站定身子,凤北柠竟是看着她笑了起来,挑眉“终于忍不住了?” 沈锦苒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是知晓她有武功? 她怎么知道的? 就连长孙哥哥都是不知道的,她自问一直没有露过馅儿。 这么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手中握着的匕首又紧了几分,狠然朝着她刺过去,没有任何退步的心理,一心想至她于死地。 凤北柠迅速瞥了一眼后面,急促后退几步,躲了过去。 对面人招招狠辣,出手毫不犹豫,且瞧着那握匕首的姿势,一看就是会武功的人。 至少练习有五年之久。 想不到啊,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可怜人,现如今一看,真是应了那句话。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竟然想杀她? 她勾唇一笑,也没有再躲避,反正这窗户已经关上,门也关上了,外面箭雨也无法进来。 她动了动脖子,手里的软剑握紧了几分,对着前面的女子就是一剑,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沈锦苒面色一惊,自己匕首距离有限,根本无法近她的身体,如此一来,难以杀死她。 手上匕首灵活运转,满张小脸都紧绷,赫然不见那张柔弱的模样。 软剑落在她的上空,她一个翻身便到了门口,躲了过去,身子灵巧,站定。 凤北柠扬头,抬手将软剑别在腰间,抽出了后腰早已经备好的短小匕首,饶有趣味地望着她。 “你用匕首,那本王便也用匕首,不占你便宜。” 话音落下,她抬手将这匕首的短鞘抽出,飞身朝着她那边刺去。 沈锦苒眸光一寒,玉手捏紧匕首,准备与她拼搏一番。 然而当凤北柠的匕首到了她跟前的时候,她却突然没有了动作,看着她勾唇笑了起来。 事出反常,凤北柠立刻转变方向,但是那匕首仍旧擦过了沈锦苒的手臂,那粉色罗裙瞬间松垮一地。 “啊!” 她惊叫出声,门赫然被推开,长孙迟良与宗政扶筠惊慌地走了进来。 面前这女子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匕首藏了起来,随即面露痛苦的捂着自己的伤口。 在长孙迟良进来的这一刻,眼泪立刻簌簌下来,泪如雨下,柔柔弱弱地朝着他跑过去,直接倒在他的怀里。 嘴里虚弱地说着“长孙哥哥,她想杀我。” 长孙迟良不禁愣了一下。 凤北柠眼眸微眯,不禁嗤笑一声,抬手从怀中抽出一张帕子,将这匕首上的血迹仔仔细细擦了擦,随即便丢在火炉上烧毁。 这短鞘合上,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越过他们洒脱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见此,一把将沈锦苒推开,立刻追了上去。 沈锦苒猝不及防,身子被推在地上,匍匐在那里,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长孙哥哥竟然把她推开了! 宗政扶筠别样的眼神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扶额走了出去。 纵使她哭的梨花带雨,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别人还不是看猴一样看着你? 她这一自导自演的戏,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怎么?不去关心一下你受伤的表妹?” 瞥见跟上来的长孙迟良,凤北柠坐在那里,挑眉问到。 长孙迟良听着她审问又酸溜溜的语气,立刻跑上前来,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什么表妹?本太傅怎么不知道?本太傅可只看到了七王爷。” 这满满的求生欲 “柠丫头,外面这突然的箭雨是怎么回事?” 常老将军走上前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拧眉问到。 凤北柠接下男人的茶,饮了一口,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微掩看了一眼。 箭雨已经停了下来,外面风平浪静,人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相对来说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她皱眉,将门关上,瞥了楼上一眼,随即走了回来。 “常伯伯,我想,这估计是梁国的突袭,竟是直接越过长坡,来到了长鄂城门口,这是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长坡是军营的地点。 也不知道那边现如今是哪般模样,大皇子在那里,很显然形式不是很乐观。 据她所知,右相早已经有心要将大皇子护出山来,现在他出来了,想必动作会有所提前了。 常老将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胡须“那当下这种情况,想必难以” 身后的掌柜躲在那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情况他也大致听到了一些。 想来这些人也是大人物啊,若是长坡那边的,恐怕京都的人。 长鄂城遭遇突袭,此次长鄂城是要遭此一劫。 “常伯伯,我们需冲出去,到达长坡,不然这军营在大皇兄手中,北朝都会陷入难境。” 凤北柠稍加沉思,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但若是冲出去,必然九死一生,长鄂城外可能早已经被围住了。” 许久未说话的长孙迟良走上前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的眸子不经意间瞥了凤北柠一眼,立刻对他眨了眨眼。 第084章:畏惧 凤北柠微微抿嘴,小弧度勾起唇角,没有看他。 “太傅说的在理,那如此说来,该如何是好?” 几人陷入了沉思。 而这时,刚开始那三个与他们对打的糙汉子站出来了,其中一人未受伤的弱弱举起手来。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我知道有一条暗道,可以通往长鄂城五里外,躲过梁军突围,不是问题。” 此刻长坡军营,已然陷入了困境。 “大皇子,万万不可如此,这样下去北朝恐有危险!” 军营里的一个老兵听到凤长邑的命令,立刻就出来反驳了。 如若我们身在军营的士兵直接退回去,那这北朝的土地岂不是会被梁国占了去? 如此两次三番,北朝迟早会被分割殆尽。 早些七王爷在的时候,他就应当与七王爷一同走了,现如今这个模样,他实在是有些痛心疾首。 将士们在边境如此辛苦耐劳,保卫疆土,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若是他们失败了,那他们的家人,还有这北朝的百姓,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到时候别说衣食住行了,就连能不能活命都是一个问题。 “你哪来的胆子来质疑大皇子?来人,拖下去斩了!” 单程一见到有人反驳凤长邑的话,立刻就站了出来,直接当着他的面下了指令。 凤长邑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是狗腿子比较了解他啊。 这不禁更是让那个老兵心寒了一把,看来北朝无望了 “好大的胆子啊!本王不在,竟是开始滥杀无辜起来了?单将军,试问你哪来的权力呢?” 其他人听令正准备上前去擒拿那老兵,岂料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刹那间就停下了动作。 这声音 “七王爷!” 那老兵似乎是见到了救星,立刻就面露笑容地转身看过去。 果不其然,凤北柠款款走过来,身旁还跟着长孙迟良,宗政扶筠与常老将军。 长孙太傅也来了! 原来七王爷没有死,前两天大皇子说七王爷已经被烧死的时候,他几乎不能完全接受。 单程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后退一步,走到了凤长邑的身边,眼眸时不时向下,似乎想躲开凤北柠的凝视。 他当然是没有权力的,他只不过是因为大皇子在这里狐假虎威一把罢了。 谁知道七王爷回来的这么凑巧? 而且不是听说长鄂城被梁国士兵包围了吗?他们怎么出来的? 莫非他们不在长鄂城? 不可能,若是不在长鄂城,长孙太傅早就来杀他了 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长孙迟良一眼,随即立刻低下了头。 “七皇妹,你回来啦,军营欢迎你啊!” 凤长邑脸色一变,立刻对着她笑了起来,朝着她走过去,似乎开心极了。 长孙迟良一把走上前来,直接将凤北柠挡在身后,深邃地眼眸淡然瞥了他一眼。 凤长邑笑容一滞,立刻停住了脚步。 他怎么来了? 长孙太傅 凤长邑不禁缓缓低下了头,想当初他被禁足骊山,他好像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现在他的手上,似乎还有他的把柄。 他赫然抬头,又是一笑,抬手小心拍了一下长孙迟良的肩膀,立刻后退起来。 他弱冠之前,都是长孙迟良教的北朝论,那会自己的丰功伟绩,长孙迟良似乎都知晓一点的。 所以当自己被禁足骊山的时候,以为他能帮自己一下,岂料却是在对立面见到了他。 现如今看见他,还有几分恍然,他有些退缩的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不已。 总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那双眸子,一直能够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就连他出宫寻了几个美人,他好像都知道。 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父皇 凤长邑不敢作妖,长孙迟良立刻偏头对着凤北柠咧嘴得意地笑了,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厉害。 凤北柠瞬间被他逗乐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丢给他。 “记得擦一下衣裳。” 说罢,朝着主账走去。 闻言,长孙迟良目光立刻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即直接就将外衣扒了,昂贵的锦衣对着一旁的炭火就是一丢。 后又将凤北柠给的帕子小心放在怀中。 还擦什么擦,别把帕子擦脏了。 这才满意的跟着她去了主账。 凤长邑悻悻地又摸了一下鼻子,抿着嘴不知道想些什么。 单程凑上前去,冷不丁问了一句。 “大皇子似乎有些害怕太傅” 凤长邑脸色一变,对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瞬间给了他一个白眼。 “怎么?你不怕?你不怕你上啊!” 单程吃痛,皱着眉头紧紧捂住自己的额头,那头盔几乎快被打掉了。 回想一下说的也有道理,他也挺害怕的 主账内,凤北柠站在地形图前,将所有的将领喊了进来,直接开口吩咐起来。 “这里,长坡陡崖,下方是梁国境内,这里可加多人手,派些弓箭手时刻准备,只要他们上来,直接射杀!” 她眸子里泛出寒光,将一侧的人惊了一把。 凤长邑站在最后,根本看不到一分,想要挤上前去,却无人给他让道。 现如今七王爷回来了,没有人将他这个落魄皇子放在眼里了。 “大皇子,这里。” 单程身子瘦小,直接缩进去一个地方,立刻招呼着凤长邑过去。 这才看到了凤北柠手下的地形图。 “这陡崖,就让常将军带领将士们前去,记住,若是有人上来,直接射杀!” 她说着,看着常将军的眼里闪烁着坚定。 这令其他人有些不解,那陡崖这么高,梁国人恐怕根本不会从那里上来。 竟然还将常将军派过去,实在是有些 凤长邑心里这般想着,与单程说了一句,随即单程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直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凤北柠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瞬间移开,继续说起了另一个地方,没有半分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单程吃瘪,就等同于凤长邑吃瘪,两人脸色瞬间都不好看起来了。 其他人一副看笑话的模样,抿着嘴忍着笑意继续听凤北柠吩咐起来。 第085章:矛盾 “这里,南长坡,直直连接到了梁国靠北朝最近的城池,所以这里,要守好。” 她手指纤细地指着地形图,在这山川勾勒之下,更是衬得好看极了,长孙迟良一下子就走心了。 “李将军!” 凤北柠目光落在一人身上,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末将领命!” 人群中一健硕男子抱拳,对着她就是拱手,还未等她吩咐说完,直接就应了下来,似乎是对她极其的信任。 凤北柠满意地笑了“这里恐会面对众多梁国士兵,如若人手欠缺,定要速速告知本王。” “是。”李将军听的仔细,立刻应了下来。 宗政扶筠站在一旁,仔细看了一下凤北柠安排的路线,瞬间有些迷茫。 按照常理来说,这南长坡,定然会有很多梁国士兵,但是就让李将军一人前去,恐怕会有些挡不住啊。 且长坡陡崖这边,将常将军这个得力干将派过去,着实有些暴殄天物,她怎么就能确定,那陡崖真的会来人呢? 再者这北长坡,是向来两国对决之地。 北长坡两国将领对决,南长坡死守,陡崖防守,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歪头又仔细看了几下,竟然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片刻过后,凤北柠又安排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所有人便立刻动了起来。 “报!!” 刚吩咐完,门外便迅速跑进来一个士兵,外貌狼狈至极,手里捧着染血的薄本,面色慌乱至极。 “梁国蓝申,递来战帖!” 他粗喘着气,面色都通红起来,在冬日里跑的太过于极速所致。 凤北柠即刻转身,走上前去将那染血的纸拿起来,看着愈发皱起了眉头。 三日后,北长坡! 她看完递给了一旁的宗政扶筠,神色逐渐变了起来。 这蓝申,还真是干劲十足啊。 虽然并没有指出姓名让谁来应战,但是这个目的,还是足够明确啊。 “三日后,你来应战。” 凤北柠眼睛看向一人,坚定地说出这句话,缓缓笑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帐中,凤北柠便脱下了外衣,坐在火炉旁看起了兵法来。 长孙迟良不动声色的走过来,轻声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凤北柠眸子未动,没有离开兵法半分。 男人眼珠一转,立刻将杯子放了,靠在她旁边一起看。 “你说,沈锦苒会回去吗?” 他刚凑过来,便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凤北柠眸子一颤,立刻抬起头来,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行啊,她还没提她呢,他就这么忍不住了? “那本王可不知道,又不是本王的表妹。” 她略微生硬地说些,有些咬牙切齿,随即低眸又看着手里的兵书。 长孙迟良小心瞥了她一眼,听这语气似乎有些生气。 抿着嘴不敢吱声。 半晌,竟是觉着这兵书愈发无趣起来了,索性将兵书放下,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过去。 “嗯?” 长孙迟良也站起身来,看了外面瑟瑟飘动的北朝旗帜,立刻将凤北柠脱下的外衣拿上追了出去。 走出账中,今日昏沉沉的天气也算是有了几分敞亮。 凤北柠抬头看了一眼,一阵风瞬间吹了过来,吹进脖颈间,倒是有几分寒意。 然而还未等她细细品味这风里的意味,后背就突然被披上了一件外衣,别过头便看见了笑的一脸谄媚地长孙迟良。 凤北柠心里闪过一丝甜蜜,但是面上仍旧是没有表情,负手站在那里。 常年察言观色,长孙迟良立刻凑身过来,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柔夷,小心呵护起来了。 薄唇轻启“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加几件衣物,还真是让人担心。” 他细致认真的模样,不禁让凤北柠心里有些悸动,眸子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就这么看着长孙迟良。 她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前世,她是万万不敢想象长孙迟良会这般对待她的。 莫非他突然开窍了?觉得自己对她有意思了? 凤北柠嘴角一抿,心里头的狡黠想法瞬间涌上心头。 手缓缓收了回来,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太傅大人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未对本王这样过,真是让本王有些惶恐啊。”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低垂的眸子轻颤,心底掩盖了那一分无奈,随即抬起头来,定然地看着她。 “七王爷说的是,本太傅僭越了。”说罢,便转身回到了凤北柠替自己的安排的帐中。 “” 她抬手,看着他的背影,随即又缓缓放下。 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 手收了回来,抓着自己后背的外衣,低头陷入了沉思。 长孙迟良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她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吗? 莫非是因为沈锦苒 在他们出长鄂城的时候,就和沈锦苒说了,不让她来军营,让她回自己的家去。 那是长孙迟良与她相谈的,她没有参与。 那等女子,若是来了军营,想必也是个祸害。 时刻想要了结她的姓名,长孙迟良知晓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果然还是表妹更重要呢 她越想越烦躁起来,愈发觉着这外衣有些碍眼。 天色尚早,不如去练练剑吧,也不知道席秋她们怎么样了。 还有陈栝,不知道事情进行地怎么样了。 走到自己的帐门口,她眸子不自觉地朝着长孙迟良帐方向看了一眼,踌躇一下抬步进入了自己的账中。 宗政扶筠抱剑站在门口,无奈地摇了摇头。 凤北柠叫他来这军营,他总感觉找不到自己的作用。 虽说是军师,但是很明显七王爷的部署,他有些看不懂 想到这里,他立刻皱起了眉头,毅然朝着主账走过去。 给他几日时间,他定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七王爷不知多深远地计谋,他不敢估量,她肯定留有后手,不然这简单的长坡几支军队,根本抵挡不了梁国的大军。 蓝申他也是有所接触,有所耳闻,是梁国的大将军,梁国边境之内,与邻国的战争,都是他出马。 几乎全胜! 此等战绩,历年来无人打破。 不过今年,他与七王爷的斗智斗勇,恐怕有得看了。 他现如今是很想知道七王爷留住的那一招,到底是什么呢? 第086章:应战 翌日,长坡军营,迎来了不速之客。 沈锦苒被凤长邑和单程两人众星捧月般走到了主账,掀起帘子就闯了进来。 凤北柠赫然转身,瞥见那女子得意地面容,眸子逐渐眯了眯。 现如今这主账就她和宗政扶筠两人,长孙迟良还未从他账中出来,其他人皆数都离开了军营。 “大皇子这是?” 她红唇轻启,反问到。 意识到称呼变化,凤长邑嘴角一抽,斜睨了她一眼,随即便看着一旁的沈锦苒,抬手介绍。 “七皇妹,这是本皇子新找的军师,沈军师,她来自蓬莱,有通天之术,定然能够助我们赢的这场战役。” 蓬莱?通天之术? 听到这几个字,凤北柠立刻来了兴趣,目光落在了沈锦苒身上。 她上扬着下巴,一副傲然模样,旁边炭火闪耀,那张精致的脸衬得愈发明亮了些。 看来她来自蓬莱啊 那长孙迟良也是蓬莱的咯? 放她一马,让她回去,竟然又跟过来,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这等毅力也是让她佩服的很。 她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宗政扶筠。 挑眉“宗政军师,有人要和你抢位置呢。” 话音落下,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宗政扶筠的肩膀走了出去。 既然她想要玩,那她便陪她玩,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竟然不惜潜入北朝军营,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才让凤长邑答应她前来,倒也是有几分手段。 就看宗政扶筠能不能应付了。 帐内,宗政扶筠一人面对前面两人,也没有半点的畏惧之意。 凤长邑见凤北柠出去,那嘴脸立刻变了,走上前来,抬眸斜睨了他一眼。 “就凭你,也想与沈军师抢位置?快点给本皇子滚蛋!” 他眼里满是不屑,似乎多看宗政扶筠一眼,都是肮脏的。 凤长邑语出惊人,不过也深得沈锦苒的心意,越发贬低这个人,她才能显得更加高贵。 下巴扬的更高了。 “我配不配,并不是大皇子说了算,而是七王爷说了算,大皇子若是向着外来人,大可不必再待在这军营里面,恐落人口舌,引得个叛军的后果。” 宗政扶筠捂嘴嗤笑一声,整个人温柔至极,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温柔中带着刚硬。 他说完,戏谑地望着沈锦苒,越过她们走了出去。 这女人还真是不忘找存在感啊,在长鄂城也是,让她走竟然追到了长坡。 以后若是有人突袭,是死是活,可与他无关。 这女人真是他见过最可笑的! “你站住!给本皇子站住!” 凤长邑听着他的话,立刻炸毛了,指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 沈锦苒瞥到了他眼底的戏谑,顿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别人看穿一切,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可笑至极。 但是她不甘心,为什么凤北柠能得到长孙哥哥? 她就是要来破坏凤北柠的生活! “沈军师”意识到她气息的不对,凤长邑立刻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 心里有些犹豫,毕竟这女人也是外来的人,宗政扶筠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对北朝有害,恐怕他头上安的,就不仅仅是叛国之罪了。 他已经进过一次骊山了,数年之久,没有人能理会他的感受。 整日与那些无欲无求的和尚吃斋念佛,他早就厌倦了。 此番好不容易下山来,他要万事小心,不想再次进入骊山了。 “先和我说说凤北柠的计划。”她抿着下唇,开始说话了。 凤长邑一愣,立刻一字不差说了起来。 沈锦苒听着陷入了沉思。 三日晃眼而过,凤北柠手持红樱长枪,骑着惊鸿,带着众人来到了北长坡。 远远地,便看到了对面骑在马上,面容严峻的蓝申。 他脸上并未有半分松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 见到凤北柠的那一刻,他眸光微闪,眼底有了几分惆怅。 说实话,他拿不准此次是否会赢。 虽然并没有点名道姓说要凤北柠前来与他单挑,但是恐怕 不离十! 凤北柠左右,是同样骑马的宗政扶筠,他身着白色盔甲,在日光下有些令人醒目。 若非几人见过他,恐怕会误以为是北朝新来的将军。 今日他的这种服饰,倒是让蓝申松了一口气。 再向那边看去,没有发现长孙迟良的身影,身后是一望无际黑压压的北朝士兵。 蓝申很快就又担忧起来了,长孙迟良不在,恐怕凤北柠还留有后手,如此说来,他得留个心眼。 惊鸿一路向下,凤北柠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对方这点兵马,很明显留了一些,说明这次单挑只不过是试试水罢了。 真正的对决,想来不是今日。 “七王爷,别来无恙。” 双方面对面,蓝申立刻礼貌的打了一下招呼,笑得一脸天真。 凤北柠勾唇,回了一个微笑,蓝申这个人,她向来是有点看重的,偌大的梁国若是没有他,恐怕也难以混上今天的局面。 “蓝将军,今日你来出战?” 她扬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对方却只是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并非,今日出战的,是我国七皇子。” 话音落下,在他们身后,一个身着黑色盔甲的男子走了出来,与凤北柠对视的那一刻,立刻笑出了声。 “七王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今日与你单挑的,是本皇子。” 他俊脸上都是得意,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很想看到凤北柠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 然而她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挑眉反问“七皇子说的什么话呢?本王可没说今日要应战。” 对面七皇子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在其他人的身上来回移动,最终落在了宗政扶筠身上。 蓝申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低头轻咳一声,目光闪烁不去看他。 这凤北柠还真是狡猾啊! 七皇子早就想与她切磋一下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正当的理由,竟然还被她摆了一道。 凤北柠忍者心底的笑意,这七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傻楞啊、 偏头看向左边的宗政扶筠,扬头让他向前。 宗政扶筠会意,提着长剑骑着马上前去了。 对面七皇子脸黑成一团 第087章:抓住别人的弱点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在凤北柠身上落了下来。 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愫,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真没想到会被她摆了一道。 那他今日就来会会这个人。 他手持长剑,骑马向前来。 走到中间,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眼眸中暗藏杀机。 宗政扶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唇角逐渐勾起,面前这个人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七皇子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就立刻遭不住移开了目光。 后背赫然冒出一层冷汗,顷刻间浸湿盔甲。 为什么这个人看着他,让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似乎被他看到了心底深处,他不想回忆的事情。 他抓着长剑的手逐渐有些摇晃,身子也是有些颤抖。 这样的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 然而对面那个男人,却仍旧像没事人一样,还关切的问了一句。 “七皇子可是有什么不大舒服?” 他骑马在那里,昂首挺胸,倒是衬托的他有几分狼狈了。 他呼出一口气,目光闪烁的朝着他提剑刺去。 宗政扶筠一手持剑,一手紧拿马背缰绳,与他对打起来。 七皇子对准他的胸口刺去,眼前人却没有丝毫动弹,他微微弯了一下长剑,仍旧朝着前方刺去。 本以为对方必然会受伤倒下,但是当他的长剑刺过去的时候,眼前的事物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瞬间晃神,只见眼前赫然闪过一个白光,让他眼眸立刻受击闭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臂传来刺痛,紧接着是胸口被打了一拳,他整个人瞬间吃痛。 只感觉喉间一股腥甜,吐出血来,人也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七皇子!” 是蓝申焦急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他全程都没有看见他一下,自己就被打落下来,而且他明明可以杀了他的。 还有刚开始的时候,那种被他一眼望穿的感觉,现在想起仍旧有些恶寒。 想不到北朝还有此等高手,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 宗政扶筠将剑收回鞘中,骑马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这边,他立刻得意的看着凤北柠,挑眉。 “你这是用了什么手段?” 凤北柠看着他得瑟的模样,忍不住问出了声。 身后的士兵也立刻好奇的凑了上来,想要听一听他的答案。 毕竟刚刚他们也是有目共睹,宗政军师的厉害,堪比七王爷。 “抓住敌人的弱点,再施些小手段,自然就会胜了。” 他说的冠冕堂皇,身后的士兵听的云里雾里,不过还是一副崇拜的模样。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凤北柠失笑,摇了摇头,还真是各有所长。 这恐怕连蓝申都没有料到吧。 蓝申瞥了一眼身后昏迷的七皇子,立刻狠狠皱起了眉头。 目光疑惑又有些警惕的看着宗政扶筠,此人有些可怕。 刚才他明明全程仔细看着,但是仍旧有些疑惑。 因为在七皇子与他对视之后,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杀起来,但是人似乎是清醒的。 但是就是看不见他一般,剑始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可怕至极! “蓝将军,快快回去救治七皇子吧。” 凤北柠看着对面蓝申脸黑了下来,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蓝申听罢抿嘴,皱眉看了他们一眼,骑马转身回了。 “我们走!” “嗤”凤北柠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真是有点忍不住啊。 宗政扶筠看着她的笑容,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她竟然笑了 此次出战,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且还是胜利回归。 宗政扶筠的事迹,一下子在军营传开了。 他瞬间收获了一批迷弟。 甚至有人还明目张胆的聊起了他和七王爷的八卦。 都说他与七王爷郎才女貌,实在是天作之合! “我是亲眼所见,宗政军师回来后,七王爷瞬间笑了,试问有谁能让七王爷笑得这么” “说完了吗?” 几人聊的正嗨,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几人有些害怕的转头。 只见长孙迟良黑着脸站在那里,眼眸不经意瞥了他们几眼。 士兵瞬间慌乱,大叫一声四处逃窜起来。 某人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朝着凤北柠帐内走去。 没有提前说的,他直接挥手走了进来,便看见凤北柠与宗政扶筠靠的极近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你,让开!” 他目光停在宗政扶筠身上,冷声。 两人一愣,随即凤北柠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了起来。 “这里可以派几人前去” 话还没说完,宗政扶筠便被长孙迟良一把扯了起来,被迫离开了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 他脸色瞬间不好起来。 抬眸冷冷看着长孙迟良,所以这个人是在干什么? 凤北柠赫然站了起来,戏谑地看着长孙迟良的动作“本王与军师讨论军情,不知太傅有何指教?” 他动作一滞,瞬间抬眸望着凤北柠,眼眸中夹杂着其他的意思。 凤北柠看着他冷笑一声,越过他走了出去,宗政扶筠紧随其后。 偌大的帐中,只留下他这个人,还有炭火中偶尔发出的“噼里啪啦,哔咔”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很突兀。 他眸子有些恍惚,抬起了双手看着,久久没有回神。 好像是挺可笑的 凤北柠直接走到了主账,掀开帘子,迎面便碰到了沈锦苒。 她面带笑容地看着她,随即抬手不经意撩了一下额角的碎发,嗤笑了一声。 捂嘴轻轻说了起来“七王爷,说来也可笑,我与长孙哥哥,要回蓬莱了。” 宗政扶筠明显地看到,身旁这个女子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她便淡淡抬眸,看着面前的沈锦苒。 挑眉毫不在意地问“所以呢?沈小姐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本王可要请你出去了。” 没有如愿刺激到凤北柠,沈锦苒立刻不乐意起来了,低眸看着她紧绷的脸一眼,突然又满意地笑了起来,越过她大步走了出去,得意极了。 “王爷” 宗政扶筠见此,立刻上前来,抬手想要扶着她。 然而她却不经意的拂开了,自己朝着主位走过去,缓缓坐下去,半晌,眼眸中都没有神色。 第088章:腹背受敌 夜幕降临: 黑夜中,凤北柠帐帘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去。 他停在了她的榻前,抬手抓住了她白皙的玉指,贴在自己的侧脸。 薄唇轻启,沉重地说出了几句话。 “柠儿待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回来寻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如深夜里空灵的诉唱,直直进入凤北柠的心底。 话音落下,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没有半分松开。 凤北柠早就醒了,她一向睡眠浅,只不过装睡罢了,她想要看看,长孙迟良会说些什么。 然而本以为他还会说其他的话时,却感觉自己的唇瓣上倏地冰凉。 她身子不禁紧绷起来,这是 长孙迟良俯身,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柔软的触感他似乎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狠下心来,他怕吓到她。 每天她那小嘴在他面前晃悠悠的说个不停,他的心里都是悸动。 在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凤北柠忍不住睁开了一只眼,看着他的神色,缓缓勾起了唇角。 后又立刻恢复正常,长孙迟良站起身来。 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满意地笑着离开了。 这下好了,他不干净了,他是她的人了。 以后看她还怎么抵赖! 帐帘落下的那一刻,凤北柠立刻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眼眸盯着那有些摇曳的帐帘,抬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想着若不是在夜晚,恐怕她的脸已经通红了。 后手指落在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冰凉触感。 真看不出来啊,太傅 她眉眼弯弯,不由地笑出了声。 既然他要去处理一些事情,那她也要抓紧时间,这场仗,可以提前进行了。 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刚才的情形,她不禁抬手撑着下巴,脑补起若是她刚刚突然睁开眼,某人是不是会吓一跳? 那似乎还不错 某人害羞的模样,她好像没怎么看见过。 一想到沉默寡言,高冷不问世事的太傅害羞,她就逐渐有些激动起来。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这么做!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脸上洋溢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幸福的笑容。 等了这么久,终于熬出头啦 翌日一早,便有探子来报,长坡陡崖,有梁军来袭。 宗政扶筠眉心一跳,目光不自觉看向了一旁的凤北柠。 竟然真的如她所料,陡崖那等地方,也有敌军前来。 凤北柠勾唇一笑,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令旁人有些惊讶。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运筹帷幄之中。 那周身的自信,让凤长邑垂下了眼眸,退了出去。 走到帐外,他唤来单程,低声吩咐着一些事情。 单程听罢一惊,有些踌躇地看着他“大皇子这不太好吧。” 凤长邑听罢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要踢他“有什么不好?嗯?本皇子只不过是想锻炼锻炼七皇妹罢了!” 单程垂眸,眼底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去照办了。 这会晌午,刚吃过东西,便听到了外头嘈杂的声音。 凤北柠等人还未来得及收拾碗筷,就有一将士冲了进来,直直跪在她面前。 惊慌失措的说着事情“王爷,求您去救救常老将军,他被困到陡崖,生死攸关!” “什么?!” 凤北柠听罢,惊呼出声,随即便立刻抬步快速朝着外面走去。 早已经有人将惊鸿马牵了出来,脸上都是焦急不已。 “这种事怎么不早些告知本王?” 她跨上马,嘴里不禁疑惑的问了起来。 那人也上马了,听着她的话不禁挖苦一句,低声“不是王爷说的吗?这等小事不用告知” “本王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听罢立刻反驳了,凤眸里都是愤怒,脑中立刻想到了什么。 随即偏头看向想要跟过来的宗政扶筠,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停在了原地。 “先去看看常老将军。”她紧紧皱眉,手拿缰绳,人顷刻间就已经在远处了。 一盏茶功夫,便到了长坡陡崖,刚到了那里,便发现一些人都是垂头丧气坐在那里。 凤北柠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常老将军,心不禁提了起来。 走到一个搭好的帐篷,她立刻抬手走了进去。 只见一些人围在榻边,榻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常老将军,除了面容,其他都被血液染红。 人也似乎奄奄一息,半天都没有一声喘息。 “常伯伯!” 她喉咙一紧,眼眸瞬间湿润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半跪在榻前。 常老将军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虚弱地抬起眼皮,看着她生硬地扯出笑容。 “你来啦,柠丫头。” 仅仅一句话,凤北柠却顷刻间泪流满面。 看着常将军的模样,她顿时想起了当初父王病逝的时候,也是这般,那痛苦的记忆,一下子充斥了脑海。 “这是怎么了?”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底的慌乱,抓着常老将军满是老茧的手,轻声问到。 常老将军立刻闭上了嘴,没有说话,只是满腹愁思的看着她,宛如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他似乎并不打算说,但是他的下属,却忍不住说了起来。 一人狠下心,咬牙上前来,直接朝着凤北柠跪了下来。 “王爷,常将军照您的吩咐,坚守这里,但是今日上午,不知道为何,后背突然也有巨石落下,我们腹背受敌” 那人说些,低下了头,缓缓抽泣起来。 跟随常将军多年,他们并不想见到这样的他。 常老将军待人一向慈祥,在这军营里也给了他们许多温暖,就像是远在他乡的父亲一般。 “怎么不回来请求支援?” 凤北柠不由地问出了声,而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刻低下了头,有些人抬眸瞥了她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说!” 凤北柠向来受不了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拧眉大声呵斥。 “王爷,不是您吩咐的吗?您说这等小事不用麻烦您!” 先前跪在那里的将士,冒死一般抬起头,看着她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语气中的恨意,还是显而易见。 凤北柠顿时沉声“本王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狠狠皱眉,看来这是让人给摆了一道了! “派回去的探子是谁?” 她赫然抬眸,站起身来。 第089章:大皇子的阴谋 临时又搭了一个帐篷,一个人被他们押了上来。 凤北柠坐在主位,黑着脸死亡凝视座下这人。 “你自己说,还是本王让你说?” 她沉声,眸子直接落在了这个人身上,让他一震颤栗。 立刻低下了头,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开口缓缓说了起来。 “王王爷,是大皇子大皇子让小的这么说的,他说他的意思就是您的意思。” 凤北柠听的拳头逐渐捏紧,眼眸中泛出寒意,她就知道! 留着他准没好事! “所以你是听大皇子的?”她的目光赫然落在下面人的身上,那人立刻对着她磕头起来。 嘴里还一直求饶个不停“七王爷,小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小的,况且,况且常老将军也没有丢性命” “拖下去,斩了!” 凤北柠闭眼,抬手,冷冷发出命令。 一旁常老将军的下属早就忍不住了,此人竟然还知错不改,非要等常将军丢了性命,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所以当凤北柠下令之后,其他人立刻上前来,直接拖着他就走了,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虽然王爷是说的拖出去斩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先将他打一顿! 帐内瞬间清净起来,凤北柠抬手不禁揉了揉眉心,看来大皇子,要早些处理了。 常老将军伤势太重,被连夜送回了长鄂城救治,凤北柠心沉了下来。 这场仗,还是要速战速决了。 不然恐怕有更多的人会受伤。 她留在了陡崖这里,没有回到长坡,因为这边,梁国似乎有逐渐放肆的趋势。 翌日一早,凤北柠便直接被几声惨叫惊醒了。 她赫然下榻,手持长剑走了出去,外面一片寂静,有些可怕。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伴随着夜晚的黑暗。 其他士兵皆不见踪影,这偌大的陡崖,似乎只有她一人。 她紧紧抓住长剑,缓缓抬步走了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丝毫风吹草动,她都会知晓。 “哈哈哈哈!七王爷,久仰您的大名啊。” 一人的声音忽然从后背响起,随后便是一系列脚步声,沉重的直接将地上的石子震了起来。 凤北柠立刻后退几步,眯眼看着来人。 此人一身黑色盔甲,有着明显的梁国标志,站在那里,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上下打量了一番,摸了摸下巴,随即立刻笑出了声“想不到七王爷,还是个美人啊。” 他笑的有些放肆,那目光实在是让凤北柠有些不舒服。 此人年龄似乎年长一些,但是脸上的猥琐,以及他眼底的污秽,还是不难看出是个人渣。 凤北柠站在那里,抿着嘴,冷眼看着他。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梁国的三皇子吧。 所以这里的其他人,都被他杀了? 昨天晚上没有挡住? 她拧着眉,陷入了沉思,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个三皇子啊。 见凤北柠一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也没有半分恼怒,缓缓走上前来。 凤北柠立刻抓紧了手里的长剑,脸上一片冷静,对方这些人,她可能是有些难以对付。 不过若是能控制了面前这个人 眼看着那三皇子缓缓靠近,凤北柠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半分,眼眸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此人走上前来,直接抬手就想抚摸她的脸。 凤北柠眸光一寒,右手直接抬起了长剑,对着他倏地刺去。 那人立刻往另一边躲过去,岂料另一边,凤北柠已经拿出了匕首,直接抵上了他的脖颈。 那人立刻没有了动作,眼眸下垂看着她,手微微抬起。 “七王爷息怒,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敢动弹半分,因为他发现,那冰凉的匕首已经快刺穿他的脖子,微微渗出血来。 凤北柠丢掉右手的长剑,朝着他靠近了些,随即一个转身,直接用匕首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下他更加不敢乱动了。 女子勾唇一笑,这招大名鼎鼎的蓝申都中过,还说你这种人? “不要过来,再过来,你们的三皇子可要丢了性命了。” 她紧紧抓着手里的匕首,贴着男子的脖子,越来越近。 “站住!停下来!”男子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士兵,立刻抬手制止了他们。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脖子愈发痛了起来,再动一步可能就会死了! 这七王爷是个疯子! 没有什么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这个匕首他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到,谁能想到一人右手持剑出击,左手还能准确无误的抵上他的脖子。 他紧紧抿着嘴,闭了闭眼,冷汗逐渐冒出,他是真的怕死,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上来了。 而且她也猜出来他是三皇子,还是在挟持他,很明显她根本就不害怕自己,也不害怕梁国。 “三皇子,怎么说呢?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你今天恐怕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她狡黠的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明明是一个可爱的笑容,却令其他人看的瘆得慌。 宛如抵在三皇子脖子上的那匕首,也抵在他们脖子上一般。 三皇子听罢,立刻答应“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们这就走。” 说罢,目光看向自己的军队,立刻对他们使眼色。 其他人见此,立刻有些不甘心了,明明七王爷就在眼前,但是却不能杀,真是有些难耐。 气馁的转身走了,拿出随身携带的爪刀,飞身下去了。 见他们一个个都下去了,爪刀留在上面,凤北柠立刻推攘着三皇子走到陡崖边上。 望了一眼,其他人已经在下面准备接他了。 “七王爷,这下你可以放了我吧?” 男子仍旧抬着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眼珠转个不停。 凤北柠勾唇一笑“那是自然。” 她松开了手,匕首收了回去,侧身准备往回走。 然而男子却突然鬼魅一笑,抬手就扯住凤北柠,似乎想把她拖下去。 凤北柠脸色一变,飞身而起,对着他的胸口就是重重一踢。 男子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直接踢了下去,眼眸中都是不甘心。 凤北柠站定身子,拍了拍手臂,朝着陡崖下面看去,下面的人已然乱作一团。 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她本来不想杀他的 第090章:推卸责任 她走回去,拿起自己丢掉的长剑,从马厩中牵着惊鸿就往回走。 幸好惊鸿无事,若非是见到它没事,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挟持三皇子。 很快回到长坡军营,迎面碰上了满脸焦急的宗政扶筠。 他一见到她,立刻就上前来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柔和的脸庞,倒也染上了几分其他意味。 “怎么了?”凤北柠鲜少见着他这般模样,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立刻问出了声。 “我今早听闻陡崖那边”他欲言又止,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心底一暖,笑出了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倒也是差点被梁国抓了去。”她随意的说了一句,眸子里都是不在意,似乎刚刚经历了这么多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语气轻巧,但是宗政扶筠也懂得她的不容易,抿着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凤长邑在哪儿?” 她抬眸,眸光里泛着寒意,似乎已经忍了很久了。 男人转身,瞥了一个帐篷一眼,其中意思不置可否。 凤北柠挑眉,勾唇一笑,扬头走了进去,宗政扶筠紧跟其后。 这账内,凤长邑正安详的躺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美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闭眼静静享受着这温柔乡,以至于凤北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身子突然一片冰凉,赫然睁开了眼。 “啊!!” 怀里的美人忽然尖锐的大叫,他立刻不耐烦的睁开眼,下一秒便发觉自己的被褥被掀开了。 抬眸发现凤北柠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脸色立刻变了。 一把将怀里的美人推开,有些紧张的披了一件外袍走了下来。 “七皇妹有何事?” 宗政扶筠轻咳一声,凤北柠转过身来,见他衣着严实,立刻正经起来。 缓缓走上前去“凤长邑设计陷害常老将军,来人,将他拉下去,关起来!回到京都再请求皇上定罪。” 此话一出,凤长邑立刻惊呆了,他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慌失措。 抬手想要去抓她的手,但是却被宗政扶筠冷不丁打开了。 他抓了个空,脸色立刻变得不好起来了。 “七皇妹,这本皇子并不知情啊!都是沈锦苒的主意,你去找她,把她抓起来!” 他气急败坏的指着外面,满嘴都是狡辩,想推脱责任。 那床上的美人见此,立刻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大皇子还这么的害怕七王爷,真是没出息! 七王爷不就是和她一样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好怕的? “沈锦苒?”凤北柠听着他的话,低声仔细嗫嚅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戏谑的看着他“但是沈锦苒已经走了,这不就只有你了?” 说罢,她抬手,背过身去,没有再看他一眼。 凤长邑眼底蒙上一层死灰,所以说他这次又要被禁足了?又要回到那孤独的骊山? 他不去! 站在那里的凤长邑忽然抬头,眸光一寒,对着凤北柠的方向直接大力使出一掌。 没有人料到他会突然出击,那床上的美人立刻提起了一口气。 然而那一掌在即将接近凤北柠的头时,她却突然往旁边侧去,一手抬起直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后就是用力一扭! “啊!!!” 凤长邑痛苦的叫声,使整个帐篷都颤了几下,他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已经变形的右手。 看向凤北柠的眼里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甘心。 宗政扶筠立刻上前一步,直接将他制服,随后便有人进来,将他押了下去。 那美人被吓得不轻,娇弱的身子忍不住颤栗,眼眸氤氲着水雾,看向凤北柠。 “送走吧。” 七王爷声音轻声传过来,背身没有再转过,随意甩了甩手腕,抬步走了出去。 宗政扶筠听罢,目送她出去,随即转身眼眸冷静地看着床上的那个女子。 陡崖那边有了她这么一出,想必梁国三皇子也半死不残了。 近几日都没有人来作妖,但是凤北柠却直接下令出击了。 既然他们不作妖,那我们就可以直接进攻了。 她站在帐帘前,负手瞧着前方,正前方皆是火烧云之势,在这冬天的暖阳中,竟然也能见到此等情景。 北朝的春天,要来了。 回想起她前世,席秋以及女子军的人,都在梁国遇难惨死。 这一世她直接将梁国处理了,一定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眼眸微闪了闪,在这晨昏下倒显得有些孤寂了。 宗政扶筠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日头下被照射的影子袭长,微微摇曳着,令旁人看着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 长孙迟良不在,她似乎一个人挑起的担子,有些重。 他多次都想去帮她分担,但是她的柔弱一面,似乎只在长孙迟良面前展现罢了。 早些那会在梁国的柔弱之面,也是他运气好见到的罢了,自那之后,似乎他从未见过她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 他们认识了多久? 他很想去了解这个女子,但是却无从下手。 她周身的刺,只在她相信的人面前才会收起来吧 稍加整顿,翌日一早,凤北柠便出发去了南长坡,那里没有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实在让她有些过于松懈。 看着前方马背上的女子,宗政扶筠眸中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昨天他做了个梦,似乎和她有些关系 本来在以前,他也是不大相信这种预知未来的事情的。 虽然他们祖辈是有出现过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通古今中外。 但他们知道的多,活的却不是很长。 再者这么多辈下来,都没有再出现过类似于他们那种能力的人。 他的父亲,他的兄弟姊妹中,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昨天晚上的梦,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那件事情? “王爷。” 他张嘴,忽地喊了一句。 面前人听罢“吁”了一声,惊鸿停下脚步,女子转头疑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看着她的脸,宗政扶筠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唇轻启,微微颤栗了一下。 随即叹了一口气,低眸敛去眼底纠结的情感“没事,这里风沙大,您当心。” 第091章:黄沙中的少年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禁让凤北柠留了个心眼,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茫然。 她无所谓的挑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驱使惊鸿继续赶路起来。 行驶了一段路程,便远远瞧见了南长坡那里稀稀拉拉搭的帐篷,几个人偶尔出来生个火,便再也没人出来了。 这有些奇怪的举动,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抬手制止了身后人想要进攻的动作,停在原地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仍旧是那些人,他们出来了生了个火,又继续回到了帐篷中。 一系列动作,全都是和前面一样,没有半点差别。 “这是怎么回事?”宗政扶筠拧着眉,疑惑地问出了声。 身后的士兵立刻不安定起来了,皆恐慌地看着前面,似乎这里的人都是傀儡一般,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 “以前刻有听说过此等事情?”凤北柠沉声,问了出来。 身后无一人应答,皆叹声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实在是匪夷所思,细思极恐。 “宗政兄,你箭术如何?”凤北柠把目光落在一旁的宗政扶筠身上,突然有趣的看着他。 宗政扶筠一愣,微微点了点头“还行”不过和你比起来自然是差了点。 凤北柠扬头,后面立刻有人递上来了弓箭,宗政扶筠接过,有些疑惑地看着凤北柠。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身旁女子挑眉,对着前面努努嘴“看见下面的旗帜没有?对准它射过去。”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听到这话立刻都朝着那里望去,只见一个红色旗帜在那里飘扬。 本以为是北朝的旗帜,但是乍一看竟然没有北朝的字,若是看的疏忽,定然会以为是北朝的营地。 宗政扶筠听罢抬眸,定睛看着那旗帜,缓缓抬起手来,拉出弓箭 “咻!” 箭随着风的方向直接射过去,赫然将那旗帜直接射塌,掉落下来。 凤北柠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扬眉“技术不错。” 突然地被赞扬,宗政扶筠脸微微涌起一抹红,轻咳一声低下了头,抓紧了手里的弓箭。 “啊!那是什么?” 身后一人突然指着前面大叫,面色惊恐。 那旗帜倒下,只见所有的场景都不见了,刚开始的帐篷以及火堆人影,全部化为泡影。 随后一阵风吹过,露出了黄沙下面的根根白骨。 风朝着他们这边吹过来,吹到脖颈间,凉意直窜心底,马儿也有些不安稳的乱动起来。 “惊鸿!”凤北柠立刻大叫一声,想要安顿住它。 幸好这马儿略微通人性,这才轻喘一下,安静下来了。 但是宗政扶筠骑得马却仍旧有些暴躁不安起来了,似乎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一般,扬着马蹄想要跑下去。 马背上的男子被震得昏沉,大力拉住背上的缰绳。 凤北柠眉心微拧,忽的大叫一声“快下来!” 话音落下,宗政扶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凤北柠拉了下来,站在下面。 只见那马儿直接长嘶一声,前蹄高扬,朝着下面那些白骨直直跑了下去。 众人不禁上前来疑惑地看着它,然而下一幕却直接将他们震住了。 那马儿蹄刚碰到深底的黄沙,便陷了下去,随后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凄惨的一声长嘶。 惊鸿再一次不安起来,马蹄扬个不停。 凤北柠深吸一口气,大力的抓住它,抬手轻抚了一下鬃毛,缓声安抚。 但是眸光却落在了那下面,马儿的声音逐渐消失,随即那先前的白骨上面,赫然又出现了一具白骨。 那形状姿势,正是刚刚下去的那匹马! “后退!” 凤北柠大喝一声,其他人立即后退起来,脸上都是恐慌,眸子里闪着惊恐。 刚刚的事情都有目共睹,众目睽睽之下,一匹马直接变成了白骨,这里为何这么古怪? 他们之前在南长坡的军队呢? 李将军带的军队。 退至两里地,停了下来,凤北柠吩咐休息片刻。 站在高出,这里的景象一览无遗。 竟还是没有瞧见他们安排在南长坡的军队,实在是有些可疑。 “刚刚的事,你怎么看?”宗政扶筠看着她走上前来问。 此等怪异之事,他倒真是首次见。 他无法想象,若是人不幸掉落进去 忽然想起刚开始出现的白骨,那形状姿势,不正是人骨吗! “本王猜测,刚开始出现的,都是幻影,只是为了诱导我们走下去,然后便全军覆没。” 她皱着眉头,缓声说了出来。 “那马是” 他张了张嘴,问出了疑惑。 马的动作实在怪异,让人脊背发凉。 “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那底下被埋葬着大量的支禾,此物能吸引马儿前去,且令它们不受控制,容易暴躁。” “支禾?” 男子噤声看着她,皱着眉头,她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支禾是一种草药,十分罕见,北朝这一带没有,听闻蓬莱甚产!” 她语气缓慢,说出了这些话,宗政扶筠清楚的听到,她磨牙的声音 蓬莱? 他脑子里赫然想起了那个自导自演的女人,不禁瘪嘴。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凤北柠没有再和他聊下去,转身上马,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让他们留在原地。 速度太快,以至于宗政扶筠都没来得及跟上去。 回想起自己的马已经牺牲了,瞬间有些无奈。 越过一个陡坡,凤北柠抬眼瞧到了一个人,立刻瞥了一眼腰间的长剑。 在这荒无人烟的黄沙中,竟然还出来了一个人,倒实在是有些可疑。 她眼珠一转,将惊鸿的速度停了下来,跳下马来,缓缓朝着那人走去。 逐渐靠近,凤北柠才发现,此人竟然是一位少年,衣衫褴褛,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凤北柠的靠近,让他眼里逐渐泛起了光芒,立刻大步的朝着她跑过来。 以至于跑的太快摔了几个跟头,他都毫不在意。 “你你是活人吗?” 他走到凤北柠的跟前,眼睛眨巴个不停,手胡乱的抬起,擦掉了眼皮的一些灰尘。 问出了这第一句话。 凤北柠嘴角一抽,难不成她看着像个死人? 第092章:失忆了 “他是谁?” 宗政扶筠对着她挑眉,随后目光落在了身旁灰扑扑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衣衫褴褛,一双眸子灵动的如小鹿一般,看谁都一副好奇的模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人了。 他紧紧挨着凤北柠站着,眼眸中有些害怕又惶恐。 “刚刚出去找到的,问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诃儿。” 瞥着旁边的少年,凤北柠也是一脸无奈,她原本是不想将他带回来的。 此人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这黄沙之中,实在是可疑的很。 宗政扶筠听罢眼眸微动,目光又落到了少年身上,皱起了眉头,蹲下身子直视他。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语气生硬,少年吓得有些瑟缩,灵动的双眸中立刻涌起了水雾,手紧紧抓住凤北柠的衣裳,往她身后躲了躲。 “漂亮哥哥,我害怕。” 他声音轻轻的,软糯说出了这句话,凤北柠听的不由一顿,弯下了身子。 抬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少年脏兮兮的发,柔声安抚“别怕别怕。” 待他眼底俱意褪去,这才站起身来,将他挡在身后。 看着宗政扶筠“先别问吧,恐怕他也不记得了。” 有凤北柠护着,少年立刻硬气起来了,看着宗政扶筠的眼里也没有这么害怕起来。 不由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宗政扶筠立刻不乐意了,指着他就揭穿“你看,他这个样子,肯定记得!” 男子满脸的委屈,瞬间让凤北柠觉着有些罪恶感。 她嘴角一抽,没有说什么,朝着自己的马走去。 有点幼稚 宗政扶筠看着那前面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凤北柠小跑过去“王爷可有见着李将军带的军队?” 凤北柠抬手抚上了惊鸿的鬃毛,拧着眉摇了摇头,眼眸中有些茫然。 “这种事本王也前所未见,今日暂且如此,先回去吧,明日再前来瞧瞧。” 明日她潜入前去十里地的梁国城池,看看有何不对劲。 若单单是李将军带的这一支军队失踪,那这恐怕是人为了! 话已至此,宗政扶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回了军营,立刻炸开了锅。 都说七王爷带了一个孩子回来了,这眉眼之间竟然还有几分像,甚至有些人私底下竟然直接说是她的私生子! 凤北柠不禁头疼,一个个的都这么八卦? 能不能好好打仗了? 不过在这军营里他们唯一的乐趣恐怕也就是这个了,整日里除了练武就是打仗,让他们歇歇过过嘴瘾也行。 少年被人带下去沐浴去了,凤北柠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兵书,逐渐皱起了眉头。 脑海中仍旧想着刚刚在南长坡见到的事情,怪异至极,她都无法确定是否是那种事情。 但是如若真的是她所想的那般,李将军等人恐怕已经陷入了困境,生死未卜。 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还真是愈发严重起来了。 放下手里的书,向后躺去,缓缓闭上了眼,沉思起来。 如果她们直接从南长坡攻进去,恐怕会有诸多伤亡,但若不是从南长坡直接攻进去 就只有北长坡了 北长坡地势比较平坦,如若真的打起来,那也就是比拼两国武力的时候了。 但凡双方多出一万武力,恐怕胜负便直接揭晓了。 还是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直起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披白衣的少年,刚开始脏兮兮的面容被清理干净,露出了他俊俏的脸。 那双眸子仍旧灵动万分,每动一下都似乎饱含意思,目光所及之处,似乎都染上了一层天真。 白皙的脸及手臂,都衬得他有些瘦弱不堪,但是却仍旧不难看出他的一脸天真无邪模样。 “漂亮哥哥,我冷。” 他看着凤北柠,小声的说出来这句话。 凤北柠顷刻间回神,立刻抬手招呼他过来旁边坐下,面前正好有炭火。 “你多大了?” 看着他小心翼翼伸手烤火的模样,凤北柠都不禁有些心疼他起来。 这么点大的少年,竟然在黄沙里出现,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被困很多天了。 “诃儿不知。”他微微低头,有些伤感的说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噤声,瞥见他的动作,撑头沉思的一下。 看他骨骼身高,恐怕是有十六七岁了,不过具体,她也难以估量。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没有记起来吗?” 她声音难得的轻柔一次,小声的问他。 少年听罢气馁的摇了摇头,抿着下唇眸子垂了下去。 他眼中对自己身世的好奇程度,完全不亚于凤北柠。 想来也是真的失忆了,不然也没必要如此装。 “饿了吗?” 瞥见他眼神一直停在桌上的糕点,她立刻端过来给他。 那是她从京都带来的杏花糕,她最爱吃的。 少年见此猛然点了点头,接过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 凤北柠满脸柔和的看着他,似乎在看自己的亲人一般。 这孩子还真是可怜 宗政扶筠冷着脸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在少年面前停了下来,随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糕点。 从中拿了一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悠悠咀嚼起来。 他待遇真好,平日里他想吃一块糕点,王爷都不会给他的。 现如今他来了,竟然直接给了一盆,实在可恨! 少年狼吞虎咽后停下来对着他一笑的模样,他严重觉得他是在炫耀! 凤北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动作,目光移开了,右手抬起拿起兵书,继续看了起来。 “王爷我与你讨论讨论。” 宗政扶筠拿着凳子在凤北柠身旁坐下,立刻凑过神来想与她讨论。 少年见着他的模样,不禁抬起头憋嘴冷笑。 而在军营最右侧,单程偷偷送来一个鸡腿,递给了被关在帐篷里的大皇子凤长邑。 “单程!” 一见是他,凤长邑立刻激动起来了,手忙脚乱的爬了过来,脸上都是灰尘。 “嘘!”单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头立刻四周转了转“大皇子,小声点,小的是偷偷来的,今日刚好厨屋剩下一个鸡腿,就给您拿过来了。” 第093章:奉命行事 凤长邑颤巍巍的接过鸡腿,看着这油光锃亮的鸡腿,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抬头面带歉意的看着单程。 “大皇子您这是怎么了?”单程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毛,立刻问了起来。 凤长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单程,以前是本皇子的错,本皇子不应该打你骂你的。” 此话一出,直接将面前这人震住了,看着他的眸子逐渐变化起来,眼眸中意味多变。 随即眸子低垂,不去直视凤长邑,轻声尬笑。 “大皇子说什么呢,这都是小的自愿的,大皇子打骂小的,小的都不会说什么。” 他无所谓的说着,却更让凤长邑自责起来,看着手里的鸡腿就想咬下去。 然而却被单程一把抢了过去,随即一个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凤长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这是干嘛?” 都不能吃了! 单程立刻跪了下来,随即低头解释“大皇子恕罪,刚刚小的发现那鸡腿上有虫子,便一时着急抢了过来,然后手没拿稳,不小心” 他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下去。 凤长邑有些惋惜地砸吧嘴,抬手挥了挥“那算了吧” 他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随后看向单程,伸出手来。 “单程,本皇子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眼中满是希冀,似乎眼前这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面前人嘴唇微张,眼眸中有些犹豫,意思很显然。 凤长邑脸色瞬间变了,看着他都是哀求,随后竟然是直接朝他跪了下来“单程,本皇子求求你了,本皇子真的不想去那什么鬼骊山了,待在里面天天吃斋念佛,谁能活下去啊!!” 他面露痛苦,似乎已经想到了在骊山时候的苦日子。 单程面露难色,眸光一闪,手缓缓拿起地上有些脏乱的鸡腿,眼眸中闪过狠毒。 ** 北朝京都,右相府: “你说什么?!” 右相一副老态龙钟模样,听到暗卫的禀报,不由被惊的站起身来,嘴唇上方胡子被气的直抽。 “真是废物!” 一掌朝着旁边的桌上拍过去,震的茶杯险些荡出来。 “看来凤长邑没用了,那我们也没必要保他了!” 他细长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狠毒,早就知道这大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他千辛万苦保他出去,竟然闹成这般模样,这一步旗子,终究是下错了。 不过现如今七王爷还没有发觉是他,所以他可以对当今皇上下手,毕竟现如今他旁边也没有人护着。 直接进宫反他,将他拉下皇位,到时候七王爷回来,也为时已晚。 “今晚就动手吧。” 他目光停下下方跪着的暗卫身上,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眼眸中逐渐泛起光芒。 这一天,他等了有点久! 天刚暗下,右相便直接身着朝服,整顿仪容,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 迎面直接撞到了他的小儿子,他顿时大怒“什么事情慌慌张张?!” 那小儿子被吓得不轻,身子哆嗦个不停,张嘴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是见到右相的那张脸,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咬着唇猛然摇头,惊恐的看着他,随即朝着里屋跑了进去。 右相狠狠嘬了一口,阴沉着脸朝着外面走出去。 然而走出门,却发现火光冲天,面前站着许多皇宫的侍卫,还有大理寺的人。 为首的,正是一身青衣的陈栝,他面带笑意的站在那里,看着右相疑惑警惕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你们这是干嘛!在我右相府胡闹?” 老爷子胡子一抽,咒骂了一句,阴沉着脸看着他们,脸上有些异常冷静。 陈栝抿嘴一笑,似乎已经大权在握一般。 他抬手,伸出一张令牌,冷静回应。 “右相涉嫌谋反,刺杀七王爷,且秘密研制禁药,大理寺少卿陈栝奉皇上之命特来彻查此事,望右相能配合,本官定当早日破案。” 最后一个字落下,陈栝收起令牌,对着面前人挑眉,眼底有些得意,眸光闪烁,洋溢着自信。 面前老爷子听的拧起了眉头,不过脸上仍旧一副冷静模样“无凭无据,陈大人就想将本相带回大理寺?这北朝可没有这等事情。” 他仍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脸微微扬起,似乎料到陈栝会拿他没办法。 陈栝负手于后,一副不慌不忙模样,走上前去围着他走了起来。 “右相说的对,不过大理寺的权力,恐怕你心里也是知晓的吧?不用本官再多加解释吧?” 他眉头上扬,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副让人反驳不了的样子。 右相不禁咬牙,狠狠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倒是不知道,这大理寺,有这么大的权力了。 “来人,将右相请去大理寺!” 陈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冷冷吩咐,然而当他转身,右相却冷笑了起来。 “哼,这皇宫侍卫都到这里来了,那你们当今皇上,恐怕也救不回来了!” 陈栝听的脸色一变,随即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右相说的是,不过本官倒不是特别的担心,毕竟有鹤兰大人,右相您也不必太过于担心,皇上会没事的” 他说罢,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爽朗一笑,转身上马回去。 其他侍卫立刻冷漠上前来,押着他走。 右相脸上惊现出惊恐之色,鹤兰羽! 随即又咬牙切齿起来,早知道他就应当早些解决了这些祸害,不然也不会现在来坏他好事。 瞥见前方自己骑马的陈栝,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一把甩开旁边想要抓他手臂的侍卫,拂袖上前走去。 而此时皇宫内,凤枳禅确实已经陷入了困境,不过似乎并不是很危险。 他坐在榻上,看着前面跳进他寝殿的蒙面男子,一副安然模样。 那蒙面男子有些错愕,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似乎知道他会前来刺杀一般? 右相的计谋,从来没有流露出来过,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男子握着手里的长剑,不由咽了一下口水,随即阴沉着脸,拧着眉向他跑了过去。 凤枳禅晃了晃脖子,转了转手腕,随即赫然抬头,迅速抽出右边剑鞘中的长剑,与他对打起来。 第094章:抓你还需要证据? 那蒙面男子有些措不及防,不是说当今皇上软弱无能吗?不可能身怀武功,! 而凤枳禅兴奋的像个傻子,手抓上长剑的那一刻,心里头对武功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有几年没碰这剑了,想来不知道有没有生疏呢。 不过今日这刺客也算是有两下子,能与他对打这么多下,竟然也毫不吃力。 北朝人也许听说过七王爷的武功,但是当今圣上的武功,他们是不知一点的。 他们不知道,凤枳禅与凤北柠,师出同门。 只不过凤北柠比他头脑聪明些罢了。 两人对剑,门口站着紧绷着身子的鹤兰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刺客,似乎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当今皇上给杀了。 然而这个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咱们的皇上,武功好像还不错…… 刺客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了,而面前这个皇帝却像一个武痴一般,好像找到了对打的人,根本停不下来。 他猛然后退一步,提着手里的剑站在原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回过神来。 瞥见门口鹤兰羽等人,他眸子里立刻出现了慌乱,莫不是丞相出事了? 他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了,一心想着要回丞相府看看。 若丞相真的出事了,那他岂不是也…… 他眸子微微闪烁,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了,凤枳禅抓住时机,直接一剑刺过来,让他徐徐后退。 鹤兰羽冷脸挡在门口,他不能上前来半分,瞬间脸色大变,赫然抬头。 瞥见这寝殿右边的窗户,立即破窗而出。 “追!” 凤枳禅冷冷下令,将手中的长剑握紧,意犹未尽的往榻前走去。 这人还是有些实力的,只不过他心不在这里罢了,若是将他抓回来,他定然还要与他好好切磋一番。 鹤兰羽在第一时间跑了出去,那蒙面人身子灵活,在皇宫屋顶到处乱窜起来。 他身手敏捷,且随身携带爪刀,这逃跑的速度,令鹤兰羽有些吃力起来。 瞥了一眼那人大致的方向,他立刻停下脚步,带着一队人抄近路往宫门口跑去。 那人若是出宫,定然是要经过那里的。 然而鹤兰羽刚到宫门口,便瞥见那人已经跳下去的身影。 立刻跑出去,再一看,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可惜了。” 他惋惜地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身手这么好,可惜跟错了人,若是让他参军,定然也是一个好苗子。 鹤兰羽回到凤枳禅寝殿谢罪,当今皇上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 不由点点头“没事,他这等身手,确实有些难。” 陈栝听闻了宫里发生的事情,有些错愕,不禁皱起了眉头。 想不到右相府还有此等高手…… 右相府! 他突然想到什么,直接带着一队人跑去右相府围了起来,自己则又带着几个人直接提剑进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必定会回到丞相府中,他并不知道右相是否被抓走,所以会回来看看。 我们只需要一网打尽。 冷静如斯,大理寺少卿陈栝。 进入相府门口,便迎面看见了没见过几面的大儿子。 身旁站着他的夫人,看着他们的到来,立刻谄媚的笑了起来。 “少卿大人怎么又来了?是家父还有什么事吗?” 陈栝抿嘴,回了他一个笑容,没有说话,自己逛了起来。 左看右看一番,右相大儿子脸上笑容不减,斜眼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随即拱手退了下去。 手频频擦了擦额头,不知是何种原因。 陈栝眸光一闪,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随即瞥了他夫人一眼,直接跟了上去。 他夫人立刻想上来阻止,却被其他侍卫冷着脸挡在了原地。 右相大儿子走几步停一下,似乎很怕别人看到,他走到一个假山停了下来,随后四处看了看,按下了某一处,站在原地。 眉心拧起,只见那假山里面赫然探出一个头来,黑衣人冷眼走了出来。 警惕地看着他“可有人看见?” 右相大儿子猛然摇头,发誓一般道“绝对没有,您放心,您真能救出我父亲吗?” 男子语气语气中有些哀求,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陈栝向后退了一步,听着他们的对话,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竟然妄想去大理寺劫狱? 真是可笑。 黑衣人看着男子的样子不禁冷笑,还真没有半点丞相的深谋远虑,一个个害怕成这样。 还真是令人嗤笑,丞相说的没错,他们各个都是废物。 若不是这次丞相失误,这北朝,已经是他们的了。 “那是自然。” 纵使心中想这么多,对男子的承诺他还是自信的说了出来。 男子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太好了! 只要他父亲回来,什么都好说! “大公子,未免太天真了吧,本官倒觉着没这么容易呢。” 陈栝忍着笑意,语气有些嘚瑟的说着,人缓缓走了出来。 男子顿时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一步。 黑衣人心里一惊,他在这里这么久,竟然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 目光落在旁边的男子身上,不禁暗骂了一句废物。 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这下怎么办?”男子嘴唇哆嗦,眼眸闪个不停,一下看着陈栝,一下又看着旁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禁皱眉,眸光上下打量陈栝起来,想不到此人这么厉害,竟然能知晓他会回丞相府。 且他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想来武功有些高强。 若是强杀,定然占不到便宜。 “你想怎么样?抓我?这不妥吧,少卿大人。” 黑衣人忽然想到什么,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手中没有他刺杀皇帝的证据,也没有其他帮助丞相的证据,他肯定不能贸然抓他。 “有何不妥?” 陈栝动了动脖子,甩甩手臂,反问的望着他,挑眉。 “你没有证据,怎能如此贸然抓我?!” 黑衣人咬牙,生硬毫无底气的说出了这句话,看着陈栝的眼里闪过阴狠,手缓缓动了起来。 “证据?”陈栝听罢冷笑一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本官抓人,还要证据?!” 说罢,直接朝着黑衣人冲了上去,速度之快,令人震惊。 黑衣人见状,咬牙也飞身上去,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强杀了! 身旁的男子立刻躲到了一旁,有些害怕的看着半空中的两人。 第095章:跑了! 陈栝未着任何兵器,直接赤手对打起来,只能近身攻击。 瞥见黑衣人手里抓着的东西,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早知道他也提着剑上来了。 黑衣人意识到他的变化,立刻冷笑起来,眉宇间都是张扬。 “陈大人恐怕,有些败阵啊。” 话音落下,他直接趁他分心之际,朝着胸口刺去。 陈栝脸色一变,徒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速度比黑衣人更快,先行一步挡住了他。 黑衣人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瘦弱的男子,手劲竟是如此之大,他只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几乎粉碎。 最终只能吃痛松开了那匕首,猛然从他手中抽出,按着手腕,后退至地上。 匕首“叮”的一声掉在地上,陈栝勾唇一笑,飞身下去,弯身捡了起来,在手中把玩。 他仔细看了一下这匕首,又瞥了几眼对面人的脸色,不禁笑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匕首钟爱的很啊。 他抬起手,扬了扬手中的匕首“怎么样?跟我回大理寺,这匕首便还给你。”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随即吃痛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红印异常醒目,他整只手掌感觉自己无法用力。 那前面接近废了。 猛然抬起头,看向陈栝的眼中都是阴沉,恨不得吃了他。 果真是草率了,他就不该贸然上去。 现如今手废了不说,心爱的匕首还丢了。 陈栝却是一副无畏模样,仍旧扬了扬自己手中的匕首,对他挑眉,唇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一身白衣在风中摇曳,有些异样的感觉。 对面的黑衣人不禁晃神,眼眸有些疏散起来。 他怎么感觉—— 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 “抓住!” 正当他还在想什么的时候,面前赫然落下一根长鞭,听着一道声音直接抬起一只手紧紧抓住。 随后便是一个用力,他整个人飞身而起,长鞭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男子。 见他已经抓好了长鞭,立刻脚步生风的跑了起来。 黑衣人紧紧抓着长鞭,眼眸却不自觉的看向了陈栝的方向。 那个白衣瘦弱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倒还是有些高兴,只不过可惜了他心爱的匕首,想来以后都可能见不到了。 陈栝确实是气坏了,明明一个大活人就站外面前,这么在他眼皮底下被带走了,任谁都会生气吧!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恨不得将它丢了! 抬头瞥见那人竟然还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他恨不得飞身上去打他一顿。 只不过拿长鞭的那男子轻功了得,他不敢贸然上去追,若是不远处有埋伏,他岂不是死定了? 这次倒是他草率了,竟然没算到有人来救他。 目光落在一旁右相的大儿子身上,看着他挑眉问“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男子听罢直起身子,有些畏惧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叫长景,三年前就跟着父亲了。” “长景……” 陈栝听罢低声重复了一句,只觉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是想不起来半分有关于它的记忆。 不过让他跑了真是够可恨的! 想到此,他狠狠皱眉,拂袖转身离去了。 大理寺地牢: 陈栝拿着手中的匕首,对着右相得意的扬了扬。 “丞相,你还不招吗?长景已经死了!” 右相望着他手中的匕首,眸子猛然一缩,瞬间变了脸色,低下了头。 那黑白交杂的头发,竟是发觉缓缓都变成了白,在昏暗的地牢中异常醒目。 后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像是一瞬间苍老的二十岁一般,脸上的沧桑都显而易见。 他看着陈栝,不由的笑了起来。 “陈栝,真好啊!哈哈哈哈。” 他轻声说着,念着他的名字,哈哈大笑出声。 “你就没有什么野心吗?就甘心就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 陈栝眸子微晃,看着他的眼里不禁戏谑,勾唇笑了起来。 抬手将匕首收了起来,负手于身后,一身正气的看着右丞相。 “野心自然有,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已经忙出天际了,为什么本官还要去追求更高的位置?是没事找事吗?” 说罢,又上下打量着他,怜悯的看着他,摇头嗤笑。 这老匹夫已经无药可救,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追求这么高的位置? 想当皇帝吗? 他也有幸去与皇上待过一晚上,那高高堆叠的奏折,他看着都头痛,别说去批它们了。 人生在世,不如好好的过过日子。 无论什么身份,衣食住行,皆能活下去,就算是最好的。 不过他确实有野心,不过那野心…… 不就是她吗? 想到此,他眸子里不禁罕见的浮现了几分温柔,那入骨的温柔,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想起数年前在她府邸见到的那惊鸿一舞,他此生都难以忘记。 他这一生的野心,不就是将她征服吗? 这便是他最大的野心!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找一个相互倾心之人过日子,想想似乎也很不错。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这些年,他也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虽不说如何浑浑噩噩,但是若是与七王爷想比,是定然比不了的。 他一直没有问过,七王爷那个女子,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事迹,她的实力,还有更多…… 这次掰倒右相,若不是她筹谋划策,想必不能如此顺利。 右相那个老匹夫肯定想不到,赢了他的不是他,是七王爷。 一想到他生气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心底的幸灾乐祸。 但是回想起锦州那些失踪的童子们的尸体,都是被他抓回去研制禁药了,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怜那些人家已经失去了孩子,却不能让他们得到最后得安顿。 还被他用来研制禁药,实在是可恨!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只不过是传说罢了!都是心魔作祟,才会相信。 不过也幸好没有,若是右相那等老匹夫长生不老,那这天下恐怕有些危险了。 走出地牢,抬头,便瞥见了傍晚黄昏的那一方红霞,他唇角不禁勾了起来。 如此美景,真想与她一起看~ 第096章:人吃人 北朝边境,长坡军营: 天刚刚破晓,凤北柠便从账中出来,牵着惊鸿准备出去。 “漂亮哥哥。”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凤北柠立刻警惕的看过去。 却发现是昨日黄沙中发现的少年“诃儿,你就醒了?” 她有些错愕,若是寻常孩子,想必还在睡梦中。 少年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有几分困意,但是他却一脸倔强的看着凤北柠。 “漂亮哥哥想去安城!” 他比凤北柠矮了一点点,站在那里,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眼眸中的自信倒让凤北柠有几分怀疑。 “诃儿怎么知道?” 她说的很小心,看了四周一眼,这件事她从未与谁说过,连宗政扶筠都没有,更别说他这刚进来的小屁孩了。 少年一副神秘的模样,立刻向她跑过去,扯了扯衣角“漂亮哥哥带上诃儿,安城诃儿待过一段时间,有些熟悉。” 他似乎并不打算解释,直接开口让凤北柠带上他。 凤北柠面带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张了张嘴没有应声“诃儿不说,本王便不带。” 少年听罢一噎,只好娓娓道来“很简单,漂亮哥哥你昨天不是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吗?故只好去最近的梁国城池去看看,是不是也是这样,或者……想找到你们的人。” 他抬头望着她,眸中都是自信。 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凤北柠却仍旧是震惊了。 短短这么点时间,他竟是了解的不差分毫。 抿嘴微微沉思,此人来历不明,她有些犹豫。 “不用漂亮哥哥费心,诃儿已经将马牵过来了。” 待她回神,面前人已经上马,对着她眨眨眼。 凤北柠不吭声,凤眸更是惊讶,不过更多的是警惕起来。 这么多锋芒,倒是有些可疑了。 她并未说什么,没有再看他一眼,上马朝着安城方向驶去。 身后的少年嘴唇一瘪,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漂亮哥哥好像生气了…… 黑衣女子红鬃马,在这天际,也是一道美景。 一路无话,天渐渐大亮起来,很快便到了南长坡十里外的安城。 城门口无人把守,凤北柠直接骑马张扬进去。 少年见此脸色微惊,抿着嘴抬头看了这个安城一眼,也跟了上去。 进了安城,人愈发少了起来。 少年加快一下速度,来到了凤北柠的左侧。 “漂亮哥哥,你莫不是生气了吧?诃儿并非想有意瞒着你。” 他满脸的小委屈,可怜巴巴地瞅着右侧马背上冷着脸的凤北柠。 她睫毛轻颤,没有应声,脸上皆是冷艳之色,平视前方,缓缓行驶。 少年见此,抿着嘴没有再说话了,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黑衣女子。 这安城属实有些怪异,虽说是梁国的边境城池,但好歹也是有些人烟的。 乍一看除了那些乞讨之人,似乎并未瞧见其他。 但是这些人吃的是什么呢? 水尚且不说,粮食都没看见些许,他们如何生存下去的? 再往前,便瞥见一人走出门来倒水,瞥见凤北柠和少年,立刻两眼有些放光。 凤北柠也见到了那人,立刻驾着马上前去。 少年见罢瞳孔骤然一缩,迅速跟了上去。 “惊扰,请问这安城怎么没有其他人?” 她语气轻轻,下马对着那人问到。 那人衣着是个店小二模样,不过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样貌。 少年也立即下马,紧紧跟在她的旁边,眸子里满是担忧和惊慌,唇微微有些颤抖。 那店小二双眸睁大,两眼放光的上下打量着凤北柠,似乎对她有些不理。 凤北柠被盯得全身发毛,总感觉这座城池似乎都是怪异至极。 “客官里边请。” 凤北柠正准备转身离去时,那店小二却突然回神,想领她进入里面去。 她有些呆愣,晃了晃神,眼眸扫过这客栈里面,有些昏暗,不过似乎还行。 正准备抬步进去,却发现身后的那个少年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对着她摇了摇头,眼眸中都是害怕。 凤北柠一惊,抬手淡淡将他的手拂下去。 “别进去,他们会吃了你的!” 少年倏地大喊一句,眼眸中闪过惊恐。 凤北柠顿时停住了脚步,赫然回头看着他。 随即还未反应过来,便瞧见一道日光从菜刀中反射出来,映射在她眸中。 她抓住少年,整个人飞身而起,躲了过去。 停住身子,便看见那店小二拿着菜刀,身后站着一个伛偻骨瘦如柴的老人家,眼眸细小,似乎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 手中也拿着一把菜刀。 那骨瘦嶙峋的模样,宛如一具骷髅。 店小二仍旧放肆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已经流下了口水。 伸出舌头舔了起来,面前这个黑衣男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跑什么?” 他滋溜一声,提着菜刀朝着她缓缓走过去。 凤北柠后退一步,将少年朝着另一匹马上丢去,随即自己也上马,两人迅速朝着城门口跑去。 身后店小二穷追不舍,街道上的乞讨之人也如同饿狼一般朝着他们扑过来。 不过好在马儿跑的更为迅速,很快便将他们甩在后面。 凤北柠喘了一口气,目光停在了身旁的少年身上。 皱眉启唇道“这就是你待过的安城?” 犹如一座死城! 人吃人! 一个个饿的骨瘦嶙峋,身上白骨根根可见。 想不到这安城,竟是变成这般模样了。 少年听着她的话,脸不由暗了下来,眸子也跟着低了一些。 小声嘟囔“它以前不是这样的……” 凤北柠听罢也不想再多说什么,骑着马又四处转了转。 确实是有些古怪,南长坡这边,李将军等人失踪,安城也变成这般。 她总感觉,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联系。 还有那黄沙下的支禾,似乎是人为! “你可听说过支禾?”凤北柠看着少年,问出了声。 少年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那明亮的眸子里有些茫然。 见他这样,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回去吧。” 她拿着惊鸿背上的绳,缓步朝着军营走去。 少年停在原地,看着她笔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第097章:即将结束 由于她此次去安城并未告诉宗政扶筠,于是回到了军营,便看见了满脸焦急的他。 不过凤北柠总感觉他不是担心她。 “凤长邑死了!” 果然。 跳下马,她淡然地瞥了一眼,问道。 “尸体在哪?”随后抬手在黑衣上擦了擦,朝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宗政扶筠有些呆愣,他怎么感觉…… 七王爷似乎早就知道了凤长邑会死? 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目光落在后面马背上的少年,宗政扶筠立刻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转身朝着凤北柠方向走过去。 少年翻了个白眼,也跳下马跟了上去。 这边已经有人围成一团,各个唏嘘不已。 凤北柠走上前去,瞥见那嘴唇发黑,眼眸整得很大,且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心里便已经有个底了。 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些人,冷冷出声“谁干的?” 眸子一一将他们扫过,抿着嘴耐心的站在那里等下去。 现场忽然陷入一片沉默,各个低下了头。 她启唇,欲想说什么,一个人却直接站了出来,众人目光立刻停在他的身上。 是单程! 他站在那里,额头上的冷汗频频冒出,鬓角的黑发已经被染湿了好大一片。 他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着,嘴唇哆嗦个不停,宛如一个病重晚期无药可救的人。 他眼眸闪烁不停,不敢直视凤北柠,但是却倔强的说出了真相。 “是我杀的大皇子。”他轻声说出了这句话。 “啊?” “怎么可能?” “不会吧!” 其他人听罢,立刻惊叹。 单程与大皇子什么关系,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了会杀了他? 凤北柠无声,站在那里,目光停在他身上。 单程她确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面前人垂眸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此事与他不是太大关系,但是却又与他有着关系。 “带走吧。” 话已至此,凤北柠也不想多加费口舌,众目之下已然承认,也算是对凤长邑一个答复了。 宗政扶筠与少年刚赶到,便瞥见凤北柠已经准备回帐中了。 几个士兵上前来,领命将单程带了下去。 此等杀害皇子之事,想必要带回京都等皇上定夺。 凤长邑死不瞑目的躺在那里,嘴唇发黑的让其他人唏嘘。 想不到这大皇子刚出骊山,便被自己的手下直接毒死,这运气也是够背的。 他抿了抿唇,抬眸看了凤长邑一眼,叹声摇了摇头,跟着凤北柠上去。 少年站在尸体面前,面无表情的冷静瞥了一眼,微微攥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主账中,除了凤北柠,便再无他人。 宗政扶筠缓步走进去,便瞧见她仔细瞧着长坡的地形图,修长白皙的手指稍微停留在上面,后又移到另一处地方。 那柔夷乍一看修长细直,但若是你仔细看去,又有着几分柔和之感。 他一瞬间,就不忍打破这画面,惶然站在那里,眼眸中也带着几分细致温柔。 “发什么愣?过来瞧瞧,这里进攻,是不是更佳?” 早就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上前来,凤北柠不禁皱眉疑惑说到。 宗政扶筠失笑,摇头回神走了上去。 柔和的目光落在她柔夷下方,正是北长坡之处。 “这里进攻,梁国必然会出来抵挡,彼时你带一队人去这方,直接下去,攻入这里,两军突围,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手指最后落在梁国的晋州地区,大声又自信的扬起头,眸子里闪烁着几分张扬。 宗政扶筠有过一瞬间的失神,他陷入了疑惑。 如果按照她这般进攻,双方损失恐怕有些惨重。 且让他带一队人前去,那不是陡崖方向?他怎么去? “话虽如此……王爷,你确保此处梁军不会前来?” 他修长手指落到了陡崖方向,眸光停在她脸上。 凤北柠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宗政扶筠:“……” 所以这是在玩他的命? “不过本王今日见识到了诃儿的厉害,你可以叫上他,就不会出事了。” 凤北柠抬起头,拍着宗政扶筠的肩膀,说着这句话,目光落在了正准备进来的,停在帐门口的少年。 诃儿:“……” 少年听罢一脸茫然看着她,他何时展现过武功? 他哪方面厉害? 少年眼眸微睁,仍旧一副探究模样望着凤北柠。 他表示不想去帮这个无用的军师…… “听到了?那本王也不再多加解释了,三日后出发。” 她莞尔一笑,眼尾微微扬起,越过他走了出去,对着其他士兵也说了起来。 宗政扶筠站在原地,心中有些茫然,为何七王爷贸然出击?是发生了何事? 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你与王爷今早去了哪里?” 少年正欲走出去,宗政扶筠突然问出了口。 少年不耐烦的转过身看着他,挑眉“怎么?想知道?就不告诉你!” 话音落下,他双手交叉,嘚瑟的走了出去。 宗政扶筠气的在原地咬牙,他就知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竟然还这么嘚瑟,实在可恨! 不过王爷为何这般突然呢? 他揉了揉手腕,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唇,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温润如玉的脸庞,也染上了几分少有的疑惑。 黄昏日下,天气逐渐转凉。 凤北柠抬头望着那红霞艳天,顿时却是想起了某个人。 也不知道长孙迟良现在在干嘛? 等这次与梁国的战争结束,等他处理事情回来,一切似乎都会变好起来了。 前世没有弥补的事情,她都会补偿回来。 现如今北朝,应该是下雪了吧,在这边境的黄沙烈阳下,她倒是忘了现如今已经是冬季。 再过些时日,好像是快除夕了。 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往年的除夕夜,她都会去叫长孙迟良去京都街道,那里热闹非凡,繁荣长胜。 但是他去不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此,她不禁失笑。 回想起前世他的傲娇,一心向着北朝的模样,与现如今截然不同。 这次她回来,许多事情似乎都提前了啊~ 还有长孙迟良对她的改变。 真希望一切就这么停滞下去了,不要再发生任何事情,北朝一直在,他也一直在。 第098章:陡崖之下 “上马,出发!” 凤北柠坐在马背上,手举红樱长枪,大声呐喊一句。 直击将士们心底深处,瞬间那数日来的坚持,似乎都得到了解放,成败在此一举! 打完这场仗,他们也可以回家了。 家中的妻儿老母还在等待,心中挂念着,他们要回去给个交代。 一个个提着长枪,跟着凤北柠向前走去。 看着惊鸿马背上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他们也不由肃然起敬。 七王爷说过,打仗只不过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是能在保全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又保卫了国家的,才是一个士兵最大的价值! 所以这次对战,他们主要目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并非是恋战。 宗政扶筠身着同样白色盔甲,坐在马背上,拧眉看着逐渐远去的凤北柠,陷入了沉思。 待他们身影完全不见,他才驱使自己的马儿转身,瞥了同样在马背上的少年,抿着下唇朝着陡崖走去。 他这边队伍人数稀缺,只能智取,不能强拼。 让他不懂的是,这诃儿只不过是突然进来的陌生人罢了,身份尚未明确,王爷便让他来帮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也不知这小子说了什么,才让王爷同意的。 少年低眸,静静跟在他身后,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走到陡崖,朝下看去,一片迷茫,下面似乎有团团迷雾,让人捉摸不清。 “你先下去吧?下面若是有危险,你可赔不起。” 少年瞥见他脸上的纠结,不禁幸灾乐祸的提议了一句。 宗政扶筠听罢,沉声下马,转身看了身后的人一眼,从一士兵手中拿出爪刀,自己绑了起来。 “我先下去看看,若是没有危险,你们再下来。” 他确实赌不起这么多人的性命。 他眸光最后落在少年身上,后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整个人消失在下方的迷雾中。 此举动顿时将少年惊住了,他有些慌乱的跳下马,走到陡崖旁边探身看去。 下面已然没有了宗政扶筠的身影。 少年紧紧抿着唇,眸子里的焦急是显而易见。 他只是随口说说。 他确实是惊讶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自己下去了。 他真不让别人探路—— 绑在上面的爪刀忽然的拼死晃动,下方却仍旧没有传来宗政扶筠一丝声音。 少年心骤然提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那爪刀,疑惑的看向站在旁边的士兵。 那士兵也瞥见了这爪刀的变化,脸色瞬间大变“军师有危险!” 此话一出,少年赫然冷汗冒出。 手心频频出汗,他忍不住抬手去挠他,似乎这样才能掩盖心底的慌乱。 “那还等什么?快下去帮他。” 他语言有些混乱不清,慌乱的说着,眼眸时不时瞥向陡崖下方。 那士兵一听,立刻点头,顺着这爪刀下去,很快不见身影。 时间过去一会儿,这爪刀又开始猛然晃动起来,下方也没有传来声音。 少年只觉着手心愈发痒了起来,他恨不得将这手抓破。 “我先下去!”他咬牙,狠下心的说出这句话。 将一个即将下去的士兵推开,自己紧紧抓住那爪刀,跳了下去。 他承认,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有点腿软。 他是一个惧高之人—— 少年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整个人瘦小的身子慢慢下滑。 心中拼命大喊,他不想下来的,只不过是想下来看看那个人死了没有。 然而他却是低估了这个爪刀,上面时总感觉不是很长,怎的滑起来就是感觉有些距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脚终于碰到了地,他这才睁开眼。 纵使头顶一团迷雾,但下方倒是风景极佳。 倒还是一个绝美的地方。 放眼望去,不远处有哗啦啦的瀑布,旁边有一条小溪,随处鲜花绿草可见。 但是宗政扶筠呢? 他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呼吸都急促了,握紧手中的长剑,阴着脸缓缓走了起来。 这似乎是在一处林中,却没有林中该有的鸟儿啼叫。 静的可怕! 少年踱步,目光阴沉的盯着一处地方,抿着唇咬牙走了上去。 他瞥见,那里冒出了浓烟,看着在远处,又似乎在近处。 确是不敢轻易下定论。 如若那些人真是宗政扶筠,那他倒是放心不少。 但若是梁军,恐怕他也难以幸免! “吼——!!” 忽然一声非人类的吼叫直接冲破他的耳膜,他脸色一变,立刻捂着耳朵寻了一处地方多了起来。 只见面前忽然迅速跑过来两人,正是宗政扶筠与先他一步下来的士兵。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头巨大的灰棕色熊,此等异兽,他直接皱起了眉头。 宗政扶筠两人手中提着剑,鬓角都是汗水,很显然并不是这熊瞎子的对手。 少年抬头望了一下迷雾上方,并没有瞧见什么人下来,不禁拧眉。 上面的人也是多少没有些眼力见了。 忽然想到刚刚冒出浓烟的地方,他目测一下那个熊瞎子与他的距离,弯着身子走了过去。 那浓烟甚是古怪,如若真是梁军等人在那,那也可以让他们与熊瞎子对抗,那我们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身法极快,他两步便到了那边。 将面前草丛拂去,方见着另一边情景。 倒也真是绝色一说! 两边截然不同的风景,这边熊瞎子出没,而这边却是花开遍地,绿草丛生,烟火人家,日日笙歌。 少年沉声,拧眉朝着逃跑的两人喊了一句。 “喂!” 话语虽小,但两人仍旧听到了,瞥见他的那一瞬,顷刻间朝他飞身过来。 那熊瞎子也是个灵活的,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跑!” 宗政扶筠惊叫一声,自己先一步跑了起来。 朝着那几户人家跑去。 面前是一处药圃,他们好心的没有踩坏其中的药材,直接越过跑到了一处地方躲了起来。 这地方也甚是古怪,熊瞎子庞大的身躯忽然停住,在药圃面前一直晃悠,却不敢上前来。 宗政扶筠也停住了脚步,微皱眉,看着这药圃中的药材。 日光照射下泛着绿色的光,那熊瞎子害怕? 他稍加踌躇,朝着那药圃走过去,缓缓伸出手—— “住手!” 还未等他手触碰到药材,身后一女子娇喝,直接将他制止了。 第099章:出意外 宗政扶筠回神,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传来窒息感,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身后的熊瞎子直接抓住了衣领。 那灰棕熊提着小物件一般,好奇地嘀溜黑色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个不停。 少年不由屏住了呼吸…… “军师!” 先前的士兵脸色大变,不由喊了一句。 那娇喝的少女双手交叉抱着走上前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被熊瞎子提起来的宗政扶筠。 挑眉“军师?”她轻笑一声,脸上有些恣意。 少女一身鹅黄色衣裙,身侧背着一个小巧编织包,似乎放着一些锦囊。 面色红润,那一双灵活的眼眸宛如宝石一般好看,唇红齿白,似乎是个邻家姑娘。 这审视的眼神,直接让宗政扶筠翻了个白眼。 刚刚若不是她大叫一声,他也不会分神被这个熊瞎子抓了去。 现如今倒好,恐怕会丢了性命。 只愿七王爷能取得胜利,他也算是心安了。 瞅着他一副准备赴死的模样,少女忍不住嗤笑一声“小黑,快把他放下来。” 话音落下,那灰棕熊立刻化声一副软萌模样,低声吼叫一声,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在宗政扶筠面前转个不停。 随后这才把他放在地上,娇憨的站在那里。 某人全程处于茫然状态,疑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灰棕熊。 仍然觉着心有余悸。 他立刻走到了少年这边,略带探究的看着少女。 “你竟能驱使这…熊…” 他手抬起,指着他们两。 少女听罢略微骄傲的抬头,挑眉“那是自然,小黑与我相伴多年,识得人性。” 听此,宗政扶筠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又想起此次他的目的,立刻面色紧张起来。 “不好,过了这么久,王爷定当已经陷入了危险,我们快前去。” 少年与下属听罢,立即回神,三人正准备往回跑去。 “慢!” 少女忽的大声喊了一句,随即抬眸看着宗政扶筠的脸。 挑眉若有所思“方才我听他们叫你……军师?” 三人相视,不明所以。 ** 烈日黄沙,越过北长坡一处,便到了平坦的地方。 惊鸿听到主人的指令停了下来。 凤北柠微扬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抬眸睥睨瞥着下方的梁军,淡淡勾唇一笑。 来的还挺快~ “杀——” 她倏地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红樱长枪率先冲了下去。 对方主帅是个并未看见过的人,说明蓝申并没有前来,如此说来,今日的战斗—— 胜算很大! 她很有把握! 梁军也不甘示弱,提枪冲了过来。 凤北柠骑着惊鸿,向着人群冲去,碰到对面的梁军,直接一枪挑起一人,重重摔在地上,无了声息。 此举无疑给了我方军队极大的动力,顿时加速冲了上来。 战斗很快结束,凤北柠吩咐前进两里地扎营。 梁军主帅夹着尾巴匆匆撤退,北朝军队更加前进。 凤北柠豪爽饮下一口水,皱眉看着眼下的地形图。 不出意外的话,宗政扶筠一方应当会攻进前去几里地的吴城。 现如今已经五日了,还没有传来讯息,想必是出意外了。 她紧皱眉头,抿着唇稍加思考起来。 宗政扶筠他们还没有传来信息,若是她强行攻进,不知有几分预算。 她带的这么点军队,若是强攻吴城,也只有六成把握,搞不好会同归于尽。 瞥见有些受伤的弟兄们,她着实不敢强攻。 再等几日,若是他还未传来消息,那也只能强攻了,无奈之举。 传回京都请求援军的信,算算日子想必也应当快到了。 快马加鞭前来,恐怕也要十来天。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梁国吴城,城主西门楠已经急疯了头。 听闻了已经在十里地外扎营的北朝军队,下一步定然就是他这个吴城! 吴城是主要的边境城池,如若它被攻下,那梁国恐怕就毫无挽回之地了! 单凭一个晋州,根本不能抵挡住。 现如今三皇子瘫在床上,七皇子受伤昏迷,恐怕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来帮他了。 “城主,有……有救了。” 管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不过还是有些难以掩饰的开心。 西门楠听罢立刻迎了上去“此话当真?不过何出此言啊?” 他听罢一时有些激动,但是转念想着是谁来了,这梁国现如今皇室,只剩下一个老皇帝,还有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皇子…… “本皇子来了,西门城主大可不必惊慌,这吴城定能将它保住!” 门口传来男子放荡不羁且自信的声音,西门楠心声疑惑,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脸色一变。 一男子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各个容颜绝色。 西门楠一见到男子,脸上笑容瞬间瓦解,心里早已经叹气摇了摇头。 这人不正是梁国的纨绔皇子其中的一个吗? 梁国大皇子,早些就听闻他常年流连烟花场所。 此番出来,竟然还带着三个女人,实在是无药可救! 看来梁国…… “大皇子,西门城主似乎不是很相信你呢。” 男子身后其中一个冷漠的女子竟然诡异的笑了,红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来。 此话一出,大皇子立刻变了脸色,大步走上前来,抬手就掐住了西门楠的脖子。 西门楠瞬间一惊,再反应过来,自己却已经在濒死边缘了。 管家吓了一跳,立刻对着他跪了下去“大皇子恕罪,大皇子恕罪!” 男子脸色并不是特别好,小小的城主竟然看不起他? 女子冷哼一声,男子便立刻松了手,西门楠瞬间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抬起了头。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扬着下巴的男子,若不是他自己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几乎都不会相信。 这个纨绔大皇子,竟然习了武功,且身旁还有如此让他听话的女子。 “西门城主,从今日起,你只要听从我们几个的命令就行了,必能保住你这小小的吴城。” 男子咧着嘴,笑的阴狠,蹲下身子,抬手在他肩上缓慢拍了拍。 西门楠深吸了一口气,他只觉着自己的命也在他这个拍肩膀的动作中一上一下。 眼眸紧紧盯着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男子见此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女子相视一笑。 第100章:鸠都红孔雀 “你确定那人的话可信?” 少年骑着马,看向了同样骑着马的宗政扶筠。 旁边人听着他的话沉声,抿着唇没有出声,眉梢上扬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少年一噎,顿时没了声。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现如今主要是去与漂亮哥哥汇合。 梁国迅猛,北朝相对来说是占有下风的。 几人骑马,相继行驶在黄沙之上,斜影倒下,却另有一番风味。 时期十天,凤北柠捏着手中的兵书,饶是将宗政扶筠等人盼来了。 他们前来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了,如此多日,想来是已无暇前去吴城。 能找到她也是幸运之举。 这会凤北柠正持着长枪,在一处练武,远远便瞥见他们几人前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站在原地,拧眉轻可一声。 话音落下,少年翻了个白眼,跳下马来“碰到个人,耽搁了一下。” 说着,目光落在后面宗政扶筠身上。 气氛异常怪异,凤北柠抿着下唇,探究意味望着他们。 宗政扶筠垂眸,敛去眼底的情感,坐在马上没有说话。 凤北柠抬眸,一把收了长枪,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回了帐中。 少年嘴巴一瘪,跟了上去。 现如今找到了漂亮哥哥,他可要紧紧跟着她了。 那下属看着旁边沉默的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跳下马将自己的马安顿好。 男人稍加思索,还是决定要前去说,下马将它交给其他人后,走了进去。 进入帐中,便瞧见凤北柠早已经和少年相谈甚欢。 少年高谈阔论,凤北柠在这一旁听的微笑点头,似是极其赞同他的话。 他沉声,走了过去。 抬眸看着凤北柠,“七王爷,由于下陡崖之际遇到了一些不可应付的事情,于是便拖了些时日,请王爷惩罚。” 他眼眸微抬,低下了头。 “嗯……” 眼前人轻声回了一句,便又继续与少年说了起来,对他的话好像已经了解至深。 也未有要惩罚他的意思。 宗政扶筠不解,疑惑抬头,挑眉看着这个总是让他出其不意的女子。 凤北柠半阖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温润轻笑一声。 手指葱茏如玉落在下方地形图上,灰色地形衬得她的手极为好看。 “这里。” 她话语落下,少年回神,即刻向那里看去。 随即手指又落在另一处,微抬眸看着宗政扶筠,后又移开,“那些事本王已经知晓,军师做的甚是满意,本王为何要惩罚你?嗯?” 她声音轻柔的反可一句,挑眉定眼瞧着他,后目光又落到了地形图上。 两方兼顾,少年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男人听着她的话,先是一愣,后突然又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不禁勾唇捂嘴笑了起来。 赞同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少年嘴角一抽,眼眸中闪过不屑,但是那眼底的笑意却是也掩不住。 宗政扶筠抿唇,走上前去,仔细听着凤北柠的计划。 她想强攻吴城?! 眼眸瞥过玉指下的地形图,他不禁微楞。 “王爷,这不妥。”他毫不犹豫的反驳了,语气中有着一丝坚定。 面前两人立刻抬起头,凤北柠挑眉,想听他的下文,少年拧眉,听着就行,为何插嘴? “据我所知,吴城有梁国晋州来的皇室,还带着一个高人,听闻有些难以对付。” 他看着凤北柠,担忧地说出了这句话。 少年嗤笑,“高人?长得高吗?” 凤北柠抬手,皱眉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室来的人是大皇子,众所周知,梁国大皇子向来纨绔不已,沉迷酒色,此次突然的来吴城坐镇,恐怕不简单,王爷还是小心些好。” 他叹声,说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听罢也是皱眉,低眸陷入了沉思。 如此说来,强攻恐怕不行。 北朝的援军恐怕还要些时日才能到,当务之急,应当如何呢? 吴城旁边是…… 她眸光落到了吴城的边城,眼眸瞬间一亮—— “那如果……从这里攻去呢?” 她说着,白皙玉指落在了地形图中的凸起,重重点了两下,抬眸自信看着面前两人。 宗政扶筠听罢望去,眼眸中也渐渐泛起光芒。 如若是那里……倒是值得一试。 少年抬眸望去,脸色瞬间一变,倒是让他震惊了。 沉声站在原地,他没有提上一句话。 ** 吴城边城,鸠都: 鸠都城主红孔雀,身高八尺,头顶红花,身着一身大红衣,分不清男女。 他站在鸠都城墙上,瞥见远远袭来的北朝军队,瞬间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凤北柠骑马携众军袭来,到了城门口,瞬间停了下来。 城墙上,红孔雀手中扬着扇子,瞥见凤北柠的那一刻,瞬间摇了起来。 “七王爷,哎呀,稀客稀客,终于来了,快进来坐坐。” 凤北柠:“……” 宗政扶筠:“……” 北朝将士们“……” 凤北柠承认,她有一瞬间的愣住了。 于是便在鸠都人热情似火的欢迎下,他们被簇拥着进了城主府。 …… 凤北柠表示,他们是来攻城的—— 鸠都百姓,在看到凤北柠的那一刻,特别是女子,一个个瞬间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朝着她扔荷包。 好在她身手敏捷,这才没有被荷包怼脸上。 宗政扶筠忍着笑意,然而下一秒却被一个荷包砸中。 他顿时一恼,朝着来源望去,却发现了那头的女子是陡崖下的少女。 见到自己的荷包砸中了宗政扶筠,她在那一边得意的做了个鬼脸,转身进了房门。 宗政扶筠抓紧了手里的荷包,逐渐变形,一阵咬牙。 终有一天,他会扔回去的! 热情的百姓褪去,凤北柠他们终于进了城主府,北朝其他的将士被拦在了城主府外面。 就只有凤北柠,宗政扶筠还有少年进入了。 “七王爷,您终于来啦,本城主等到花都谢了,话不多说,来,抱一个!” 红孔雀瞬间变了脸,一副谄媚笑,说的挖苦极了,说着张开双手朝着凤北柠跑过来。 宗政扶筠和少年顿时走上前去将他挡住。 “……” 红孔雀笑容一顿,停住了脚步,缓缓放下手。 翻了个白眼,翘起兰花指就娇嗔一句“七王爷,怎么这么防着本城主。” 语气妖娆至极,微微带着娇喘。 凤北柠嘴角一抽,将面前的两人拂开,走了上去,挑眉可“所以城主是想与本王说什么呢?” 第101章:出发吴城 红孔雀脸色一变,那妖艳的眸子,在宗政扶筠与少年的身上反复移动,抿着嘴有些犹豫。 “怎么?还要防着我们?”少年上前来,对着他凶了一句。 红孔雀瞬间就苦着脸,玉指在凤北柠肩膀上轻轻拂了一下。 娇嗔一句“王爷,你看,他竟然凶我~” 少年听的身子一颤,恶寒的耸了耸肩,走上前去直接扯住红孔雀的大红衣裳。 他抬高衣袖,“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此话一出,红孔雀脸色立即变了,对着少年翻了个白眼,随即越过他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直接抓住凤北柠的手,将她拽进了屋子里,“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少年手一抬,嘴角微抽,跑的挺快。 宗政扶筠摇了摇头,他倒不担心凤北柠出什么事,希望那个不男不女的城主出事。 放下心来,走到待客间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细细饮了起来。 少年眉头微皱,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眼珠一转,走到宗政扶筠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正欲碰到嘴唇,忽然又重重放在桌上,“你就不担心王爷吗?若是那个妖怪对王爷做什么——” 他说着,看着宗政扶筠满脸的焦急。 宗政扶筠目光从茶杯上移开,落在了他的身上,听罢轻笑一声,有温润如玉之态。 “王爷自己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他淡淡饮了口,放下了茶杯,抬眸掠了他一眼。 少年听的一噎,张了张嘴,拧眉亦饮了一口。 后目光略微阴狠地悄然瞥了宗政扶筠一眼,在他抬头之际,很快又敛去,咧嘴一笑。 一炷香功夫,凤北柠从房内出来,坐在他们对面撑着下巴,皱眉思考着什么。 少年似乎立刻来了兴致,凑上前去在凤北柠旁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 “漂亮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殷勤的端着茶杯,递给凤北柠。 女子听罢微楞,抬手微笑接过茶杯,轻轻触碰了一下唇。 目光落到对面的宗政扶筠身上,对方不经意的给了她一个眼神。 凤北柠见此立刻笑了起来,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诃儿不必担心,虽说这场战役困难重重,但本王定然不会放弃,唉~” 说罢,愈发没了信心,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红孔雀从房中出来,抬起柔若无骨的玉指,淡淡撩拨了一下自己额角的碎发,扭着身子走到凤北柠跟前。 姿态妖娆不已,但又有几分性感风姿。 少年似乎对红孔雀甚是厌恶,他一来便立刻皱起了眉头,退至凤北柠身后。 红孔雀手抬得一滞,看着他冷哼一声,别过头,朝着外面走去。 那妖艳的红,直戳少年的双眸,他看向红孔雀的眼底更加厌恶起来。 未做其他,凤北柠站起身来,走出了城主府。 宗政扶筠再次饮了一口茶,站起身跟了上去。 口中依然存在这茶的清香,看不出来,城主这么一个人,对茶这一方面倒是有些讲究。 也不知是何种茶叶,如何烹制出来。 来日定当问问。 凤北柠领着众将士来到了鸠都城门口就地扎营,不去鸠都里面扎营。 一来他们人数众多,二来若是有梁军前来,岂不是会措手不及? 今日这鸠都也算是攻下来了,双方未损耗一兵一卒,倒也是两全其美。 凤北柠站在地形图面前,拧着眉头。 宗政扶筠站在一侧,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 女子目光是落在鸠都前面的城池,似乎有些揪心的问题。 因为这鸠都与前方城池,相隔着一处沼泽,还有一条大河。 若是直接前去,恐怕还未打仗,便直接损失了一半兵力。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鸠都的边城吴城。 莫非真是要去那里碰一碰了? 他抬起头,看着凤北柠的侧颜,不禁一瞬间呆住。 这几日接触下来,他似乎都没怎么注意到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个绝色出尘的女子。 “如何?军师是否想的与本王一致?要不三日后去吴城碰一碰?若是强攻不行,谈判也不为是一道计谋。” 还未等他多看几眼,面前的女子忽的抬起头,看着他说了起来。 红唇一张一合,晃得他有些…… 宗政扶筠骤然回神,轻咳一声,目光移开,立即点了点头。 “王爷说的是。。。” 他眸光一顿躲闪,随后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敛去了眼底的情愫,再次看向她。 “那王爷是准备谈判还是?” 凤北柠倒没注意到这么多,淡淡瞥了他一眼后,目光又落到了地形图上。 听到他的话忽的抬起头,目光中有着些许坚定。 “本王准备——强攻!” 她承认有几分赌的成分。 小小吴城,她倒想看看,是何等高人。 休整三日,便整顿出发了。 少年站在那里,看着马上的凤北柠,立刻从鸠都牵出一匹马来和他们一起。 “诃儿可不前去,在鸠都待着。”凤北柠看着他,抿着唇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她还不知道他武功如何,若是攻城中发生了什么,她恐怕无暇分心护他安危。 昨日也听他说,是梁国人士,现如今想着,攻下梁国就顺带送他回去。 这其中定然不能让他受了伤,不然她心底也过意不去。 毕竟也只是一个未弱冠的孩子罢了。 少年听罢倔强摇头,上马驾驭停在她旁边,“漂亮哥哥,诃儿要保护你,你不用管诃儿,诃儿可以保护好自己。” 见他的模样,凤北柠只好不再多劝。 骑马在左边的宗政扶筠不禁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无时无刻都跟着啊—— “王爷早去早回,本城主在鸠都等着你。” 身后的红孔雀站在城墙上,手帕一个劲的挥,看着凤北柠笔直的背影,有些暗送秋波的意思。 身旁鸠都的士兵,不禁无奈地扶额,瞬间想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他们家城主一向来都是这个模样,丢过的脸也不止今日这一次…… 凤北柠嘴角一抽,装作耳背,驾驭着惊鸿出发了。 此次她只带了三成兵力,想去试探一下这吴城的高人,是何等高深。 若是这等兵力他都无法,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她的强攻了! 第102章:箭在弦上 两城路程较近,很快便瞧见了吴城那独具特色的城楼顶。 牌匾红色暗棕,高高挂在中央,彰显着它的身份。 今日烈日当头,空中云彩异样,多色重叠,倒也有几分别样滋味。 距离吴城三里地,凤北柠抬手,让他们停了下来。 吴城城池上,站着一些人,均眯眼看着下面的他们。 西门楠身着盔甲,胡须微翘,看到下方的凤北柠,便立刻不由的呼吸急促起来。 抿着嘴瞪着她,他还是记得,这么多年来,凤北柠那时候做的事! 若不是他有贵人相助,今日恐怕也是上次的下场了。 梁国大皇子海兰枭负手于后,见着下方身着白色盔甲的凤北柠,不禁勾起了唇角。 想不到这北朝七王爷,长得还挺细皮嫩肉的。 身旁面无表情的女子见着他的模样,不屑一笑,随即垂眸看着下方的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主人还要我等帮忙对抗? 她目光落在凤北柠身上,愈发不屑起来。 不过是一个空有好皮囊的女子罢了,有何用? 她大致瞥了一眼凤北柠身后的兵力,笑的更加得意起来了。 随即抬手,转身就下了城墙,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 西门楠会意,转头对着早已经准备好的人,“放箭!” 此话一出,只见那本该无人的城墙上面,赫然站起来众多弓箭手,对准凤北柠等人,直接毫不留情的射杀。 “快走!” 宗政扶筠脸色一变,骑着马就对着凤北柠大吼一声。 凤北柠紧皱眉头,回想起刚刚与她对视的女子,莫非那就是吴城的贵人? 她快速的瞥了海兰枭一眼,随即手握红樱长枪,眸光一寒,朝着城墙飞过去。 目标正是海兰枭! 西门楠见形式不对,拔腿就跑,抓着海兰枭的衣袖就扯了起来。 “大皇子快跑。” 没想到这七王爷面对弓箭根本就不怕,直接迎了上来。 然而海兰枭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负手于后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逐渐靠近。 凤北柠拧眉,聚精会神起来。 她今日的主要目标是将这个所谓的大皇子抓住或者直接杀死。 “小心!” 身后突然传来宗政扶筠的警告声,凤北柠回神,忽的瞥见右侧城墙顶上,站着刚刚那已经走了的女子。 她手持弓箭,一身红衣,眸光凛冽,对准凤北柠,勾唇一笑,直直射了过来。 此等动作,事发突然,凤北柠根本来不及转换方向。 她眸光一寒,仍旧朝着海兰枭刺过去。 这一箭下来,不会致死,但是她这一枪下去,海兰枭非死即残! 这一举动却直接将海兰枭震惊了,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七王爷,竟然不怕死! 他脚步哆嗦的频频后退,眼看着她快要飞身至跟前,他骤然跌倒在地上,连基本的逃跑都忘记了。 凤北柠高举长枪—— “咻!!” 箭与空气相撞的声音,直接在她身旁响起,然而正当她也即将快接近城墙时,却突然地冒出一个人直接将她整个人撞了一下。 凤北柠措不及防,被撞得到左侧吴城下面,后退数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子。 然而那个撞她的人,却活生生替她扛下了右侧女子的那一箭。 少年面色痛苦的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处柔弱的在半空中倒了下来。 “惊鸿!” 凤北柠眼疾手快,大叫一声。 惊鸿会意,朝着少年下落的方向飞快跑过去。 凤北柠也飞身而起,直直落在惊鸿背上,手臂一揽,将昏迷的少年接住。 后转头深深望了右侧的女子一眼,骑着马躲过其他箭雨往着鸠都方向跑过去。 “撤!” 宗政扶筠见此,沉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右侧女子一眼,眉尾抬起,似乎隐含着几分警告。 北朝其他士兵立刻也往回跑,躲过箭雨跑了回去。 那右侧的女子只感觉突然的心口一痛,突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有些虚弱的飞身下来。 刚稳住身子,人便立刻倒了下去。 而这边,凤北柠迅速的回到了鸠都,朝着城主府跑过去。 红孔雀睡眼朦胧的被喊出来,瞥见少年的那一刻,眼眸抬起,瞬间幸灾乐祸的拍了拍手。 “干得漂亮啊,这是谁干的?本城主恨不得送两斤鸡蛋过去。” “……咳……” 凤北柠轻咳一声,红孔雀立刻迎了上来,嘘寒可暖。 “七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可要大夫来看看?” 说罢,手抬起,就要作势触碰她的额头。 凤北柠微皱眉,抬手拂去“不必了,本王并无大碍,先看看他吧。” 她目光落在昏迷的少年身上,现如今放在榻上,少年有些苍白的脸颊,愈发让凤北柠百感交集。 她确实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来就她! 宗政扶筠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不必来救。 她顿时间不知道是哭是笑。 若不是他突然冒出来,那梁国的大皇子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她可能也会有轻微的受伤,但并不致死,根本无暇顾及这么多。 “他交给你了。” 凤北柠对着一旁的红孔雀说着,皱起了眉头,转身走了出去。 迎面碰上了面无表情的宗政扶筠,她一顿,启唇“出去说。” 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宗政扶筠抬眸瞥了屋内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反正他本就无心去看那小鬼。 城主府门口,宗政扶筠出去就看到了凤北柠那纠结的神色。 她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十分拿不定主意。 “王爷,你怎么看?” 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走了上来。 刚刚那种事他确实也是被震惊到了,他一向知道凤北柠的想法,既然已经近在咫尺了,她定然不会返回。 故他便没有劝她了。 且那右侧的贼人箭在弦上,已经发出来,想要躲开也是来不及了。 若他与少年一般上去替她挡了,肯定会影响她杀那海兰枭。 还不如停在原地,不去打扰。 没想到他却突然出现了,他根本没有来得及阻止。 凤北柠听着他的话,仍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本王觉着,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她抬起头,说出了这句话。 “另有隐情……”男人看着她眸子微动,又低吟了一声。 第103章:意识对抗 鸠都城主府,厨房外热闹升天,时不时有些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屋顶上冒着尘烟,好一副忙碌画面。 红孔雀靠着柱子站在那里,仍旧是一身红衣,手中不知从哪里拿的一张帕子。 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男子出神,一个劲的傻笑。 就连凤北柠走上前来,她都没有注意到。 “城主这是……思春了?”凤北柠悄然走上前来,小声的拍着她肩膀问了一句。 红孔雀听罢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大声叫,立刻捂着嘴巴,责怪的看着她,手作拳头状,恶狠狠模样。 凤北柠顺着她目光望去,城主府客厅坐着一个男子,侧面对着他们两。 男子身姿挺拔,坐姿端正,一身紫衣,单边眉眼弯弯,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乍一看确实是一个美男子。 也怪不得红孔雀会动心。 说话间,那边客厅,谈话已经结束,男子站起身,骤然瞥见了这边,径直走了过来。 面带笑意,温润如玉模样。 红孔雀用手帕捂着脸。瞬间变了神色。 待凤北柠回神之际,她已然是一副冷若冰霜模样了。 凤北柠嘴角一抽,所以这是唱哪一出? 紫衣男子面带笑意,温润如玉,款款走过来。 停在了她们旁边,目光首先瞥见了一旁冷若冰霜的红孔雀,随即轻轻扫过,移到了凤北柠身上。 拱手微微弯身,自是人中龙凤姿态“北朝七王爷,久仰,在下诸葛昭。” 声音温凉悦耳,如清泉掠过,舒服极了。 凤北柠听罢,立刻也回之拱手,淡淡一笑“诸葛先生。” 她微微颔首,眸光不经意瞥了一眼一旁的红孔雀,发现她眸光闪烁,却始终不停留在诸葛昭身上。 诸葛昭点点头,也算是应过,随后没有再看旁边一眼,走出了城主府。 在他身体消失的那一刻,红孔雀紧绷的身子立刻松懈了下来,大口喘着气抚平胸口。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就抓住了凤北柠的手腕。 眉头一挑,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本城主偷偷勾搭诸葛先生了?” 凤北柠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将她的手甩掉,转身朝着诃儿的房间走过去。 就诸葛昭那个样子?她需要勾搭? 不及她的太傅一分。 距离上次强攻吴城,已有十日光景,诃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后面才知那箭上有毒,好在毒性不是特别强烈,且这平日里的大夫也有解药,这才安全了下来。 不过会昏迷几日。 今日是第十天,还没有见他转醒的态势,凤北柠不免担忧起来。 宗政扶筠被她派去观察吴城近几日的形态去了,一直未归来。 算了算差不多也有五日了。 “王爷,军师回来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消息,凤北柠即刻走了出去。 便瞥见宗政扶筠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看见她的第一眼便直接冲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凤北柠不明所以,茫然的看着他。 男子大致瞥了一眼旁边,启唇附耳说了起来。 凤北柠听罢,脸色一变,茫然瞬间转而震惊。 “你确定没看过?” 她仍旧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宗政扶筠重重点了点头,抿着唇坚定的看着她。 凤北柠转身看了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陷入了沉思。 方才宗政扶筠说,在吴城,见到了诃儿! 这怎么可能? 他这几日明明都没有醒来,全程躺在那里,没有动弹半分。 且如果他出去了,是怎么出去的呢? 如若他功夫上乘到这种境界,那这伤,也不会受。 躲过那小小的箭,实在太容易了。 她抿着下唇,抬步推门走了进去,宗政扶筠沉声,跟着上来。 推开门,入眼便是少年那一副懵懵的样子,灵动的眸子微眯,似乎对突然进来的强光给刺激到了。 他手微抬,眯眼了好一会,这才瞥见来人。 “漂亮哥哥!” 他神色瞬间大好,甜甜地对着她喊了一句。 凤北柠眼眸微动,愣了一下,看着他抿嘴回了个温柔的微笑。 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掸去了那肩上的花瓣,轻柔问“诃儿怎么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少年身子紧绷,随后嘴角扯出一抹笑,立刻就抓住她在他肩膀上的手腕“漂亮哥哥放心,诃儿已经完全大好了。” 气氛有些怪异,宗政扶筠走上前来,立刻将两人分开了,揽着少年的肩膀就往外面走。 满脸笑意“你这小子,昏迷了这么多日,可是不知道王爷担心死了。” 凤北柠手停在半空中,后收回,缓缓转身,看着被宗政扶筠带走的少年背影,眼眸逐渐垂了下来。 宗政扶筠将少年带到堂中,少年立刻挣脱了他的束缚,退至远处,警惕地看着他。 此刻堂中已然有了些许小厮丫鬟,均疑惑地看着他们。 宗政扶筠眼眸微抬,看向少年的眼底都是笑意。 手抬起,动了动关节,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后抬起头,唇角微勾,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 “诃儿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这么防着我?” 男人剑眉一挑,看着他说着这句话,语气里满是张扬。 少年站在原地,紧绷着身子,手逐渐握拳,咬着牙看着对面的男人,黑脸没有应答。 男人抬手掸去肩上的落叶,朝着少年缓缓走过去。 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夹杂着其他的意味。 少年脚步微虚,缓缓悄然向后移动着。 一阵风吹过,旁边本该黄叶茂密的树枝,稀稀疏疏落下,转眼间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两人视线交织,一片黄叶赫然落在中央,顷刻间飞至他处。 倏地,少年动了! 宗政扶筠眸光一寒—— “啊——” 少年脚步未动,只见他捂着自己的伤口,直直倒在地上。 宗政扶筠眼眸微动,茫然的看着他的动作。 少年躺在地上,看着他身后立刻跑来一个人,逐渐勾起了唇角…… 凤北柠走上前去,立刻将少年扶起来,随即瞥见他渗血的白色单薄衣裳,拧眉。 宗政扶筠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眼底的得意,不禁摇头嗤笑一声。 此刻那光秃秃的枝干,落下了仅有的一片黄叶,归于尘土。 三人未说一句话,却又好像说了千万句话。 第104章:秘洞 经过十日,凤北柠早就已经有些心痒痒了。 对于上次吴城的失误,她也总结了几点。 一来是她太过于鲁莽,想要擒拿海兰枭心切,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安危,这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二来她也算是轻敌了,想不到吴城竟然唱这么一出,实在是有辱风范。 不过打仗,耍阴的,她倒是有几分在行! 所以此番她想再次进攻吴城,需要一些妙计。 不过吴城她从未进去过,也不知晓其中的构造,所以也并未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王爷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 身后忽然传来红孔雀兴奋的声音,她凑上前来,看着她皱眉纠结的模样好奇问到。 “拿下吴城之事,还需要多加斟酌。” 她双手交叠在前,叹声说出这句话。 红孔雀听罢神秘一笑“这种事可以去和诸葛先生商量,说不定能帮上一二!” 这少有的肯定,倒是让凤北柠有些震惊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围着她走了一圈“据我所知,你那次对他好像挺冷漠的……” 红孔雀有种被揭穿心事的感觉,立刻推着她向前“那是本城主的策略,王爷快去吧,他在鸠都南侧街道第二个府邸。” 清晰肯定的说出他的住址,对着她挥挥手,直接“啪”的关上门。 “……” 凤北柠嘴角一抽,摇摇头转身走了。 红孔雀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口上虽说叫着王爷,这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半分对她的尊重。 直到她身影不见,红孔雀这才将门打开了,探出头来好奇地看了一眼。 确认无人之后,立刻抓着裙摆走出来,面带笑意,朝着凤北柠一个方向跑过去。 根据红孔雀对诸葛昭府邸的描述,她很快便来到了府邸门口。 抬头望去,这府邸虽说是府邸,但是乍一看倒与平常人家无差两样,不知里面是何等模样。 她走上前去,敲响了门。 等待片刻,便听到了有脚步声上前来,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诸葛昭那一张平淡面无表情的脸庞。 随即见到凤北柠后,嘴角便挂着一抹笑。 “七王爷,请进。” 他侧身,伸出一只手将她请进去。 凤北柠微微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诸葛昭眼眸微动,看了外面一眼,退后关上了门。 红孔雀立刻从一旁的小巷中走出来,面露生气,瞥了一眼诸葛昭家的房顶,飞身直接上去。 进入了他的家里,凤北柠这才知晓何为简陋。 他的家中,除了他一个人,便只有一只猫,没有其他的小厮丫鬟等人。 虽说家中简陋,但是这桌椅却是异常整洁干净,不难看出经常被清洁。 凤北柠在堂中寻了一处椅子,撩袍坐下。 诸葛昭从侧房端出茶壶茶杯,给她倒了一杯。 凤北柠礼貌接过,对着他虚虚一敬,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诸葛先生,本王此番前来,实则是想请教一下,如若想要一举攻下吴城,应当有何妙计?或者你可否与本王说说,那吴城内部是何构造……” 她开门见山,看着诸葛昭便说了起来。 诸葛昭嘴角噙着温凉的笑意,眼眸淡漠瞥过手中茶杯,随即轻声放下,缓缓抬眸。 “王爷知道,在下是梁国人,吴城亦是梁国城池,您是北朝将军,如若我等这般将吴城内部构造告知于你,岂不是在自掘坟墓?加速梁国灭亡?” 他说的不咸不淡,却又句句敲击在凤北柠心底。 实则她来时也算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毕竟诸葛昭的名气,她是有所听闻的。 此人爱国之心,并非一个两个人能明白的。 所以她此番前来,也算是试探罢了。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一说,她也算是心里有个底,听罢不禁抿嘴淡声笑了。 站起身来,对他微微拱手“诸葛先生所言极是,是本王疏忽,望先生莫怪。” 说完,便想直接走出去。 “王爷且慢。” 诸葛昭笑着站起身来,负手于后叫住了她。 凤北柠脚步一顿。 “据在下所知,吴城城墙右侧五里处有一秘洞,平日里是吴城运输某些违禁物品之处,虽说并非是极为宽阔,但通一人足矣。” 凤北柠眼眸微动,听的仔细,沉声没有说话。 “届时王爷只要提前于那秘洞攻下,再安排一波人在正面城墙下对抗,这样一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凤北柠却已经了解了大概。 她眉头瞬间舒缓了几分,嘴角逐渐上扬“多谢诸葛先生。” 说罢,她也没有转身,口头道谢之后,直直走了出去。 诸葛昭见此唇角微勾,转身拿起了他方才抿过的茶。 而在房顶上的红孔雀,猫着身子已然值了起来,手中紧紧捏着一块瓦片。 面上露着气愤,咬着牙。 随后似乎像是气不过一般,直接将手中的瓦片丢在屋顶上,转身跳了下去。 诸葛昭这才缓缓转身,瞥了一眼她刚刚站过的地方,唇角不禁浮现了一抹宠溺的笑容。 凤北柠走在回城主府的路上,脑中不禁仔细安排了一下刚刚诸葛昭所说的事情。 想不到吴城竟是还有一个秘洞……这么一来,她倒是有了几分把握了。 “你等一下。” 面前忽然掠过一个红衣身影,停在了她的跟前,她瞬间止住了脚步。 看清来人,原来是红孔雀。 “城主怎么会在这?”她现如今不应该是在城主府吗? 红孔雀站在那里,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即伸出一只手,对着她勾了勾。 “七王爷,我们来比试比试吧。”她说着,下巴朝她扬了扬。 凤北柠嘴角一抽,疑惑地看着她,随即瞥了旁边一眼,挑眉问“现在?在这里?” 红孔雀立刻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现在就来!” 她抿着嘴,有些不讲理的说着。 凤北柠听罢也只好无奈的答应,反正这旁边也无人,她也不是很多事…… 她动了动脖子及手腕,站定了身子,向着对面的红衣女子扬头“来,你先。” 红孔雀也没有多加推脱,直接赤手跑上前来,目标是她的面门。 凤北柠堪堪躲过,她便立刻又使出了下一招。 招招试探,似乎是想以此来推测凤北柠的下一步。 第105章:西门将军 躲了十招过后,红孔雀瞬间不乐意起来“你躲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本城主?” 凤北柠听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这话都说出口了,那她便不留情了。 她眼眸微动,仔细看着红孔雀的下一步攻击,飞身而起,一条腿朝着面前人踢过去。 目标是红孔雀的左边肩膀。 对面红衣女子见此,立刻习惯性的朝着右侧躲过去。 然而凤北柠却在即将接近她时,快速收回左腿,伸出右腿,朝着她右肩膀踢过去。 红衣女子措不及防,被踢倒在地!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朝她伸出手。 红孔雀看着她的脸,竟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下凤北柠有点懵了。 这提出要比试的人是她,现如今输了坐在地上撒泼的也是她…… 凤北柠无奈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坐在那里哭泣,实属没招。 红孔雀见她无动于衷,立刻倏地站了起来,凑身前来仔细看着她的脸。 凤北柠一惊,后退了几步,轻蹙眉。 “城主今日是怎么了?甚是怪异。” 红孔雀看着她的脸,忽然又是变了脸色,憋着嘴就要哭起来。 “停!” 凤北柠狠狠皱眉,立刻抬起手制止了她“有什么事快说,本王没空。” 红孔雀吸了吸鼻子,“你说诸葛先生为什么对我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他。” 凤北柠听罢嘴角一抽,挑眉看着她“你确定?他知道你喜欢他?” 在她的印象中,红孔雀似乎没有正眼看过诸葛昭吧…… 红孔雀听罢立即点头,“肯定知道!我这么明显。” “用你那冷漠的眼神看他,你觉得很明显?” 凤北柠不禁挖苦了一句。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说,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冷漠待之,不然他就会觉着你很不值钱。” 红孔雀大气的说着,似乎觉着很有道理。 凤北柠嘴角猛抽,这真是亲爹,生怕自己的女儿嫁出去。 “其实这喜欢……也并非一定要冷漠待之,你可以适当的对他笑一笑……” 凤北柠说着,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了长孙迟良的身影,嘴角逐渐浮现了温柔的笑容。 落在红孔雀眼中,立即疑惑起来,指着她的笑就问。 “要像你这么笑吗?” 她似乎极为疑惑,这么一想,她似乎从未这么对待过诸葛昭,悻悻低下了头。 凤北柠恍然点点头,抿嘴温柔地微笑起来。 喃喃自语,“确实是该如此笑……” 两人回到城主府,凤北柠便立刻叫来宗政扶筠说了她与诸葛昭的谈话,随即便让他准备了。 今晚子时,便出发! 夜晚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 夜半子时,鸠都外,凤北柠领着一小队,骑马直接朝着吴城正城墙前去。 而宗政扶筠则带着一大队人前去秘洞方向,直接从内而外进攻。 此次行动,她没有告知诃儿,也没打算告知他。 路程并不是特别远,很快便是吴城的牌匾。 她们来的很轻,几乎没有太大声响。 城墙上站的吴城士兵昏昏欲睡,没有注意到有人前来。 凤北柠不禁勾唇笑了,抬起手向前一挥。 身后人会意,抱着一巨大木桩,直接朝着吴城的大门撞过去。 “哄!” 顿时震耳欲聋,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士兵立刻清醒,睁眼便看见了笑看着他们的凤北柠,不禁吓得大叫一声。 “啊!!!七……七王爷!!”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跑了下去,朝着里面快步跑,去叫其他人。 其中三人留在原地,直接原地击鼓起来。 鼓声巨大,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极为突兀。 凤北柠伸出手,便立刻有人将弓箭递到手中。 她紧紧抓住弓箭,勾唇一笑。 拉开弓,对准了正中央的那一位击鼓士兵,赫然松手。 箭与空气穿透的声音,甚是很大,那士兵眼眸睁大,瞳孔中都是那箭。 随即便只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痛,手中击鼓的东西瞬间掉落城墙,人也向后倒去。 “后退!” 另外两人立刻大叫一声,后退几步,朝着后面躲过去。 然而下一刻,吴城门打开,西门楠骑着骏马,带领一队人,直直朝着她杀过来。 凤北柠大致瞥了一眼,只有他一人前来应敌,海兰枭与那日的女子并未发现。 想必是在里面被宗政扶筠拖住了。 她看着骑马跑过来的西门楠,瞬间勾起了唇角,对着他笑了。 “西门将军,别来无恙啊。” 温凉的话语说出口,让西门楠身子不禁一震,咬牙持长枪飞身过来,朝着凤北柠重重刺过来。 凤北柠! 刚刚她的那一句称呼,直接将他那不堪的记忆勾了起来。 数年前,他那会还是梁国的将军,出使北朝,便在皇宫碰到了在练剑的凤北柠。 他便忍不住嘲讽了一句,说女子没必要如此练剑,况且这武术也就这般精湛,不足以上战场。 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在他之前早已经进出过数次战场。 也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公然向他宣战,于是两人便开打起来。 面前这人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娃娃,他本想着让一让她。 但是面前人却没有丝毫让着他的意思,且武术在他之上,刚刚练剑她有所隐瞒。 所以他便在北朝数位皇室眼中落了下风,被她一脚踢下了台阶! 那一脚,几乎将他踢入了尘埃里。 以至于他回到梁国,被同辈人甚至晚辈嘲笑许久。 自那以后他便立志,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手中长枪紧紧抓住,飞身朝着凤北柠刺过去,直击心口,没有半分转移。 这种人存在是他们梁国的大敌,应当早些除去,或者说是必须除掉! 凤北柠眸光一寒,想不到这个西门楠,还是死性不改啊~~ 她脚微动,将惊鸿唤到他处,整个人也飞身而起,躲过了他的长枪,甚至停在了他上方。 她身子缓缓落下,朝着西门楠的后背重重一踢。 西门楠瞬间咬牙,以往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眼眸都逐渐变得猩红起来,猛然抬头望着凤北柠,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西门将军,你还需要再练几年啊,或者说,男人没必要这么练武术,反正也不精湛,上不了战场。” 她眼眸微动,看着他的眼底都是狡黠。 第106章:枉为一城之主! 这无疑是对西门楠的一种侮辱,他瞬间就暴走起来,大叫一声,抬起长枪朝着上方刺过去。 凤北柠脸色微变,手中长枪灵活转动,一步步抵挡住西门楠的攻击。 西门楠很明显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一股脑直接朝着凤北柠乱刺,似乎这样能刺到她一般。 “一直躲,枉为一国将领。” 西门楠冷笑,停在马背上不屑看着她。 哦? 此话一出,凤北柠也没有说什么,抿嘴一笑,提起长枪刺去。 既然说她躲,那她便出击给他看! 西门楠得意一笑,骑马迎上去。 过了这么多年,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将他打下去! 然而当两把长枪相撞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些慌了。 面前这个人的力气,似乎与他不相上下,而且似乎更甚。 他咬牙,立刻将自己的长枪往那边压下去,力气不如一个女人,像什么样? 长枪压下来,凤北柠微微侧身,虚腰躲了过去,随即便是她上前了。 右手单手提长枪,左手微微扶腰,眼眸沉下去,紧紧盯着西门楠。 对面人不禁有些瑟缩,这一幕,何其似曾相识! 骑在马背上,西门楠抓着长枪,斑白鬓角不禁出了冷汗。 惊鸿前蹄高抬,赫然朝着前方跑过去。 凤北柠抓紧长枪,在靠近西门楠的时候突然抬起。 西门楠措不及防,手中的长枪差点没有抓稳,人被吓得徐徐后退,坐下的马亦是徐徐后退。 “可恶!” 西门楠低咒一声,阴狠地看着凤北柠。 刚刚若不是他失神了,定然是不会被她打到。 “西门将军,一直躲,枉为一城之主!。 凤北柠挑眉,红唇轻启,不轻不重说出了这句话。 西门楠听罢咬牙,再一次提枪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定能! 身下是梁国士兵与北朝士兵对抗,若是他输了,岂不是会毫无颜面。 凤北柠勾唇一笑,上钩了! 手中长枪抓紧,她整个人飞身而起。 西门楠见状,亦是飞身而起,两人在半空中对打起来。、 女子手中长枪灵活转动,挡掉了西门楠的攻击之后,便直接进攻起来。 只要他身体离了地,她便让他永远—— 明明见着那长枪朝着自己胸口刺过来,但是当西门楠去阻挡之时,那长枪却又拐角到了自己的头部。 西门楠咬牙,还真是麻烦! 他禁不住近身攻击起来,想必那凤北柠定然不会反应过来,如此一来—— 凤北柠确实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她却也是朝着西门楠飞身过去。 左手逐渐抚上自己的腰间,在即将接近西门楠时,赫然抽出那尘封已久的软剑,直直刺向他的胸口。 西门楠措不及防,眼看着那软剑刺向自己的胸口,自己却不能退半分。 他手中的长枪亦没有收回,在凤北柠右臂擦身而过。 那白色的盔甲,出来了一丝丝血迹。 凤北柠眸光一寒,右手发力,转角握着长枪又是朝着西门楠胸口刺过去。 对面那人眸光灰暗下来,频繁被刺两次,他已然没有了力气。 西门楠手中长枪从半空掉落,人亦是毫无力气的落在地上,将一旁的梁军北朝士兵两方吓了一跳,随即便频频后退。 “城主倒了!” 一人赫然大喊一声,均恐慌的后腿,恐惧的看着已经落在惊鸿背上的女子。 西门楠躺在地上,看着面前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女子,纵使心中有万般生气,但是却没有丝毫力气站起来杀她! 眼眸逐渐失去光芒,瞪大眼睛失去了声息。 凤北柠淡漠看着他,偏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臂。 还是不错,能让她受伤。 “西门楠已死!” 她抬头,看向对面恐慌后腿的吴城梁军,一副睥睨模样,那是胜利者的光辉。 梁军面面相觑,后又不自觉害怕的看着她。 急忙往城内跑,反正他们守住吴城,晋州会派人前来帮他们的! 然而打开门,却让他们愣住了。 宗政扶筠揉着脖子走了出来,打开门的那一刻,手中的竹扇刚好打开。 眸子微抬,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人,挑眉疑惑。 “你们还想去哪里呢?嗯?” 梁军吓得后退几步,瞬间跌坐在地上,眼里都是绝望。 前有狼后有虎! 宗政扶筠不屑一笑,随即抬眸看着马背上的凤北柠,挑眉咧嘴。 凤北柠抿嘴微笑,跳下马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身后,不禁疑惑。 “海兰枭与那女子呢?” 此话一出,宗政扶筠立即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他们没在这里?”他目光落在她身后军队,除了一个躺在地上的西门楠,根本没有其他人。 “跑了?” 他疑惑地问出了这句话,但是很快就被否定了。 他们本就是来帮吴城的,怎么可能会跑? 凤北柠紧紧蹙眉,陷入了沉思。 倏地两人均同时抬头,眼里闪过担忧。 “不好!” 凤北柠立刻往惊鸿跑过去,从北朝士兵中拿起长枪,嘴里还紧急吩咐。 “你先安顿好吴城的百姓,本王先行一步!回鸠都!” 她说罢,惊鸿会意,马蹄抬起,一骑绝尘而去。 身后北朝士兵赶忙追上去。 宗政扶筠脸色一变,想不到他们还留有后手! 风从脸庞擦过,刺的有些生疼。 但是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她脸上都是焦急。 鸠都还有这么多人,若是海兰枭带了一些梁军前去,红孔雀诃儿等人恐怕有危险。 她不敢想象。 座下惊鸿飞速前进,蹄下尘土横飞。 远远地,她便看到了鸠都的城角,隐隐约约有烟雾冒出。 她心一紧,坐下惊鸿更加快了起来。 然而到了城门口,却没有见到她想象中的这么杂乱。 城门口大开,里面隐约有些烟雾,却不见行人经过,且城门口也未见得人守。 凤北柠呼吸一滞,沉声跳下马,抓紧手中的长枪,屏声缓缓走进去。 里面静的可怕,宛如没有一个活物。 她脚踏进鸠都城门口,便有一只乌鸦赫然飞过,发出了几声古怪的叫声。 她眼眸微动,手中长枪已然被抓的发热。 面前无一人出现,她缓缓越过城墙。 “七王爷快跑!” 倏地红孔雀声音出现,下一秒她身前便立刻有一个东西掉下来,她眼眸一紧,立刻后退几步。 第107章:鸠都乱 身前东西滴着血,似乎是在血池中浸过一般。 她手中长枪抬起,缓缓朝那个东西拨过去。 一道刺痛直接从她脸上传出,她立刻侧身,躲了过去。 她眸光一寒,长枪一丢,直接将面前那东西死死钉在墙上。 那是一个刚被砍下来的人头,嘴里被安了银针,当她拨动的时候,银针直接从里面射出。 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她走过去,大力将长枪抽出,继续朝着里面走过去。 越过城墙,便很快听到剧烈的脚步声。 她站定身子,抬眸望去。 整个人被团团围住,海兰枭与那日的女子,还有另外两个女子从面前走了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左右侧城楼上,客栈二楼,也站满了弓箭手,时刻准备着。 全部这么多人,都是针对她这一个人。 孤军作战! 她身子笔直站在那里,冷冷看着面前朝她走过来的四个人。 “七王爷,好久不见。” 海兰枭眯眼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拿起她垂下的发丝,凑身闻了一下。 凤北柠侧身,抬起长枪朝他刺过去,身旁的梁军立刻抬起兵器。 海兰枭抬手,抓住了她的长枪,制止了旁边梁军的动作。 他轻轻将她的长枪按下去,随即站在她的身边,瞥到了她脸上的血痕。 “哦呦呦,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差点就毁容了。” 说罢,手便想上前来抚摸一下。 凤北柠冷着脸后退一步,他摸了个空。 她眼眸盯着他的眼睛,给了个警告的眼神。 海兰枭瞥见,却笑的更加猖狂起来。 “你看,都这般地步了,竟然还有脾气,不好好从了本皇子,归顺梁国!” 他指着凤北柠,对着身后的三个女子说着。 凤北柠眉头一拧,眼眸并未看向他。 这个海兰枭她倒是没放在眼里,只是对面那三个女子,恐怕有些难以对付。 对面三个女子,一身劲装,三人腰间均别着一根粗绳。 为首的女子听着海兰枭的话,冷冷一笑。 “海兰枭,快点动手,此人的能力你不能低估,早早杀了回去。” 女子冷声说出,满脸不耐烦。 海兰枭听罢,一脸无趣,看向凤北柠眼里有些可惜。 “这么个美人,多可惜啊,本皇子都下不去手杀了她。” 女子冷哼,将手中的粗绳扯下来,重重往地上一甩,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不忍心,那便我们来。” 海兰枭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着她们三个走过去。 “那绛菏你下手轻一点,别打死了,打个半死不残的模样刚刚好,这样本皇子才能……”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绛菏已经动起手来。 凤北柠目测一下,只有她们三人动手,其他人并未想动手的模样,那么这样一来,她倒还是有些把握。 手中长枪抬起,停在腰间,左手微微抬起,对着她们三人挑眉,手朝着自己这边勾了勾,后勾唇一笑。 这狂妄的模样,让绛菏身后两个女子立刻恼怒起来。 正当两人准备上来时,绛菏却抬手制止了,她想一个人来会会这七王爷。 身后两个女子见此,只好站在原地。 绛菏握着粗绳,走到她对面。 身旁拿起武器的梁军,均后退了数步,腾出了一个宽敞地方出来。 一个人? 那就更好玩了。 凤北柠抿嘴笑,眼眸盯着绛菏。 绛菏不打算多言语,直接甩起了手中的粗绳。 那粗绳灵活不已,宛如一条长蛇,紧紧逼近凤北柠。 凤北柠后退几步,翻了个身,眼眸忽的瞥到左右侧客栈,不禁勾唇笑了起来。 冷静躲掉她的粗绳攻击,她便开始攻击起来。 软剑早已经收起来,那长枪已然是她现如今的武器。 海兰枭摸着下巴,看着凤北柠,还真是有趣啊。 这短红樱长枪,竟然妄想去夺绛菏的粗绳。 还真是自取其辱。 绛菏也是冷冷看着她,一脸的不屑。 长枪对粗绳,她确实是被笑到了。 凤北柠飞身而起,长枪直逼绛菏面门。 绛菏冷声一笑,身子微侧,躲过了她的攻击,随即手中长绳朝这边一甩。 凤北柠手中的长枪瞬间被她的长绳搅住,往后一扯,长枪便被狠狠丢了出去。 凤北柠脸色一变,频频后退,有些震惊的看着绛菏。 怎么回事? 她左手不禁抚上了腰间的软剑,那是她剩下的武器…… 眼眸一紧,瞬间抽出软剑飞身上去。 绛菏冷冷一笑“不自量力!” 飞身上前去,放开那长枪,又是一个甩绳。 软剑直直刺向长绳,竟是出现了一些火光。 凤北柠眉头一皱,那绳竟然是铁制成。 海兰枭唇角勾起,还真是一出好戏呢。 凤北柠眼眸不经意瞥见左右侧的客栈二楼,唇角逐渐勾了起来。 又是一个飞身,她与绛菏靠的极近,此时软剑与长绳似乎都是多余的东西。 凤北柠看着面前女子的眼眸,忽然眉眼弯弯,对着她笑了起来。 右手微动…… 绛菏一愣,被她这个突然的笑吓了一跳。 然而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的胸口突然刺痛,血流了她满手! 她眼眸睁大,朝着凤北柠狠狠一推,自己则徐徐后退,后跌倒在海兰枭面前,吐出一口血来。 她之前的两个女子立刻跑上来将她扶起。 绛菏虚弱站起身子,猛然转头,疑惑看向凤北柠。 她怎么?还有武器?! 随身携带的匕首? 凤北柠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接二连三的战斗,让她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没有稳住身子,狠狠撞上城墙。 身子有些摇晃。 “杀了她!” 绛菏看着她,冷冷下令。 梁军听罢,还未等海兰枭下令,便均朝着凤北柠跑过来。 女子嘴角缓缓流出血来,她抬起手,大力擦去,看向渐渐朝她靠近的人。 眼眸却逐渐有些无力,脑子昏沉起来,晃了晃头亦是无用。 “她中了我下的毒,快杀了她。”绛菏伸出手,指着凤北柠。 梁军听罢,更加朝她快速跑过来。 凤北柠只觉着眼皮似乎极重,手中的武器都虚虚有些握不住,身子也变得无力起来…… 想不到她竟然下毒…… 眼看着梁军士兵高高举起长枪,均朝她刺过来,她却连躲闪的力气都没…… 眼前视线逐渐暗下来…… 然而刚阖眸,她便听到了梁军一个个的惨叫声。 下一刻,她便感觉天旋地转,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怀抱,耳畔传来那温柔熟悉的声音。 “别怕,我来了……” 第108章:辛苦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随后便逐渐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面前这个男人,一身黑衣,将凤北柠抱在怀中,眼眸温柔看着她,手小心的抚上她的脸庞,似乎很怕碰坏她。 瞥到她嘴角的血迹,还有脸上与右臂上的伤,眸子赫然闪过狠厉。 “胆子不小啊~” 他语气轻轻,却是说的极为咬牙切齿,随机抬眸看着梁国的士兵以及海兰枭等人。 目光掠过,众人皆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个男人的眼神过于可怕,甚至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 海兰枭抿着嘴,不屑地看着他。 “来的正好,一同杀了。” 他嘴角扯起冷笑,慢悠悠地走到男人的面前,伸出手。 “将这个女人给本皇子,饶你不死。” 语气极其轻浮,眼眸不经意瞥过昏迷的凤北柠,嘴角扯着一抹笑。 男人眼皮都未动,抬起一只手,赫然给了他胸口一掌。 “啊!!” 海兰枭只感觉胸口一震剧痛,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然被震碎一般,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后极速退去。 掌风仍然留有余力,将一旁靠的极近的梁国士兵也被震的向后倒去。 海兰枭被打到后背的城墙,重重一击,只感觉自己的脊背骨头都碎了。 “噗——” 他只感觉喉间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手掌抓地,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是却用不上任何力气,他的手……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明明感觉自己动了,但是自己的手,却没有动弹半分。 身体也是一团虚弱,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用不上任何力气…… “啊!!给本皇子杀了他!杀了他!” 他难以接受自己瘫痪,不能动弹的事实,目光狠狠盯着对面的男人,张口大声骂到。 梁国士兵拿着长枪,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明明就他一个人,但他们就是有点畏惧。 那与生俱来的气势…… 还有刚刚他的攻击。 只使出了一掌! 他们便已然损失了一半人。 大皇子也被打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绛菏捂着胸口,眼眸一直看着黑衣男子,不禁有些兴趣,不过更多的是畏惧。 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会这么护着凤北柠? 主人没有说,会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男人帮凤北柠! 现如今海兰枭已经被打成半死不残,自己也受重伤,看来今日不能抵挡了…… 她左右瞥了一眼,随即便知会身旁的女子,三人缓缓后退…… “想跑?” 谁知从天而降一个红衣女子,直接朝着她胸口重重一踢,随即停在了她面前。 绛菏措不及防,瞬间三人被踢倒在地上。 原本就受伤的她,瞬间又添新伤,倒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她眼眸低垂,眼底一层死灰,骤然放弃了挣扎。 还是小看了他们啊! 红孔雀抬手,便有人上前来,将绛菏三人押了下去。 “怎么?大皇子废了,西门楠死了,你们还想如何?” 她转身,看着旁边犹豫不决的梁国士兵,冷声说到。 声音洪亮,在她嘴里说出,别有一番风味。 此话一出,梁国士兵立刻犹豫了起来…… “别听她的话,本皇子没废,给本皇子杀了他们!” 海兰枭听罢气急,恨不得自己站起来打他们一顿。 红孔雀听着他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直接大步走过去踢了他肩膀一脚。 海兰枭被踢得痛到窒息,痛苦的闭上了眼,咬牙恨不得杀了她。 “就这?还没废?”红孔雀不屑的挑眉,后又转身看着梁国的士兵。 这些人见此,立刻明白了事态,均放下了武器。 海兰枭当场气抽过去。 红孔雀满意的看着他们,随即走到黑衣男子的面前。 瞥见他怀中的凤北柠,立刻指着已经府中的位置“可以先去那里歇息,府中郎中已经……”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抱着凤北柠朝着那个地方飞身过去,瞬间不见踪影。 “……” 红孔雀面色一滞,瞬间星星眼。 “好帅啊~~” 她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看着男人的背影出神。 “你在说什么?”身旁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红孔雀笑容一滞,立刻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轻咳一声,转身看着来人。 “诸葛先生,今日多谢,现如今没有事了,回去歇着吧。” 她眼眸闪烁,没有正眼瞧着他。 诸葛昭眉头一挑,目光一滞追随她,随即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用完就想丢?嗯?城主这样可不道德啊~” 红孔雀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面前人是她喜欢多年之人,这一瞬间,她竟是呆愣住了。 脸上冷漠的神色逐渐瓦解,嘴角都不自觉上扬起来。 后立刻挣脱了他的手,脸别到了一边“诸葛先生多虑了……” 随即捂嘴掩去笑意,转身走了。 回想起她耳畔的微红,诸葛昭嘴角不自觉上扬,瞬间心情大好,负手于后跟了上去。 梁军:…… ** 凤北柠只感觉自己似乎意识有些昏沉,一直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想着自己那场仗还没打完,也不知道鸠都现如今怎么样了。 她昏迷了,若是鸠都因此被屠城,她定然会自责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可以睁开眼…… 床脚那晃悠悠的烛火,一下子映入眼帘,她微微抬手,待眸子缓缓适应,这才放下手来,眼眸也睁的大了些。 然后便是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醒了?快喝些粥。” 耳畔传来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她赫然朝着来源望去。 一黑衣男子微微弯身,修长手指端着一碗热腾腾粥小心上前来,薄唇微张,似乎是在慢慢吹着那粥。 “长孙迟良……” 她坐了起来,望着面前的男人,眼眸瞬间就泛起了水雾。 这些天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卸下。 长孙迟良刚近身,榻上的人儿便张开手直接朝他抱了过来,紧紧抱住。 手中的热粥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摇晃,荡出了一些,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笑了。 身子就这么微微弯着,任由她抱着,没有动弹半分。 “辛苦了。” 他声音轻柔,另一只手抬起,在她瘦弱的背上轻轻拍打,像是安慰又像是宠溺。 第109章:失踪 夜幕星河,婵娟偷偷躲进云中,屋内两人仍旧依偎在一起。 “好了好了,先喝粥,喝完任由你抱。” 长孙迟良眼底闪着宠溺,手抚上了她的发顶,柔声说着。 凤北柠吸了吸鼻子,眼眶仍旧有着泪珠。 她直起身子,抬手擦着眼睛。 “等一下,我要擦一擦。” 长孙迟良无奈失笑,沉声点点头。 片刻过后,凤北柠才让他直起身子看着她。 榻上人儿睫毛微湿,往日冷艳的脸庞,已然被委屈的神色代替。 长孙迟良望着她,抿嘴微微笑着,将手中的粥放在一旁,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她微湿的眼眶。 手指冰凉,不经意抚过她脸上的伤痕,换来女子一阵吸气。 “知道痛了?也不知道提高警惕,当初怎么教你的?” 他擦着她脸上的泪痕,眼底有些心疼,但是言语仍然是责怪。 听着他的话,凤北柠唇角微勾,试探地问“现如今我毁容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女子脸微扬,眼巴巴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长孙迟良手一顿,随即收回锦帕,抿嘴端起了一旁的热粥。 已然冷到了可以正常食用的温度,他递给了她。 凤北柠瞅着他的动作,略微惨白的嘴一瘪,抬手端过了他手里的粥,一口喝了下去。 长孙迟良接过碗,放在了一旁,随即转头定睛看着面前的女子。 “莫非柠儿认为,本太傅是中意你的容貌?” 他冷不丁地问着,明明是回答她的问题,却带上了几分责怪与反问。 凤北柠神情一滞,随即竟是笑了起来,对着面前的男子张开双手。 长孙迟良宠溺一笑,朝着她坐的近了些。 女子立刻笑着迎上去,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胸膛,闭眼瞬间安心了不少。 门口宗政扶筠抬起敲门的手一滞,眼底有着一层死灰,苦涩一笑,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打扰他们。 “后面如何了?我昏迷之后,海兰枭跑了吗?还有那个绛菏……” 凤北柠忽然想到什么,赫然抬起头,紧张的问着。 长孙迟良眼眸微动,故作叹息一声,啧啧两声没有说话。 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令凤北柠瞬间感到不妙,挣扎着就想下床去。 “好了好了,他们已经被押入地牢了,你放心。” 此话一出,凤北柠这才停止了动作,瞪了他一眼,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看着难得耍小脾气的凤北柠,长孙迟良眼底都是难以掩饰的宠溺。 抬起手不禁揉了揉她的发顶,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替她掩好被子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凤北柠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 随即便感觉自己的脸已然是红通通的,莫名有些发热。 长孙迟良走出门,脸上的笑容仍旧挂着。 忽的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抬步走了出去。 鸠都地牢,红孔雀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长鞭,看着面前被挂在木桩上的海兰枭,脸上皆是笑容。 “大皇子,怎么说?本城主可不想动刑。” 海兰枭张开嘴,忽的吐出一口血来,看着红孔雀不禁冷笑。 “不想动刑?本皇子身上这些都是狗打的吗?” 他说着,扯到身上的伤口,不禁痛的吸气闭上了眼。 红孔雀听罢脸色微变,动了动手腕,随即揉了揉后颈。 “大皇子还真是嘴硬……” 她眼眸微动,闪烁着兴奋。 这可是抱着七王爷的男子吩咐的,她定然是要照做的,毕竟是这么养眼的帅哥。 手抬起,又是一鞭。 海兰枭痛的窒息,眼皮都几乎抬不起来。 早知道这鸠都的城主是这般吃里扒外模样,他当初就应该在晋州时杀了她!! 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受尽侮辱!! 地牢里的其他人见着已经被血染红了的海兰枭,均难堪的别过了头,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 红孔雀打了个哈欠,丢下长鞭走了出去。 大晚上的,她打的都累了。 随即海兰枭便被挂在木桩上,无人问津。 绛菏闭目养神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动作。 深夜子时,地牢狱卒忽的感觉后颈一痛,还未看清来人便昏死过去。 听到声响,绛菏立刻睁开了眼,叫醒了旁边的两个女子。 一人脚步轻轻,拿着地牢钥匙,走进了关押她的牢房门口。 “小……” 绛菏眼眸一紧,张口就准备叫出声来。 来人立刻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眼底闪过警告。 绛菏听罢,立刻会意,噤声跟着他出去。 途经海兰枭,他突然醒来,立刻大叫一声“带上我!!带上本皇子!!” 他说着,眼底都是哀求。 绛菏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 那人眼底闪过狠厉,绛菏立刻会意,看了海兰枭一眼,手中丢出一个匕首,直击海兰枭心脏。 海兰枭眼眸闪过难以置信,不甘心的垂下了头,即刻毙命。 “走。” 绛菏抽出匕首,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翌日,凤北柠与长孙迟良用过早膳,便听到了绛菏等人失踪的消息。 两人对视,立刻朝着地牢走过去。 红孔雀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金色脚印陷入了沉思。 “七王爷。” 瞥见凤北柠,她立刻走上前来,“好些了吗?” 凤北柠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地上的金色脚印,随即赞赏的看着红孔雀。 “不错啊,城主,竟然留了一手。” 红孔雀被夸的一丝娇羞,随即不好意思的瞥了长孙迟良一眼。 “实不相瞒,是你身边这位公子吩咐的。” 凤北柠听罢,立刻看向了长孙迟良。 身旁的男人对她挑眉,很坦然地接受她的夸奖。 凤北柠抿嘴笑,没有说什么。 “可有追着这脚印去?” 她说着,自己已然跟着脚印动了起来。 长孙迟良等人跟在她旁边 这脚印一路向外,到了一处屋外,便消失了。 凤北柠脸上笑容一滞,瞬间变得阴沉。 因为这间屋子,正是诃儿的…… “这……怎么回事?”红孔雀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这间屋子,嘴唇微张,有些不可思议。 凤北柠抿嘴,冷眼瞥着这屋子“走。” 说罢,便想直接冲进去。 然而刚动一步,门便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打开,少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随即看到面前这么多人,立刻惊呆了,茫然地看着凤北柠“漂亮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第110章:凭空消失 长孙迟良眉头一皱。 漂亮哥哥? 眼眸微眯,冷不丁抬手将凤北柠挡在自己身后。 红孔雀看着面前这仍然一脸茫然的少年,嘴脸扯着一抹笑,走上前来。 围着他走了一圈,后停在他面前。 “你说,这脚印怎么回事?” 她说着,目光已然停在了地上的金色脚印。 此话一出,少年仍然一脸茫然,且目光极为镇定,他抿着嘴,没有回答红孔雀的话。 反而紧紧盯着站在后面被保护的极好的凤北柠。 “漂亮哥哥,你信我吗?” 凤北柠眸子里闪过纠结,看着他没有说话。 “呵~”少年突然笑了,之前的睡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脸庞。 长孙迟良眸子冷不丁看着他,他只是觉着,面前这个少年,似乎有着眼熟。 那张脸,让他想起了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红孔雀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话语有些不耐烦。 少年眼眸停在凤北柠身上未移动半分,仍旧不知死活的勾唇笑着。 长孙迟良眼里闪过狠厉,他能把这小子的眼珠子挖了吗? “诃儿,绛菏果真是你放走的?” 凤北柠越过长孙迟良,走上前来,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问着。 少年沉声,眼眸有些无力的看着她。 勾唇笑了“是我放走的。” “我这暴脾气!!” 红孔雀见他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立刻撸起袖子想上前去。 好在诸葛昭眼疾手快,赶忙将她拉住,让她看看凤北柠想怎么做。 红孔雀脸垮下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绛菏他们废了多大力气才抓到? 其中七王爷还中毒受重伤,自己也差点被抓。 且海兰枭那废物也死了,这小子说放就放。 现如今不等于白忙活一场吗? 这谁能忍? 少年颔首,“怎么?生气吗?哈哈哈哈,你们生气,我就开心!哈哈哈哈。” 他倏地大声笑了起来,似乎见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 笑的自己眼角都渗处泪来,笑的极其满意,丝毫不自我反省错误。 凤北柠眼眸有些一层失望,还确实看错了人。 她本以为…… 少年站在她面前,瞥见她眼底的失望,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漂亮哥哥,你也不信我吗?诃儿没有做啊……” 他眼里又是极其的委屈,似乎自己并没有做那件事情。 明明前一刻自己还大方承认了。 红孔雀张了张嘴,看着少年忽然大笑,又忽然委屈的神情不知道说什么。 长孙迟良一只手抬起,将凤北柠拉回自己的身旁,眼眸有些警惕。 “退后些,他疯了。” 寥寥几个字,少年更加张扬了起来。 偏头忽然看着长孙迟良,眼眸中逐渐变得猩红,血丝乍现,那眼底的恨意,似乎要将人刺穿。 “就是你,让漂亮哥哥不相信我了,就是你!!!” 他说着,伸出双手就想对他攻击。 凤北柠眼眸一紧,从袖中抽出匕首,将他挡在面前。 少年忽的就顿住了,眼眸恨意褪去,又是委屈巴巴模样。 “漂亮哥哥……你看……你现在都这么对我了……都是因为他!” 少年脸色又是变了起来,指着一旁的长孙迟良血口喷人。 长孙迟良听着抬手揉了揉眉心,眼里闪过不耐烦,上前一步似乎就要将少年结果了。 “嗯?” 凤北柠立刻警惕看着他,随即对他摇了摇头。 长孙迟良轻咳一声,眼眸掠过少年,后又收回,对着凤北柠点了点头。 凤北柠抿嘴,伸出匕首对准了少年的面门。 “诃儿,你看着本王的眼睛,告诉本王,是你放走的绛菏吗?” 又是这个问题,少年立刻不耐烦起来,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漂亮哥哥,现如今你都不信我了……” “告诉本王!” 凤北柠面色无神情,眼眸有些狠厉,手中的匕首也抓的紧了几分,对着少年面门逼近了些。 少年立刻停住了脚步。 红孔雀与诸葛昭站在那里看着仔细看着他们。 “是……不过诃儿……” “行了,押下去。” 听到他的话,凤北柠沉声,将手一把收回,将匕首收了起来,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 少年嘴唇微张,眼底染上一层死灰。 长孙迟良走上前来,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就连漂亮哥哥,都和这些人一起对付我……诃儿很生气!!” 少年停在原地,手逐渐攥拳,头缓缓低了下去。 “那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长孙迟良脸色一变,抬手眼疾手快将凤北柠拉在自己怀中。 少年手中不知丢出何物,在与地碰撞的那一瞬间,赫然发出巨大的声响。 “吼!” 一声巨响过后,烟雾逐渐涌起。 凤北柠等人只觉着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推力将他们往外面推,身子不受控制。 几人均朝着院门后退过去。 “咳咳咳咳……” 身子好不容易停稳下来,鼻腔便吸入一团浓烟,瞬间呛得咳嗽一片。 眼前仍旧是一片浓烟,看不清对面的场景。 “还是舍不得杀了漂亮哥哥啊,诃儿是不是很懂事?” 浓烟中传来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自嘲。 片刻,话音落下,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宗政扶筠急促跑过来,看着他们疑惑问到。 几人均沉默不语,看着浓烟。 “诃儿?”凤北柠皱着眉头,试探地问了一句。 浓烟中没有传来任何答复,凤北柠不禁抬步想上山去。 长孙迟良一把将她拉住,自己则扶着她一起走进浓烟中。 宗政扶筠眼眸微闪,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朝着原来的地方走过去,走了一圈过后,根本没有发现少年的身影。 “诃儿?” 凤北柠又叫了一声,仍然没有传来少年的声音。 她面色疑惑,与长孙迟良对视一眼,随即便放开手四处找了起来。 然而待浓烟散去,还是没有发现少年的身影。 整个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令人感到疑惑。 凤北柠沉默不语。低头陷入了沉思。 红孔雀因为刚开始的巨响直接扑进了诸葛昭怀中,一直没有出来。 她忽然回神,本想着脱离他的怀抱,头顶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多靠靠。”头顶传来诸葛昭温柔的声音,红孔雀立即羞红了脸。 第111章:切磋切磋 “……” 宗政扶筠翻了个白眼,目光移到他处。 眼不见为净。 “想来是逃了。” 长孙迟良沉声,吐出了这几个字。 凤北柠抬头,不置可否。 “散了吧。” 红孔雀从诸葛昭怀中探出头,对着府中看热闹的小厮丫鬟挥了挥手,脸上笑容满面。 宗政扶筠抿嘴,瞥了他们一眼,走了出去。 “原来是他。”一旁的长孙迟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凤北柠即刻疑惑地望着他。 “怎么了?想起了什么?” 凤北柠眨着眼睛,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失笑,走上前来揉了揉她的发顶。 “方才那少年,我见着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是沈锦苒的弟弟。” 他说着,凤北柠眸中光亮即刻暗了下去。 不经意的憋嘴。 沈锦苒? 她并不想知道。 抿着嘴没有再看他,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房中。 长孙迟良见她的小表情,无奈地宠溺笑了笑。 脑中回想起方才少年的话语言论以及神色,细长眸子闪过阴鸷,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今日没机会,日后他若是看见…… 想毕,立刻朝着凤北柠方向追了上去,脸上冷漠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神色。 休整几日,凤北柠便直接发出了进攻两国晋州的指令。 将士振奋们不已,心中似乎早已经想到了胜利的模样。 “如何?让我猜猜你的计划是什么?” 房内,传出长孙迟良温柔的声音。 他目光所及,皆是温柔。 唇微张,眯眼瞧着凤北柠低头看地形图的模样。 张扬坐在那里,一手撑着头,眸子温柔看着对面的女子,时不时的搭一句话,小心又有些呵护。 凤北柠抬头,没好气地看着他。 走上前来在他身旁坐下,长孙迟良立刻端着一杯茶恭敬递给她,难得谄媚神色。 凤北柠瞥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接了过去。 “太傅若是能猜出本王的计划,那确实有些实力啊。” 她放下茶杯,挑眉看着对面的男子。 男子仍旧一手撑着头,宠溺看着女子。 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 “嗯……猜不出。” 他稍作思考,得意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凤北柠难得一噎,抿着嘴看着他的神情不知道要回什么。 “本王与太傅似乎也有些时日未切磋了。” 她赫然站起身,忽的说出这句话,手已然对着面前男子出击。 男子身形未动,眸子一紧,脚踩地,用力一顿,椅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躲掉了凤北柠的攻击。 凤北柠勾唇一笑,有趣! 手中的攻击不断,逐渐朝着长孙迟良打去。 长孙迟良只是抿嘴笑着,一只手应付着面前的女子,人一直未从椅子上脱离。 凤北柠咬牙,她今日就不信…… “啊……” 本该是一个杀伤力极大的拳头,面前的男子却不躲,这让凤北柠立即想收拳。 但是男子却伸出手,邪魅一笑,一把将她的拳头抓住,以柔化刚,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朝着自己的方向扯过去,力气极大。 凤北柠一时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他怀里钻过去。 某人立刻张开手抱了个满怀,唇角的笑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凤北柠胜负心上头,挣扎着就要从他怀中出来。 却被某人紧紧按住,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此话一出,凤北柠这才没有动弹了,安分的依偎在他怀中。 不过嘴里仍旧嗔怪“本王瞥见太傅似乎未曾从椅子上起来,怎么有累这么一说?” 长孙迟良听罢轻笑出声,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皆是难以掩饰的宠溺。 “本太傅这不是怕王爷累了嘛?” 他寥寥几句,瞬间化为关心她起来。 凤北柠一噎,瞬间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场仗快结束了,我们就能回京都了……” 她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有些恍然,又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 长孙迟良沉声,看着她的墨发,抿嘴没有说话。 这场仗,似乎还没有结束…… 他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夜幕,漆黑一片,不远处有着一盏明灯,挂在那里。 一如他,他处皆是黑暗,只有心底深处,有着一盏明灯,才没有让他迷失。 他也很想回去。 若是心里没有在意这么多,他可能就摒弃一切,带着怀中的女子,一同回京都,过上他们的日子。 但是心底的那道坎,似乎怎么也过不去。 座上人心思百态,怀中的人儿亦是想起了很多。 她总是能时不时想起席秋,惊鸿,女子军等人惨死的模样,还有当初长孙迟良在悬崖边的绝情话语。 那些都历历在目,且竟然让她觉着自己现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所以只有将梁国安顿好,她才能放心。 婵娟悄悄躲进云中,留下了一丝光亮给夜路人。 宗政扶筠在屋顶上,抬头看着今日的夜色,不禁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竟是想起了当初在池州的时候,那时候也算是无所事事,不像现如今这般提心吊胆。 如若有敌军入侵,恐怕稍有不然便会丧失性命。 但是无所事事的生活,似乎并不是很适合他。 现在虽然是提心吊胆,但是经历的一些事情,也足以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而且自己那家族能力似乎愈发明显起来。 回想起昨日的梦境,他便陷入了深思,眸子里都是纠结神色。 那种事日复一日梦到,他却无能为力。 无力制止,亦无力帮忙。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陨落…… 他拿起一旁的酒壶,饮了一口。 后大声的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下来,夹杂着几分心伤,又有些无奈。 今日的月色,亦如他的心情,这般的躲闪,无光。 他放下酒壶,没有稳住,直接掉落了屋顶。 发出了碎裂的声音,他却满意地闭上了眼,朝着后面躺下去。 这鸠都的冬夜,也不是太凉爽,睡一觉应该不错。 男子双手枕在后脑,躺在屋顶上,闭眼嘴角都挂着笑容。 让人看着觉着有些心疼。 第112章:边境十五州被攻下 晋州城门口。 出开城门,便直接见到了领着数百万军队的凤北柠停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下一秒,就感觉到脖子冰凉,赫然抵着一柄剑。 “叫你们七皇子出来!”她在马背上,挑眉大声。 那士兵吓得一个哆嗦,立即对着自己旁边的兄弟招手,示意他快点去。 一炷香功夫,对面便大摇大摆来了一些人。 七皇子与蓝申为首,骑着马迅速赶过来。 到了城门楼,跳下马,立刻走上前来。 看着面前的凤北柠,他立刻笑了起来。 嘴角挂着笑意,但是心底确是有些震惊,想不到她竟然来的这么快,他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父王现如今也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有点难了。 “七王爷……” “废话少说,七皇子,我们谈谈吧。”凤北柠抬手让他们收回架在脖子上的剑,随即跳下马,对着七皇子说到。 七皇子嘴角的笑瞬间挂不住了。 蓝申听罢冷着脸上前来,剑鞘直接横到她的面前“七王爷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便可。” 他态度强硬,凤北柠抿着嘴探究意味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也行,不过……” “报——” 话还没说完,城门外火速骑马进来一士兵,直接慌张跪倒在七皇子面前。 面露恐慌,好不容易回了一口气,便焦急说了起来。 “理城传来战况,被北朝军队攻下!” 七皇子听的一惊,身子恍惚的后退一步,蓝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报——” 又是焦急的声音,一士兵骑马飞速而来,跪在七皇子面前。 “吴城,鸠都被北朝攻下,就连边境十五州,也全部被攻下!” 此等噩耗,更加让七皇子脸黑了起来,一旁的士兵听着心里也不免提着一口气。 蓝申垂眸,眼底敛去几分神色。 凤北柠站在那里,抱剑悠闲自在的听着这些“噩耗”。 “报——” 又是一人进来,七皇子立即抬起头,咬牙愤恨“闭嘴!” 来人一惊,听话的闭上了嘴。 七皇子闭了闭眼,抬头呼出一口气“说!” 语气有些隐忍又气愤。 “两国南部都城全部被北朝攻下……大皇子也……惨死。” 那报信的士兵畏惧的低下了头,不忍说出这句话。 七皇子身子又是一个趔趄,愈发显得摇摇欲坠起来,整个人似乎都颓废了一个度。 他拍了拍旁边的蓝申,眸中泪水瞬间出现,抿了抿嘴“看来我们梁国……只剩下这晋州了!” 他面色悲痛的说出这句话,随即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凤北柠身上。 “七王爷,我们谈谈吧。” 语毕,眸子泛着光芒。 凤北柠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将自己的剑丢给一旁的北朝士兵,对着七皇子伸手“请。” 她狡黠的笑着,那眼底的小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七皇子故作悲痛,掩面而泣,然而当他转身之后,却是嘴角一抽,很显然被气到了。 两人来到客栈二楼,雅间里面。 关上门的那一刻,七皇子瞬间呼出一口气。 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了一口,全然不在乎自己脸上的泪水。 “呼……太累了,七王爷,本皇子还行吧?没有暴露吧?” 他手作扇子扇了扇,额头上都出来了细汗。 凤北柠眼角一抽,不禁一噎。 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忍着笑“七皇子演得不错啊,本王很是佩服。” 七皇子听罢立刻两眼泛出光芒,微微凑身上前来“那我们商量的事情……” 他挑眉问了一句。 凤北柠立即也是回了一个挑眉,红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自然是作数的。” 事情回到一个月前,还得从凤北柠刚到晋州时说起。 她来晋州前,早就听闻了七皇子的事情。 七皇子名曰海兰陵,前世所作的种种事迹,她也算是有所耳闻。 说明他对这个皇位,还是有点心思的。 所以她便抓住了这一点。 在一次机会,两人见面,她直言了自己的目的和计划。 “你确保能够实现?”海兰陵明显一副不相信模样。 凤北柠身着女装,却迷之自信的点点头“当然还需要七皇子你的帮助。” 她眼底泛出的自信光芒,都让海兰陵有过一段时间的诧异。 明明看着是这么一个柔弱温婉的女子,怎么会想出如此大的计划? 且目的是让自己得到那个皇位,条件还真是诱人呢…… 他当时脑子一抽,也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倒还真是不后悔! “不过现如今父王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本皇子上面还有几位……”哥哥。 他说着,眼眸中透露着担忧神色。 且不说三皇子已经残废,那二皇子,虽说是贪恋美色,但是头脑还是有些发达。 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早已经嫁出去不说,那也就只剩下这个二皇子和他下面的一个八皇子了…… 凤北柠听着,却是早已经想好了计划一般。 她启唇,将前世海兰陵自己所作的事情说了起来。 海兰陵听着,眼眸逐渐睁大…… “妙啊!”他大笑,随即赞叹地看着凤北柠。 “这计划还真是妙。” 凤北柠嘴角一抽,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 到底要不要说这原本是他的计划呢? 又说了一些事宜,两人便走出了客栈。 街道人流纷纷,都听说了北朝军队直接杀到晋州城门口,七皇子与七王爷谈话的事情,心里不免为自家七皇子捏了一把汗。 听闻北朝七王爷嫉恶如仇,暴劣成性,且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杀人不眨眼。 晋州偏远,根本不知道七王爷还是个女子。 于是当那一身白色盔甲的英气女子出来时,晋州少女少妇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她率先走了出来,英气十足的眼眸微眯,似乎是今日的日头过于强烈,这一蹙眉,让一旁的女子都忍不住跟着皱起了眉头。 那惊艳的红唇,也让她们诧异到了,原来男子涂抹唇脂,竟是比女子都好看! “她就是七王爷!!” 人群中一声大喊,其他人都变得沸腾起来。 这根本就不是别人所说的那般,哪有什么暴劣成性? 那随意停留的眼眸,每一处都温柔极了。 她们甚至想不到,七王爷生气,是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第113章:忆起 凤北柠微微抬手,挡去了一部分日光,若隐若现的面容,让她们更加激动起来。 后面跟着走出来了海兰陵。 她们顿时觉着,这梁国原本的美男子,竟是半点不及北朝七王爷。 “倘若七王爷是花花公子,我愿意去当一次青楼女子!” 一女子捂着嘴忍着激动小声说了一句,其他人也愈发觉着此话说的在理了。 凤北柠微微颔首,随着海兰陵朝着皇宫方向走过去。 见到迎面而来的长孙迟良,她瞬间绽开了笑颜。 梁国的女子又是一阵咬手帕,想不到七王爷的朋友,竟然也是样貌非凡,气质绝尘。 果真是好看的人都是一起玩的! 然而下一秒,凤北柠直接抬手抱住了身旁那个气质绝尘的黑衣男子。 直接惊掉了旁人的下巴。 “想不到七王爷竟然是断袖,虽然很伤心,但还是想祝福他们。” 一女子见到那等场景,搅着手帕咬牙说了出来。 泪眼纷纷,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谁跟你说我家王爷是断袖?她是个女子!”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巨吼,言语中都是生气,又伴随着几分无奈。 “啊!” 一些人被惊住,拍着胸口没好气的看着身后一些气哄哄的劲装女子。 “谁啊你们?” 席秋一把大刀往肩上一扛,对着她们挑眉扬头,骄傲地说“我是七王爷的贴身侍卫!” 语毕,她身后又有几个女子,将自己称手的兵器扛在肩上,对着她们骄傲抬头。 “……” 女子们一噎,看着她们的模样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回神一般苦涩笑出了声“其实是女子也挺好的,七王爷还真是美艳绝伦啊!” 几个女子说完,立刻跑没了影。 席秋冷哼一声“就这样?我还以为梁国的女子多厉害呢。” 说罢,将手中的大刀从肩膀上放下来,乐呵呵的朝着前面的凤北柠跑过去。 这边凤北柠刚抬手抱上长孙迟良,就被海兰陵翘着兰花指的手给捏了下来。 憋着嘴一脸无趣“大庭广众之下!” 长孙迟良立即面露不满。 他比海兰陵身长些许,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对着凤北柠温柔笑了。 凤北柠瞥见他的小表情,也笑了起来。 “王爷!” 身后传来席秋的声音,凤北柠瞬间转身,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着自己听错了。 然而看到她们几个人兴冲冲的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幸福。 她大声的应了一句,朝着她们快步走了过去。 席秋在前面,丢下大刀直接抱了个满怀。 女子脸上的笑容,是最纯真的,没有夹杂其他。 凤北柠顿时就感觉泪目起来,泪雾涌上来,她不禁抽泣。 “你们做的真好。” 她吸了一口气,将席秋额角的碎发拨在耳后,发自心底的赞叹了一句。 身后的其他姐妹也立刻丢下武器走上前来将她抱住。 此次将梁国其他城池攻下,她都没有吩咐任何具体的计划,就只是派她们过去。 没想到竟然进行的这般顺利! 她大致的看了一眼,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仇芊呢?” 她语气中有些慌乱,试探地可了一句。 此话一出,她们都不禁低下了头。 席秋眼眸闪了闪,叹了一口气。 “边境十五州,其中攻下一处时,她不幸被一人抓住,没了音讯,尸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席秋声音轻轻地,但却不难听出来她的隐忍。 其他姐妹不禁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凤北柠听着,只觉喉间一紧,眼眶瞬间酸涩,下一秒却是蓄满了泪水。 她想不到,当初那个害羞腼腆的女孩,甚至是她们其中年龄最小的女孩,被奸人抓住的样子。 她肯定害怕极了…… 微微抬起了头,凤北柠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后背。 沙哑道“没事的,没有找到尸体,就是好消息。”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她们……还是在安慰自己。 长孙迟良站在身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不禁垂眸。 海兰陵张了张嘴,本想催促她,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 梁国皇宫,七皇子海兰陵协同北朝七王爷,将自己的父王逼下皇位,残忍将自己的手足杀害! 海兰陵听的嘴角一抽,他哪有这么可怕? 这说书的还真是不怕死啊! 虽然是将父王逼了下来,那他也是和父王好说歹说,才将人家拉下来的好嘛? 而且二皇子,可过他了,他只想好好过日子,对皇位不感兴趣。 再者八皇子…… 才十岁。 他叹了一口气,这个罪人,看来是他。 与梁国的战斗落下帷幕,凤北柠等人打算在梁国安顿一些时日。 春节前夕,再回北朝。 席秋刚练完自己的大刀,便赶忙跑到凤北柠的房内来。 直接撞见了她和长孙迟良在温馨吃早膳…… “太……太傅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她慢慢偏头,用手挡住了视线。 她家王爷定然不会生气,但是太傅大人就不一定了…… 果然,某太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了脸。 凤北柠无奈笑了“怎么了席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席秋偏着头,斟酌一下,说出了事情。 “那个……王爷,我就是想可一下,毕池在哪儿?怎么感觉很久没见过他了?” 她说的小心极了,目光没有移到这边半分。 然而此话一出,长孙迟良脸色却变了,变得凝重起来。 凤北柠也是一脸茫然,她瞥了长孙迟良一眼,随即心下知晓一些事情。 “可能是太傅吩咐他有事去了,本王先帮你打探一下,你先退下。” 她不动声色看了长孙迟良一眼。 席秋听到她的话,点了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待她身影不见,凤北柠抬手抓住了长孙迟良的手。 小声可“其实这个我很早就想可了,还有温蚕,也许久没见着了。” 本以为他上次回来的时候,两人会有所跟随,但是似乎并没有。 毕池那小子也算是打小就跟着长孙迟良了,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不会过来庆祝? 长孙迟良眸子微动,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眸看凤北柠。 凤北柠沉声,脑子里回想起最后一次见毕池和温蚕的时候。 正是那次长孙迟良受伤的时候,她从海兰陵手中拿到千草枯! 第114章:不速之客 她想着,手中的筷子不自觉抓紧了几分。 那日之事,她确实不想再回忆一次。 眸光微动,瞥了长孙迟良一眼,两人都没有言语,气氛顿时静了下来。 长孙迟良垂眸,亦是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凤北柠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既然他不想解释什么,那么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下长孙迟良一人,他一把将筷子扔在地上,一手扶额沉思起来。 走出房间,却瞧见席秋还站在院子里,眼中有些畏惧又担忧地看着她。 随即双手互相紧紧抓住,眼眸轻轻看着凤北柠,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王爷与太傅…… 虽然她没听到什么,但是感觉不是很好。 不然王爷也不会一个人冷着脸走出来。 “席秋。” 凤北柠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 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怎么突然问人家毕池了?是不是想他了?” 她难得的打趣语气,让席秋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随即看着她埋怨地瞪了一眼,“王爷就别打趣席秋了,那小子武功不是还不错吗?我就是想和他……切磋一下。” 席秋说的有些腼腆,脸逐渐泛红。 凤北柠听的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本王这就派人去找找,也和京都的人说一声,说不定他回去了。” 席秋听罢抿嘴点了点头,垂眸叹了口气。 这么想着似乎有许久未见着那小屁孩了,耳边这么安静还真是不习惯。 凤北柠动作很快,派人去晋州找了找,便得到了音讯。 听闻上月,两男子出了晋州,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但是其中有一个男子身子似乎不好,被另一个搀扶着上马车。 凤北柠听的拧眉,难道说他们遇到了危险? 是毕池受伤了还是温蚕呢? 不过温蚕懂医术,恐怕事情应当不会这么严重。 席秋不禁气馁,叹了一口气。 京都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并未见到两人。 事情陷入了死胡同,凤北柠也是无奈。 这么大的范围,去找两个人,恐怕有些困难。 两人仍然在找寻中,凤北柠也准备回京都了。 一直待在这梁国也不是持久之计。 京都她还要回去,处理几个人。 “不再多留几日?” 海兰陵一脸不舍,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哭了出来。 凤北柠翻了个白眼“告辞。” 说罢,便转身上了马车,与长孙迟良坐在一辆马车里面。 两人对视,相对无言。 凤北柠沉声,踌躇半刻,走了出去。 跳下马车,席秋会意将惊鸿牵上来。 凤北柠上马,出了梁国皇宫。 上晋州街道,许多人站在两侧,均看着她招手。 似乎她是梁国的人一般。 宗政扶筠亦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跟在她身后,眸光不经意瞥了几眼,又仓促移开。 而此时他们身后的屋顶上,坐着一位鹅黄色衣着女子,瞥着他们的背影,不禁勾起了唇角。 站起来转身一跳,便没了踪影。 队伍行驶到晋州城门口,迎面却碰上了一个队伍! 面前入目的是一个白色软轿,被许多白衣男子抬着,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直接停在了凤北柠的面前。 软轿纱面摇摆,可以看出里面坐着一个女子,身姿妙曼,手腕带着珠铃,微微动弹,便会传出清脆的声音。 宛如清泉滴落,悦耳动听。 似乎是一阵风,他们停在了面前。 众人疑惑不已,他们似乎从未在梁国见过此等阵势。 凤北柠拧眉,面前人很明显是要来挑事啊。 她坐在马背上,耐心的等着来人说话。 众人翘首以盼,均想看看这软件内身姿妙曼的女子是何人。 一阵清风吹过,纱面再次被吹起,可以看见,一素白纤细两指将剩余纱面微微抬起。 里面女子缓缓抬眸,露出了自己的容颜。 街道上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凤北柠眸子骤然一缩,抓着缰绳的手紧了几分。 女子容颜绝美,秀眉舒缓,眼眸灵动,粉嫩唇瓣微张,鼻子小巧精致。 整个人看上去极其温婉,又极其美丽。 她举止抬眸间,都像是一幅画。 “七王爷,好久不见~” 她粉唇轻启,吐出了这几个字。 语毕,嘴角还噙着一抹笑,话语意味深长,眼眸顾盼流离,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不禁捂嘴,以掩饰自己对女子的惊讶。 确实是绝美! 宛如一个天仙一般。 但是坐在马背上的凤北柠,却是一声冷哼。 她英眉紧皱,随后又舒缓开来。 对着面前软轿中的女子挑眉,红唇微张,“确实是好久不见啊,沈小姐!” 最后三个字,似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其他人听这话,立刻暗自思索起来。 沈锦苒微微勾唇,软轿纱面被旁边的婢女弯腰抬起。 她眸光流经凤北柠,后向着后面的马车移过去,随即笑的更加灿烂了。 目光停在马车上面,她大声喊了一句。 “长孙哥哥,你快出来,夫人让我叫你回去。” 言语轻轻,却如同一道催命符。 席秋没有见过沈锦苒,她出来的第一眼,本来觉着还挺美的。 但是见到王爷黑脸的神色,她便愈发觉着面前这个女子丑陋起来。 竟然张口就想让太傅大人和她回去? 实在是没把她们家王爷放在眼里。 马车内并未发出一句回应,凤北柠满意地勾唇笑了。 对着沈锦苒挑眉,“沈小姐说什么呢,本王这里可没有什么长孙哥哥。” 沈锦苒面色不变,脸上有些愠怒,眸光逐渐变得狠毒。 玉指握拳,隐忍着怒气。 凤北柠神色如常,抬手将自己面前的碎发撩到耳后,随即驱使着惊鸿向前缓缓走去。 “事不宜迟,我们要回晋州了,望沈小姐不要阻拦才是,若是你不动,那么沈小姐要是受伤了,本王可赔不起啊。” 她言语中有些得意,说罢便朝着她走过去。 身后席秋会意,也让后面跟了上来。 沈锦苒的软轿刚好停在城门口,她们挡住了出口。 不能前进,如果不想被乱蹄踩死,那就只能后腿。 沈锦苒咬牙,眼眸死死盯着凤北柠,纹丝未动。 她就不信,凤北柠敢! 然而见她未动,凤北柠也未停,直直朝她走了过去。 眼看着惊鸿的马蹄即将踩到她最前面的抬软轿的白衣男子,沈锦苒倏地大叫一声。 “撤!” 第115章:相见 那最近的白衣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气,浑身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听到指令,立刻抬着软轿朝后面退。 凤北柠得意地对她挑眉,勾唇一笑。 沈锦苒脸瞬间绷不住了,大力将一旁婢女抬起的纱面打下来,将脸给遮掩住。 实则脸已经气红了。 待凤北柠出了城门口,经过她时,稍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停在沈锦苒外的纱面上,“沈小姐,多谢你的让路,后会无期。” 言语中都是得意,说罢,扬长而去。 沈锦苒咬着牙,手已经紧紧握拳,指甲刺入手心也不为所动。 抬头目光落在凤北柠后面的马车上,心里的不甘心更加涌了上来。 “啊!” 她大叫一声,大力拍打了面前的扶手。 随即狠狠呼出一口气“回去!” 旁边的下属应声,飞身朝着蓬莱方向飞过去。 沈锦苒目光逐渐变得狠毒,尖锐的像一只毒蛇一般。 凤北柠,我们走着瞧! 逐渐远去,凤北柠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沈锦苒没有发疯做出一些事来,不然还真是麻烦。 目光落在身后的马车上,随即又偏头望着前方。 全程那个男人未说一句话,虽然像是赢了沈锦苒一般,但是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直接回北朝,安排了一支队伍仍旧驻扎长坡。 其余人便随她回北朝,还有在长鄂城的常老将军,伤势也好了一些,安排回北朝。 夜如浓墨 队伍行驶到一处林中,凤北柠便让他们停了下来。 反正晚上赶路,也不妥。 今日走了一段时间了,想来也是有些累了。 就地扎营,凤北柠没有多言语,直接自己进了账中。 长孙迟良刚下马车,便发现她直接倒下睡了。 他接过一旁士兵递的干粮,面无表情的走到火堆旁坐下。 席秋坐在那里,瞥见他的到来,瞬间感觉坐不住了。 站起身来本想去歇息,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到了他旁边。 她站在旁边,看着长孙迟良的背影,咬咬牙,闭了闭眼。 “太傅大人!” 长孙迟良轻应声,没有回头。 席秋呼出一口气,缓缓说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与王爷发生了什么,但是太傅大人,席秋只是想告诉您,王爷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您,希望您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番真心。” 她鼓起勇气说完,后便立刻转身,背对着长孙迟良。 眼眸微动,忽然又说了起来。 “如若太傅想要对王爷不利,或者对王爷无意,席秋不会坐以待毙的!况且……”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颤抖,没有再说下去,朝着自己的帐跑了过去。 长孙迟良咀嚼干粮的动作一顿,不禁失笑。 很喜欢很喜欢吗? 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脑中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禁勾唇笑了起来。 他确实想像她一样,义无反顾的爱她。 但是有些事情,他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确实缺少一些她的勇气。 夜寂静无言,他在火堆前坐了一晚。 宗政扶筠坐在一旁的树干上,独自喝了一口水,看着今晚的月色,不禁垂首。 ** 翌日一早,他便直接上了马车,全程都未说一句话, 凤北柠看着他的背影,苦涩的笑了。 行程继续,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北朝境内。 刚入目的,便是一个城池。 凤北柠思索一番,他们的干粮也不多了,不如下去补充一些。 “就地扎营!” 她话音落下,便跳下马,朝着城池走进去。 永夜城。 她心里默念了一句,这座城,她似乎很少来呢。 当初与父皇来过一次,便没有再来过了。 城门口守卫一眼便认出了她,立刻笑着迎着上来。 “七王爷!哈哈哈,凯旋啊。” 凤北柠微微颔首,叮嘱他们不要声张,自己走了进去。 席秋安顿一下惊鸿,赶忙跟了上去。 宗政扶筠见状,亦是跟了上去。 长孙迟良留在马车内,微微沉思。 永夜城! 刚进去,便见识到了这个城池的热闹。 纵然是白天,却仍旧热闹非凡。 人来人往,商贩卖着小物件,其乐融融。 “王爷……” 一旁的席秋忽然看到什么,眸光骤然一缩,扯了扯她的衣角。 凤北柠疑惑应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面前不远处,两个男子。 一男子坐在轮椅上,另一个男子在后面推着他,笑容满面。 席秋呆呆看着,眼眸却已经红了起来。 那轮椅上的男子,正是毕池,而他身后的男子,是温蚕。 凤北柠也是一惊,瞬间朝着他们走过去,宗政扶筠和席秋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也见到他们三个,面色一变,立刻转身就准备走。 “毕池!” 身旁的席秋喊了一声,那急忙想要逃跑的身影,却突然停住了动作。 身旁人群流动,却丝毫没有注意他们这边的状况。 纵使走人注意到,却仍旧一副漠不关心模样。 席秋快步走上去,站在轮椅上的男子面前,紧紧看着他。 凤北柠也快步走上前去。 眼前仍旧是那个小屁孩的容貌,但是眼底的乌青与苍白的面容,还有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忍不住旁人心疼。 温蚕站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有什么事吗?没事我们先走了。” 语气很冷漠,似乎是对陌生人一般。 席秋微微抬手,想要去触碰一下毕池的脸,但是男子却不动声色的偏头躲了过去。 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似乎面前是陌生人。 凤北柠脸色有些难看,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席秋却不自觉的抽泣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心底的心疼,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似乎面前这个男子这个模样,她好像有很大的责任。 她满心的自责与愧疚,都让她自己很意外。 “谁干的?” 凤北柠抿唇,看着身后的温蚕问出了声,眼眸中闪过狠厉。 温蚕听着她的话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毕池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眼神甚至都有些空洞,像一个失了魂人。 凤北柠别过头,有些不忍。 席秋半蹲下来,眼眶通红,紧紧看着面前的毕池,声音略微嘶哑起来。 温蚕上前去一把将她推开,“不必如此假惺惺。” 说罢,推着轮椅越过她们,朝着后面走过去。 第116章:见面 凤北柠眼眸一紧,立刻上前去将席秋扶起来。 抬手将她脸庞的泪拭去,轻声问“你这是怎么了?没事,我们跟上去。” 席秋泪珠不断,摇头,泪眼看着凤北柠“王爷,我……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很伤心。” 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递给了凤北柠。 凤北柠微微抬头,拧眉看了他一眼。 三人跟着温蚕上去,到了一处普通的院门前。 温蚕与毕池两人进门,就直接将门关上了,也不管外面是什么人了。 凤北柠眉头一皱,他们认为这样能困住她? 瞥了一眼这矮低的围墙,她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旁边的宗政扶筠扬头。 宗政扶筠见罢,一副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后见到凤北柠肯定的表情,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飞身进去院中,抬手将院门打开。 席秋浑身跌撞,紧紧扶着凤北柠的手才进去。 她这个模样,让凤北柠心疼极了。 宗政扶筠站在一旁,虚虚抬手想着去扶一扶席秋,后又发觉不妥,手又收了回去。 一直站在凤北柠身侧,仔细看着她们。 席秋跑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拍打了几下。 心中那撕裂的疼痛,让她都感觉那心脏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她自己都很意外,为什么见到毕池那般模样,她会如此心痛? 然而凤北柠看着她,脑中却逐渐浮现前世的场景。 前世席秋与毕池,并未出现过这般情景,但是却也是经历了生离与死别。 她倒是忘记了,在前世,席秋,好像是对毕池有意的。 但是毕池是否对她有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想起刚刚毕池的神色,她倒是觉着,那人似乎并不在乎。 “席秋……要不我们回去吧。”她于心不忍,上前扶着她想要将她带回去。 但是席秋却仍旧泪如雨下,止不住的泪水和心痛,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嘴唇不禁哆嗦起来,手时不时拍打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里面未传来半分声响,却让她感觉到了绝望。 凤北柠上前抱住她,闭了闭眼。 席秋从未如此失控过,她竟是有些害怕了。 前世的记忆接踵而来,但是现在已经离开了梁国,所以她们是不会有危险的了。 “进来吧。” 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温蚕冷眸瞥了她们三人一眼,轻声说到。 席秋跌跌撞撞走进去,停在了毕池的榻前。 他坐在那里,眼眸有些空洞无神,似乎认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凤北柠看着,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温蚕见着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这事还要从那日王爷离开之后说起。” …… …… 城门外的长孙迟良,坐在马车里有些难以静下心来。 怎么见她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听说宗政那男人也跟着去了,不会是两个人跑了吧。 凤北柠:…… 宗政扶筠:…… 就很无辜。 “不行!” 他大叫一声,赶忙下了马车。 然而刚下马车,踏进永夜城,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一切都陌生至极,又没有看见凤北柠等人的身影。 他轻咳一声,退了出来,继续坐在马车里面去了。 他相信她不会这么做的。 “什么?!”凤北柠听的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那茶水直接被震得颤抖几下。 她赫然站起身来,眸子里闪过狠毒,“岂有此理!那女人竟然如此狠毒,早知道今日就应当杀了她!”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没想到那个女人远远不止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确实可惜!” 温蚕声音轻轻的,冷不丁加了一句。 “那毕池现如今身子如何?”她回神,关心伤势起来。 温蚕听罢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虽然那伤口我处理了,但是簪子上有毒,动了银针之后,他两腿几乎无力,只能在椅子上坐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站起来……” 说罢,他又叹了一口气。 宗政扶筠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不禁摇了摇头。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被那个女人祸害了。 “那会王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长孙太傅也被她们包围着,根本不能求救任何人,于是我们便出了晋州,来到了北朝与梁国隔得最近的都城生活下来,目的就是想早日与王爷见面。” 温蚕将经历娓娓道来,身子颤抖着,心底已然已经愤怒不已。 若不是毕池在死亡边缘,他定然会去将沈锦苒一刀杀了! 凤北柠听的更加气愤,手已经不自觉握拳。 当初是她伤心过度了,应当冷静下来,看看他们两才是。 温蚕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毕池身上,“王爷,遇到了你们,我也算放心了,希望你们能将他照顾好……” 凤北柠听的疑惑,“怎么了?你要离开?” 他垂眸,将那愤怒的眸子遮掩下去,低声,“我想我确实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如若你们有事,我自然会回来的。” 说罢,他站起身来,看了毕池一眼。 “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不能走路……交给你们我也就放心了。” 他沉声,转身走了出去。 瞥见他的背影,毕池眼里有些不舍,抿着嘴看着他们,后别过头去。 凤北柠心中五味杂陈,温蚕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席秋蹲在他面前,抬手想要去触碰一下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闭上了眼。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看着毕池,“我们可能就要回京都了,太傅外面……” 听到太傅两个字,床上的男子才睁开了眼。 眸子猩红,却又没有流一滴眼泪。 凤北柠对着宗政扶筠扬头。 他走上前去,与席秋扶着毕池下床来,坐在那木轮椅上。 席秋只觉着,自己手下的这个男人,身子很轻很轻,而且那凸出的手骨,都恪的人生疼。 毕池全程面无表情,抿着嘴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像是说了千万句话。 宗政扶筠推着他,朝外面走着,眼中也是惋惜。 他年龄不大,就过上这等生活,且之前还是个习武之人,想必心里头都是可惜吧。 凤北柠吩咐了其他人去制备干粮与水,她带着毕池到了城门口。 且叫他们再加了一辆马车。 长孙迟良听到动静,抬手将帘子拨开,入目便是轮椅上的毕池。 毕池抬眸间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 第117章:凯旋 轮椅上的人,何等眼熟! 长孙迟良走下马车,朝着他走了过来。 但是毕池却突然间慌乱起来,手拨动着轮椅就想跑掉。 他大力拨动轮椅,眼眸中既是恐慌,也是焦急。 奈何他大力拨动,轮椅却没有前进许多。 他眼眸忽然被泪雾掩盖,抱着头一直锤着头,那无力又想躲避的神情,让席秋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长孙迟良见到他的动作,眼眸微晃动,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他。 不自觉喉间一紧,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这还是之前那个在他耳边公子左公子右的毕池吗? 消瘦的身形,脸庞骨骼形状可见,那瘦弱的肩膀,在他哭泣的动作下缓缓耸动。 他眼眶瞬间酸涩,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那种不能站起来的无力感,都让他感觉到心疼。 或许当时他就不应该将他带过来,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的场景了。 毕池也不会如此。 他抿嘴,眼眶逐渐湿润,后垂首转身回到了马车里。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再次伤害他。 毕池捶着自己的头,痛苦的声音,撕心裂肺。 席秋立刻上前来,抓住了他的手。 “你别这样,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这不是你的错。” 她满眼的心疼,她记忆中的小屁孩,怎么会这样呢? 凤北柠站在后面,见着他们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后朝着宗政扶筠看过去,让他前去 宗政扶筠微微点头,走上前去,低声与毕池说了几句。 后毕池情绪这才安定下来,任由他们提着到了马车上,稳稳坐下。 席秋皱着眉头,随后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王爷,我想……”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去吧。”还没等她说完,凤北柠便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席秋眸子闪过错愕,后破涕为笑,开心的朝着毕池的马车跑过去。 看着她进了马车,凤北柠也松了一口气,转身上马,准备起航。 “下去。” 见到她上来,毕池冷漠着脸,吐出了几个字。 席秋有过一瞬间的愣住,后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怎么?我就不下去,小屁孩,有本事将我赶下去。” 她得意的扬头,对他说着。 毕池闭了闭眼,拿起一旁的茶杯朝她丢过来。 席秋轻松躲过去,后直接欺身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微微咬牙,看着他的眸子威胁,“小屁孩,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动不了,若是我想做点什么,你可是无法反抗的。” 毕池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住,身子瞬间紧绷,眼眸中闪过慌乱。 席秋满意的笑了,洁白的牙齿在他眸中有些耀眼。 他瞬间回神,一把将她的手甩开,眸子移到他处,抿着嘴没有说话。 席秋倒也不生气,看着他强忍着紧张,满意的笑了。 还真是个纯情的小屁孩啊。 她又是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瞥了一眼先前被他打碎的茶杯,不禁憋嘴。 刚刚不是一副贞烈模样?现如今还是被她震住了? 她看着对面的茶杯,走过去想要去倒一杯茶喝。 然而走到毕池的面前时,这马车突然发动,她瞬间重心不稳,朝着左边倒过去。 她整个扑在他怀中! 两个人都愣住了。 席秋只觉得自己脚腕好像扭了一下,吃痛的站起身来,面露痛苦。 手不自觉按到了某处,瞬间一个回神抽出了手,茫然看着面前痛苦龇牙的男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目光落在某处,立刻一瘸一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毕池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后又睁开,有些生气的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席秋被他一吼愣住了,随即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茶杯。 “我就想喝杯茶,口渴了。” 毕池翻了个白眼,茶杯隔他近,他抬手倒了一杯茶。 后朝着席秋猛然一伸手,“嗯!” 杯子中的茶因为他的动作而震出了不少。 席秋有过一瞬间的疑惑,后缓缓将自己的脚腕缩回去,伸出双手接过他的茶杯。 瞥了他一眼,后喝了一口,侧着身子起来想要去放茶杯,却够不着。 “给我!” 毕池一副不耐烦模样,朝她伸出了手。 席秋瞅了他一眼,小心递了过去。 后呼出一口气,坐了下去。 而脚腕因为她的牵扯,突然痛了一下。 痛的她龇牙咧嘴。 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因为毕池已经闭眼了,也不知道他是睡了没。 还是不要吵到他。 不过这脚扭了一下,是真的疼。 饶是她身经百战的人,扭伤还是会忍不住。 她宁愿挨一刀,都不想经历这扭伤。 瞥见微微肿起的脚腕,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来需要几天才能好了。 长孙迟良坐在马车里,回想起刚刚毕池的动作,不禁闭上了眼。 这件事却是是他的错。 当初听到这件事,他恨不得将沈锦苒也扎一针!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 想到这,他抬起帘子,看到了前方坐在马背上的凤北柠。 她背挺得笔直,一副提高警惕模样。 这几日来,她都从未进过这马车,他与她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子。 回到了京都,他一定要哄一哄她。 去买些杏花糕,她最爱吃的。 ** 七日后,凤北柠等人终于到了京都门口。 见到京都那巨大的牌匾,所有人都开心起来。 凤北柠嘴边也不禁勾起一抹笑,她回来了! 城门口,凤枳禅已经等候多时,身边还站着许多的官员以及京都的百姓。 各个笑容满面,见到他们的回来,不禁欢呼雀跃起来。 “恭迎七王爷,凯旋而归!” 陈栝和鹤兰羽,站在凤枳禅左右,对着她恭敬拱手弯身垂首。 凤北柠点头颔首,抬手。 眸光与凤枳禅对视,他亦是赞赏的看着她。 凤北柠跳下马,一旁的士兵立刻递上来金黄色的梁国求和书。 凤北柠接过,将它递给了凤枳禅。 “皇上!” 她轻轻喊了一句,挑眉说着。 凤枳禅满意一笑,抬手接过,瞥见那求和书三字,不禁更加开心起来。 “哈哈哈哈,好啊,好!回宫!” 龙颜大悦,众人都跟随回到宫中。 七王爷智斗梁国的事迹,已经在北朝传遍了。 都赞叹她的勇谋和胆识,心里对她的敬意又加了几分。 第118章:就知道是你! 席秋没有跟随凤北柠来到七王府,反而跟着毕池的轮椅来到了太傅府。 “你来干什么?” 某人还是那张冷漠的脸,看见她来根本就不欢迎。 纵使她是一瘸一拐的。 席秋听的憋嘴,大致看了太傅府一眼。 “这里没个丫鬟,我不放心。” 毕池冷哼,“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罢,目光落在她有些肿起的脚腕上,沉默起来。 席秋却对他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走上前来,“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屁孩。”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她推着他到了房间中。 “马车上坐了这么多天,快去休息一下吧。” 太傅府听说了毕池的事情,立刻将所有的门槛都撤了,还有台阶均换了。 这样他推起来也算方便一些。 毕池垂眸,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么多天,确实是有些累了。 他沉默不语,任由她坐着这些事情。 将他推到榻前,席秋立刻站直身子喘了几口气。 还真是有些重啊。 累坏她这个瘸子了。 “这就受不了了?还是快点回去吧。” 毕池清冷的声音在前面传来,有些冷嘲热讽。 席秋听的抿嘴,随即翻了个白眼,上前去居高临下看着他。 挑眉问,“怎么?我走了你自己能到榻上去?能吗?来,走一个我看看。” “你!” 毕池被她激怒了,咬牙愤恨瞪了她一眼。 会不会说话?专门挑人家痛处? 席秋嗤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上前去抓住他瘦弱的胳膊,扶了起来。 男子想靠自己到榻上去,但是他下肢却怎么也动不了,用不上半分力气。 “呼!” 终于将他扶在榻上,席秋松了一口气,替他将被褥掩好,转身准备走出去。 “我的腿还会好吗?” 男子惆怅的声音传来,又带有几分失望。 席秋身子一顿,后转身笑看着他,“好不好都无所谓。” 反正她也能保护好他。 她没有再说什么,走出去,将门合上。 床上男子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后闭了闭眼,叹声。 席秋将他旁边的厢房安置出来,自己住了进去,这里与毕池的屋子靠的极近,旁边什么声响,她都能听到。 席秋来到太傅府,长孙迟良便徒手直接去了七王府。 本想蹲一波凤北柠回家,但是自从昨天凯旋之后,她便一直忙于事情,没有回来过。 现在听说还在大理寺审右相那个老秃驴。 他不由站起身来,走出七王府,朝着京都街道走去。 大理寺。 凤北柠听说的陈栝报告的事情,后满意的赞赏他。 随即便跟着他来到了大理寺地牢。 右相颓废坐在那里,披头散发,一身囚衣,垂着头。 看不清他的面容,头低的很下。 听到动静,他这才抬起头来。 瞥见凤北柠的那一刻,他瞬间站起身来,冲到前面来,紧紧抓住牢房的木桩,眼眸猩红,恨不得跑出来杀了她。 “老夫就知道是你!” 他咬牙切齿,看着凤北柠。 凤北柠若有所思看着他,不禁嗤笑。 “右相言重了,这些都是陈大人的计划,本王可没参活一点!” 她走到一旁坐下,挑眉说到,一脸茫然。 右相狠狠呸了一声,“肯定是你!老夫就知道。” 他唾沫横飞,随即后退一步,坐在了自己的杂草床上面。 凤北柠勾唇一笑,眼眸时不时看着他这颓废的模样。 “唉,右相若是没有那般心思,陈大人定然也不会抓你的。” 陈栝被提到,偏头看了她一眼,后无奈笑了。 右相又是狠狠撮了一口,瞪眼看着她,别过头不打算回答她。 凤北柠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对面。 “右相也不必如此气馁,只要你好好交代,本王定能从轻发落。” 她说的极具诱惑,老匹夫立刻眼里有了光。 “此话当真?老夫可以不死?”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凤北柠听着他的话不禁笑了,“右相在想什么?你听过哪位叛国者还有生还希望?” 老匹夫眼眸的光暗了下去,意识到自己被她摆了一道,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反正只要他不承认,他们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他就不信,堂堂七王爷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右相其实也不必太过于担忧,只要你如实交代。” 她耐心的再次说了一句。 右相冷哼一声,“还想现在杀了老夫不成?” 此话一出,凤北柠立即恍然大悟状,“右相言之有理啊,一刀杀了,确实比追问有用的多。” 随即她抬眸一笑,“右相还真是忠臣啊,到了最后也为北朝奉献了自己宝贵的意见。” 老匹夫嘴角一抽,被她气得不轻,嘴唇狠狠颤抖,恨不得出去杀了她。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陈栝站在一旁,捂着嘴憋笑,身子都止不住颤抖。 “不过本王奉劝一句,现如今的状况右相也知晓了,至于往后如何,还望右相好自为之。” 她突然正经,坐在里面的右相沉声,陷入了沉思。 凤北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陈栝立刻跟上去。 今日还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前面是还未换下朝服的凤北柠,不难看出她有些疲惫了。 昨日归来之后,便没有怎么休息。 他禀报事情过于急切,倒是忘了。 “王爷,先回去歇一歇吧。” 他走上前去,礼貌的说了一句。 凤北柠听的听住脚步,抬手揉了揉脖子。 “说的也是,那陈大人,本王先回了。” 说罢,像一阵风一般走了,速度之快,让陈栝脸上有些错愕。 后也是无奈一笑,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右相那老匹夫死活不招,还真是有点让人心声愤怒。 明明做了那么多的事,竟然还狡辩。 他微微咬牙,一想到那老匹夫今后若是出去,那他恐怕是第一个气死的。 不行,一定要让他留在这里! 想到此,他干劲十足,立即跑房间里翻看阅历起来。 以往应当有先人处理过这种事的,他得好好找找,定能找到两全其美的法子。 若是那老匹夫一日不交代,那他便能再多活一日,外面的危险就再多一日。 第119章:被偷 凤北柠身体疲惫的回到七王府,便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这么一折腾,还真是有些累了。 看见那熟悉的榻前,她扑上去,闭上了眼。 听闻凤北柠回来,长孙迟良立刻跑过来,然而刚想进她的院子却被一个人拦住。 是那女子军的一人。 “太傅请回吧,王爷今日已经睡下了。” 她神情冷漠,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长孙迟良听的皱眉,怎么回事? 他一来就睡了? 抬头看了一眼这晴朗的天气,垂眸提着手中的东西转身走了。 “你看到了吗?真的是太傅!我竟然这么近的看到了太傅!” 刚刚冷漠神色的女子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对着旁边一个先前躲起来的姐妹说了起来。 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身音太大,捂上了嘴,不过还是忍不住激动。 太傅她们向来是见不到的,今日竟然是有幸! 另一个人也拼命点头,捂嘴笑了起来。 “看太傅的样子,是来找王爷的,可惜了,王爷刚刚睡下。” 那人不禁惋惜到,叹了一口气。 “不过太傅和王爷真配啊……” 一人捂着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那是自然。” 另一个人附和,随即自信扬头,“也不看看我们王爷是何等风姿。” 长孙迟良提着杏花糕回到旁边的院子,一脸的不开心。 还真是不巧啊。 看来只能再等一等了。 他拿出从太傅府拿过来的北朝论㈡,仔细研究了起来。 虽说这本书是他自己所撰写,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地方不妥。 本想着拿过去与她谈论一番,一边吃着杏花糕一边讨论这个,岂不乐哉? 想到此,他不禁勾起了唇角。 似乎已经想到那个场景。 随即又变得正经,仔细看着手里的那本书。 北朝论㈠是他的师傅所写,其中的内涵他有些地方都不是特别懂。 这北朝论㈡,他还没有出世,所以现如今知道的,也就他一个人罢了。 不过明日,想必她就是第二个了。 如此想着,看的更加认真起来。 翌日一早,听闻凤北柠已经起了,长孙迟良立刻放下书提着杏花糕走了过去。 然而等他关上门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门又被打开了,半晌过后又关上了。 “这样不错。” 还没进院子,便听到了凤北柠那心情不错的声音。 他的唇角也不禁勾了起来,抓紧了杏花糕走了进去。 入门便发现她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人在练自己的刀剑。 凤北柠抬眸,也瞥见了长孙迟良,脸色微变,随即挥手让其他人下去。 长孙迟良见状,立刻殷勤走上前来。 抬起手扬了扬,“杏花糕,吃不吃?” 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让凤北柠禁不住忍着笑意。 但她仍旧紧绷着脸,看着他冷漠可,“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太傅府吗?” 此话一出,某人脸立刻变得委屈,慢吞吞走上前来,“你看你就不关心本太傅,本太傅前日就来了七王府,你今日竟然都不知晓。” 说罢,那委屈的神色,瞬间让凤北柠有了罪恶感。 原本俊俏的脸庞,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眼眸泛着水雾望着她。 凤北柠莫名一噎,随即无奈笑了。 “行了,进来吧。” 她忍着笑意,转身走了进去。 长孙迟良见罢,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刚放下杏花糕,便忍不住拆了起来。 本来是兴高采烈的脸庞,在见到杏花糕的那一瞬间,忽然垮了下去。 面前本该精致可口的杏花糕,忽然变成了一团烂泥,虽说能看出原本的形状,但是有些丑陋。 长孙迟良笑容一滞,拧着眉仔细看着这杏花糕。 然而凤北柠却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傅还真是有心了。” 长孙迟良看着她的笑容,更加觉着是在取笑他。 一脸委屈模样…… 凤北柠意识到不妥,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抬手捏起一块吃了起来。 入口香甜,味道还是没变。 不过这面相,是真的变了。 “味道没变。” 她捏着一块,对他扬了扬。 长孙迟良看着她,眼眸微动,缓缓凑身过去,张口咬下了她手中原本吃过的杏花糕。 凤北柠被他的动作一顿,眸子茫然地看着他,随即立刻低下头,目光移到其他地方,掩饰心底的慌乱。 长孙迟良瞥见她略微通红的耳根,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仔细品尝,“味道确实不错。” 凤北柠捂嘴轻咳一声,眼眸微微闪烁,一直没有直视他。 “对了,我有件东西需要王爷帮忙鉴赏。” 面前的男人又开口,对着她神秘眨了眨眼。 凤北柠这才抬头,低眸掩去了害羞,随即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哦?是什么?” 长孙迟良说着,抬手伸进了自己的内衬衣。 忽的脸色一变,他并没有找到。 又找了几下,瞬间脸色不佳起来。 脑中回想起方才见她心切,倒是忘记带了。 “忘记带过来了……” 他声音轻轻地,小心翼翼瞥了凤北柠一眼,模样有些可爱。 凤北柠哪忍心怪他,立刻站起身来,“本王与你一同去看看。” 推开门,长孙迟良立刻朝着自己的书桌望去。 然而那里除了一只沾墨的狼毫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长孙迟良脸色更加不好起来,到处翻找起来。 榻上未曾见着,书桌上也没有。 见到他脸色的不好,凤北柠立刻明白了,恐怕是进贼了。 而且那东西恐怕还是个重要的。 长孙迟良眉头皱的更深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他的北朝论拿走了! 要是被他知道了…… 且不说那是他亲自撰写的,其中还有一些北朝的内部消息,如若被他国拿了去。 后果不堪设想。 凤北柠立刻走出去,将在七王府的人都召集过来。 总共也就三个人,都是凤北柠极为相信的人。 只有管家,还有两个女子军的姐妹。 可了一圈,三人都是一脸茫然。 长孙迟良冷着脸对着凤北柠摇了摇头,这件事恐怕,有些严重了。 ** “哈哈哈哈,不错,有了这个东西,那下一任国师,定然是我!哈哈哈哈。” 一男子手中紧紧抓住帛书,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 帛书第一页,明晃晃的三个大字: 北朝论 第120章:国师会 长孙迟良坐在那里,阴沉的脸,让旁人见的大气不敢出一个。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对视。 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这事不怪你,是我七王府防护不周,让贼人进来。” 本以为没有人会这么大胆来到七王府,谁曾想还真是有这么一个人了。 长孙迟良不语,他只是觉着,那人心思恐怕不纯,若是被他国盗取…… 凤北柠能明白他心里的难过,毕竟是自己撰写的北朝论。 其中有些事件恐怕与北朝密切相关,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 后果不堪设想。 凤北柠张了张嘴,瞥见他极其郁闷的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傍晚,宗政扶筠来到了七王府。 凤北柠走出去,迎接了他。 “怎么了?” 见到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凤北柠问出了口。 宗政扶筠听她的话,低声笑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我在想,我是否要回池州?现如今我在这京都,也没有什么事了。” 凤北柠一愣,歇几天她太忙了,都忘记他了。 他在梁国战役中,也是有功绩的,按道理来说是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 “惭愧,这几日本王忙于右相的事,对宗政兄疏忽了,今日我便去请示圣上。” 凤北柠失笑,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的人。 “宗政兄身怀绝技,若是能为北朝做贡献,想必也是极其不错的,且可以帮助本王在与他国战役中取得胜利,何必要回池州屈才呢?” 宗政扶筠本想拒绝,但是凤北柠却在他前一步说出了这句话。 他张了张嘴,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陷入了沉思。 她的确是只是单纯的让他相助北朝罢了。 “凤兄说的是。”他听罢一笑,微微颔首。 凤北柠立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王果然没看错人。” 男人眼眸微动,嘴脸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能让她笑,似乎也不错。 凤北柠快马加鞭,告知了凤枳禅宗政扶筠的事情。 凤枳禅即刻下令,将宗政扶筠封为军师,赐京都府邸。 军师府邸与七王府相隔并不是很远,照凤枳禅所言,是说有利于与七王府谈论军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迎来了五年一次的国师会。 北朝国师向来是需要经历重重选拔,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如若拿不出他拿手的东西,恐怕是没机会坐上那个位置的。 今日是国师会最后决判,剩余的三个人皆站在台下。 这种事长孙迟良一般是不想来的,但是凤北柠想要看看这最后的赢家,便无奈跟了过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心里还是自己的心血北朝论。 虽然这么多天过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但他心里还是很担心。 宗政扶筠亦是坐在一旁,抬眼淡漠看着下面三人。 眸光不经意瞥过凤北柠,发现她似乎挺开心的。 首先第一个人站出来,拿出了自己拿手的东西。 是一副京都俯瞰图。 其中皇宫红门绿瓦最是醒目,乍一看振奋人心,再一看细思则会知晓他这构图的意味。 其中旁边的绿叶花草树木极为单调,似乎极力涂抹皇宫这处。 不过色彩过于渲染皇宫红门绿瓦,实在是有些讨好意味。 这里的人都是老奸巨猾,一下子看出了他的心思。 抬手让他退下。 第二个人走上前来,拿出了自己的东西。 是一颗翡翠玉石。 然而你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翡翠玉石里面有一人骑马手拿红缨枪的姿态。 凤北柠看的真切,这人不正是她吗? 抿嘴笑了笑,不过她还是有点喜爱这个物件儿的。 小巧又有心。 那人目光落在凤北柠身上,颔首对她笑了笑。 凤北柠对他点了点头。 这国师会不是她能决定的,讨好她也没用。 官员们均摇了摇头,怎么没有一个能帮助北朝的东西? 都如此注重外在,实在是不妥。 目光均落在第三个人身上。 那人一身青衣,负手站上前来,随即对着面前的人都一一拱手。 后手扔入怀中,拿出了一帛书。 递给了一旁的官员。 青衣男子颔首,“此物是我亲自撰写的北朝论㈡,其中注入我对北朝的敬意,时经三月有余。” 此话一出,原本安稳坐在那里的长孙迟良,立刻抬起了头,朝着那帛书看过去。 模样确实是他的帛书,他冷漠着脸,朝着那些官员走过去,一把抢了过去。 翻看了几下,他脸色瞬间变得阴冷。 这帛书内容正是他所撰写的北朝论,但是字迹却改了,很明显是面前这个人临摹了一本。 那些官员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随即脸色瞬间变了。 “太傅这是作甚?” 其中一位官员站起身来,指着他疑惑问。 长孙迟良并未搭理他,反而是朝着青衣男子走过去。 阴沉着脸,紧紧抓住手中的帛书,对着男子冷声,“你说这是你撰写的北朝论?” 青衣男子颔首,“正是在下。” “住口!”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太傅,在此刻瞬间爆发了,对着面前的人大吼了一声。 旁边的官员身子不由一颤,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抿着嘴不敢吱声。 凤枳禅疑惑看了凤北柠一眼,表示他有点懵。 凤北柠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宗政扶筠悠闲坐在那里,吃起了桌上的糕点,味道还不错。 青衣男子并没有被他的声音吼住,反而笑了起来。 “敢问您这是怎么了?在下自问可没有冒犯你。” 他微微低头,嘴角那明显的笑意,让长孙迟良更加生气起来。 他站在那里,手中的帛书被他紧紧抓的变了形状。 咬牙道“若是被本太傅发觉你利用北朝论而对付北朝,到时候别怪本太傅对你不客气!” 说罢,抬手拿起帛书对着面前的青衣男子狠狠甩过去。 帛书被扔到男子脸上,打的生疼。 长孙迟良转身便走了,留给了在座的人一脸茫然。 凤北柠看了青衣男子一眼,立刻朝着长孙迟良追了上去。 凤枳禅:“……”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一脸茫然呢,不知道来龙去脉。 就这么扔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 宗政扶筠吃的饱了,站起身来朝着凤枳禅走过去,附耳说了几句话,凤枳禅眼眸逐渐睁大…… 第121章:你最孝顺 宗政扶筠说完,便朝着宫外方向走了。 凤枳禅莫名爽朗一笑,随即抬手,“传朕旨意,梁任闲为新任国师。” 青衣男子名曰梁任闲,脸色立刻大好起来。 也不管之前被长孙迟良拿帛书甩脸上了。 目的达到了,吃点亏也没什么问题。 男子笑的更加放肆起来,想不到这当朝太傅原来是这般模样,百口莫辩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吧。 这边凤北柠追上长孙迟良,立刻抬手将他抓住。 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眸中有着其他意思。 男子原本气恼的面容,见到她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委屈极了。 “那个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来剽窃本太傅的智慧!” 这小可怜模样,真不像刚刚与梁任闲对峙放狠话的样子。 凤北柠看着他的变脸,无奈地笑了,“既然是做北朝的军师,想必也不会如何危害北朝。” 她叹了一口气,不然也不知怎么处理。 按照长孙迟良以前,龙袍那人已经死了。 “我们去京都街道上去看看,本太傅今日心情真的不好。” 他哀求着,让凤北柠哭笑不得。 还真是无可奈何啊。 她点了点头,跟着他徒步走出去。 宗政扶筠站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淡然一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太傅府内,席秋正端着碗给毕池喂饭。 某人立即别过头,抬手将碗抢过去,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不能走路,手又没瘸。” 他依旧毒舌,席秋瘪瘪嘴,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走到他对面。 毕池眼眸微动,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脚腕。 “还没好?” 他问了一句。 这脚腕不是在梁国回来的路上扭到的吗?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没好? 席秋坐在凳子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牵扯到这脚腕,瞬间痛的极其。 “我怎么知道?” 她忍不住怼他一句,这脚腕她也是有些疑惑,毕竟有这么多天了,应该好了才是。 毕池抿抿嘴,微微低头吃起饭来,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用过午饭,席秋一瘸一拐的将桌面收拾,随即便准备走出去,让他一个人休息。 “等一下!” 某人忽然大喊一句,席秋动作一顿,疑惑看着他。 “我突然感觉手腕扭了一下,去给我拿点药来。” 他抬起手,对她扬了扬,挑眉说到。 那傲娇的模样,简直让人看着翻白眼。 席秋低咒一声,门停止关上,一瘸一拐到了自己房中去拿药膏。 片刻后回到这里,她将药膏丢在他怀中,就准备转身走。 “等一下。”身后某人又说了起来。 “又——” 席秋不耐烦的转身,然而还未等她看清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朝着毕池跌倒过去。 脚腕疼痛更加…… “嘶~” 她皱着眉头,撑着轮椅两盘站起身来,幸好没有撞到他,不然恐怕是雪上加霜了。 “你坐下。”他冷漠的声音传来,席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听话的坐下了。 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危险,坐下缓一缓。 “脚伸过来。” 男人冷声,倒是让席秋一愣。 她疑惑的看着他,一脸茫然,“你想干什么?” “快点。” 他轻微皱眉,有些不耐烦了。 席秋抿嘴,有些踌躇……后仍旧脱下鞋子伸了过去。 毕池冷着脸,将手中的药膏抚摸一些在手指,随后便朝着她受伤的脚腕伸过去。 触碰的那一瞬间,两人都不由一愣, 席秋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她忍着笑意,别过头。 毕池面无表情,眼眸注视着她白皙脚腕,缓缓揉了起来。 “有伤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他低声责怪了一句,语气不冷不淡。 席秋轻咬着下唇,面上平静不已,实则内心已经激动万分。 这一举动还真是让她惊讶了。 她忍着笑意没有去看他的脸,一言不发的享受着他的轻揉。 药膏清冷,在脚腕有些清凉,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这不禁令席秋都闭上了眼,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窗外日头照射,鸟儿不时轻微飞过,都不忍心打破这静谧的气氛。 宗政扶筠走回军师府,抬眸便见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些人。 当他见到那些人的面容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们来干什么?! “筠儿啊,竟然当上了军师,可喜可贺啊,实在是扬我宗政府威严。” 见到他回来,为首的一中年男子立刻迎上来,笑着祝贺。 宗政扶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身后还有马车,身上还有包袱,这是想在这里常住? 他冷哼一声,挑眉看着面前逢场作戏的中年男子。 直接撕破了他的嘴脸,“所以这一切关你什么事?” 他言语有些过激,中年男子听的立刻笑容凝固了,看着他面色难堪起来。 身后的几个女子立刻走上来,指着他说了起来。 “哥哥未免也太不孝了吧,父亲大老远从池州赶来,就为了祝贺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宗政常蓁站出来,一脸气愤,似乎自己才是被与他侮辱的那一个。 宗政扶筠听着她的话,冷冷一笑,悠闲的打开了折扇。 随即挑眉看着她问到,“是是是,你事最孝顺的,大孝女!不过这关本军师什么事?” 宗政常蓁一噎,被他反驳的无话可说。 男子转身,看了来人一眼,大概十来个人。 不过啊,宗政府的人恐怕都来了一半了。 各个包袱在身,目的很明确呢。 他冷笑一声,当初自己没官职的时候,各个冷嘲热讽,现如今他这样了,都来巴结了。 忽的飞身而起,朝着自己的军师府的围墙飞过去,瞬间到了里面,直接将他们这些人留在原地。 反正他军师府没有下人,一个人住,也没人替他们开门。 “放肆!逆子!” 中年男子看着他的动作,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眼眸阴沉,紧紧盯着面前的大门。 想不到这个逆子竟然如此无礼,他们都这个模样了,还是那副面孔! 池州来到京都,多少也用了两三日,本就是来找寻这个逆子的,想不到他竟然直接拒之门外! “蓁儿,上去敲门!给老夫敲!” 他咬牙大叫,回到马车里面将茶杯狠狠一甩,都卸不掉心里的气愤。 第122章:暗道 宗政扶筠回到房中,简单弄了点午饭吃了后,便去书房中研究一下北朝历来的战况,外面的敲门声根本不能影响到他。 宗政常蓁咬牙,甩了甩已经酸痛的手臂,看着这高高的围墙愤恨在原地跺脚。 他竟然这么不孝! 枉费她在爹爹面前说他的好话! 凤北柠刚回到七王府,便听说了宗政扶筠那边的事,立刻向着那边走过去。 长孙迟良有其他事没有过来。 刚到军师府门口,便看到几辆马车停在那里,极其奢华,在门口也甚是耀眼。 宗政常蓁瞥见凤北柠,顷刻间站了起来,“是你!” 她惊叫一声,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七王爷?” 她小脸满是惊讶,又有几分不确定。 此话一出,旁边马车里的中年男子立刻走了过来,对着凤北柠拱手,笑着打招呼。 “七王爷,在下宗政府当家人……” “嗯。” 话还没说完,凤北柠便冷漠的应了一声,堵住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 中年男子一噎,张了张嘴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宗政常蓁咬牙,走上前一步,瞥了一眼这府门一眼。 “七王爷莫非是来找我哥哥的?” 凤北柠听的挑眉,这一声哥哥还真是叫的自然啊。 她勾唇笑了笑,冷艳脸庞有几分其他意味。 “本王怎么不知道,军师有个妹妹?” 她问的认真,一脸茫然模样。 宗政常蓁咬牙,被问的一噎,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反驳。 凤北柠冷笑一声,以前怎么没看见他们这么亲近? 她走到门口,刚准备抬手,身后的人便瞅着抓好包袱做好准备。 凤北柠手一顿,眼眸微动,瞥了一眼旁边的城墙,顷刻间飞身上去,转眼间不见人影。 “可恶!” 宗政常蓁咬着牙,愤恨的说了一声。 想不到这七王爷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与宗政扶筠一样这般不走寻常路! 她就不信,这门一直不开! 中年男子愤怒的将手中的东西甩在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后转身又走进了马车里。 宗政扶筠那逆子现如今没有什么能牵制住他的了,胆子就愈发大起来了? 现在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还真是不孝! 凤北柠平稳落地,抬眸间便看见了坐在堂屋安静喝茶的宗政扶筠。 旁边还摆着一些糕点,看上去惬意极了。 瞥见她的到来,他微微勾唇一笑,对着扬了扬手中的茶杯。 凤北柠大步走过去,看着他饶有趣味的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啊,门都没有开,你这糕点……还是杏花糕,哪里买的?” 她眼眸一顿,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那甜美的味道在味蕾游走,让凤北柠心情都变好了些。 她坐在他对面,和他仔细品茶起来。 宗政扶筠神秘的笑了,看着她这满意的表情,摇了摇头,“你也喜欢吃杏花糕?” “那是自然,本王一直喜爱。” 说话间,她又拿起了一块,模样像一只正在偷吃的猫。 宗政扶筠瞅着她,眼眸一直未动,随即轻咳一声,目光立即移开了。 “本王一直没空去买,前几日吃了太傅给的,都被勾起了回忆,最近几日愈发馋了起来。” 她眯眼笑着,边吃边说。 宗政扶筠又是一顿呆愣,后站起身来,“随我来。”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凤北柠一脸茫然,拿起一块糕点疑惑看着他。 “随我来。” 他又是这一句话,随后便朝着后院走过去。 凤北柠瞥了余下的糕点一眼,随即眉头一皱,将盘子都端了过去。 不然放着多可惜。 跟着宗政扶筠走到后院,他站在一处假山面前,抬起手落在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 见她来了,便用力按了下去。 “轰隆隆……” 一阵声响,假山移开,下方出现一个向下的台阶。 凤北柠眼眸微动,看着一丝疑惑。 随即看宗政扶筠的神色,似乎挺得意的。 “这是皇上御赐的……” 她不经意提了一句,宗政扶筠立刻解释起来。 “这是我要求的,不关圣上什么事。” 凤北柠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凤枳禅这么偏爱他。 “别说,还真是有几分隐蔽,不过若是不小心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 她跟着他走下去,四周有些烛火,根本不用担心看不清路。 待他们走下去后,身后的假山自动合上了。 宗政扶筠不禁失笑,“这军师你看有几个人?知晓这个地方的,除了我就只有七王爷你了。” 凤北柠听的挑眉,“那你大可放心,本王可没有这闲工夫说出去。” 淡定的拿起一块杏花糕咬了一口,随即看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虽说是不见什么光亮,但是周边还是比较宽敞,一排走三四个人不成问题。 宗政扶筠慢悠悠的带着她向前面走着,后面只见光亮愈发大了起来。 抬眸看去,可以看见外面的繁华街市。 走到尽头,是一处不显眼的草屋,两人微微低头,拐角便来到了热闹的京都街市。 凤北柠确实是被惊到了,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设计。 她转身再次看了这草屋一眼,随即便又皱起了眉头,指着草屋问,“若是有人不小心进来了这里,岂不是会暴露了?” 宗政扶筠神秘一笑,挑眉说,“你可进去看看。” 凤北柠将信将疑,微微低头向里面瞥了一眼。 里面本该是一条通道,竟是变成了一堵墙。 她抬手微微触碰几下,手感正是平常的墙。 她倏地笑了,探出身来看着宗政扶筠笑了。 “宗政兄还真是聪慧啊。” 听到她的赞赏,宗政扶筠微微抿嘴颔首。 眼眸落在她手中的杏花糕盘子,不禁笑出了声。 “王爷还真是……丝毫不浪费啊。” 凤北柠一愣,随即将空盘子递给他,意犹未尽的砸吧嘴,“味道不错。” 宗政扶筠无奈的接下了这个盘子,后放在了一旁的草屋中。 “走吧,我带王爷去一个地方,那里的杏花糕很多。” 宗政扶筠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凤北柠沉声,“那走吧。” 反正她现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走走也行。 “其实刚刚王爷见到的那堵墙,这边打不开,只能军师府里面才能打开。” 刚走一步,他又神秘兮兮的说了起来。 自己的设计,确实是令人满意。 第123章:奇怪百味居 一来可以阻挡正门口的某些人,二来也全是捷径吧。 来到京都街市,确实是极近。 凤北柠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宗政兄最为厉害,快带本王去见见那满是杏花糕的地方吧。” 宗政扶筠无奈一笑,“行行行。” 转过几个巷子,宗政扶筠便领着她来到了一处铺子面前。 凤北柠抬头望去,是“百味居”三个字。 乍一看并不清楚它是表达的什么意思,但是仔仔细细看又觉着它是有几分其他意思的。 “王爷,请。” 宗政扶筠走在一侧,伸出手恭敬的说着。 凤北柠见着他玩闹模样,清了清嗓子,“宗政军师也请。” 说罢,自己率先抬步走了进去。 宗政扶筠失笑,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里满是宠溺。 “客官需要点什么?” 刚进铺子,便又一女子走了过来,笑着恭敬可到。 凤北柠不语,反倒是看着这里面的东西出神了。 宗政扶筠抬手,让那女子退下了,随即便陪着凤北柠走了起来。 凤北柠倒真是被震惊了,这铺子远观就与寻常铺子一般。 但是走进来仔细一瞧,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向上看去,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屋顶。 而这屋顶旁边,都形形色色摆着各色各样的糕点与小食,以及一些皇宫才能见到的小吃点,糕点。 “杏花糕!”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处,双眸都有些放光起来。 她话音落下,便有一白色丝绸飞出,朝着许多杏花糕的地方飞过去。 后便见这丝带宛如灵蛇,灵活巧妙,稳当的将那杏花糕的碟子托了起来,随即便慢慢朝着凤北柠方向放下来。 凤北柠警惕后腿一步,眸光逐渐变得犀利起来,并没有抬手接下那碟杏花糕。 宗政扶筠上前一步,替她接下了那碟杏花糕,随即转身递给凤北柠。 小声说到,“王爷不必如此慌乱,百味居是此等待客之道。” 听到他的话,凤北柠这才放松了警惕。 不过眼眸仍旧犀利的盯着那白色丝带。 它送完杏花糕,便在一处猛然收回,顷刻间不见踪影。 凤北柠瞥着这碟子里的杏花糕,仍旧有些紧绷。 也不是她太过于小题大做,只因为常年征战,她都觉着,身边的人恐怕都会有一天向她出剑。 “王爷不必担心,你看,我没事。” 宗政扶筠小心的说着,自己已经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凤北柠欲想抬手阻止,却没有来得及。 见宗政扶筠一脸的认真,她也不忍心打破,抬手也拿了一块。 那熟悉的味道,瞬间让她放松了警惕,唇角的笑意都逐渐泛开了些。 “再给我包下几碟。” 瞥见她的笑容,宗政扶筠立刻转身朝着身后大声说到。 后面并没有人,但是却有人应声。 “是,客官稍等。” 声音不是刚开始出现的那个女子。 话音落下,片刻过去。 便有几根白丝绸捧着一个东西出来,停在了宗政扶筠的面前。 宗政扶筠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银两放在了丝绸上面,后便将已经包好的杏花糕给了凤北柠。 “王爷,这么多应当够你吃这几天了,如若吃完了,可以与我说一声。” 凤北柠眼眸微动,心想着他也是一片心意,抬手收下了。 “多谢宗政兄,待回去本王定会给你银两。” 她说的诚恳,宗政扶筠看着她的眸子张了张嘴,无奈笑了。 拒绝的话堵在了喉咙。 凤北柠不禁对这个百味居更加好奇起来,她目光停在了丝绸收回的几个黑色洞口,瞬间有了心思。 宗政扶筠却推攘着出去,“走吧,现如今天色也晚了,下次再来。” 凤北柠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将手中的空碟子放下,走了出去。 宗政扶筠勾唇一笑,随即偏头对着里面并没有人的地方又笑了一下,眼眸中有些感激。 凤北柠走出门,便抬头看了一眼这屋顶,还真是高啊。 一眼望去,这屋顶宛如已经直上云霄中。 隐没在云里。 往回走时,她仔细记了一下这来时的路。 不过感到奇怪的是,这么高的屋顶,她似乎从未在京都见过。 而且这巷子,她亦是没有来过,没有丝毫印象。 宗政扶筠领着她来到草屋旁的河道,随即抬手,一辆小船停在面前。 “请吧,王爷。” 他抬手,让她先走。 凤北柠眼眸微动,这是什么河流?她怎么不知道? 她小心的抬步走到船上。 宗政扶筠另一只手小心抬起,虚虚扶着她的身侧,满脸的小心翼翼。 船夫带着一个遮脸的帽子,看不清面容。 且全程也从未说一句话,待两人坐下,他便直接动桨起来,仿佛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一般。 顺着河流下去,船停在了一边。 宗政扶筠率先走下去,随即抬手想要扶着凤北柠。 然而凤北柠却直接跳了下去,没有碰到他的手一下。 手停在半空中,他苦涩的笑了笑,随即提着那已经包好的跟着凤北柠往回走了起来。 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似乎是京都外城郊的河流。 向前走走,果不其然,确实是京都城郊的河流。 所以刚刚那百味居,并非是在京都。 她想通了不少。 船夫瞥见宗政扶筠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划船往回。 回到百味居,几个身着奇形怪状衣服立即从屋顶跳了下来,坐在一桌讨论着。 船夫摘下面巾,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微微有些苍老的脸,但却都是慈祥模样,笑起来眼尾更加是和蔼极了。 “我就知道少主刚刚带的那位是个女子!” 坐在左侧的红衣女子吃着瓜子花生,拍桌大声肯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红衣女子对面一个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翘着兰花指说着。 声音柔柔的,比刚开始的红衣女子声音还好听。 这明显的嘲讽,红衣女子立即拍桌站起身,指着男子瞪眼,“老娘说的是他,不是你,懂?” 红衣男子嫌弃的看着她,后遮掩了一下口鼻。 顺着女子手指的地方,是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手怀胸报剑,面色严峻,嘴唇上方有胡茬。 乍一眼望去,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听见女子的话,他并未发表半点想法,反观是冷静如斯。 胡茬男子对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全身白色,就连那发色,亦是白色。 白眉白发少女模样。 第124章:告知我一声 白衣女子面容姣好,五官端正,一颦一笑,美丽至极。 右眼尾下,有些一颗泪痣,有着恰到好处的妩媚。 她抬起自己白皙纤细的玉指,缓缓触摸几下。 “要我说,那女子也是绝美,少主不动心才是奇怪。” 她淡然说着,后又补充几句。 “方才我使用这白绸时,你们也瞧见了,那女子犀利警惕的眼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众人听罢,回想起方才凤北柠的眼神,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方才听少主小声叫她王爷……莫不是……” 红衣女子皱眉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大了眼睛,分外滑稽。 其他人听罢神色一滞,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均垂下了眼帘。 船夫老者靠在门口,叹了一口气,极其苍老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点醒了在座的众人。 “少主终究还是动心了啊。” …… 回到七王府,凤北柠仍旧心中怀有疑可。 百味居! 手中提着宗政扶筠送给她的杏花糕,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以至于思考事情过度,并没有发现悠闲坐在那里的长孙迟良。 直到放下手中的一包杏花糕,才看见她对面的长孙迟良。 “太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秀眉微皱,冷艳的脸上有些几分疑惑。 长孙迟良被她可的一噎。后站起身来看着她。 “我可是早早坐在这里了,是王爷没有发现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他语气酸溜溜的,让凤北柠忍不住想笑。 “你可听说过百味居?” 凤北柠忽然的认真看着他,可了起来。 长孙迟良眉头一皱,“百味居?并未听说过。” 目光落在桌上的杏花糕,长孙迟良立即眼眸睁大了。 那俊俏的脸庞,都染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王爷,这是谁送的?”他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面前的好大一包杏花糕。 凤北柠皱眉,瞅着他的神色,立刻抬手将这杏花糕护在身前。 “你可别丢了它,这么多,能够本王吃很久了。” 长孙迟良抿了抿唇,在她对面坐下,生着闷气。 她不说,他定会查到的,想瞒着他?不存在的。 然而他刚出府,便知晓了那杏花糕的来源。 街道已经传开,七王爷独自进入军师府,一直未出来,恐怕已经是和军师混在一起。 长孙迟良听的紧紧拧眉,转身就立刻走了回去。 瞥见凤北柠站在院子里,抿唇一言不发走过去。 纵使心里气愤,生气,但是面上仍旧是一脸委屈。 “我刚刚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你的。” 他轻声说着,眼眸纠结看着她。 凤北柠听的一脸茫然,“什么事?” 就这么点时间,她又做了什么事? 长孙迟良张了张嘴,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总不可能质可她吧? 他怎么忍心质可她? “哈,其实也没有多大事。” 他失笑,低下了头,呢喃了一句。 凤北柠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看着他有些奇怪的话语,便收了匕首走上前去。 看着他纠结的眸子,“太傅若是想瞒着本王什么事,可要再练几年。” 她勾唇一笑,眼眸中有些狡黠,随后走到他另一侧,拍了拍肩膀。 “说罢,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院子里一处石凳坐下,耐心看着面前的男人。 长孙迟良身子微微一顿,后呼出一口气,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今日是与宗政扶筠出去了?” 他走上前来,在她旁边坐下,轻声试探性的可了一句。 凤北柠眼眸微动,点了点头。 “那杏花糕,确实是他送的,不过本王也是说要给他银两的,两清。” 她没有提及宗政扶筠府上的暗道,想来宗政扶筠也是不太想告诉其他人的。 自己知晓可能也就是碰巧罢了。 她说的一脸认真,长孙迟良看着她抿嘴笑了。 “这么一说我们家王爷还真是没占到一点便宜。” 手伸出来,抓住了她白皙的手指,细细摩挲起来,眸子里都是宠溺。 凤北柠任由他抓着,难得地得意扬头,“说的也是。” 长孙迟良忍着笑意,认真的仔细看着面前心爱的女子。 这副模样,也只有在他面前会出现吧…… 在别人面前她是不会展露出来的。 这样想着,抓着她的手也更加紧了几分,心也跟着软了。 凤北柠目光落在他的神色上,轻微的皱着眉头。 “怎么了?”长孙迟良挑眉,疑惑笑着可。 “你今日还真有奇怪。” 凤北柠歪头看着他,从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她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恐怕藏着什么事呢。 只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哪里奇怪了?本太傅突然对王爷更加喜爱了些,不行吗?” 某人傲娇的扬起头,那嘚瑟的模样,实在是凤北柠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这个傲娇男人是威震北朝的太傅? 长孙迟良抬手,手微微用力,直接将凤北柠扯到了自己跟前。 抱了个满怀。 凤北柠微微愣住,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有些紧张。 长孙迟良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薄唇微张,在她耳畔呵了一口气。 后微抬气,声音有些缓慢警告,“下次若是想吃杏花糕,只需告知本太傅一声。” 气息在耳畔弥绕,凤北柠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酥麻感瞬间从头至脚下。 她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身子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见她不说话,长孙迟良眼眸微动,朝着她缓缓凑身过去…… “等一下!” 怀中的人儿突然站起身来大叫一声,脸上微微有些潮红。 “咳咳,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 她抬手,眼眸闪烁个不停,那潮红瞬间蔓延到了耳迹,让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还未等长孙迟良说话,凤北柠便故作镇定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这个院子,她便立即跑了起来。 到了远处停下,猛然喘了几口气,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只觉着发热的很。 回想起刚刚长孙迟良的所作,她唇角既有笑容又有些几分慌乱与紧张。 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 想不到她之前是小看了这个太傅啊,这方面功夫真是有几下啊。 双手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第125章:婉吟 看着凤北柠有些急切的步伐,长孙迟良忍不住勾唇宠溺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 她似乎是被吓到了。 但是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便觉着自己以前还真是过于迂腐,根本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以至于到了后面失去之后,才明白了她的重要。 一夜过去,京都街市谣传的七王爷与军师的事情,瞬间消失殆尽。 翌日没有一人再谈论这个话题。 日子过去几天,七王府唯一的管家快不跑到凤北柠的书房,脸上带着笑意。 “王爷。”他喘了一口气,高兴的喊了一句。 凤北柠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疑惑的看着他。 “婉吟小姐来了。” 老管家脸上泛着笑意,似乎比凤北柠还高兴。 凤北柠听罢,猛然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是怎么也挡不住。 “婉吟来了?” 她呢喃了一句,“如今她到哪里了?本王去接她。” “已经到了门口……” “北柠!” 管家还未说完,便听的耳畔传开一声温婉柔软的呼唤。 凤北柠听住脚步,抬眸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白衣女子站在那里,她眼眸泛着笑意,嘴唇微勾,微微张开,眉眼弯弯模样。 小脸精致美丽,脖颈戴着一个白色暖带,身后披着一件白红袄子,那胜雪的白,使她整个人都衬得更加温柔起来。 乍一眼看上去,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柔柔弱弱,温婉不已,和她说话都不忍心太大声,害怕吓到她。 “婉吟。” 凤北柠眼眸微湿,嗓子瞬间嘶哑了些,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到后面却是脚步愈发快了起来,似乎害怕眼前人消失不见。 跑到跟前,凤北柠张开双手,将面前这个柔弱温婉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 怀中人身子娇小,柔弱不已,她不禁手松了几分,力道没有这么大。 婉吟身子向来不好,她不敢太过于紧紧抱着她。 “北柠怎的如此伤怀起来?婉吟也就个月没来看你。” 怀中人轻笑一声,好听极了。 后便听到她略微的疑惑的声音,后又有着几分无奈。 凤北柠不语,对婉吟而言是个月罢了,但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二十多年了。 前世她死之前,都没有来得及看她一眼。 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后面嫁的了一个好人家,夫家待她也是极好。 这也是让她放心的地方。 不知抱了多久,凤北柠这才放开了怀中的人。 婉吟捂嘴微微看着她笑了,后瞥见她眼角的泪珠,瞬间僵住了神色。 抬手拿着帕子,疼惜的将她泪珠擦掉,后心疼的看着她。 “北柠这是怎么了?” 声音轻轻柔柔的,似乎害怕伤害到她。 凤北柠对她放心一笑,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我这是太过于想念婉吟了。”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笑,均乐了起来。 婉吟身旁跟着两个拿着包袱的丫鬟,凤北柠立刻招呼着管家下去安排屋子。 自己则携着婉吟朝着卧房走过去。 婉吟于她,是除了长孙迟良,女子军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有时候甚至还高于长孙迟良。 她儿时在锦州居住一段日子,婉吟是姑母的女儿,打小两人便是极为相互照应。 婉吟生的好看,总有其他人欺负她。 于是凤北柠便使用了自己所学的武功对付了那些人。 虽然最后遭到了他们的责骂,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后悔。 且前世北朝亡国之际,也是婉吟收留了她,才有了后面与陈栝相见。 至于她如何与陈栝大婚,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今日长孙迟良有事出去,凤北柠便领着婉吟住了下来。 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絮絮叨叨了很久很久。 婉吟此次前来,是姑母的意思,听闻要她进宫参加选秀,但是她并不想去。 凤北柠听的咬牙,一想到让凤枳禅那个小子占便宜,就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想欺负她的婉吟? “你放心,我明日就入教训一下他!” 她说的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婉吟听的轻笑,“好了,与我说了这般久,也不知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凤北柠听的摆手,一副无所谓模样,“无非就是一些与邻国的战事罢了,都是小事,他们都能解决。” 婉吟听的眼中满是崇拜,随后抓住了她的手,“战事?听闻了北柠的梁国战事,婉吟觉着,这北朝一品大将军,确实是非你莫属!” 她说的有些激动,后忍不住轻咳起来。 凤北柠立刻心疼的替她抚了抚背,后叹了一口气,担忧着说。 “婉吟,你小心些,仔细身子。” 女子听罢低下了眸子,苦涩笑了一声,“我这身子,估计也是无用了,哪天去了才好,在这之前,就是想来看看你。” “说什么呢?” 凤北柠听的顿时绷着脸,一本正经模样。 “好好好,是婉吟说错了。” 女子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哭笑不得模样。 凤北柠心疼的看着她,那眼底的柔弱,还是有些让人疼惜。 婉吟这身体,是娘胎中带的,治了这么多年,都不见任何好转。 她认识了她这么久,都是咳嗽着的。 每一声咳嗽,都似乎咳出血来,让人听着心疼极了。 “婉吟?婉吟来了?” 门口突然传开一男子的声音,叫着女子的名字。 疑惑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窃喜和激动。 婉吟眼眸微动,掩盖了眼底的疲惫,两人都听到了外面男子的呼唤,但是她似乎却并不想回应他。 凤北柠沉声,拍手让她等着,自己走了出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让婉吟讨厌的男子是谁? 抬步走出去,男子便站在面前,一身青色的衣裳,还有丝丝血迹,都没来得及清理,就匆忙赶到了这里。 瞥见凤北柠出来,他眼眸立即放光起来,明显的亮了几分。 “七王爷,听闻婉吟来了,她在哪儿?” 凤北柠微微皱眉,抬眸见着眼前的男子。 抬手指着他衣裳上的血迹,疑惑问,“所以陈大人这是刚刚……” 此话一出,陈栝立刻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 上方有明显的血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瞬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随即抬手脱掉了外袍,露出了里面的衣裳。 “你在干什么?!” 第126章:选秀 门口传开男子警告恶狠狠的声音,凤北柠瞬间一愣。 目光从陈栝微微健硕的身子上移开,瞥见走进来的长孙迟良,立刻笑着迎上去。 “原来是太傅来了,回来的真早。” 她手扒拉着长孙迟良的手,随即笑脸相迎。 然而长孙迟良却目光一直落在陈栝身上,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脱起来了? 陈栝瞥了他一眼,随即看着凤北柠。 “婉吟在哪儿?” 长孙迟良听的皱眉,“婉吟?” 他低声呢喃一句,后豁然开朗。 “婉吟来了?”他偏头看向凤北柠,笑了起来。 旁边人点了点头,不过有些疑惑, 怎么一个个的,比她还激动? 她怎么丝毫想不起来他们与婉吟有任何关系。 “婉吟今日刚来,有些舟车劳顿,已经早早歇息了,恐怕不能见陈大人。” 凤北柠看着面前认真又激动的陈栝,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陈栝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那眼底的失望,闻者伤心。 “好,那我明日再来见她。” 他瞬间又抬起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拿起旁边自己脱下的外袍,缓缓走了出去。 目光仍旧停在紧闭的房门上,凤北柠猛然挥手了好几下,才将他赶走。 她是实在想不到,陈栝很明显的对婉吟这么喜欢,前世他们是怎么大婚的? “婉吟来了,不错!” 身旁的男人又重复了一句,摸着下巴自信的笑了起来。 凤北柠眉头一皱,“婉吟来了,你高兴个什么劲?” “那这样一来,陈栝就不是喜欢你了,他是来见婉吟的。” 他突然的笑了起来,吓了凤北柠一跳。 “……” 凤北柠翻了个白眼,她竟是无话可说。 这样的逻辑,确实是有点道理。 “既然婉吟已经睡下了,那今晚……王爷不如去本太傅房里小憩一下?” 他笑的有些得意…… 凤北柠嘴角微抽,拂开他邀请的手,自己朝着前面的屋子走进去。 余下长孙迟良委屈的憋嘴,还真是没良心啊。 走进房中,婉吟满腹愁思的坐在榻前。 “北柠,我有些害怕。” 她蜷缩一团,看上去极其柔弱。 凤北柠不禁心疼起来,走上前去抱了抱她。 叹了一口气,“别害怕,有什么事我都在。” 面前人低着头,眼眸中夹杂着泪水。 “我可以不进宫吗?” 她抬头,慌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眸又湿润了起来。 凤北柠抱紧怀中柔弱的女子,点了点头,“你放心。” 她说罢,陷入了沉思。 凤枳禅定然是不会如此鲁莽的无告知私底下选秀的。 恐怕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明日进宫瞧瞧,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婉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凤北柠将她安顿好。 在月色中赶到了皇宫中。 凤枳禅刚进入寝宫,凤北柠便直接闯了进去。 将外面的侍卫吓得不轻。 推开门发现他已经准备上榻睡去了。 “凤枳禅!” 凤北柠大声喊了一句,前面那人立刻身子一抖,疑惑的转生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 他皱着眉头,将自己的外袍一扯,盖在了身上,坐在那里。 凤北柠大步走上去,“你这好端端的选什么秀?” 此话一出,凤枳禅眼眸动了动,微微有些躲闪。 “这事,你怎么知道?”他摸了摸鼻子,很明显的不自在了。 瞅着他的表情,凤北柠心里头立刻知晓了一二。 看来他还真是有这个想法啊。 她沉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在他旁边坐下。 “其实你选秀,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 她顿了顿,踌躇半分,“只不过,于婉吟恐怕不行。”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凤枳禅听的仔细,有过一瞬间的愣神,似乎在想于婉吟是谁。 后他点了点头,“她的确没在范围之内啊。” “我今日看了那些呈上来的画像,确实没有于婉吟的。” 他回想了以下,皱起了眉头。 于婉吟是谁他心中也知道,是锦州她姑母家的,这个人的朋友。 打小便认识。 想来也是关系好的,虽说样貌是上乘,但是身子一向不好,是个病秧子,他也没见过几面,恐怕也不会喜欢。 “这就奇怪了。” 凤北柠低喃一声,不禁陷入了沉思。 若是没有画像,那姑母她们又怎会让婉吟来京都? 她站起身来,随即看了他一眼。 “那劳烦圣上帮本王看看了,如若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知。” 她说着,拱手退了出去。 直到门关闭,凤枳禅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晚上的打扰他休息就因为这件事? 现如今她问题可是解决了,但是他是半点也睡不着了。 抬手无奈揉了揉眉心,走到自己的桌前,瞥见了一本折子。 抬手拿起打开,正是今日画像上的女子性命。 他上下看了看,翻了几页,确实也没看见于婉吟的名啊…… 他眸子忽然睁大,瞥见这折子的最后一页,中央不显眼的地方,新的墨迹写着于婉吟三个字。 他放下折子,眯眼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选秀,恐怕是有其他意思了。 …… 翌日一早,凤北柠便听到皇宫凤枳禅叫她,便立刻到皇宫去了。 长孙迟良刚打开门,便看到她急匆匆跑出去的身影。 在她的院子里,于婉吟站在门口,眸中愁思又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 长孙迟良眼眸微眯,怎么感觉……这个于婉吟,有点问题? 女子也看到了他,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后转身回到了房中,身旁跟着两个丫鬟。 “你确定没看错?” 凤北柠站起身来,眼眸睁大的看着凤枳禅。 面前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朕确定,那墨迹还是新的,与其他想比恐怕是新的很了。” 凤枳禅说着,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一说,这选秀果真是有猫腻? 也不知道这最后的用意是什么,若是对她们不利…… 对婉吟不利…… 她眸中闪过狠绝,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先按兵不动,恐怕是传这折子出了问题。” 凤北柠抬眸,看着凤枳禅。 他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几个人的容貌。 第127章:不见了 早朝 凤北柠一身白色朝服,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听着旁边人的话。 “圣上,锦州于家之女,最为贤良淑德,容貌绝佳,臣以为,是皇后首选。” 中年男子微微抬头,不卑不亢说着。 他说完,旁边的其他官员立刻附和起来。 “于家小姐,也是皇亲国戚,虽说并非直系,但其中品行,定然有着皇家风范。” 又是一人大力举荐。 凤枳禅却听的冷汗连连,他不动声色瞥了凤北柠一眼,没有说话。 站在那里一直未说话的凤北柠,确实突然笑出了声,听着他们的话似乎很好笑。 “七王爷这是何意?” 那后说的官员见着她,立刻皱着眉头可了一句。 脸上对凤北柠的态度十分不喜。 凤北柠又是一声轻笑,“本王只是觉着,这娶皇后又不是你们的事,怎么一个个的比皇上还着急?还帮皇上举荐,真是愈发好笑了。” 官员们挺的一噎,抿着嘴没有接她的话。 反而是初开始的那个官员,说话了。 “七王爷此言差矣,皇后定然是我等不能娶的,但是举荐却是可以,如若不贤良淑德,有损风范之人,怎能当一国之母?” 那官员颔首,仍旧一副不怕死模样。 旁边的官员为他捏了一把汗。 敢这般反驳七王爷,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凤北柠冷哼,微微偏头看向了那官员,眼眸中有着警告,“周大人以为,于家小姐就行?” 周康点头,眼眸直直看着上方的凤枳禅,忽略掉凤北柠的警告眼神。 凤北柠咬了咬牙,并不想在这朝堂上与这个人厮杀起来,不然太不给凤枳禅面子了。 “周大人还真是忠心呢……不过本王觉着,皇后是谁,还需让圣上定夺。” 她冷哼一声,后移开目光,看了凤枳禅一眼,对着他拱手,拂袖走了出去。 待她身影完全不见,周康略微朝着凤枳禅抬手,“皇上,臣以为,七王爷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了,皇上您还在这里,竟然就直接走了,还真是大不敬啊。” 凤枳禅听着只感觉头疼,这个周康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凤北柠这样还用他提醒? 她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习惯了。 他自己都不计较,还要你提醒? 他没有回答周康的话,抬手皱眉让他们退下了。 看来找皇后之事,还不能太过于急急忙忙了。 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被某些官员直接拿来做文章了,还真是遭不住啊。 凤北柠出了宫,回到七王府。 到了门口时,发觉陈栝站在那里,抬头几次三番看着这牌匾,纵使门大开着,却仍然不敢进去? “陈大人。” 她走过去,若有所思的叫醒了这个人。 “啊?七王爷?” 他瞬间回神,朝着她拱了拱手。 “陈大人这是怎么了?不进我七王府坐坐?是有什么事?” 瞥见他有些激动的神色,她忍不住可了一句。 陈栝听着她的话叹了一口气,男人俊俏的脸庞难得染上了一层担忧。 “七王府你昨日也瞧见了,婉吟并不想见我。” 他眸子里满是纠结,又有着几分难过。 十足的一副委屈模样。 凤北柠顿时哭笑不得,这她也没办法。 她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大人,其实婉吟可能……对你并不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面前的男人已经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他缓缓垂首,“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就是想见她一面。” 他小声说着,“上次去锦州时,我也去过一次她府上,但是却被拒之门外。” 他垂眸,眼底都是失落。 凤北柠也是无可奈何,看来婉吟是真的不喜欢陈栝了。 不过也是,这么个呆愣模样,确实不讨喜。 她忍着笑意,只能感同身受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安慰了片刻,后面还是将他带了进去。 她思索再三,觉着两人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她让陈栝待在堂中,自己则去了房中去叫婉吟。 然而打开门,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婉吟?” 她四处找了一下,仍旧没有找到。 声音引来了长孙迟良,他疑惑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她焦急的脸庞,长孙迟良心也不禁提了起来。 “看见婉吟了吗?” 她的话都逐渐有些颤抖起来,她不敢想象,婉吟独自一人…… 陈栝也闻声来到了后院,脸色立刻变了。 长孙迟良摇了摇头,“这会儿似乎是没看见的,但是你去皇宫时看见了。” 他回想起于婉吟的笑容,立刻想了起来。 “七王府这个期间可有人来过?” 凤北柠想到什么,立刻看着他可。 长孙迟良又是摇头,“未曾。” 陈栝听的脸瞬间垮了,摇着头茫然的说着话,“她肯定是不想见我,这才……这才走了。” 凤北柠见着他的模样,没有理睬。 随即眼眸看向一旁的长孙迟良,“太傅,劳烦你去一趟皇宫,告诉皇上让他暗中找一下,本王随陈大人一起去街市找找。” 话音落下,长孙迟良有过一小会的犹豫。 他看向陈栝的模样,点了点头。 “那你小心一些。”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了陈栝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凤北柠看着他的背影沉声。 随即抿嘴走上陈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走,出去找找,婉吟恐怕不会走远的。” 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陈栝见状,也立即回神跟了上去。 身后于婉吟的两个丫鬟站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走到京都街市,依旧热闹非凡,但人太多,找婉吟极其困难。 陈栝一到街市,便时刻瞪大了眼睛看着每一个女子,怕错过一丝。 凤北柠亦是不放过任何一家客栈茶馆,都一一进去找过了。 然而到晌午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到了城门口。 凤北柠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都没有,莫非婉吟出城了?” 她随口一说,陈栝却是激动了起来。 “她若是出城了,那就更难找了。” 他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终究我还是不应该这么想去见她的……” 第128章:在府上 凤北柠与陈栝找寻无果,回到了七王府,然而刚进入院子,便发现了于婉吟坐在旁边,喝着茶。 “婉吟?” 凤北柠疑惑的看着她,走上前去。 陈栝有着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极了冲了上去,伸手想要抱一抱她,却又在靠近她的时候停住了。 于婉吟脸上害怕惊恐的神色,刺痛了他。 “婉……婉吟,你没事吧?你去哪了?” 他张了张嘴,小声的问到。 于婉吟由旁边的丫鬟扶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凤北柠面前。 “北柠,让你担心了,我只不过心情不太好,出去走了走。” 她声音柔柔的,说的话让人深信不疑。 凤北柠眼眸微动,瞥了一旁被凉着的陈栝一眼,点了点头。 抬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搭在耳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回到,“你没事就好,不过以后可不能如此了,我可是很担心的。” 她说着,眼眸不经意瞥到陈栝。 他失落的眸子盯着下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责怪于婉吟。 陈栝这番模样,还真是让凤北柠惊讶了。 之前那个大理寺少卿陈栝,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颓废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陈大人呢? 女子听着凤北柠的话,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下次不会了。” “对了。”女子忽然想到什么,双眸都放光起来,看着凤北柠。 “街市上,我看见了你最爱吃的杏花糕,买了点,在里面放着,快与我进去尝尝。” 她说着,笑声推攘着凤北柠向里面走。 凤北柠面色有些凝重,偏头看了陈栝一眼。 他仍旧站在那里,垂首没有看向这里半分,虽然看不到脸色,但是能够猜测出来是极其的难看。 待她与婉吟关上门,两个丫鬟将东西收拾后,陈栝这才缓缓抬起头。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苦涩的笑出了声。 抬手在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看着它在自己手心缓缓变形。 直到皱成一团,他又不忍心将它丢掉,小心翼翼的将它抚平,放在自己心口,紧紧按住。 他闭了闭眼,抬头对着天,呼出了一口气。 院子里空无一人。 “婉吟,其实他……” “北柠!” 进入屋内,凤北柠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句。 但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大声的呵斥住了。 于婉吟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她,语重心长,“北柠,我这副模样,不想耽误他。” 她眼眸中有些一丝纠结和顾虑,让凤北柠看的心疼极了。 “怎么会呢,陈栝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还是说了一句。 于婉吟却沉默了,她没有再说话,反而是走到桌前拿起一块杏花糕递给她。 “北柠,快尝一块。” 她笑的灿烂,并不想回答继续刚刚的话题。 凤北柠抬手犹豫的接过杏花糕,轻微皱眉看了她一眼。 她神色如常,但就是在陈栝的这方面的话题上,却极其的逃避。 不想面对这个话题,也不想面对他。 而且她总觉得,今天她的突然失踪又突然回来,有些奇怪。 长孙迟良听闻于婉吟回来了,便从皇宫回来了,却带来了一个消息。 凤北柠到了他房内,立刻关上门转身急切的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 长孙迟良神色严峻,走上前来小声,“今日又有人递折子,说了选秀的事情。” “选秀?这不是昨日就说了的吗?有何奇怪?” 凤北柠不解。 “这次不一样。”长孙迟良脸色变了。 “是梁任闲递的!” 他呼出一口气,说了出来,语气中有些难以掩饰的气愤。 凤北柠脸色立即变了。 梁任闲。 此人刚上任国师不久,怎么就出现了这档子事? 竟然参与选秀的事情。 “他怎么说的?”凤北柠抬眸,屏声看着他。 长孙迟良启唇,“听皇上说,是请求将于婉吟封为皇后!” 凤北柠这会再也不能镇定了,怎么人人都要婉吟当皇后?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婉吟却又不想进宫,才到她这里来寻求帮助。 然而其他人都举荐她为皇后。 事情进入了死胡同,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地方。 将婉吟封为皇后!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凤北柠忽然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长孙迟良。 两人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一场无声的战斗已经开始! 翌日早朝,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两人,皆到场。 今日启奏的事情,仍旧与前几日一样,都是关于于婉吟皇后的事情。 凤枳禅不禁扶额,反反复复都是这件事情,他头都大了。 能不能换个其他的事情启奏? 他封后之事在民间也算是个热话题了,这么久了,都没有选出来。 他本是有心选秀,但是这些官员,在他们眼里,似乎除了于婉吟,就没有其他的女子了。 其他女子就不配是皇后了。 有些他看上的,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百姓对于婉吟更加好奇起来,都忍不住想看看这个未来的一国之母,是何等样貌。 所以他现如今已经是举步维艰了,进退两难,都不知道怎么办。 今日他见到凤北柠和长孙迟良两个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是想加入进来了。 那么他也放心了些。 梁任闲拿着笏板,朝着中间走了一步,随即颔首,看着上方的凤枳禅。 “启禀皇上,臣以为,封后之事不能再拖下去,国不可一日无后。”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让凤枳禅忍不住站起身来反驳他。 但是他却忍住了,因为他看见凤北柠脸色变了。 决定让她出头。 “国师此言差矣,之前皇上都不急,你急什么呢?” 她站出一步,抬眸定然看着他。 梁任闲听着不经意抬头看着她,随即轻蔑的笑出了声。 “这种事七王爷必然是不会懂的,毕竟是个女人。” “放肆!”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立刻站了出来,将凤北柠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面前的梁任闲。 “你刚刚的话再说一句试试?” 男人脸色变得更加冷漠起来,让旁边的官员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凤枳禅也不禁捏了一把汗,他还真是有些慌了。 如果太傅要在这里动手,希望能快点结果,不然血迹恐怕难以处理。 第129章:晕倒 “哈,本国师说的是七王爷,太傅大人激动什么呢?莫非……” 他一副八卦模样,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了一会,后不禁笑出了声。 长孙迟良刚想说什么,凤北柠却站上前来,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梁任闲脸色不变,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凤北柠却没有说话,围着他走了一圈,随即手停在腰间,微微一动,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后直接架在了梁任闲脖子上。 “七王爷!” 身旁的官员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满是惊恐的看着她,惊呼出声。 凤枳禅坐在主位,撑着头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越看越感兴趣。 梁任闲神色瞬间凝固了,强忍着心里的恐慌,故作镇定的看着她。 凤北柠挑眉,动了动手上的银剑,笑看着他,“国师大人现在还认为,本王仅仅是个女人吗?” 梁任闲脸色不变,但是语气却已经颤抖起来,身子不敢动一下,“朝堂之上,七王爷竟然带兵器上来,这是将北朝的论法于不顾。” 凤北柠听的冷笑一声,嘴还挺硬。 随即将手中的银剑向着他的脖子靠了些,微微可以看到梁任闲的脖子上,有红色血液。 旁边的官员不禁统一吸了一口气,为他捏了一把汗。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说话,还真是不怕死啊。 看着她的动作,梁任闲却突然笑了,“本国师觉着,七王爷现如今恐怕不能杀了本国师,而且也杀不了。” 他又说出了话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得意至极。 凤北柠听的勾唇,“哦?是吗?” 她话音落下,手中的剑又动了几分。 反正凤枳禅没有制止,那她便不收回。 眼前这个人明显胜券在握,她倒要看看,谁能救他? 主位的凤枳禅看的更加起劲,撑着头都逐渐兴奋起来。 这个梁任闲他早就看不惯了,小七可以动手了。 “七王爷……七王爷……” 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侍卫,喘着粗气,连滚带爬的到了她跟前。 停住脚步,喘了几口气,他说了起来。 “七王爷,于小姐,她忽然晕倒了!!” “你说什么?” 凤北柠脸色一变,瞬间分神。 梁任闲不经意勾唇一笑,抬手伸出一只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剑拂开,对着她得意道“七王爷,快回去吧,不然于小姐恐怕救不回来了。” 凤北柠听着他的话,咬牙瞪了一眼,随即将剑别在腰间,看了凤枳禅一眼,立刻跑了出去。 凤枳禅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可惜。 这于婉吟也是……什么时候晕倒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长孙迟良沉声,神色凝重的看了梁任闲一眼,跟着凤北柠走了上去。 梁任闲看着他们急促的背影,笑出了声。 “本国师就说,七王爷杀不了我!” 他低声呢喃一句,虽说是不经意间,但是旁边的官员却惊讶了。 想不到这国师还真是有两下子,还真是能预知未来啊。 凤枳禅百无聊赖的撑着头,抬手退朝。 凤北柠这边快速回到了七王府,此时于婉吟的两个丫鬟已经乱成一团了。 这京都她们都不是很熟悉,都不知晓大夫在哪里,七王府也没有医官。 “王爷,救救小姐吧。” 凤北柠跑进来,她们两个便大声的喊了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两人的动作将凤北柠瞬间拦住了,她目光瞥了一眼没有关门的屋子,抬手让她们起来,吩咐旁边的管家赶紧唤大夫。 自己则越过她们走了进去。 于婉吟此时已经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白。 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极了。 “大夫来了,快快快。” 她还没上前去,管家匆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长孙迟良不禁疑惑,“这么快?” 管家听的点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将这年轻大夫请了进去。 凤北柠站在门口,瞥了一眼这走进来的年轻大夫。 这么快,是在门口蹲着呢? 她挑眉,看着他走进去,坐在床前,从怀中拿起一方锦帕,放在于婉吟的手腕上,这才把脉起来。 他一直没有说话,凤北柠也就站在那里,看着走进来的长孙迟良,对他笑了。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向了那个年轻的大夫。 不知他把脉把了多久,这才睁开了眼。 原先把脉时,他是闭着眼的,有模有样的。 这年轻大夫相貌堂堂,乍一看根本不像平常的医馆郎中。 虽说他背着药箱,但是还是让人没这么相信。 他收了锦帕,随即从药箱拿出纸笔,抬手便写了一个方子出来。 片刻后,他面色平静的将这个递给方子给凤北柠。 “这位小姐身子骨本就有些弱,今日这突然晕倒,恐怕是太虚弱了,且这屋内也没有一个火炉,故会突然晕倒,这个方子去抓点药,吃了应当就好些了。” 他站在那里说着,并没有动手整理药箱。 他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这位小姐,身子骨弱,恐怕今后偶尔会晕倒,如若王爷不介意,小的愿意在府上替小姐治病。” 他说的理所当然,微微颔首,似乎很自信凤北柠会答应他。 凤北柠勾唇一笑,瞥了他一眼。 “不用了,公子走吧,本王自会找其他的大夫看,今日辛苦了你了,管家。” 她话音落下,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那大夫脸色微变,轻咳一声,随即不经意瞥了床上的于婉吟一眼,低头收拾药箱起来了。 走到凤北柠面前,对她微微点头,走了出去。 凤北柠看了长孙迟良一眼,扬头。 长孙迟良会意,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然而长孙迟良刚走,床上的于婉吟便醒了过来。 “婉吟,你怎么样?没事吧?” 凤北柠立刻走上前去,面色担忧的扶着她坐起来。 “咳咳咳……” 于婉吟捂着嘴咳嗽了几下,随即微微抬眸,虚弱的看着她。 “北柠……我这是怎么了?” 她声音柔柔弱弱的,让凤北柠有些心疼。 她皱着眉头,小心的扶着她,“婉吟,你突然晕倒了,刚刚大夫已经看过了,是本王疏忽了,这天太冷了,本王没有给你安排火炉,这才导致你这样。” 她说着,满是自责。 于婉吟听的一愣,随即立刻摇头,“不是的,北柠,不怪你。” 第130章:定罪 她说着,立刻反驳。 凤北柠面色不变,一边笑着,一边又仔细观察于婉吟的神色。 她仍旧是柔弱模样,但是凤北柠却觉着,她似乎哪里变了,具体说不3上来。 或许她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她没有看出来罢了。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叫人添些火炉。” 本想和她说说皇宫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安顿她一会,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门口,于婉吟的两个丫鬟站在那里,瞥了一眼她,随即立刻低下了头。 凤北柠面色不变,对着她们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出去路上刚好碰到了回来的长孙迟良,两人对视一眼,携手到了旁边长孙迟良院内。 “果不其然,那郎中有些问题。” 长孙迟良面色严峻,冷着脸说出了这句话。 “那郎中我看了一下,身怀武功,恐怕难以对付,本想追上去看看,但是恐他有诈。” 他语气惋惜,凤北柠却松了一口气,看着他。 “你没事就好。” 说完,她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婉吟,我心底有些害怕了,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 长孙迟良见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立刻抬手将她揽在怀中。 低声安慰,“你放心,有我在。”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出了这句话。 傍晚时刻,陈栝来了七王府。 一见他,凤北柠便一脸无奈。 因为婉吟也是真的不想见他,她劝说也没办法。 知道他来了,她定然是不会出来的。 宁愿待在房中,她都不想出来。 “婉吟她……” 凤北柠张口,便被他抬手制止了。 “今日我是来找王爷的。”他冷漠的回了一个笑容,随即便说了起来。 “右相在地牢中待了数日,总觉有些疯了,如若他做的事证实,不如下旨将他杀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似乎像一个工具人一般。 凤北柠听的抿了抿唇,皱起了眉头。 “那陈大人便审吧!” 此话一出,陈栝点头,随即垂首对她拱手。 “那就是今晚,本官会开审,届时望七王爷能前来。” 说罢,看了她身后关上的房门一眼,退了下去。 凤北柠沉声,深吸了一口气。 回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人证,立即出去了。 夜幕落下,大理寺即刻开审。 陈栝一身官服,坐在主位,面无表情。 那俊俏的容颜,甚至还带着几分冷漠,眼眸不知落在哪里,目光所及,皆是淡然。 他抬手拍惊堂木,“押冷左唐。” 冷左唐是右丞相的名字。 惊堂木落下,便有官差下去将人抓上来。 冷左唐押上来的一瞬间,门口的百姓皆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啊,看上去如此和蔼正经的右丞相…… 冷左唐站在堂中,官差押着他跪下,但他却挣扎着不想跪下。 这里只不过就只有陈栝罢了,他凭什么在一个小辈面前跪下? “随便他吧。”陈栝抬手,制止了官差。 冷左唐这下更加得意起来了,扬头看着他,“陈大人,你这无凭无据的,将本相叫过来,要干什么啊?” 他动了动已经绑起来的两只手腕,脸色极其不好。 “陈大人有话好说便是,也没必要这样对待本相。” “啪!” 座上陈栝满脸冷漠,冷眼看着他信口雌黄。 一声惊堂木,将他震得虎躯颤抖。 他淡然抬眸,看向他。 “犯人冷左唐,涉嫌谋反,刺杀七王爷,秘密研制禁药,人证物证具在!罪无可恕。” 他冷漠说出口,冷左唐听的却是冷哼一声。 阴阳怪气说了起来,“陈大人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你所说的人证物证呢?” 他悠闲站在那里,死到临头了仍然一副胜券在握神态。 陈栝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本想直接押下去,然而却瞥见了凤北柠带着一人过来,便没有说话了。 “你要人证?在这。” 她大声说着,快步走过来,走到冷左唐后面,对着他的后膝盖弯猛然一踢。 冷左唐猝不及防,人瞬间直直跪了下去。 “陈大人心善,本王可不心善。” 她说罢走到一旁早已经备好的椅子坐下,撩袍冷眼看着他。 而她带过来的那个人,立刻朝着陈栝跪了下来。 “少卿大人,小的本是天牢的狱卒,某日听到丞相吩咐,说要杀了七王爷,这样一来,我等就是开国功臣。” 陈栝本来被凤北柠的举动逗笑了,但是听到这个人的话,又立即变了脸色。 “冷左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冷声问到,轻蔑的看向下方跪着的人。 本来想挣扎着站起来的冷左唐,却被旁边的官差压住了。 他咬牙,瞪了旁边的人证一眼,低咒一声。 长景做事未免也太不严谨了,竟然有漏网之鱼。 “凭他片面之词,怎么能定本相的罪?” 他仍旧不甘心,嘴硬的说着。 反正只要他不承认,他们就不能杀了他。 陈栝听着不禁冷笑,抬手,后面大理寺寺丞走了出来,面色慌乱的看了冷左唐一眼。 随即捧着一叠纸走出来,,里面白纸黑字,都写了很多东西。 “念给他听。”陈栝冷声。 大理寺寺丞打了个寒噤,随即抿嘴咬牙念了起来。 “京都右相,让我们抓百名不满十岁孩童,具体做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每人抓一个有赏………” 此话一出,门口听的百姓不禁唏嘘。 想不到右丞相竟然是这样的人! “十年春,右相下令……” “够了!” 冷左唐忽的大吼一声,将那寺丞的话打断了。 寺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惊慌的瞥了陈栝以及凤北柠一眼。 见他们都是一脸平静,也没有制止,便没有再继续念下去。 冷左唐看着左右仔细看了他们一眼,后冷笑起来。 “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我冷左唐自问一世,并未有人赢过我,现如今竟是被两个年轻小辈拉下来。” 他说着,咬牙切齿起来。 心里头似乎已经是万念俱灰,闭了闭眼也不知道再多说什么了。 话已至此,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栝抬手,冷声,“来人,将他押下去,禀报圣上后,再问斩!” 话音落下,他大力一拍惊堂木,众人皆醒悟。 第131章:李佑之 处理完这件事,陈栝还是忍不住和凤北柠说了起来。 “如果……婉吟想要见我的话,请一定要快些告知我。” 他小心翼翼地说着,睫毛轻颤,模样可怜又卑微。 这样的陈栝,与刚刚大理寺审冷左唐之人相差甚大。 凤北柠听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为情所困。 她点了点头,“你放心。。” 有了她这句话,陈栝也就放心了,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回了大理寺。 他向来笔直的背影,竟然也是有了几分弯曲,似乎已经无法有信念支撑起他的身子。 凤北柠张了张嘴,她也不知如何安慰。 一边是她的挚友,一边是她前世的未婚夫。 还真是…… 不知如何劝说。 只能看他们两的造化了。 皇宫内仍旧是呼声更甚,也不知锦州于家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这朝堂之中,大部分人都倒戈在梁任闲这边,认为他说的话都是在理的,特别是将于婉吟封为皇后之事。 国师不愧是国师,有预知未来之能力。 你要说他没有?上次七王爷在朝堂上差点杀了他,他简单一句话,直接让自己化险为夷。 七王爷果然没有杀他,此等稀奇之事,还真是让人生畏。 凤北柠听说了这件事,生气极了,早知如此,那日她确实应当杀了那狗贼。 一了百了! 现如今也不会这么造谣。 那日纯属巧合,他只是侥幸罢了。 她愤恨回到七王府,听闻于婉吟晕倒了,立刻慌乱的走进了房中。 口里立刻招呼着管家叫大夫,然而她推开门,里面早已经有人坐在那里替她诊治了。 自是上次婉吟晕倒时,来的及时的那位年轻郎中。 他仍旧面色不改,不徐不缓的拿出锦帕,搭在于婉吟手腕上,替她诊脉。 凤北柠却是勾起了唇角,这个男子,每次都来的这么及时啊。 还真是…… 男子向上次一样,闭眼诊脉了很久,这才拿出墨纸准备写方子。 “等一下。”凤北柠张口,制止了他的动作。 随即朝着他缓缓走过去。 男子有过一瞬间的愣神,随即身子便有些紧绷起来。 他抿着唇,冷静的看着凤北柠。 “七王爷有何指教?” 他说的冷声,有几分不卑不亢模样。 凤北柠不由笑了,“你慌什么?本王就无聊叫一声罢了。” 男子听罢失笑,陪笑一下,“七王爷还真是风趣。” 语毕,随即拿起自带的笔缓缓写起了方子。 凤北柠大致看了一眼,写的倒是一些正确的药材,但是他这么清楚? 好歹说也是个年轻的郎中,对婉吟的病未免也太过于了解了吧? “公子不必写了,本王也算是第二次见着你了,想来也是有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由你负责于小姐的病吧?” 她说的也不算太过于强求,因为上次这个男子就说过这种话,只是她没同意罢了。 男子听的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便抬起了头。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北柠,随即意识到不妥,立刻低下了头,不过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倒是有些掩盖不住。 “好,多谢王爷,小的定当全力照顾好于小姐。” 凤北柠仔细看着他的反应,也证实了心里的想法。 她可未说让他全力照顾婉吟,她说的只不过是要他负责婉吟的病罢了。 “不必言谢,不过你今后不可独自一人与于小姐在一间房中,懂本王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严肃的说了起来。 男子又是一愣,随即垂首点了点头,没有直视凤北柠。 “那是自然。”话虽如此,但他却没有直视她。 凤北柠留了个心眼,让他退了下去。 婉吟悠悠转醒,轻咳了一声,将凤北柠思绪拉回。 她看见凤北柠,疑惑的抱着头,“北柠,我这是怎么了?” 凤北柠立刻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她。 “婉吟,你又晕倒了,今后可不要一个人走动了,身旁定要有人跟随着。” 她责怪地说着,看着她眉心的疲惫,心里头又满是担忧。 婉吟这个模样,她是没有想到的。 前世的婉吟,身子虽然虚弱,但是根本没有这么严重。 几日晕倒,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而这几日,她却是晕倒了两次,实在是让她极为担忧。 “好……” 她轻声应了一句,眼眸却逐渐疏散开,不知道心里头在想着什么。 “本王为你寻了一个郎中,本王见他有缘,便留在府上了,如若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与他说,不过他若是敢对你无礼,本王一定杀了他!” 凤北柠眼眸中泛出狠厉。 于婉吟立刻抓住了她的手,眸子里的锋芒掩盖下去。 “北柠,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立即解释起来,却让凤北柠惊住了。 她眼眸微动,疑惑的看着她。 “婉吟你见过他?” 按道理来说……她不是一直没见过吗? 于婉吟眼眸微动,敛去了一些慌乱,随即抬眸笑看着她,手抓的紧了几分。 “没有见过,只不过婉吟觉着,既然与北柠有缘,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她笑着说,让凤北柠放松了一些警惕。 “好,本王也相信他。”凤北柠也笑着回到。 门口男子站在那里,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挡不住。 ** 一个稍加晴朗的早晨,陈栝又来到了七王府。 距离春节还有几天,看着日子都逐渐温暖了起来。 凤北柠问到了那个年轻大夫名叫李佑之,是个闲散的郎中,无意中经过七王府门口,正好被管家看见,便有了第一次救婉吟。 至于第二次,他没有说。 这天李佑之外出抓药,陈栝来了。 他站在院中,直接对着里面喊。 “婉吟,你出来,我想见你一面,有一些话想当面对你说。” 他声音很大,在隔壁的凤北柠都听到了。 她沉声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站起身来朝着那边走过去。 长孙迟良这几日都被叫去皇宫,与凤枳禅商讨要事去了。 本来也是将凤北柠叫去了,但是府中有婉吟,她不放心去。 看吧,现在陈栝上门来,简直是拦都拦不住。 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陈栝,凤北柠也是无奈至极。 她经过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王进去问问。” 陈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第132章:出去走走 凤北柠打开门,便看见于婉吟一脸冷漠的坐在桌前,似乎对外面的声音听不见一般。 “婉吟……要不你去见见他,两个人说清楚,可能更好一点。” 她在她对面坐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面前女子神色恍然,面无表情。 听到凤北柠的话,她却慌乱的看着她。 她忽的站起身来,紧紧抓住凤北柠的手。 “北柠,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已经快十年了,他无时无刻都在纠缠我!!” 她满眼的惊恐,嘴里呢喃不已,抓住凤北柠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凤北柠忍着手上的痛意,倒是对她的话有些疑惑起来。 “你是说……陈栝?” 她疑惑的问出声来,不可能吧…… 看着他不是一个……很…… “他这些年,一直纠缠我,他说他喜欢我,但是他却不知道我自己,我不喜欢他啊!” 于婉吟满眼的惊恐,泪水从眼角滑落,看上去极为狼狈,令人心疼。 “好,没事没事。” 凤北柠不忍心再说下去,立刻将她抱住,安抚起来。 然而于婉吟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她推开了。 “北柠,我要与你说,其实他并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喜欢他多年前在我们府上见到的那个跳惊鸿舞的女子罢了。” 她眼泪徐徐落下,嘴里仍旧呢喃着。 面色慌张,嘴唇又哆嗦不已。 “惊鸿舞……” 凤北柠轻声呢喃一句,脸色立即变了。 “对啊,惊鸿舞,但是当时跳惊鸿舞的并不是我啊,是你啊,北柠!” 她说着说着,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紧紧抓住凤北柠的手腕,“北柠,北柠,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他来纠缠你,但是他已经纠缠了我快十年了……我……我……” 她抱头痛哭起来,扑进了凤北柠的怀中。 而面前人,却因为她的话,久久都没有回神。 手无力的垂在那里,凤眸中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 凤北柠嘴里呢喃着,眼眸已经失神,有些空洞起来。 以至于门什么时候被打开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原来是这样……” 身后传来陈栝释然的声音,他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眼眸盯着他这几天来一直想要见到的女子,后只能苦涩一笑。 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凤北柠的身上。 “原来是你!” 他冷声说到,转身拂袖走了出去。 凤北柠却猛然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似乎被抽走了一丝力气,晃悠的扶着于婉吟在榻上,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不禁抬手扶额,怎么会呢? 她什么时候跳过……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当初儿时的场景,一幕直接闪现出来。 正是她在锦州于府,当初婉吟生辰,她便学了一支舞,那个跳完之后她就忘记了,想不到…… 竟被人留恋到了今天…… 她想的不禁皱眉,现在倒好,她已经不想直面陈栝了。 榻上于婉吟已经睡过去,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想来也是累了。 她叹了一口气,真希望现在长孙迟良能快点回来,她想在他肩膀上靠一靠。 走过去将于婉吟盖上被褥,她关上门走了出去。 陈栝早已经走的没影了,院子里归于平静。 她站在那里,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与陈栝说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 一道声音忽然传开,凤北柠立刻抬起头。 发现并不是长孙迟良,眼眸中的光暗下去了几分。 “宗政兄。” 她礼貌的说了一句,自己则走到一旁撑着头无奈饮茶。 宗政扶筠观察到了她细微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晃神,后仍旧笑着走了上去。 在她对面坐下。 “既然王爷不想说,那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空,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对着她递了递。 凤北柠瞥了门口一眼,想来现如今也没什么事,刚刚又遇到了烦心事,出去走走也行。 她拿起茶杯与对面宗政扶筠的碰了碰,“那便舍命陪君子了。” 嘴角噙着一抹笑,喝下了那杯茶。 宗政扶筠仍旧温柔的笑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身白衣,衬得他身子笔直,又不缺乏绝尘气质,整个人乍一眼看上去皆是温柔。 宛如天神,又像是落入凡间的那一抹柔和月光。 走出府外,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凤北柠挑眉看了他一眼,笑的更加灿烂了。 “宗政兄还是胜券在握啊。” 她说着,灵动的眨了眨眼,上了马车。 宗政扶筠知晓自己并不用扶着她上去,便在后面虚虚搀扶着,以免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然而凤北柠稳得很,根本不用他多费心。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亦走上了马车。 外面跳上来一人,背对着凤北柠,看不清容貌。 很快便驾车起来,速度有些快。 凤北柠像着右边看过去,掀起了那片帘子,看了一下外面的风景。 现如今还是在京都城内,没有什么太值得惊艳的东西。 “今日风有些冷,凤兄还是放下帘子比较好。”对面的宗政扶筠微笑着关心的说了一句。 凤北柠听的愣神,“啊?好。”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应该听才是,毕竟也是为她好。 放下帘子的那一刻,长孙迟良骑马从拐角处跑了出来。 一匹马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帘子还未完全放下,长孙迟良瞥到了马车内那一抹白色的衣服。 看着外有些奢华的马车,他大致瞥了一眼,加快速度朝着七王府跑去。 马车不知道徐徐行驶了多久,凤北柠感觉自己都快睡过去了。 终于,宗政扶筠说话了,马车也停了下来。 “凤兄,到了。” 旁边宗政扶筠微微抬手,轻柔的推了她几下。 她有些疲惫的睁开眼,这几日烦心事太多,都没有好好的歇息一番,现如今竟是在这马车里公然睡着了,还真是惭愧。 她揉了揉眼睛,随即对着宗政扶筠抱歉一笑,“宗政兄,还真是惭愧。” 她哂笑一下,眼眸从面前男子温柔似水的眸光中移开。 “到了?那我们快下去吧。” 她微微弯身朝着外面走出去。 “凤兄小心。” 身后的男子关切说了一句,却反而让凤北柠有些站不稳了。 第133章:远观雪景 她跳下马车,车夫已经不见了。 然而当她抬眸看向这里时,眼眸却睁的极大。 面前的景色着实让她震惊了。 大小适当的雪花,从略微明亮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 霎时间,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旁边早已经不是绿草丛生,白雪包裹着它们,银装素裹。 雪花缓缓飘下,落在了一片仅有的已经冰冻的绿叶上,扬起一震浅浅的雪雾。 银柳垂下,身后的马车印,在这雪地里很快被覆盖,倒不觉着有几分的多余,反观是增添了几分人的生气。 “好美啊……”饶是一向见过雪的凤北柠,在这一刻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身后的宗政扶筠微微笑着,从马车中拿出一件白色狐裘,缓步朝着凤北柠走过来,盖在了她的后背。 凤北柠感受到这一举动,立刻向前一步,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随即瞥到他手中的狐裘,立刻面带歉意的看着他,“宗政兄,本王失礼。” 宗政扶筠抿嘴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似乎很理解她。 “披上吧,这里不比京都。”他柔声说着,纯洁无瑕。 这不禁让凤北柠心里头有些愧疚,他这般对她好,她竟然还如此防着他。 “公子姑娘来的晚了,没有见着这最美的场景。” 一悠扬婉转的声音传过来,在这空旷的雪地里显得极为好听,凤北柠立即朝着声音处望去。 女子一身白衣,青丝皆是白发,带着面纱,深邃好看的眼眸上面,亦是那白眉。 虽说看不清容貌,但是这柔和的身段,走路的姿态,都不难看出女子的绝美。 她似乎是因雪而生,在这冰天雪地里,她没有丝毫的严寒,身上仍旧穿着那夏日的薄衣,巧笑嫣然的朝着他们走过来。 本该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像是粉妆玉砌的银色天地。 女子白色花鞋,踩在这厚实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在这冰雪覆盖的世界里,显得分外妖娆。 她身子轻盈的走到了凤北柠与宗政扶筠跟前。 目光掠过身后的男子,随即恭敬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位公子包下的这里,看来公子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还真是用心了。” 凤北柠张了张嘴,立刻想解释,然而女子却已经转身朝着一处地方走了。 白发被一阵风轻轻吹起,在这白皑皑的雪地里,看不出多少形状来,已然和白雪融为一体。 “走吧,凤兄。” 身后宗政扶筠不打算多做解释,经过她身旁时轻声说了一句,朝着女子跟了过去。 他们走的方向,有一个拐角,很明显那边有另一个天地。 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既然他不解释,想来其他人恐怕是不知道的。 越过那拐角,面前景色果然变化了起来。 远处雪雾缭绕,雾色正浓,白白的雪气透着丝缕尾巴,在空气中悠扬飘动。 近处是几个人在雪地里堆起来的火炉,就那一处地方的雪被火烧的没有痕迹。 刚走过去,就有一人拿起了手中已经烤好的兔腿,从上至下闻了一圈,后张嘴咬了一口。 满意的闭上了眼,脸上都是享受的神色。 凤北柠看的舔了舔嘴唇,这么一折腾,还真是有些饿了。 面前就四个人,他们围成一团坐在火堆前。 手中都有各种猎物已经烤好的肉,拿在手里吃的不亦乐乎。 凤北柠目光移开,之前那白发女子早已经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宗政扶筠失笑,瞥了凤北柠有些渴望的眼神一眼。 抬手本想牵着她的手,却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眼眸微闪,手收了回去。 “王爷,请吧,一起去吃。” 他手向着火堆旁,对她柔声说到。 凤北柠听的仔细,立刻舔着嘴唇笑了起来。 “感觉味道还不错……” 她走上前去,在他们一旁坐下,很快有人腾出了两个位置,让他们两人坐下。 宗政扶筠走上前来,温雅坐下,拿起那树枝上已经烤好的肉,递给了凤北柠。 “快吃吧。” 他朝她扬了扬手。 凤北柠心里倒是有些想吃,不过面前这么多人,还真是…… “快吃吧,没关系,我们都不认识。” 言外之意是反正都不认识你,不用这么拘谨。 凤北柠听的觉着也有道理,从宗政扶筠小心接过,便吃了起来。 那入口的酥嫩烤肉,直击味蕾,恰到好处的香味,还有在唇齿间的清香,直接冲击了她的大脑。 这烤肉……是真的不错。 “手艺真好。”她赞扬的看着他们说到。 这几人不禁尬笑了起来,皆朝着一旁温柔看着凤北柠的宗政扶筠看过去。 实不相瞒,这些都是他烤的……他们也只是来吃的。 几人吃着,不禁开始聊天起来了。 看架势宗政扶筠应该都不认识他们,说话也都是礼貌有加。 “在下杨清。”其中一背上靠剑的有胡茬的男人,拿着烤肉说了起来。 旁边一红衣女子听着,立刻大笑起来,“怎么?难不成将自己当成大侠了?” 红衣女子出口并未忌讳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在意这么多,就直爽的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凤北柠有些震惊了。 这些人都是认识的? 杨清面色不改,淡然瞥了红衣女子一眼,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她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旁边的一个红衣男子竟是柔柔的捂嘴笑了起来。 “我说姐,杨大哥是怎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挖苦他。” 男子笑着,随即对着凤北柠甩了甩手,“我叫织澜,织女的织,澜石得澜。” 凤北柠听着微微点头,自上而下仔细观察了他一下,面容都是绝美,果然很适合这么名字。 红衣女子听到织澜嘲笑她,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懂什么?”她愤恨反驳,随即朝着凤北柠微微点头。 “我叫盛柚。”红衣女子长得不是特别惊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难看出她的性格。 先前的白衣白发女子说话了,看着凤北柠也是点点头。 “白颖。” 声音清冷,淡然颔首,眸光自然。 第134章:逃走 听着他们的介绍,凤北柠只觉着,这些名字很是符合他们的外貌以及性格。 她本想再看几眼,宗政扶筠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今日天色尚晚,王爷要先回了吗?” 凤北柠一愣,听着他的话思索一番觉着说的也有道理。 现如今这么一看,天色是有些晚了。 “买好吧。” 她其实仍旧有些恋恋不舍,在京都可看不到这种美景。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竟然是有如此风景。 京都虽说是有些冷了,但还是没有下雪,雪景果然还是要来到这郊外。 两人上了马车,车外淅淅嗦嗦便有一些声音,很快便听到一人走上了马车,坐在外面。 很快,马车就动了起来。 余下盛柚几人看着他们的马车,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果然还是这样啊。” 织澜柔柔地说了出来,捂住了粉嫩的嘴唇。 凤北柠本想掀开帘子瞧瞧这车夫是谁,但是却被宗政扶筠抬手制止了。 他难得的眯起了眸子,抓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凤北柠微微抿嘴,既如此,那她便不看了。 她收回手,掀起了一旁的帘子。 雪景依旧映入眼帘,那鲜白的雪,冲击她的双眸。 马车徐徐行驶,很快便到了七王府门口。 马车停下来,只听得外面风吹过衣摆的声音,凤北柠倏地掀开了帘子。 那车夫已经不见身影。 她跳下马车,四处又看了几眼,仍然没有找到那人。 有的这么快…… 她不禁被惊讶到了。 宗政扶筠看着她这好奇的样子,不禁宠溺的摇了摇头,无奈道,“那车夫是我随处找的,不方便的透露他的身份,如果你要……” “没事,本王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她立刻反驳,抬手制止了。 朝着府内走去,她对着宗政扶筠招了招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宗政扶筠嘴角的笑容仍旧挂着。 “公子,人已经走了。” 白颖从一旁走出来,轻声提醒他到。 宗政扶筠嘴角挂着笑容,轻声应了一句,值到凤北柠背影完全看不见,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白颖也走进马车,在他对面坐下,满脸愁思。 “公子……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反正她也不记得了。” 她小心翼翼说着,时不时看了一下他的脸色。 宗政扶筠听的抿嘴没有说话,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白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公子这个样子,恐怕是生气了。 马车又徐徐行驶了起来,这次没有刚才回来时这么迅速,反而是慢慢动了起来。 “我只不过是,想再多陪她一下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宗政扶筠恍然抬起头,眸光疏散的看着前方,幽然说出了这句话。 白颖听的怔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终究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也是无可奈何。 这场缘分,最终还是要有始有终。 这边凤北柠回到七王府,进自己的院子便发现了紧绷着脸的长孙迟良站在那里。 怎么站在这里?不冷吗? 凤北柠走上前去,笑着问他,“怎么了?”这严肃的脸色。 “怎么这么晚才回?” 他声音冷冷地,问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听的愣住,随即变了脸色。 “怎么?本王办点事也要告诉你?” 她故作反问。 这话一出,长孙迟良的脸色更加变了。 他大步走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眸死死盯着她,“和宗政扶筠出去了?还是和陈栝出去了?” 他的话无疑是在质疑凤北柠。 “你什么意思?” 凤北柠冷着脸问。 岂料面前的男人更加生气起来了,抓着她的手腕更紧了几分。 “你心里清楚。” 他薄唇轻启,吐出了这几个字,让凤北柠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几分。 面前这个男人,她觉着很陌生。 他放开了她手,别过头没有再看她,站在那里身子微微颤抖。 凤北柠揉着手腕,眸光在他身上徘徊。 他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竟然这么大的动作? 况且她也并未做什么其他的事。 “我……” 她启唇,本想说什么,却没有想到前面那个男人突然转身将她紧紧抱住。 她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再说出来。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他头埋在她的脖颈间,轻声呢喃着。 凤北柠一顿,心里却是想笑。 还说相信她,刚刚叫的那么凶的不是他吗? 长孙迟良这败阵的模样,她还是没怎么见过,也算是长见识了。 这下以后可以好好的嘲笑他了。 “王爷,您回来了,于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管家从身后走出来,对着她恭敬说着。 凤北柠听的点头,抬头将长孙迟良推开了。 随即朝着于婉吟住的地方走过去。 长孙迟良怀中空空,生气的拧着眉头,没好气的跟了上去。 于婉吟坐在房间,李佑之站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 凤北柠走进来,于婉吟便立刻站起身来。 “北柠,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她声音柔柔的,凤北柠立刻走过前去将她扶着坐下。 “什么事?” 她在她对面坐下,疑惑的看着她。 于婉吟启唇,欲想说出来,后又转头顾虑的看了一眼李佑之,随即狠下心启唇说了起来。 “我听闻了皇宫里的事,决定……逃走!” 她狠下心,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凤北柠听的狠狠拧眉,随即站起身来。 “不行!” 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逃走的话,一道圣旨天涯海角都会抓回来的,到时候就不一定是竖着回来了。” 她皱起了眉头,立刻拒绝了。 于婉吟秀眉也拧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如若不逃走的话……我要进宫,我不想进宫……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说着,目光看向了后面的李佑之。 李佑之眸光柔和,安慰的看了她一眼。 “……” 凤北柠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们两眼,原来如此。 “你们以前认识?”她张口,直接道出了根本。 于婉吟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就知道瞒不住北柠。” 她看着凤北柠,呼出了一口气。 第135章:林中机关 凤北柠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本王,是你们太明显了。” 回想起这几天李佑之的动作,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一起。 “想必你之前几次晕倒,都是为了见他吧?” 凤北柠抬手指着她,肯定的说着。 于婉吟立刻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确实如此。” 声音柔柔的说了出来,还伴随着几分羞涩。 李佑之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脸宠溺。 凤北柠嘴角微抽,真是够了,这两个人。 “那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她重新坐了下来,问出了声。 面前两人立刻停止了动作,认真的说了起来。 于婉吟看着她,秀眉皱起,“就是刚刚与你说的,实在不行就逃走吧。” “我只想与他过日子。”她说着,转头又看了李佑之一眼。 凤北柠不禁扶额,既然如此,那她便进宫与凤枳禅说说。 但是…… 这文武百官,该如何应付? “本王去皇宫与皇上说说,你们先待在七王府别动。” 她说着,站起了身。 于婉吟也站了起来,抓住了她的手。 “北柠。”她大声唤了她一句,眼眸中有几分不舍。 “谢谢你。”这几天她的辛苦,她也是看在眼里,心里对她的感激之情已经不止溢于言表了。 凤北柠不由的被她逗乐了,“你说什么?谢什么?” 她抬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拂到了后面,笑着走了出去。 凤北柠再一次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便走进了房中,冷静的看了余下的两人一眼。 “准备好了?走吧。” 他声音冷冷的,转身走了出去。 于婉吟立刻重重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李佑之,两人紧紧牵手跑了出去。 “替我谢谢北柠。”于婉吟最后说了一句话,两人便拿着包袱跑了出去。 长孙迟良悠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地背影,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 ** 皇宫: 已经渐入深夜,凤北柠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凤枳禅的寝宫。 此刻凤枳禅仍然在批阅奏折。 “你来了?快,坐坐坐。” 凤枳禅一副欢迎模样,大总管立刻将一把椅子放过来,让凤北柠坐下。 这热情的姿态,都让凤北柠惊了一把。 她瞄了凤枳禅一眼,走上前去。 “今日我找你是想说……封后的事。” 凤枳禅听的立刻抬头看着她,“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呢?你放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选秀暂且先放一边。” 凤北柠倏地站起身来,“什么意思?” 她有些疑惑又欣喜的看着他。 凤枳禅面色古怪的看着她,“你才知道?太傅没有告诉你吗?今日下午我已经告知他了,本以为他会告诉你。” “太傅?” 凤北柠站在那里,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 所以说长孙迟良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刚刚她与婉吟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有制止她来皇宫? “这件事是谁处理了?”她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紧张的问出了声。 凤枳禅脑袋微微歪了歪,不太确定的说了出来,“陈大人?大理寺陈栝。” 话音落下,凤北柠眸光一寒,人已经快去跑了出去。 待凤枳禅抬眸,人都不见了踪影。 “什么事这么着急?” 凤枳禅没回过神的坐在原地,叹了一口气继续批阅奏折起来。 一路骑马回到七王府,跑到房间早已经人去楼空。 到长孙迟良屋内,也并未看见他。 问了管家才知道,他一个人出去了。 凤北柠脑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骑着马,快速朝着城门口跑去。 路上碰到了正在悠闲买东西的宗政扶筠。 “王爷?这大晚上的?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他疑惑的挑眉,扬了扬手中的物件儿。 凤北柠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宗政扶筠好一点,如果有危险,还可以互相帮助一下。 “上马,帮本王一个忙。” 她对着他扬头,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宗政扶筠立刻收起了他那随意的表情,飞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 马儿立刻跑了起来,身子有些抖。 宗政扶筠低眸看了一眼前人纤细的腰肢,缓缓抬手,面色犹豫。 然而胯下马儿突然一个加速,人不自觉的向前倾去,两只手准备无误的抱上了她的腰。 宗政扶筠瞬间愣住了,只感觉自己面色都变得滚烫起来,不过手却没有收回来。 而凤北柠却心里想着其他事情,根本没有在意这么多。 男人手微动,抿嘴笑着,抱着她也紧了几分。 夜色降临,偶尔有几声鸟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马蹄踩过水洼,溅起一片水花。 夜晚凉风萧瑟,打在脸上都有些生疼。 不过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她现如今只想的就是找到婉吟。 希望她平安无事才好。 顺着管家所说,朝着京都城外这条路一直走。 他们坐的马车,想必会有所停留。 果然,在前面便发现了明显的车轮印。 马车压过绿草的印记,有些奇怪。 凤北柠停下马,跳了下去,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起来。 然而刚跳下去,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腕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 “慢!” 她向后抬手,制止了即将要走过来的宗政扶筠。 脚腕微微向后移动,她却听到了那利刃从半空中划过的声音,她立刻飞身而起,赫然躲了过去。 身子徐徐后退,额头上冷汗密布。 劫后余生的感觉,还真是有些可怕。 宗政扶筠脸色一变,立刻抬手将她身子扶住。 “你没事吧?” 他担忧的话传了过来,凤北柠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你小心一点,晚上看不太清楚,这里有机关。” 她抚顺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冷静点的看了一眼两人的脚底下。 现如今除了他们站在的这里,其他地方都不知道是否安全。 还有马儿站的那里…… “咻——” 又是一道声音,利箭划破长空,直接飞到了马儿的肚子上,瞬间毙命! 凤北柠惊的后腿一步,看着自己面前倒下的庞大马儿,眼眸都变得大了几分。 到底是谁? 竟然如此恶毒? 在这远处的林中设置机关,夜深人静,她根本看不到在哪里。 而且也无从下手去解除这些机关。 第136章:星星之火 “先别动,既然我们看不到机关,想必他们也看不到我们,只是随便在射箭罢了。” 凤北柠抬手让宗政扶筠停止动作,耳朵瞬间仔细听着旁边的声音。 根据马儿刚刚站的位置,以及箭射出来的位置,凤北柠大概能猜想到哪一个方向有机关。 如果她能将这些机关给破了…… 想到此,她便立刻想要四处去看看。 “且慢,这机关恐怕是根据声音定位的,且射出来的箭精准有力道,恐怕没有人在这这里,是想阻挡我们前进” 宗政扶筠立刻将她拦住,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凤北柠听的停住了脚步,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他们应当如何? “这样,我负责将所有的机关暴露,王爷去毁掉它们。” 他眼眸微眯,说出来这句话。 凤北柠听的仔细想了想,是个不错的计划。 “好,你多加小心。” 话音落下,宗政扶筠身子便已经飞了出去。 他跑到周围所有地方,制造了极大的声响,很快便引来了数支利箭。 凤北柠看好位置,拿起地上射出来的箭羽,朝着那些地方狠狠丢过去。 “砰!” 只听的一声巨响,对面的机关被毁掉。 两人对视一眼,均笑了起来。 接二连三下去,机关尽数被毁掉。 身子平稳落在地上,凤北柠抬手将他扶住。 “不错!” 她满意的赞叹了一句。 宗政扶筠轻喘了一口气,勾唇满意的笑了起来。 随即眸光瞥到地上的马儿,立刻走上前去处理了。 嘴里还说着话,“你先去前面看看,我处理一下这里。” 凤北柠听罢,应了一声,朝着前面走过去。 余下宗政扶筠瞥了她的背影一眼,唇角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让她看见。 处理完毕后,他便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水洼净手,朝着凤北柠走了过去。 此时凤北柠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过去。 夜晚一望无际的黑,不过那前面,却是有着一些火光,让人忍不住心生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紧拧住,朝着那边快速走了过去。 马儿被杀死,现如今只能徒步过去了。 经过刚刚拆扯机关,两人身上都沾染着些许尘土,相比之前,是显得有些许狼狈了。 越过一片灌木,凤北柠与宗政扶筠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面前火光冲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撒在土地上,浸红了几里土地。 血洼在红色的火光中,显得更加诡异起来。 凤北柠只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呼吸起来,见惯了诸多生死,现如今看见,都觉得有些令人呕吐。 她捂着嘴,有些难堪的别过头。 宗政扶筠立刻扶着她的身子,担忧的拧眉看着她。 “你没事吧?”他轻柔的问了一声,让凤北柠心里头一暖。 她没有想到,这种环境下,竟然是宗政扶筠陪着她,长孙迟良现如今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有些恍然的咳嗽一声,紧紧抓住了宗政扶筠的衣袖。 “没事……” 凤北柠转过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血流成河,都有些不忍心向那边走过去。 她无法想象,若是看到这些尸体中有婉吟,她可能会…… “还要去吗?”宗政扶筠看着她的状况,不忍的问了一句。 但凤北柠仍然站直了身子,毅然地看着前方。 “去!” 宗政扶筠听罢抿了抿嘴,神色不自然起来。 手扶着她纤细的胳膊,都不忍心用大力气。 这宛如竹竿的手臂,他确实是怕把她抓疼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下方,一片寂静。 这里的红火仍旧闪烁,照的凤北柠脸上都鲜红。 目光从一具具尸体脸上略过,她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桀桀桀……” 头顶飞过一些怪鸟,发出了令人可怖的声音。 凤北柠抓着宗政扶筠的衣袖不禁紧了几分。 因为她看到了…… 婉吟的锦帕! 她只感觉呼吸一滞,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一把扼住,手紧紧抓住宗政扶筠的衣袖。 止不住的颤抖,眸光一直停留在这染血的锦帕上面,她不敢去捡。 “你怎么了?”身旁宗政的声音传过来,这才让她回神了一会儿。 她目光聚集,又看向了那锦帕。 抓住宗政的衣袖的手紧了又放开,后蹲下身子,还是将那锦帕捡了起来。 宗政扶筠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的动作。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那个七王爷吗? 面前女子小心的将染血的锦帕捡起来,单单这个动作,她的眼眶就已经红了一圈,泪水停留在她眸子里,打着转。 她看着锦帕,翻转了一面。 在看到锦帕上绣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愣,随后便是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婉吟。” 她沉寂的很久,突然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宗政扶筠只感觉自己心里一个咯噔,看着她的模样都是不忍心。 他闭了闭眼,走上前去,手微微抬手。 她单薄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泪水如同流水一般,止不住流淌。 这样失声痛哭的她,他似乎还是在上次梁国见过一次。 所以能让她如此痛哭的人,迄今为止也就长孙迟良和这个婉吟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为她受伤一次,如果能让她为自己这般哭泣,似乎也不错。 目光经过她的泪珠,只感觉其中饱含情思。 凤北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身子突然间一个趔趄。 宗政扶筠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抱住了。 她凤眸微抬,看了一下这漆黑孤寂的天空一眼。 嘴里轻轻呢喃,“婉吟!” 她眸子忽然睁大,一声嘶吼,“婉吟!” 宗政扶筠身子怔住,他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抬起另一只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 “哭一下就没事了……” 他眼里都是心疼,看着她已经湿润的眼眶。 凤北柠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再继续走下去。 得知婉吟的这个消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走下去。 夜寂静无声。 “北柠……” 忽的一声虚弱又带着几分试探得声音传了出来,凤北柠眼眸骤然睁开,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第137章:换一种方式保护你 “婉吟,是你吗婉吟?!” 凤北柠眸中瞬间有了光亮,从宗政扶筠怀中出来,快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过去。 手里的锦帕也抓的更加紧了。 宗政扶筠失落地看了一眼自己两只手,随即拂了拂袖,抿嘴跟了上去。 此时凤北柠已经走到了声音的发处,面前一片黑暗。 这里旁边都是黑暗,没有火光照射。 宗政扶筠立刻拿了一个仍然在燃烧的火把过来。 “啊!!!” 面前黑暗处理了传来一声尖叫,凤北柠看到,一个女子死死捂着自己的脸,鲜红从她指缝中流出来。 “婉吟?”凤北柠试探地喊了一句,随即瞥见那个女子,立刻跑上前去。 面前女子听到她的声音,慢悠悠的放开了手,目光害怕又惊恐的看着她。 “北柠,北柠!”她欣喜的叫了一声,随即扑进她的怀中。 凤北柠只感觉心里的不安与悲伤在顷刻间都消失了,抬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 启唇轻轻说了一句,“婉吟…你没事就好。”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侥幸,又有几分开心。 “我没事,我没事,北柠,你救救佑之,你救救他。” 怀中女子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 抓住凤北柠的手就朝着她身后伸过去。 “北柠,你救救他,他在这儿,你救救他!” 凤北柠只感觉自己的手顷刻间触碰到了一个湿漉漉又粘稠的手臂,她手顷刻间一抖。 身后宗政扶筠立刻拿着火把走了过来,拿着火把对着于婉吟的身后。 她的身后,李佑之紧闭双眼,满身鲜血的躺在那里,嘴唇已经苍白,脸上都已经长出了一些斑点。 凤北柠看到他一瞬间,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他。 于婉吟看着她的脸色,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北柠,你救救他,北柠,你救救佑之,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你是王爷,你一定能救他的对吗?”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庞流了出来,自己的脸上还有着伤口,泪水上去的疼痛,她都没有注意到。 凤北柠听着她的话,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她抬手,缓缓朝着闭着眼的李佑之鼻前探去。 手在他鼻前,停留了许久,仍然没有任何的呼吸迹象。 她眸光轻颤,看向了一旁的于婉吟。 于婉吟似乎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仍然一个劲的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 “北柠,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黑夜中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却能看到她泛着泪光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光芒。 宗政扶筠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抬起深邃地双眸,与于婉吟对视起来。 温柔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他走了,换了另一种方式保护你。” 他的声音柔柔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的安稳,似乎能够稳定人的心神。 本该满目担忧的眼神,在与他对视之后,瞬间涣散了些许,随即被忧伤代替。 “真的吗?”她不太相信的声音问出来,带着一些沙哑。 “是的……” 宗政扶筠他轻声的回答,声音宛如这山间的清泉,悠扬又静心。 此举让凤北柠震惊了一把,她没有想到,宗政扶筠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那我们回去,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他抬起手,将面前的女子缓缓扶起来。 他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于婉吟就是信了他的话,缓缓站起身来。 宗政扶筠目光瞥了凤北柠一眼,她立即上前来将她扶住。 “回去吧…” 又是一个轻声,他人朝着旁边走过去。 凤北柠上前来,慢慢扶着于婉吟,两人朝着前面走着。 宗政扶筠看了一眼已经闭目的李佑之,不由的别过头。 也确实是个深情的啊,为了保护于婉吟,万箭穿心—— “吁——” 正当他们朝着前面走的时候,一些人骑着马,突然就来到了跟前。 凤北柠目光立刻一寒,看向了来人。 于婉吟本已经稳定好的心神,瞬间就挥之而去。 陈栝一身黑衣,坐在马背上眼眸中带着戏谑的看着下面的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 目光略过四周,他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眼眸沉了沉,抿着嘴没有回答他。 手紧紧扶着于婉吟,准备带她回去。 然而身旁的女子,却突然看向马背上的人停住了脚步,迟迟不肯动。 那猩红的眼眸中,突然又出现了泪水。 倏地,她朝着马背上的人直直跪了下去。 凤北柠一惊,立刻抬手想要将她拽起来。 然而女子却强硬至极,根本不想起来。 陈栝被她这突然的动作逗得感兴趣了,不由挑眉看着她。 “于小姐这是干嘛?本官可真是惶恐。” 于婉吟抬起头,泪水说着脸庞落下,脸上那可怖的伤疤,瞬间在众人目光下一览无遗。 “婉吟,你的脸!” 凤北柠眼眸睁大,立刻小心的问了一句。 刚刚没有看见她的脸,现如今才看见,怎么会这样? 于婉吟没有回答凤北柠的话,仍旧仰着头看着马背上的陈栝。 “陈大人!求求你救救佑之,我知道你有一颗丹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求求你救救佑之。” 她说着,泪水滴落在地上,朝着陈栝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头。 “婉吟!”凤北柠脸色一变,抓住她手臂想让她起来。 陈栝听得却是勾唇嗤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于婉吟的脸上,“本官确实有,不过凭什么给你?嗯?” 听着他的话,于婉吟眼眸立刻泛着光。 他真的有! 她又是一个重重的磕头,“陈大人,只要你能将那丹药给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你不是想娶我吗?我可以嫁给你,只要你给我那丹药,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她每说一句话,都向他磕一个头,凤北柠看的不禁泪目了。 陈栝听的又是一声嗤笑,脸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之前是弄错了,本官并不喜欢你。”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凤北柠身上,随即浅浅移开。 于婉吟听的身子怔住,抬起头定然看着马背上的陈栝,额头上的血迹尤为明显。 “那你要怎样才会将那丹药给我?”她语气变得冷静起来,看着陈栝也不再磕头。 第139章 好意 “陈栝!” 凤北柠站在那里,大声的朝他喊了一句。 陈栝整个人一愣,手抓着缰绳逐渐紧了几分,随即挑眉看向她,薄唇轻启。 “本官之前确实有那丹药,不过已经用完了。” 他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这句话,嘴角勾着一抹笑。 此话一出,于婉吟整个人无神的跌坐在地上,眼里的光芒瞬间消失殆尽。 “陈栝!你是故意的?!” 凤北柠手握拳,愤恨的看向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所以他本来就已经没有了,刚刚还让婉吟磕了这么多头? 他都是故意的? “七王爷真会说笑,本官又没说它还在,之前本官确实是有过。” 他勾唇笑着说,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的羞愧。 凤北柠盯着他的神情,眸子里的愤恨突然又暗了下去。 看着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失望,“你变了。” 她轻声说了一句,随即便朝着于婉吟走过去,安抚她起来。 陈栝听罢喉咙一紧,眼眶莫名变得有些湿润起来,随即抬起了头。 “呵……也许吧。” 他声音轻轻地,低声回了一句。 眼眸瞥过下方的凤北柠,随即便驾马转身。 “走吧,别在这种地方了,阴气森森的。” 言语中都是嘲讽和厌恶。 凤北柠眉头紧皱,她确实没有想到,陈栝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陈栝她厌恶极了,甚至都不愿抬头再看他一眼。 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走了,宗政扶筠也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于婉吟,叹了一口气。 “走吧。”他低声说到。 凤北柠烦闷的抬起头,“今日恐怕要……” 目光瞥到这里突然留下来的三匹马,瞬间顿住了。 “这马?” 她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宗政扶筠。 男人耸了耸肩,朝着前面努努嘴。 凤北柠会意,想不到啊,陈栝竟然还会留三匹马给他们? 本来她还想着今日恐怕要在这儿外面露宿了。 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她就能原谅他。 刚刚戏谑婉吟的事,她还没和他算呢。 带着失魂落魄的于婉吟回到了七王府,还是没有看见长孙迟良的身影。 宗政扶筠礼貌的陪着凤北柠进屋后,便准备离去。 “不再歇息会儿?”凤北柠看了看天色,低眸担忧的说了一句。 瞥见她的神色,宗政扶筠不禁抿嘴笑了笑,“怎么?王爷还担心我被刺杀不成?” 明白她眼底的意思,不禁戏谑的打趣。 凤北柠听的一愣,随即被他逗乐了。 不禁对他挥了挥手,“那你去吧,小心些。” 眼底的无奈显而易见,但还是有些可见的笑意。 宗政扶筠想来也是有事要去处理,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凤北柠不禁呼出了一口气,看了看今日的夜空。 幸亏有宗政扶筠,不然她今日恐怕是要在那尸横遍野的地方露宿了。 她是没有想到,婉吟怎么会骗她呢? 而且她又怎么会遇刺?在这京都,她并未与其他人有过冲突,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罢了。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眸光不禁一寒,莫非是他? 想着,拧着眉转身进了屋子。 明日她便去探探口风,如若真的是他,那她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长孙迟良,这么突然的失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禁有些头疼起来,这事情一件件的,都不随前世发生的一样。 有些甚至提前了,她有些束手无措起来。 关键时刻,长孙迟良没有在她身边,她自己一团乱麻,无法冷静下来处理事情。 婉吟经历了这件事,恐怕今后是有些难过起来了。 李佑之…… 这个人她甚至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这么走了。 眼看着他与婉吟应当是双宿双飞的,也不知道是谁! 她抬起头,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处一声叹息。 **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太傅府上,席秋急急忙忙端着水盆走进了一间房中。 此时毕池早已经自己慢慢挪着到了榻前,看着她推开门,整个人皆是一顿,眼眸睁大的看着她。 “转过身去!”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咬牙大声警告了一句。 席秋听的一惊,瞥到面前的场景时,立刻转过身,只感觉自己耳根都有些辣红。 她刚刚太过于着急,跑进来竟是没发现他没穿衣服…… 不过那身材似乎还不错…… 她心里头这么想着,突然又猛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毕池狠狠拧着眉,抬手有些慢速的穿起了衣服。 席秋手中端着水盆,站了片刻便有些累了。 她思量片刻,张口问了一句,“好了没有?” “急什么?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不便。”身后毕池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席秋听的咬牙,这话还挺理所当然! 她转过身,眸光没有落在榻上的男子身上,朝着一旁放水盆的架子走过去放下。 随即垂眸走到了男人面前。 毕池立刻将手中的衣服拉紧,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你……” “闭嘴,身子不便那就我来。” 席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翻了个白眼,没有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的胸口。 话音落下,见身前的男人仍旧一副不想把手拿开的模样。 席秋眉头一皱,抬手直接将他的手打开了。 紧绷着脸将他穿衣服起来,指尖无意中触碰到某人的胸膛,引得他一震轻颤。 反观席秋,仍旧一副无所谓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就不开心起来了。 将他整理好衣服,席秋将一旁的水盆端过来,放在他面前让他自己处理起来。 她则朝着门外走过去,毕池手里动作一顿,目光立刻朝她看过去。 等待片刻,席秋端了一些早点上来,放在了桌上。 毕池目光立刻收回,低下了头看着面前的水盆。 腿仍旧没有力气,他心里又不禁有些气自己。 面前女子来来回回的动作,他也都看在眼里,但是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 偶尔能看见她疲惫的擦汗或者休息,他却没有勇气开口和她讲一声休息休息,不要太累了。 席秋安排好早点,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洗好了?” 她问了一声,毕池还没有回答,她便抬手将水盆端了出去。 随后她又走了进来,将他扶着坐在轮椅上。 第140章 你变了 毕池抬起无力的腿,坐在轮椅上的那一刻,他仍旧觉着自己的无用。 “谢谢……”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禁启唇轻声说了一句。 席秋正在给他盛粥的动作一顿,随即竟是笑了一声。 随即饶有趣味的抬眸看着他,“真是稀奇啊,你竟然会说谢谢。” 语毕,将自己手里满满的粥碗递给了他。 毕池听的一愣,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出神。 之前倒未觉着,面前的女子竟是有些异样的美丽。 “接着啊,想什么呢?” 面前的碗扬了扬,他立刻回神,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抬手接过了那碗粥,低头喝了起来。 席秋看着面前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的桌前坐下。 “今日我要回七王府一趟,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什么事就叫吴叔。” 她耐心的嘱咐着,面上没有什么不耐烦。 “什么时候回来?” 毕池听的喝粥的动作一顿,脱口而出这句话。 两人皆是一愣,席秋看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太傅府可不是我的家。” 她挑眉,仔细看着他脸上的小变化。 毕池听的一噎,“咳咳咳……” 捂着嘴开始咳嗽起来,低眸没有再看她。 席秋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自己怀中备好的锦帕,递给了他。 “擦一擦吧。” 话音落下,她站起了身。 毕池听罢抬手接过来,是一方紫色的锦帕。 他眸光在这锦帕上的绣花流连,心里头不禁想着,这是否是她绣的? 不过她这个手,不像是能绣花的,反而是拿刀舞枪更合适。 这也是他欣赏她的原因之一。 不对,他什么时候欣赏过她了? 席秋瞥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我走了,你慢慢吃。” 面前男人听罢平静的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喝粥起来。 席秋自知无趣,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抬手准备关门。 “不用关门。”面前的男人启唇说到。 席秋动作一顿,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心思,她是从未琢磨透过半分啊。 她听话的松开了手,且还将这门开的更大了些,外头的阳光瞬间照射进来了,屋子里也亮堂堂的。 席秋做完一切,转身便走了,没有再看他一眼。 反正这个男人也是冷血的很,她再多叮嘱什么也没什么作用,他也不一定会照做。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院子里,毕池便觉着自己手中的粥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不禁无趣的将它放在了桌上,目光瞥到自己手里的紫色锦帕,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这笑容,是带着几分幸福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有些懊恼起来。 似乎忘记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对,他之前问了,她没回而已,还真是…… 不过应该下午就会回来了,最迟应该是晚上。 他心里头想着,不过想着还要这么久才能看见她,瞬间就不开心起来了。 手中的锦帕被他紧紧抓住,不禁小声叹了一口气。 席秋心里本该想着也是晚上回到太傅府,但是七王府这边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不得不留在这里。 回到七王府,此时凤北柠已经出去了,她便朝着她的屋子走去。 听闻于婉吟来了,想前去看看,毕竟于小姐与王爷也是熟稔的人。 面前房门紧闭,她脚步停了下来,心想着要不要进去瞧瞧? 不过里面安静不已,想来她是在休息。 如果贸然进去,岂不是会吵到她? 但于小姐样貌她也忘记了几分,还是想去看一看。 这样想着,她抬步走到了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于小姐?我是席秋,我进来了?” 她小声的试探性问了一句,里面无人应答。 席秋眉头一拧,莫非是不在? 这张想着,她手微用力,门便被打开了。 阳光照射进去,一双腿在她的眼前晃荡! “于小姐!!” 席秋眸子骤然睁大,立刻跑上前去! 这边凤北柠抬头看着这大理寺的牌匾,在门口踱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七王爷?” 大理寺寺丞下了马车,见到她这犹豫的模样,立刻走上前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眉头微皱,轻声应了一句,昂首挺胸起来。 随即轻咳一声,扬头朝着里面走去。 大理寺寺丞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她。 走进门,经过一番询问,知道了陈栝正在书房。 她知晓路径,直接朝着那边走过去。 然而还未到门口,她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些许女子的笑声。 她眸光骤然暗下来,站在了原地。 凤北柠微微垂眸,又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陈栝的书房中传过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朝着门口走过去,直接抬手将门一把推开了。 入眼的便是陈栝坐在中央,左右两边各自坐着两三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欢声笑语。 对于她的到来,女子们似乎毫不畏惧,反而更加开心起来了,对着陈栝递酒和喂吃的。 听到门被打开,陈栝微微阖眼,瞥见了一脸冷漠的凤北柠。 “原来是七王爷,不知有什么事呢?本官尽力解决啊,不过本官有些忙。” 他说着,笑着接过了旁边女子递过来的酒杯。 陈栝衣服微微有些杂乱,脸上迷离模样尽显,一副纸醉金迷模样,十足的纨绔姿态。 “陈大人未免也太过于放肆了。” 凤北柠冷眼看着他,还真是长见识了。 “身为大理寺少卿,竟然做出此等事情,实在是让本王心寒!” 她眸光冷冷的,自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番,愤恨的说出了这句话。 随即冷哼一声,狠狠拂袖走了出去。 陈栝脸上无所谓的笑容立刻消失,随即抬手将一旁的女子推开,看着凤北柠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大人……你怎么了?” 旁边女子还想要递酒杯过来,陈栝见的立刻抬手打掉,瞪了她一眼。 “滚!” 薄唇轻启,冷冷说出了这个字,将旁边的女子吓得不轻。 他倏地站起身来,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步走了出去。 余下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以然模样。 这两副面孔的陈大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凤北柠确实是被气到了,她没有想到,陈栝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第141章 出事 以前的陈栝,身为大理寺少卿,秉承着报国正义之心,对这种事向来是极其厌恶的,今日自己却成为了这样的人。 还真是让她失望! “七王爷走的还真是快呢,也不等等本官。” 肩膀突然被人搂住,陈栝这极其异样的声音在她耳畔传过来。 她赫然回神,随即想到他刚刚这手干了什么,立刻将手打开了,退至一旁,冷眼瞧着他。 “陈大人不是正忙吗?醉倒温柔乡啊。” 凤北柠冷哼一声,嘲讽到。 瞥见她这一脸生气的模样,陈栝立刻走上前来,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七王爷还生气呢?”他满脸戏谑的看着她。 凤北柠听着他的话,更加气愤起来。 本来觉着他前世还是个不错的人,但是这模样,恐怕是错了。 她踌躇一下,抬步准备走出去。 陈栝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哎,等一下,你今日不是有事来找我吗?怎么不说了?” 凤北柠听着他的话,突然记起来了自己来这大理寺的初衷。 不就是为了找陈栝证实一件事吗? “对,本王只是想问问你,昨日那京都郊外的刺杀,是否是你所为?” 她说着,眼眸死死的盯着他,不肯放过半个神色。 陈栝听罢一愣,那严肃的神情立刻变化了起来。 低眸思量一番,不禁嗤笑起来,“原来是这件事……” 他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有些难以掩饰的失落。 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她现如今只想知道昨日的刺杀到底是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她不能保证不会当场杀了他! 谁知陈栝却是淡然的看着她,“不是我,我只是听到消息前去罢了,我到的时候你已经在了。” 他有些失落的望着她。 凤北柠听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握拳的手松开了。 “嗯,是本王错怪你了,告辞。” 她淡然瞥了他一眼,转身越过他准备走了。 “等一下,”陈栝仍旧站在她的面前,健硕的身子直接将她整个前面拦住。 他眼眸微动,饶有趣味的挑眉看着她。 “七王爷的问题我回答了,不知我的问题七王爷能否解答呢?” 他眼眸深邃,看的凤北柠心里一个疑惑。 她叹了一口气,抬头正眼瞧着他,“什么事?” 陈栝听罢笑了,围着她慢悠悠走了一圈。 “我就是想问问……当年在于府跳那惊鸿舞的——是你吗?” 他话音落下,人也仍旧停在了她的面前,盯着她的脸,问到。 凤北柠瞥了他的眼眸一眼,立刻移开了目光。 不禁暗地里皱了一下眉头,她就知道,这陈栝会抓住这个问题。 她眼眸闪了闪,抿着嘴微微有些躲闪,似乎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是陈栝却一副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好奇又带着几分肯定的看着她。 “七王爷,请如实回答。” 他语气强硬,像是平日里审犯人一般。 凤北柠眼眸又动了动,终究还是皱眉抬起了头。 “确实是本王,不过——本王已经忘记了,陈大人就当没有这回事。” 她说完,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快步的越过他走了出去。 余下陈栝一个在原地,却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想不到啊,兜兜转转。 凤北柠走出大理寺,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即瞥了这里面一眼,立刻走掉了。 陈栝说昨晚他是听到消息才来的…… 凤北柠突然眉头紧皱,她似乎忘记问他是谁告诉他的消息。 这么一来,说不定那个告诉他消息的人就是幕后主使,如此一来—— 她想着,踌躇着要不要回去。 然而心里头想到陈栝那张脸,又立刻转身结束了这个想法。 还是算了,明日再说,现如今婉吟在她七王府也算是安全的。 陈栝那个模样,她简直看见都有些烦。 一想到明日还要来见他,凤北柠就忍不住头疼。 她苦恼的回到了七王府,迎面碰到了管家。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于小姐出事了!” 他面色惊恐的说着,看着凤北柠似乎像是看到了希望。 “怎么了?” 凤北柠脸色一变,立刻看着他,心里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走到房中,便发现席秋坐在桌前,正准备着东西,时不时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于婉吟。 凤北柠进来的声响被她注意到,看见她的那一刻,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你回来了?于小姐她……” 她面露犹豫,眼眸闪了闪,欲言又止。 凤北柠瞥见旁边的白绫,瞬间心中明白了很多,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走到了床前去看于婉吟。 于婉吟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眼底一阵乌青,脖颈间那一抹紫红,让人忍不住喉间窒息。 “婉吟……” 凤北柠猛然呼出一口气,看着她不禁轻声喊了一句。 随即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站起身来,看向了后面的席秋。 “席秋,你帮本王照顾一下婉吟?本王出去一趟!” 她说着,眼眸一寒,抬步走了出去。 “哎……” 席秋想制止的话一顿,抬眸看了她忙碌的背影一眼,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看来今日太傅府想必是回不去了。 她脑海中想到某人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边凤北柠又再一次骑马快速回到了大理寺,准备找陈栝问清楚。 然而却听到下属说他刚外出办事,问清楚竟是去了池州。 凤北柠心里闪过不耐烦,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马儿,随即狠下心,上马朝着城外面跑去。 京都到池州,应当不用多久…… ** 太傅府内,毕池看着逐渐黑下去的天色,脸也不禁黑了起来。 那个女人今日是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在这里坐着等一天算是白等了? 他瞥了一眼桌上没有收走的粥碗,不禁握住了拳头。 狠狠咬牙,“这个死女人!” 他愤恨的动了动自己的腿,想要站起来—— 本以为不会动弹的腿,竟然出意外的弹了一下,毕池眼眸不禁睁大,难以置信的又动了一下。 刚刚他的腿…… 确实是动了…… 所以他!! 第142章 再去池州 夜色降临之际,凤北柠终于来到了池州门口。 那守卫第二次见到她,本该哈欠连天的他,立刻神气起来。 “七……七王爷?” 守卫眼眸睁大,立刻站直了身子,迎了上去。 凤北柠微微点了点头,扬头示意他开城门。 守卫会意,立刻点头哈腰的开了城门。 脚下马儿识得她的意思,立刻朝着里面跑了进去。 凤北柠进门便直接朝着衙门跑过去。 此刻衙门口的官差也已经有些困意了。 大半夜的突然见到有人骑马过来,顷刻间提起了精神。 都是第二次见凤北柠,不禁微笑迎了上去。 “七王爷怎么来了?” 一官差上前来,笑着问。 “大理寺陈大人可在这儿?”她眼眸微动,神色急促的看着面前的人一眼。 那官差仔细听着,随即立刻点了点头。 “在在在,王爷里面请,快去通知大人。” 他一边对着凤北柠笑着,一边对着旁边的官差吩咐着。 旁边的官差得令,立刻跑了进去,随即余下那人立刻将凤北柠的马牵到后面去。 凤北柠抬头看了这衙门一眼,随即抬步走了进去。 紧绷着的心也不禁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走进去,一脸困意的陈栝随意披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本该打着哈欠的他,见到凤北柠的那一刻,立刻笑了起来。 “哟?七王爷这么想念本官?竟是追到了这池州来了?” 他突然戏谑的说了起来,不知道是对凤北柠说的还是对旁边八卦的官差说的。 果然此话一出,其他人立刻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凤北柠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说其他的废话。 看了旁边一眼,随即走上前去,负手走着。 “去屋内说。” 陈栝却仍然一副无所谓模样,面带笑意的看着她,那俊朗的面容,都染上了几分嘚瑟。 对着旁边的池州老爷和官差挑眉,似乎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凤北柠懒得理他,直接朝着后院走过去。 陈栝立刻跟了上来,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均了然地点了点头。 走到屋内,凤北柠看了看外面的环境,抬手便关了门。 随即转身立刻满脸严肃的看着陈栝。 “实不相瞒,陈大人,今日的话本王还没问完,那告知你消息,让你去京都郊外的人是谁?昨日夜里。” 陈栝听的挑眉,笑容立刻消失,身子微偏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酒倒出来,整间屋子都弥漫着这种气息,使凤北柠不禁眼眸寒了几分。 看向陈栝更是多了几分不解,“你竟然喝酒?” 她的记忆里,陈栝似乎很少喝过酒,并且他来池州,本就是来办事的,竟然还喝酒? 陈栝看着她惊讶的神色,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端起了桌上自己刚刚倒的酒,抿了一小口,满意的闭上了眼。 慢悠悠的回答凤北柠的问题,“酒是个好东西,七王爷要不要来一口?” 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凤北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别过了头,瞪了他一眼。 “不必了,陈大人只管自己喝,回答本王的问题就行。” 陈栝看着她略微生气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又是喝了一口,屋内的酒香更加浓郁起来。 “七王爷苦苦从京都追本官到池州,就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问题?” 他毫不在意的问了一句,自己倒身躺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凤北柠面色神情急促,心中只想快点知道这幕后主使,根本不想再与陈栝多费口舌。 奈何面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陈栝,了,废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确实如此,还请陈大人快点说。” 她忍着心底的怒意,嘴唇微微颤抖的说着。 陈栝抬眸瞥见她的动作,忍着笑意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也行,不过七王爷要和本官做交易。” 他突然站起身来,看着她说了起来。 凤北柠眉心一抽,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她后退一步,远离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本官的意思很简单,七王爷协助本官办完池州的事,本官便告诉王爷那告知消息的人是谁。” 他手中拿着酒杯,缓缓的摇晃着,笑着走上前来。 凤北柠眸子里警惕意味十足,仔细看着陈栝脸上的神色。 是认真模样,不是说笑。 她不禁有些头疼,如果还协助他办完事,恐怕是有些晚了。 不过七王府有席秋在,照顾婉吟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协助他也行,但是面前这个男人一副得逞的模样,她真的不想答应。 奈何他口中有她想要知道的消息,也是无可奈何。 “好,本王答应你,陈大人来这池州是办什么事?” 她松了一口气,不耐烦的看着他问到。 陈栝又是扬了扬手里的酒杯,那浓郁的酒香,直接窜到了凤北柠的鼻腔中。 这轻轻一闻,似乎能够闻出来这酒的香醇。 确实是好酒! “办什么事……”陈栝反复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随即眼眸一动,突然的看向凤北柠。 随即便看见他右手抬起,对着凤北柠面前就是一挥袖。 宽大的袖口里面,飘出来一些白色粉末,直接冲击凤北柠的口鼻眼耳。 她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身子骤然软了下去,之后便什么也感受不到,沉沉睡去。 陈栝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抱住,随即轻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眼底的乌青,不禁叹气摇了摇头。 在他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看着他的动作。 “你这是干什么?” 黑衣人疑惑的看着他的神情,这幅模样,还真是…… 陈栝抱着怀中的女子,有些爱怜,“她太累了,让她休息休息。况且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虽说我用酒香掩盖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但是时间一长,想必会被发现。” 黑衣人听的一噎,见着他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确实有些浓郁。 若不是他突然倒酒,恐怕是会被凤北柠发现。 “那你小心些,长孙迟良这个人,可有些难缠。” 他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栝听的愣神,随即看着怀中的女子勾唇笑了。 “长孙迟良?” 而已~ 第143章 不识抬举 凤北柠是闻着这屋子里的香味醒过来的。 醒来时她仍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况且还有些不适。 她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 “醒了?” 耳畔忽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倏地警惕的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陈栝身着黑衣,一脸悠闲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书卷,眼眸未抬一下。 凤北柠面色一惊,低头瞥了自己的衣服,又看向对面的陈栝。 “怎么回事?” 她直接问出了声,语气有些生冷,那精致的脸庞更是衬得有些寒意。 陈栝不为所动,仍然坐在那里,冷静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卷,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凤北柠抿嘴,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算是给足了面子。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她倏地站起身来,直接朝着他走了过去。 陈栝却是坐在那里没有动,面带笑意的看着她走过来。 纵使来人冷若冰霜,他也没有半分的其他神色。 凤北柠直接走到了他的跟前,冷眼看着他。 “你对本王下药?” 她冷不丁吐出了这几个字,陈栝不由笑出了声。 那俊朗的容颜,一下子变得夺目了几分。 但凤北柠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七王爷别这么说啊,听上去倒显得本官有其他的想法了,这是在损坏本官的名声啊。”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来,那纨绔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认真。 眸子幽深,定眼看着她,与她对视。 凤北柠自然也是不松懈,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然而面前这个男人除了没有半点以前的感觉,也就没有其他神色了。 她眸子闪了闪,移开了目光。 “陈大人办什么事赶紧说吧,本王没时间陪你这么久。” 目光移开的那一刻,陈栝眸子也闪了闪,眼底的苦涩被压下去。 听着她的话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她旁边。 “七王爷确定不再休息休息?” 瞥见她眼底仍旧存在的乌青,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两天她恐怕是忙坏了。 凤北柠别过头,眸光没有半分落在他身上。 冷若冰霜,“不必了,陈大人快些说吧。” 看她执拗,陈栝也无可奈何,无奈摇了摇头后,越过她朝着门外走去。 “那便请七王爷陪本官来吧。” 凤北柠听罢,手微微握拳跟了上去。 陈栝动作很快,再看见他早已经换了一件衣服,旁边跟着几人。 一个穿着鹅黄色袄子的女子,还有一个佩剑的少年。 凤北柠眯了眯眼,这两人 似乎有些眼生。 陈栝身边,这两人似乎极少出现。 “介绍一下,这是潋姬,这是常阳。” 陈栝手一抬,也算是简单做了介绍。 话音落下,女子和少年相继对她微微拱手,扬头。 凤北柠听罢点了点头,目光一一略过,面无表情抿嘴。 潋姬瞥见她的神色,手倏地放了下去,抬眸冷眼看着她,冷嘲到,“公子,我们三个不够?怎么还多出来一个人?” 话音落下,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要挑事吗? 陈栝听罢轻咳一声,若有所思的看向凤北柠。 “我们三个确实够了,不过有了七王爷,办事更为快,你说是吧?七王爷?” 矛头指向凤北柠,三人立刻望着她。 凤北柠嘴角一抽,瞪了陈栝一眼。 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挖苦她啊。 凤北柠目光收回,抿着嘴没有回答他的话。 陈栝见她无语,不禁勾唇笑了,随即朝着衙门外面走过去。 “走吧,事不宜迟。” 他帅气的挥了挥手,后面两人立刻跟了上去。 凤北柠无奈摇头,还真是自讨苦吃。 …… 几人走到路上,引来了旁人侧目。 凤北柠向来是以男装示人,容貌之俊俏,街上女子愈发多了起来。 看着走在旁边的潋姬,凤北柠又多看了几眼。 这个女子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七王爷这是作甚?莫非是见我太过于美丽?” 女子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禁冷声嘲讽到。 此话一出,凤北柠却没有在意她话中的内容,又看了她几眼。 后目光看定,舒心的移开了目光。 原来是她。 潋姬竟是几个月前她在京都时,首次去大理寺,碰到的那个女仵作。 当时那跋扈不羁的样子,还真是和陈栝这人有些像呢。 她还记得潋姬当时对长孙迟良尤为上心…… 见凤北柠不回答她,潋姬不由瘪了瘪嘴,自知无趣,脚步加快,走到了陈栝旁边。 冷眼瞥了她一眼,对着陈栝吐槽起来。 “公子,这七王爷有什么用?” 前面陈栝悠闲的向前走着,听到这话不由勾起了唇角。 “有什么用?”他声音微大的反问了一句,随即神秘兮兮眨了眨眼。 “等下你就知道了。” 潋姬一噎,对着凤北柠翻了个白眼。 凤北柠嘴角一抽,这女子竟是对她这么大的敌意? 无时无刻不在瞪自己啊。 反观旁边这少年,脸紧绷,一副正派模样。 手时刻搭在那腰间的佩剑上,没有移开半分。 凤北柠目光瞥到他腰间的剑,不由好奇了几分。 那剑鞘尤为破旧,剑穗有些破烂的挂在上面,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 外观破旧的剑,竟是让他如此保护。 没有换掉不说,竟是宝贝的紧。 她不由对这剑鞘中的东西更加好奇起来。 走了片刻,陈栝脚步停下。 四人来到了一个阁楼门口。 凤北柠抬头,瞥见了这阁楼的名字。 “醉仙楼?!” 她不由呢喃出声。 潋姬听罢立刻神色古怪的朝她看了一眼,“怎么?你进去过?” 凤北柠脑海中立刻回想出了当时的场景,眸光骤然一寒,薄唇轻启,“何止进去过?还做过其他事呢……” 语气生硬,不难看出她的咬牙切齿。 陈栝听罢扭头瞥了她一眼,眸子暗了几分。 脑海中出现那个与宗政扶筠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凤北柠眼眸都寒了几分。 这次如果再碰到他,她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竟敢对她使毒,还真是活腻了。 想到此,她眸子坚定的,先行陈栝一步走了进去。 经过三人身旁,均茫然的对视了一眼。 “公子……她?” 潋姬抬手,一脸茫然的指着她的身影。 “走。”陈栝抿嘴,跟了上去。 第144章 闪开 虽说初衷是他们前来办事,但是似乎凤北柠比他们更了解这醉仙楼啊。 走进去,客人依旧是难当。 这生意甚至比她前几个月来的时候更加好。 走到一楼中央,她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上方二楼三楼紧闭的房间。 在那里,她与宗政扶筠和那个男子对打。 “七王爷这是怎么了?” 陈栝走上前来,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过去。 凤北柠立刻目光收回,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冷眼看着他,“陈大人来这醉仙楼办什么事?” 醉仙楼的管事似乎是认识他的,瞥了一眼没有谄媚着迎上来,反而是对待普通客人一般。 想来也是不打草惊蛇。 陈栝神秘的笑了笑,大致看了一眼这旁边的客人。 随后附身朝她靠过去,在耳畔低声,“三楼,右拐处第二间房。” 他说罢,立刻直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朝着左边走过去。 凤北柠目光落在他所说的三楼,随即朝着右边走了上去。 潋姬愤恨看了他们一眼,毫不犹豫的朝着左边跟了上去。 少年无奈摇头,面无表情的跟在了凤北柠后面,缓步走着。 客人众多,没有人注意到她们几人到了三楼。 这醉仙楼构造奇怪,凤北柠感觉到自己到了二楼之后,一楼所有的声音都减小了八分。 一楼本该是嘈杂的声音,到了二楼落在耳朵里,便是比较微小了。 宛如平日里那蚊虫叫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的脚步也更加缓了起来。 瞥了一眼左边,陈栝与潋姬早已经快步入三楼。 凤北柠加快脚步,朝着往三楼的楼梯跑过去。 相比较一楼,二楼极为安静。 “我在这儿,公子,来追我啊~” 经过一间房,冷不丁传来女子的欢声笑语,凤北柠不禁停住了脚步。 这笑声在这安静的二楼,显得极为突兀。 她停住脚步,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忍不住抬起了手。 然而要即将碰到那门栓时,却被许久未说话的少年一把抓住手腕,猛然将她一扯,两个人躲到了一旁。 两人躲掉的那一刻,那二楼的房门被打开,伸出来一只枯瘦无骨的手,未见其人。 那手惨白,不知目的的向外面动了动,偶尔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二楼地方显得愈发的诡异。 惨白的手动了半天,并没有触碰到什么,它便伸了回去,门猛的一声被关上,里面又传来女子的笑声。 两人这才站直身子。 凤北柠眉头狠皱,刚刚若不是旁边的少年,她恐怕是会被这手直接抓进去了。 “多谢。” 她微微朝他拱手,小声说了一句。 少年应声,“七王爷多加小心。” 语气生硬,让本想再多问几句话的凤北柠,瞬间话堵在了喉间。 少年不语,探出头看了一眼其他地方,随即让凤北柠跟着他朝三楼走过去。 经过刚刚那房门口,回想起那惨白枯瘦的手指,凤北柠眸光变得严寒起来。 两人上楼,便发现了靠在楼梯旁的陈栝。 “怎么这么慢呢?七王爷真是超乎本官的想象啊。” 他不由嘲讽一句,挑眉看着她。 凤北柠睨了他一眼,越过他朝着后面走过去。 见到陈栝被无视,潋姬立刻变得气愤起来,鼓着脸就想上前去找她对峙。 陈栝眸光瞬间一寒,看向她的眼里有着警告,瞬间将她震在了原地。 潋姬小脸立刻变得委屈皱巴巴。 陈栝眸光这才从她身上移开,唇角的笑意又出现,随即转身朝着凤北柠追上去。 潋姬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的背影瘪嘴。 “公子还真是偏心,那七王爷有什么好?” 少年听罢,轻声笑了一下,双手怀胸也跟了上去。 潋姬看着他的神情,更加气愤起来。 怎么一个个的,都向着那个七王爷?她有什么好的? 凤北柠准确走到了陈栝所说的那间屋子。 此刻房门紧闭,她眸子也变得深邃起来。 不明所以得看着面前的屋子。 刚刚二楼所发生的事宛如眼前,她手不禁有些抽搐。 若是她推开门,伸出来一只枯瘦惨白的手,直接将她抓进去…… 陈栝瞥见她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 “怎么?七王爷还害怕起来了?” 走到跟前,他看向了这门一眼。 “你大可放心,本官已经叫人将这里处理了一下,里面是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的。” 他这话有些深意,凤北柠来不及多想,他就已经推开了门。 这房间内的场景均数被她看尽,眸子逐渐睁大起来。 然而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里面就赫然飞身出来一个人,持剑直接朝陈栝刺过去。 凤北柠眸子睁大,抬手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来不及躲闪,徒手抓住了那逼近的长剑。 掌心的刺痛很快传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往下滴着。 她咬了咬牙,抬腿朝着面前愣住的黑衣人踢了一脚。 “陈大人这处理的还是不够仔细啊!” 黑衣人见罢,猛然将长剑往回收,整个人也往后退,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些人将他扶住。 而陈栝被凤北柠推开后,骤然回头,瞥见她掌心的鲜血,只感觉自己的眸子都有些刺痛了。 “凤北柠!” 第一次,他叫了她的全名。 几人皆是一愣,待凤北柠将面前的黑衣人踢开,陈栝这才反应过来,快速朝着她跑过去。 “怎么样?没事吧?” 他抓住她鲜血淋漓的手掌,紧张的问了一句,语气中皆是心疼,眸子里的心疼怎么也掩盖不住。 凤北柠咬了咬牙,“没事,先闪开,他们不止一个人。” 她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心疼,甩了甩手朝着一旁走过去。 陈栝抿着嘴,从怀中拿出一方干净的锦帕,低头不语替她包扎起来。 少年与潋姬立刻飞身上去,与那几个黑衣人对打起来。 “本王没事,你快去帮他们,那些人武功不低。” 凤北柠将他忙碌的手推了推,无所谓的说到。 这点伤她倒是没什么在意,当务之急是将那些黑衣人擒住。 然而陈栝却紧紧将她的手腕抓住,“别动,这次是我疏忽了。” 他语气强硬,让凤北柠都不知如何反驳他。 他低头替她包扎的模样,让凤北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陈栝。 第145章 剑出鞘 凤北柠微眯了眯眼,抿嘴不语。 陈栝将她的掌心小心包扎好,这才抬起头放心的转身去帮忙。 瞥了一眼这素色锦帕被她的血染红,凤北柠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三人恐怕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 她低头又看了几眼自己的掌心,随即不经意甩了甩,另一只手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 来者过于强势,看来她这软剑,是时候出来见见血了。 想到此,眸光一寒,飞身持剑上前去对打起来。 陈栝脸色一变,立刻想要制止她。 “你快回去。” 他担忧的说了一句。 凤北柠则不理会他,冷声,“他们人数众多,单凭你们三个,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潋姬听罢不由嗤笑,这是在小看他们? 她一脸认真,又带着几分不羁,陈栝抿了抿嘴,终究还是默许了。 瞥见她那被包扎好的手,叹了一口气。 这次是他疏忽了,没有处理好,才让她受伤了。 “陈大人可别分心了,本王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看着他似乎有些出神,凤北柠立刻提醒到。 话虽然说出来有些毒舌,但是陈栝还是忍不住笑了。 接过潋姬扔给他的长剑,对着前面飞身过来的黑衣人砍过去。 三楼几人打的不可开交,一楼二楼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半分。 这醉仙楼,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凤北柠不禁提了个心眼儿,三楼其余紧闭的房门,都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这些黑衣人各个身手不凡,但凤北柠这边也不是吃素的,对打起来双方都有些吃力。 凤北柠眼尖瞥见常阳那个少年,手中破旧的剑鞘仍旧没有抽出剑来,那剑穗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摆。 都这样了,竟然还不出鞘? 黑衣人也意识到了常阳的动作,均朝着他攻击过来,只余下几人对抗其他人。 少年面无表情,淡然地看着飞身朝他过来的一些黑衣人。 经过这些分散,凤北柠发现,黑衣人一共十来个人。 这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躲着十来个黑衣人。 而且来之前还从未发出过半点声音。 想来已经埋伏已久。 常阳目光落在上方的房梁上,直接飞身上去,直立梁上,居高临下看着追上去的黑衣人。 凤北柠眸光一寒,他这是干什么? 想一个人打他们几个人? 且在剑不出鞘的情况下? 这怎么可能? 她面前一黑衣人见她还分心,不禁冷笑。 “去死吧!” 黑衣人大叫一声,长剑直指向她胸口。 凤北柠不为所动,反而目光仍旧看着那梁上的常阳。 少年直立上方,双手怀胸看着下方人。 黑衣人更加得意起来,心里头也放松了警惕。 而本该松懈的凤北柠,突然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右手软剑一动,直接成了坚韧的铁剑。 在黑衣人近身之际,软剑一动,瞬间抹喉。 鲜血飞溅,黑衣人当场毙命。 陈栝不禁松了一口气,刚刚那种场景,他还以为…… 凤北柠淡然抬头,跨过面前挡路的黑衣人。 瞥了潋姬与陈栝一眼,见两人对抗还是不会有危险,便朝着常阳飞身过去。 此刻少年已经和众多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寡不敌众,很明显少年的身影被完全淹没在黑衣人海中…… 凤北柠眸子轻颤,再看少年已经看不见了。 “常阳!” 潋姬瞥到这边的情景,立刻大喊了一句。 话音落下,便是迎来了一些人的惨叫。 “啊!!” 那些团团将少年围住的黑衣人,均数被弹开,惨叫声不断。 少年一手持剑,双目猩红的飞身在半空中,随即眸子微抬,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凤北柠看清楚了他手中所拿的。 那剑……竟是出鞘了! 且那剑,瞅着似乎有些熟悉。 多年前她在京州时,曾遇到过一个侠客,那人与她共同对抗过奸贼,像是这把长剑。 目光移到常阳的脸,她又摇了摇头。 但似乎不是长这个模样。 “常阳……” 少年本来是猩红的双目,听到陈栝的声音,瞬间被压了下去。 眸子瞬间变得正常起来,似乎陈栝的声音,就是这般有魔力。 黑衣人这下均数死伤一片,均对视看了几眼,捂着伤口咬牙。 其中一人眼珠一转,袖子里忽的甩出一些东西,当场放出烟雾。 “后退!” 陈栝大叫一声,一把抓住凤北柠的手腕,拉着她徐徐后退。 “咳咳咳咳……” 烟雾呛人,还有些熏眼。 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待烟雾散去,凤北柠发现,那些黑衣人均数不见了。 就连死去的人,都只剩下一摊血液。 这个速度,还是有些快啊。 她挣脱了陈栝抓着她的手,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这血液。 确是她刚刚所杀之人流的血液,连形状都是一样。 所以这些人都是被带走了。 到底是谁要杀他们呢? 由刚开始的婉吟与李佑之被追杀,现如今又是陈栝与她被刺杀。 这一桩桩,感觉都可以连起来…… 她歪头,想要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却似乎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还差点什么。 “都没事吧?” 陈栝眸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的潋姬和常阳。 少年微微点头,爱惜的拿出锦帕将手中的染血的长剑擦干净,随即缓缓将它放进鞘中。 凤北柠不禁看过去,这剑确实是那一把。 潋姬瞥见她的神色,不由的冷笑一声。 “七王爷这是?看上我们常阳的剑了?” 此话一出,常阳立刻将自己的剑鞘往后面放了放,警惕的看着凤北柠。 “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剑……本王看着有些眼熟。” 潋姬这挖苦人的本事,还真是有些及时。 凤北柠淡然的反驳一声,随即便朝着这大开的门看过去。 听到凤北柠的话,潋姬与常阳对视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常阳眸子里泛出的光芒暗了下去,不禁瞥了凤北柠一眼,后低下了头。 陈栝立刻走上前去,将凤北柠拉在身后。 “我先进去,你跟在后面。” 他这警惕小心的模样,让凤北柠心里头有些难过。 眼眸都变得酸涩起来,目光落在自己被包扎好的掌心,不由苦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长孙迟良在哪里呢? 第146章 宗政扶幽 面前房门大开,里面有些黑暗,陈栝率先走了进去。 潋姬与常阳跟在后面,所以凤北柠是最后一个进去的。 屋子里有些暗,四处无窗户,光照不进来。 凤北柠走到一旁,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在屋子亮起来的那一瞬间,几个人观察到了屋子里的情景。 “啪!” 烛火燃起,屋门猛的一声自动关了。 常阳立刻上前去,想要将这门打开,然而拽了几下,却摇了摇头。 门外面被锁住了! “来的挺早啊!” 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随后便是男子妖娆的声音。 凤北柠只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个寒噤。 烛火燃起,面前场景一览无遗。 原来在这屋子里面,竟是坐着一个男人。 在他身后,是连通着后面的山脉,有一条小道。 在见到男子的那一刻,凤北柠眸子赫然睁大。 “是你!” 她咬牙,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准备上前去。 “等一下!”陈栝立刻拦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凤北柠看了他一眼,这才愤恨的将软剑放了回去。 “哈哈哈哈,七王爷,啧啧啧啧,好久不见啊。” 面前男人脖子上缠着白布,手上亦是缠着白布,除了那脸上偶尔有的粉红色伤疤,其他地方都被缠上了白布。 乍一看令人可怖。 而让凤北柠生气的是,这个男人正是宗政扶筠的孪生兄弟。 那日对她下毒之人。 想不到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再将他打一顿! 凤北柠狠狠抿着嘴,忍着心底的怒意,听着他说话。 旁边陈栝微微颔首,冷眼看着他。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儿?” 白布男子听罢立刻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你竟然问我?嗯?你竟然问我?哈哈哈哈。” 陈栝:“……” 表示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凤北柠不禁扶额,想不到这男人还是和上次一样啊,半点没变。 潋姬与常阳看猴一样看着他一个人笑个不停,身子都抖了起来。 不知道笑了多久,男子脸色一变,变得冷了起来。 随即抬起那满是白布的手,指向陈栝。 “不然你以为,是谁让你来这醉仙楼的?” 此话一出,陈栝立刻不安定了。 瞪大眼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潋姬也是不由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一向漠视的常阳,也在这一刻变得正经起来,本该怀胸的手立刻放了下来,震惊的看着男子。 凤北柠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不解。 所以他们是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是你?” 陈栝冷声问出口,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男子。 “是我,你们可以叫我——扶幽公子,哈哈哈哈哈。” 扶幽正经的说完,又开始笑了起来。 “……” “……” “……”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却是陷入了沉寂。 凤北柠不知所以然,不清楚他们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他让我交给你们的事,稍后再告诉你们,接下来,本公子想和这位七王爷说几句话。” 扶幽目光落在凤北柠身上,生硬的说了起来。 陈栝听罢警惕抬手,眸光一寒,“你想干什么?” “放心,本公子就和她讲几句话,你可以在一旁看着,但不能听。” 扶幽让他安心,眸子持续看着凤北柠。 那黑寂的眼眸,盯得凤北柠有几分不适。 不过她现在倒是很好奇,扶幽会和她说些什么。 他的话似乎很有影响力,且陈栝会听他的。 讲明了自己的目的,陈栝也放心了不少,随即看了凤北柠一眼,朝着扶幽后面走过去。 刚走几步,便停住了脚步,警惕的看着他们。 潋姬与常阳看了他们一眼,跟在了陈栝身后。 余下凤北柠一人对着这扶幽。 扶幽抬眸饶有趣味的盯着凤北柠,围着她走了一圈。 那多余的白布在地上脱着,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凤北柠眸子未动,冷声说到,不过耳朵却时刻听着扶幽的动静。 男子听罢冷笑,“我们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本公子想说的,并非是我们的事……确切的来说,只是七王爷你自己的事罢了。” 凤北柠听的一噎,头随着他的动作动了起来。 目光冷不丁瞥了站在不远处的陈栝三人一眼。 “你放心,他们听不到。” 扶幽瞥见她的目光,立刻悠悠说到。 “你如何能证明?” 她表示不相信。 男子又是冷笑,摇了摇头,“七王爷不信也罢,反正本公子就这么说了。” “据本公子所知,七王爷的朋友,前几日被追杀……死了一个。” 扶幽声音缓缓,道出了这件事。 凤北柠听罢眸光一寒,骤然转身看着他。 “你调查本王?” 扶幽听的咂舌,“本公子可没有这么个闲情,只不过有人托我告诉你罢了。” “你也知道,我们宗政一族,向来是有个能力的。” 他顿了顿,又说了起来。 “其实那追杀你朋友的人,七王爷也认识……” 他欲言又止,瞥了身后的陈栝三人一眼,朝着凤北柠附身说出了几个字。 声音落在耳朵里,凤北柠冷不丁觉着寒心起来,眸子里闪过狠毒,手也逐渐握拳。 瞥见她的反应,扶幽不由的勾唇笑了。 陈栝站在外面,看见凤北柠的反应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特别是见到扶幽得逞的笑容,他恨不得跑进去。 然而他刚刚已经试过了,前面进不去,且什么也听不到。 中间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看到。 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都能明显的看到凤北柠眸子里消失殆尽的光芒。 片刻,凤北柠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陈栝立刻迎上去将她扶住,“你没事吧?” 凤北柠微微抬手,双目有些无神的看着前面,走了过去。 “你对她说了什么?” 见到扶幽走出来,陈栝立刻上前去揪住了他的领子。 扶幽见着他的模样,不禁嗤笑一声,“就这般模样,怎能得到她?嗯?” 扶幽抚眉,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 陈栝顿时呆在原地,手也从他领子上拿开。 随即竟是失落无神的低下了头,他说的没错…… 他不语,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凤北柠的方向走过去。 “他让我告诉你们,任务完成了!” 第147章 箭羽 身后传来扶幽的声音,陈栝身子一顿,随后便继续走了起来。 潋姬实得气氛不对,立刻也随常阳跟了上去。 只留下扶幽一人停在原地,抬手抚摸上了自己脸上的粉红色伤疤,又触碰了几下手上的白布。 待少年四人身影完全不见,在他的身后,突然站出来一个白衣男子。 “做得不错。” 身后男子赞赏的声音传过来,扶幽身子倏地止不住的颤抖。 他整个人止不住的抖了起来,随即幽然转身,看向男子的眼里满是惊恐。 “放……放过我吧……” 他张了张嘴,有些口齿不清的对着那白衣男子说着,语气哀求,全然不像刚刚盛气凌人模样。 白衣男子听的他的话,不由的柔声轻笑,“怎么说话呢?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话音落下,扶幽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便只感觉眼前一闪,脖子赫然被紧紧掐住。 脸瞬间骤红,呼吸不畅起来。 “咳咳咳咳……我没有做错什么……” 白衣男子歪了歪头,掐着扶幽的手更加紧了几分,“你确实没有做什么,但是怎么会有人埋伏在这里?嗯?这就是你的问题!” 扶幽听罢眼眸睁大,“这个……咳咳咳……我不知道……” 他脸更加涨红起来,眼看着整个人就要窒息而去。 白衣男子忽然收回手,扶幽整个人瞬间跌坐在地上,白布掉落一地,脖子上的白布纷纷落下来。 那满是红色伤疤的脖子,瞬间暴露出来。 感受到脖子的冰凉,扶幽瞬间将掉落的白布抓起来,挡住自己的脖子,不想让面前的白衣男子看见。 “你回去吧。” 白衣男子并未看他一眼,冷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随即便转身走了。 宛如来时那般一样,不着痕迹,不带走一片云彩。 待白衣男子身影完全不见,扶幽这才仍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狠狠喘着粗气起来。 刚刚似乎……经历了一次鬼门关! 凤北柠与陈栝几人走出房间,便发觉这里并非是醉仙楼后院儿了,反而是到了一座山里。 山中四处阴暗潮湿,偶尔几声乌鸦叫声,更是衬得这林子愈发可怖起来。 凤北柠眸子轻颤,脑中仍旧回想起刚刚扶幽所说的事情。 他说出了追杀婉吟的人,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婉吟? “你怎么了?可是那人与你说了什么?” 陈栝瞥见她这脸色,瞬间上前来关切问候。 凤北柠听罢回神,轻摇了摇头,“无事” 一旁潋姬冷哼,走上前来阴阳怪气起来。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她这么害怕。” 凤北柠听着并未说什么,反而是淡然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目光凛冽,潋姬被震慑住,立刻后退了几步。 陈栝且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予以警告。 潋姬自知理亏,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少年站在那里,目光在凤北柠与陈栝身上来回穿梭。 看来公子对这个七王爷,还真不是一般的偏爱啊。、 “咕咕咕” 忽然间,林子里传来几声怪鸟叫声,四人皆是一个愣神。 抬头,天空霎时间变化起来,顷刻间乌云密布,宛如暴雨将至,阴风四起。 “公子,情况不对。” 常阳上前一步,冷不丁说了一句。 话音落下,只看见一只鸟赫然掉落在他们面前。 这鸟体型较小,一支细小箭羽插在它的心口,很明显一箭致死。 凤北柠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徐徐后退几步,嘴里叮嘱。 “来人箭法刁钻准确,避一避。” 说罢,另一只鸟掉落在跟前,这次鸟儿的心口,被插上两支箭。 陈栝这下也变得不镇定起来了。 伸出手吩咐潋姬与常阳二人注意防守,自己朝着凤北柠方向退过去。 潋姬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害怕神色,瞥了一眼他们来时的地方,早已经被封住了。 所以他们现如今陷入危险境地。 面前箭羽纷纷落下,两人脸色一变,瞬间朝着陈栝方向飞身而去。 箭羽凶猛,来势汹汹,速度之快,堪比轻功。 明明他们还是先行向前,耳畔那利箭便已经先他们一步,狠狠的钉在前面的大树上。 凤北柠眸子狠狠一颤。 如此高深的箭术,竟然拿来对付他们? 竟然如此大动干戈,这幕后之人恐怕是身份不浅了。 又是一支利箭,直接穿破这长空,朝着潋姬与常阳两人迅速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怠慢。 常阳瞥了那箭羽方向一眼,身子逐渐上移,再一看人已经到了一棵树上。 潋姬身子不变,仍旧朝着陈栝方向飞身而来。 这原先的利箭瞬间就是向着前方飞过来。 常阳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看准位置,拿起随手捡起的一根尖锐树枝,直接对着自己眸子所看的方向狠狠丢过去。 “啊!” 一声惨叫,后便听的‘砰’的呻吟,前方茂密树叶瞬间疯狂摇曳起来。 凤北柠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瞧的一黑衣人捂着胸口,猛然拖着身子往草丛里窜进去。 目光落在已经飞身下来的常阳身上,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想不到如此年轻的一个青年,竟是听觉如此好。 她是自愧,没有如此厉害之时。 四人站在一棵巨大的树桩后,时不时看着那些人的动静。 “这扶幽怎么回事?将我们丢在这种地方?” 许久未说话的陈栝,也忍不住有些恼火起来。 凤北柠听的眸子轻颤,扶幽 还未喘过气来,这身后的利箭便徐徐射了过来。 “注意掩护。” 陈栝还未说话,凤北柠便立刻大声吩咐起来,奇怪的是潋姬与常阳两人还照做了。 几人皆愣住,潋姬更是气愤。 “你嚷什么?公子还没说话呢。” 潋姬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站在那里,瞥了一眼那射过来的利箭,一点都不躲闪。 凤北柠看着她的脸上神色,冷眼瞥了一眼。 “你站在那别动便是。”、 她说完,便抬眸仔细看着来人。 众多利箭皆被树桩挡住,他们那里很是安全。 潋姬看着不禁得意的笑了一声,“就这些人,也不过如此吗?” 第148章 残断 凤北柠嘴角一抽,并不打算理会她。 不过是耍嘴皮罢了。 目光落在这面前的利箭,入木三分,力道很足。 且目标很明确,致他们于死地。 “所以他们到底是想杀谁?” 潋姬见她不说话,便又说了起来,语调阴阳怪气。 目光很显然的落在身上,凤北柠其中意思也是明确的很。 常阳抱着自己的剑,敛眉表示不想参与这种斗争。 陈栝脸色微变,有些奇怪的看着潋姬,他怎么觉着,潋姬一开始就是针对凤北柠? 此话一出,凤北柠深吸了一口气,冷不丁瞥了她一眼。 目光看似无意,实则已经过了千万遍。 意思也是很明确,你再说一句试试? 潋姬瞥见身子一颤,嘴唇微抖,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还真是聒噪。 眸光收回,凤北柠又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箭羽。 抬眸间,耳畔忽的传来箭划破长空的声音,本该站在旁边的潋姬应声倒地。 刹那间,数只箭羽赫然飞过来,身后还有黑衣人持剑跳出来。 凤北柠眉心一跳,这是忍不住了? “掩护!” 她冷冷说出口,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就飞身上前去,让陈栝将潋姬扶起来。 自己则与常阳对抗起来。 “凤北柠!” 陈栝眸子闪过纠结,很明显他不想让凤北柠留在这里。 “走!” 听到他的话,凤北柠并未转身,反而是大声的喊了一句。 常阳听罢,抱着自己未出鞘的剑跑了上来。 陈栝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潋姬,咬了咬牙,俯身扶着她往后面快速走了。 见他们身影离去了些,凤北柠也松了一口气。 这才正眼瞧着他们正式面对起来。 “武功怎么样?” 她语气轻轻的,饶有趣味的问了一声旁边的人。 常阳听罢勾唇一笑,“七王爷不是看见过了吗?” 女子听罢轻笑一声,“现如今就我们两个,你也不必装了,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刚刚的武功你只不过是使出了三成罢了。” 少年听的愣神,随即单挑眉亦笑了。 脚步缓缓上前,淡定的躲过了一些擦身而过的箭羽。 “那么在下便让七王爷看看,我的十成武功。” 语毕,整个人飞身而起,对着下方的皆数黑衣人抽出自己剑鞘中的长剑。 抽出一瞬间,银剑在日光照射下,反出一阵光芒,在众人眼中看着极为刺眼。 均身子愣了起来,那长剑被完全抽出,剑锋所指之处,皆感受到了一股无形中的剑气。 将人震得后退数步,就连一旁的矮木从,也被震得弯下了腰。 凤北柠眉头一颤,有趣。 少年长剑被完全抽出,众人也看到了这剑的全景,皆被吓了一跳。 后退数步。 “这……这竟是残断剑!” 此话一出,下面皆数黑衣人,均惊的更加后退起来。 目光里看着这称作残断的剑,眼里既有欲望又有畏惧。 想要触碰又害怕触碰的感觉。 不过多数是认为这剑,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竟是持着残断剑。 这残断剑不是凉山侠客之手吗?这少年与凉山侠客是什么关系? 为何残断剑会在他手中? 莫非这少年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赢得了凉山侠客? 底下又是一片唏嘘。 “十成……” 常阳身子停在半空中,嘴唇轻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随即凤北柠身子立刻移到了一旁,便瞥见少年高高抬起手中的残断。 对着下面尽数一挥手。 残断剑缓缓落下去,下面站着的人也相继后退起来,有些人甚至是已经被拦腰斩断。 剑气所过之处,无一人生还,无一物存活。 当场,凤北柠闻到了血腥味。 且眸子里映照的醒目红色,让她眼眸轻颤起来。 脚步也禁不住后退了几下。 这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惨叫声一片,响彻整片林子。 就连躲在草丛里的弓箭手,也被这剑气所伤害,不过没有当场的人这么严重。 只不过是吐出一口血来。 手中的弓箭被震断,手也被震得有些脱臼。 少年残断剑落下,下面已然是惨叫声一片。 他却是淡然的瞥了一眼,身子缓缓落了下来。 凤北柠手中不自觉抓紧了一下手中的软剑,瞥了一眼常阳。 她在想,若是常阳想要杀人灭口,她应该怎样对抗。 常阳大致看了一眼这里的现状,随即将这剑淡然放进剑鞘,转身对着她轻声一笑。 “走吧,七王爷。” 说罢,朝着陈栝走的方向走过去。 凤北柠眉心一颤,仍旧心有余悸。 又不禁看了一眼这满地的尸体,立刻转身走了。 凤北柠见过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像常阳这般。 杀了这么多人,脸色依旧平常的人。 且年纪也不大。 其中心思也是能够知晓一二了。 她脑海中瞬间想出了一系列若是与常阳为敌,应当如何对抗的方法。 “刚刚那便是十成武功了?” 凤北柠看着旁边悠闲抱着残断剑走路的少年,张了张嘴指着身后问了一句。 常阳听着略微思考,“嗯……算是吧。” “……” 谢谢,有被冒犯到。 凤北柠抿嘴,自上而下看了常阳一眼,随即立刻移开了目光。 若是能将此等高手挖到她的麾下,确实是北朝一大幸事。 想到此,凤北柠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刚走几步,便看见了陈栝站在一棵树旁,对着这边张望起来。 见到凤北柠与常阳,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吧?刚刚我听到惨叫声……” 他说着,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相安无事,看来遭殃的不过是那些人罢了。 “没事,多亏了他。” 凤北柠简单的回复了一句,随即目光落在虚弱靠在树桩上的潋姬。 走上前去查看起来,“她怎么样?” 伤口在心口左右,恐怕是有些难了。 这话一出,陈栝立刻走上前来,有些束手无措模样。 “这伤口接近心脏……男女有别,本官也不好如何检查。”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凤北柠顷刻间懂了。 随即抬头大致看了一眼,前方有个山洞。 “先扶着她去那里。” 第149章 激将 陈栝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着常阳扬头。 少年瘪嘴,走上前来抱着潋姬朝着前面走。 凤北柠看了一眼陈栝,他似乎并不意外她与常阳安稳归来。 他是知道常阳的残断剑? 不过也是,毕竟也是跟了他有些时日了。 方才在醉仙楼之际,常阳双目猩红,险些失去理智,还是陈栝叫了他一声——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两人并未再多说什么,沉默着朝着山洞方向走过去。 常阳已经抱着潋姬走了进去。 几人刚进山洞,这外边天色便迅速变了,竟是下起雨来了。 陈栝与常阳两人均疑惑的看向她。 凤北柠一脸茫然的耸耸肩,她表示也不清楚。 目光落在闭眼躺在地上的潋姬,凤北柠沉默不语走了过去。 潋姬左肩下方被伤,很明显和这个心口位置是很近的。 外面雨下的淅淅沥沥,凤北柠蹲下身子。 “身上可有随身带着金疮药?” 她倏地启唇,问出了声。 余下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常阳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出来,递给她。 “这虽然不是金疮药,但效果与它无异。” 这瓶子蓝白色瓶身,看上去极其漂亮,但上面并未标明这药的名字。 凤北柠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打开瞥了一眼。 “你可要确定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性命。” 她朝着潋姬扬了扬头。 常阳忽的沉默了,但这手里的这瓶药,仍旧没有收回去。 别过头,不想再与凤北柠对视,移开了目光。 拿不定主意,凤北柠对常阳也不是特别的相信,她把目光下转移到了陈栝身上。 来人脸色一顿,狠狠拧眉,“用吧,我相信他,相信潋姬也相信他。” 此话一出,常阳愣住了。 他抿了抿嘴,偏头深深看了陈栝一眼。 后转身别过头,看着这山洞外的景色。 凤北柠眸子轻颤,沉默不语看着陈栝。 陈栝叹声,眼眸中闪过感激,“麻烦了。” 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到了常阳身边。 看着手里的蓝白瓶,凤北柠陷入了沉思。 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了潋姬身上,仔细处理她的伤口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了很久,凤北柠这边也已经将潋姬的伤口处理了一下,上完药后便站起身来。 陈栝与常阳两人早已经出去几趟找了一些食物回来。 好在这山洞内还有一些干柴,她们这才没有挨冻,且有东西吃。 潋姬躺在那里,一直未醒来过。 陈栝看了她一眼,随即将自己的手中的果实递给了凤北柠。 “潋姬怎么样?” 他轻声问了一句。 凤北柠抬眸,手中的干柴放下,接过了他的果实,随意咬了一口。 对着潋姬方向努努嘴,“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我们快将这些食物吃了,不给她留。” 这难得俏皮语气,让陈栝有些刮目相看。 他咀嚼食物的动作一滞,那鲜红的果实从手中落下都没有注意到。 凤北柠眼皮未抬,自然没有看到这个场景的。 她还未说什么,只见本该躺在那里的潋姬突然坐了起来。 “不行,给我留!” “……” “……” 两人有些无语的看着她,随即立刻明白了凤北柠这话的意思,不禁失笑起来。 常阳靠着洞壁坐在那里,将手中的鲜红果实扬了扬。 “到这儿来,给你留了。” 语气中有些宠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凤北柠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潋姬缓缓站起身来,撕扯到自己的伤口,还有几分的疼痛。 她咧嘴咬牙,没有叫出声,站起身走过凤北柠的后背,朝着常阳走过去。 慢慢坐在他旁边,潋姬脸色立刻变了。 眼眸一直追随着常阳手中的鲜红果实,眼里的渴望有些明显。 “快给我。” 她躺了这么久,还受伤了。 现在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常阳竟然还这么逗她? 看着她已经被逼急的感觉,常阳嘴角微勾,随即将自己所有的鲜红果实全部给了她。 陈栝无奈的笑了笑,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潋姬拿过果实,欣然吃了起来。 目光时不时看着凤北柠,随机又立刻移开。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七王爷,但她受伤也是看见了。 是她替她上药,处理伤口,竟然还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想到外袍,她瞥了一眼自己刚刚睡过的地方。 那青天的外袍,在地上已经沾染了尘土。 但沾染上灰色尘土的外袍,竟然并不觉着有些脏。 潋姬眸子颤了颤,嘴角一抽,她肯定是眼瞎了。 凤北柠吃了几颗果实后,一下两下的挑拨这柴火。 火光热烘烘,照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这火焰,似乎想要将它看穿。 但透过火焰,似乎又在想些什么。 夜渐渐深,潋姬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了起来。 这药还真是神奇,她的伤口好像是不痛了。 常阳依旧抱着自己的破旧剑鞘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凤北柠仍然坐在火堆前,脑海中想着其他事情。 她此番出来,其他人并未告诉,如若长孙迟良突然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至于其他人,她想不起来还有谁。 “不休息一下?” 陈栝声音传来,顷刻间他在一旁坐了下来。 此番出京都,凤北柠也算见到了陈栝第三面了。 之前是身为大理寺少卿的脸,还有知道真相后的脸,现如今自己处于被动时候的脸。 无法掌控自己的性命的感觉,还真是有些难啊。 “不知现如今,陈大人能否告知本王那个人是谁了?” 他刚坐下来,凤北柠便冷不丁问了起来。 陈栝很明显的身子一顿,后又是无奈一笑。 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竟是笑的更加灿烂起来。 他确实早该想到,她只不过是为了别人而来的罢了。 这两天的相处,他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心里还想奢求更多呢? 他恨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时刻陪在她身边?为什么自己要离开? 现如今她身边人越来越多,他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抓过来,和自己绑在一起! “如果本官说……那个人是长孙迟良,七王爷会怎么做?” 凤北柠等的不耐烦,正准备皱眉再一次问,谁知旁边的男人却突然启唇说了起来。 他语气幽幽,伴随着阵阵清风,缓缓说了出来。 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既无奈又可惜。 第150章 又见沈锦苒 翌日,凤北柠没有再和他们说一句话,自己徒步走回衙门,骑着马便迅速赶回了京都。 看着她急促离去的背影,潋姬不禁叹了一口气。 “公子若是……”她启唇,看了一眼前方站立在那儿,目送凤北柠的陈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她所要做的事,远远比我的更重要,我不该再拴着她……” 前方的男人嘴角露出苦笑,声音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后转过身,目光坚定的看向了这身后的座位。 心中坚定想到:那才是本官要做的事! 常阳靠在门口,手中抱着那破旧的残断剑,嘴角笑容意味颇深。 潋姬饶是无奈,自己屋里头还有那七王爷一件外袍呢,今后恐怕不知道何时相见了。 路上女子身骑骏马,眼眸阴冷,手中紧紧握着那缰绳,眼里迸出的愤怒,足足旁人震惊许久。 凤北柠没有想到,告诉陈栝要去京都郊外的,竟然是长孙迟良。 她更是没有想到,长孙迟良还瞒着她,将李佑之与婉吟两人送了出去。 在她去皇宫的后一步,两个人便协商着,不,甚至是之前,她们早已经协商着要瞒着她走掉。 而长孙迟良,表面上将李佑之与婉吟送出去,实则已经在郊外埋下机关,痛下杀手。 不止李佑之,还有一些共同远行的百姓,也被他一一杀害! “呵……” 她轻声吐出了一句话,全是道出了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错爱。 本以为是前世那个绝世无双的长孙迟良,却已然变成了一个魔头。 凤枳禅在之前就告诉了他,选秀之事已经解决了。 但她要去皇宫的时候,他就在眼前,没有制止。 就这么错开! “噗——” 她只感觉自己喉间腥甜,舌尖压不下那腥甜味道,吐出一口血来。 手中缰绳抓紧,马儿停了下来,在原地来回踱步。 似乎是感受到了凤北柠的心情,那马儿懂事的抬起马尾轻轻安抚她。 凤北柠默然抬手擦点自己唇角的血迹,目光看向前方,坐下马儿又继续跑了起来。 那白色袖口,亦是染上了几分血的鲜红。 这一瞬间,她竟是觉着,自己从未看对过人。 饶是有两世之行,她仍旧是没有看对过人。 这一世归来,她本就是想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但是那个人却阻止她,让她心寒。 眼前京都的城牌逐渐在眼前放大,她猛然抽出自己的腰间的软剑,面露凉薄,冲了进去。 京都城门口守卫见到,冷汗涔涔冒出,快步退到一旁。 他自问是并没有招惹这个七王爷的,怎么突然的就拔剑冲了进来? 眼看着马蹄从自己身旁跳过去,他提起来的心立刻放了下去。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朝着上头禀报起来。 凤北柠手持软剑,骑着马直接朝着太傅府冲了过去。 太傅府府门敞开,没有一人看守,似乎是知晓她即将闯进来。 果不其然,她骑着马刚到了太傅府门口,便有一张网从天而降,直接将她网在其中。 凤北柠眸子一寒,抬起软剑便是砍了起来。 这网被砍成几块,落目间,发现一粉衣女子巧笑嫣然,柔柔弱弱走了出来。 瞥见马背上虽然有些狼狈,却仍旧风姿绰约么凤北柠,不禁冷笑。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七王爷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本小姐想着若是不拿这网出来,恐怕七王爷会直接提剑向着太傅府砍过来了。” 女子声音柔柔弱弱,却有着几分感染力。 旁边小厮立刻附和起来,小厮均长得奇形怪状,面部残缺且长相丑陋,很是骇人。 听到女子的话,他们立刻傻笑着点点头,“小姐说的没错,小姐说的没错。” 此刻凤北柠心里愤怒的紧,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听女子说到。 “让开,让长孙迟良来见本王。” 她并不想和女子多费口舌,坐在马背上,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厮身上。 那目光凛冽,小厮看的身子一颤。 但仍旧没有动一步,他们只听女子的话。 粉衣女子得意的勾唇笑了,随即走上前一步,看着凤北柠,缓缓抬起了白皙玉手。 旁边有小厮立即有人殷勤献上一条长鞭。 粉衣女子触碰到长鞭的瞬间,嘴角的笑容更加扩大起来。 凤北柠淡然坐在马背上,淡漠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本是不想与她多说什么的,但她既然这么想找揍,倒不如成全她! 粉衣女子抓紧长鞭,目光骤然变得阴冷。 对着马背上的凤北柠就是一个大力甩鞭。 旁边的几个小厮见状,均快步躲开了,求生欲很强。 凤北柠眼眸微抬,赫然从马背上跳起,躲过了这长鞭的攻击。 随即嘴里发出一声口哨,马儿得令,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即刻朝着前面的马路跑掉了。 粉衣女子见罢,瞬间嘲笑起来,“看来这畜生还是分得轻重啊。” 话中意味明确,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太过于手下留情了。 对于沈锦苒,她已然是再三忍让,当时没有即刻杀了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荣幸了。 让她蹦跶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后悔了。 她紧紧抓住手中的软剑,在眼眸紧紧盯住面前长鞭的一瞬间,赫然变得坚硬如铁。 长剑打在长鞭上面,发出了铁器触碰的声音。 那看上去简单的长鞭上面,实则有倒刺,那铁制倒刺。 软剑打上去,不止有声音发出,还有隐隐约约的火光。 沈锦苒手中长鞭距离够长,只要使用得当,能够触碰伤她于无形。 然她的软剑,也未必是软的! 眸子里泛出寒光,她身子赫然跃起,整个人在半空中停顿片刻。 下一秒,还未等沈锦苒的长鞭抽回来,凤北柠长剑就已经到了她身前!! 沈锦苒美目逐渐睁大,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这么快? “柠儿!” 忽然长孙迟良的声音传过来,凤北柠立刻愣住了。 沈锦苒抓住此刻,手暗暗用力,长鞭再度高扬,对着凤北柠身体便抽打过来。 凤北柠咬牙,不由低咒一声。 她狠狠看了沈锦苒一眼,随即长剑收回,向着左边跃过去。 她放过沈锦苒,沈锦苒却未曾想放过她。 长鞭落下,再度扬起,紧跟着凤北柠这边抽打过来。 然凤北柠刚稳住身子,抬头见便瞥见了那长鞭落下来。 她想要躲过这长鞭,但是已经来不及。 那长鞭赫然抽打在她的右臂上面,衣裙赫然被打破,残破地飘落在地上。 右臂瞬间火辣辣的疼痛起来,她不禁狠狠皱眉。 第151章 三人 眼看着沈锦苒又一次扬起了手中的长鞭。 刚刚那声音的主人,终于亦是再一次说了起来。 “沈锦苒!你够了!” 长孙迟良大步走过来,将沈锦苒手中的长鞭一把夺下,丢在了地上。 随即担忧的朝着凤北柠看过来,他刚刚似乎看到了她的手…… 意识到他的目光,凤北柠不禁冷笑一声。 “太傅哥哥,你看,她根本不领情。” 太傅府门口,倏地又走出来一个女子。 被宫女扶着,捂着口鼻,嫌弃地走上前来。 凤北柠眸子一紧,凤长妍!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这一个个的,都到一起去了。 长孙迟良并未理会凤长妍的话,仍然走到了凤北柠面前。 瞥见她手臂上的伤痕,脸立刻变了。 “你受伤了。” 他声音呢喃,一直看着她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凤北柠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另一只手抬起了手中的软剑,顷刻间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一瞬间,几个人都愣住了。 “再上前一步,本王就杀了你。” 她眸中阴冷,看着面前的人皆是凉薄,眼底分明的失望,让长孙迟良心里骤然一颤。 “凤北柠你干什么?你疯了?!” 身后凤长妍忽的大叫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在她眼里,现在的凤北柠就是一个疯子。 面前不是她最喜欢的长孙太傅吗? 沈锦苒将手中染血的长鞭淡然的递给一旁的小厮,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僵持的两人。 她倒是很好奇,这凤北柠,是不是真的能下得了手呢。 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长孙迟良更加确信,现在的凤北柠,很愤怒。 她眸中的猩红,以及眼眶打转的泪水,都让他感到心疼。 “你要杀我可以,先把自己的伤处理好……” 他张了张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北柠心轻颤,后抬眸看着他的眼睛。 “你闭嘴!” 她大声的怒斥。 “你明明知道婉吟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竟然还眼睁睁看着我进宫,然后你再安排婉吟他们走,京都郊外,竟然还痛下杀手——” 凤北柠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对他的失望,还有眸子里那明显的恨意,都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他听的愈发不对劲,抬起手就想上前去,“柠儿,你听我解释。” 凤北柠加重了手中软剑,更加近的靠着他的脖子。 “有什么好解释的?” 软剑锋利处与长孙迟良脖颈靠近,很快便渗出血来。 然而长孙迟良却仍然上前走着,眸子死死看着她,想要说什么。 “站住!” 凤北柠眸子轻颤,又一次大声的怒斥。 沈锦苒在后方看的有趣极了,不过长孙迟良这个动作,还真是让她有些担心啊。 她低眸看了自己的衣裙一眼,随即面露恐慌的走了上去,直接抬手攀附住了长孙迟良的手臂。 眸中星光点点,“长孙哥哥,你快停下来,你都受伤了!” 声音娇柔缓慢,又无疑不透露着几分担忧之意,旁人听着更是心疼起来。 目光掠过沈锦苒,凤北柠很快便收了回来。 手中的软剑伴随着长孙迟良的动作而轻颤着,她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为什么她下不了手?她明明可以杀了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锦苒,唇角逐渐勾了起来。 随即手微微用力,将长孙迟良向着面前轻轻推了一点。 眼看着那脖子即将被软剑抹掉! 凤北柠一惊,眼疾手快将软剑收了回来,随即匆忙后退几步。 警惕的看着走过来的长孙迟良。 “柠儿,你听我说,那日我并非是你所说的这个意思。” 凤北柠现如今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抬眸看了沈锦苒一眼,转身迅速走掉了。 刚刚的动作她是看见了,沈锦苒是何居心? 拐角处出来刚才的马儿,凤北柠飞身上去,很快没了身影。 手臂愈发疼痛,不能再僵持下去了。 长孙迟良瞥见她走掉的背影,眸子里都是失落。 沈锦苒见状,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柔柔道,“长孙哥哥,我此番前来,是奉夫人之命,将你带回蓬莱的。” 眸子微抬,看着长孙迟良。 来人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应了一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府内。 他现如今只想去七王府。 沈锦苒手抓了个空,脸色瞬间就不好起来,看着长孙迟良的背影微微咬唇。 凤长妍见状,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沈姑娘也不必太过于气馁,太傅哥哥这么失魂落魄,想必都是那个凤北柠所为,相信只要除掉她——” 话没说完,她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其中意思很是明显。 沈锦苒听罢心中冷哼一声,这种事还要你交? 若是这么简单能除掉她,本小姐还会等到这个时候? 不过面前这人明显也是个憎恨凤北柠的人,不如—— 凤长妍话音落下,沈锦苒脸上立刻泛起了笑容。 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笑的很是温柔和睦,“姐姐说的是,不如我们进去详谈?” 见目的达到,凤长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面前这个沈小姐,也不是愚笨之人。 沈锦苒微微低眸,眼里瞬间泛出狠毒意思。 她此番前来,可不单单是将长孙哥哥带回去这么简单…… 她顺便—— 还要将凤北柠—— ** 凤北柠一路骑马回到了七王府,下马一瞬间,整个人都是跌跌撞撞的…… 席秋在房间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只感觉面前这个人不似她认识的那个七王爷…… “王爷??” 她轻声唤了一句,微微抬眸。 凤北柠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走进来,右臂上还渗着鲜红的血液。 脸上有着刚刚对战的尘土,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极其的狼狈。 听到席秋的呼唤,她这才缓慢抬头,眼眸涣散的看着她,那暗下去的眸光,才升起了一点点…… “席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忽近忽远的唤了一声她。 “王爷!” 面前的女子忽的倒下来,席秋眼眸睁大,惊呼出声。 夜幕降临,席秋端出一盆血水,面露严峻。 倒下盆中的血水,她瞥了一眼这废水,后赫然“哐当”一声,将手中的盆丢了出去。 洒脱转身,没有再多看一眼。 第152章 惊醒 席秋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眼的凤北柠,愈发慌乱起来。 王爷从未如此虚弱过,至少在她们面前,她都从未见过。 这几日是发生了什么?才令她如此憔悴? 那眼底的乌青,都能猜出她这几天的疲惫。 自那日王爷晕过去,已经过去了两日,她一直没有醒来。 七王府门外,长孙太傅也已经站了两天,一直没有离去。 王爷昏迷,她现如今根本拿不定主意。 若是将他放进来,届时王爷醒来,恐怕有些难以应付。 目光再一次落到昏迷的凤北柠身上,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几日京都传言的事情,她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爷。 虽然不可能瞒一时,但是…… 如果对王爷说那件事,恐怕她是有些撑不住。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吃的东西,关门走了出去。 而床上的凤北柠,现如今却突然陷入了梦魇中。 梦中,她回到了前世。 她记起来了很多很多…… 那时的长孙迟良,不像这一世这般。 她身边没有沈锦苒,也没有她,只有他自己。 他沉浸在自己的理论之中,他将自己埋葬在北朝论中。 一心扑在上面,只为教出更为出色的皇室子弟。 凤北柠无疑不是他心中的选择。 她只是一个为北朝与先祖皇帝出入战场的不似女子的女子罢了。 她问过他心中的夫人人选。 “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知书达理,这才是女子模样。” 得到了他的肯定,凤北柠自那以后,拼命想要变得温柔贤良淑德。 但是这周身的环境,根本不允许她变成这个模样。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他心中的良配。 其实从一开始,她应当要明白的。 也不至于这一世追随这么久,也没有等到一个好的结果。 虽然说他的忽冷忽热,让她很是不知所措,所有的事情,她都想与他商量商量。 从小到大。 甚至小到微不足道的事情,她都想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但是他呢,什么事情都不和她商量。 甚至前段时间的那些事情。 她的心都再一度冷了下来。 她为了知道真相,追陈栝到了池州,还答应了他的事情,过了这么久,才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但是呢…… 这真相,却让她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除了这件事,她还看到了…… 不过那似乎也不是她看到了,像是别人看到了…… 在她眼前,长孙迟良跳下了悬崖,然而在悬崖下面,却已经有一些人等着了。 那为首的女子,还有旁边的一些人。 是沈锦苒!! 这一切似乎能够说的通了。 原来他们在前世,早就已经认识了。 所以这一世能够相遇,也只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这么一说,她倒是显得有几分多余了。 回想起她刚刚重生回来时,那心中的豪情壮志。 她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她要让北朝永远存在。 还真是有些可笑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的道理,她似乎在这一刻,能够完全理解了。 但是前世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死去呢? 在她与陈栝的大婚之日。 在她与陈栝的大婚之日,北朝也被灭亡! 她为什么又能够回到这几十年前? 长孙迟良也改变了很多,这原本会晚几年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这几年发生起来。 为什么还会提前这么久? 是她突然的回来吗? 是她打破了这原本的运行轨迹吗? 北朝的天,终究还是变化了很多。 然而知道这今后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得。 还有前世一些未解的事情,她都想知道答案。 甚至自己是如何死的,还有她与长孙迟良的事情。 脑海中突然想到宗政扶筠的脸庞,她瞬间变得疑惑起来。 宗政扶筠在前世似乎从未在她生命中出来过。 为何在这一世,她的生命中会出现宗政扶筠这个人? 而且无时无刻都在帮她。 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前世有宗政扶筠这么一个人。 突然想起他的脸庞,竟又是发觉很是有熟悉感。 他们宗政家族,似乎是有一种特殊能力的…… 不知她下次去军师府,能否去为自己的未来问一问。 …… 夜色降临,凤北柠睁开了双眸。 席秋刚放换下手中的食物,转身便看到了已经坐起来的凤北柠。 不禁吓了一跳,随即立刻迎了上去。 “王爷,有没有感觉好点?” 她拿着白色绸布上前来,还带了一瓶药,放在了旁边。 嘴上关切问着,手上已然忙活起来,开始替凤北柠处理伤口起来。 已经五天过去,凤北柠的伤口也好多了。 想必其中是因为有席秋的处理。 凤北柠眼眸中的冰凉立刻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 “席秋,这几日你辛苦了。” 她忽而似梦,蓦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难得的伤感关怀,都让席秋愣了一下。 随即咧嘴笑了起来,“王爷说什么呢?这不是席秋应当做的吗?” 凤北柠听罢抿嘴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嘴角勾起的笑容,让席秋心中都暖了起来。 王爷似乎回到了以前。 面前席秋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伤口,她面露笑容,心里却有着苦涩。 前世是她疏忽了,让席秋还有女子军的其他姐妹,都落入了梁国的奸人手中。 这一世,她首先就将梁国与北朝的纷争处理了,想必前世的惨相,是不会出现了。 “好了,睡了这么多天,王爷定然是饿坏了吧,席秋做了一些吃的,王爷快过来尝尝。” 她放下手中换下来的白色绸布,满脸笑意的将凤北柠拖着到桌前。 凤北柠眼底闪过宠溺。应声走上前去。 待凤北柠坐下来,席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眼底有着纠结。 “什么事尽管说,在本王面前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凤北柠没有抬手吃,反而是转头笑着问了起来。 席秋见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就是长孙太傅,他已经在府门外站了五天了……是不是?” 她面露难色,小心瞥了一眼凤北柠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凤北柠脸上笑容一顿,思忖半晌,后抬头看着席秋。 启唇,“本王好像是忘记洗漱了,还不快去端点清水来。” 第152章:不是怕死 一语点醒,席秋听罢会意,立刻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很显然王爷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席秋走出去,凤北柠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 偏头瞥了一眼这桌上的食物,眼眸盯着它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长孙迟良出去的那一天,毕池知晓了这太傅府内住的人,立刻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拼命推着轮椅,想要走出这院子。 然而当他拼了命快要出院子时,却迎面欢声笑语走来了两个女子。 他只感觉自己心赫然提了起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来人见到了他,瞬间笑的古怪,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长孙哥哥的贴身侍卫毕池吗?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沈锦苒走上前来,微微附身,手不经意的抚过这轮椅旁边,言语轻轻的说着。 毕池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立刻移开了,没有回应她的话。 凤长妍并不知这其中的事情,只觉得有些茫然,不过这毕池她也是觉着惋惜。 也不知是怎么了,活生生的一个侍卫,竟然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沈小姐先与我去看看胭脂吧,毕池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走上前去,挽住了沈锦苒的手臂。 沈锦苒听罢,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手微微动了动,随即看着她笑了起来。 “凤小姐说的是,我们走吧。” 转身之际,她眸光无意的再次瞥了一眼身后的毕池。 感受到她的目光,毕池淡然抬头,轻轻瞥了她一眼,强忍着心里的怒意。 但那颤抖的嘴唇,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虚弱极了。 刚刚若不是凤长妍挽的及时,恐怕这第二次的惨剧,就要造成了。 他明明看到了沈锦苒手中已经掏出了那跟发簪。 那根让他坐在轮椅上的发簪! 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吴叔!”目光中露出的狠然,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经过他强烈的要求,让吴叔将他送到了七王府门口。 他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便看到笔直站在那里的长孙迟良。 一身黑衣,单薄的身子,站在寒风中,似乎风更猛烈些,他就能被吹倒一般。 “公子?” 他担忧的喊了一句,那人听罢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长孙迟良语气生硬,问了一句。 毕池瞥见他的神色,张了张嘴眸子里闪过纠结,后沉默放下了帘子,并没有说什么。 那沈锦苒与公子的关系,他说什么也没有用吧。 七王府已然知道他们在这门口,但是仍旧没有人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他们就这样在门外等了五天。 第五天,这紧闭的七王府大门,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长孙迟良眼眸瞬间动了动,眼里的希冀涌起,看向了来人。 席秋将门打开,抬眸看见了他们。 长孙迟良眸子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席秋走出来,身后凤北柠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越过这道门,她眸光未动的,朝着右边走了过去。 “柠儿!” 长孙迟良眼尖瞥见她,立刻迎了上去。 然而席秋却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眼眸瞪大。 “王爷要去办事,太傅还是不要打扰为妙。” 她语气生硬,态度强势,让长孙迟良心里一震。 脑海中都是凤北柠说出这句话的神色。 这边凤北柠朝着右边走着,管家从后门牵出来惊鸿,她直接跨坐上去,一直未说一句话,也没有看长孙迟良一眼,就这么扬长而去。 长孙迟良眼眸瞬间慌乱起来,想要追上去。 然而席秋却依旧站在他面前,眸子瞪大。 长孙迟良眸子逐渐暗了下来,看向席秋眼底也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你过来。” 马车帘子突然被掀起,毕池对着席秋挥手,让她过去。 席秋瞥见长孙迟良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还真是有些旁人害怕。 听到毕池的话,她稍加思索,瞪了长孙迟良一眼,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面前无人阻挡,长孙迟良立刻抢了旁边的马,追了上去。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就不怕公子一怒之下杀了你?” 人离去,毕池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禁冷嘲了一句, “哼,怕他作甚?这么对我们王爷,没杀了他已经是心慈了!” 席秋冷哼一声,回想起长孙迟良所做的事情,更加不乐意起来。 后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了毕池的身上。 “你来干什么?” 毕池被问的神色一顿,轻咳一声,目光有些躲闪。 “这几日太无趣了,想来你这七王府看看。” 此话一出,席秋脸色古怪的看着他。 很明显这只不过是托辞罢了。 她不经意轻哼一声,随后转身摆摆手准备走回去。 “回你的太傅府吧,七王府没什么有趣的。” “等一下!” 身后毕池瞥见她即将走的身体,立刻紧张的叫出了声。 席秋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毕池面露难色,随即叹了一口气低下头。 “沈锦苒来了太傅府……” 他语气低低的,似乎是隐忍了很久,也似乎是纠结了很久,这才说了出来。 席秋承认她是愣住了,忽然就变得心疼起来。 她脸上的心疼之意立刻掩去了,随即转身笑看着他。 走到他的帘子旁边,在马车上面轻轻敲了敲,“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下来吧。” 毕池听罢立刻笑了,放下帘子慢慢挪着身子往下来。 这外面早已经有人将轮椅备好,席秋慢慢扶着他下来,坐到了轮椅上。 席秋走到他的身后,动作娴熟的推了起来。 瞥见这大门口的门槛,轻轻皱了眉头,随即朝着后院走过去。 毕池感受到她在身后替自己推着轮椅,心情都周三变的好了些。 脑海中回想起她刚刚调侃的话,不禁嘴角勾起。 他不是怕死…… 他怎么会怕死呢? 之前有过多少出生入死? 他只是怕他死了之后,你遇到危险,没有人救你—— 所以他现在怕死了,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还想更多的与你生活,很久很久。 此刻日光正好,照射在两人身上,都散发出淡淡光芒。 第153章:又去百味居 这边凤北柠骑着惊鸿,直接对着宗政扶筠府上去。 两家靠的很近,凤北柠很快便到了,下了马她便直接走了进去,看样子似乎很着急,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长孙迟良。 瞥见她进了宗政扶筠的府内,长孙迟良脸色瞬间变了。 看着这已经关上了的府门,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确实是慌了。 走到紧闭的府门口,他来回踱步,瞬间不知道该如何了。 瞥见对面的茶摊,他瞬间牵着马走了过去。 一直坐在那里饮茶,等着凤北柠出来。 然而等了一天……他都没有看见凤北柠的身影出来。 这边凤北柠进去后,直接奔向了宗政扶筠的书房。 他府上都是他一个人,没有多余的管家家丁丫鬟等。 走到书房,她抬眸间便看到了那一抹白色身影,微微垂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 偶尔还玩一玩那旁边沾墨的狼毫,此等动作凤北柠可谓是从没见过的。 “宗政……兄?” 她心底想要问很多问题的话全部堵在喉间,忍着好奇轻飘飘的这么喊了一声。 这轻柔的话语传到耳畔,宗政扶筠瞬间抬起了头,手中的书卷赫然跌落在桌上。 瞥见已经站在门口的凤北柠,脸色一顿,随即闪过慌乱,立刻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墨发,还有自己的白色衣袍。 “你……你怎么来了?” 他有些惊慌的说着,后轻咳一声,立刻走出来。 随即推攘着她出去,去了堂屋。 那被书卷掩盖的下面,放着一幅画。 画上女子红衣恣意,坐在马背上,手握红樱长枪,容颜绝色。 凤北柠见他这紧张的模样,有些茫然了。 宗政扶筠手忙脚乱的沏了一壶茶放在她面前,随即假装镇定的坐在她的对面。 满脸的期待又克制,“七王爷此番来是?” 凤北柠听罢,立刻想起了自己此番来的目的。 放下手中还未喝一口的茶杯,正经的看着他。 “宗政兄,本王这次前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 宗政扶筠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那茶杯,随即定睛看着她,“不知是什么事?” 凤北柠启唇,后呼出一口气,“听闻宗政兄家族是有一种能力的,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晓今,本王就是想问一句……宗政兄能否帮本王算一算,这北朝今后的运势。” 她眼眸微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个真相。 面前宗政扶筠眸子微微动了动,低眸认真思忖她的话起来,时不时还摸了摸下巴。 凤北柠则仔细的观摩他的脸色变化起来,因为若是宗政扶筠真有这种能力,她不能确保他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的事情。 宗政扶筠一副高深模样,来回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过了很久,面前的男人仍旧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凤北柠眉头微皱,不过也没有开口催促。 随即意识到有些渴了,端起之前未曾喝过的茶饮了一口。 还不错! 她有些满意的放下茶杯,随即抬眸看向宗政扶筠。 此刻他已经坐直了身子,眼眸微眯,似乎认定了心里的想法。 “七王爷不必担忧,这北朝今后运势,自然是好的,不过前提是七王爷在,才能这么好啊。” 他说着,满脸笑意的替自己沏了一杯茶,饮了一口。 这话另有深意,凤北柠听的一惊。 后突然想通了什么,赫然看向宗政扶筠。 来人却一脸纯真茫然的看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凤北柠眼眸轻颤,将目光收回。 那眼底掩盖的失落,竟是染上了几分难过。 她站起身来,对着宗政扶筠微微拱手,“辛苦宗政兄,本王先走了。” 见她准备走,宗政扶筠立刻站起身来。 “等一下,王爷也有多日未来府上了,不知要不要去百味居看看?那里的杏花糕可是出了新的。” 此话一出,凤北柠脚步一顿,嘴唇微微砸吧几下,驻足原地思考起来。 宗政扶筠唇角微勾,脸上有些势在必得的神色。 “咳,本王突然觉着,似乎也必要如此忙碌,那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爽朗一笑,快他一步朝着假山走过去。 宗政扶筠站在身后,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随即瞥见那摆在旁边桌前的杏花糕,立刻跑过去将它藏了起来。 随后快速朝着凤北柠方向跑过去。 还是那个老暗道,宗政扶筠在前面走着。 “对了,宗政兄,你父亲还有其他人呢?前段日子在这府门闹来着。” 凤北柠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疑惑的问出了声。 前面那人听罢身子微微斜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们被我闭门多日,受不了便回了池州了。” 他回答的很轻巧,避开了凤北柠还想要问的问题。 凤北柠听罢一顿,她上次正是从池州回来,似乎没有看到他们回去。 不过他在山洞那里一日,想必是那段时间回去的。 她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毕竟也是他的私事,问多了也不见得有多好。 宗政扶筠神色微变,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有几分诡异了。 前面光亮逐渐增大,宗政扶筠先一步走了出去,随即转身扶着凤北柠的手腕出来。 这不经意的触碰,让宗政扶筠为之一振。 然而某人却一副不知所以然模样,饶有趣味的看着这边的景色。 还是一样的,一个戴斗笠,穿蓑衣的老者划船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凤北柠轻车熟路的走了上去,心中想到即将吃到那美味的杏花糕,心里就止不住开心起来。 “坐好了。” 老者声音嘶哑的问了一句,随即宗政扶筠微微点头,船缓缓动了起来。 小溪上有着一些已经凋谢的荷花,还飘着一些做好的多种河灯。 里面点着灯火,在这小溪上缓缓飘动,别有一番意境。 凤北柠缓缓抬手,触碰了一下靠的很近的河灯,唇角的笑意瞬间泛起。 旁边宗政扶筠眼眸微动,自己也跟着唇角勾了起来。 船缓慢行驶着,冷风拂过脸庞,有着淡淡的刺痛,这却让凤北柠感受到的冬日的美好。 似乎这才是冬天吧,她有些舒服的闭上了眼。 第154章:杏花糕 船靠岸停下,凤北柠走了下来。 转身便看见宗政扶筠礼貌的对着老者拱手,从袖中拿出些许银两。 老者接过后,便点点头上了船。 宗政扶筠走过来,面带笑意,微微伸手,“请吧,七王爷。” 凤北柠听罢微微颔首,“请。” 两人走到百味居,然而今日的百味居,却发觉不似上一次来的那般。 因为这次里面,竟是有人在。 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里面在扫地的声音。 凤北柠不动声色的瞥了宗政扶筠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刚进门,便瞥见白颖弯身在那里整理着一些东西。 凤北柠眸子微动,眼里闪过其他的神色。 “来客人了,请进。” 白颖头未抬起,立刻乐声的招呼他们进来。 凤北柠站在原地,抿着嘴看着她。 “是你们?” 白颖抬眸间,瞥到他们两个,脸上立刻出现了惊奇的神色。 面前女子白发白眉,一身白衣,腰间围着一个灰棕色绸缎,都没有掩盖她这周身的气质。 瞥见凤北柠他们笑起来的那一刻,这世间的鲜花似乎在一瞬间绽放了。 “白姑娘。” 凤北柠抿嘴,轻声的说了一句。 面前女子听罢,立刻招呼着他们进去。 “快些进来,还真是有缘分。” 女子面露喜色,很明显是被他们的到来惊讶到了,且还是有几分欢迎。 凤北柠抿嘴,走了进去。 虽说上次来过一次,但是这百味居的变化,似乎还是有些大的。 而且她明显的看见,之前摆放杏花糕的地方,已经不见了,现在摆放的是其他的糕点。 “白姑娘,可有杏花糕?” 她目光一一掠过,忽的问出了口。 白颖听罢怔住,随即轻声笑出了声,“自然是有的,上次遇到姑娘后啊,这位公子就嘱咐了,往后这杏花糕,必须都给姑娘留着。” 她弯眼笑着,微微转身走到一处地方,抬手将一个方块拨开,拿出了里面已经被包裹好的一包东西。 看那形状,似乎是和上次的杏花糕一模一样。 听着白颖的话,凤北柠不自觉的看向了旁边的宗政扶筠。 宗政扶筠也偏头,两人对视,他不禁笑了起来。 凤北柠目光立刻移开,轻咳一声,上前去接过这杏花糕,随即抬手便准备从袖中拿出银两出来。 “姑娘不必了,这位公子已经买过了。” 白颖见罢,立刻抬手轻轻按住了她白皙的手背。 凤北柠动作一顿,抿着嘴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这宗政扶筠似乎……总能将她的一切摆平。 就连这细微的小事,她根本都不需要多加顾虑。 她微微低眸,稍加思忖起来。 自己似乎并不能如此的太过于理所当然才是。 她顿了顿,将手中的银两递给了宗政扶筠。 “既如此,那便给宗政兄吧。” 银两放在他骨骼分明的手中,她即刻转身走了出去。 宗政扶筠一怔,瞥见自己手中的银两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盛柚她们那边还要安排吗?” 见凤北柠走出去,白颖立刻面色严峻的问出声。 “自然。” 宗政扶筠并未思虑一下,直接脱口而出,语气中有些自信。 白颖抿着嘴,眼底有着纠结。 “是。” 她微微低头,应了一声。 宗政扶筠嗓子里发出了敷衍的声音,随即自己朝着凤北柠笑着走过去。 待两人出去,白颖瞥了一眼,走上前去将门掩了掩,随即分身上去,到了上方的阁楼。 上方阁楼另有场景,她身子平稳落在一个房间里。 随即袖口中骤然灵活出现了一根白色丝绸,对着前面甚远的狼毫和纸卷了过来。 到了很前,她立刻坐下来,提笔写了起来。 随后写了几个字,走到一处关着信鸽的笼子面前。 白皙玉指轻抬,打开笼子把信鸽拿出来,将这纸稳稳绑在它脚上,随即对着外面小小的窗户放了出去。 信鸽得到指令,朝着自己要去的地方飞过去。 看着这信鸽,白颖眼眸中暗了几分。 公子对这个七王爷……是有些过于宠爱了些。 他们原本来这京都的初衷,似乎已经忘记了。 不过只要公子喜欢,他们拼了命也是要去做的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关上了窗户。 “本王去。” 女子肯定又有几分开心的声音传了过来,宗政扶筠唇角立刻勾了起来。 凤北柠脸上有着可见的兴奋,说实话要再一次去看看那白色雪景,她是真的有几分期待。 白雪皑皑的模样,才是她喜欢的。 一切平静又美好。 “那请王爷上马车吧。” 宗政扶筠伸手,对着旁边的马车说着,笑看着凤北柠。 这马车来的突然,以至于凤北柠都没有注意到它是何时出现的。 她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围着它走了一圈。 皱着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马车……” 面前男人温柔的抿嘴笑了,随即自己先行一步朝着马车走上去。 “不必在意这么多,王爷只需要上去便是了,其他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说着,身影已经完全进入了马车中。 凤北柠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这马车。 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有些兴奋的上了马车。 那等美景,不去白不去。 待他们完全坐上去,白颖带上一个白纱斗笠,亦是走到了马车前面。 马车很快便动了起来,凤北柠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刚刚似乎,没有看见这车夫。 眸子微动,微微站起身来就准备掀起帘子看看。 “王爷。” 旁边的男人突然的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抓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指间冰凉的触感,让凤北柠立刻一震,她赫然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后立刻抽出手来。 宗政扶筠嘴角上扬,“冒犯。” 说罢,手缓缓收回去,那深邃的眼眸中,都闪烁着几分笑意。 看着凤北柠微微有些躲闪的眼神,笑意更加明显起来。 想不到她竟然是这般容易害羞? 看来还真是便宜了那长孙迟良了。 凤北柠垂眸,目光一直未上移,停在自己手中的杏花糕上,半天没有言语。 第155章:熟悉感 马车徐徐行驶,车内两人均没有言语。 这马车里还是有些奢华,虽不说如何镶金模样,但是该有的茶水糕点,都没有缺。 宗政扶筠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随即看向了那茶壶,倒了两杯茶。 放下茶壶,他首先端起一杯茶递给了凤北柠。 看着他微微扬眉模样,手中的茶似乎还是有些热的,冒着腾腾热气。 凤北柠瞥了一眼,面露有几分警惕。 随即踌躇抬手,接了过去。 “多谢。” 她轻声道谢,接过去小口喝了一下。 宗政扶筠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要她接过去就行。 嘴角泛着淡淡笑意,整个人似乎如沐春风。 他稍作柔和的端起茶杯,亦是小口抿着。 动作轻柔缓慢,旁人看着,似乎被带上了几分温和气息。 凤北柠不禁屏声,她以前似乎从未觉着,这宗政扶筠是这般模样。 虽然这容貌还有这锦衣,都是以前的模样,但是这周身的气质,她似乎是从未见过。 还有几分的那熟悉感觉,她似乎在哪儿见过他。 但是搜索前世所有记忆,她都似乎对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半分记忆。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 男人轻柔放下茶杯,对着她抿嘴勾唇笑着,小声问了一句。 凤北柠目光立刻移开,“没什么,本王只是觉着,宗政兄似乎是变了一些。” 她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的部分神色。 宗政扶筠听罢,轻声笑了一句,那温柔的笑声,都是令人心中一颤。 “凤北别多想,我一直都是这般模样,只不过你从未察觉罢了。” 他轻声的回答着,脸上宠溺的笑容不自觉变成了苦涩。 这突然的称呼变化,凤北柠立刻抬头,随即瞥见他的眸子,又立刻移开。 不知为何,那双眸子,似乎隐藏着很多。 她只要与他对视,自己许多事情他都似乎知道。 “宗政兄怎么……” “我觉着,与王爷经历了这么多,想来关系也是变化了些,若是一直叫你王爷,岂不是显得有几分不礼貌,故唤凤北。” 似乎知晓她要说什么,他立刻解释了起来。 凤北柠本想反驳几句,但是听到他这有理的话,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她不由轻咳一声,无奈的说出了声。 “宗政兄开心就好。” 宗政扶筠仔细看着她的神色,唇角微微上扬,身子缓缓凑过去了一点。 “既然我唤你凤北,那么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应当。” 他俯身,没有再说下去,凤北柠却立刻知道了他想要说的话。 身子不动声色后退一下,随即故作歪头想了起来。 “宗政兄说的是,荣本王想想……” 她眼眸拂过他的神色,随即又立刻移开。 宗政扶筠听罢身子缓缓坐直,正襟坐在那里,看着她的小动作。 片刻过去,见凤北柠还没有说话,宗政扶筠忍不住了。 “不如王爷就唤我扶筠,一来也算是礼貌,二来听着也不错。” 他对着她挑眉,自言自语起来。 凤北柠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些脑袋疼。 抿着嘴无奈点了点头,他怎么就这么纠结于一个称呼? 眸子又再一次瞥见他的眼神,立刻移开了,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夹杂着其他的意思。 “你不必如此害怕。” 对面男人时刻注意她的动作,不由轻声说出口。 脸上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 见终于恢复正常的宗政扶筠,凤北柠整个人也终于坐直了些。 随即正眼看着他,“其实也并不是害怕,只不过是觉着宗政兄……咳咳,扶筠你眼眸过于深邃,总感觉本王心中所有的事,都被你窥探过去。” 此话一出,倒换作宗政扶筠震惊了。 他唇角的笑意又一次出现,随即缓缓凑身过去,仔细看着凤北柠的脸。 凤北柠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轻微皱眉。 “虽说宗政一族确实有些特殊的能力,不过凤北你是何许人也,我想窥探也探不出来,你放心。” 他不由的笑出声,随即身子坐直了。 听到这话,凤北柠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不过若有朝一日宗政兄……扶筠知道了什么,定要告诉本王。” 她肯定的看着他的眸子,点了点头,说的有模有样。 宗政扶筠听罢,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轻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言语中有些飘然,似是肯定又不肯定的声音。 凤北柠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没说了。 实则再说她也不知问什么了,总不能问宗政扶筠为什么这么熟悉吧? 马车继续行驶着,不知为什么,这段路,似乎比她上次去的更远一些,这么久都还没到。 她眉头轻皱,抬手准备掀起帘子看一下外面。 “不知凤北有没有觉着,我看着很眼熟?” 宗政扶筠却突然的说话,面色严峻,听的凤北柠一惊,手不自觉顿住了,随即放了下来。 她微微偏头,看向了宗政扶筠。 眼睛眨了眨,看向他的眼里有些茫然又有几分探究。 片刻,她手放了下来,随即定睛看向宗政扶筠。 “此话怎讲?本王有时候确实感觉,扶筠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但是本王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什么。” 她略带惋惜的话语,让宗政扶筠心中为之一振。 他眼眸瞬间有些泛红,看着她这张有些熟悉的脸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眶逐渐泛红,眼看着泪水就要溢出来。 他立刻低下头,敛去了眼底的神情,再抬头间,已经是一本正经模样了。 唇角勾着淡淡笑意,“其实也并非有何种特殊的,只不过是我偶尔见着凤北,也有几分熟悉感。” 他看着她说些,唇一张一合,眼眸中有着几分恍惚和失落。 凤北柠见着他的神色怔住,随即目光移开了,落在了其他东西上。 “嗯……”她轻声应了一句,也算是回过了他的话。 对于宗政扶筠,她并不想深入了解很多。 他前世并未出现过她的生活中,这一世出现,也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瞥见凤北柠微小的神色变化,宗政扶筠嘴角不禁挂着一抹苦笑。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对于她,又何止是熟悉感呢? 第156章:锦衣少年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 凤北柠即刻站起身来,拿着杏花糕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车夫已经不在,她左右看了一圈,还是不见那车夫。 地上白雪皑皑也没有脚印,似乎从始至终就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 凤北柠眉头不禁皱起,除非是真的没有车夫……不然就是,那车夫武功高强! 宗政扶筠后也下了马车,瞥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凤北这是?” 凤北柠一怔,目光立刻收回,轻咳了一声。 凭借着记忆,向着上次去的地方走过去。 依然越过那草木从,她走了过去。 看着她背影,宗政扶筠摇头,警惕性还是挺高啊。 “公子……” 白颖从身后走出,轻声唤了一句,拿下了自己头上的白纱斗笠,露出精致的容颜。 声音轻柔,宗政扶筠微微侧身,“你先回吧,我送她回去。” 语毕,朝着那头走过去。 白颖樱唇轻启,欲张欲合,瞬间不知如何劝说。 那抹白色身影,终究转身走掉了。 军师府外,长孙迟良忍着心底的怒意,捏紧了手中茶杯。 旁边小二见着有些慌乱,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去说。 这黑衣男子他也是认识的,身份显赫,他有些惶恐,不敢得罪。 拿起肩上的白布擦了擦额头,随即咽了一口口水,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黑衣男子坐在那里,脸上的怒意显而易见。 后半晌过去,他重重将这茶杯放在桌上,放下银两站起身来牵着马走掉了。 待人完全不见,小二这才缓缓走过去。 瞥见完好无损的茶杯,不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随即伸手去拿那银两,还是够多啊…… 然而拿起银两的那一刻,他手侧的茶杯,却突然“啪嗒”一声碎成了许多块。 “……” 小二吓得身子一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冒出。 紧紧拿着手中的银子心有余悸,他就说这太傅好端端的为何放这么多? 他又朝着他的背影看过去,不禁擦了一下汗。 而在他对面的阁楼上,二楼窗户,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棕色锦衣,身旁跟着一个同样年纪的少年。 锦衣少年瞥见长孙迟良的背影,不禁勾起了唇角。 随即转身放下银两,立刻跟了上去。 长孙迟良一路朝着七王府走过去,脸更加暗了下来。 他坐在马背上,缓慢踱步停在七王府门口。 瞥见那里空无一物,心里知晓毕池已经进了七王府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嘴就这么坐在马背上,淡然的看着这四处的路口。 “少爷。” 锦衣少年追他来到了旁边的房子旁,立刻停了下来,旁边的侍卫立刻皱着眉头疑惑说了一句。 “有事快说。” 锦衣少年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的说着。 侍卫听的一噎,话堵在了喉间。 小心瞥了自己面前锦衣少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锦衣少年并未在意这么多,他既然不说了,那他也不想问,反正也不想知道。 不知等了多久,夜幕降临时,才发觉一辆马车徐徐朝着这边行驶过来。 锦衣少年见罢,立刻侧身转过去,拿起袖子挡了挡,将脸遮掩的严实。 侍卫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宗政扶筠驾着马车从他身旁行驶过去,并未侧目一分。 待马车过去,锦衣少年这才放下袖子,见着那马车若有所思,再偏头看过去,它已经停在了七王府门口。 锦衣少年不禁唇角一勾,瞥见坐在马背上的长孙迟良。 “有好戏看了。” 他轻嘲的说出口。 侍卫听罢,立刻也朝着那边看过去。 马背上的长孙迟良,意识到这里的动静,立刻眼眸警惕的看着这行驶过来的马车。 驾车的宗政扶筠眼皮未抬,似乎并未看见他这个人一般。 “凤北,到了。” 他轻启唇,对着马车里面伸出了手,柔声说着。 话音落下,马车传来动静,凤北柠微微弯身抱着杏花糕走了出来。 她稳稳停在地上,抬头间,才瞥见长孙迟良坐在对面的马背上,冷眸看着她。 目光缓缓移动,凤北柠很快移开了,随即对着宗政扶筠感激一笑。 “扶筠,今日多谢。” 她颔首,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随即侧身转过,直接对着正门口走过去。 眸子并未侧半分,将长孙迟良晾在一旁。 马背上的男人喉咙微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目送凤北柠走进七王府且关上门,宗政扶筠满意的转身,坐上了马车上,一脸惬意,且带着几分得逞。 长孙迟良却直接朝着他飞身过去,袖口飞出一把匕首,对着宗政扶筠胸口袭去。 对面人坐在原地,只不过轻轻侧身,便躲了过去。 随即回过神,长孙迟良已经到了他很前。 脖子被黑衣男人紧紧掐住,宗政扶筠脸上没有半分紧张慌乱神色,反而轻蔑的看着他。 长孙迟良眸子逐渐暗了下来,咬着牙看着他。 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知道本太傅是什么意思。” ————— 他吐出这么一句话,却让宗政扶筠笑出了声。 随即脸上笑容消失,蔑视近在咫尺的长孙迟良。 “就凭这,我如何能放心将她交给你?嗯?” 他挑眉,眉宇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这话一出,长孙迟良瞬间一怔,眸中有些疑惑。 手也逐渐松了几分,然而这分神,却让宗政扶筠拿到了先机。 他眼尖瞥见长孙迟良的分神,立刻抬起手来,袖中出来一把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这匕首,正是刚刚从长孙迟良袖中飞出来的那把。 对面人脸上出现了让他满意的惊讶,宗政扶筠不禁勾唇笑出了声。 “只不过是随意一句话,还当真了,有些可笑。” 他冷声出口,将面前人听的愤怒了。 然而他动一分,脖子上就痛一分。 两人僵持了半晌,最后,还是宗政扶筠丢掉了手中的匕首。 匕首“哐当”掉在地上,他双手摊开,对着旁边扬眉,“太傅大人还是想着如何哄一哄七王爷吧,不然七王爷若是被本军师抢了去,你可是要伤心了。” 他说罢,抬手将长孙迟良推了下去,自己驾着马车走了。 长孙迟良身子站定,脑中回想起他的话,只觉得没有表面上没有这么简单。 第157章:是我 他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反复看了它几下,陷入了沉思。 偏头又看了一眼这紧闭的七王府,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上马走掉了。 眼看着马即将逼近,锦衣少年拿起了侍卫的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侍卫见此,立刻拿起另一个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倒是不明白了,少爷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怎么还挡脸?不让他们知道? 长孙迟良骑着马并未侧目看这边。 直到一人一马完全消失,锦衣少年这才一把将侍卫的袖子丢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朝着七王府走过去。 来到七王府门口,他抬头看了一下这帅气恣意的牌匾,不禁点了点头。 随即对着旁边的侍卫扬头,挑眉示意。 侍卫瘪嘴,一脸无奈,走上前去敲了敲大门。 锦衣少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清了清喉咙后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时不时扒拉自己束好的墨发。 侍卫无语模样。 凤北柠回到七王府后,屏声听了一下外边的动静,听的一声匕首掉落的声音,心不禁提了起来。 这两人不会打起来了吧? 本想着开门瞧瞧,但是突然想起两人武功都是高强,想必是不会出什么事。 脑中想起与婉吟有几日没见,立刻朝着她的院子走过去。 自婉吟上吊昏迷之后,她就一直未去看过她。 现在想来,也是有段时日了。 走进院子,便瞥见席秋端着一些食物走了出来。 抬头间看见凤北柠,她不禁担忧的摇了摇头。 凤北柠知道她的意思,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杏花糕,拿着它走了进去。 房间有些昏暗,只点了一盏烛火。 凤北柠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么昏暗的房间里,怎么能够待的下去? 外屋没看见人,她放下了手中的杏花糕,点了几盏烛火。 这屋子瞬间就亮了几分。 她拿着一盏烛火,朝着里屋走过去。 这里屋更是没有了烛火,想来席秋应该是想点起来,但是婉吟不允诺。 她刚拿着烛火进来,婉吟便在榻上坐了起来,猩红的眼眸看着她。 嘴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红了一圈,“佑之,是你吗?佑之……” 她拿着烛火进来,婉吟便坐起来,朝着她这边伸出了手,眼底有着期待和茫然。 “婉吟,是我。” 她眼底闪过不忍,走了上去,将烛火放在了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于婉吟的手冰凉,刚触碰的一瞬间,似乎是凉到了心底。 凤北柠不由一惊,立刻将她的手紧紧抓住。 听到凤北柠的话,于婉吟眸子里的光暗了几分。 “北柠……我想把这些烛火灭了,这样佑之才能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她眼神涣散,紧紧反握住凤北柠的手,泪水从她脸颊流下,滴落在凤北柠的手背,异常滚烫。 “婉吟……” 凤北柠眼底流露着心疼,听着她的话不知如何安慰她。 但是她有些不解,为何上一世,婉吟是与一人结婚,后半辈子都是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为何到了这一世,她是如此的后果? 心爱之人在她面前惨死,那精致的小脸,亦是被毁了,现如今的伤疤纵横在她脸上,很是令人心疼。 但是她又不敢问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一次勾起痛处…… “王爷。” 门外忽的传来席秋的声音,凤北柠听罢抬起了头。 随即安抚着于婉吟躺下,微微踌躇一下,将点起来所有烛火灭了,这才关门走出去。 “怎么了?” 她转身,看见席秋犹豫的站在那里。 “府门外有一个男子拜访,扬言与王爷认识,看上去年纪不大。” 凤北柠听的茫然,脑海中搜索一圈,似乎并未有货熟悉的人。 “王爷……要不将他打发了?” 瞥见她疑惑的神色,席秋抬头,不禁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必,本王去看看。”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对了,席秋,往后婉吟的屋内……她睡下就将烛火灭了吧。” 她忽的停住脚步,对着席秋叹声说着。 席秋听的微微愣住,随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心中明白凤北柠所想的,不由替她惋惜了一把。 头有些痛,凤北柠慢吞吞朝着府门走去。 这几日的事情太多了,她似乎都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门口处,府门开了一个小口,管家宽阔的身子挡在那里,不让外边的人进来。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凤北柠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拜访。 “是谁……” “漂亮哥哥!!” 她疑惑的抬头看过去,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的耳边倏地传来一道声音,瞬间将她睡意都震没了。 凤北柠眼眸中有些震惊,“诃儿?!” “漂亮哥哥,是我!” 锦衣少年简单凤北柠,立刻高兴的挥手,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管家推开,飞奔过来。 管家听的凤北柠的话,意识到两人认识,立刻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面前没人挡着,锦衣少年立刻跑了进来,兴高采烈的站在凤北柠面前。 “漂亮哥哥!” 他又开心的大喊了一声。 凤北柠眉头一皱,看着面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她怎么觉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之前那阴沉的模样,还有当时在鸠都被抓到放走绛荷的模样,就宛如是两个人一般。 她站在原地,眸光在他身上来回移动,没有回答他的话。 少年身后,跟进来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腰间别着一把剑,脸上没有表情。 在他看见凤北柠的第一眼,眸子猛然一缩,目光瞬间在她身上移开,微微低下了头,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怎么会是她? 侍卫低着头,脑中已经思考了一圈。 他是没有想到,少爷说来北朝找人,竟然是北朝七王爷! “漂亮哥哥,你怎么了?看见诃儿不开心吗?” 锦衣少年瞥见凤北柠的神色,立刻委屈的瘪着嘴。 凤北柠只觉得哭笑不得,她转过身,“进来吧。” 锦衣少年见罢,立刻快步跟了上来,后觉着不妥,又转身将大门关上后,才跟了上来。 侍卫嘴角一抽,少爷变脸还真是快啊。 第158章:未婚妻 方才在王府外面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模样。 看到七王爷的那一刻,就都变了。 侍卫有些警惕的跟了上去,目光立刻打量起了旁边。 这北朝京都的七王府,他还真是从未来过呢。 “诃儿怎么有空来本王这里了?” 凤北柠走在前头,忽的问了一句。 旁边的少年听罢,若有所思的歪头,随即说出了口。 “诃儿家里不好玩,所以便来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凤北柠嘴角微勾,没有再问下去。 锦衣少年脚步碎碎,一直跟着凤北柠旁边说前说后。 后面侍卫不禁纳闷,少爷对这个七王爷怎么如此殷勤? 既然他不提起那日鸠都所发生的事情,那么她也不主动提起。 想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走到堂屋,凤北柠叮嘱管家替他们安排了屋子。 “漂亮哥哥真好。” 少年托着脸,说的一脸真诚。 凤北柠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呆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谁叫诃儿这么可爱。” 少年听罢,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起来了。 侍卫:…… 他怎么没见过少爷在家中时笑的这么开心过?每天对待大小姐不是白眼就是讨厌的神色。 对老爷夫人也是如此。 想不到他竟是对这百里之外的七王爷很是喜欢。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诃儿早些去歇息。” 安排好一切,凤北柠站起身来,再次嘱咐了一句,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少年听罢亦是站起身来对着她的背影听话的点了点头。 “少爷,你果真要在这七王府住下来了?若是被七王爷发现你的身份……” “闭嘴!以后对漂亮哥哥尊重点。” 侍卫满脸担忧,想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怒声呵斥的抿着嘴。 小心抬头看了少年认真的神色一眼,知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不禁叹了一口气。 外面门旁边,凤北柠听的一顿,眼眸微眯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诃儿突然到来,她确实是惊讶到了。 当初看见他,是在黄沙中,衣着破烂,还失去了记忆,但刚刚听的旁边那个侍卫的话,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既然有了侍卫,恐怕也是有了记忆。 这次的锦衣与上次的破烂衣裳倒是大不相同。 看来是要提防一二了。 最后一盏烛火灭下,夜陷入沉寂。 ** 翌日一大早,凤北柠便穿上朝服去早朝。 很巧的是,在南门看见了踱步的长孙迟良,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替他在一旁掩着衣服。 凤北柠目不斜视,在他旁边淡漠的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柠儿。” 长孙迟良本就是在等人,见到她立刻迎了上去,使得旁边的女子手扑了个空,脸色立刻变得不好起来。 南门口守卫见形势不对,立刻恭敬站在原地,不敢说一句话。 听到长孙迟良的声音,凤北柠停下了步子,随即缓缓转身,对着他微微拱手,面不改色。 “太傅。” 她轻声喊了一句,也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不管来人脸色如何,直接转身走了。 “……” 长孙迟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抬手,面露担忧,不知道说些什么。 “长孙哥哥,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沈锦苒拍了拍他的袖口,随即满脸笑意的对他说着。 男人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直接走了过去。 两个守卫神色古怪的瞥了一眼沈锦苒,不禁暗自揣测起来。 这个女人是谁? 见长孙迟良身影远去很远,沈锦苒立刻从袖中拿出两袋银两,交到了他们两人手中。 脸上笑容灿烂,抬手轻柔将自己的碎发别在耳后,模样多少还是有几分绝色。 守卫神色更加古怪,她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忽的出现将军叮嘱的事情,立刻将手中银两交还给了沈锦苒,随即站在原地,昂首挺胸。 沈锦苒面上神色一滞,瞬间就有些气愤起来。 这两人什么意思?竟然不收她的钱? 她本想问一点关于凤北柠的消息,还没问就绝了后路? 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没到位,她忍着心底的怒意,款款上前去一步,又轻拂了一下自己的碎发。 后绽放一个自认为绝美的笑容,声音柔柔的,“两位官爷,我是你们长孙太傅的未婚妻,发觉到七王府似乎与太傅有些事情,故想问一问你们,这些只不过是想表达谢意而已。” 两个守卫淡然听着,面不改色,眼神都未动一下。 笔直站在那里,没有理会沈锦苒一下。 心中秉着不信谣,不传谣的心态,表示不想搭理她。 在他们面前吃瘪,沈锦苒脸色瞬间不好起来,轻咬了一下粉嫩的唇瓣,后瞥了一眼四周,不甘心的跺脚走掉了。 她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油盐不进。 莫非是她今日没有戴那个簪子? 走了几步,又转身朝着那两个守卫忘了一眼,狠狠瞪了一下。 手微动,身子站定。 随即微微低头思索着什么,后猛然抬头,拾起笑脸准备朝两个守卫走过去。 然而余光瞥到右侧即将靠近一支队伍,立刻转过身去,捏紧了手中的东西不甘心的走掉了。 这次没机会,下次再来! 两个守卫看她走掉,瞬间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走掉了,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李哥,太傅的未婚妻未免也有些太难缠了。” 右边的守卫身子松懈了几分,拿着手中的剑动了几下身子。 左边的守卫有共鸣,本想说什么,但是瞥到前方走来的军队,立刻站直了身子,人都变得正经起来。 右边那人见状立刻暗道不妙,身子夜立刻站的笔直起来。 鹤兰羽领着一支队伍走过去,眼眸不经意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以示警告。 随即目光直视前方走了。 两个守卫立刻松了一口气,鹤兰大人威严还真是堪比七王爷。 南门这边紧张,在承安殿亦是变得紧张起来。 刚上早朝,瞥见站在下面的凤北柠和长孙迟良两人,凤枳禅一惊。 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记得他只叫了凤北柠一个人来着。 这另一个…… 第159章:承安殿上争执 做足了心理准备,凤枳禅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起了大事。 “梁国外使来报,梁国七皇子欲上元节时期,来访北朝,众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待之呢?” 虽说是问的众爱卿,但是目光还是瞥向了下方的凤北柠和长孙迟良两人。 “启禀皇上,臣以为,不如在宫中设宴,以此来接待梁国七皇子。” 站在下方的御史大夫周常,忽的站在中央说了起来。 此话一出,凤北柠立刻朝他看了过去。 这个人一副老实模样,都差点要她忘记了当初李将军死的时候,可还是他说出来的。 以至于到后面,她就直接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 现如今突然想起,她也回想起了还在天牢的魏昶。 几个月过去,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这般仔细想着,她似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很久啊。 当初周常提出李将军死于牢狱,她就去天牢,但是遇到了池州的那个女子,后面狱卒数人均被灭口。 只留下一人,把矛头指向了右相。 掰倒右相后,她似乎就没有想这么多了,现在想想,其中似乎还有疑点。 比如说当时审问魏昶时候,为什么他看见她和长孙迟良的第一眼,便是骂出口。 且一口一个李将军是被她杀得。 现在想想,幸亏当初没有将魏昶处理了。 见凤北柠这探究的模样,凤枳禅不由清咳一声。 目光落在周常身上,“周大人言之有理,七王爷,你觉着如何?” 他神色一顿,看向了目不转睛的凤北柠。 若是任由她再看下去,恐怕这朝堂就要出乱子了。 听到凤枳禅的话,凤北柠回神,将目光收回。 对着上方他微微拱手,“启禀皇上,本王认为,可在京都护城河顺流之下会聚的湖中,办一场游船会,想必届时七皇子到来时,他会很满意的。” 她说着,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周常。 说实话她真是想不清楚,为何周常会借他们之手将右相解决。 说到底恐怕还是权势罢了。 她的建议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凤枳禅听罢,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正当别人也点头同意的时候,旁边许久未说话的长孙迟良开口了。 “实则宴会亦是不错。” 他言语冰凉,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话一出,倒是震惊了旁边的不少大臣。 按道理来说,长孙太傅应当是听着七王爷的建议无二话才是,今日他这是闹哪一出啊? 旁边凤北柠听的脸色微变,随即抬眸看着长孙迟良。 皮笑肉不笑,“太傅说的在理,既然如此,那便宴会吧,本王无异议。” 她说罢,眼眸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身子站直没有再说一句话。 座位上凤枳禅一噎,看着两人有些不知如何决策。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候,周常却忽的轻笑一声。 其他人均不解的看着他,这人是想死吗? 只见他微微颔首,对着龙位上凤枳禅微微拱手,将笏板向上提了提。 “这么一来,不如先去游船,再回皇宫加这宴会,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凤枳禅听的嘴唇微张,稍加思忖,似乎说的也有道理。 凤北柠站在那里,并未发表一句话。 身侧长孙迟良看着她,眸子里有一些分不清的意味。 气氛有些怪异,凤枳禅立刻抬手退了朝。 凤北柠心中想着事情,转头瞥见周常已经出去了,立刻跟了上去。 以至于长孙迟良抬手想与她说什么,都堵在了喉间,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凤枳禅见到这一幕,立刻吃瓜的站在原地,一副好奇模样。 这两人现如今是什么状况?他似乎没有弄清楚。 自从上次七皇妹问了于婉吟的选秀之事后,两人似乎就没有说过话了。 这等状况,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没有在意这么多,凤北柠直接朝着周常快步走了过去。 周常身子微微臃肿,想不到走路竟然这么快。 差不多下了台阶,凤北柠才追到他。 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凤北柠立刻冷声问出口,“你有什么什么目的?” 前面周常意识到她的动作,脸色瞬间一变,随即步子停住,转过身笑脸相迎。 余光瞥了一眼这肩膀上的有些发力的手,他不禁笑的更加猖狂起来了。 “七王爷这是干嘛?大庭广众之下,想要对付我一个耳顺之年的老头子吗?” 声音不大不小,旁边几个大臣听罢,立刻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凤北柠听罢冷笑,手收了回来。 晾他也跑不了,在她眼皮子底下。 “说吧,你是什么目的?” 她颔首,再次问了一句。 周常听到这话又是一声笑容,脸上的松垮皮肉眼睛可见的颤抖几下。 “什么目的?七王爷自己找啊。”他忽的变了脸色,变得满脸冷静。 目光落在凤北柠身后,随即他猛地快速朝她拱手,“臣告退。” 说吧,立刻快步走掉了。 凤北柠听的茫然,正欲去追,肩膀瞬间被人抓住。 她眸子骤然一缩,抓起这人的手腕就是猛地一脱,随后向前扯住。 身后这人似乎力气挺大,两人逐渐僵持起来。 “柠儿,是我,是我……” 正当凤北柠还在猜测是什么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长孙迟良的声音,她脸赫然一变,松开手腕的速度是快之又快。 后还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回头,忽的想起自己还有事,立刻快步走掉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 长孙迟良瞬间哭笑不得,揉着自己的手腕唏嘘。 她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皇上……我们在这干嘛呢?” 大总管学凤枳禅猫着身子,躲在承安殿殿门口柱子后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观察了两人一番,并没有发觉出什么事情。 凤枳禅听罢,立刻轻咳一声,直起了身子。 “朕……朕只不过是来看看这承安殿外的风景今日……是不是更好了些。” 随后摸了摸鼻子,迅速的朝着侧殿走掉了。 大总管听的茫然,眼眸微眯,冷不丁抬头瞥了一眼这天空。 乌云密布,似乎并不是很好啊~~ 第160章:雪 走到南门,凤北柠瞥见沈锦苒手中拿着一件黑色袍子,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白色袍子,站在那里呵气等着什么人。 瞥见她的目光,沈锦苒得意的扬头,后又看见她身后走上来的长孙迟良,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凤北柠冷眼瞥了她一眼,后又看了这两个守卫一眼。 怎么觉着这两人不似刚刚早上的两人? 许是换了一披人,凤北柠没有多想,快步走掉了,没有留给长孙迟良一个眼神。 她把自己的神色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他发觉一分。 长孙迟良并未接过沈锦苒手中的黑色袍子,快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意识到她已经走了以后,眸子里的光瞬间暗了几分。 他刚刚明明还看见她停在这里的。 她是真的生气了?不理他了? 沈锦苒脸色微变,在她面前直接无视? 她咬着唇,抱着黑色衣袍有些发抖,嘴唇也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后,她好不容易将嘴角的笑容重新浮现,又朝着长孙迟良走了过去。 “长孙哥哥……” 步子停下,抬头泪光点点看着他。 “……” 男人并未应答,淡然瞥了他一眼走了。 沈锦苒瞬间觉着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目光扫过守卫,发觉两人并未注意到这边的事情。 心中的火气压不下去,整张精致的小脸都憋得通红起来。 在原地不听跺脚,她咬着牙追了上去。 凤北柠回到七王府,直接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进去,没有理会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少年。 她进入七王府这一刻,少年便觉着她心情是不太好。 本想着晚上去安慰一番,但似乎…… 侍卫见此,一脸无奈。 瞥了一眼自家少爷这苦着的脸,叹了一口气。 抱剑陪他站在这里,答应了夫人老爷要保护少爷的安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锦衣少年在门口来回踱步几下,天气有些冷,后还是走掉了。 书房内拿出了笔墨纸砚,抬手站着身子,拧眉准备提字。 不过这提字是休闲之事,只觉着心中的烦闷异常多余。 但她却没有想到什么法子来压一压这心里的烦闷。 脑海中一直闪烁着长孙迟良与沈锦苒那个女人的画面。 她不禁觉着好笑,凭什么她要如此介怀? 不过是…… 手中笔迟迟没有移开,桌上纸晕开了一大片墨迹,在这白纸上很是显目。 “啪嗒”一声放下手中的狼毫,凤北柠抱着头,倒身坐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然她已经解决了很多后顾之忧,但也不排除还有新的麻烦来临。 要时刻抱有警惕心理。 对,上元节海兰陵会来,想来届时很是忙碌,也无暇想这么多。 想到此,她目光不禁移向了窗外。 外面本来是乌云密布的天气,赫然变得开朗些。 稍加停顿一下,便见到天空中下起了大雪。 凤北柠双眸瞬间发亮,瞬间站起身来,打开门迎接了些大雪。 天空中雪花纷飞,这四周的树枝屋瓦,瞬间都染上了一层白霜。 有些落在水中,顷刻间融化,有些落在树叶怀抱中,留下了它的美丽。 旁边景色瞬间银装素裹。 凤北柠唇角不禁勾了起来,似乎只有这种下雪天,她才能发觉这世界很美好。 这样的大雪,她似乎还是在宗政扶筠带她出去时看到的。 手微微抬起,伸了出去。 雪花落在她纤细玉指上,被她指尖的温暖瞬间融化,只留下浅浅的痕迹以及它的冰凉。 “真美啊。” 席秋将毕池慢慢推出来,看着这大雪不禁勾起了唇角。 将毕池放在屋檐下,她欢快的跑了出去。 手抬起,接过了雪花,很是美丽。 女子脸上的笑容,似乎每一下都笑到了他的心里。 “我也要出来。” 他轻启唇,说出了这句话,脸上有着一丝傲娇。 席秋听的一愣,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快点。” 他声音轻轻地,又说了一次。 这下席秋可算是听清楚了,停住步子,瘪瘪嘴走了上来,小心将他推到了院子里。 大雪依旧下着,落入了脖颈间,冰凉的触感很是明显。 毕池抬头看着这天空,亦是伸出了手,接了一朵雪花,往席秋站的方向送了送。 瞥见她笑的灿烂的容颜,唇角也不禁勾了起来。 他似乎没有见她这么开心过…… “你冷不冷?” 看着他望着自己傻笑的模样,席秋笑容一滞,柔声问了一句。 毕池摇了摇头。 席秋笑容未变,随即走上前来,轻柔的将他墨发以及衣裳上雪花掸去。 后稍加思索,朝着身后的房子跑了过去。 片刻,她拿出了一件袄子,披在了他的身上,事后手还轻轻拍了几下。 毕池脸上的笑容更是不减,少有的笑的眉眼弯弯。 “真傻。” 席秋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冷不丁轻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 后觉着气氛不对,立刻站起身转过头继续玩着这雪花。 男人坐在轮椅上,雪花在眼前缓缓落下,心中默念。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到白头。 纵使旁边银装素裹,已然比不上他眼底的那个女子。 旁边院中,于婉吟从床上缓缓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过去。 没来得及穿鞋,她光脚踩在地上,冰凉的感觉似乎不能刺激到她。 看着外面这已经醒目的白色,眸光闪烁起来。 她慢然抬起手来,小心的搭在旁边的门框上,后紧紧抓住。 嘴唇轻启,小声念着,“佑之,你看,这雪多美啊……历年你都是陪我看雪的,今年你怎么陪我了?” 她眸子逐渐变得猩红,泪水滚烫,在脸庞滑落,滴在了屋檐下的些许雪花中,很快融化了一小片地方。 抓着门框的手逐渐抓紧,似乎是要将这门框毁掉。 眸光有些涣散,死死地盯着前面一处地方。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 话音落下,涣散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随即又是一声轻笑,她慢慢转身,没有关门,跌跌撞撞朝着床边走过去,身上单薄的衣服让人心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子里传来她忽有忽无的大笑,在这雪地天显得有几分孤独。 第161章:又见陈栝 “长孙哥哥,下雪了!” 沈锦苒高兴的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大把雪球。 长孙迟良听的眸子轻颤,原本落在在眼前书卷上的目光,瞬间朝着旁边的窗户移过去。 瞥见外面的银装素裹,他唇角不禁勾了起来。 竟然下雪了啊,终于下雪了…… 他好像有很久没有看过雪了。 最近的一次看雪,似乎还是当时与她两个人,在那悬崖边…… 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那苦笑的模样,又有几个人能懂呢? 得到不长孙迟良的回应,沈锦苒脸瞬间垮了下去。 一把将手中的雪球狠狠丢掉,随即看向了他的笑容。 看来是要快些将他带回去了,不然这京都的一切,都恐怕让他难以割舍。 现如今已经有一些感情了,就单单凭她一个人,恐怕还是不行,必要的时候,也该叫一些人来了。 夫人,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此,沈锦苒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等夫人到了,长孙哥哥恐怕是在这京都待不下去了。 越想越开心,沈锦苒立刻跑回去写信起来。 写到得意的地方,立刻笑了起来。 这忍不住的笑容,让她弯着的身子都逐渐颤抖起来,笔在白纸上划了几道墨迹。 后传来信鸽,满意的看着它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上元节即将到来。 北朝向来是只过上元节,除夕夜是不过的。 这与梁国恰恰相反,他们只过除夕夜,不过上元节。 凤北柠这几日时不时去皇宫与凤枳禅讨论一些事情,日子也算是过得舒心。 不过有一件事让她有些纳闷。 按道理来说,那国师梁任闲似乎并非是等闲之辈,怎的这段日子没有什么动静了? 前段日子还这么夸赞婉吟,一个劲的让她当皇后。 颇有她不当皇后,就要谋反的趋势。 而这几天,似乎是没有这么张扬了。 且看见她,也是极其的恭敬,点头哈腰的,全然不像前些日子的模样。 瞥见他的改变,凤北柠觉着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越是安稳之际,恐怕越是有危险。 莫非都等着上元节闹事? 在那一天动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届时去游湖,梁国使臣,还有梁国的皇帝。 若是那时候出点事,恐怕难以解决。 不过这梁国皇帝与她,也算是半个朋友了,想来是不会介意这么多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抓出某些人。 日子有些忙碌,凤北柠都没有时间在意某些人的行动。 比如说若是在早朝时看见长孙迟良,她也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多余的神色动作。 听闻他日日都去早朝,凤北柠也算是佩服他的毅力。 她的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想去便不去。 没有什么大事,她也没打算去,日子过得简单,似乎也不错。 然而近几天她确实忙透了,凤枳禅将那准备游湖的事情交给了她。 这就让她有些头大了。 这种事她好像没做过。 晚间,与凤枳禅讨论了一些事宜后,凤北柠从皇宫走了出来。 迎面碰上了正准备去皇宫的一顶娇子,外观也算是简约,不是很奢华。 她在原地停下步子,瞥了一眼这娇子。 轿夫也挺有眼力见,一看到她立刻放下轿子,对着她行了个礼。 凤北柠抬手,免了。 无暇看轿子的主人,凤北柠正准备离去,岂料轿帘突然被一把掀开。 “七王爷,别来无恙啊。” 轿帘被一把掀开,露出了一张男人俊俏的脸庞,那灿烂的笑容瞬间有些晃荡了凤北柠的眼。 “陈……陈大人?” 她瞬间敛去惊讶神色,有些结巴的看着他,不太相信的反问了一句。 目光自上而下又肯定的看了一眼轿子里的男人。 确实是陈栝无疑,但是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陈栝听着她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对着她又是一笑。 “七王爷,好久不见。” 凤北柠嘴角微抽,敷衍的点了点头。 后还是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皱起了眉头。 陈栝还有些事,两人没有再寒暄。 “七王爷,日后有空定然去七王府拜访。” 说罢,帅气的放下轿帘。 轿夫见罢,将轿子抬了起来,朝着里面走着。 凤北柠只觉着眼角一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陈栝为何要说好久不见?他们似乎也并不是许久未见…… 不过歪着头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段日子了。 不管了,回来了便是好的,她没时间想这么多,还要去准备那游湖的事宜。 听凤枳禅所说,那日除了准备游湖之外,还要准备一些爆竹。 凤北柠不禁汗颜,还真是麻烦。 爆竹需要去京都街道看看,看哪个地形最为凸出,放出来才算是最美丽的。 凤枳禅的要求,需要将梁国的那些人震惊一把,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北朝好欺负。 当时听到这个,凤北柠表示更加无语了。 好歹她也是凯旋而归的,梁国怎么可能会这么看他们? 这完全就是凤枳禅多想了。 趁着夜晚没人,凤北柠立刻围着京都走了一圈。 仔细观察了几圈,她很快定义。 这京都朝北的后山似乎是极为高的,在那里山顶放似乎不错。 且对应着游湖地方,乍一眼便可以看到。 她眼眸微动,立刻快步朝着那里跑过去。 夜晚的山林很是安静,凤北柠很快便到了山顶。 登上至高点的那一刻,这京都的所有夜景一览无遗。 有些地方烛火通明,热闹非凡。 有些地方黑暗无光,沉寂迷茫。 她眯了眯眸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很是享受这夜景。 晚风轻柔拂过脸庞,像是偷偷亲吻挚爱之人。 害羞又仓促。 “出来吧。” 凤北柠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轻声说了一句。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树枝踩断的声音。 随即一黑衣人缓缓走出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凤北柠并未转身,她知道这人是谁。 “柠儿……” 黑衣男人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北柠又闭了闭眼,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气,“有何事?” 第162章:梁国贵人 “有何事?” 凤北柠语气中夹杂着一些不耐烦,对于身后这个人,她已经没有了耐心。 长孙迟良听着身子一顿,只感觉自己心骤然凉了。 后上前一步,有些慌乱,“并非是我安排的刺客,只不过是我听别人说那里有刺客,便立刻告诉了陈栝前去支援,岂料还是晚了一步。” 他先是急促慌乱的说着,后竟是慢慢的没了声音。 说话的同时,还看向了背对着他的凤北柠。 “既如此,谁告诉你的?” 她耐心的听他说完,问出了关键的一句话。 长孙迟良一噎,抿着嘴沉默了。 凤北柠不禁发出一声轻笑,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黑衣男人。 “所以太傅在这夜晚跟随本王到这山顶,就是为了告诉本王这无用的消息?” 她这一声嗤笑,让长孙迟良心中猛然一颤。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眸子茫茫的看着她,不知道解释些什么。 凤北柠笑容收回,越过他朝着后面走过去,准备下山。 “待太傅想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再来告诉本王吧。” 她洒脱的挥了挥手,声音逐渐远去。 只留下长孙迟良一人在原地,抬起了头,深吸一口气。 看着这满天的繁星陷入了沉寂。 他似乎是真的,没有给她带来有用的消息。 走下那山顶,远离了那个人,凤北柠猛然呼出一口气。 像是将自己憋在胸口许久的浊气吐了出来。 停在原地微微喘了几口气,冷不丁转头再次看了山顶一眼,快步走掉了。 夜已深。 翌日,距离上元节还有三天。 几日未见的宗政扶筠忽的找上了门。 他手中拿着已经一袋包好的东西,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王爷不如猜一猜这里面是什么?” 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他神秘的笑了笑。 凤北柠听罢一愣,随即笑着抢了过去,“本王猜,是杏花糕。” 话音落下,宗政扶筠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王爷真聪明。” 这夸赞人的话,凤北柠还真是很少在他嘴里说出来。 将这杏花糕递给管家,让他帮忙放好后,她转头对着宗政扶筠神秘笑了笑。 “不知扶筠有没有空陪本王做些事?” 宗政扶筠挑眉,“什么事?” 女子神秘一笑,玩起了他刚刚的文字游戏。 “不妨猜一猜。” 语毕,门口席秋赫然已经牵出了两匹马,凤北柠对着宗政扶筠一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 默契十足,宗政扶筠跟了上去,上了另一匹马。 凤北柠领着他骑马来到了京都城门口,便没有再动了, 两人走到了城墙上,凤北柠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可以看到数百米之外的东西。 随即自己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后放下来对着宗政扶筠一笑。 “扶筠也来试试?这东西极为巧妙,可以看到数百米之外的事物。” 此话一出,宗政扶筠似乎也是相当感兴趣,欣然接过去,看了起来。 片刻,他放下这个东西,唇角勾了起来。 “确实是个不错的东西。” 凤北柠看着他附和的神情,笑着翻了个白眼。 后突然脸色一变,耳朵微动,后闭上了眼。 随即睁开眼,肯定地说了一句,“来了!” 将手中的小巧物件交给旁边的士兵,自己快步走了下去。 宗政扶筠不禁摇头失笑,转身追了上去。 “北柠此等情况,还需要那个巧妙的东西?” 此话一出,两人都不均笑了起来。 下去后,士兵已经打开了城门。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奢华的马车,外头堂皇富丽,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这些马车旁边,还站着些许健硕的男子,黑脸紧绷,面无表情。 凤北柠与宗政扶筠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啊。 几人对视,没有说一句话,凤北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啊哈哈哈哈哈,七王爷啊,见到本皇子怎么还这么严肃?” 马车前帘被一把掀开,露出了海兰陵那张欠揍的脸,笑的极为猖狂。 凤北柠绷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随即松了一口气,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走上前去,看着海兰陵跳下马车,高兴的朝她走了过来。 “七王爷,真是有心了啊,还在这里来接本皇子。” 海兰陵眉头一蹙,那身浅色衣袍衬得他有些瘦小。 凤北柠不禁有些想笑,抿着嘴看着他。 “皇上大驾光临,自然是要仔细些的。” 她浅浅笑着,抬手将他招呼进去。 宗政扶筠站在一旁,目光瞥向了后面的马车。 那里面的人肯定能听到这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出来看一眼。 看了良久,知道凤北柠和海兰陵都进去了,马车那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就这么平静的由下人牵着马进去了。 宗政扶筠低眸,微微拂袖跟了上去。 京都里面,凤北柠领着海兰陵去了凤枳禅已经安排好了的客栈中。 那掌柜见到她,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眯眼笑着弯腰走上来,“梁国来的贵人,快快请进,二楼客房已经备好了。” 海兰陵听到这话,瞬间负手于后,抬起头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想不到这北朝的待客之道还是不错。 海兰陵走进去后,宗政扶筠走上前来,路过马车时,见到了后面第二辆马车中的人。 帘子被外面的人抬起,里头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首先看到的,是女子独特的发簪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稍加晃动。 后里面人的侧脸露了出来,算不上圆润的脸庞,还带着女子精致的下巴,那轮廓,让旁人看的为之一颤。 随后便是那小巧简单的耳坠,只别有一颗珠宝,彰显身份的同时,又代表着其他意思。 宗政扶筠目光瞥见她的耳坠,眸子骤然一缩。 轻轻拂袖,没有再看下去。 见到女子下了马车,走进客栈,众人不禁吸了一口气。 她一身青蓝色衣裙,步子缓慢,走进这客栈的一刻,脸微微扬起,身材的姣好一眼看出。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看破一切的眸子,如同一汪泉水,直叫人深深吸引。 第163章:阑珊 目光一一略过,所有人在她的眸光下,都显得无所遁形。 视线停在凤北柠身上,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凤北柠亦看到了她,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她只感觉自己心脏骤然抽痛,慌忙将目光收回,没有再看下去。 见众人神情,海兰陵一副了然模样,立刻走到了女子身旁。 无所谓的摆摆手,“七王爷,这是我们梁国的新国师,阑珊。” 阑珊对着众人微微点头,露出了一抹浅笑,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神秘又不可侵犯的气质。 与对面的凤北柠两人各成了不同的感觉。 凤北柠目光并未落在阑珊身上,反而是看向了旁边的海兰陵,不禁一笑。 “皇上,客房已经备好,途径多天,好好歇息,三日后京都会有游湖观景,届时还会去皇宫饮酒。” 她说完一切,朝着旁边的掌柜使了个眼神,随即对着有些懵的海兰陵抱歉一笑,面无表情走了出去。 掌柜见罢,瞬间迎了上去,“这边请。” 在走出客栈的那一刻,凤北柠瞬间狠狠揪住了心口位置的衣裳,脸都皱了起来。 那个女子…… “你怎么样?” 站在门口良久的宗政扶筠立刻抬手一把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面露担忧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咬着牙,呼出一口气,随即松开了抓住的衣裳,摇了摇头,眸子纠结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宗政扶筠眼眸逐渐暗了几分。 凤北柠出去的那一刻,阑珊脸色未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后简单交代一句,准备朝着凤北柠追上去。 然而刚出门,便被宗政扶筠一把扯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狠狠拧眉的俊俏脸庞。 眉宇中还隐忍着些许的愤怒。 “你最好别动她!” 他咬着牙,警告意思的说着。 听着他的话,阑珊唇角微微勾起,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自己被狠狠抓住的手臂。 随即另一只手抬起,淡然将他的手拂了下去。 抬眸看着他,“师兄这话什么意思?刚刚我可是什么都没做,真是冤枉我了。” 宗政扶筠听的眸子轻颤,脸上的愤怒褪去了几分。 后别过头,小声说了一句。 “多有得罪。” 阑珊听的抿嘴一笑,缓步走上前去。 然而宗政扶筠却突然回过头,定睛看着她。 “有些事你别告诉她……她不记得了,希望你不要乱说。”他不想让她平添烦恼。 “还有。”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了起来。 “刚刚那种眼神,以后还是少用。” 阑珊听的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起来。 她走上前一步,微微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可以啊,但是师兄要求我。” 女子脸上闪过傲娇,不经意的轻哼一声。 宗政扶筠听的一惊,脸上神情变化莫测起来。 他疑惑的看着她,一副看不透模样。 后张了张嘴,欲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阑珊眼底有着几分戏谑笑意,“我也不强求师兄了,只要师兄说一句“求求阑珊”就行了。” “……” 男人神色一顿,不经意蹙起了眉头,所以这和上一句有什么不同? 宗政扶筠听的低眸转了转,似乎在思量这句话,仔细斟酌。 阑珊似乎有些不耐烦,又上前了一步,凑上前去,没说话“嗯?”了一声。 男人一惊,被眼前那张放大的精致小脸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一步,随即捂着嘴轻咳一声。 “求……阑珊!” 头顶传来宗政扶筠略微结巴的话,阑珊瞬间抬眸,看向他的眼底都是笑意。 “好了,我先走了。” 没有与她对视,宗政扶筠快步走掉了。 看着他有些逃窜的背影,阑珊不禁抚上了脸,啧啧叹声摇着头。 “师兄还是这么纯情啊,真是可惜了,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脑海中闪过凤北柠所经历的事,更加叹声摇了摇头。 “但是她不喜欢师兄啊……” 真是可惜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不禁为他的行为感到不值,何苦要这么去帮助她呢? 但在惋惜他的同时,她自己也不禁感同身受起来。 她自己现如今不也是这样的处境吗? 费劲千辛万苦当上梁国国师,不就是为了光明正大来到京都找他吗? 想到此,她失落的笑了起来。 凤北柠快步回到了七王府,瞬间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脑海中回想起刚刚与那个女子对视的时候,她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所有。 包括她所经历的过的事,不知道前世的事情,她有没有看到。 为何她会有这种感觉? 那女子竟是如此神奇?上次到梁国时,怎么没有听说有国师这么一回事?况且还是个女国师。 而且她总感觉,那个女子像是有宗政扶筠那种能力…… 让人无所遁形的能力…… 凤北柠倒身坐在椅子上,无奈的闭上了眼。 她为何要如此害怕那个女子,害怕她道出一些事情? 前世那些悲惨孤寂的事情,她并不想再一起被提起,她就想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守护北朝,守护身边人。 抬手揉了揉眉心,重重叹了一口气。 翌日,凤北柠再一次察看了明日游湖需要准备东西,心也放了下去。 手中没有拿什么东西,在京都街道上慢慢走着。 仔细观察,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京都街道上,是如此的热闹。 驻足在一个女子首饰摊贩面前,看着这些小巧美丽的东西,她露出了笑脸。 “公子买一个送给喜欢的人吧。” 她今日身着男装,那老板似乎是个外地的,没有将她认出来。 凤北柠听的一愣。 喜欢的人? 随即她抬手拿起了一支淡雅青玉发簪,旁边没有任何装饰,就这么躺在她手中。 “就它吧,还有一支?” 正准备将它买下,忽的看见旁边还有一支一模一样的,不由乐了。 大手一挥,将两支都买下了。 手中仔细看着这两支发簪,似乎还不错。 不过另一只……要送给他吗? 回到七王府,凤北柠朝着毕池住的院子走过去。 那小子在她七王府吃喝这么多日,还有席秋照顾他,日子过得还不错啊。 第164章:游湖 “王爷你来啦?” 席秋刚倒下脏水,抬头便看见了吧她,立刻笑着说了一句。 凤北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院子,“那小子在里面?” 对着房子里面扬扬头,席秋听罢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放下那盆,走了过来。 席秋脸上泛着笑容,仔细看着似乎还带着几分害羞意味。 凤北柠深深看着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后抬手将她的衣裙扯平了一些,走进了身后的屋子内。 毕池正坐在轮椅上,挨着桌子坐着,面前摆着一些食物。 瞥见凤北柠进来,他神色一顿,挣扎着就想起来行礼,忽的想起自己的状况,又低头停下了动作。 看见他这种状况,凤北柠欲言又止,走到了他面前停住。 毕池有这种疑惑,像旁边的席秋投去目光。 席秋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 只见凤北柠从怀中拿出今日在街道上买的青玉簪子,递给了毕池。 “若是见到了他,就给他。” —————— 说罢,将这簪子放在桌前,转身目光从席秋身上略过,走了出去。 余下两人对视一眼,均摇头笑了笑。 将这簪子拿出去,她心中突然就有些期待起来,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想法制止了。 反正现如今也是形同陌路,何必还要如此多想? 这样想着,她突然就后悔将那簪子交给毕池,不知道现如今去要回来能不能行。 但去要回来岂不是有失风范?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自我安慰之后,凤北柠还是走了,回到自己的房中,倒头便睡了。 明日游湖开始,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情。 夜幕降临,太傅府: 沈锦苒走出房中,走到院子里,四处看了几眼,随后一下飞身,到了屋顶上。 拿出自己脖间的骨哨,吹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很快半空中便传来了风快速吹过衣服的声音,顷刻间,一人缓缓落在她面前。 沈锦苒满意的勾起了唇角,看着那个人。 “长景,都安排好了吗?” 话音落下,对面男子肯定的点点头,对着她拱手,“大小姐放心。” “嗯,那就好,不要出任何差错!希望你能杀掉一个!” 说完眼眸中瞬间泛起狠毒的目光,似乎已经想到了某人被杀的场景,唇角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得逞起来。 长景站在她面前,听着她的话不禁皱眉抬起头看着她。 想不到面前这个大小姐竟然心思如此恶毒,不知她与那人是什么仇恨。 碰到这个大小姐,完全是纯属巧合。 那日在右相府遇到陈栝,大小姐的人将他救走了,本以为是路过的人无意中救得,然而后面才知道右相早已经与蓬莱的这位发现了串通好了。 他自己出事之后,就让他们来救他了。 这样想起,忽的觉着右相对他是不错。 只不过他已经被斩首了,现如今也报不了恩,只能给他报仇了。 今日他归来的目的,一方面就是听从大小姐吩咐,另一方面就是给右相报仇。 大理寺陈栝,左相府鹤兰羽。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此,男人眸子里泛出狠毒不亚于沈锦苒。 右相待他如父,现如今是他尽孝的时候了。 抬头看了一眼这漆黑一片的天空,明日终究是一场恶战。 也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某些人呢? 他的匕首还在陈栝那里,他定会砍掉他的手臂,将自己的匕首夺回来。 “对了,刘蚕呢?” 沈锦苒忽的想到什么,立刻疑惑问出了声。 长景听罢,稍加思忖一下,“刘蚕被小公子吩咐其他事情去了。” “小公子?弟弟也来了京都?” 沈锦苒一听,立刻惊讶的看着他 长景听的眸子一颤,低眸躲开了她的目光,随即轻咳一声,“大小姐,长景告退。” 语毕,人一下子没了影。 沈锦苒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她咬了咬牙,在想着什么。 “他来干什么?” 一想到那个不省心的也来了京都,她就无心做事。 但凡他在这京都出了什么事,回到蓬莱肯定又要被爹爹娘亲说。 眸子里闪过无奈,瞥了下面一眼,跳了下去后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长孙迟良从院子里走出来。 脑中回想起他们刚刚的对话,危险的眯起了眸子。 翌日一早,凤北柠便带着一些人围着湖边走了一圈,后这才满意的朝着后山走过去。 将所有放爆竹的人安排好,她又下山去了。 游湖马上开始,她也需要去迎接梁国使臣。 走到湖边,早已经有船只备好,简单那一条巨大船只,凤北柠眸子里不禁放光。 瞥了一眼今日难得出出皇宫的凤枳禅,眉眼染上笑意,想不到啊,自己这抠门的皇兄,竟然会这么狠下心? 此刻湖边已经站满了人,有各个大臣,将军士兵官差守卫,还有百姓。 凤北柠笔直站在那里,眼尖一下子见到了满脸笑容走过来的宗政扶筠。 身后跟着白颖还有盛柚两人。 瞥见他们三人,凤北柠立刻迎了上去。 “稀客。” 她轻声说了一句,几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宗政扶筠看着她的笑容,唇角也勾了起来。 随后拿出一个精致木盒,递给了她。 凤北柠眉头一挑,疑惑的看着他,小心的接了过去,正准备打开。 “且慢,回去再看。” 某人神秘一笑,按住了她要打开的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凤北柠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打开,只好点头笑着收了起来。 心里头却想着,等你看不见,就打开。 反正这带个木盒,不如带着里面的东西实在。 将三人送到船上,转身便看见了有说有笑走过来的长孙迟良和海兰陵几人。 两人身后,跟着昨日的梁国的国师还有沈锦苒凤长妍三人。 几人似乎是挚友一般,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一般。 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凤北柠倒觉着自己很是多余。 她沉默站在那里,目光很快从他们身上移开。 “哈哈哈哈,梁国使臣,快快有请。” 凤枳禅旁边一个大臣,见到海兰陵,立刻伸手朝着前面指着,满脸笑容模样。 凤枳禅听罢一愣,随即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第165章:出事 眸子不经意从他脸上略过,大臣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低下了头,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海兰陵还是有眼力见的,立刻朝着凤枳禅走过来,微微拱手,“皇上请。”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即招呼他进去。 海兰陵经过凤北柠,对着她扬了扬眉。 凤北柠微微抬头,瞥见了他旁边的长孙迟良,僵硬的回了个笑容,随即神色便消失了。 这也算是见过面了,凤北柠沉声,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转身回到了前面的山顶上。 游湖是早上开始,在船上用过午膳后,看了一会儿歌舞。 又遇到了阑珊,宗政扶筠脸色微微一变,沉声从旁边走过去。 “师兄。” 岂料女子却突然的叫了他一声。 宗政扶筠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阑珊轻笑一声,步子缓慢,款款走上前来,在他旁边停下。 眸光在他身上流连,随即笑出了声,“师兄,实不相瞒,我在之前也见过你。” 宗政扶筠神色淡淡,“哦。” 没有回头,简单的回了她一句,。 阑珊神色一滞,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男人并未看她,只是礼貌性的偏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船舱中走去。 阑珊脸一下子挂不住了,在原地愤恨跺了跺脚。 “哈哈哈哈哈……”然而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放肆的笑声,让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回过头,盛柚和白颖走了上来。 盛柚还在笑,围着她走了一圈。 随后回到白颖身边,“白颖姐,她刚刚是不是想找公子说说话?” 白颖听罢抿着嘴,忍着笑意点点头。 阑珊脸逐渐变得僵硬,阴沉着眼盯着面前的两人。 死死看着她们两人,本想揪出一些她们的丑事要挟,但是她们的过往似乎是被人保护了,她根本就看不出来一分。 “啧啧啧,白颖姐,看她的眼神,真吓人,也难怪公子不太喜欢她。” 盛柚瞥见她的眼神,立刻嫌弃的摆摆手,随即拉着白颖走掉了。 无暇阑珊一人在这原地,更加气愤起来。 师兄这是带了什么下属? 两个女人,还这么不会说话,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不好吗? 特别是其中一个女人,还公然戳她痛处。 她愤恨的瘪嘴,跺了跺脚后朝着船舱走过去。 船舱很大,宗政扶筠走进来,目光一直寻找凤北柠的身影,但是寻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走到尽头,仍旧没有看见。 凤枳禅与海兰陵有说有笑,北朝大臣也与几个梁国大臣有说有笑。 忽的一人站了起来,朝着宗政扶筠走过去,将他逼近角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警告你不要利用她!” 长孙迟良面露愤怒,揪住了宗政扶筠的领子。 宗政扶筠先是一愣,后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哼,“我怎么舍得利用她?反而是你,长孙太傅利用她吧?!” 男人说完,抬手将面前人揪着他领子的手打开,稍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嘴里仍旧不闲着“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利用她,那你自己权衡利弊!” 他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身子一个趔趄,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 为什么他不能像他一样这样洒脱的保护她? 黄昏下来,天色逐渐有些暗了。 在最后一丝光亮落下的一瞬间,船舱也已经驶到了湖中央。 紧接着,船只面前的天空绽放了绚烂的烟火。 一下子点亮了整片天空。 “真美啊!”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船舱内的人均走了出来。 宗政扶筠走出来,看着天空中放的烟花,不禁勾起了唇角。 确实很美啊,可惜没有找到她一起看。 长孙迟良最后一个走出来,没有见到最美丽的那一瞬间,却是满足的笑了。 看着这满天的烟火,他似乎透过它们,看到了当初某人儿时来他府上胡闹的情景。 “皇上有心了!” 梁国大臣看着这些烟火,即刻对着凤枳禅拱手道谢,也算是海兰陵想说的话了。 凤枳禅听罢抿嘴,果然听皇妹的准没错! “不过怎么没看见七王爷?” 其中一个大臣疑惑的发问。 凤枳禅笑着正准备开口解释,忽的面前的烟火瞬间停了下来,天空陷入了黑寂。 众人疑惑,凤枳禅更加疑惑。 怎么回事? 这才刚开始烟火,怎么就结束了? “那不是七王爷吗?!” 人群中有人眼尖瞥见了对面山上的凤北柠,瞬间抬手指着。 “七王爷好像在……” “有危险!快回宫!” 凤枳禅旁边的大总管忽的大叫一声,众人即刻醒悟,招呼着船夫靠岸。 然而宗政扶筠听到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头。 “白颖!” 他看了一眼对面山顶的距离,赫然说了一句。 白颖听罢会意,抬起双手,手中白色丝绸如同灵蛇一般对着前方耸动。 丝绸很长,况且这船只与那边山头逐渐靠近,很快绑到了最近的一棵树。 “公子!” 她倏地的大声喊了一句,宗政扶筠整个人飞身而起,踩着丝绸快速过去。 见他落地后,白颖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将它收回,岂料又是一人迅速的飞身过来,踮脚踩了几下她的丝绸,瞬间落在对面山头地上,头也不回的朝着山顶跑过去。 白颖疑惑片刻,随即自己则和盛柚回到岸上叫上其他人去帮忙。 宗政扶筠一路向前,路上都看到了不少尸体。 神色更加凝重起来,脚步也逐渐加快,心也不禁提了起来,不安的情绪愈发明显。 身旁忽的闪过去一人,速度极快,并未看清容貌。 他神色一滞,立刻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到了山顶。 山顶是一处平面地方,此刻凤北柠被百人围住,脸上身上都染着血,整个容看上去狼狈极了。 然而她却仍旧死死抓住手中的长剑,冷眼看着这些人,喘着气,不敢松懈半分。 “柠儿!” “北柠!” 后来的两人均叫了她一声,那百来人听罢一愣。 三人眼眸一动,趁着此刻,快速向前,拿出自己的武器对抗起来。 第166章:坠落 这等“偷袭”之事,似乎是极为擅长的。 凤北柠站着没动,看着他们两人,唇不禁勾了起来。 心也放了下去,好在她不用一人对这么多人。 “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会会你吧,七王爷。”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她眸子一颤,抬头间意识到一个人已经拿出手中的长剑朝她刺过来。 凤北柠不敢怠慢,脚步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 到了边上,才停住脚步。 身后已然是湖泊,脚瞬间移开,方才站的地方瞬间塌陷下去。 来人蒙着脸,看着她有些灵活的伸手不禁笑了。 “不错,还是值得比试比试。” 凤北柠听的身子站直,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认真。 来人是个练家子,很显然武功不低于她,甚至更高。 如若她松懈半分,恐怕是性命不保。 现如今宗政扶筠和长孙迟良还在和那些人对抗,短时间恐怕无法脱身帮她,所以只能她自己保护自己了。 来人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剑身剔透,在对面烛火照射下反射出了一些光芒,映照在他脸上。 然而蒙着脸,凤北柠猜不出他的身份。 蒙面人没有迟疑,直接朝她砍了过来。 长剑使用成刀,很显然不是特别擅长这长剑。 平日里恐怕都是使用的短小武器,暗器或者匕首! 虽然不是很熟练这长剑,但是砍上来的力道,却不亚于平常人。 凤北柠躲过了他的攻击,长剑落在树干上,被削掉了一大块皮。 动了动手腕,凤北柠眼神变得更加认真起来。 来人不等她喘口气,再一次攻击上来。 长剑扫过下堂,凤北柠飞身而起,手中长剑朝着他肩膀刺过去。 蒙面人眼眸微动,脚步急促后退几下。 凤北柠平稳落在地上,狠狠咬着牙。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自己这后背,被砍了一刀,但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她不知道。 莫非是别人偷袭? 来不及多想,蒙面人再一次上前来,这次不比前两次。 力道更加足了起来,整个人也是朝着她奔过来。 凤北柠眼眸颤了几下,瞬间后退数步,眯眼看了一下身后的距离。 很快就停了下来,后面已然是湖水,如若再退下去,恐怕会掉落。 蒙面人依旧不屈不挠,手中的长剑耍的愈发灵活起来,似乎前面都是装的。 凤北柠忍着后背的痛意,咬牙冲了上去,两人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了“叮”的声音。 碰撞发生了巨大的力气,两人手臂都是一颤。 只露出眼睛的蒙面人,看着她的眼里既有阴狠又有惊讶。 之前从未与她交过手,想不到这七王爷竟然是这般厉害,与他相当。 且这力气,似乎比他更大! 面前女子逐渐用力,朝他这边压了过来。 面无表情,却又令人畏惧。 看着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模样,凤北柠右手倏地一动,从腰间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软剑,朝着他胸口快速刺过去。 长景一惊,眼眸瞬间睁大,本想躲过去,奈何自己的手还在抓着长剑,与她的长剑相阻挡。 “咻——” 本以为蒙面人必然是不死即伤,却突然半空中迅速飞过来一支利箭,目标正是凤北柠。 凤北柠眼尖瞥见,赫然一惊。 借此机会,蒙面人转被动为主动,瞬间压了过来。 此刻相比较起来,凤北柠被死死制住。 凤北柠咬牙,瞥了一眼箭传过来的方向,不由的心中思忖一下,想不到还有一个帮手! 本以为不会再出来利箭,但下一秒,却又出现了一支利箭,目标仍旧是她。 所以这背地里的帮手,目标是她! 另外两人他不想杀! “小心!” 长孙迟良忽的大叫一声,朝着凤北柠这边跑过来,想要为她挡掉这一支箭。 凤北柠面色一惊,本不想躲闪的,现如今却不得不躲闪了。 有个傻子跑上来! 她松开左手的长剑,右手的软剑瞬间别在腰间,再抬眼,那利箭已经即将快到跟前。 眼看着长孙迟良亦是快到她的身旁,她眸子暗了下去,将上来的长孙迟良推开了些。 随即自己抬手,倏地抓住了那利箭。 微微喘了一口气,她没好气的瞪了长孙迟良一眼,“捣什么乱?” 然而他却抿嘴笑了起来。 她亦是抿嘴笑了,拍了拍衣裳准备朝着他走过去。 下一秒,她的手臂却突然感受到剧痛,那蒙面人趁她不注意,一脚踢了上来。 她没有来得及躲闪,身子徐徐趔趄后退,殊不知后面已然是深深的湖水。 “柠儿!” “北柠!” 身体落下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 身下是湖水,她有些放心的闭上眼。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打斗,她有些累了。 “扑通……” 身子完全没入湖水中,冬日的湖水,直接浸湿了她的衣裳,冰冷的湖水死死沾着她的身体。 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冰凉刺骨,本来是会水的她,在这一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用不上力气。 鼻腔中瞬间涌入了大量的湖水,使她不得不张开嘴…… 脑海中前世的记忆瞬间冒了出来,那些痛苦的记忆,在这一刻都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似乎已经身临其境,正在经历那些事情。 她想要逃避,她不想去面对…… 手逐渐放下……身子也下沉起来。 然而张开嘴的那一刻,却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触感,下一秒她便陷入了昏迷。 宗政扶筠看着跳下去的长孙迟良,心中五味杂陈。 后转身,瞥了一眼被他砍了一刀的长景,眼里逐渐泛出狠毒。 这一刻,他恨不得用他的特殊能力,让这个人陷入痛苦回忆。 长景仍旧蒙着面,虚弱的站在那里,身子摇曳的看着宗政扶筠。 身后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是一声黑衣的陈栝。 他冷着脸,瞥见了这满地的尸体与鲜血。 宗政扶筠冷冷再次看了长景一眼,随即抬头看着陈栝,“陈大人,希望你能替七王爷报仇!” 他说罢,手微微握拳后又松开,越过他们快步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陈栝瞬间明白了一些。 他眼眸微抬,目光狠毒的看向站在那里摇曳的长景,缓缓走了过去。 第167章:方便 瞥见走上来的陈栝,长景眼眸不禁清明了几分。 有些畏惧的后退几步,死死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 陈栝扬头,身后的两个士兵走上来,分别抓住了长景的左右手臂,让他动弹不得。 他走上前去,抬手一把扯掉了那黑色面巾。 借着带的火把,陈栝看到了长景的容貌。 “原来是你。” 陈栝看着眉目舒展,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找了这么久的右相余孽,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长景咬了咬牙,若不是他们人多势众,他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我的匕首,快还给我……” 话还没说完,长景眼眸一闭,身子虚弱的朝着陈栝面前倒下来。 陈栝一惊,冷不丁向旁边侧了一步。 面前没有依靠,长景身体直接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陈栝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带回去。” …… 宗政扶筠随着刚刚利箭出来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围着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这个周围他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是那箭,不可能凭空出现—— 他有些烦躁的抬头,然而抬起头,他却在对面的树枝上,看见了一个被树枝划落的白色绸布。 他眸子一暗,飞身上去,平稳落在了树枝上。 抬手拿起了那白色绸布,看着材质,似乎是衣裳上的。 沉声,抓紧了手中的白色绸布,飞身下去了。 游湖几人均下了船,准备朝着皇宫里去。 人群众多,以至于山上这边已经停止了打斗,他们还没有到皇宫。 “可看见七王爷回来?” 凤枳禅掀起马车帘子,皱着眉问了一声旁边的大总管。 大总管微微弯身,声音尖锐回答,“回皇上,并未看见七王爷。” 凤枳禅放下帘子,不禁叹了一口气,眼眸中有些慌乱,不知道皇妹怎么样了。 “沈小姐这是去哪了?” 凤长妍本就想与沈锦苒一起,刚刚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她。 这会看到她,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沈锦苒似乎刚刚做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是紧张的模样。 她故作轻松的喘着一口气,抬手抚摸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以及衣裙,随即笑看着凤长妍。 “公主见笑了,方才身子不便,这才去处理了一下。” 她说话间,还有一些喘气,像是刚刚跑过来一般。 凤长妍听着,立刻礼貌的笑了笑,抬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轻柔的拍了拍,“不必如此慌忙,反正现如今才到这儿。” 她以为沈锦苒是为了赶上这次的一起。 沈锦苒听罢,勾唇浅浅笑了笑。 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一些人。 “沈小姐在找谁?” 凤长妍疑惑的看着她问到。 沈锦苒听的微楞,捂嘴笑了笑,“许久未见长孙哥哥,有些想念的紧。” 凤长妍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又很快将她掩盖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惊讶,她微微掩嘴,眸子圆睁,“沈小姐竟是不知?七王爷遭遇刺客,太傅去帮忙了,过了这么久还未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沈锦苒听的一惊,脸上都是替他们担心的慌乱神色。 “真的吗?长孙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她好看的眸子里有些慌乱,语毕恨不得跑到他的身边去。 眼看着要走的沈锦苒,凤长妍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安慰几下,“放心吧,沈小姐,太傅大人武功高强,断然不会有事的。” 凤北柠就让她出事吧! 听到这话,沈锦苒后知后觉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说着,眼底的担忧褪去,低眸思忖。 “啊,沈小姐,你裙子怎么破了?” 无意间瞥见她下方破烂的衣裙,凤长妍疑惑的指着它说到。 沈锦苒心骤然提了起来,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破了一角。 她眸子瞬间转个不停,随即清咳几声,脸上瞬间泛起微红,“公主……我刚刚去方便,地方有些简陋,想必是……” 捂着嘴,没有再说下去,凤长妍也瞬间了解了。 她瞬间皮笑肉不笑,后尬笑一声,有些嫌弃的捂着口鼻,后退一步。 意识到她的动作,沈锦苒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没有再看她。 “公子,没事吧?” 白颖与盛柚刚跑到山上,就瞥见宗政扶筠浑浑噩噩的走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块白绸。 盛柚也走上前去,担忧的看着他。 宗政扶筠停下脚步,没有说话,眸子有些涣散。 抬起了手将这白绸给她们看,“找到这布的人。” 说罢,将手中的白绸递给她们,自己越过走了。 白颖与盛柚对视一眼,皆是担忧神色。 公子身边并没有发现七王爷的身影,莫非…… ** 长孙迟良抱着凤北柠,徒步跑回了七王府,随即顷刻间让席秋喊郎中。 放下凤北柠,席秋瞬间给她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裙。 长孙迟良站在门外,眼底都是担忧。 忽的瞥见一旁自己推着轮椅进来的毕池,不由的一愣。 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小子……” 话还没说完,毕池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支青色玉簪。 整得长孙迟良一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迟疑想着接不接。 “别想太多,这是七王爷让我交给大人的。” 他神色淡淡说完,将簪子放在长孙迟良手中,推着轮椅回去了,没有再看他一眼。 两人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之前的“公子长,公子短”的多话毕池似乎不见了。 现如今他坐在轮椅上,话也少了很多,看他的眼神,也是变了。 变得这么淡漠,看他像是陌生人。 他不由的自嘲笑了笑,导致这一切的,不正是他吗? 他无法替他报仇…… 毕池那小子……肯定恨透了他吧。 手中的青色玉簪传来微微冰凉的触感,他心中却又涌起了几分欣喜。 原来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这段时间,她没有找他说半句话。 本以为两个人就只能这样了…… 他最初的想法,都差点实现不了了。 他笑着笑着,眼眶逐渐变得红了起来,随即抬手,将那青色玉簪别在自己墨发上。 ————— 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此刻席秋已经去叫郎中,她安静的躺在榻上,呼吸均匀。 第168章:比试比试 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湖水皆数洗干净,这一遭,纵使她身体如何硬朗,恐怕也是会小病一场。 脑中回想起那青玉簪子,他不禁勾起了唇角,还真是和儿时没有一丝变化呢。 面对敌人亦是如此,就想将他打倒,不管自己的处境。 今日的情况,若是他不下来,她恐怕小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此刻皇宫中,欢宴已经开始。 坐在主位的凤枳禅举起了酒杯,笑看下方坐着的各个大臣。 “请,随意。” 他笑的眉眼弯弯,首先饮下了手中的酒。 座下人亦是向着他的方向举了举,喝了一口。 海兰陵脸色并不是很好,因为他的位置,坐在凤枳禅下方,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清楚。 埋头饮下一口,眸子逐渐眯了起来。 虽然说是与凤北柠已经商量好了的,她助他夺得皇位,他与她们北朝和睦,永不打仗。 但是这北朝的皇帝这种行为,对他们梁国不是很友好啊。 目光微微移动了几下,并没有看当初与他相谈的凤北柠身影,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听闻山上遇到了刺客,但是凭她的武功,想必不是问题吧。 现在还不来,他现在已经有一些烦闷了。 主位的凤枳禅很明显笑的得意忘形,他看的极为刺眼。 本想着去走走,但在这皇宫,他还能走到哪里去?且这盛宴本就是为了迎他才设的。 瞥见海兰陵的神色不好起来,阑珊不由抿抿嘴,微微上前去俯身说了几句话。 海兰陵先是听的一愣,随即眼眸立刻睁大,迟疑的看着她,“此话当真?” 阑珊点了点头,随即不屑的看着他,“皇上若是不信我,那也没必要让我当国师。” 男人被怼的一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既然是国师,想必是不会骗他的。 他眼眸微动,回想起阑珊说的话,稍加思忖几下,忽的笑了起来。 声音极大,引得旁人一同疑惑的看了过来。 凤枳禅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不知……” “不知梁国皇帝怎么突然笑了?” 宗政扶筠从一侧走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接过凤枳禅的话问了出来。 随即身子站定,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他一出现,海兰陵身旁的阑珊立刻走了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眸闪个不停,躲避别人的目光。 海兰陵一见他,不由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他一圈。 “听闻北朝前段时间有一人当了国师,依朕看,你并不是那位所谓的国师吧?”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立刻移到了角落里梁任闲的身上。 众目睽睽,这凝视让梁任闲有些紧张起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站了起来。 对着海兰陵微微拱手,笑了一声,“下官便是。” 虽说面上有些紧张,但是心里还是更加欣喜起来,闹这么一出,恐怕他今后官运会更加好起来。 听到这话,海兰陵嗤笑一声,淡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主位的凤枳禅。 “朕听闻北朝的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段时间我梁国亦是招了一位国师,不知皇上认为,让两位比试比试如何?” 他唇角微勾,大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凤枳禅听的眉头舒展,仔细想着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错,国师以为如何?”凤枳禅抬手,问向了角落里站起来的梁任闲。 “……” 之前的想法皆数不见,现如今梁任闲只想快速脱身。 他本就不会这么多,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心中想的升官梦在这一刻瞬间打碎了,现如今他已经不想这么多,只想着能够脱身就行。 如何能在委婉拒绝他们的要求下,又能安全脱身? 他低下了头,旁人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绞尽脑汁想话来驳了这个非人的要求。 目光移到了右下角坐着的人,他眼里立刻放光,发出了求救的目光。 然而右下角坐着人却只是淡漠瞥了一眼后移开了,似乎当做不认识的模样。 梁任闲心一下子寒了下来,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冒出,却没有抬手擦掉它。 他今日……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国师?” 头顶凤枳禅略微愤怒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思。 梁任闲身子一颤,整个人慢慢抖了起来。 随后他呼出一口气,对着主位上的人拱手,“臣……觉得……” “启禀皇上,国师恐怕是太过于紧张,不过看着他的神情,想必是答应了的。” 宗政扶筠适时说话,直接阻断了梁任闲想要说的话。 梁任闲猛然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面前这个小小的军师!!他要这么来害他! “皇上,臣——” “好,事不宜迟,开始吧。” 凤枳禅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梁任闲呼吸一滞,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已经是众矢之的,如果不答应,恐怕就是没有替北朝争光…… 是杀头的大罪! 但是他并不是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怎么能够应得这次的比试? 看着对面梁国的白衣女子,很明显她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怎么可能让自国的皇上直接说出这个要求。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走到中央,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好不容易调整害怕的情绪之后,却发现梁国的那个女子竟是不站出来,只是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白衣女子微微扬头,带着面纱的脸有几分神秘。 那幽深的眸子,似乎一眼看到了他的心底,那些不堪的回忆,似乎一下子被扒了出来。 他立刻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凤枳禅见到这个动作,不由的咬牙,别说比试,单单在这气势方面,他就已经输了。 真是没用! 他别过头,很明显都不想看下去了。 北朝的一些大臣亦是觉着脸上颜面扫地,叹声摇头不想再看下去。 第169章:不是他撰写 面前这个梁任闲,突然选上的国师,当了国师之后,整日吃喝玩乐,根本没有替北朝帮助一下。 现如今这种他擅长的事情,竟然也是做不出来。 梁任闲听到叹气的声音,愈发觉着自己已经被瞧不起了,立刻抬起了头,定睛看着阑珊的方向,实则并没有与她对视。 阑珊不禁嗤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他。 这北朝也是,拿出这么一个废物出来和她比试?真是搞笑。 “开始吧。” 她微微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轻柔的打了个哈欠,表示她已经累了。 海兰陵勾唇一笑,只觉着自己刚刚受的委屈都回来了,心里都舒服了不少。 “第一,五年后,北朝会发生什么事?” 话音落下,其他人不禁唏嘘起来,这个题目一出来,都想听一听。 海兰陵也是微微扬头,这个问题他也算是问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是想看看,这北朝五年后,会是什么模样。 凤枳禅比其他人更想知道五年后北朝会发生什么事情,整个人都不禁站了起来,恨不得走下来凑近来听着。 听到这话,阑珊愣了一下,随即闭了闭眼,仔细看着凤枳禅,本想着看到一些,但是瞥见宗政扶筠的目光,她立刻顿住了。 导致她只看见了一小部分,看见了凤枳禅身旁放着一个摇篮,里面有着两个衣着富贵的小孩。 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将这个说了出来,“五年后,北朝会增添小皇子和小公主。” 语毕,她得意的扬头。 此话一出,可谓是所有人都震惊了,皆私下说了起来。 凤枳禅听的一惊,后竟是笑了起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阑珊看到宗政扶筠警告的眼神,立刻对他得意挑眉,注意这么多干嘛? 宗政扶筠神色未变,冷冷看了她一眼。 梁任闲听到这话,不禁嘲笑起来,“莫不是信口雌黄,随便捏造的吧?” 他脸上闪过不屑,转移了话题。 阑珊听罢瞬间恼火,忍着心底的怒意,看着他冷声,“话别说这么多,你先说说你观得的。” 将话题又引到了这个上面,梁任闲眉心一跳,眸子躲闪不知道说什么。 “若是……若是能随便说,那本国师也行,五年后北朝国泰民安,邻国不敢来犯!” 说完,对着海兰陵得意的挑眉。 “……” 这十足的挑衅,海兰陵很快要炸毛了。 宗政扶筠抬手,安抚了他一下,随即瞥了说胡话的梁任闲一眼。 下一秒,便看到阑珊双目一闭,身子向后倒了过去。 海兰陵一惊,眼疾手快跑过去接住了。 其他人也是一惊,均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倒了。 “话可不能乱说啊,国师——” 宗政扶筠走到他们旁边,抬手指向了晕倒不省人事的阑珊。 “看,窥探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梁国国师恐怕会昏迷十几天。” 他语气淡淡,却是将其他人都镇住了。 特别是梁任闲,脚不经意的后退了几步,有些害怕的看着晕倒的阑珊。 这一动作倒是让宗政扶筠笑了,嗤笑看着他。 “梁大人又没有窥探天机,怕什么?” 梁任闲听的一噎,咬着牙看着他。 眸子狠狠地,恨不得将他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宗政扶筠无所谓的摆摆手,“梁大人不必这样看着我,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况且你是否能够胜任国师这个位置,你心知肚明!” 说到后面,他竟是愈发大声起来,将面前的梁任闲震得后退了数步,直到身子猛然撞到了身后的桌子,这才止住脚步。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 他抬起手,指着宗政扶筠微微颤抖,有些口齿不清起来。 看这状况,众人明白了一些原委。 凤枳禅也在这一刻站起身来,看着梁任闲,冷冷一哼,“梁任闲,你最好说清楚!” 龙颜大怒,梁任闲这下更加害怕起来,他也只不过是听从了别人的意见才当了这个所谓的国师。 本以为国师是一个轻松的官,没想到还要做这些事情? 目光又偷偷看向了右下角的人,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然而那人却不理睬他,淡然的坐在那里,和别人有说有笑。 意识到自己小命不保的时候,梁任闲忽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苦色的看着凤枳禅,脸上有些绝望。 “哼!” 凤枳禅狠狠拂袖,顷刻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他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北朝大臣立刻别过了头,一副嫌弃模样,简直为北朝抹黑! 梁国使臣则在一旁掩面笑了起来,且愈发的狂了起来。 “梁任闲!你好好给朕说说,那北朝论是都真是你所写?!” 凤枳禅拂袖坐下,冷冷的问出了声。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立刻疑惑起来,好歹也是自撰写出了北朝论的人,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听到这话,梁任闲更加绝望了起来。 这下好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部被挖了出来。 “……” 他没有说话,低下了头,眼里的绝望逐渐明显。 看来他今天是注定要丢了性命。 本想着让那人救一下他,但是看见那个眼神,他就知道了,斓弟恐怕还在她手里!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梁大人,你解释解释,为何能写出北朝论,却在刚刚的比试中落得个这个下场?”又有一人问出了声。 “……” 依旧没有回答他们,梁任闲无奈的抿着嘴。 “因为那北朝论,是本太傅撰写的!” 门口忽的传来一男子熟悉的声音,众人一惊,看了过去。 长孙迟良和凤北柠两人款款走来,脸上泛着笑,乍一看还有几分绝配姿态。 沈锦苒赫然站了起来,看向了两人,眼眸逐渐暗了下去,手亦是握起了拳头。 她竟然没死! 还真是命大啊——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立刻坐了下去。 然而宗政扶筠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她下方裙摆的破烂地方,不禁陷入了沉思。 “太傅大人,此话怎讲?” 大臣中一人站起身来,替别人问出了心声。 长孙迟良爽朗一笑,看向了跪在前方的梁任闲后背。 “本太傅说,那北朝论,是本太傅撰写的,被贼人偷走了,现如今看来,这贼人恐怕就是梁大人吧?” 第170章:真的是你! 这话出来,可谓是一个令更多的人震惊了。 其他人立刻唏嘘了起来,难道这梁任闲的北朝论,不是他自己撰写的?竟然是偷的长孙太傅的? 胆子也是出奇的大,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厉害的了。 没有当场丢了性命,也算是好的了。 “岂有此理!” 主位的凤枳禅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酒菜都震得颤了几下。 其他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吱声,梁任闲更是已经心如死灰,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很快死去的场景。 “你没事吧?” 两人走上来的那一刻,宗政扶筠瞥见了凤北柠脸色苍白的模样,立刻担忧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问了一句。 凤北柠微微摆手,“无碍。” 嘴唇似乎比脸更加发白,宗政扶筠不由更加担心起来。 瞥了一眼旁边看着前面的长孙迟良,不由的愤恨,还真是没有眼力见,这么虚弱竟然还将她带出来? 殊不知是凤北柠想要过来看看。 “国师也很是胆大呢,直接去了七王府偷了本太傅的北朝论,说实话还真是佩服他的勇气。” 长孙迟良一连串说了出来,其中也暗示了他与凤北柠的关系。 沈锦苒站在那里更加气愤起来,她现如今已经是气的身子发抖起来了,死命的忍着怒意。 岂料旁边这个傻子还一个劲的问她,“沈小姐,你没事吧?” 凤长妍看着她,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 令旁边的人立刻看了过来,沈锦苒面色一尬,笑了一下。 “没事。” 嘴唇抽了抽,回的漫不经心,眼眸时不时的瞥向长孙迟良和凤北柠两人。 宗政扶筠听到这边的动静,看着她不由的笑了,随即疑惑的关切问了一句。 “不知这位小姐的衣裙,怎么破了一些呢?” 他声音很轻,但是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长孙迟良在那里说着他的事情,凤北柠目光移到了宗政扶筠这边,看向了沈锦苒。 感受到她的目光,沈锦苒身子一颤,随后轻声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故作淡定的笑看着问着问题的宗政扶筠。 “它……” “沈小姐是无意中被树枝划到了,这才破了,怎么?这种事还要告诉你吗?” 沈锦苒正准备说话,但是旁边的凤长妍却直接打断了,替她解释起来。 这套说辞确实是她对她说的那一套。 她虽然对她打断她话的动作心生不满,但是仍旧还是松了一口气。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皮笑肉不笑看着面前的人,“确实如此。” 宗政扶筠却是听的唇角一勾,“树枝么?确实是树枝呢……” 话中的意思,也就只有一些人能理解。 沈锦苒袖口中的手逐渐握拳,看向宗政扶筠眼里都有些躲闪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太过于透彻,她都有些慌了。 她选择装傻。 “呵呵呵呵,公子什么意思?” 又是轻声笑了几下,她挑眉疑惑的瞥了一眼,后转过头没有再看他。 凤北柠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吱声,且她注意到,沈锦苒并没有看她一眼,这倒是让她有些震惊。 毕竟沈锦苒在正常情况下,断然是会冷嘲热讽一下的。 今日倒是,刮目相看了。 宗政扶筠看着她的动作,忍着想抽出袖中那一块残漏的白布绸布,没有再看她一眼。 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对于这种人,他确实不该太过于生气。 这种人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他只不过是心疼身旁这个女子罢了。 如此虚弱的模样,相比较于那个女人,根本就是大不相同。 “北柠你和我出来一下。” 他思忖片刻,抓住凤北柠的手腕走了出去。 凤北柠一愣,刚想和长孙迟良说一声,人却已经快拉了出去。 待到两人出去,沈锦苒立刻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凤长妍。 还真是多管闲事!! 这边正在处理梁任闲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更是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凤北柠眼皮虚弱抬起,没有丝毫力气,轻声吐出了这句话,看向宗政扶筠都是疲惫意味。 看着这个模样,宗政扶筠张了张嘴,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说话的想法。 他从袖中拿出那块残破白色绸布,交到了她手中,紧紧按住。 “这是那日,我回去之时,顺着箭飞过来的方向看见的,那时候在树枝上,那人的衣服被划破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也明白了凤北柠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虚弱的眼皮终于有了一丝力气,仔细看着手中的白色绸布起来。 “这材质面料……” 她看着看着,低喃出声。 随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宗政扶筠。 男人点了点头,眸子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她也算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不由的激动的咳出了声,捂着嘴敛眸。 宗政扶筠立刻抬手,轻拍了几下她的后背,“都这样了也不休息片刻再来——”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愤怒的声音传过来,宗政扶筠抬起头,看见长孙迟良身后门口快步走过来,脸上忍着怒意。 他的身后,在门口,还站着一脸得意的沈锦苒。 宗政扶筠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她气得不轻。 随即俯身对凤北柠说了几句话,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经过沈锦苒的旁边,他眼眸微动,深邃的眸子凝视了她片刻,随后竟是发觉眼前一片白光,刺眼的很。 瞬间收回了目光。 沈锦苒则后退一步,警惕看着他。 回想起刚刚的白光,眉头狠狠拧了起来。 想不到竟然有人将她的前世今生都遮盖了,他看不到半分。 他又淡漠瞥了她一眼,走了进去。 沈锦苒看着他的背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个人的眼神,还真是让她有点被看穿的感觉。 “你没事吧?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长孙迟良走上前来,立刻担忧的看着她问到。 凤北柠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缓缓转身,看向了门口站着的沈锦苒,逐渐抬起了手中的残破白色绸布……… 随后眸子逐渐泛出阴狠,真的是你! 第171章:你是我的全部 随后不等长孙迟良反应过来,人已然快接近了沈锦苒的身前。 抬起手中的白色绸布,直接扔到了她的身上。 “你不用解释,本王已经知道了。” 看着沈锦苒唇微张,似乎被吓坏了,想要狡辩一些什么,凤北柠立刻打断了,没有再让她说下去。 沈锦苒一噎,脸色微变,看了一眼身后走过来的长孙迟良,立刻委屈了起来。 “怎么了?” 他走上前来,看着这情况,疑惑问了一句。 凤北柠神色未变,冷哼一声,“这个仇,本王记下了!” 语毕,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 看着这种模样,长孙迟良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沈锦苒,逐渐眯起了眸子,居高临下看着她,“若是在这北朝待不下去,就回蓬莱,没必要做些这种事!” 此话一出,面前女人听的立刻后退了一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竟然……”说这种话。 男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漠瞥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凤北柠追上去。 余下沈锦苒一人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脸几乎扭曲成一团,手中的白色绸布被她越抓越紧! 真是可惜啊,没有将那个女人直接杀死! 凤北柠身子虚弱,竟是走的有些快,长孙迟良小跑一会儿,才追了上去。 抓住了她的手臂,轻声的安慰。 “你别担心,我……” 凤北柠忽的停住脚步,长孙迟良不受控制的撞了上来,脸色立刻一变。 “没事吧?” 他瞬间变成了委屈脸,让凤北柠一震无奈。 她淡淡抬眸看着他,“没事,那件事你不必参与,本王想自己解决。” 说罢,又朝着前面走了起来,不过还是任由他这样抓住自己的手臂。 长孙迟良抿着嘴,小心的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与她并肩走着,没有再说什么。 岁月静好,两人在繁星密布的夜晚,同步走着,四周安静一片,似乎也不忍心打扰到他们。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宴会上。 海兰陵扶着晕倒的阑珊,回了已经安排好的客栈中,将她安顿好。 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近看以为只是简单的国师比试一番,实际上是将北朝的国师直接打压,以欺君之罪压下去。 且阑珊亦是晕了过去,很明显受益者仍然是他北朝。 还有今日站在中央的那个宗政扶筠,似乎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他一语道出了阑珊的状况,似乎对这一方面的事极为了解。 所以最可疑的还是那个男人。 本想着过了今日就回梁国,如此看来恐怕要延缓几日了。 还有他想见的人,虽然后面看见了,但是并未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所以说过几日再回去。 这边长孙迟良跟随凤北柠来到了七王府,站在门口似乎不打算回去。 凤北柠走进去,在门口停下,转身手搭到了门上,意思很明显。 门后的男人一愣,立刻快步走了上来,挡住了她的动作。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停停停。” 身体灵活的朝里面跑着,到了凤北柠身后。 动作确实很灵活。 凤北柠不禁勾唇笑了,淡然的关上了门。 “就……多留几日。” 眸子在她身上转个不停,随后立刻殷勤上去,替她捶了捶背,试探性的问着。 凤北柠勾唇笑了笑,仍旧脚步未停的向前面走着,不要以为这样她就会同意。 见她没有反驳,长孙迟良更加殷勤起来,围在她身边转着。 若是别人看见,定然会被惊讶到,这还是那个高冷沉默寡言的太傅大人吗? 在七王爷面前,还真是变了一个人啊。 凤北柠回到了书房,坐在那里。 长孙迟良盯了旁边几眼,立刻跟了进去,在一旁坐下,小心的看着她。 瞥见她拿起了一封信,本想凑上去看看的动作立刻又停住了,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太傅怎么看?” 凤北柠将手中的信交到他的面前,柔声的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见此,立刻拿起看了起来。 这封信上的所说的内容,倒也是让他震惊了一把。 “这是……” 他看着神色愈发不对起来,看完之后,沉默放下,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北柠。 信上写的内容是关于沈锦苒的所有经历。 “王爷查她?” 他疑惑的问了一句,挑眉看着她。 凤北柠漠声,将写封信拿了过来,收了起来,“确实如太傅所见,本王在查她。” “……” 男人听的微愣,启唇欲想说些什么。 “若是要求情,大可不必与本王说。” 凤北柠忽然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准备走。 “等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坐下,既然你要查,我这里还有她的一些消息,可以告诉你。” 他立刻抬手将她的手臂抓住,随即安抚着她坐下。 这话一出来,倒是让凤北柠惊讶了,顾虑的看了一眼。 还真是奇怪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有个条件,说完王爷就要去休息,你后背还有伤。” 他小声的试探说着,想要和她交易。 凤北柠沉声,点了点头,缓慢坐下去。 “说吧。” 她坐下去,一手放在桌上,慢慢的敲打桌子,面无表情,一副高冷做派。 长孙迟良见此,松了一口气,缓缓说了起来。 “她来自蓬莱,是本太傅的表妹,我母亲与她母亲是旧相识,交情极好,故经常来家里……” 说到一半,他停下,小心瞥了她一眼。 见她神色未变,立刻心放了下去,又开始说了起来。 “所以关系便好一些,不过本太傅是对她没什么情感的!” 说到这,他立刻一本正经的抬起手,信誓旦旦的看着她。 凤北柠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不耐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既然太傅不想说重点的,那本王便先走了。” 话音落下,脸色神色未变,冷冰冰的准备走出去。 长孙迟良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无奈,亦是站起身来,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俯身下来,定睛看着她。 小声说着,“这是重点,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想你误会。” 第172章:套话 “呵……” 凤北柠声音逐渐冷了下来,依旧面无表情。 她缓缓转身,轻柔望着他,这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他的心底。 长孙迟良站在那里,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他的心为之一颤。 看着她的眼神,他竟是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听着她的冷哼,那似乎是从心底吐出来的一个字,直接逼他的胸膛,让他喘不过气来。 上元节的天气,忽的响起一声响雷,伴随着新年的春雨落了下来。 两人站在那里,对视良久,谁都没有首先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又似乎在眼神中。 外面仍旧在下着雨,两人的心情也是有几分沉重,互相看着,像是看到了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长孙迟良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骤然抬起,将眼前虚弱的女子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凤北柠眸子一颤,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却没有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雨下的很大,洗去了满地的尘土,也将他们之间的隔阂洗去,换来另一片天地。 两个人的隔阂也就在那个怀抱后散去,长孙迟良也说明了那日的事情。 他从皇宫听的凤枳禅说选秀的事情已经解决,本想着晚一点再告诉她,等于婉吟与李佑之两人平安到了其他地方居住下来再告诉她。 然而却在这期间出现了意外,当于婉吟和李佑之出了京都之后,他迎面碰见了沈锦苒。 沈锦苒告诉他京都外面有土匪,然而这会他却抽不出空来去救他们,于是便告诉了陈栝。 陈栝当时也没在意,后面才觉得奇怪,去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了。 凤北柠听的思忖良久,抬头凝视他。 猜测到,“沈锦苒怎么会知道有土匪?她怎么没事?她是一个人来的京都?” “……” 长孙迟良听的一愣,后也愈发觉着不对劲来,这么一说,她似乎有些可疑。 见他不说话,凤北柠以为他心软了,不想去查这件事。 沉默着站起身来,抿着嘴没有说话。 意识到气氛不对,长孙迟良立刻也站了起来,看着她笑到。 “你放心……” 他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已经想出了如何去问沈锦苒了。 “你想直接问?” 凤北柠看着他的神情,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 长孙迟良张了张嘴,点了点头。 “不妥,还是套出来好一点。” 凤北柠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不禁无奈摇头,一向聪明的太傅,怎么这会儿就…… “若是直接问,你觉得她会如实回答吗?” 她撇下一句话,坐了下去,脑海中已经在想如何对付她。 “那柠儿觉着?” 长孙迟良凑身过来,脸上眉毛挑了挑,一副好奇模样。 这副模样,还真是不像外人眼中的太傅啊。 凤北柠忍着笑意,仔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男人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仔细听着她的话,时不时的点点头,等她说完后,立刻拍手叫好。 “不错!” 他立刻赞扬了一句。 凤北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角笑意不减。 “好了。” 她站起身来,挑眉看着他,“你去还是我去?还是说……一起去?”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立刻凑身过来,手直接攀上了她的肩膀,得意的扬头。 “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一起去!” 看着他得意的模样,凤北柠更加无奈的摇头。 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明明比她年长这么多,竟然这么幼稚。 她忍着笑意,稍加思索的点点头。 两人徒步走到了太傅府,已然是夜晚时候。 刚进院子,瞥见那一抹梅花,凤北柠不禁突然忆起。 她快步走过去,走到了梅花旁边,“当初就是在这里看见你。” 凤北柠笑的很灿烂,似乎已经身临其境当时的情景。 看着她的笑容,长孙迟良亦是满脸宠溺。 对啊,当初就是在这里。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刚开始还在想,谁家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竟然跑到他这里来了。 后面他才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的天真无邪。 实则已经习武多年,几乎可以与先祖皇帝外出打仗的资格。 “本小姐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七王爷。” 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凤北柠笑容逐渐消失。 她身子一顿,站在原地缓缓转身,看着她的眼里都是锋芒,泛着些许光芒。 沈锦苒呼吸微顿,随即扬头,高傲看着她。 “看什么?难道本小姐说错了吗?” 今日的沈锦苒倒是衬了这句不知天高地厚。 那高傲的模样,似乎自己是这太傅府的女主人一般。 手交叠在前方,看上去似乎是规规矩矩,实际嘴里说出来的话,极其难听。 凤北柠眸光一寒,抿着嘴一个箭步走了上去,袖口迅速出来了一柄匕首,架在沈锦苒脖子上。 速度之快,旁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沈锦苒呼吸一滞,瞬间不敢动了。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如果乱动一下,可能就会丧失性命。 看着她的模样及神情,凤北柠扬头挑眉,“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沈锦苒脸色一遍,向前面的长孙迟良投去求救的眼神。 长孙迟良淡然的移开了目光,反而是饶有趣味的看向凤北柠,一副骄傲模样。 沈锦苒被气的不轻,轻咬着唇,忽的苦着脸哭了起来。 凤北柠面无表情看着她,这一动作确实让她震惊了。 以前的沈锦苒可不是这个样子,哭?怎么可能。 “你在干什么?!放开苒儿。” 一个妇人的声音忽的传过来,随即凤北柠便感受到了一道剑风猛然朝她这边飞过来。 若是她不躲,自己可能会受伤,但若是躲了,岂不是便宜沈锦苒了? 她稍加思忖,匕首倏地收回,抓住沈锦苒的肩膀就是一拽,挡在自己的面前,让她去面对那飞过来的剑。 沈锦苒终于忍不住了,赫然抽出长鞭,对着前面飞过来的剑猛然打过去,那剑瞬间变换了方向。 平稳落在地上,她不由的对着凤北柠方向猛然抽出一鞭子。 “贱人!”低声骂了一句。 长孙迟良眼疾手快,快速抓住凤北柠的手臂扯了过去,躲过了那长鞭。 第173章:眼光不错 “你没事吧?” 长孙迟良轻声问了一句,后便检查起来。 凤北柠立刻制止了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没事。” 随即抬起头,看向前面。 她看的并不是沈锦苒,而是她身后走出来的两个人。 一个妇人一个中年男子。 妇人与中年男子皆是锦衣在身,那材质面料,很明显是富家人。 不亚于他们皇宫的人。 她站在原地,淡然的看着他们。 那妇人挺眼熟的,当初在梁国的时候,她拿着解药回去,在那房间里,似乎就是看见的这个妇人。 旁边的中年男子,她并没有看见过,这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且那妇人似乎挺是厌恶她,刚出来就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圈,随即心疼的朝着沈锦苒走过去。 沈锦苒脸上的眼泪适时落下,泪眼汪汪的看着妇人。 “夫人。” 一见到她,立刻变得委屈巴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妇人立刻安慰她起来,“苒儿没事了,没事了。” 凤北柠一震无语,还真是…… 相比于那个妇人,中年男子亦是上下打量了一圈,不过眼神却是其他。 好奇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赞赏? 凤北柠很确信自己应该看错了。 她目光立刻移开,没有再看下去,只不过现如今有其他人来了,这沈锦苒肯定不会说实话,还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哈,良儿。”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忽然大笑,朝着长孙迟良走过来。 凤北柠不由的警惕起来,看向来人充满戒备。 目光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有些畏惧他若是突然动手,应当如何取胜或者保命。 长孙迟良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他,凤北柠一时间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不过叫的听熟悉的样子。关系恐怕不一般。 中年男子忽的缓缓抬手,朝着他们两人探过去…… 凤北柠脸色立刻一变,脑海中还未出现怎么去应对的动作,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猛然抬手,大力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去,随即反身抬腿朝着他踢了过去,极其迅速,长孙迟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一连串动作已经完成了。 然而本以为这中年男子会倒地的凤北柠,却突然惊讶了。 她本还害怕自己力气太大,会伤到他,收了几分力气。 想不到眼前的中年男子,似乎也是个练家子,脚步虚虚,整个人弯身下去,先是躲过了她手的攻击。 然后在她抬腿攻击那一瞬间,他似乎能够猜到她的下一步,早已经退到了数米远。 “这……” 凤北柠被震惊到了,站在原地,略微茫然的看着他。 脑海中拼命分析他刚刚的招数,怎么可能?竟然比她更快。 意识到这边的动静,沈锦苒立刻幸灾乐祸起来,竟然敢对着姑父拳打脚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中年男子面上没有表情,反而淡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反应。 长孙迟良立刻走上前来,挡在她的面前,隔绝了他的目光。 “若是冒犯了,与我打。” 他冷声说着,眼睛没有看他。 中年男子却站在那里,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仍旧看着他身后的凤北柠。 双手叠在前面,眼神饶有趣味。 长孙迟良手微微握拳,缓缓咬牙起来。 当凤北柠抬头的那一刻,长孙迟良已经和那个中年男子打了起来。 两人似乎不相上下,又似乎有所保留。 想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又可以取胜。 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导致这打斗似乎延续了很久。 凤北柠站在原地,仔细分析起了两个人的招式。 旁边的沈锦苒和妇人倒是被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太傅,攻他下腿!” 凤北柠突然说出一句话,长孙迟良立刻照做了,却被中年男子躲了过去,唇角不经意勾起笑容。 竟然躲了过去…… 打斗依旧在进行,凤北柠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太傅,打他后背!”凤北柠又是一句声音,长孙迟良依旧照做。 仍旧被中年男子躲了过去。 然而本以为这次凤北柠亦是会思量许久,但她下一秒却突然又说了出来。 “后脑!” 长孙迟良照做。 “下腰!” “下腹!” “上腿!” “下腿!” “左!” “右!” “………” 她又是接二连三的吐出这几句话,长孙迟良立刻听从,一连串的攻击使了过来。 中年男子面色一惊,慵懒的面容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在最后一句“脚!”落下,中年男子一掌将长孙迟良推了出去,他自己亦是被长孙迟良猛然拍了一掌肩膀。 两人皆是后退数步,凤北柠立刻上前去将他扶住,担忧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长孙迟良轻咳嗽一下,摇了摇头。 淡然抬手抹了一下唇角,抬头看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喘了一口气,站在原地运气几下,脸色也好些了。 随后抬起头,便看向了扶着长孙迟良的凤北柠。 他提步缓缓走上前来,在几步之遥停下,“你所说的左右上下是何意?还有一些话,都是何意?他为何能准备的使出来?” 凤北柠听的立刻皱起了眉头,她只觉着这个人很是烦。。 她扶着长孙迟良,微微扬头,面色不改,“这种事为何要告诉你?你是何人?况且这左右上下之意,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岂不是会害人?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她淡然的驳了他的问题,反而自己提出了几个问题。 沈锦苒脸色立刻变了,气愤的走上前来,看着凤北柠只觉着她不识好歹。 “姑父,她已经这样了,苒儿觉着没必要再和她多费口舌了。” 她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袖微微摇晃,像是在撒娇。 凤北柠翻了个白眼,扶着长孙迟良转身就准备走。 “且慢。” 中年男子忽的又说了一句话。 凤北柠不耐烦的转身,看了他一眼。 “还有何事?” 听的这话,中年男子倒是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良儿眼光确实不错,说罢,转身就朝里面走了。” 凤北柠听的一愣,有些没理透他的意思。 沈锦苒站在原地,小脸立刻扭曲了。 “柠儿,走了。”长孙迟良适时说了一句。 第174章:住一起了? 凤北柠转过身,瞥见了他唇角的得意神色,似乎对刚刚中年男子的话很是在意。 她默声,走出去后,才问到。 “那是何人?” 长孙迟良忽的挺住脚步,缓缓转生,抿嘴笑看着她。 一下一下走上前来,在她身旁停下,俯身得意的挑眉,“刚刚那是我父亲。” “……” 凤北柠听的愣住,惊讶的收回了目光,立刻撑着下巴思考利弊起来。 所以她刚刚是协助长孙迟良将他父亲打了一顿? 这…… 还真是有点…… 她看向长孙迟良还是一副得意模样,不禁沉声。 “你确定我们这样……好?” 她小声的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听罢呼出一口气,挑眉只觉着她多想了。 抬手在肩膀上拍了拍,安抚几下,“放心,父亲向来是赞赏武功高强之人,特别是你还将他打倒了?” 凤北柠听的仍旧有些犯怵,回想起刚刚那中年男子的模样,确实是如他所说有一些那种感觉。 现如今看着长孙迟良,倒突然觉得两人像了起来。 方才她怎么没察觉出来? “放心吧,没事,出了什么事,有我在。” 他忍着笑意,又安慰了她几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保证模样。 听着他的话,凤北柠这才放心了一些,两人向前走了起来。 “那沈锦苒旁边那位……不会是你母亲吧?” 凤北柠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大眼睛疑惑问了起来。 问到这个,长孙迟良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随即微微低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也算是……” 这奇怪的话语,虽说有些矛盾,凤北柠还是明白了些许。 可能是有些难言之隐罢,他似乎有些痛苦,还是不问为妙。 长孙迟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凤北柠没有再问什么,反而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不问,相信终有一天,长孙迟良会告诉她的。 两人回到七王府,迎面便碰上了一个少年。 少年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神情古怪。 “诃儿?” 凤北柠喊了一句,这十几天似乎都并未看见他,怎么突然就来了? 那日见到住了些时日后,他便不见了踪影。 “漂亮哥哥……你们……住在一起了?” 少年抬手,有些失望的指着他们。 凤北柠听的一噎,随即无奈的笑了笑,“没有。” 不知道他是指的哪方面的住一起? 少年听的立刻笑开了花,整个人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那就好……” “我和她住一起了。” 然而一旁的长孙迟良却突然抬手,将凤北柠揽在怀中,得意的对少年挑眉。 少年笑容一滞,脸立刻垮了下去,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抱着凤北柠肩膀的那只手。 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又是你……” 他轻轻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声音很小,以至于旁边的人都没听到。 意识到他的不对,凤北柠立刻将长孙迟良的手打了下去,一脸无奈,“说什么呢你?” “诃儿这几天去哪了?” 随后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笑着问了一句。 少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听着凤北柠的话没有很大的反应,亦没有回答她。 他身后的侍卫立刻走上前来,对着凤北柠微微拱手,面带歉意,“王爷恕罪,公子他……” “没事。” 凤北柠摇了摇头,看着认真思考的少年,没有再说什么,越过他走进了府中。 长孙迟良经过他的旁边,胜利的对着他轻哼一句。 前面的凤北柠一脸无奈,等他走上前去立刻没好气瞪了一眼,“怎么还和一个孩子较上劲了?” 长孙迟良听罢脸立刻一变,神秘莫测的看了身后的少年一眼,小声在凤北柠耳边说着。 “他可不是孩子了……” 声音逐渐远去,少年没有再听到什么,两个人逐渐远去,他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化起来。 再一看已经是冷若冰霜,“大小姐在哪儿?” 他声音突然响起,身后的侍卫听罢,立刻迎上来,小心翼翼回答。 “太傅府……” “走,去看看。” 少年没有多说什么,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门外。 侍卫听的无奈摇头,这一见面,恐怕是要有一场小战了。 这边长孙迟良与凤北柠回到书房,一路上长孙迟良一直在说要警惕刚才那个少年。 “那日在鸠都你也看见了,他突然消失,恐怕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现如今又突然出现,想来是另有目的,你要小心,留个心眼。” 这碎碎念关心她的样子,还真不像之前她认识的太傅。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放心,诃儿不会伤害我的。” 她手缓缓落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让他放下心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孙迟良也是没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 反正他未来都会在她身边,若是有危险他会挺身而出,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对了,御史大夫周常,你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凤北柠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了自己调查出来的周常的相关事情。 他为官之前,身份并不是很显赫,也并非官宦人家。 为官之前,只不过是一个算命的人罢了。 早在她父王在时,这周常就已经在了。 也算是北朝的老人了,这北朝也了解多少了,想必是不会叛国。 但若是叛国,恐怕也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北朝任何地方的软肋,恐怕他都知道。 长孙迟良听的皱了皱眉,摇头,“此人比我更早来皇宫内,不是很了解。”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老师曾经提起过这个人,他说,周常,城府很深!一般人无法从外表看到他的内心。” “……” 凤北柠听罢陷入了沉思,大学士所言,确实如此。 饶是她见过这么多人,仍旧不能一眼看出他心底的想法。 “再去调查一下,他进宫前的事情,或者进宫后做了些什么事,此人恐怕要警惕一下。” 她又继续说了起来,长孙迟良坐在对面听的点头。 “你我都要小心,经过上次的事件,他的目标恐怕是我们。” 长孙迟良补充了一句,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个棘手的人物。 第175章:沈锦诃 少年有目的的走到了太傅府,直接踢门进去了。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走进去将这几天雇佣来的人吓了一跳。 这太傅府本来是无人的,只不过因为沈锦苒以及其他人住进来,故招了一些丫鬟家丁。 其他人皆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锦苒在哪?” 少年冷着脸,直接张口问了起来。 家丁和丫鬟听罢,均倒吸了一口气。 这沈锦苒,不正是这屋子的女主人吗? 是个美丽的女子,但是那阴晴不定的脾气,还真是让他们害怕。 虽然刚进两天,但是他们也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有时候做错事了,可能就会受罚。 这个人竟然还这么大声的喊她的名字,恐怕会惨了。 话音落下,沈锦苒与凤长妍刚好携手走了出来。 看样子似乎是沈锦苒准备将凤长妍送出去。 走到这院子里,沈锦苒一眼便瞥到了少年以及他身后的侍卫。 脸色未变。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般,泰然自若的将凤长妍送了出去。 关上门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耐烦看着少年两人。 脸上丑态尽显,“你怎么来了?在蓬莱待不下去了?舍得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少年听的冷笑,一个冷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他的冷嘲,沈锦苒也不生气,只是淡然的朝着里面走过去,少年不说话了,她也不想问。 身后的侍卫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原地不知做什么才好。 一个大小姐,一个小公子。 看着她准备走,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脸色瞬间变了起来。 他瞥了旁边的家丁和丫鬟一眼,默声快步走上前去。 对着她的肩膀就抓过去,手指极度弯曲,似乎要将对方的肩膀直接抓烂! 沈锦苒倏地停住脚步,感受到不对劲,立刻侧身躲了过去。 站定身子瞥见他的手时,她瞬间冷笑,“还真是死性不改啊,想杀我?” 话音落下,沈锦苒身子微动,从腰间扯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长鞭,对着少年大力打了过去。 少年躲闪不及,站在原地看着摇摆过来的长鞭,瞬间停在了原地,呆呆看着,硬生生扛下了这一鞭! “公子!” 侍卫大叫一声,立刻跑上前来。 “滚开!” 沈锦苒眼眸一狠,对着侍卫使出了一长鞭。 侍卫立刻飞身躲闪,人瞬间退到了数米远。 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他的肩膀被鲜血染红了,锦衣已经破烂,沾着肉搅在一起。 他并没有露出一分痛苦的神色,反而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抬头笑了起来,看着沈锦苒笑的更加放肆。 “还是没变啊,沈锦苒!” 旁边的家丁和丫鬟早已经吓坏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听着少年的话,沈锦苒不禁嗤笑一声。 低头把玩着手中长鞭,对少年很不是放在眼里。 她不相信面前这个被她打成这样子的人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怎么?想打我?尽管来!” 沈锦苒对着他挑眉,扬了扬手。 少年仍然在笑,笑的眼眶中都有泪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庞缓缓落下。 “哈哈哈哈……” 他喘了一口气,最后再次笑了几声,后笑容逐渐褪去,冷漠的看着她起来。 “那来吧。”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扇子瞬间变化起来,扇子前方,是极其锋利的暗器,但凡触碰到皮肉一分,都会受伤。 见到他的动作,沈锦苒却笑了起来,“就这个?注定是手下败将啊!沈锦诃!”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整个人飞身而起,手中的长鞭灵活运用,宛如游蛇,时而盘旋,时而进攻。 然而本该可以躲掉她长鞭的沈锦诃,在鞭子到达眼前的那一刻,他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了,瞪大眼睛看着那长鞭重重地打到他身上。 他很想躲过去,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瞬间蹲了下去,蜷缩一团,长鞭如约落下,打在他的背上,锦衣瞬间破烂。 少年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将头死死埋住,不让别人看到一分他痛苦的神色。 “公子!” 侍卫再也忍不住,立刻跑上前来,替他挨下了一鞭。 沈锦苒似乎已经红了眼,他们越是害怕,她似乎就越兴奋。 甚至还直接将两人想象成了凤北柠,手上抽打的动作没有停止的意思。 少年被侍卫紧紧抓住,他抓住他的手臂,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跑过去。 然而站起身的那一刻,沈锦诃的腿上,落下了一记长鞭。 痛的几乎让他颤抖,整个单薄的身体愈发抖了起来,好像是身处极寒之地。 侍卫眼疾手快,迅速将他带了出去。 最后一记鞭子落在地上,扬起了一大片尘土,这地似乎都颤抖了几下。 瞥见他们狼狈逃走的背影,沈锦苒不禁冷哼,“就这个模样,还想与我打?” 又是一声冷哼,眼神冷不丁瞥向一旁躲着的家丁和丫鬟,瞬间瞪了过去。 “看什么?还不赶紧做事?” 说罢,还对着他们使出一鞭子。 一些人脑海中立刻想到了刚刚那个少年遍体鳞伤的模样,瞬间颤抖了几下,哆哆嗦嗦的做事情来了。 沈锦苒满意的收了鞭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不远处的假山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里的一切他尽收眼底,脸上的寒冷也逐渐加了几层。 侍卫背着沈锦诃,跌跌撞撞的走回了七王府。 到了七王府门口,他已经大汗淋漓,且自己背上也被打了一鞭子,汗水渗进去,更加痛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将昏迷的沈锦诃缓缓放下来,抬手一下一下的敲响了七王府的门。 这会儿凤北柠正准备与长孙迟良在堂中吃饭,忽的听到这若有若无的敲门声,立刻走了过来。 打开门,见到他们两状况的那一刻,吓了一跳。 “诃儿?!” 凤北柠惊呼出声,瞥见旁边血淋淋躺着的沈锦诃,立刻招呼着长孙迟良将他抬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长孙迟良将沈锦诃带进去,凤北柠立刻招呼管家请大夫,随即看向了旁边状态还算好的侍卫,问出了声。 侍卫听罢低下了洗头,抿着嘴摇了摇头,眼底闪过担忧。 第176章:伤势很重 郎中很快前来,瞥见榻上沈锦诃的那一瞬间,还被吓了一跳。 “这这这……” 他一声哆嗦,小心看了旁边站着的两人一眼,后缓慢走上前去,在榻边诊脉。 眼看他似乎要解开衣裳,凤北柠立刻偏头走了出去。 侍卫仍旧一声不吭站在原地,纵使那郎中避讳看了他一眼,也并没有影响他留下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察看面前这个锦衣小公子的伤势。 全身血淋淋,被打成这样子,还昏迷过去。 凤北柠走出来后,站在原地思忖起来,到底是谁伤害了诃儿? 他不是初来京都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那侍卫也不和她说清楚,只能等诃儿醒来才能问了。 瞥见走出来的长孙迟良,她微微转身,皱起了眉头。 “太傅怎么看?” 长孙迟良听罢沉声,稍加思忖后扬起头,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屋子。 摇了摇头,“不好说,那孩子恐怕是惹了什么人了,不过这伤痕,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看见过。” 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凤北柠多想起来。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赫然睁大眼睛,看向了长孙迟良。 来人亦是同样的眼神看着她,不经意挑眉。 所以这么说,真的是她? 沈锦苒! “等诃儿醒来再说。” 现如今时机还未成熟,她与沈锦苒撕破脸皮,想必有些难以解决。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也止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一盏茶时间过去,郎中走了出来,脸上尽是无奈。 他是摇着头出来的,手上已然沾满了鲜血。 身后诃儿的侍卫缓慢跟了上来,虚弱的朝他问了一句。 “公子怎么样?” 接过席秋递过去的干净帕子,郎中低头擦了擦手,摇着头,“不好说,那位公子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现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老夫开个房子,王爷且用着看看,若是有何不妥,可来叫老夫。” 他说罢,席秋立刻递上来了笔纸,就着院子里的石桌,郎中写了起来。 片刻后停了笔,将这房子递给了凤北柠,叹声摇着头拱手准备走出去。 “等一下,劳烦再看看他的伤势。” 凤北柠忽然的喊住他,目光看向了一旁虚弱摇晃的侍卫。 他靠着庭院支撑着,似乎已经撑不下去。 郎中听的一愣,侍卫听罢亦是露出了怀疑了神色。 “我没事,就公子要紧。” 他抬手制止了凤北柠的动作,这一句话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侍卫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动作像是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痛的他有些龇牙。 “不必多说,劳烦看看。” 凤北柠冷着脸,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让郎中上前来。 老人家见她这么强求,立刻走上前来,走到侍卫后背观察了几下。 侍卫一脸无奈,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七王爷有这么好心?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眸转个不停,心中仍然想着少年的情况。 片刻,郎中走出来,轻微皱眉的看着凤北柠。 “这位公子伤势没有里面那位公子这么重,不过皮肉已经破损,可以上些药,处理一下。” 侍卫不以为意,无所谓的摆手,“都说了我没事……” “席秋,去外头吩咐管家……” 没有等他说完,凤北柠冷着脸向席秋吩咐起来。 其中,郎中对着两人拱手,背着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 眼看着席秋出去,侍卫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与你家公子便歇在这个院子,晚时旁边的屋子会给你收拾出来。”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扔给了他。 药瓶准确无误落在他怀中,他立刻抬手抱住,满脸茫然。 “这药给你家公子涂上,稍后会来一个小厮,让他来将你涂上。” 她说完一切,转身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停在原地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 侍卫立刻低下头,对着他不禁恭敬拱手。 男人微拂袖走了出去。 拿着手中的药瓶,侍卫陷入了沉思。 他能相信七王爷吗? 公子昏迷时,嘴里一直念着她,他又怎能不相信呢? 他叹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药瓶走进了房中。 回到堂中继续吃饭,席秋已经告诉厨房的人换上了热的。 刚坐下去,筷子夹起菜来,对面凤北柠眉头又立刻皱了起来。 虽然手里拿着筷子,但是却没有动一下,紧皱眉头,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别想这么多,恐怕是那孩子得罪了什么人,这才……先吃饭。” 长孙迟良张了张嘴,犹豫几下,还是劝了一句。 此话一出,凤北柠立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轻笑出声,“本王可没说,是在想这件事……太傅突然这么说,莫不是??知晓是谁……” 她笑容逐渐消失,筷子夹起了一块青菜,缓慢的放在了长孙迟良碗里? 眸子逐渐暗了下去,怎么?又要发生一点什么吗? 他们两个还真是…… 不能安稳很久呢? “哈哈哈,柠儿想多了,我只不过是随意提一句罢了。” 长孙迟良眸子暗了暗,绝味低下头有些躲闪起来。 察言观色,凤北柠心逐渐冷了下来,冰凉的透彻,如同九天雪地里,被浇灌了第一盆融水,寒到刺骨。 心里不由的冷笑一声,还真是无法和好啊,他们。 凤北柠沉默,低眸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实话可说,想必也是过不下去了。 “柠儿……” 男人意识到气氛的不对,立刻小心喊了一句。 凤北柠脸色微变,直接“啪”一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按在桌子上,随即站起身。 冷着脸,“本王吃完了,先回了。” 她声音凉薄,淡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落下,她瞥了对面男人一眼,转身就走了。 如他所见,确实是两个人已经无话可说。 长孙迟良抿着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现如今,应当做出什么抉择呢? 如果按照当初的计划来,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然而自己这仅有的生命线,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第177章 黑线 将袖子卷起来,长孙迟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黑色线条,已经逐渐逼近了手掌。 那人曾经说过,如果黑色到了手心,那他可能就会死去。 一想到自己快要离开她,他的心就似乎被徒手撕裂了一般,万分难过,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都不是特意的,他只不过…… 想要适应一下没有她的生活,然而却失败了。 想不了这么多,他抬起双眸,赫然间泛起了光芒。 朝着凤北柠刚刚走的方向走过去。 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为什么还要与她这么吵架度过? 他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男人倏地重重放下筷子,快步走了起来。 这会儿凤北柠已经到了书房,双手交叠在胸前,生着闷气。 她现如今是确实搞不懂了,长孙迟良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的隐瞒,有时候的无理取闹,都让她很是疑惑。 既然想这样做,那又为何要与她和好? 还不如一直这样两人冷着下去罢了,一冷一热的她着实受不住。 心里头生着闷气,眼看着自己平日里的东西都不顺眼起来了。 她的桌上,正是摆放着一本长孙迟良的北朝论。 凤北柠面无表情的将它拿起,随即简单翻阅一下,越看就越发觉着想起了长孙迟良的那张脸。 随即手上用力,将它重重丢了出去。 北朝论落在了门口,前方一小会,是一双黑色的锦靴。 凤北柠一眼就认出了锦靴的主人,立刻别过头,不去看他。 锦靴主人一愣,随即弯身下去,小心翼翼将脚边的北朝论拿起来。 小步的朝着她这边走过去,小心将它放在桌上。 在她对面坐下,挑眉看着她。 “还在生气呢?” 长孙迟良声音轻柔的,问出了这句话,小心翼翼又有些试探。 凤北柠冷哼一声,头别到了另一边,没有理会他的话。 男人没有退缩,倒是缓缓坐上前一步,人靠的凤北柠更近了些。 他抬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白皙玉指。 凤北柠一愣,眉头紧蹙,立刻想抽回。 男人另一只手也抓住,让她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 “……” 她只觉着眉心一跳,硬生生的看向了某人。 “太傅这是什么意思?!” 微微咬牙,她生硬的问了一句,隐忍着怒意。 “柠儿,就是想和你解释一下……” 他启唇,正欲说出口自己心里的想法。 “王爷,宗政军师来找你了。” 席秋站在门外,没有进来,大声的提醒了一句。 凤北柠立刻回神,将手猛然抽回,站起身来,瞥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某人脸色立刻不好起来,怎么回事? 宁愿去见宗政扶筠都不听他说完? 还真是……太小气了! 他咬了咬牙,立刻跟了上去,跟在了她的身后,小心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委屈脸模样。 凤北柠甩了几次都没有将他的手甩开,只好无奈的摇头,没有在意。 到了七王府门口,席秋早已经站在那里,府门也已经打开。 很远便瞥见宗政扶筠满脸笑容的站在那里,见到凤北柠走过来,他笑的更加灿烂起来了,也变得温柔了很多。 长孙迟良只感觉有些碍眼,心里瞬间不好受起来。 然而凤北柠已经到了他跟前,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怎么了?有何事?” 瞥见她旁边的长孙迟良,宗政扶筠诧异的指着他。 “这是?” “哦?别管他,扶筠有何事要说?” 凤北柠又甩了甩袖子,仍旧没有将他甩开,也就无所谓了。 某人得意的笑了。 宗政扶筠失笑,站在原地,一身白衣飘飘,一举一动都有些几分意思。 长孙迟良打量着他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这宗政扶筠确实长得还可以,不过比他倒是逊色了几分。 听的凤北柠的话,宗政扶筠看了一眼旁边,走上前来一步,神秘的说了起来。 “听闻你们正在调查周常,去郡州似乎可以查到一二。” 他嘴角抿着笑,淡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凤北柠以及宗政扶筠听的一愣。对视了一眼。 这件事不是只有他们两知道吗?他怎么会知道? 正当凤北柠想问来源的时候,长孙迟良却突然松开了抓着她袖子的手,冷着脸快速抓住了宗政扶筠的手臂。 “你和本太傅出去一下。” 他声音冷冷地,又带着几分命令。 宗政扶筠没有说话,大概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去,凤北柠正想跟上去,却被长孙迟良拦住了。 “……” 凤北柠一噎,不过也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出去。现如今已经说了起来。 长孙迟良背对着她,声音很小不知道在说什么,反观宗政扶筠,倒是一脸悠闲,嘴角还带着笑意。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调查周常?!” 长孙迟良将他拉出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吗?” 对面的白衣男人悠闲的说出了这句话,眉头一挑。 瞥见凤北柠正在疑惑看着他们,立刻对着她投去放心的眼神。 “说清楚!” 长孙迟良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转头看见他正是和凤北柠对视,立刻心里都不爽起来。 话音落下,宗政扶筠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衣裳掀了起来,露出了那条黑线。 看着逐渐逼近掌心的黑线,宗政扶筠不禁勾唇笑了笑,“看到这个,莫非你会想不到我是谁?” “!!!” 长孙迟良听的愣住,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大了双眸。 宗政扶筠松开了抓住他的手,站在原地笑看着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凑上前去在他耳畔轻声说着话。 “你要记住,你能见到她,可是我的功劳,长孙太傅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手上的力道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肩膀上,力气不大,却好像震到了他心里。 长孙迟良低眸,另一只手抬起,抚上了掌心。 随即似乎喃喃自语起来,又好像是对宗政扶筠说着话。 “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能照顾好她吗?” 他眼眸涣散,透过眼前的事物,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178章 姐姐是谁 “当然能。” 宗政扶筠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刻笑了起来。 随即俯下身来,低声说着,“你只管放心去。” 话音落下,他抬手拍了拍长孙迟良的肩膀,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凤北柠一眼,转身走了。 余下黑衣男人在原地身子一个趔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眼。 对于这种事,他似乎无能为力。 “怎么了?没事吧?” 凤北柠走上前来,立刻担忧的问了一句。 方才他们谈话的表现她也看见了,但是这两个人完全不同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长孙迟良立刻回神,转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宠溺的看着她,“没事,你放心。” 凤北柠不由一愣,他似乎并不想告诉她谈话的内容。 意识到她目光的不对,长孙迟良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我们只不过是聊了一下郡州周常的事情,宗政扶筠突如其来的说出这件事,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 凤北柠向来谨慎,这话一出,虽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了然模样,但心里却暗暗思索起来。 这两个人恐怕是瞒着她一些事。 既然他们不说,那她也先不问,有些事情,自己说还是好一点。 “好,先回去商量一下相关事情。” 她沉默片刻,便抓住他的手腕往回走。 长孙迟良不由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瞥了一眼他被抓住的手腕,这是…… 在他晃神之际,凤北柠已经将她拽进了府中。 过了几日,凤北柠与长孙迟良分析了郡州所在地。 郡州与京都相隔甚远,中间还隔着一条大河,且不说是那崇山峻岭之处,这一条大河,就足以劝退他们。 凤北柠本来计算的时日不超过十天,但是现如今看来,一来一回恐怕就是十天左右了。 路上耽搁的时间,恐怕是有些多了。 这一条路还是最快的路。水陆结合,已然是最佳选择。 她还在想,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说与长孙迟良一起。 若是两人一起,她总觉着可能会耽搁更长的时间。 她抬头瞥了一眼对面正在看着地形图的男子,垂眸抬目间,都具有让她喜欢的感觉。 就是这么一个男子,让她从前世到现在,都一直心动。 虽然年长于她,但是这又不影响她心动啊。 是年少情深,心中所向。 这么一个男子,她又怎么舍得让他同她一起去受苦? “太傅。” 她忽的一声,惊起了对面的男子,抬头略微疑惑看着她,后温柔一笑,“怎么了?” “你要同我去郡州吗?还是说……”她道。 “去,没有可是。” 还未等她说完,男人直接打断,肯定的回答,目光中也是坚定。 凤北柠听的笑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多说什么了。 长孙迟良嘴角噙着笑,心里却想了很多。 他的日子不多了,希望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能够让她开心,能够陪伴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最后的时光里,希望她能开心,在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他也希望她不要太难过。 他本就是为她而来,不必…… 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女子,他不禁感觉眼眶酸涩,喉咙一紧,后瞬间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她。 “王爷,小公子醒了。” 席秋小跑过来,喘了一口气,对着里面大声说着,似乎是走的很急。 凤北柠听的一怔,随即看了长孙迟良一眼,立刻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亦是跟了上来,默声。 走到院子里,很远便听到了里面杂乱的吵闹声。 凤北柠偏头疑惑看了席秋一眼,来人亦是皱眉摇头。 她站在院子中央,大声咳了一句,这才走了进去。 走进门,迎面便飞过来一个碗,长孙迟良眼疾手快接住,随即目光凛冽的看向“罪魁祸首”。 沈锦诃坐在榻上,侍卫端着东西站在一旁,脸上都是担忧。 “你干什么?!” 长孙迟良怒呵一声,沈锦诃立刻噤声,随即瞥见凤北柠的那一瞬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他挣扎着起来,想上前来。 凤北柠立刻走上前去,将他安顿下来。 “诃儿,你别动,伤还没好。” “漂亮哥哥……”话音落下,榻上的少年泪水更加蓄满,向来手臂就想抱住凤北柠。 长孙迟良一个箭步,制止了他的动作,将凤北柠拉了过来。 沈锦诃扑了个空,立刻埋怨瞪了长孙迟良一眼,嘴唇都在颤抖。 “都是你,都是你!!” 他倏地的大喊一声,看着长孙迟良破口大骂起来,抓起身旁的东西就丢了起来。 长孙迟良立刻躲开了,得意的对着炸毛的沈锦诃笑了笑。 凤北柠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不禁失笑,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 “都是你!!” 沈锦诃再一次的说出这句话,眸子逐渐变得猩红,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公子!”旁边的侍卫见状,立刻惊呼出声。 凤北柠愣住,立刻上前去,“诃儿,你怎么了?” 她问的很轻柔,沈锦诃眸子缓慢又恢复正常起来。 “漂亮哥哥,都是因为他,诃儿才没有姐姐的,现在你也是因为他……诃儿讨厌他!” 他抬起手埋怨的指着长孙迟良,愈发愤怒起来。 “姐姐?诃儿的姐姐是因为他??” 凤北柠疑惑的问出声,怎么回事?她怎么不知道长孙迟良还有这种事? 沈锦诃听罢重重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他,姐姐才讨厌我的,我的这些伤,都是姐姐打的,我讨厌姐姐,也讨厌他,好不容易找到漂亮哥哥,竟然也是因为他!我很快就要没有漂亮哥哥了……” 说着,泪水已经蓄满了眼眶,一副可怜巴巴模样。 凤北柠向来是见不得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哭的,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长孙迟良。 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解释清楚。 长孙迟良一脸茫然,他摊了摊手,表示已经也是不清楚,他也快哭了! 凤北柠这才回头,又看向了榻上的沈锦诃,柔声问道,“你姐姐是谁啊?我一定会去劝她的,诃儿放心……” 想来那个女子怕是对太傅单相思,男人根本一副茫然模样。 第179章 高手聚集 “沈锦苒。” 榻上少年听罢,立刻脱口而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他脸上仍旧一脸无辜。 凤北柠骤然愣住,眼眸呆了几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句,“沈……沈锦苒?” 少年点了点头,“是的,她是我姐姐……就是因为他,我才没有姐姐。” 他又把矛头指向长孙迟良,瞪了他一眼。 凤北柠却无心理会他后面说的内容,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孙迟良也是听的一滞,自上而下的看了沈锦诃一眼。 他似乎真没注意到,这少年似乎是有几分眼熟,多年前来过他家中,略微有些眼熟,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不是很记得。 而凤北柠却突然想通了,诃儿的姐姐是沈锦苒。 她之前还在想,是谁家的姐姐如此狠心,竟然将弟弟打成这般模样,还有旧伤。 如今知晓是沈锦苒,她便觉着多少是有点真实了。 而他这样说长孙迟良,恐怕是因为沈锦苒无意中提的长孙迟良一句话,刚好戳中他的内心。 所以他便觉着沈锦苒对他不好的原因,是因为长孙迟良存在,是因为沈锦苒喜欢他,所以才会打他。 殊不知沈锦苒的内心,一直都是这样的狠毒。 她恍然抬起头,有些心疼的看向榻上的少年。 “诃儿放心,漂亮哥哥一直都在,不会被他抢去的。” 抬手间,小心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发顶,眼底都是担忧和难得的温柔。 她自己是除了凤枳禅一人就没有其他的亲兄弟姊妹,现如今看着诃儿,她倒觉着多几个兄弟姊妹真的很好。 榻上的少年不知是被他的动作惊讶到了,还是话语惊讶到了,满脸的呆滞。 后忽的一声呼气,释然的笑出了声,对着凤北柠甜腻腻的笑了笑,“漂亮哥哥你真好。” 长孙迟良不由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双手交叠在胸膛前,站在那里一脸无语。 “嘁~” 这话一出,沈锦诃更加得意的对他挑眉。 “诃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可还有什么痛的地方?” 躺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她小心的问了一句,有些犹豫。 毕竟这么揭别人的伤疤,实属是冒犯。 少年听罢立刻摇头,让凤北柠放心的笑了笑。 “漂亮哥哥放心,诃儿不痛了,已经习惯了。” 最后那句话一出,让凤北柠心里骤然一缩,只感觉自己似乎都感同身受一般。 沈锦苒的鞭子她当初也是领教过的,那狠毒模样,她都是知晓。 诃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是让她感觉这个少年之前想必是经历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吧。 “你放心……”凤北柠抬眸,坚定的看着他。 “诃儿放心,若是她还打你,你就叫上漂亮哥哥,我们一起打回去。” 她说着,手已经攥起了拳头,作势替他出头模样。 少年只感觉有些泪目,心里头的感动愈发涌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重重点了点头,声音略微嘶哑的说着。 “好……谢谢,漂亮哥哥。” 他慢慢的说出这句话,说完却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事情一般。 看着凤北柠与长孙迟良走出去,沈锦诃立刻对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会意,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上前去,看了外面一眼,关上了门。 “公子。” 他走回来,恭敬对着他拱手。 “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他问到。 侍卫听罢一愣,随即一副惶恐模样。 “公子放心,属下已无大碍。”虽然背上仍旧有些撕裂的痛,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公子竟然关心他了,这实在是…… “好了就行,今晚出去看看,我那个好姐姐,在谋划些什么。” 沈锦诃听罢点头,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侍卫听罢,愣住了,随即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了一句。 “公子……你现在已经受伤了,要不……”还是先等一等吧。 此话一出,沈锦诃立刻冷眼看着他,侍卫慌乱中低下了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沈锦诃冷笑,说出了这句话。 随即忽然想到什么,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况且……这不是有漂亮哥哥吗?” 说话间,眸子里都泛着感动和笑容。 侍卫见罢,立刻低下了头,心里却已经叹了一口气。 公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啊。 若是大小姐能对公子好一点点,他也不至于现如今站到她的对立面。 不过有一说一,七王爷人确实很不错。 回想起凤北柠关心他伤势的模样,他也不禁有些感动,在她手下的人,应当都是很幸福的吧。 夜幕降临,侍卫从房间出去,飞身朝着太傅府方向前去。 现如今太傅府门口,站满了很多人。 侍卫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远远躲了起来,随后定睛看着他们。 沈锦苒站在门口,对着面前的一些人说些什么。 看到面前的这些人,侍卫不禁有些惊讶,这些人早已经乔装打扮,混进了京都,恐怕是有一场大仗要打。 有些人他都眼熟,还有一些不要求的的人,而且看那警惕的模样,恐怕是有些棘手。 若是七王爷,能对抗住吗? 沈锦苒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 他不敢上前去,有一些在蓬莱的高手,若是靠的近,他的呼吸声,恐怕能够被他们听到。 夜半,众人散去。 沈锦苒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随即转身走了进去。 侍卫只感觉自己提着的心立刻松了下来,随即眸光暗了暗,转头飞身走了。 听了他的结果,沈锦诃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绛荷还有其他人……一些你不认识的人?” 他重复了一遍侍卫的回答,立刻惊呼出声。 侍卫立刻点了点头,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说实在的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听墙角,实在是一个高危动作。 “既然如此,恐怕要提醒一下漂亮哥哥了,皆是乔装打扮,恐怕是有很大的目的。” 侍卫听的立刻制止,“公子不妥,若是直接告诉,恐怕七王爷会多想,届时……” 沈锦诃听罢,立刻皱起了眉头,说的也有道理。 第180章 你好看 沈锦诃撑着下巴稍加思索了一小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立刻泛着光。 “有了!” 侍卫眉头一挑,一副不明所以模样。 少年神秘莫测的对着他眨了眨眼,似乎胸有成竹。 凤北柠回到书房,只感觉自己心里都似乎沉重了几分。 她竟是没想到,沈锦苒如此狠毒。 忽的想到什么,她抬头看向了长孙迟良。 “你之前不认识诃儿?” 她声音轻轻,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听的一噎,歪头想了想,随即看着她抿着嘴笑了。 “怎么说呢……之前看见过,不过……没有记住,况且他与儿时变化太大。” 凤北柠眯了眯眼,仔细的看了他几眼,挑眉,“你确定?” 他的一丝神情,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男人无奈一笑,笑的不知所以然,“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都这么问了,他还能再说些什么?才显得他是正确的? 凤北柠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现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低头稍加思忖,现如今她是要先去郡州?还是去太傅府看看沈锦苒? 她倏地抬起头,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看向长孙迟良。 “好歹那也是你的太傅府,你确定就这般给了沈锦苒?” 话音落下,长孙迟良立刻抬头看着她,从这话里,他似乎听出了一些…… 男人故作深思的摸了摸下巴,听着她的话不禁点了点头,“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他时日也不多了…… 话戛然而止,低着头的凤北柠缓慢抬起头,疑惑的皱眉,“不过什么?”话怎么说一半? 长孙迟良脸色微变,将那眼底的苦涩与无奈掩去了几分,随后立刻对着她笑了起来。 凑身前去,“这不是有你吗?七王府能分我一间屋子,那太傅府不要也罢。” 这话也算是厚脸皮了,凤北柠抿着嘴轻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还真会说话。 目光落在地形图上,她眉头紧锁,现如今沉思。 “去郡州若是这条路,恐怕是多会费些时日,你看……” “你决定就好。” 来人并未等她说完,就恭敬坐在那里,看着她傻笑起来,撑着下巴目光一直看着她,轻柔又小心。 凤北柠顿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仍旧是那个人,但是又感觉哪里变了。 他眼里似乎少了之前对她的隔阂,少了之前和她的陌生情感。 现如今看着她,满眼都是温柔,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心动了一般。 “怎么这么看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凤北柠只觉着自己脸微微有些发烫,似乎一直红到了耳边,匆匆低下了头。 事后也不禁失笑,都是认识了这么久的人了,她竟然还害羞,还真是好笑。 若是以前的长孙迟良,现在恐怕已经在笑话她了。 “你好看。” 头顶浅浅传来这三个字,清淡的三个字,如同烙印一般烫着她的心。 她的心猛然一颤,抿着嘴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 还真是罕见啊,这句话从他的嘴里出来。 “嗯……”她轻轻呢喃一声,低着头眼前的地形图已经看不进去。 却仍旧不敢抬头与长孙迟良对视,心里正想着很多很多,脑海中的回忆再一次涌了起来。 她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之前的事若是伤害到了她,也是会时不时的想起。 黄昏的日光越过窗户洒了进来,落在凤北柠的青丝,带着浅浅的青丝,有着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 长孙迟良坐在对面,看着她的发顶,似乎在透过,想着其他的事情,但是眸子里的温柔,是和以前一样。 春日的黄昏并不是很温暖,照在桌上,却暖了两个人的心。 之前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在这一刻消失。 凤北柠忽的抬起头,坚定的看着长孙迟良的眼眸。 凤眸弯弯,笑起来如同夏日溪流的清水,凉凉的,解了他心底的烦躁与不安。 “我们会这样一直下去的吧!” 女子声音轻轻的,不是别人眼中的那个不可侵犯的模样,只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追他很多年的公主。 那时他们都很单纯,以至于她当初送他东西,他的心都悸动了很久,亦是红到了耳根。 且所有的东西都偷偷的藏了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 他是几个皇室子弟的太傅,他为人师表,不应该对她动心。 但是他却按捺不住,那时候她初次出征,他的心自她踏出宫门的一刻起便提到她回来的时候。 那是在西河国,他们取得了胜利,她很高兴的从西河买来了当地的小物件儿。 他记得,那是一个精致的陶碗,里面印着两个人,那眉目容貌,神似他们两人。 见到那陶碗的一刻,他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时,他又立刻冷下脸来呵斥了她。 她很委屈,拿起那陶碗便摔了,脸上的泪水刺痛了他的心。 忍着心底的疼痛,直到她离开之后,他这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将那陶碗捡起来,再次将他们粘在一起。 然而那陶碗仍旧有一些可见的裂痕,自那之后,她的脸上便很少出现笑容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是那一刻起,改变了。 她不再来他的学士府,每每上完课,便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很想上前去抱一抱她,很想上前去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 但是他不能! 师傅曾经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的命运注定不同。 那时年少,并不知其中的意思,且一直对师傅的话听从,才导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 现如今看来,若是当时他并未听从,恐怕也不是这般模样了。 不过他很开心,她竟然还是这般的,如同之前一样,对待他。 也让他知晓她的情感,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从未变过。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重新来过。 但是他的命,却不能重新来过了。 他知晓她很幸运,能够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他没有—— 但能够看到她重来一次,今后有对她好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他也算是放心了。 第181章 是个傻子 “放肆!” 中年男人大声怒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嘴唇狠狠哆嗦,胡须随着颤抖。 跪在那里的男子,背挺的笔直,脸上的坚定神色足矣让人震惊。 知晓他的秉性,中年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将男子扶起来。 嘴里轻轻诉说起来,“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身份悬殊,且两个人的命运亦是不同,如若在一起,恐怕对你们两人都不好。” 男子听着一颤,脸上有些错愕,又有些几分不甘心,棱角分明的脸庞仿佛染上了一层白霜,冷的吓人。 明白他是个聪明人,中年男子不再多说什么,叹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屋子。 余下男子一人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了难色。 他怎么能呢…… 怎么能放弃她呢…… 转身看向了一旁不远处靠着窗户坐着的女子,她简单的白玉簪子挽着头发,脸上露出懒洋洋的神色,似乎对上面那位教书先生所说的话有些无奈。 时不时的朝着外面看着,又时不时的打哈欠。 与男子有过短暂的对视,两人都是为之一颤。 男子立刻低下了头,再次抬头,女子已然别过头去,没有再看他一次。 对视那一刻,女子眼底有着几分欣喜,然而那欣喜在见到男子低下头的那一刻,顷刻间消失殆尽。 别过头后,再也不愿看向男子,心底的那份悸动似乎已经灭了。 站在屋外的男子,只觉着在舒爽的秋季,整个人都是异常的烦闷,心底的烦躁似乎身处夏日。 很快,女子那边已经停止了教学。 众人站起身,均朝着这边走过来。 男子一瞬间晃神,随即回过神立刻找地方站在一边。 许多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瞥见心中想见的女子那一刻,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开心了几分。 然而女子却只是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 “太傅。” 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子站在原地呆愣了些许,看着她的背影抿着嘴,似乎那件事之后,她都未来找过他了…… 但他真的是关心她的伤势,不是故意要呵斥她的。 这样想着,心里更加后悔起来。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怎么能狠下心去呵斥她? 心里闪过自责与后悔,脑中还未多想,身体已经动了起来,朝着女子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出学士府,左右顾盼,很快见到了那个女子。 她低着头,脚下踢着一颗石子,百无聊赖的慢吞吞走着。 男子不禁抿嘴笑着,脚步加快就想上去给她一个惊喜的拥抱。 “七王爷!真的是你,早就听闻了父亲说……” 男子脚步瞬间顿住,整个人都停在了原地。 眼巴巴的看着面前那个比他小很多的少年走上前去,揽住了他想要去拥抱的女子肩膀。 他整个人瞬间都不好起来,都没有勇气再次向前走。 女子微微偏头见到那个少年,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些什么,男子却怎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只感觉自己许多年未哭过的,在这一刻却突然感觉到喉咙一紧,眼眶湿润。 那种心疼和挫败,他似乎都从未体会过。 他转身走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女子也转身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眼底闪过心疼与无奈。 “那是谁?” 身旁的话多少年见状,立刻好奇的问了一句。 女子听罢回神,眼底的情感掩盖去,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头。 不禁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没好气的话语,少年捂着头皱眉,大声的哼了一句。 “我知道,他是学士府的先生,我见过他。” 少年得意的扬头,对着女子挑眉,“我厉害吧?” 女子听的噤声,无语的看着他。 嘴角一抽,“知道还问?” 说罢偏过头,慢悠悠朝着前面走着。 “七王爷你不是不知道吗?我这是在告诉你……” 身旁的少年仍旧絮絮叨叨,女子脸上露出烦闷无奈的神色,不过有一个人聊天也挺好的。 虽然她并不想和他说一句话,但是有人总比没有好。 她不想一个人走出这个地方。 这个少年她也有过耳闻,是陈家的少爷。 他父亲是大理寺的人,送到这儿学也是常理之中。 少年长得粉粉嫩嫩,看上去似乎比她小很多。 女子双手交叠在前,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很有耐心。 等少年说下最后一句话,她神秘的对着他眨眼。 “你父亲是大理寺的……” 她说着,俯身附耳说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畔,少年不经意的红了脸,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女子说的话他听一半出一半,根本没有听到重点。 直到她说完,他这才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一般。 “怎么样?”女子狡黠的对他眨眨眼。 “嗯嗯嗯……” 少年整个人都迷糊起来,胡乱的点头。 “真的?!太好了!” 女子似乎很高兴,在原地蹦跶起来。 少年一副不明所以模样,看着她瞬间茫然了起来。 “啊……啊?” 他挑眉,问了一句。 “……” 女子神色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后忍着怒意再次说了一遍。 少年这次算是听的清清楚楚,原来这七王爷心里想着鬼点子呢。 她想让他的父亲,查一查刚刚那位先生的身份哩。 等她说完,少年不禁瘪嘴,“那先生有什么好查的?七王爷还不如查查我。” 女子听的愣住,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你确定?你需要本王查?”她冷嗤一声,继续往前走。 少年叫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立刻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对对对,快猜一猜……” 少年比她小,个子还没有长开,比她矮了许多,只能抓住她的袖子。 宽大的袖子在他的摇晃之下变得更加宽大起来。 女子只好停住脚步,无奈的看着他。 看少年一脸好奇模样,她也只好装作思考模样。 “看你的气质,应该是大理寺陈大人家的公子。” “哇!!七王爷真厉害!” 话音刚落,身旁的少年立刻崇拜的看着她,只差眼里冒星星了。 女子嘴角一抽,少年倒是一个好少年,脸也长得可以,可惜是个傻子。 第182章 出征 看着继续围着自己转的少年,女子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若是她扒出了他的身份,看他怎么狡辩! 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借口了,只能乖乖的到她的七王府去。 见着她笑的邪恶的模样,少年立刻又问出了口。 “王爷,王爷你怎么突然笑了?真可怕……”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竟然有胆子说出这种话! 女子气的龇牙咧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摆摆手,再次叮嘱他一下,快步走了。 少年想要追上去,然而却没有那个速度。 腿太短了。 他在原地狠狠喘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不明所以然。 七王爷还没说应该怎么问父亲呢…… 他应当如何与父亲说呢? 这个问题一直牵着少年的思绪…… 翌日一早,男子手拿北朝皇室所需书卷,来到了课上。 一目了然。 他目光顷刻间落在了某个女子身上,她正在俯在桌上,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他瞬间心生一计,忍着心底的笑意,冷着脸走了过去。 其他人立刻看戏一般看过去。 “学……” “怎么样??” 他刚说出一个字,便听到女子的声音出现,似乎是在和谁说话,且并未听到他的话。 “……” 他的脸色瞬间不好起来,瞥见了外面与她说话的人,正是昨日那个少年。 少年个子矮,站在窗户旁边,若不仔细看,都看不清那个小个子。 两人也算是聪明,拿了两个竹筒连接,一个在说,一个在听。 “咳!” 男子脸色未变,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女子一惊,瞬间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竹筒丢出窗户外面,目光掠过男子脸色,立刻变得正经。 竹筒准确无误的掉落在少年头顶,少年被砸的愣神,捂着头委屈起来。 本想抬头说一说那个七王爷,但是抬眸间,直接与昨日那位先生对视,回想起昨天夜里父亲说的关于他的话,瞬间犯怵。 缩了缩脖子提着竹筒走了。 只剩下女子一人坐在那里,她脸色未变,淡然的似乎从未发生什么一般。 其他人也只是忍着笑意,并未戳穿她。 毕竟也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不想得罪。 然而男子心里的不舒服却涌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脸拉了下来。 “你可知错?” 他冷不丁站在旁边,对着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却后悔了。 女子瞬间抬头,有些质疑的看着他,先是一愣,后不由冷笑一声。 “先生认为有错,那本王便有错。” 并未辩解,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男子心里顿时乱了,他收回目光,并未说什么,转身回到主位,继续说起了手中的书卷。 眸光时不时看向座下女子,此刻她眼眶已然红了,他的心不禁又慌乱了。 手中的书卷被紧紧抓住,忍着心里的担忧。 他刚刚似乎是真的话说重了,她想干嘛便干嘛,他为何要去打扰? 他恨不得封住自己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每次都让她伤心! 课结束了。 女子没有犹豫,直接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没有看他一眼。 眸光轻颤,他看了一眼她出去的方向,有些迟疑,想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先生,方才您所说的……” 本想着要跟上去看看,但是突然地一人走上前来,挡住了他的视线,问着其他事情。 他面色微动,礼貌的对着来人浅浅笑着,嘴里虽然解释着来人问的问题,但是心里却已经跟着女子的身影出去了。 问题亦是回答的冠冕堂皇。 那人离开,他赫然站起身,朝着她去的地方走过去。 耽搁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她现如今走了没有。 拐过一处地方,他终于见到了她的身影。 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他瞬间走了上去。 他承认,许多年来,他都从未像这般担心过一个人。 还是个比他小多岁的女子。 “怎么到这儿来了?” 走上前去,他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早就见到他的女子,靠在一处木桩前,嘴里叼着短节青草,笑看着来人。 “就知道你会来。” 她言语中的肯定,以及脸上满意的神色,都让他心中有几分开心,他感觉自己有病。 他脸上神色未变,故作镇定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么肯定?” 女子听罢吐掉青草,笑颜如花朝着他走过来。 他身子瞬间紧绷起来,只感觉整个人头皮发麻,心里又有几分好奇。 好奇她会对他说什么? “你是蓬莱的人?” “……” 她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让男子面色一滞,没好气的看着她。 “确实蓬莱,怎么了?王爷要说什么?” 据他所知,蓬莱向来与北朝井水不犯河水,应当不会被她注意到。 这样看来,想必是眼前这个女子偷偷的查了一下他的身世。 他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圈,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心里骤然涌起的幸福感,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没什么,只不过是问一句罢了。” 女子眼底闪烁着几分得意的光芒,笑的人畜无害。 “如此,那便回去吧。” 他忍着心底的激动,淡然的看着她,轻飘飘的说着,说话间,自己已经朝着前面走了起来。 看着步子有些迟缓的男子,女子不禁勾唇笑了。 看来面前的这个先生,并不是表面上的这么高冷沉默寡言啊~ 似乎找到了更感兴趣的事情。 回到屋内,男子感觉自己心情都似乎变好了起来。 回想起她查自己的时候想的事情,还有想到的许多事情。 都似乎在彰显着,她并没有生气! 翌日一早,本想着能够如约看到她的脸。 然而等了一天,待众人散去,他还是没有等到她。 他有些慌了,跑到了皇宫中。 打听才明白,近日西河又来犯,她已经随着皇上出征去了。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她出征,就必然会打胜仗。 但是他却害怕她受伤,害怕她被别人陷害,才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能够出征? 与那些恶毒心狠手辣的人对抗?他甚至都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取胜的。 第183章 长孙先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边境依旧没有传来与西河任何战事的消息。 他整日站在那学士府门口,就盼望着一个女子兴高采烈的跑进来,和他说一说自己在边境的趣事。 这一场仗似乎打了很久,从桃花盛开到枫叶纷飞,他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日子过得很久,他恨不得长了翅膀直接飞到她的身边去。 之前的日子,这短短的几个月半年时间,他都不会觉着过得很慢。 只知道时运难留,过去了便过去了。 现如今一日没有看见她,就觉着日子这么难熬,这么多年来,仿佛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年过去,他院子里的梅花再度在寒霜冰雪中盛开,宛如那一身傲骨如雪的人,让他移不开眼。 听着大学士整日从皇宫中出来,也并未传出他们西河的战事如何。 一年时间过去,他都差点以为……这一场战事,已经结束。 他时常在睡梦中与她见面,偶尔的梦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整日里感受到的,也就只有那梅花寄与他的情感。 这日刚散去其他富家子弟学生,便远远的听闻,出征西河的军队归来! 他手中的书卷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脚步急促的朝着外面跑过去。 这一瞬间,愈发觉着自己这袖口过于繁琐,总感觉要剪掉一些才好。 书卷胡乱塞进袖口中,跑出门去,街道已然是热闹一片。 他们已经入了京都! 在门口站定,本想着再走过去些看看,然而这军队已然到了他跟前。 众人与他皆是茫然,这出征归来,听闻是凯旋,第一时间不去皇宫,竟是来了这学士府? 只见得在众多士兵身后,缓慢骑马上前来一女子。 身着白色盔甲,那容颜绝色,笑容满面,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跳下马,见他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禁笑的更加灿烂起来。 她捣鼓两下,在怀中拿出了一个珍藏的物件儿,伸出手递给了他。 他又是愣了一下,眼眨了几下,见她笑着挑眉。 立刻抬起手,慢吞吞的接了过去。 那是一块青绿玉佩,在京都境内,几乎没有见过这种材质的玉佩。 “在西河看见的,好看就买了,送给你的。” 女子笑的恣意,仿佛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然而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不知对面这收礼之人,是否明白。 他抓着手中的玉佩,细长的手指缓慢摩挲,本该有些丝丝凉意的玉佩,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暖了几分。 见他似乎挺喜欢的模样,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上马。 随即对着他挥了挥手,“还要去皇宫禀报一些事宜,先走了。” 女子洒脱恣意的模样,印在人们心中,都染上了几分不羁的感觉。 甚至有一种这就是七王爷的感觉。 虽然说这一场仗打了很久很久,但是这一年过去,他们安居乐业如此,也是多亏了他们的存在。 心中对女子的敬意也更是多了几分,七王爷这三个字,在他们心里,也烙下了更深的印记。 几人也不禁观察到了门口这个男子,从这学士府出来的。 恐是某位教皇室子弟之乎者也的先生罢了,竟也是让这个七王爷如此上心。 归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皇宫,而是这小小的学士府门口。 众人摇了摇头,均散去。 人群已然离去,余下他一人留在原地,仍旧爱惜的看着手中那略微温暖的青绿玉佩。 看着这玉佩,也就只有他明白其中的深意。 这青绿玉佩,虽说是西河的物件儿,但是是从蓬莱商卖过去。 出征前她就查过他是蓬莱的人,此番将蓬莱的玉佩送给他,也是圆了他一个思乡的情感。 脑中回想起她随意的话语,他又不禁失笑。 若是旁人肯定是一脸茫然吧。 女子笑颜如花,嘚瑟模样,倒还真是像她原本的性子。 他抿嘴笑了笑,紧紧抓住玉佩转身走进了学士府中。 看来这一年时间,也没有白等啊~ 其他小厮见着他乐成这般模样,也不知是为何而乐,乐些什么。 只知道他几日下来,都是乐的。 他们心中的长孙先生向来是成熟稳重的,这整日里杵着一块玉佩笑成傻子模样,还真是有些被惊讶到了。 “你说长孙先生这是为何这么高兴?之前还觉着他是个沉默寡言,又不善言辞,现如今看着……” 这日课堂过后,某一位公主看着满脸笑容的长孙先生,心里皆是疑惑。 便抓着旁边的一位小少爷问了起来。 “依本少爷看,恐怕是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才乐成这样子。” 那小少爷见罢也是个半吊子,说出来的话都让人害臊的很。 那公主听罢,立刻缩了缩身子,神色古怪的瞪了小少爷一眼。 “净说胡话,这长孙先生明显是还未婚配之人,怎的胡乱说话?况且也未曾听长孙先生提起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宜。” “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小少爷忽的变得正经,抚顺了耳侧那耷拉下来的一顺头发,缓缓走动起来。 “若是本少爷有心爱之人,定然是小心呵护着,不让其他的人看了去,况且长孙先生已然弱冠良久,婚配之事,恐怕也是在议论之中了。” 小少爷说着一脸向往模样,似乎自己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那公主嘴角不禁下拐,神色顿顿的看着小少爷。 “嘶”的一声多看了他几眼。 “本公主怎么看着你,不眼熟呢?你是新来的?” 小少爷眼珠子立刻转动起来,有些躲闪着公主审问的眼神。 一身绿色锦衣在身,缓缓后退一步,“大理寺陈小公子,再会再会。” 倏地手忙脚乱的跑了。 那公主在原地砸吧嘴,看着他的背影稍加思忖几下。 “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比本公主还小一些,说出来的话怎的如此不害臊?小小年纪就有心爱之人了?不过长得也算是俊朗,不过还是长孙先生容貌上乘些。” 公主摸了摸下巴,得出了自己的定义,这才开心的回去了。 后边树上,坐着一简单着装的女子,嘴里叼着一青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第184章 大火 “他容貌那自然是上乘些!” 女子跳下树,停在了学士府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秀发,满脸笑容的跑了进去。 此刻男子已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在书桌前沉思起来。 现如今又是一年春季,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啊。 目光瞧着那窗外的风景,眸光都不进涣散起来。 也不知道现如今她在做什么。 从西河回来才十多日,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吧? “想什么呢?” 忽然一人撞进眼帘,他整个人不禁吓了一跳,然而瞥见那人的容貌时,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 这…… “是你!” 他唇微微颤抖,看着她有些惊讶的直接说出了声。 言语中那难以掩饰的惊讶和欣喜之情,让两人都为之一颤。 女子听罢一愣,后微笑着,直接翻过这个窗户,跳进来落在他对面坐下。 此举也算是令人惊奇了,这好好的正门不进,偏进着窗户。 姑娘家家的不说要温婉走进来,她倒好,直直的跳进来。 好在长孙迟良早已经知晓她这所有性子和想法,跳进来坐下后,脸色的惊讶表情也迅速褪去了。 倒是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玉佩收下了,确实有心了,情意我都懂得。” 难得罕见地不符合他的言语,凤北柠听的确实乐呵了老半天。 坐在他前头一手撑着下巴,认真嘻嘻的看着这长孙先生。 方才听闻那门口的公主说他容貌上乘,其实这仔细查看一番,也并未是太过于上乘吧。 心中这样想着,实际脸上已经笑的小脸都小了几分。 毕竟是她看上的人,她心里这样想着。 两人瞅着一顿无话,好在此刻学士府也就他们两人,其他人都相继离去了。 大眼瞪小眼,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面前女子对他的情感,他已心知肚明。 虽说心中忍不住悸动,但是那存着的良知还是在警告他,面前的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 纵使他有多么的忍不住,此刻也要忍着些。 比她年长七岁,也是颇有挑战。 那青绿玉佩被他小心别在腰间,自己房中,还留有她上次送的白玉碗,虽然是自己手动补好有残缺,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喜欢。 其实他一直想问一件事,面前这年纪尚小的女子,是如何对他动心的? 想到便想问,但是她这天真无邪的面容,还真是有些难以出口。 “在想什么?” 他还未说话,面前这女子便直接问了起来。 两人凑得极近,他几乎能够听到她心跳动的声音。 他们已经这么近了,为什么她仍旧心跳这么慢?他逐渐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想吻你!” 话音落下,他倏地抬起头,右手亦是顺势抬起,扣住了她的后脑,不等她惊讶的表情出现,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冰凉柔软的触感传来,两个人都不禁一颤。 她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双眸瞪大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以至于两人分开后,她手忙脚乱的跑出去了,很快没了影。 他不由轻笑一声,抬手缓缓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淡淡的清香。 想不到一向放荡不羁的七王爷,碰到这种事竟然会害羞? 这次他算是赢家,清楚的听到了她那乱跳不止的心,和他一样,为对方心动。 不过这次是不是吓到她了? 毕竟女孩子家家,恐怕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 看来还是要等她长大啊…… …… 又过去了几天,他忽然听到皇宫里传来一道消息。 因池州突现变化,需要七王爷前去看看。 且还不知此去是何种原因,这突然的变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在这期间,还听到大理寺陈大人一家失火,人虽然都无大碍,但是那陈家的小公子似乎在逃跑中撞到了头,失去了很多记忆。 听到她要出发的消息,他立刻撇下了一些人,快速朝着外面跑去。 学士府并未寻得马,他只好徒步跑出去。 旁边的行人皆一一向后迅速移去,他无暇看其他地方,只是脚步生风的朝着京都城门口跑过去。 纵使他已经跑的很快,但到了那里,却已然是人去楼空。 只剩下一辆皇帝准备回去的马车,余下几人留在原地。 瞥见他刚到来,几个认识的人立刻上前来,疑惑地看着他。 “先生这是?” 他眸子晃了晃,身子趔趄一下,那士兵虚虚扶了一把,满脸的担忧。 士兵几度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见他不会倒下后,立刻回了自己原本的地方。 这先生很明显是太伤心了,不想说什么话。 若是他还站在那里,出了什么事可就会怪他了。 还是离开的好。 “我来晚了……” 他脚步趔趄,整个人靠着身后的城墙缓缓滑落下来,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 嘴里轻轻呢喃着这句话,眼眸泛着浅浅泪光。 站起身来,想着回去休整片刻,就去池州找她。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人,却止住了他的行程。 门口皆是远在千里的蓬莱人,乍一眼望去,都是他熟悉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 他有些疑惑,他在这北朝已经有几年了,一直没有透露风声,他们怎么会找到的?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款款走上前来,看着他满脸的担忧。 “长孙哥哥,大爷爷他……他……” 小女孩声音颤抖,抽泣起来,掩面扑在旁边的人怀里。 “!!” 长孙迟良听的一惊,大爷爷? 不就是他的…… “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紧张又慌乱的看着她。 小女孩明显被他吓到了,立刻大声哭了起来。 其他人安慰着她,也边和他说了起来。 “老爷去世,我们这次是来请公子回去的。” 说话的是他儿时的玩伴,看着那认真的模样,他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看来这一次,他是非回不可了! 他缓缓转身,朝着身后皇宫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若是他还能回来,那他定然会来寻她! 就算所有人都不同意,他也不会被劝退。 这些年的等待,他不想让她也经历一遍。 世事难料,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摆平,这才能平安的来见她! 第185章 一杀 计划三十后便是去郡州了,凤北柠刚准备走出去大理寺叮嘱一些事宜,忽的在门口看到慌乱跑进来的少年。 “诃儿?你怎么了?慢点跑,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伸出手,立刻将他稳稳的扶住。 少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她的话,立刻猛然的喘气起来,随后喉咙动了动,缓缓说了起来。 “近期不知为何,这京都街上,我总是见到一些奇怪的人,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紧张的说着,满眼的惊恐。 凤北柠眉头一皱,“奇怪的人?” 随后头微微动了动,这京都,能有什么奇怪的人? 莫非……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脑海中什么礼仪忽的一闪而过,她的心骤然提了起来,紧跟着揪痛一下,脸瞬间皱成一团。 “漂亮哥哥,你没事吧?” 少年见到她不好的脸色,立刻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担忧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抬手,呼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摇头,“没事……” 脑中的记忆再一次涌了上来,她猛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坚决。 “诃儿先进府,本王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她缓缓直起身体,朝着外面迅速的走了出去。 余下沈锦诃站在原地,缓缓转身看向了她坚定的背影。 轻声叹了一口气,“漂亮哥哥,诃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凤北柠脚步生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脑海中突现的记忆。 正是北朝被灭国前几日,她亦是在京都城内见到了许多奇怪的人,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事。 据她所知,距离灭国那几日,也就只有十日左右。 那次是有外敌入侵,乔装打扮进了京都城内,然后又潜进了皇宫,直接杀死皇宫里的人。 外敌入侵,再加上当时北朝的某些大臣,早就有了谋反的想法,这才导致北朝直接被一锅端,回天乏术。 只觉着自己徒步太慢了,事情紧急,她随手牵了一匹马,直接朝着皇宫闯了进去。 那守卫本想着谁这么大胆,乍一看竟然是七王爷,脸瞬间一变,乐呵呵的让她进去了。 她直接跑到了凤枳禅的书房,言简意赅,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 “且慢!”她还没有说完,凤枳禅忽然抬手,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不远处贼眉鼠眼的大总管。 “你们先出去吧,朕与七王爷谈谈国事。” 话音落下,大总管脸色微变,面色不甘的退了下去。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凤枳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可是出什么事了?怎的这么匆忙?” 见着她风尘仆仆,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凤北柠看着面前的皇兄,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该如何委婉的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是回来保护北朝的?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说了起来。 “近日在京都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人,本王觉着,恐怕有事情要发生……必要时可以动用禁军!” 她眼眸逐渐睁大,事情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 凤枳禅听的脸色一变,有些迟疑的看着她。 原本坐着的身体倏地站了起来,后回过神来,仔细琢磨她的话,不由有些疑惑。 “禁军?这没必要吧?莫不是你多想了?” “皇兄!” 凤北柠猛然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声叫了一句,脸上是出奇的认真神色。 “皇兄!宁可信其有!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 她语气忽的变得软了下来,看着凤枳禅眼里泛着泪花,立刻别过头去。 脑海中出现凤枳禅前世与她的最后一面,在残垣中,她找到了他。 那时他仅剩下最后一口气,倒在那断层残垣之中,灰头土脸的模样,全然不似平日里他精装样子。 见到她的那一眼,他眼里似乎松了一口气,满是鲜血的手缓缓抬起,想像儿时一般,抚摸一下她的脸。 “好好活下去……” 然而在即将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手却直直垂了下去,重重落在地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那一天,雨下的很大,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 “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 她又转过头,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缓慢走了出去。 身后的凤枳禅脸上的慌乱骤然不见,看向凤北柠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欣慰。 他们的小七,已经很强大了…… 踏出他书房的那一刻,天空中赫然劈下了一道响雷,天上乌云变化,闪电应声而出。 巨大敞亮的划过天空,似乎要将这苍穹砍成两半。 随后便是雨滴一颗接一颗落下,滴落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 她没有停留,瞥了一眼站在门外有些慌乱的大总管,脸色微微变化。 走了过去。 “七……七王爷。” 他似乎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哆嗦起来,止不住的颤抖,心都到了嗓子眼。 凤北柠停在他的面前,缓缓抬起手。 腰间的软剑被缓缓拿出来。 皇帝的书房,一般都只有他一人守着,这还是他下的命令。 纵使心里已经狂跳不止,但他面色仍旧带着笑容,笑的古怪极了。 瞥见那倒映出自己脸的软剑,他瞬间朝着凤北柠跪了下去,磕头起来。 “七王爷,七王爷!!放过奴才……” 凤北柠面色淡淡,之前还未想起来,刚刚在路上突然想起来。 前世北朝被灭国时,她在暗处见到了右相身边笑的很灿烂的人,不正是自己面前这位磕头的人吗? 她并未言语,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求饶,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软剑,猛然砍了下去—— “啊——” “轰!!” 大叫伴随着一声响雷出现,雷声很快掩盖了他的惨叫声。 凤北柠缓缓直起身子,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脚下的人。 在他衣摆割下一块布料,抓起来转身走了。 缓慢的擦了擦自己的软剑,将那鲜红的血液慢慢擦掉。 马儿在外面等得急了,不安的乱动马蹄。 雨水落在身上,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雨水亦是将软剑上的鲜血洗掉了许多,她慢慢将软剑收了起来,那软绵绵的布料被她丢在了地上。 淡然的望了一眼,抬腿上马,迎着风雨,朝着外面跑去。 书房内凤枳禅又缓缓坐了下去,脸上笑容渐渐出现,手亦是提笔,对着面前的书卷缓慢写了起来。 第186章 大战即将 外面风雨仍旧很大,沙沙作响。 凤北柠骑着马,很快到了南门。 此刻她的身上,皆是雨水,湿漉漉一片,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她跳下马,将马儿交给了旁边的守卫,自己徒步走了出去。 “王爷……” 身后的守卫抬手,本想将自己备用的雨伞递给她,想了想什么,却没有递上去。 拐角一处地方,凤北柠缓慢在雨中走着,似乎有很多次,她都没有这么随意过了。 “大战来临,也不怕着凉了,打不过别人?” 前方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面带欣喜的看过去。 前方一黑衣男子,手中拿着伞,满脸取笑的看着她,俊朗面容。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笑了。 前一刻还想着好不容易放肆一次,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却突然觉着自己很不听话。 她小跑上去,直直扑到了他怀中。 “你怎么来了?” 怀中人小声嘟囔一句,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长孙迟良脸上出现了宠溺的笑容,摇了摇头,看着她满身的湿漉漉。 “我还不来,你出了事,心疼的可是我。” 他语气中带着责备,又带着几分无奈。 回想起前世,她忽然又觉着自己这一世似乎很值。 有这么一个懂得自己的人,似乎比一切都强。 长孙迟良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会有大战来临?” 怀中人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不安分起来。 长孙迟良脸色微变,眼眸不经意动了动。 轻咳一声掩盖了这个话题,搂着她往回走。 “我猜的。” 见她穷追不舍,他立刻驳了一句,也算是堵住了她的嘴。 好在她也没有再追问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了起来。 “你可以去一趟大理寺吗?我有些事,想要交代给陈栝。” 她眸子有些涣散,这话一出来,却让长孙迟良整个人惊了几分。 他听着怎么感觉不太对。 虽然心里头是想的不对,但是嘴上却没有多问其他的。 “你尽管说。” 他脸色忽的变得认真起来。 方才见她淋雨走出来,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了,现如今又吞吐间如此无奈,想来是真的应正了那个心思。 出宫去,回到了七王府,这一路上,她也与他说了一些要与陈栝嘱咐的事情。 听着不禁拧眉,看来他们两要去郡州的事情,恐怕要提后一些了。 “明白了,你先进去换一身干爽的衣裳,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回来。” 将她送回房间,他又嘱咐了两声,立刻拿着伞跑出去了。 她却没有听话的待在房中,让席秋将这七王府的门关上了。 手中雨伞滑落,任由那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很是醒神,也让她清醒了很多。 “王爷,我们回去吧。” 席秋不忍见她如此的糟践自己,立刻上前来拉着她往回走。 凤北柠倒也是出奇的听话,跟着她往屋子走。 “席秋……” 路上,她突然的叫了一声。 席秋心里一个咯噔,应声,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王爷有何吩咐?” 与她在一起多年,单凭这一个字她就自己明白了她是有话要说。 “有一场大战要来……你怕吗?” 身边女子声音幽幽传来,语毕也是禁不住一声叹息。 “不怕!”席秋未迟疑,直接说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好!”女子似乎听着很是欣慰,随即松开了她的手。 “今晚你和毕池带上婉吟,出去,去锦州婉吟家里,不要回头。” 她微微颔首,有些决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席秋愣住了,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意识到这话中的内容后,一个劲的摇头。 “王爷,我不要……席秋不要,席秋要与你一起,并肩作战!” 她有些慌了,抬手想要抓住凤北柠的手。 凤北柠抬手,任由她抓住,后却满目怜惜,“让你们受苦了,但是你首先要将他们平安的送回去,本王才能……才能安心在这里抗敌,你们在这里,本王会分神的。” 话音落下,她却有着说不下去了,这着实是对他们有些残忍,但只要她们安全,她才能安心在这里…… 席秋听的脚步顿住,垂下了眼帘。 跟了她这么多年,也明白她现如今心里所想的事情。 她不想拖累她! “好!王爷,那你一定要等席秋!等我们回来!” 略微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另一只有些粗糙的手。 凤北柠点了点头,眼底却透过她在想着什么。 “拟书信一封,让管家去交给宗政军师!” ** 海兰陵走出客栈,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不比寻常热闹的街道。 发生了何事? 一个个的面露愁容,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脑中回想起上次见到凤北柠,立刻撑着下巴思考起来。 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想着便直接朝着七王府走过去。 今日雨势过大,还真是让人心里都烦闷了几分。 他随手拿了一把伞,走了出去。 不料七王府却大门紧闭,颇有生人勿近之意。 他有些疑惑,这大白天的,为何大门紧闭? 抬头看了一眼,又愈发觉着有些问题,墙亦是增添了几米。 那个女人是想把自己围在里面? 上前去敲了敲门,良久都没有人来开门,他心里愈发觉着不对劲起来。 本想着用轻功上去,但是这墙未免也太高了,若不是高手,恐怕很难进去。 也是无奈,他转身直接回了客栈,去找了阑珊。 听了他的话,修养多日的阑珊忽然睁开了眼。 随后一副了然模样,“倒也是,算算日子……也是该来了。” “什么意思?” 海兰陵疑惑脸,手上的竹扇都随意转了转。 阑珊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他,“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若是不想梁国覆灭,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海兰陵听罢动作一顿,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这么……”严重吗? 那个女人怎么办? “走吧,想这么多,还不如去收拾行李,今晚就回去。” 阑珊看起来脸色好多了,嘴上功夫也回来了。 海兰陵却在原地犹豫了,他到底……要不要去帮她? 第187章 开始了 “若是你想去,那也留下一个口谕吧,不然日后梁国无主,后人可会怪罪与你!” 阑珊脸色未变,不禁嗤笑,悠闲走了出去。 据她所知,这事情差不多也该了结了。 想必师兄知道的更多吧? 还真是一场好戏呢,不过她也要有命看才是。 蓬莱的高手,可不是吹起来的。 阑珊都这么说了,海兰陵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那个女人少说也是帮了他的,但是若是弃梁国于不顾,岂不是愧对于他的先祖? 现如今看来,恐怕只能这样了,这梁国他才刚拿下没多久,并不想弃置于不顾。 那个女人 只能在明年给她上一支香了—— 夜晚,京都烛火通明。 席秋推着毕池,再次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凤北柠。 “王爷” 她站在原地,眸中泪花乍现,眼底都是不舍。 “走吧。” 凤北柠倚靠门边,手有些无力的挥了挥,看着他们却是满脸的笑容。 毕池面无表情,心里却赞叹面前这位王爷,为了北朝,她当真是付出了很多。 却又不忍心再看下去,也是他无用,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现如今还有些拖后腿。 身边人手上的温度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却不能站起来抱住她安慰。 席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擦了擦眼泪转身推着他走了。 王爷的决定,她要尊崇。 上了马车,她却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搞不好这一次,可能是永别了—— 毕池沉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手微动,从怀中拿出一张帕子递给她。 看着远去的两辆马车,凤北柠的心也放了下来。 婉吟也被送出去了,现如今,她也没什么再记挂的了。 长孙迟良也被她使出去,想必现在已经被陈栝牵制住了,他们没事就好。 女子军亦是被她叫出去,早就在城门口等候了。 也拜托宗政扶筠在城门口接应,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至于诃儿,也已经被她支出去了,这偌大的七王府,现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 再次看了已经无影的马车一眼,她转身将门关上,走了进去。 走到被供奉的祠堂,她倒了一碗酒,脸色淡然的朝着面前倒去。 “父王,我不会再逃避——” 她一直以为,前世北朝是被梁国灭亡的,所以她第一个就把梁国给对付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其实前世的梁国,只不过是背锅的罢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锦苒! 自从诃儿与她说了有奇怪的人出现后,她就突然想起来。 自己前世出征梁国之际,亦是在京都城内见到了许多奇怪的人。 那时候并不认识沈锦苒,后面才知道,她只是挑了一拨人到北朝来罢了。 那时候的沈锦苒,人在梁国晋州城。 将她与女子军众人压在那里,实则其他人已经趁虚而入,到了京都城内。 一批人潜入皇宫,一批人直接潜入大臣家中。 直接杀人灭口,都是高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且来的不知不觉,根本就让人反应不过来。 一夜之间,京都城内所有人被全部杀死,皇宫亦是鲜血直流,尸横遍野。 那时候陈栝有幸去了其他地方,这才躲过了一劫。 而长孙迟良,这一切的主谋都是沈锦苒,故他是安然无恙。 她那时候正在梁国晋州,被沈锦苒压在那里,他们勾结了梁国的人,直接将他们挡在梁国。 人多势众,所有人都惨遭毒手! 那偌大的晋州城,都是她北朝人的尸体!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惨死在自己眼前,她那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杀死他们! 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她早已经对抗梁军,身体力乏,而且中毒,全身无力。 杀完所有人之后,沈锦苒本想亲手解决了她,但是却被突然来到的人中途劫走了。 正是北朝陈栝派来的高手,是那次在池州见到的男子。 使用残断剑的常阳。 那时候她在想,若不是陈栝,她可能已经死了。 回去之后,她亦是宛如一个行尸走肉。 除了还活着,其他似乎已经没有了。 之后的事情,她没有想起来,只知道那时候北朝易主。 陈栝带她去了深山之中隐居,不想再问世。 其他人觉着他带着一个女子有些不妥,陈栝思虑了一番,决定要娶她。 而她却是在他娶她的那一天,死了! 之后便重生了。 走到堂屋中,凤北柠拿出了自己平日里在战场的红樱长枪,淡然的坐在中央,冷静看着那紧闭的大门。 算了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人也都快来了。 这短短的一生,她也算是没有白活。 杀了这些人,最好沈锦苒也来了,不然她恐怕是有些惋惜了。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她定然会手刃沈锦苒,以慰藉前世的亡灵。 “咚——咚——” 七王府的大门,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凤北柠面色淡然,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小口的喝了起来,悠闲不已。 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手中的红樱长枪,神色不变。 王府大门很明显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这手中的茶,也已经喝完了。 “哐当!” 大门被彻底推开,轰然倒塌在她的面前,扬起了一大片的尘土。 “你就是七王爷?” 为首的并不是沈锦苒,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光着膀子,肤色漆黑,看上去凶神恶煞。 凤北柠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他挑了挑眉,“少废话,一起来吧!” 男人身后一女子不禁嗤笑,笑的花枝招展,“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呢。” 其他人也相继笑了起来,然而在最右边的一个女子却满脸的严峻。 那是绛荷! “我都有些怀疑主人是不是弄错了!” 另一个妖娆的男人亦是说了起来,笑的有些猖狂。 “既然她不想多活一会儿,那我们便成全她!” 为首的男人也不多说,跨着步子走了过来。 身形巨大,走起路来地都有些震动。 其他人见他上去了,立刻没有动,停在了原地。 他们认为,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这个小丫头估计会被打成肉泥。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凤北柠脸色仍旧没有太多的变化,手中的长枪抓着禁了起来。 第188章 投机取巧 男人很明显是力量级人物,他大步走上前来,直接对着她就是一个巨大的拳头挥过来。 凤北柠慌忙躲闪,再一看,那桌椅已然被打成木屑,碎成一团。 男人似乎并未感受到手掌的疼痛,看了一眼凤北柠的方向,继续朝着她面露嗤笑走了过来。 “长得挺漂亮的小丫头,不过今天就要死了。” 男人满嘴调侃,摇摇晃晃又朝着她跑了过来。 凤北柠也不再躲闪,反正他们是轻敌了的,一个个的上,她应当还有挽救的余地。 男人见着五大三粗,身体健硕模样,实则用力更加蛮横,纵有一身蛮力,殊不知如何来用的巧妙。 只知道胡乱的上前来,对着人乱抓一通。 凤北柠身姿轻盈,向来是以巧来对付蛮。 虽说手中拿着红樱枪,但却并不显得累赘,反而是将这汉子溜起来了。 那人跑到这边,她便跳到另一旁,根本没有想好好与他打的架势。 男人不免有些恼了,其他人也算是讲武德,看热闹也没有上前来帮忙。 眼见着这汉子逐渐暴躁,凤北柠亦更加兴奋起来。 就是现在! 男人脸一横,对着她猛然抓过来,下肢动个不停,人已然有些晃荡。 凤北柠小小跳起来一些,手中的红樱长枪直指,迎了上去。 男人似乎并不是惧怕这红樱长枪,仍旧不怕死的冲了上来。 凤北柠冷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红樱长枪直直刺过去,男人的腹部骤然出现一个血窟窿。 凤北柠毫不留情的将红樱长枪抽了出来,然而抽出来之际,那黑汉子脚步加快,对着她肩膀就是狠狠一掌,后不甘心的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她被这一掌震退了数步,捂着左臂喘了几口气。 想不到他竟然还有力气! 那一掌明显是要落在她心口的,若不是那男人受伤了,倒下的恐怕是她了。 好在不是十成力气,她的肩膀也不至于废掉。 只不过是骨头有些疼痛,这是难免的。 其他人见那男人倒下,瞬间脸色大变。 见他们想要上前来,凤北柠一个箭步,红樱长枪直接对着他们一扫,挡在了后面。 自己则手上加快速度,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对着地上的汉子直接抹了脖子。 那汉子瞪大眼睛,尽是不甘心。 “倒是我们小看你了!” 原本的女子瞬间恼怒,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一起上!” 听到这话,凤北柠脸上也没有这么的松懈起来,刚刚杀死那个人,很明显的是投机取巧罢了。 现如今这么多人上前来,恐怕是有些难以取胜了! 夜逐渐深,这偌大的七王府,却是烛火通明。 ** 大理寺 “陈栝,本太傅再说一次!放开!” 长孙迟良被人绑在一旁,脸上尽是恼怒之色,旁边都是士兵守着,不让他动弹半分。 陈栝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剑,无奈地笑了笑。 “不必说了,这是她的意思,你也知道,她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随后对着剑微微呵气,手指一弹,发出“叮”的声音。 潋姬上前来一步,瞥了长孙迟良一眼,随后面露严峻的看着陈栝。 “公子,我们快去吧,不然七王爷恐怕更加危险了。” “公子,走吧。” 常阳亦是走上前来,对着陈栝点点头。 陈栝听罢面色慌乱,瞥了长孙迟良一眼,“将他好好看住!”s 话音落下,三人走了出去,门口早已经备好马,朝着七王府方向跑过去。 见三人离开,长孙迟良面如死灰,在原地没有挣扎。 他就知道她不是单纯的让他送信这么简单! 那个死女人,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不会放过她的! 片刻后心里又涌出心疼,眸中亦是心疼。 她怎么能这样呢? 她怎么能一个人扛下去呢? 七王府这边,已经陷入了水深火热之地。 一些人皆一拥而上,终究是寡不敌众。 纵使她武艺再高强,也难敌众手。 被几人打到堂中,只觉喉间腥甜,猛然间吐出一口血来,显然内伤很重。 除了这内伤,她身上她处也挂了彩,这青色衣裳都被血染红了。 “今日我就杀了你,替大哥报仇!” 那妖艳男子显然已经气恼无比,虽说凤北柠被他们打的重伤行动不了,但他们这么多人,身上亦是纷纷都有些伤。 略显狼狈。 看着逐渐靠近的妖艳男子,凤北柠也不想再多加挣扎,她现在很累,给她最后一击也可以…… 重活一次,她也算是尽力了,她相信凤枳禅,能够守住北朝。 牺牲她一人无碍! “去死吧!” 男子手作爪状,赫然朝着她胸口抓过来,颇有掏心架势。 凤北柠缓缓闭上眼,她有些累了。 “嗤……”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睁开眼,反而是这妖艳男子双眸瞪大的倒了下来,胸口被一白绫刺穿,白绫已然被血染成了红色。 “想杀七王爷,还得经过我们的同意!” 男子胸口的白绫猛然收回去,呼出最后一口气,妖艳男子死在了她的面前。 凤北柠疑惑的寻声看过去,只见这门口,缓步走来四人。 正是白颖,盛柚,杨清,还有织澜四人。 白颖袖口有红色印记,很明显刚才的白绫,正是她使出来的。 凤北柠心逐渐提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动。 宗政扶筠没有过来,他们四人过来了,也已然是代表了他。 “多谢……” 她虚弱的对着他们笑了笑,咳嗽几声。 白颖见着她这般模样,立刻有些心疼。 七王爷可是他们家公子这么小心宠着的人,这些人怎么敢?! 大致瞥了一眼,这里还剩下十几人,他们四个,差不多够了。 凤北柠却陷入了沉思,他们四人的武功她尚不知晓,但余下的这几人的武功,她却明白。 这些都是蓬莱来的高手,恐怕是有些吃力。 “话不多说,直接杀!” 盛柚向来是急性子,抽出后背的大刀冲了上去。 绛荷率先走出来,手中长鞭瞬间一挥,将盛柚震在了数米之外,脚步一顿。 “小心,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单单一个长鞭,白颖便见识到了这些人的不简单。 瞬间提醒了一句。 第189章 援军 盛柚见罢,狠狠地啐了一口,依旧拿着大刀冲了上去。 她才不怕什么鞭子,有本事抽她身上来! 杨清面无表情,手中抱着长剑,淡然走了上去。 虽说不明白这些人的来路,但是刚刚也见识到了白颖一根白绫就将那妖艳男人杀了的模样,他们也有所警惕。 凤北柠后退几步,在一处完好无损的凳子上坐了下去,调息起来。 她这内伤恐怕是有些重了…… “噗!” 喉咙又是一顿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她这具身体,恐怕…… 白颖面露难色,公子还真是丢给他们一道棘手的事情啊。 四人冲了上去,十几人瞬间打成一团,也没有人来管凤北柠了。 几番打斗下来,很明显四人是逐渐趋于劣势。 蓬莱的人都是高手,甚至还有宗师级别的人物,这实在是—— 绛荷面露平静,淡然的看着四人。 看来这七王爷的救兵,也不过如此嘛。 还不如她自己。 一个人还可以与他们周旋这么久。 “怎么办?” 盛柚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眉头狠狠皱起。 白颖咬了咬牙,额头上渗出汗来。 织澜和杨清呼出一口气,调息了一下,不过也感觉到这吃力的感觉。 “打不过,他们有些厉害。” 杨清黑着脸,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盛柚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杀了他们!”明白这些人的武功,绛荷立刻吩咐下来。 这四人武功不弱,不亚于七王爷,若是留着他们,是对他们蓬莱不利。 其他人听罢,立刻冲了上去,招招致命。 四人躲闪有些吃力,有时候甚至还挨了几掌。 “你们快走!”凤北柠虚弱的站起身来,对着他们说到。 “公子叫我们保护你!”白颖听罢,立刻驳了一句,随后手中白绫灵活转动,却被对面的人一刀砍断了。 人瞬间后退数步,身体狠狠撞到了墙上,只觉着后背疼痛难忍,喉咙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见此,凤北柠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样下去,他们五个人都会死! 她咬着牙站起身来,对着他们冲了过去,手中的长枪继续挥了起来。 “你们快走……” 抽空之余,她对着他们大喊。 一个晃神,却被人刺伤了手臂。 绛荷冷哼,“不自量力!” 手中长鞭高高抬起,对着她就直接挥了过来。 咻—— 剑气穿过长空,朝着这边迅速飞了过来。 只见一柄生锈的长剑,直接飞了过来,将绛荷手中的长鞭直接砍断了。 长剑所过之处,人一一被剑气震慑后退数步。 凤北柠眸光一紧,慌忙后退,“残断!” 话音落下,那剑朝着前面飞过去,没有停止,随后狠狠地插在梁上,差不多进去了三分。 然后便听见门口许多脚步声,相继走进来人。 绛荷脸色一变,抽出旁边人的剑就朝着凤北柠迅速刺过去。 门口一人迅速跑过来,比她更快,徒手直接抓住了她的剑,顷刻间鲜血冒出,滴落在地。 绛荷手上用力,却不能前进半分。 看清来人,凤北柠眸中水雾涌现,启唇轻轻呢喃,“你来了……” 支撑了这么久似乎已经撑不下去了,她缓缓闭上眼,倒在了他怀中。 见到她遍体鳞伤的模样,长孙迟良狠狠咬牙,手上一个用力,绛荷手中的剑被他直接抓断,随后对着她使出一掌,似乎用了十成功力。 绛荷措不及防,被震出数米远,后退数十步,后脑直接撞到了一处石桌,眼眸瞪大,瞬间毙命! 绛荷一死,其他人更加恐慌起来。 这时,陈栝与潋姬常阳三人已然来到了府中。 常阳面不改色,飞身前去将残断抽了出来,对着其他人尽数一挥。 剑气凛冽,其他人瞬间被掀翻,有些甚至衣裳都裂开,均吐出一口血来。 “常阳!” 陈栝看准时机,适时叫了一声。 常阳停下动作,将残断收回了剑鞘之中。 话音落下,门口立刻有官兵进来,将剩下的人均抓住了。 “柠儿,你会没事的——” 长孙迟良将怀中人单薄的身子紧紧抱住,忍不住痛哭起来。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怀中人气息逐渐虚弱,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抱着他仓促的跑出去,上了马,很快不见身影。 陈栝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了苦笑。 终究还是擦肩而过罢了。 纵使他来了,她心中仍旧想的是那个人罢了。 京都城门口: 沈锦苒满脸笑容,身旁跟着一些人,看着坐在马车里面的人,瞬间笑出了声。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她走上前来,看着两辆马车,随意挑起了一辆。 正是于婉吟所坐的那辆,看到沈锦苒脸的那一刻,她脸色不由大变,不由分说直接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脸。 沈锦苒瞬间吃痛,捂着脸后退几步。 “啊!贱人!来人给本小姐杀了她!” 手放下来,沾了些许鲜血。 这么疼痛的触感,很明显脸被抓破了! “杀了她杀了她!!!” 她暴跳如雷,恨不得自己冲进去将她拽出来。 身后人听罢,立刻沉着脸走上前来,抬手就伸进去。 哐—— 忽的一把大刀直接横穿过来,死死钉在马车上,险些将那人的手砍了下来。 沈锦苒脸色一变,有些恼怒的看向来人。 席秋跳下马车,面若冰霜的走过来,一把将大刀抽了出来,扛在肩膀上。 “就你们?动她试试?” 她现如今也不管什么怕不怕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杀了她们。” 沈锦苒后退一步,让自己的手下来对抗她,几人瞬间打了起来。 于婉吟待在马车并未下来,手心忍不住的出汗,指缝中的血迹时刻提醒着她什么。 马车外面早已经打了起来,席秋一人对抗三人。 她分神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想必女子军等人都被关在这城门外了,现如今要活命,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此,看向三人的目光都变了。 “住手!” 沈锦苒忽的得意的声音传了出来,手掐住一人的脖子,缓缓走了出来。 席秋见着来人,瞬间惊慌。 第190章 转变 “放开他!” 席秋大喊一句,不由屏住呼吸。 沈锦苒那纤细的手指逐渐收拢,她的心也随着提了起来。 以至于身后一人刺过来,她都不知晓。 “小心。” 纵使脖子被掐住了,毕池仍旧摇着头挣脱开,大惊失色的看着席秋。 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而受了伤。 听到他的提醒,席秋瞬间侧身,躲过了那剑的攻击。 沈锦苒不由恼怒,手又紧了几分,“怎么?不想要他活了?这男人细皮嫩肉的,腿还废了,恐怕不能反抗啊。” 说着,嘴角都上扬了起来,站起来得意极了。 “别……管我……” 毕池咳嗽一声,脸因被掐着脖子而涨红。 席秋眼眸轻颤,皆是心疼。 他已经被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怎么就不肯放过他? 见到这个样子,沈锦苒愈发得意起来,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对着旁边的一个下属老人使眼色,让她去将席秋解决了。 那老人会意,身子佝偻慢慢朝着那边走过去。 “不要!” 毕池眼底闪过绝望,挣扎着想起来。 老人淡然瞥了他一眼,朝着席秋慢吞吞走过去,时不时咳嗽一声。 席秋眉头皱起,纵使脸上有万分紧张,但心里却不得不平静下来,正在快速想着对付办法。 目光落在这走过来的老头,并未拿武器,她还是有些把握。 若是将这老头挟持了…… 这念头突然出现,她又将它压下去了,沈锦苒是不会因为一个老头就会放了毕池的!! 眼看着老头已经到了跟前,她愈发觉着绝望起来。 自己身后是于小姐,前面是毕池,她无法进退。 她甚至不能—— 自己一个人跑掉。 城门外仍旧还有女子军,王爷一个人还在王府! 只能拼死一搏了—— 她目光忽然变得决然,拿起手中大刀猛然冲了上去。 老头面色不改,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冷静地看着她。 席秋一愣,瞬间将大刀收了回去,险些伤了那老头。 沈锦苒满脸疑惑,皱起了眉头,“你干嘛?快给本小姐杀了她!” 然而老人并未听从,只见他手微微抬手,猛然向后转过去,还未看清动作,顷刻间便听到了沈锦苒的惨叫声。 她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面露狰狞的看着老人。 席秋见罢,立刻朝着毕池跑过去,将大刀对准沈锦苒。 “你没事吧?” 她眼底满是担忧,让毕池心不禁一颤。 他抿了抿嘴,眸眶中泪水打转,声音微微嘶哑,“没事……” 但更多的是自责,他真没用! 沈锦苒则退了几步,愤怒的看着老人。 “你干什么?!” 她有些慌了,这老人的武功她是知道的。 有些高强,所以这堵城门,她才只带上了他一个人,现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叛变了?! 席秋也是一脸疑惑。 毕池则别有深意的看着那老头,有些试探意思。 瞥见他缓缓抬起手,眸子瞬间泛起了光芒。 那老人抬手,落在自己的下颚旁边,缓缓摸索一番,赫然用力,将自己的的脸撕了下来。 乍一看,哪还是之前那个佝偻的老人家,分明是一个俊俏的公子。 虽然头发仍旧是白色,但似乎并不影响他容貌的俊俏。 “温蚕!” 轮椅上的毕池见着一惊,身体都止不住颤抖,似乎想挣扎着起来。 温蚕唇角带笑,对着他们走过去,帅气挑眉。 “好久不见。” 看着他们两的动作,席秋仍然有些茫然,他们认识? “其他的事以后告诉你现如今当务之急是这个女人。” 温蚕很快结束叙旧,目光有些阴狠的看向一旁的沈锦苒。 见到温蚕的脸,她大惊失色。 竟然是他! 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竟然没有看出来! 扮作老人的模样,待在她旁边这么久。 当初…… 当初是姑父推荐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眸子瞬间一紧,染上了一层死灰。 有些不甘心的后退几步,一个劲的摇头,“怎么可能!” 姑父怎么会这样对她。 席秋看着她,没有一丝同情。 沈锦苒方才掐着毕池的手腕上被扎着三根银针,看力道似乎是进去了半截。 可以看出这个叫温蚕的男人,是没有怜香惜玉一点点的。 那个手腕想必是动不了了,不然沈锦苒也不会是这个神色。 “杀了她。” 毕池坐在轮椅上,冷静的说了出来。 温蚕亦是附和一声,“以绝后患。” 沈锦苒看着他们,立刻站起身来,向后跑去,她现在要往回跑,跑到太傅府,夫人会救她的! 席秋飞身上去,直接挡住了她的前路,大刀蓦地拖在地上,划出一丝火花。 沈锦苒倒吸一口凉气,止住了步子,捧着手腕向后退。 手上还有银针,她不敢贸然拔掉,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下毒。 后退几步,温蚕走上前来,平静的看着她。 “……” 沈锦苒咬着牙,闭了闭眼,莫非她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 “放了我,日后我定然不会杀你!” 她倏地对着席秋诚恳的说着,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趾高气扬的神态。 席秋听的冷哼,“你要杀我,要杀王爷,要杀毕池,要灭北朝,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沈锦苒听的一滞,眼眸转个不停,看了一眼头上,这城墙有些高…… 然而来不及多想,她已然飞身朝着上空过去。 席秋紧紧提着大刀跟上去,落在那房顶上,竟然被沈锦苒摆了一道。 这房顶上,还躲着一个人,直接对着她撒了一把药粉,席秋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没了知觉,麻木向后倒去。 “席秋!” 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她最后听到的。 “想杀我!做梦吧你们!” 沈锦苒躲在那人身后,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蒙面黑衣人冷眼瞥了她一眼,抬手将她手腕上的银针拔掉,粗鲁抓着她的手腕就像其他地方走去。 沈锦苒吃痛,面露狰狞。 “你放开本小姐,你谁啊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小姐——信不信——” “啪!” 话还没说完,蒙面人抬手打了她一巴掌,狠狠瞪了她一眼。 沈锦苒一噎,泪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只有……父亲会打她。 第191章 想杀我 “你能站起来了?” 看着紧紧抱住席秋的毕池,温蚕笑着惊讶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着手中这单薄的身体,毕池满脸的愁容。 没有半分自己能够站起来的开心,“能站起来又如何?她还没看到……” “哎呀,你说的什么话呢?还没死呢,只不过是简单让人昏迷的药罢了。” 温蚕神色古怪的把了把脉,随即挥了挥手瘪嘴道。 毕池脸色立刻好转,“真的?” 温蚕瞪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另一旁的马车走过去,“还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人……” 话音随着于婉吟下马车的动作逐渐消失,他有些呆滞的看着下来的人儿,瞬间愣神。 于婉吟一身白衣,时不时的咳嗽一声,眼底虽说有些乌青,但仍旧不能阻挡住她的貌美。 “你……你是……” 他抬起手来,有些愣神的指着她。 于婉吟并不认识他,只是礼貌性的颔首,随后便朝着毕池走过去。 经过身旁时,他仍然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似乎是花香,又似乎是其他的香味。 “席姑娘怎么了?” 走到毕池旁边,她看向昏迷的席秋,立刻担忧的问了一句,面露愁容。 毕池淡淡摇了摇头,随即仍旧有些担忧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那就好……”她点了点头,柔柔弱弱的回答。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瞬间惊讶,“公子能站起来了?” 温蚕耳朵竖起,听到这个立刻凑上前来,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是本公子治的,厉害吧?” 他专注的看着她的神色,期望能听到一两句赞扬,或者是她佩服的眼神。 于婉吟听着,轻微的皱眉,淡淡回答了一句“厉害。” 随后便四处看了起来,似乎在找人。 “沈锦苒呢?” 说到这个名字,她神色都变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你放心,她已经被我们吓跑了。” 温蚕借此又凑身过来,邀功似的说了起来。 于婉吟听着似乎有些可惜,不过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反而是问起了凤北柠的事情。 “北柠呢?” 她一直以为北柠是在的,这会儿怎么没有看见她了? “王爷还在七王府——” 毕池听着,立刻回答。 “对!七王爷还在七王府,这次蓬莱的高手众多,她一人恐怕——” 温蚕又适时插嘴,说着说着看旁边人儿的脸色逐渐不好起来,立刻闭上了嘴。 “不过七王爷那么厉害,恐怕能够对付……” 看着于婉吟眼底慢慢出现担忧,他立刻又说了几句,将事情拉了回来。 “我要回去找北柠!” 于婉吟听着愈发担忧起来,转身就牵了一匹马,洒脱上马立刻朝着七王府方向回去。 这倒是将温蚕震惊了一把,惊讶的走到毕池旁边,看着于婉吟的背影啧啧称奇。 “想不到啊,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上马竟然这么熟练。” 啧啧的摇了摇头。 毕池听着一顿无语,抱着昏迷的席秋走上了马车,让他驾车。 “快跟上去,于小姐不会武功。” 此话一出,温蚕立刻屁颠屁颠上前来,驾车起来。 看着逐渐远去的于婉吟的背影,他不禁失笑。 “其实偶尔还是能受得了的……” 声音轻轻的,毕池疑惑皱眉。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眸子动了动,抿着嘴笑了起来。 看来这次回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 时间倒流一些,皇宫这边。 凤枳禅淡然的坐在书房,手上拿着笔,正在慢悠悠的写字。 字落下最后一笔,门瞬间被踢开,几个人闯了进来。 凤枳禅小心将笔放下,慢吞吞拿起手中的纸,小口的吹了吹。 “今日写的还不错。” 闯进来的人一脸茫然,却又不敢太过于松懈。 “杀了这狗皇帝!” 一人下令,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几人冲了上来。 反正眼前的狗皇帝不会武功,他们也不必太过于用尽全力。 数把剑朝着他桌上砍过来,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猛然站起身来,手中仍旧带着那张纸。 看着冲过来人挑了挑眉,“朕怎么就成了狗了?” 话音落下,几人还未看清他如何动的手,只觉着那纸自己飞了起来,蒙住了他们的脸。 这次杀狗皇帝,小姐只派了四个人,因为知道这狗皇帝不会武功。 但是这突如其来是怎么回事? 被纸蒙上脸,墨香还能清楚的闻到一些。 快速将这纸扯开,再看向桌子前,已然没有了那狗皇帝的身影。 “想杀朕?” 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转过身便看到了一把刀赫然砍了下来。 一人还未惊叫出声,脑袋与身体就已经分了家。 血腥味一下子在整个房间弥漫起来。 另外三人一惊,立刻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凤枳禅。 这哪里还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不会武功的狗皇帝?! 谁放的消息?怎么说他不会武功?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决定回去找救兵,慌乱的跑了出去。 然而跑到门口宽阔的庭院中,鹤兰羽已然带着众多禁军将出口堵住了。 几人不禁自弋,咬了咬牙仍旧朝着凤枳禅冲了上去。 四个瞬间打了起来。 鹤兰羽及其他人站在出口方向,仔细看着凤枳禅的一招一式。 从未见过皇上动手,现如今看着,还真是有些隐藏呢。 是个隐藏的高手! 最后落下一剑,那人被抹了脖子,凤枳禅请问的落在地上,身上未着半分血迹。 轻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人,就这个? 他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他转身朝着外面走去,看了看今日的夜空。 繁星点点,一颗星星尤为闪烁,看的他心中发慌。 “鹤兰大人,速速去七王府!”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吩咐起来。 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鹤兰羽立刻留下一小对人处理尸体,其他人都跟着他去了七王府。 难怪只派了这几个人来他这里,其他高手想必—— 都去了七王府! “皇妹,等着我。” 再次看向夜空中的闪烁星星,他手缓缓握拳,亦是朝着七王府跑过去。 这心中难以压下去的慌乱,让他有些害怕。 回想起今日下午时她所说的话…… 第192章 你你你是…… “北柠!” 刚跳下马车,便听的于婉吟凄凉的声音传了出来。 温蚕与毕池立刻走了进去,目睹了这满屋的狼藉。 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人。 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凤北柠的尸体。 毕池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七王爷出了什么事,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吧? “于小姐……”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于婉吟,温蚕踌躇一下,从怀中拿出了一方锦帕,递给了她。 于婉吟愣了一下,后柔柔抬手,接过去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温蚕见着一惊,眼底有些难以掩饰的欣喜。 后又觉着有些明显,立刻收敛了几分自己的神色。 “七王爷想必没有出事。” 毕池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便自己动手将这些尸体处理起来。 片刻后鹤兰羽带着人来了,见到这满屋子的狼藉,不禁唏嘘。 “七王爷在哪里?” 他跑进门,眉头紧皱,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应该可以确定,她被救走了。” 毕池沉声,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鹤兰羽早就认识他,这会儿见着他能站起来了,立刻脸色惊讶起来。 “你的腿……” 来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正如他见到的那样。 “既然鹤兰大人来了,那这里便交给你了。” 他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马车旁边,将里面的人儿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走着。 明白他的意思,鹤兰羽立刻下令让其他人处理尸体起来。 瞥了一眼站在于婉吟旁边的温蚕,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蚕也没空理会他,反正也不熟悉。 只不过旁边这个美人,似乎很是伤心啊。 医术高超的他,也治不了心病啊。 “小心!” 眼眸一动,忽然瞥见于婉吟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立刻跑上前去扶着她,满脸的担忧。 鹤兰羽是个过来人,立刻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别有深意的看着温蚕。 此刻于婉吟已经昏迷过去了,温蚕扶着她柔弱的身体,迟疑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将她送回房间去。 虽然不知道是哪间屋子,但是跟着毕池走就对了。 鹤兰羽大致瞥了一眼这地上的尸体,不禁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些人竟然都死了。 莫非都是七王爷杀得?她竟如此厉害? “七王爷呢?七王爷——” 忽然听的身后一个急促的声音,随着跌跌撞撞的感觉,朝着这边急促跑过来。 他转过身,便见的一少年面露担忧,慌乱的看着这满地的尸体。 以及被抬出去的尸体,他都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紧皱的眉头没有放下一分。 他跌跌撞撞走上前来,走到了他的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有看到七王爷吗?” 鹤兰羽见的有些不忍,相必是七王爷的朋友吧,这么伤心的模样,还真是闻者落泪。 听到这个消息,少年似乎更加伤心了。 摇晃着身子靠在一旁的墙上,愤怒又绝望的闭上了眼。 “少爷!” 门口快速跑进来一个人,看到少年,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低下了头。 鹤兰羽见着一惊,这少年竟然还是个有身份的。 少年似乎并不想理睬他,狠狠瞪了一眼,没有理会。 随后抬手擦掉眼泪,转身朝着七王府屋内走去。 那跪着的人眼底染上一层死灰,看着少年的背影,踌躇了片刻,后即可站起来跟了上去。 看两人这熟稔的动作,似乎经常在七王府进出。 如此一来,相必他们与七王爷的关系也是极好,这样他也不必赶走他们,任由他们了。 现如今就是将这院子里的尸体以及血迹处理了,然后将这大门修好,再回去复命。 想到此,又不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七王爷现如今怎么样了。 ** 百味居: “公子恕罪,我们……未能将七王爷带回。” 白颖与盛柚织澜杨清四人半跪在地上,低着头认错一般对着宗政扶筠。 宗政扶筠背对着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已经被气得不轻。 只听得他猛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丢到了旁边。 茶杯碎了一地,震耳欲聋。 白颖抿着嘴,身子不由一颤,头低的更下了。 “我怎么说的?” 他冷淡出声,让人心都不禁跟着颤抖。 问题出来,四人皆没有回答,瞬间鸦雀无声。 静的似乎连一根针都听得见。 那呼吸声一下子变得明显起来。 宗政扶筠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没有再说下去。 “被长孙迟良带走了?” “是!” 四人皆松了一口气,白颖小心的回答了一句。 “去哪里了?” 宗政扶筠又背过身去,没有再看他们一眼,继续问了一句。 白颖眼眸微动,眉头皱了起来,“属下不知。” 她那白色的头发摇晃了几下,又低下了头。 她确实没有看见,等他们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没怎么见过长孙迟良使用过轻功,这会儿就突然变得厉害了起来。 “早就告诉过你们,长孙迟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宗政扶筠一副恨铁不成钢,启唇冷声呵斥。 站在门口的老人看着这一幕,不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 “公子,今日就到这里吧,那长孙迟良自然会来找你的,现如今他们四人都有伤……不如……” 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老人家走上前来求情。 宗政扶筠转过身瞥了他们四人一眼。确实都身上有些伤。 听着老人的话,他挥手,“先下去吧。” 四人听得立刻应声,站起身来看了老人一眼,匆匆忍着痛走了下去。 “公子,此次对付的不仅仅是长孙迟良,还有蓬莱的一些人,他们四人也不会这么分神注意到这么多……况且蓬莱的人,都是高手……” 老人看了宗政扶筠一眼,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听得点头,眯着眸子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此,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想想事情。” 老人听罢对着他拱手,点着头退了下去。 第193章 春园 老人关上门,宗政扶筠飞身到了百味居的屋顶,坐在上面看着这夜色。 今夜还真是漫长,他甚至都觉着往后都是夜色了。 今日若不是他被那人叫了去,会让长孙迟良那个人将她带走? 还真是…… 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眸子坚定起来。 莫非那人与长孙迟良…… 认识? 抬头再次看了一眼这夜空的景色,他忽然笑了起来,若真是这样,那事情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 这边长孙迟良带着凤北柠,来到了北朝的后山。 随即快速走到了一处山洞,按下了一处隐秘的机关,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石门。 自动打开。 意识到怀中人的呼吸愈发困难起来,他心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快速走了进去,朝着里面一直走。 道路有些狭窄,路过两人刚好,这路有些阴沉潮湿黑暗。 长孙迟良走了很久,这才到了目的地。 后环境由阴暗变得豁然开朗,一切似乎都明亮起来了。 长孙迟良心中一惊,竟是天明了? 其实并不是,只不过是这面前的人家在路上挂了灯笼,以便人们回家。 红灯笼挂在路边,也照亮了一些人的心。 长孙迟良脚步加快,这里他似乎已经来过了很多次,极其熟悉。 “长孙公子?这是怎么了?” 一村名见到他,立刻迎了上来,见到他怀中的人,不由得惊讶。 身上竟然如此多的血迹,真是令人可怖。 “周伯,话不多说,能叫一下宜兰先生吗?” 他脸上满是焦急,迅速的朝着前面走去。 那老者听罢,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点着头朝着村子里跑过去。 大声喊了起来。 “宜兰先生……长孙公子来了。” 老人家声音刚好,只见得一人房门开了,见到长孙迟良的那一刻,瞬间变了脸色。 特别是见到他怀中染血的女子,瞬间快步走上前来扶着他。 “快扶着长孙公子。” 宜兰一身白衣,上前来毫不在意的抓住长孙迟良脏兮兮的袖子,随即招呼自己的侍女将凤北柠扶着。 几人走回了房间中。 “长孙兄,这是怎么了——长孙兄!” 宜兰正欲问清来源,岂料旁边的男人突然间闭上了眼,直直倒了下去,他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 手搭上了他的脉搏,瞬间变了脸色。 再将那袖子快速挽起来,见到那一根黑线快要到掌心。 宜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 他扶着长孙迟良走进房中,忙碌起来。 瞥见躺在床上的凤北柠,他亦是满脸无奈。 这个模样…… “先将这位姑娘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吩咐自己的侍女。 几个侍女听罢,立刻点了点头。 夜逐渐深,这个村子的一户人家依旧没有灭烛火。 直到鸡鸣之时,宜兰这才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摇晃着身体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他太累了…… 床上两人闭眼躺在那里,均紧紧皱起了眉头。 虽说凤北柠已经处理了一下伤口,但其内伤,恐怕要养上一段日子。 还有长孙迟良,黑线已然快到掌心,恐怕有些回天乏术了。 宜兰躺在床上,脑中拼命想着自己毕生所学,希望能找到一个方法来救他的命。 他自己的命是长孙迟良救的,他必须要将他治好! 不然他心里会过意不去,且也愧对于自己的师傅,愧对于自己的医术。 再说那姑娘,浑身的刀剑伤,还有鞭子的伤,其内部,恐怕也是重创,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他竟是睡着了。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劳累过了。 凤北柠紧闭着眼,她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全身都痛,身体里面也痛。 身体宛如被撕裂一般。 本来是一片黑暗的环境,忽然又变得明亮起来。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皇宫的场景,但是这皇宫,却不像之前的模样。 反而是一片废墟,可以看见,凤枳禅那脏兮兮的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紧闭着眼。 她见着一惊,立刻跌跌撞撞跑上前去,想要去看一看他。 然而自己面前,又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女人正是沈锦苒。 她笑的一脸得意,微微侧过身,让她能够刚好看到凤枳禅的尸体。 “怎么样?是不是很愤怒?” 她对着她挑眉这样挑衅的说着。 “啊——” 凤北柠大叫一声,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她拼命想走上前去,自己的身体却动不了半分,也碰不到沈锦苒。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凤枳禅的尸体鞭笞,最后烧成一团灰烬。 “沈锦苒!” 她目眦欲裂,狠狠看着她。 然而这似乎让她更加有了动力,又带上来一个人,正是席秋…… 接下来,便是上演了前世在梁国晋州时候的场景。 这熟悉的一幕,几乎要了她的命,她泪流的更加凶猛起来。 席秋过后,便是长孙迟良。 她眼睁睁的看着,沈锦苒将长孙迟良在她面前带走了,两人恩爱不已,她似乎是多余的。 “不要……” 她伸出手,绝望的说出了这句话,其中的心痛,只有她知道。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耳畔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凤北柠不禁皱起了眉头,将她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宜兰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子,不禁有些疑惑,立刻叫了她几声。 见仍旧没有什么用处,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药材。 “这是……哪里?” 身后忽的传出女子的声音,宜兰立刻转身。 “你醒了?这是春园,我的家。” 宜兰一脸笑容,有些自豪的说着。 凤北柠听着轻微皱眉,“春园?” 随即晃了晃脑袋,身体上的伤随着她的动作产生了撕裂的痛。 “嘶——” 她冷不丁捂住了伤口,闭了闭眼。 宜兰见着立刻瘪嘴,还真是有些…… “长孙迟良?” 凤北柠目光瞥见另一个榻上昏迷躺着的长孙迟良,立刻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那边跑过去。 见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凤北柠立刻泪目起来。 宜兰看着有些茫然,这个姑娘还真是,自己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想着长孙公子。 第194章 没救了 “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长孙迟良,凤北柠不由转身对着宜兰问。 宜兰听着微楞,随即脱口而出。 “中毒已深,没救了,不过我会努力的。” “你说什么?!”凤北柠听的眼眸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缓缓站起身来。 “中毒?” 宜兰看她这惊讶的模样,不由有些疑惑。 “姑娘不知道吗?”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捂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瞥了床上的长孙迟良一眼。 凤北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噩耗,只觉着身体的疼痛都比不上心中的疼痛了。 “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 她眼眸温柔的看着榻上的男子,小声又渴望的问了一句。 轻轻呢喃,似乎都比不过那心底的心疼。 宜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抿着嘴没有再说下去了,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们两人一眼,眼疾手快的走出了房间。 见惯了众多人情世故,凤北柠很快便知晓了他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留在了原地,紧紧抓住长孙迟良的手。 他的手很冰凉,将她冷的有些透彻。 “你会没事的……是吗?”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喃喃自语,眼眸透过他紧闭的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又是过了一夜,凤北柠在榻前待了一天一夜,长孙迟良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凤北柠不禁更加慌乱起来了,她似乎…… 是真的害怕了。 之前她总以为,他能够醒来,宠溺的站在她的旁边,对着她柔声细语,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等了这么久,却没有等到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只是等到了他无尽的沉睡。 “姑娘去歇息一下吧?” 一旁心善的侍女有些看不下去了,立刻走上前来小心的说了一句。 这姑娘也是大病初愈,甚至有些地方还没有好,现如今还这般折腾,根本就是熬不住啊。 凤北柠淡淡的摇了摇头,眼底一片乌青,对她的话没有太多的反应。 “我没事……” 她轻咳一声,捂住了嘴,随后又看向了榻上的男子。 男子依旧闭着眼,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 一切都似乎和昨日一样。 侍女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走了出去,随后便见着一身青衣的宜兰走了进来。 见到她这般执拗的模样,也是无奈。 将手中的碗一下子重重放在了桌上,随即朝着她走过去。 “这药喝了吧,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也是多有不妥,毕竟也是长孙公子拼命救回来的。” 提到长孙迟良,似乎有一些用处。 凤北柠目光微微动了动,落在了这旁边的碗上,抬手一饮而尽。 这出奇的苦味,直接将她泪水都憋出来了。 放下碗,本想与榻上的人好好的委屈诉说一番,却发觉自己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且榻上这人…… 宜兰沉声,又看了一眼,随后走上前去,将碗拿在手里。 目光仍旧落在凤北柠身上,步子变得迟缓起来。 当他看到那单薄的身子突然倒下时,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扶住。 看着眼前的人,他也是无奈的摇头。 “对不住了,姑娘。”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么糟蹋她自己的身体,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长孙公子,也不必这么…… 将凤北柠放下他走出来,却发现原先躺在榻上的男子,竟是出奇的坐了起来。 “长孙公子?” 宜兰有些惊讶的走上前去,立刻上前去查看一番。 “你……” 宜兰搭上脉搏,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惊叹的看着他。 长孙迟良嘴唇苍白,眼皮有些虚弱的缓缓抬起,他似乎是看到了方才宜兰的动作。 立刻给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谢谢。” 话音落下,他竟是脸色突然一变,捂着胸口突出一口血来。 那血吐在地上,呈现出黑色。 宜兰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将那袖子一把抬起,看见了那即将逼近掌心的黑线。 “这……” 他看着那黑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长孙迟良似乎并没有在这这么多,他站起身来,抬手擦掉了唇角的血迹。 随即目光深深看了一旁的房间一眼,那一眼,饱含情感。 似乎前世今生,两人都未有结果。 他们有缘无分吗? “先生,柠儿拜托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眼皮耷拉下去,脚步沉重的朝着外面走过去。 此刻外面一片漆黑,他很快没入黑夜中,没了身影。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宜兰手微抬,竟是说不出任何一句挽留的话,他似乎……也是无奈。 纵然心中想救公子,但是却无能为力,自己能力有限,终究还是不能解决人的问题。 这毒…… 他也是从未见过…… 竟是帮不上长孙公子半点忙。 现如今能够最后帮助他的事情——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旁边的房间。 恐怕也就只是治好那位姑娘罢了。 ** 宗政扶筠今日依旧,坐在那百味居的房顶上,饶有趣味的拿着一壶酒,饮下一口又一口。 唇角还带着丝丝笑意,饮下一壶酒后,看着今日的夜色,他爽朗的笑出了声。 “真是美啊……” 话音落下,下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此刻这百味居,也就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来了啊?” 听到这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他唇角上扬的更加明显起来。 随即猛然站起身来,甩了甩身上无须有的灰尘,飞身到了下面。 落在了敲门人的身后,瞥见那人的模样,他立刻戏谑的笑出了声。 “哟,你这是?” 宗政扶筠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样子,还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呢。 来人虚弱的看着他,那疲惫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柠儿……交给你了!” 男人嘴唇轻启,吐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的那一瞬间,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双目亦是紧闭。 见到他倒下的那一刻,宗政扶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站在原地良久。 随后无奈的吐出了一句话,“要死也别死我这里……” 后蹲下身子,手搭上了他的脉搏,亦是瞥见了那已经深入掌心的黑线。 第195章 二愣子 “这么快的吗?” 看着男人掌心的黑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一声。 “我也是没办法了,这都是命。” 他站起身来,转身拂袖离去。 待他离去,百味居门口落下一人,看了长孙迟良一眼,随后将他带走了。 等白颖等人到来之时,门口只剩下一支青黑色的簪子,人已然不见踪影。 ** 凤北柠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抬手揉了揉脑袋。 看了一眼窗外,又是一个清晨,她怎么会突然睡过去? “姑娘你醒了?” 一侍女端着水盆走进来,见到她有些欣喜。 凤北柠点了点头,随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仍旧有些昏昏沉沉。 简单的梳洗一番,她忽然想起长孙迟良的情况,立刻早饭也没吃跑了出去。 到这外面的屋子,哪里还有长孙迟良的身影。 榻上的被褥都已经被换了新的,榻上的人亦是不见了踪影。 凤北柠脸上立即变了慌乱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挨房子将所有的房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长孙迟良的身影。 就连宜兰,也是不见了踪影。 “你家先生呢?还有这榻上的人。” 回到房间,看见之前的侍女,她立刻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焦急的问了一句。 侍女听到她的话,眼底都是纠结。 “姑娘,先生已经走了,这榻上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先生只是告知我们,等您伤好了以后,就可以将你送回去了。” 听到她的话,凤北柠身子不禁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到门框上,绝望的闭上了眼。 那个人,他走了…… 他没有与她道别—— 他不会有事的! 凤北柠眸子忽然泛起了光芒,转身摇晃着身体朝着外面迅速跑去。 那侍女见罢,立刻跟了上来,“姑娘,姑娘你的伤……” 她跑的很快,纵使身上有伤,似乎都不能影响她。 她没有目的的向前面跑着,跑出了春园,跑出了很远很远。 身后的侍女亦是没有再追上来,她也是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整个人落在了林子间,这里是陌生的地方,她没有来过。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的心里更加慌乱起来了。 一瞬间的委屈也在此刻爆发,腰间的软剑依旧盘在那里,一直陪着她的,也许就只有那软剑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然而当亲身经历时,却发觉这种痛,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不止心揪痛,就连整个身体,都似乎是痛的。 她倚靠着树滑落下去,泪水却从脸庞亦是滑落下来。 无声无息。 没有声音,她就这样平静的坐在那里,任由泪水滑下。 身旁的事物似乎都不能影响她,以至于身边来了人,她都没有在意。 “哥,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竟然也能看到美人,长得还真是绝色啊……” 一人的声音略带着其他意思传了过来。 旁边的人很明显没有他这么随意,立刻看了周围一眼。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这才笑眯眯的走了上去。 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缓缓走了上去。 “说的也是啊,不过这美人……好像是个傻子??” 另一个人听罢,立刻仔细打量起来。 “大哥说的对啊,真是个傻子,眼睛都没有动一下,不会死了吧?” “管他那么多,死人也没关系——” 另一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忌讳,直接快步走了上来,眼底尽是猥琐。 “哈哈哈,大哥说的是……” 一声附和…… 嗤—— 东西划破衣裳的声音,两人还未动手,人就已经向后倒了下去,双眸睁的很大,死不瞑目。 接下来,一男子拿着手中的弓箭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树下的凤北柠,又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两人。 随后走上前去。 —— 将最后一捧土放下,男子拍了拍手,放下弓箭,走到凤北柠面前上前去问了几声。 “姑娘?你还好吗?” 他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满脸疑惑。 “……”并未理会。 “……你……姑娘……” 男人似乎有些憨厚,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踌躇了片刻,正想着如何将她安顿好。 动手去扶她?还是背她?还是抱她? “不行不行!” 抱她岂不是对人家女子不妥,太不礼貌了。 男人立刻拒绝了,再看向凤北柠时,却发现她对着自己猛然吐出一口血,随即昏死过去。 “……” 男人立刻站起身来,胡乱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随后没好气的看向她。 本想着要好好说一顿的他,在看到凤北柠晕过去之后,话即刻堵在了喉咙。 “我……” 他无奈的又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随后走近了凤北柠一点,蹲下身来。 “你知道后可别怪我占你便宜……这是你自己吐了我一身血的……代价。” 说罢,将手中的弓箭背在身后。 随后俯身下去,将凤北柠抱了起来。 手臂伸直,除了这手臂碰到了她之外,自己的其他地方未曾碰到她的半分。 动作十分怪异,但是他自己似乎并未察觉到,只是觉着这样挺好的,至少别人不会误会。 不过这女子看上去这么瘦弱,想不到身子竟然更轻,比他上次打的野猪还轻…… 歪头歪脑的朝着自己家那边走过去,一脸轻松。 他家似乎挺远的,走了很久才到。 虽然说抱着一个女子回去似乎有些不妥,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在意这么多。 不过这周围的村民,倒是炸开了锅。 “哎,听说了吗?隔壁那傻二愣子,竟然在林子里带回了一个姑娘,长得那娇俏的,像是个贵人。” “不会吧?那二愣子这么好的运气?” “可别说了,指定是从哪里拐过来的,不然正常的姑娘家家谁会跟他走啊。” “说的也有道理啊,这二愣子天天灰头土脸的,自己的脸都洗不干净,别说照顾人家姑娘了,相必是拐回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 她们口中所说的“二愣子”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好奇的凑了过来,满脸的疑惑。 “啊??没什么……” 其他人见到他,立刻散开了,脸色古怪的跑了。 第196章 粉粉的 男人抓着手中刚打的兔子,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朝着家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个人住在偏僻的石头建的房子里,虽说并不是特别的富裕,但这地方,也还算是宽阔。 这是凤北柠醒来后得到的结论。 她现如今脑子有些昏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且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她自己都不想去面对。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男人走了进来,手上抓着两只兔子,见到她坐在炕上,立刻欣喜的走了过来。 凤北柠立刻朝旁边坐了一些,警惕的看着他。 这人是什么身份还不知道,要保持距离。 虽说是他救了她,不过他若是没来,那两人也没命动她。 就算死,也要找两个垫背的。 不过这人也算是有些傻,杀了那两人竟然还将他们埋了,还真是…… 好心肠啊。 男人见到她的动作,立刻停住了脚步,随即后退了几步。 摸着头有些畏惧的看着她,“你,你别害怕,我是个好人。” 他手胡乱挥着,脸上有些慌乱。 “……” 凤北柠脸色未变,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这么一看,还真是有些…… 不是一般的傻啊 “是你救了我?” 凤北柠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问出了声。 男子听的愣了一下,随即又摸了摸头,憨厚的点了点头。 “是是我救得,不过我只是路过。” 这话一出,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她环顾了四周一眼,这屋子四处简陋,这个男人生活并不是很好啊。 “你你别看了,我知道我家里并不是很” 他又摸了摸脑袋,没有再说下去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屋子确实是有一些不好。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明白他这是误会了,凤北柠立解释起来。 男子看着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一向与女子接触的少,现如今这样和女子面对面的说话,实在是有些让他止步。 所以当凤北柠说出这话的时候,男子亦是有些茫然。 “那你叫什么名字?” 凤北柠看着他憨厚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我叫陈渔,是一个猎户。” 说到他的名字,陈渔似乎很是激动,毫不犹豫就说了出来。 “陈渔”凤北柠轻声呢喃了一句。 还真是个好名字,挺符合他这个人的。 “啊,,对了,你。你是哪里的?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 陈渔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了一句。 凤北柠听罢低了低头,眼眸微微向下看了看。 眸子有些闪烁,似乎不是很想回答他的话。 陈渔虽说是个猎户,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挺好的。 意识到凤北柠的躲闪,他也没有再问下去,反而是看着她笑了起来。 “既然姑娘也是无家可归,不如就住在这里吧,除了这间屋子,我还有一间屋子,收拾收拾还是可以住。” 此话一出,凤北柠立刻又看了一下这屋子大致的环境。 这屋子似乎也就只有这炕能够看得下去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仅剩的银两,取下来递给了他。 陈渔似乎被她的举动吓到了,立刻后退一步,惶恐的看着她的银两,一个劲的挥手。 “别想太多,只不过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罢了,至于收留我的,可没有银子了。” 她将银子往他的手心按了按,随即不等陈渔有更多的脸色变化,直接转身朝着炕上躺下去,闭上了眼。 “出去记得关门。” 陈渔看着手里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 相必这个姑娘,之前是位金枝玉叶吧。 看她身上的衣服以及鞋子,还有这头顶带的青玉簪子,似乎都是高贵东西。 他抿着嘴,抓紧了手中的银子,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待他走出去,凤北柠却猛然坐了起来,眸子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还要找长孙迟良。 那个男人不辞而别,还真是不懂规矩啊。 泪水无声在脸庞滑落,那其中的伤,也就只有自己明白。 她此次还在修养中,让她在陈渔这里多待几天,养一段日子,让自己也冷静一番。 她心里知道,其实长孙迟良那个男人偷偷地走了,只不过不想和她道别罢了。 只要她一直找,她相信自己能够找到他。 将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她头埋在膝盖中,闭眼睡了过去。 夜晚的村子总是很安静,她几乎没有听到半分的人群吵闹声,也没有在王府时,旁边邻居的声音。 在这村子中,看来也无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等一切都过去,等她找到长孙迟良,她就找个这样的地方,隐秘的生活下去。 初春夜晚还是有些冷,不知过了多久,凤北柠抬头看了一圈旁边。 这炕上什么也没有,没有一方被褥,也不知道那大个子陈渔是怎么睡觉的。 她身子瑟缩一下,将自己的衣袍盖在了身上,心里想着明天应当添一些杯子了。 夜晚异常寂静,但是天一亮,这村子便热闹起来了。 鸡鸣犬吠,实在热闹。 凤北柠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搜了揉眼睛。 瞥见门外似乎站着一个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走下去,打开了门。 正是陈渔。 他见到这门突然打开,吓了一跳,随即愣神,呆呆的将手中的被褥递了过去。 “给你,这是用你的银子,买的被褥,我知道晚上很冷,怕你扛不住,今天一早就去镇上买了。” 看着递过来的有些粉粉的被褥,凤北柠嘴角微抽。 手搭上去,接过了那被褥,面料材质还是不错。 她将被褥放在炕上,随即转身看着他。 “昨天的银子还有吗?给你自己也买一个被褥,这么冷的天,谁扛得住?” 她言简意赅,来人确实傻了片刻。 “这……银子已经用完了……” 他摸了摸头,低下了头。 凤北柠听的挑眉,这…… 就这个被褥,竟然要这么多银子? 看着傻愣愣站在那里的陈渔,凤北柠不由心底叹了一口气。 恐怕是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呢。 她站在原地,瞥见了旁边靠在门口的箭筒以及那并不是特别好的弓。 顿时计上心头。 第197章 镇上 “柠姑娘,你确定你可以?” 看着走在前面拿着弓,背着箭筒的美丽女子,陈渔很明显的不相信。 凭他打猎这么多年的经验,还真是没有看见过女子上山打猎的。 更别说能否打到了。 凤北柠听罢勾唇笑了笑,摸了摸手中的弓,调侃到。 “莫非陈大哥是怜惜这弓箭?怕被我玩坏了?” 她倒是说的洒脱,瞬间让陈渔惶恐起来。 一个劲的挥手,“不是不是……” 他满眼担忧的看着她,倒不是怜惜弓箭,只不过是这弓箭无眼,恐怕是会伤到她。 “既然如此,那陈大哥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到时候打到什么,拿去镇上卖便是。” 凤北柠笑着向前走着,浑身透露着一股自信,有些吸引人。 陈渔张了张嘴,回想起凤北柠说的话,只觉着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两人来到了目的地,陈渔很快看见了一只野兔,立刻缓缓抬手,伸向自己的箭筒,眼眸却死死盯着那野兔的位置。 不敢露出太大的声音,怕将它吓跑了。 咻—— 然而当他的手才碰到自己的箭筒时,一支箭直接从身侧迅速飞过去,将那野兔击杀在地。 陈渔瞬间愣住了,随后有些愤怒。 “谁将老子的……柠姑娘?!” 在见到凤北柠收箭的那一刻,陈渔眼眸立刻睁大,本想骂人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嘴里。 随后只剩下无尽的惊讶,这似乎是将他震惊到了。 凤北柠淡然的越过他,朝着野兔走了过去,将它提了起来。 “陈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这兔子是不是不太肥?” 她扬了扬手中的兔子,笑的一脸开心,又带着几分疑惑。 陈渔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 还是他之前认为的柔弱的女子吗? 目光落在兔子身上,那箭对于兔子的心脏只差一点点,像是故意偏离,又似乎是无意中偏离的。 虽然说并不是特别的百发百中,但好歹也是比较厉害了。 “陈大哥?你怎么了?” 凤北柠看着他疑惑被震惊到的模样,立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陈渔立刻回神,“啊,柠姑娘也太厉害了,那时我刚在抽箭呢,你就已经将他杀了。” 原来是这样。 凤北柠松了一口气,随即看着手中的兔子失笑,低声。 “这还算好,若是我伤痊愈——”相必这里的猎物都会被她杀了。 “嗯?你在说什么?” 陈渔意识仍旧沉浸在那只野兔子身上,没有听清楚凤北柠的话。 凤北柠立刻回神,眼眸轻颤。 “没什么,陈大哥先留着吧,这兔子感觉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话音落下,将兔子身上的箭抽出来,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身体轻盈,像是活泼极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渔又看向了手中的兔子。 将兔子放在竹篮中跟了上去。 接下来,他便全程都没有再出来过一支箭,都是凤北柠击杀的。 大有兔子,小有鸟。 今日可谓是收获满满了。 “好了,柠姑娘,今日就算了吧,再这么下去,恐怕这林子里的动物,都会让你给带回去。” 听到这话,凤北柠将抽出来的箭又放了回去,歪头想了想,确实挺有道理了。 看了一眼陈渔后背的竹篮,早已经是满满当当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拿去卖?” 她眼眸中泛着光,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陈渔张了张嘴,眸子里闪过纠结,“去镇上太远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 “好。” 凤北柠点点头,又活蹦乱跳的往回走。 两人回到家中,吃过陈渔做的简陋的菜,凤北柠便问了他一句。 “你是睡在哪儿?” 陈渔动作一顿,立刻眸子躲闪起来,“就是另一处屋子,柠姑娘不必在意这么多,今日有些累了,快去歇息吧?” 说着,推搡着让她回自己的屋子。 “……” 看他不想说的模样,凤北柠也是无奈。 这个大个子有时候性格挺好的,有时候总感觉就是缺一根筋,和他说不清。 既然他不想说,那她明日再去问问吧。 反正明日将这些猎物卖完了,有些银两,也是可以多买一些被褥的。 之前在七王府,她是从未在意过这些需要用钱的东西。 这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还真是第一次体会了。 皇室中人,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现如今沦落到这般模样,她倒是有一些向往。 回到房中,倒头躺在了炕上,背上又是一阵酸痛。 说实话这炕她第一次睡,比想象中的要硬很多啊。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陈渔将竹篮中的猎物安顿好,回了自己的另一间屋子。 正是那厨屋,简单的厨屋加一个门,他也就这样睡过去了。 睡在炕上,一直是他的习惯。 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炕罢了。 脑中回想起今日凤北柠射箭的模样,心里头不禁产生了一些疑惑。 也不知道柠姑娘是何许人也,不方便说明身份,他也是无奈。 不过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小姐,沦落到这般田地,相必是有一些不开心的。 兴许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才离家出走,误打误撞碰到了他。 在他家留下,也是个巧合罢了。 也是个可怜人,想着自己的心里没必要这个的自责,收留了她,也算是不错的。 她可能已经没有了家,但是在他这里,也算是有一个小小的家了。 如果她不嫌弃,他倒是很乐意当她的大哥。 以后有他保护她,这偌大的村子,没一个人敢欺负她! 夜晚很快过去,迎来了第二日俄早晨。 今日仍旧是鸡鸣犬吠,凤北柠眯着眼坐了起来,还是有一些困。 后又再躺下,继续睡了一会儿。 忽然想起自己要与陈渔去镇上卖昨日的猎物。 现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恐怕他已经…… 凤北柠立刻迅速的跑下床,穿着鞋子走了出去。 出去的那一瞬间,便发现了陈渔正在前面劈柴,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乐呵呵的走上前去,“陈大哥,走吗?去镇上?” 她挥了挥手,有些激动的说着。 陈渔一听,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柠姑娘,我已经去完回来了。” 第198章 匕首 …… 凤北柠疑惑的看着他,“去过了?!” 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叫她? 凤北柠脸上现在就是这种表情看着陈渔。 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只不过是,不想叫醒你。” 陈渔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他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且也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一样。 凤北柠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这毕竟是他的事情,她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看卖了多少钱?” 她转移了话题,看向他的手里。 他手里此刻拿着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买了一些吃的,就只有这些了……” 陈渔小心的从袖口中拿出剩下的银子,给了凤北柠看。 大致的估算一下,昨日那些似乎就只卖了十两银子。 怎么这么少? 她将这些银子还给他,随即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卖去了哪里。” 说不定是被人骗了。 陈渔摸了摸脑袋,“镇上的最有名的酒楼,我是那里常供应的猎户。” 说到这个他似乎挺自豪,那张不太白皙的脸都笑成了一团。 凤北柠听罢,没好气的看着他。 还真是傻,都这样了还没看出来那酒楼占了他便宜。 看来下次还是得让她去。 自己既然要在他这里待上一阵子,好歹也是要报答一下他,毕竟也是救命恩人。 “你先去洗脸吧,东西我去放。”看着陈渔二三十岁的模样,整天灰头土脸的,这怎么能行。 听到这个,陈渔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将东西放下去洗脸了。 心里想着这个妹子还真是心地善良啊,他没有叫她,竟然还这么关心自己。 看着他走了,凤北柠打开了这些被布包裹着的东西。 竟然有肉? 陈渔买了肉,这倒是让她震惊了一把。 看上去他也就是个猎户,住处都如此简陋,别说这吃的方面了。 她没有想太多,将东西放进厨屋,却发现了厨屋里一个简单的炕。 手上的动作一顿,立刻走上前去看了几眼。 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后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陈渔也已经洗好脸走了出来,却让凤北柠眼前亮了一下。 之前陈渔都是灰头土脸的,这样好好收拾一下,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有战场上武将的风姿,不过那目光,却仍然是有点茫然淳朴。 凤北柠话一时堵在嘴里,看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只觉着这衣服不太适合他。 仔细看这眉宇间,似乎像极了某个人,但是她却想不起来是哪个人了。 “看来衣服也得换一换了。” 她伸手,睁眼看着他。 陈渔眼眸睁大,“嗯?”他有些不懂。 “把弓箭给我。” 她回答。 这山上的野物很多,她再多去几次,相必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之前并未觉着赚钱很难,现如今也是觉着有几分趣味。 陈渔听罢,立刻将弓箭往后面移了移,猛然摇头,“不行!今天太晚了,山上太危险了,你一个人,要去我们明天一起去。” 凤北柠明白他的意思,转念想着似乎也对,倒也不是怕那山上,只不过是今日天色确实很晚了。 “那好吧。” 她手收回,点了点头,随后便回了房。 “柠姑娘你不吃……吃晚饭了?” 身后陈渔立刻叫了一声问到。 凤北柠未转身,挥了挥手,走进了房中。 陈渔眉目立刻皱了起来,瞬间觉着自己做错了事。 也没有想吃东西的想法,转身就回了厨屋,躺炕上睡着。 ** “没找到?!” 宗政扶筠听着杨清的回答,瞬间脸色一变,猛然转过身来。 “怎么可能呢……”他记得她明明是在春园。 “公子,春园我们都问遍了,没有看见七王爷,听说她一个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清低着头,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公子发这么大的火,还真是…… 宗政扶筠眯了眯眼,心中的愤怒稍稍压下去了一点,脑中却思考起来凤北柠的去向。 没在春园,会在哪里呢? 最后一个出现的地方明明是春园啊! “大理寺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问了一句。 “陈栝也在找七王爷,属下在春园见到了大理寺的人。” 宗政扶筠听的思考了片刻,时候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注意他们的动静,如果有任何消息,来告诉我,且再让白颖她们去找七王爷!” 宗政扶筠咬了咬牙,冷声吩咐。 杨清听罢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余下他一人在原地,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长孙迟良死了,你怎么也不见了? 你不要你的北朝了? 莫非是要北朝发生一点什么?你才肯出来? 他忽然想到什么,缓缓直起身子,眸子里有一些势在必得。 大理寺: “怎么样?可有七王爷的消息?”见到风尘仆仆的常阳,陈栝立刻转身迎了上去。 常阳拧眉,摇了摇头。 陈栝脸上笑容一滞,沉声又走了回去。 潋姬看了他们一眼,站了出来。 “公子让我也去找找吧。” 她皱眉说着,有些诚恳。 陈栝闭了闭眼,“好——”毕竟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眼。 “万事小心。” 两人到门口时,他又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潋姬与常阳均愣住,随即感激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陈栝有些难过的闭上了眼,倒在椅子上。 “我的匕首可以还给我了吗?”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出来,陈栝听着并未感到震惊,反而是一脸平静。 见到长景的那一刻,他眼皮都未抬一下。 长景脸有些挂不住,又上前了一步,伸出手,“将匕首还给我!” 陈栝一收脸上担忧的表情,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见到本官就会说这一句话?长景?!” 来人的手轻颤了一下,人也不自觉的后退起来,眼眸逐渐深邃。 “你什么意思?” 陈栝站起身来,朝着他逐渐走进,不禁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长景,右相已经死了,你的匕首我也给了他,他也将你放弃了!毕竟只不过是小小的蓝山派人罢了。” 第199章 镇上——池州城 今日凤北柠起得很早,她小声的将陈渔弓箭拿走了,上山去了。 依靠之前的记忆,她准确无误的走到了那山上。 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熟悉的山林。 她瞥见一颗高大的树,勾唇一笑两三下上去。 再一看这地上,所有东西几乎都能看得见。 看见那地上的野兔,她抿嘴一笑,手伸向后背,抽出一支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去。 野兔措不及防,直接倒了,似乎没有想到会有危险从天而降。 这一举动惊动了旁边的另一只野兔,它瞬间跑了起来,脚步飞快。 凤北柠精确的捕捉到它的位置,抽出箭来,对准它下一刻即将要到达的地方,蓄势待发—— 咻—— 第二只猎物倒下。 紧接着第三四只猎物相继倒下。 不过令她疑惑的是,这山林中大多都是野兔,都没有见到什么更大的动物。 除了天空偶尔飞过的鸟,恐怕也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带竹篮,凤北柠折了一根藤蔓,将这些野兔都绑了起来,然后带回去。 看天色差不多了,掂量掂量手中的野兔数量,估计也差不多了。 虽说没有之前那么多,不过时间有限,她再不回去,陈渔都醒了,到时候又会说三道四了。 凭借记忆下山后,她便朝着陈渔的家方向走过去。 却发现那里围着一些人,像是在说什么。 “我就说那姑娘长得好样貌,怎么可能会一直根你一个猎户?还在这村子里,这么穷。” 一个妇人手上磕着豆子,对着坐在那里的陈渔说着。 “对啊,人家姑娘来的时候一身衣裳看上去都是金贵的,相必人也是更加金贵的,自然是跟着你吃不了这苦。” 另一个妇人听罢,亦是继续说了起来。 陈渔坐在中间,脸黑了下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要我说,陈渔,你就娶了村角落里的姑娘吧,好歹也是个女的,能下蛋就行……” 另一个妇人更是过分,直接指点他的事情起来。 嘴碎的很。 “你们在说什么?!” 凤北柠大步走上前来,皱眉说到。 大老远就看见这里围着这么多人,仔细一听还真是不说一些好话啊。 “啊!!” 妇人本就是在说别人坏话,听到突然的声音立刻吓了一跳。 听到她的声音,陈渔立刻站起身来,惊喜的朝着她走过去。 “柠姑娘!我就说她绝对没有走。” 乍一听语气中还有一些欣喜。 看着她整个人的装扮,他瞬间皱起了眉头。 “你去了山上?还打了猎?怎么不叫上我?” 此话一出,其他妇人立刻退至一尺以外,有些警惕的看着凤北柠。 “这姑娘家家的,看着长得好看,怎么还去打猎了?还杀了这么多只兔子!” 妇人惊叫,害怕的指着她手中的兔子。 凤北柠扬了扬手中的兔子,随即将它们放在了陈渔的跟前,也将这弓箭拿了下来。 “对啊,我就是喜欢打猎,怎么着?碍着你眼了?” 此话一出,妇人脸色均是一变,瘪嘴没有再说什么,灰溜溜的跑没影了。 “怎么样?陈大哥,这下你可以带我去镇上了吧?” 凤北柠眨了眨眼,灵活的笑着。 陈渔晃神,一脸无奈,“好,带你去。” 随后转过身,从厨屋内拿出一块白色面巾出来。 “带你可以,不过把这个带上。”陈渔难得的没有憨厚一次,这倒是让凤北柠疑惑了。 “这是为何?”凤北柠不解。 “上次我救你时,就明白了你身份的不简单,问你又不说,我想着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若是在镇上碰到了熟悉的人被认出来,这好歹也是个能遮掩的东西。” 此话一出,倒是将凤北柠震惊住了,她怎么觉着,之前的陈渔都是在装? “快点吧,这镇上可是有很远。” 陈渔背上这些野兔,越过她走了。 凤北柠回神,立刻跟了上去。 再一看,两人都已经到了远处。 “这姑娘真是可怕啊,竟然还打猎……幸好没丢了性命,不然陈渔罪过可就大了。” 几个妇人议论着事情,全然不知身后站着一个人。 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两人。 “可怕吗?还真是有意思……” 凤北柠看着面前长长看不到尽头的路,实在是欲哭无泪。 “这……这么远?” 陈渔看着她,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快的小道了,翻过这座山还有一座山。” 不会吧…… 凤北柠无奈的止步,这样先别说去卖兔子了,脚就已经废了。 她偏头,瞥了一眼旁边,转眼看见了旁边正在吃草的两匹马,顿时笑开了花。 “陈大哥,问你两个问题。” 陈渔一脸茫然。 “有大道吗?会骑马吗?” —— 看着前面熟练上马的女子,陈渔不禁怀疑,自己这是……捡了一个什么妹子? “陈大哥,带路!” 凤北柠坐在马背上,对着他挑眉。 陈渔立刻应声,骑着马上前去。 两匹马在这大道上飞奔起来,脚步很快,在这少有人群的地方显得更加的快。 途径一辆马车时,还将里面的人震惊了一把。 “公子……” 旁边的车夫立刻应声,将车帘打开。 马车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看向了已经远去的两个人。 嘴里不禁喃喃自语,“还真是奇特。” 有了马儿的作用,两人很快到了镇上。 凤北柠意识到,他们口中所谓的“镇上”,原来是池州城! 幸好陈渔叫她带上了面巾,要不然恐怕,会有人认出她来。 在这池州城,会有人买这些野兔吗? “陈大哥,带我去你卖的那家酒楼。”她警惕的看了四周几眼,随即小声说着。 陈渔立刻点头,两人跳下马,拴在酒楼门口,走了进去。 两人进去,立刻有小二笑着上前来。 刚开始见到陈渔时,脸色还不是很好,然而见到凤北柠的那一刻,他笑容瞬间出现了。 面前的女子虽然带着面巾,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她衣裳的昂贵,这可是京都才有的面料啊。 “两位吃点什么?” 他脸色瞬间大变。 凤北柠冷声,“不吃,卖东西的。” 小二被一噎,咳了一声,对着里面喊。 “掌柜的,陈渔。” 第200章 剑 那掌柜听罢,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应了一声,良久后放下算盘走了过来。 “今日是什么,拿给我瞧瞧。” 这掌柜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细长,滴溜溜的很是灵活。 凤北柠眯了眯眼,就这样的,陈渔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陈渔立刻抬手作势就要将野兔拿出来。 “且慢。” 凤北柠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即眸子一瞥,看向了掌柜。 掌柜也不是吃素的,眸子微眯,看着她。 上下打量一番,只道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怎么?姑娘有什么要说的?这货不拿出来,我们也说不了多少钱啊?” 凤北柠打量了旁边一眼,随后笑着走上前去,大声道,“不知你们酒楼对这种野物的价格是多少?” 这一句话,将一旁的客人也吸引过来了,立刻凑过来看热闹。 掌柜的瞬间脸色就不好了,不动声色的瞥了凤北柠一眼,随后立刻笑到。 “姑娘陈公子里边请,我们借一步说话。” 说完,脸色一变,转身朝着里面走过去。 对着前面的小二使了个眼色,瞬间明了。 凤北柠倒也不害怕,走到一个人的面前,拿起了他的剑,“公子,借用一下。” 说罢,不等他同意,便跟着陈渔走进这酒楼的后院。 “哎,你这人……” 那剑主人的小厮见到,正想说到一番,却被他打断了。 他倒是很想去看看,这小姑娘能做出什么事来。 “走,跟上去瞧瞧。” 小厮吓一跳,立刻看了旁边几眼,发现没人看着他们,立刻跟了上去。 这会儿凤北柠与陈渔已经到了后院,这掌柜的停下脚步,身后也相继出来了许多人,各个魁梧健壮。 陈渔脸色大变,瞬间将凤北柠挡在身后。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紧皱眉头,这掌柜的怎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还以为他会真的和他们详细说一番呢。 只不过这么多人,他将野物丢弃后,逃出去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柠姑娘在这里,恐怕有些…… 掌柜的看着陈渔,哈哈大笑起来,“陈渔啊,我说你脑子一根筋,还真不是说谎,你现在看看,乖乖将那些野物交出来,还能让你和这位姑娘免掉一些皮肉之苦。” “你!” 陈渔抿着嘴,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得意的掌柜。 之前还是一副和蔼的模样,现在看着,真是可笑。 但是身后还有柠姑娘,他不能太过激了,不然吃苦的确实是他们。 他手缓缓伸向后面,似乎是想要把这身后的野兔放下来,听从那掌柜的话。 凤北柠“嘶”了一声,越过陈渔走上前来,制止了他的动作。 随后将剑鞘按在他的胸口,冷声,“抓住!” 陈渔不明所以,紧紧按住。 下一刻,凤北柠手抓住剑柄,直接抽了出来,眸子一紧,赫然朝着那掌柜的刺了过去。 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掌柜的站在原地,眼睛瞪大,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躲闪。 身后的一个魁梧的男子眼疾手快将掌柜往后面拖了去,这才躲过了那一剑。 叮—— 剑刺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掌柜的眼睛仍旧睁的很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刚刚……似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柠姑娘!” 陈渔也被吓了一跳,瞬间喊了她一句。 刚刚那个身法,怎么可能? 是她一个女子使出来的? “保护好自己!” 凤北柠并未分神,而是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话,瞬间朝着冲过来的魁梧男子刺了一剑。 剑瞬间见血。 那掌柜的见罢,明显有一些害怕了,立刻喊着停手! 其他人听罢,立刻后退,那受伤的退到了掌柜的旁边。 闻到那血腥味,掌柜的更加皱起了眉头。 “姑娘,今日是我不周,只不过你这将我的手下刺伤,恐怕是不妥吧?” 凤北柠听罢冷哼,放下的剑又指了起来,对准那掌柜。 “怎么?你都说了是你不周,况且是你们先想要杀我们在前,我现如今只不过是刺了一剑罢了,你还要死要活起来了?” “……” 掌柜的听的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辩解什么。 瞥见这剑上的血迹,凤北柠勾唇一笑,“还有,我这剑可是借的你这里客人的,若是我这么拿着出去,你的客人见到了,可是要多想的,到时候你这酒楼的生意,做不做的了就不一定了。” 凤北柠句句戳在他心窝上,掌柜瞬间败下阵来。 脸一拉,瞬间朝着她苦着脸。 “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们吧,今天这野物我酒楼全拿了,双倍买来,千万别把这件事捅出去。” 凤北柠听的点点头,“可以。”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仔细的擦了擦这剑上的血迹,后将那锦帕丢在了地上。 陈渔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她,这…… 她转过身,将剑放回了陈渔抱着的剑鞘中,挑眉一笑。 虽说带着面巾,却依然挡不住她脸上的光芒。 那掌柜的见着她毫不犹豫的将这上好的锦帕丢了,瞬间眯了眯眼。 交易完成后,凤北柠与陈渔从后院满意的走了出来。 见到这剑主人的座位,她立刻走了过去,将这剑放在桌上。 “多谢。” 后再未说什么,转身欲走。 “姑娘且慢。” 剑主人忽然出声,坐在原地看着她。 凤北柠听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公子还有什么事?” 那剑主人长得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想不到这人还真是有些执拗。 “姑娘你也知道,这剑是我最喜爱的,你将这剑染上了血味,再还给我,多有不妥吧?” 凤北柠听的挑眉,这么一说,是不要了?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自己的腰间一眼,软剑还在,只不过方才不想暴露身份,这才借了他的剑罢了。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还真是…… 后悔了。 她朝着陈渔伸出手,勾了勾。 陈渔眸子茫然,有些疑惑。 “银子。”她解释了一句。 陈渔回过神,立刻将刚刚卖野物得到的银子全部交给她。 凤北柠打开那银袋,从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他桌上,拿上他的剑走了出去。 “既然不妥,那公子便铸过一把吧!这剑我要了!” 第201章 陈洋 “公子……这……” 一旁的小厮瞬间感觉到肉疼,想追上去,却被自家公子阻止了。 “算了吧,反正那剑我也未曾用,况且……” 那剑还是块烫手山芋! 脑中回想起刚刚那女子,勾唇一笑。 也不知道下一次她是否能活着见到他了? “柠姑娘,你方才……” 陈渔看着面前熟练把玩着那剑的女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凤北柠停住动作,随即看着他笑了笑。 “陈大哥,你别管这么多,有些事我不想多说,也不想再回忆。” 她上了马,眸子一下子暗了下去,陈渔瞬间发觉自己问错了话,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上马后,两人又在池州城内看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这才缓缓回到村子中。 “柠姑娘,你怎么买了一个床?”陈渔看着她刚才利落的付钱,问出了声。 莫非是他家里的炕睡不了了? 不过也是,柠姑娘很明显的是身份显赫的人,这炕谁睡的了? “陈大哥的,你睡在厨屋也是多有不方便,况且睡得不好,第二日哪有精力打猎?” “……” 陈渔听的一惊,瞬间心里有些感动。 柠姑娘还真是心地善良! 很快到了傍晚,两人回到家里时,都已经是夕阳时候了。 还了马,陈渔便走到厨屋准备做一些吃的。 还未待片刻,便发现他沉着脸出来了。 “怎么了?”凤北柠喝了一口水,皱眉疑惑看着他。 陈渔嘴唇微微颤抖,眼底染上一层死灰,“肉不见了。” 凤北柠听罢站起身来,虽说她之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方面的事情,但是在这村子里待了几天,也是明白,对于他们来说,肉可是极其奢侈的东西。 “被人偷了?还是说。” 她站在原地,猜测起来。 陈渔后背的手缓缓伸出来,拿出了一件破旧衣裳。 “是陈洋,他每次拿我的东西,都会放一件衣裳。” 凤北柠眉头瞬间皱起,这是什么趣味? 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 偷了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她又喝了一口水,随即扛上剑,朝着他走过去。 “肉应该还没有吃完,我们去拿回来。” 陈渔瞥见她肩膀上的剑,有些害怕,“柠姑娘,这剑……”还是放下吧?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们的,这剑只不过是吓一吓他们。” 况且听那小偷叫陈洋,似乎和陈渔关系不浅啊。 陈渔听罢松了一口气,拿上那破旧衣裳跟了上去。 这距离也不算是特别远,拐了几个弯便到了。 凤北柠依旧带上了那面巾,眼神凛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之前是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现如今接触后,总觉着挺有趣的。 一些乡里邻居见着他们的架势,早就有人提前去了陈洋家告诉了他。 于是到了他家时,陈洋便走了出来,站在那里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两个。 “哟,我的好大哥,怎么有空来我这穷乡僻壤中了?” 话虽然是对陈渔说的,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凤北柠滴溜溜转个不停,别有深意。 陈渔见罢,立刻将凤北柠挡在身后。 将自己带过来的破旧衣裳扔在了陈洋面前,冷声,“这是你的衣裳吧?” 一些人秉着看热闹的心情,也来到了陈洋的家里。 对于挡着她的陈渔,凤北柠很是不乐意,自己走了出来,冷眼看着陈洋。 见到那破旧衣裳,陈洋点了点头,“确实是我的,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事?” 陈洋扬头,一副嘴硬模样。 陈渔性格有些憨厚,看着他这么无奈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陈大哥先站到旁边。” 身后一直在说话的凤北柠站出来,用剑鞘将陈渔往后面推了推,自己看着陈洋。 “是你偷了陈大哥的肉吧?” 她对着他挑眉,剑又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瞥见那剑,陈洋也不害怕,反而是一副得意的模样。 “你可别冤枉我啊,这怎么能算偷呢?我这是怕大哥吃不完,这才分担一下。” “啧啧啧。” 凤北柠听的真切,这也算是承认了,也行,她也不多费口舌了。 “既然如此,交出来吧?” 她缓缓向前走着,一步步逼近陈洋。 在陈洋眼里,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扛着剑狐假虎威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分。 他一点都不相信,这些只拿绣花针的女人,会抽出剑来杀了他! “交什么?我已经都吃完了。” 陈洋得意的挑眉,还对一旁气的发抖的陈渔笑。 凤北柠听罢,脸上闪过不耐烦,还真是话多。 正当陈洋认为她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忽然一个箭步,抽出剑来,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且他再动一下,自己的脖子就会渗出血来。 “你你你你……” 陈洋声音逐渐颤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陈渔抿着嘴,虽说这样很不好,但是他心里却感觉有莫名的快感,这样对付人似乎很爽! 旁边的邻居立刻惊叫出声,瞬间逃窜,没有人出来帮助陈洋。 “陈大哥,去他家看看,还有没有肉,要是没有,就从他身上割一点下来!” 凤北柠眯眼说着,面带笑意。 然而却让陈洋身子愈发颤抖,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敢! 她瞥了一眼这身后的屋子,也未见得比陈渔家好,只不过是人无所事事,更衬得家也不好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陈渔?” 陈洋心里有些不甘心,仍旧嘴硬的说着。 陈渔那个傻大个怎么可能会这么好运?碰到这么个帮他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看着这衣服,都彰显着不凡。 “我,是陈渔的妹妹。”凤北柠挑眉,说着。 陈渔听罢,狠狠啐了一口,“我呸,陈渔的妹妹早就死了,你胡说八道!” 凤北柠正欲说什么,瞥见陈渔已经出来了,随即对他翻了个白眼,一记手刀砍过去,陈洋瞬间晕倒在地上。 “刚认得不行吗?” 她冷哼一声,朝着陈渔走了过去。 “怎么样?陈大哥?” 瞥见他手里的肉,还有很多,这陈洋似乎是没有动一点。 第202章 陈贞 “他……”瞥见倒在地上的陈洋,陈渔立刻害怕的问了一句。 “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凤北柠收了剑,淡淡地看了倒在地上的陈洋一眼。 听到这话,陈渔这才放心了一点,提着肉往回走了。 “不过陈洋竟然没动这肉?” 倒是让她有些疑惑了。 陈渔亦是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还真是让他有点疑惑。 “话说,陈大哥与陈洋是什么关系?”虽然说猜到了一半,但凤北柠还是忍不住问一句。 陈渔听的一噎,随即低下了头,缓步向前走着。 良久像是吐出了一口气,“他是我堂弟……” “……” 后面凤北柠也没有再问下去,自然也是猜测出来了些许关系。 相必是因为某种关系,两人才不得不分开的吧? 况且陈洋这种人,不和他住在一起也罢,还会带坏别人。 “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好好的吃一顿。” 凤北柠眨着眼向前乐呵走着,肩上仍旧扛着那一把剑,样子大摇大摆,还真是…… 陈渔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和贞儿还真是像~ 两人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后,便有镇上的人带着床过来了,大老远的见到凤北柠,却是惊讶了一脸。 他们本以为是个富贵人家买的这种床,这么一看却是这偏僻村子里的人。 不过怎么看那个女子,也不像是住在这里的人啊? “进来吧。” 凤北柠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方才吃饭间与陈渔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床放在另一间收拾出来的房子中。 那房子本来是放的杂物间,里面虽说还有一张破旧的床,但是却不见得有多好了。 询问了陈渔的意见后,凤北柠这才让人将这屋子也收拾了一下。 她看到陈渔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丢出去的床上,似乎有些留恋。 “陈大哥?那床……你要留着吗?” 陈渔听罢立刻回神,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用了,扔了吧。” 随后转过身,走进了刚收拾出来的屋子中。 凤北柠看了那床一眼,终究也只是摇头,既然他说不要,那她也不留了。 陈渔的一些往事,她也是茫然,不清楚,若是这般贸然,恐怕也是不妥。 走进屋子,那些人已经放好了床,麻利的回去了。 看着这床,陈渔不禁有些泪目,手流连在床边抚摸,眼珠泛水。 “陈大哥?” 凤北柠走上前去,小声的喊了一句。 陈渔吸了吸鼻子,泪水没有流出来,直起身子看着凤北柠,有些宠溺的看着她。 “柠姑娘,实不相瞒,你与我小妹很像。” 凤北柠听的一愣,站在原地没动,睁眼看着他。 所以这是…… 面前人身子微微趔趄,坐在了床边,眼眸惆怅望着远方,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凤北柠眸子里闪过纠结,随后仍旧是坐在他旁边仔细听他诉说起来了。 “小妹叫做陈贞,是这秀村的人,我与贞儿自小便生活在秀村,之前未与陈洋分开时,是住在那边……” “贞儿性子活泼,与柠姑娘一般,”说到这儿,他又看向了凤北柠,那眼神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凤北柠坐在那里没有动半分,只是冷静的看着陈渔。 面前的人,不是之前救她的猎户,只不过是个爱自己小妹的兄长罢了。 这样的陈渔,她之前是从未见过的。 他看着她泪水涌现,随后立即转过头,看向了其他地方,隐忍着泪水。 “爹娘亲戚都死的早,叔叔与婶婶也早早没了,本以为与陈洋住在一起,我们三个就会这么生活下去,谁知道……” 他忽然止住了话题,像是想到了什么,目眦欲裂。 凤北柠立刻抬手安慰了他一番,“陈大哥……” 待他情绪稍加稳定一些,陈渔又抬起头继续说了起来。 这一刻,故事内容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倾听,就很好。 “谁知……陈洋那个畜生,自己赌场输了钱,竟然想将贞儿卖出去替他还债!贞儿誓死不从,在逃跑时跌落秀村外的河流……” 说到这儿,陈渔手已然握紧了拳头,死死捏紧。 凤北柠眸子轻颤,低了低头,这么听来……陈贞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令她疑惑的是,陈渔这种性子,为何没有杀陈洋? 后面陈渔没有再说下去,他整个人亦是止不住的颤抖。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安慰了他很久,夜深时刻,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躺在炕上。 剑枕在头下,闭上了眼。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似乎有一场更大的战等着她。 晨光破晓,阳光照射进房间,陈渔睁开眼,瞥见外面凤北柠已然在练剑起来了。 他亦是被这个练剑的声音吵醒了。 走出房间,他揉了揉眼睛。 在里面也见着了凤北柠耍的一招一式,心中不忍震惊,她竟然这么厉害。 且看这个模样,像是一直都在练。 “柠姑娘,还真是厉害。” 陈渔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赏,拍手走了过来,脸上都是惊讶。 凤北柠笑了笑,见着他,收了剑走上前去。 “陈大哥,先吃点东西,我们去林子里打猎去。” 凤北柠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碗粥递给他,笑着说。 陈渔一愣,随后喝了几口喝完。 拿上弓箭,朝着村子后面的林子里走去。 凤北柠则抱着剑,满脸的笑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见到他们离开了家,陈洋立刻从角落里跑出来,畏畏缩缩的走到门口,正准备闯进去,却发现门被锁死了,瞬间破口大骂。 “好你个陈渔!”骂完觉得不解恨,还使劲踢了一下门,到头来自己痛的出奇。 看着他们去了后面的林子,陈洋想着,顿时计上心头。 不如自己也跟上去,若是他们打到猎物,他先他们一步去抢了,谅陈渔那个傻子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经动了起来,迅速朝着后面林子跑过去。 在他前面,亦是有一批人跟了上去,一直小心的跟着凤北柠与陈渔两人。 凤北柠一脸悠闲,向前走着。 陈渔本想着就在这儿停下来,因为他见到了猎物,但是凤北柠却指着一个地方。 “去那里吧,陈大哥。” 第203章 又见面了 她笑的灿烂盈盈,一脸人畜无害,陈渔无奈,看了她手所指的地方,只好跟了上去。 凤北柠手所指之处,是一个平地,旁边有许多高大树木,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不好猎的到猎物才对。 不过既然柠姑娘想去那里,那他也只好跟着上去了。 来到这平地,陈渔四处看了一眼。 除了有一些偶尔的风吹草动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动静。 见着凤北柠嘴角泛着笑站在中间,他有些疑惑。 “柠姑娘,你这是……” 他有些看不懂,站在原地看着她。 “都出来吧。” 凤北柠肩上扛着剑,对着四处张口说到。 听到这话,陈渔一脸茫然,更多的是震惊,“柠姑娘……你……你说什么?” 大白天的,怪可怕的! 他脚步有些不稳起来,毕竟凤北柠话音落下之后,没有一个人出来,这更让他有些害怕。 旁边忽然静的一根针掉下似乎都能听见,他自己猛然的心跳声,好像异常明显。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了几步。 见没有动静,凤北柠勾唇一笑。 她将剑递给陈渔,让他拿好,随即自己抢过了他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一处草丛。 那草丛立刻有动静起来,拼命地摇动。 凤北柠弓箭对准那处,只听得箭划破长空地声音,惨叫声出现,一人瞬间倒地。 “啊?” 陈渔一惊,又后退了一步。 “怎么样?一起上吧?” 凤北柠将弓箭还给陈渔,自己拿走了他怀中的剑,先看着前方。 此话一出,一些人瞬间忍不住了,跳了出来。 “好大的口气啊!”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昂贵衣裳,两鬓斑白,眼睛死死盯着凤北柠,时不时看向她手里的剑,看着凤北柠既有警惕,又有可笑。 可笑的是不过是一个小辈,竟然真的大的口气。 警惕的是她手中的剑,那剑什么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 凤北柠大致的瞥了来人一眼,随即轻蔑的抬眸,“就来了你们?” 她似乎知道会有人前来找她,且似乎还算到了会有很多人来找她。 中年男子很明显感受到了她的轻蔑,不由冷笑一声,“是吗?不过对付你一个小丫头,老夫觉着不用亲自出马!杀了她!” 话音落下,脸色突然一变,身旁的黑衣人相继朝着凤北柠冲上来。 “陈大哥躲好!” 凤北柠伸出手,将陈渔往后面一推,自己拔出剑迎了上去。 陈渔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看到她的动静,瞬间回神了一大半。 “柠姑娘!” 他有些紧张的大喊了一句,这么多人,她能对付吗? 听到陈渔的声音,凤北柠正拔出剑放倒了两个,对着他笑了笑。 “陈大哥,你放心!他们是来找我的。”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只觉着有些疑惑。 她凭什么这么肯定? 他们就是来找她的? 且她自己竟然也算到了会来多少人—— 看着跑上去的黑衣人逐渐减少,中年男子手不停的摩挲自己的扳指,脸上的神色也愈发变化无穷起来。 这怎么和告诉的不一样? 谁告诉他,持剑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看他不扒了他家祖坟! “咳……阁主,现在怎么办?” 一人从中脱离出来,咳出一口血在面前,询问着。 中年男子又是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扳指,眼眸微微动了动。 “撤!” 他现如今有伤在身,不能与这个小丫头硬碰硬,只能下次寻找机会了。 话音落下,只见一人扔出一团东西,大力砸在地上,瞬间烟雾涌现。 凤北柠拂袖,猛然将烟雾散尽。 待烟雾完整散尽,他们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凤北柠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又仔细的看了这剑一眼,“确实是好剑!” 将它收回剑鞘中,她笑着朝陈渔走过去。 “陈大哥,没事吧?” 陈渔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她木讷的点点头。 说实话刚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让他震惊了。 他知道她武功高强,但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没事就好,我们继续打猎吧。” 凤北柠擦了一下汗,又继续朝着面前走,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除了有点累。 陈渔张了张嘴,抓紧了弓箭,听话的跟了上去。 待他们身影完全不见,躲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的陈洋缓缓走出来,恍惚的睁了睁眼。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个女人,一打十几? 这怎么可能?! 陈洋不信邪的摇了摇头,转身立刻朝着自己的家里跑去,肯定是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 两人又打了一些猎物,这才回到了家中。 凤北柠瞥了一眼这门,又看了几眼周围,眸子颤了颤,勾唇笑了笑。 看来有人是想趁机…… 自从来了这秀村,凤北柠出门后,整日便带着面巾出门,以至于这秀村,除了陈渔,其他人似乎忘记了她的容貌。 只知道是长得漂亮。 带着面巾多有不便,凤北柠本想着取下,但是一想起稍还要去池州,就带上了。 若是碰到一些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没必要。 陈渔牵来上次的两匹马,走到了她面前。 “柠姑娘,走吧。” 他将其中一只缰绳递给她,自己拿上了那一摞野物,上了马。 凤北柠带好面巾,利落的上马,两人很快朝着镇上去。 陈洋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方才那女人背对着他,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样貌,还真是便宜了陈渔! 不过他们今天是要回来的,他就在这里蹲着他们。 很快地,到了镇上,凤北柠扛着剑,带着陈渔来到了昨日的酒楼。 那掌柜见罢,立刻笑着接了。 交易结束,凤北柠走出后院,四处看了一眼。 很快见到了昨日这剑的原主人。 仍旧是那个熟悉的位置,仍旧是那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 凤北柠走上前去,一把将剑重重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下,桌上茶水都不禁震了几下。 旁边的小厮身子一颤,后意识到什么,立刻变了脸。 “你这是——” 剑的原主人见着她,手微微抬起,制止了小厮即将要说的话。 第204章 愤怒 “意外吗?我还活着!” 凤北柠对着面前的男子挑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对面人的神色。 那人见到她的确有过一丝震惊,他手纤细,缓缓抬起,小心捏住了面前的茶杯,随后掩盖了自己的神色,稍加抿了一口。 后忽然大笑了一声,旁边小厮一抖,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放下茶杯,男子抬眸看向了凤北柠,竟是拍起手来。 “厉害啊厉害,确实很意外啊。” 男子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陈渔意识到他的古怪,立刻上前来,小心的扯了一下凤北柠的衣袖,示意他们回去。 凤北柠坐在座位上,挑眉看着对面的男子。 这么嚣张? 随即俯身按着剑,眸子看过去,自然也是不害怕。 “所以呢?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凤北柠坐在那里,疑惑的问了一句。 旁边的小厮见着她的无礼,瞬间炸毛起来,指着她就大声嚷嚷。 “你一个村妇懂什么?公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你的荣幸。” 哟? 凤北柠听的冷笑一声,目光并未移向那小厮,手却默默的抚摸上了那把剑,在小厮目光之下,直直将那剑架在他脖子上。 随后在那男人的目光中,看向了小厮。 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说的是,不过这也不用你提醒,是吧?公子?” 小厮被她的动作吓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唇更加颤抖起来。 随后看着逐渐逼近的剑,向旁边的公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这一动作很明显是打了男人的脸,他脸色微变,亦是坐不住了。 抿着唇微微颤抖,随后看着凤北柠哈哈笑出了声。 站了起来,看向她眼中带着其他的意思,“姑娘也不必要做的如此。” 话音落下,手伸向那剑,缓缓按了下去。 感受他的压力,凤北柠亦是勾唇一笑,收回了剑,重新收回剑鞘。 抬手拍了拍无须有的灰尘,坐在原地,挑眉笑道,“好说好说。” 陈渔站在后面,心惊胆战,手心都逐渐冒汗起来。 面前这男人很明显身份不简单,为什么柠姑娘还这么挑衅? 若是那人一个不开心,恐怕他们两个都会有危险。 男人见自己的小厮安全了,又缓缓坐了回去,看着凤北柠时不时笑了笑。 “实不相瞒,这剑,确实是有一些麻烦,不过既然姑娘买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吧?” 凤北柠挑眉,这是准备甩锅? 这个男人还真是,厉害啊。 手抚摸上那把剑,凤北柠听着不由嗤笑一声,后又抬眸看着他。 “若是公子之前说过这把剑不凡,我自然也不会拿了去。” “呵……”男人忽然轻笑一声,又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那也是姑娘让我能说啊。” 此话一出,凤北柠一愣,随即便摸了摸下巴。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那次她太过于急促,拿着剑就走,确实没让他来得及说。 她站起身来,抱拳之后,便拉着陈渔走了出去。 在她走出去的那一刻,男人猛然站起身来,手一扫将面前的茶杯打了出去。 旁边的小厮立刻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身体止不住颤抖,额头冷汗密布。 不远处的掌柜与小二对视一眼,也没有上前去,那人身份他们都知道,不敢得罪。 “公子恕罪!” 小厮猛然将头低着更低了,紧闭着眼冒死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男人淡然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反而是看向了窗口处,那里凤北柠的身影已经逐渐消失远去。 他又坐了下来,本想端着一杯茶饮一口,看着面前的狼藉,又没有动手。 “去查查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冷声下令,小厮瞬间呼出一口气,匆忙应着。 “柠姑娘,我们刚刚那样……真的好吗?” 见出了镇上,陈渔立刻有些慌乱的小声说了一句。 凤北柠听的停住脚步,随即看向了陈渔。 面前这个人,很明显有一些皮毛武功,只不过没有使用出来,将那武功都放在了打猎上面,没有发挥它的作用。 “陈大哥,有时候,我们也没必要隐忍,管他什么身份。” 说罢,她微微一笑,上马前去。 陈渔见着一愣,她走后努力回想了一下她的话,瞬间觉着有些道理。 确实如此,当初若不是他隐忍,贞儿也不会死…… 想到此,他上马,立刻朝着凤北柠追过去。 贞儿死了,现如今柠姑娘不能出事…… 回到秀村,马儿步子慢了起来。 陈渔看着面前坐在马背上的女子,只觉着她有些异常洒脱。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之后,才会如此洒脱,世间什么也不怕。 还了马儿,两人徒步朝着家中走过去。 看了今日卖的银子,陈渔想了想,拿出了一半银子跑上去递给凤北柠。 小声说到,“柠姑娘,我一个粗人,不知道你姑娘家应该买什么,这些银子给你,去买一些喜欢的东西吧?” 后将目光落在她发上的青玉簪子上,“我见你一直带着这个簪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便买过一支吧?” 凤北柠听罢,抬手摸了摸头顶的青玉簪子,眸子微颤,随后立刻摇了摇头,将这银子推了回去。 “我不用,陈大哥,你拿着吧。” 随后说完低下了头,看着脚下没有再说什么。 陈渔一噎,笑容停滞了片刻,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摸了摸头后,瞥见了她有些脏乱的衣服,立刻又说了起来,“那就去买点衣裳吧?你看你这个衣服,都脏了……” 说罢,抬手指着她的身上。 “……” 凤北柠听着,低头看了一眼,说的也是,这么多天,她都穿的这件衣服。 虽然中途洗过澡,但是都没有换,这么一说确实是脏了。 她瞥了一眼银子的数量,只是拿了其中一点,后面便再也没有拿了。 “剩下的你留着吧,陈大哥,对了,这村子里可有做衣服的?” 今天已经太晚,不想再去镇上。 陈渔见她终于接了,立刻欣喜的笑了。 “东边李婶那里,他们时常做一些女孩儿家的衣服,之前贞儿的衣服都是那里买的。” 第205章 往事 说到陈贞,凤北柠看到了他眼中罕见的光芒。 还真是疼爱自己的妹妹啊,可想而知陈贞死去时候,他应该是有多伤心。 “好。” 她将剑给了陈渔,让他带回去,自己则朝着东边走过去。 见着她的背影,陈渔踌躇了几下,后眼底闪过一丝宠溺,这才抬眸向前准备走去。 然而还未走几步,面前便被几个人堵住了。 为首的陈洋看着已经远去的凤北柠,估计她不会听到声音,且看不见什么之后。 这才对着陈渔挑眉,手中拿着木棍,一个劲的拍着手。 “哟,大哥,回来了?” 目光瞥见他腰间鼓囊的钱袋,双眸都不禁放光起来。 陈洋旁边还跟着一些平日里村子的无所事事的男子,年纪都与他差不多大。 眼力见也是足,见到那鼓囊的钱袋,瞬间放光,对视一眼后,笑的更加放肆起来。 “我说陈大哥,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叫上哥几个一起做?” 不知道他们想到什么,陈渔脸瞬间沉了下去,按紧了这钱袋。 那是他与柠姑娘辛苦挣来的,为此柠姑娘还得罪了很多人,他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便宜得去? “想要钱你们自己去打猎!” 一向是唯唯诺诺,不善言辞的陈渔,突然间说出来这么一句狠话,倒是将陈洋等人震惊了一把。 似乎见到了惊讶的事情,陈洋极其其他几个人瞬间又近了些,木棍时不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敲打。 “怎么?我们陈大哥去了几次镇上,就变得这么放肆起来了?胆子都大起来了?不过骨子里还是比较懦弱呢……你们说是吧?”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个瞬间笑出了声,似乎是被陈渔这个反应笑到了。 陈渔一手按住钱袋,一手抓住手中的剑,低着头抿唇没有说话。 任凭陈洋他们怎么说,陈渔仍旧不想把这钱给他们。 陈洋脸色逐渐变了,缓缓走上前去。 那个女人难缠的很,好不容易她不在,得快点把事办了! 这边凤北柠来到了李婶的家里,见门微微掩着,她敲了敲门,应了一声后走了进去。 里面传出了浅浅的妇孺声音,凤北柠走进去,里面有些昏暗。 还是不难看出有人站在那里,正在架上放着什么东西,但是却怎么也放不上去。 眼看着那东西快要掉下来,凤北柠眼疾手快跑过去,将那东西扶住了,小心推了进去。 妇人一惊,见到她之后笑了笑,“是贞儿来了?” 凤北柠疑惑,“贞儿?” 听到是陌生的声音,妇人立刻朝着门口走出去,见到了凤北柠得容貌。 随后她抱歉的笑了笑,“姑娘,是老婆子眼花了,认错人了,姑娘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坐在一个矮凳上面,笑看着凤北柠,满脸慈爱。 凤北柠回神,慢慢走上前去,柔柔笑了一句。 “您是李婶吗?陈大哥说你这里有衣服卖,我就来问问,听说之前贞儿也是在您这里买过……” 她说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老人家听的这话,看着她立刻笑了,缓声道,“你就是陈渔带回来的丫头?” 凤北柠立即点了点头。 老人家看着她,眼眸都笑的眯了起来,抓着她的手缓缓拍了拍,点点头,“真像啊……” “李婶的意思是?” 凤北柠歪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李婶听的回神,随即叹了一口气,“姑娘坐在这里,老婆子去拿衣裳。” 凤北柠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看着她走进去,片刻后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些衣裳。 虽说李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步子却是很稳,没有蹒跚的感觉。 凤北柠立刻走上去扶着她坐在面前。 李婶将几件颜色浅一点的衣服递给她,“给,这些都是老婆子之前做的衣裳,很是适合女子穿,当然还是比不上外面那些好的布料,这些都是粗布料,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凤北柠立刻接过,笑着摇了摇头,“李婶说笑了,我自然不会嫌弃,这是买这些的银子。” 她不知道价格,直接将方才从陈渔那里拿到的所有银子给了老人家。 见到这银子,老人家吓了一跳,瞬间推了回去。 “这……不用这么多,几钱就可以了……” 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反正这银子在她身上也会丢,还不如给了老人家,再说她也不缺钱。 “没事,老人家,我与陈大哥最近猎物卖的好,这也算是陈大哥的一片心意。” 提到陈渔,老人家眼眸瞬间柔和了一点,看着银子点了点头。 “那姑娘替我转告陈渔谢谢他,那孩子真是有心了。” 凤北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准备走。 李婶看着她却又道出了一句,“还真是像啊。” “……” 凤北柠步子一顿,还是忍不住转身问了一句。 “不知李婶说的像,可是我与陈贞?” 此话一出,老人家倒也不是特别震惊,看着她沉重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不是说容貌像,是其他地方……” 见李婶似乎要讲大故事的人,凤北柠立刻抽空转身回来在对面坐下来了,皱眉听了起来。 “要说贞儿那丫头,一直都是秀村里的好孩子,她与她大哥陈渔,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李婶顿了顿,又继续说了起来。 “陈渔上山打猎,贞儿在我这做衣裳,以此赚一些钱,这日子本来好好的,若不是遇到了那件事……” 李婶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 “陈洋一直都流连镇上的赌场,偏偏赌运也不是很好,贞儿与陈渔两人赚到的钱都被他挥霍完了,自己也不知道赚一些钱。” “有一次,他输得只剩下一条裤子,身上还有伤痕,灰溜溜的回到了家里,后面听闻他还有债没还,心里就生出了将贞儿推出去还债,那债主是个三妻四妾的人,贞儿自然也不从,但是陈洋那个白眼狼却是狠下心,趁陈渔一日打猎去后,将贞儿抓起来,准备将她送去镇上。” 凤北柠听着逐渐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陈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脸啊! 第206章 杀了他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绳子没有绑好,贞儿挣脱开了,他便追了起来,两人到了秀村外的河流旁边,那日下着小雨,河岸旁边湿滑,贞儿一个不注意,就掉了下去,人瞬间就没了影,那时陈洋不会水,吓得就跑了!没有再管贞儿!” 李婶说到这儿,不禁捶胸顿足,想将陈洋那个小子暴打一顿。 凤北柠听的皱眉,“不过李婶,这些都是你见到的吗?” 毕竟空口无凭,她怎么能这么肯定。 李婶听罢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日我正好去山上接老头子,正好看到了,不过一直没有告诉陈渔,是怕他伤心……” 凤北柠听的抿了抿唇,心里也有了个底。 又说了几句话后,转身抱着衣裳走了出去。 看来这陈贞出事,恐怕还是陈洋的错啊。 陈渔那傻大个恐怕还不知道,这才放过陈洋吧? 不然凭陈洋打猎物时候的凶猛劲,陈洋早就被他弄死了。 这样想着,抱着媳妇,逐渐靠近家的方向。 然而在不远处,却看见了前面被陈洋以及其他人围住的陈渔。 凤北柠眸子不禁暗了下来,陈洋还真是找死啊。 既然如此,也不必给他机会了。 快步走上前去,凭借旁边的墙壁,她飞身过去将其他人踢开了。 这一动作将其他人吓了一跳,均惊恐的后退几步,捂着被踢得胸口,皱眉看着她。 “洋……洋哥,那个女人回来了。” 其他人也只是平日里打打杂的小混混,根本就没有陈洋这么不怕死,早就听说了凤北柠得厉害,这会儿见到她立刻慌了起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陈洋听罢,脸色立刻变了,身体却没有动。 随后估计了一下凤北柠得距离,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向着陈渔快去打下去。 凤北柠眸子睁大,她没有想到,陈洋竟然想致陈渔于死地! “小心!” 她惊叫一声,立刻提醒陈渔。 毕竟还是有点距离,她向前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陈渔拿着手中的剑,缓缓抬头,见到了即将落下来的木棍,眸光也瞬间变了起来。 恍然间,正当众人以为陈渔会被打上一棍时候,他却举起手上的剑,实实挡下了这木棍。 陈洋瞬间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止陈洋惊讶了,其他人也惊讶了。 因为在他们眼里,陈渔本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 而现在他却举起了手中的剑,挡住了攻击! 凤北柠站在后面,却勾唇笑了起来。 看来陈渔心里恐怕也是想通了一些啊。 “陈渔,想一想贞儿!” 陈洋这种人,本就是一个祸害,于是凤北柠便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瞬间点醒了陈渔。 手中的剑力气更大,将这木棍直接打掉了,在陈洋惊讶的眼神中,他抽出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满脸冷静,淡然的看着他。 陈洋呆呆站在原地,手上没了武器,人瞬间都慌了起来。 整个人身子紧绷,立刻求饶起来。 “大哥,大哥息怒,我刚刚只不过……只不过是开个玩笑。” 他对着陈渔抱拳,脸上讨好意味明显,然而陈渔却只是冷漠的看着他。 凤北柠满意的点点头,确实要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若是按照陈渔之前的思想,恐怕活不长了。 男人冷哼一声,剑逐渐靠近陈洋的脖子,慢慢贴近。 “不管刚刚,你倒是说说,贞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触感,陈洋整个人紧绷的更加,他本来就是个怕死的,现在人半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说真话自然是不会了。 “不是我,不是我,大哥,真的不是我,你看……贞儿当时是掉进了河里,我也是害怕极了……” 只见他猛然摇头,立刻哀求起来。 陈渔冷冷看着他,听着他的话竟然笑了。 “说真话!!” 话音落下,剑更加逼近了一些,隐约可以见到陈洋脖子上的血迹。 旁边的小混混立刻丢下木棍溜之大吉,这种事他们不参与,也不关他们的事。 陈洋见到咬牙,还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不过他现在是想着如何脱身,毕竟现在眼前这个,好像有一点愤怒。 眼珠疯狂转动,脑中忽然想到陈渔的软肋。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当初我本来是想救贞儿的,但是当时下着雨,河岸又滑,而且贞儿她又跑得快,这根本不是我能预料的啊,况且当初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我本来是想救她的。” 陈洋绞尽脑汁,立刻胡编乱造起来,说的这些,让凤北柠听着都不禁觉得可笑。 然而陈渔却犹豫了,“你什么意思?贞儿自己跑出去的?” 看着脖子上的剑没有这么逼近了,陈洋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对着陈渔说了起来。 “对,大哥,你听我说……” “住嘴!若不是你,贞儿会逃吗?陈大哥不要被他骗了,贞儿是因为被他绑起来才逃出来的,陈洋本想趁你出去的时候,将贞儿卖了。” 凤北柠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来,直接按住了剑,让它更加靠近了陈洋的脖子一分。 随后坚定地看向了陈渔。 男人听的一震,随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陈洋。 “她说的都是真的?” 脖子上的剑更加逼近了些,陈洋不禁狠狠瞪了凤北柠一眼。 死女人捣什么乱?! “说话!” 陈渔并不理会他的眼神,反而是冷冷地再次问了一句。 陈洋抿了抿嘴,还想张口说一些什么。 “你走吧!” 然而突然间陈渔却收回了剑,垂下头让陈洋走。 “陈大哥?!”凤北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洋愣了一瞬间,随后立刻笑出了声,得意的看了凤北柠一眼,脚下生风的朝着一处跑过去。 凤北柠皱起了眉头,这陈渔还真是…… 呲—— 然而下一秒,便发现旁边的男人举起剑,对着陈洋跑的方向大力丢过去—— 凤北柠猛然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 陈洋脚步骤然一顿,片刻后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陈渔脸上神色不明,随后对着凤北柠抱歉笑了。 “柠姑娘,脏了你的剑,实在是不好意思。” 凤北柠震惊了! 第207章 第二批 直到回去之后,凤北柠简单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躺在炕上,仍旧有些震惊刚刚陈渔的做法。 按道理来?说,她还以为陈洋真的会跑掉! 不过陈渔的反应,还真是让她感觉到意外。 陈渔的武功,虽说不是特别强,但也不至于弱到极致。 况且也是多年的猎户,多少还是会一些招式。 她疑惑的只不过是,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杀掉陈洋。 莫非是他一直不知道真相? 但是陈渔也不是真傻,这种事情多少听一些自己想一些也是可以想到一些的。 可能是心中无法面对吧。 凤北柠枕着头,想着想着亦是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这屋子外面,赫然飞过一个人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仿佛一阵风吹过,根本没有动静。 第二日,凤北柠照常早起来练剑。 剑还是昨日那把剑,只不过更加新了,且那剑得到了鲜血的滋润,似乎变得更加凌厉起来了。 这剑也甚是古怪,很明显的改变,都让凤北柠感觉到奇怪。 想来她历经这么多年,也并未见过这样的剑。 想着,陈渔竟然也起得早,拿出了自己平日里的一把不常用的剑耍了起来。 凤北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并未和他说话。 昨日将陈洋解决之后,将他草草葬了后,回来便再也没说一句话。 且是将凤北柠的剑仔细的擦干净,这才还给她。 看起来异常冷静,却也是冷静的可怕。 不过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不然这人就只能原地踏步了,那样岂不是很无趣? “陈大哥对这武功,也感兴趣了?” 凤北柠看着他,调侃的笑了一句。 既然他不说话,那她就和他说咯? 陈渔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竟然是淡然地笑了笑。 “柠姑娘说的是,这武功,确实不错,能解决很多事情。” 说罢,拿起了手中的剑,对着凤北柠扬了扬。 既然提起精神了,不如就去后山林子里去碰碰运气吧? “那走吧?陈大哥,稍后恐怕就能碰上你用武之地了。” 此话一出,陈渔听的微楞,然后却是笑了,点了点头,对着前方伸手。 “请吧,凤姑娘。” 凤北柠听的挑眉,哟,称呼都变了? “请吧,陈公子。” 既然如此,她也得礼貌一些才是。 两人来到了后山,手中不止带了那个弓箭,还带了两把剑。 还是和上次一样,两人还未来得及打猎,便有人跳到了面前。 这次并不是上次的那些人,反而是一些生面孔,看上去都是不好惹的人。 各个面带黑色面巾,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面孔,为首的脸上有一道横着下去的疤痕,看上去可怕极了。 肩上扛着一把大刀,很明显的不好惹形象。 见到是凤北柠和陈渔这两个人之后,不由得冷哼一句。 就这两个年轻人,没必要叫这么多人来对付吧? 三弟也是没脸啊,想不到连这两个人都对付不了。 若是他知道上次只是凤北柠一个人,恐怕会疯掉吧? “来了?”凤北柠看着面前这些人。不由得笑出了声,挑眉看着他们。 为首的疤痕男冷哼,哈哈笑出了声。 “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啊?” 难不成还知道他们会来? 还真是可笑,这么一来面前这个女人恐怕就有一些可怕了。 细思极恐。 “陈公子,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凤北柠没有理会那个疤痕男,反而是对着陈渔问了起来。 这很明显就是没有把疤痕男放在眼里,疤痕男瞬间脸垮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脸长得还可以,只不过这没把人放在眼里的习惯,可真的是让她短命了啊? 话音落下,将肩上的大刀甩了下来,随即对着凤北柠冷笑。 “你今天死定了!” 凤北柠一共就看了疤痕男一眼,便没有理会过他。 直到他说完这句话,她这才又看了他一眼,随即对着陈渔扬头。 “陈公子,你先。” 陈渔不置可否,提着剑就上去。 陈渔直接对着疤痕男对打起来,疤痕男瞥了凤北柠一眼,后与陈渔周旋起来。 先将这个男人杀了,等下去杀小丫头片子也不迟。 然而他却低估了凤北柠的实力,其他的手下均对着凤北柠跑过去,几十个人瞬间围住了凤北柠。 凤北柠倒不是害怕,缓缓将手中的剑抽出来。 可以明显的看到,剑被抽出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除了凤北柠与陈渔。 这倒是让凤北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剑来头不小啊。 那个男人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疤痕男与陈渔对打,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凤北柠。 因为他看到,凤北柠对付对付这么几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很明显,她之前武功就不弱,现在配上那把剑,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一人对打几十人不在话下。 且他这些手下还是精英之人。 疤痕男咬了咬牙,他现在终于知道三弟会灰溜溜的回来了。 今日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可能自己不会灰溜溜跑回去,恐怕会将性命丢在这里。 剑落下最后一个动作,血溅出来,凤北柠飞身落下,稳当的落在地上。 脚下皆是尸体,她眸子里没有半分惊恐。 还有一些受伤的黑衣人,退出去很远,虎视眈眈对着凤北柠。 疤痕男与陈渔周旋许久,心中知晓不能再拖延下去。 心中也没有与陈渔再周旋的想法,眸子一寒,趁着陈渔躲掉自己大刀的空隙,袖口丢出一支暗器。 是个小巧的铁镖,凤北柠眸子骤然一紧。 疤痕男势在必得,既然不能杀死两个,那他就杀一个。 凤北柠骤然飞身而起,赫然将手中的剑朝着那个方向丢了出去。 “陈大哥!” 口中大声警告一句,陈渔立刻会意,眸子看像了上方的树枝,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那剑穿过陈渔站的地方,将那铁镖弹到了旁边的树上,重重钉了进去。 剑没有被铁镖影响,仍旧朝着疤痕男飞了过去。 疤痕男眸子睁大,回神之际,想躲闪已经来不及,手臂被活生生划了一个口子! “可恶!撤!” 他惊叫一声,捂着伤口走掉了。 第208章 暴露 凤北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勾唇笑了笑,悠闲地走过去将剑捡了起来。 “怎么样?” 看着陈渔意犹未尽的模样,凤北柠知晓他这是被突然激发的对武功的热爱。 陈渔点了点头,确实还是感觉不错。 方才与那人对抗,很明显的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的畅打一番了。 “还不错。” 他收了剑,看着她笑了起来。 还是多亏了她,不然他也不会想通很多事情。 当初确实是被陈洋蒙蔽了头脑,不然也不会迟迟这么久也没有将他解决了。 现如今将他解决了,总感觉心里都似乎放下了一块东西。 “走吧,打猎去。” 凤北柠亦是收了剑,眯眼笑着朝前面走过去。 今天可怕就是这一批人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乃至以后,都活有人来找她麻烦。 就看这来的人是不是那个人了! 听到她的话,陈渔也只是笑了笑,现如今已经这个模样了,他也不必这么的在意这么多。 确实是这样,凤北柠不是贞儿,他也不是之前的陈渔,但若是有人要找凤北柠麻烦,那他就不会放过他了! 凤北柠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是已经知晓了一些。 她与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之前刚开始遇到其实他就应该明白,像她这种人,即便拘泥于这小小的村子,恐怕也是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一些,人确实是会被身边的环境所影响。 比如说他现在,解决完陈洋,他心中想着,就跟着凤北柠吧。 反正也是一身了无牵挂! 这样想着,脚步加快的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又是满载而归,有了凤北柠这些天的加持,猎物自然是比较多的。 发觉每次借马实在是有些麻烦,于是两人决定买下来。 这次将猎物卖了之后,陈渔难得的买了两壶酒,准备提回去。 凤北柠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这剑的原主人。 正当他们准备离去的时候,凤北柠转眼,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眸子骤然一紧,立刻将头别过去。 陈渔察觉到她的反应,立刻走上前来挡在她的面前。 凤北柠脚步加快,往后面退去,朝着二楼跑上去。 陈渔瞥了外面的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那小二本想追上去,但是此刻酒楼里已经来了更高贵的客人,便也没有去理会他们了。 待凤北柠与陈渔上楼之后,外面的人后脚就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几个穿着黑衣的人,一进酒楼,就直接抓着人就看脸起来,搞得旁人立刻都火大起来。 那掌柜的和小二一脸茫然,却又不敢说什么。 “你们干什么?” 这一举动很快就引来了不满者,一人站起身来,愤怒的指着他们。 “各位息怒,我等只不过是奉命找人罢了。” 黑衣人并未说什么,他们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剑眉星目,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让人不可隽查,一身白衣,第一眼风度翩翩,第二眼确似乎被他掌控在手中。 众人看到他腰间的玉佩,立刻移开了目光,感觉再看下去,他门就要被他看透澈,人心底的那些黑暗的欲望,往往不愿被别人扒出来。 掌柜与小二也是有眼力见的,立刻笑着迎上去。 看着颀长身子的男人,他们不禁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反而是满脸谄媚的看着他。 “不知公子是要找什么人呢?我这小店,您看有吗?” 男人幽深的眸子缓缓略过这里所有的人,后目光淡然向二楼瞥过去。 听到一楼的动静,二楼的人早就来到楼梯口,均疑惑看着这个男人。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虽然是满身的不可靠近的气息,但是那容貌,可谓是这池州城一等一的了。 “竟然是宗政公子!”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立刻唏嘘起来。 宗政公子? 他不是去了京都? 现如今还这么盛气的出现在这里,还真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众所周知,宗政家的二公子之前可是人人都可嘲讽的人,且之前也从未见着他容貌此等顺眼。 被认出来,宗政扶筠脸上没有多大的神色,反而是看向了二楼方向。 在见到宗政扶筠的目光,凤北柠眸子一变,立刻偏过头,随即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户,立刻走了过去。 陈渔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看了宗政扶筠一眼,跟了上去。 “认识?” 凤北柠抿唇,大致看了一眼这窗户,幽幽道,“故人,不想见。” 随后转过头,坚定的看了陈渔一眼,跳了下去。 陈渔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有沉重的脚步声。 事不宜迟,他亦是纵身跳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宗政扶筠太过于自信,酒楼门口他没有留人,凤北柠与陈渔上马,立刻朝着池州呈外驶去。 此刻宗政扶筠亦是走了上来,将其他人推开,他呼吸急促的跑了上来。 屋内没人,看到那打开的窗户,脸色立刻变了,走上前去。 见到了凤北柠的背影,不禁咬了咬牙,“追!” 这么久了,她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这样想着,心里更是有些慌乱起来。 正准备转身跑下楼去追她,忽然却发现有人急促的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一些事情起来。 宗政扶筠听的脸色不由一变,“你说什么?!” 那人是探子,他说的话自然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来人肯定点点头,宗政扶筠不禁眯了眯眼,不自觉的瞥了方才那窗户一眼,狠狠拂袖,“先回京都!” 其他人听罢,立刻应声。 “留一些人在这里守着。” 他顿住,又说了一句。 “是!” 其他人领命,他这才满意的离去。 反正她在哪里他已经知道了,当务之急是回去处理那件事。 想不到这么久了,竟然出现了,还真是命大啊! 离开酒楼后,掌柜脸色微变,转身与后院的人叮嘱几句,那人听罢,立刻跑出去。 径直朝着池州一处地方过去。 第209章 回去吧 越过一处巷子,那人来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见到他的那一刻,开门的人立刻了然,随即门宽了些让他进去了。 后看了看外面一眼,关上了门。 关门后,在巷子拐角处,缓缓探出一个头来。 稍加思索的眯了眯眼,随后便回去复命了。 凤北柠这边,与陈渔是走的小路回去的。 因为想起身后可能会有人追,于是便走的小路。 过了良久,意识到身后没有人来追了,凤北柠将马儿的速度压了压,脸色瞬间不好起来。 “你没事吧?” 陈渔立刻跳下马,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凤北柠,不知道她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北柠坐在马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渔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思量片刻,拿出了保存良好的两壶酒。 方才跑的太急,幸好他早就将这两壶酒放在了马背的袋中。 走到她旁边,寻了一处地方坐下,虽说现如今依然是深春时节,也没有之前那么冷。 坐在地上亦是不冷,凤北柠眸子一扫,看了他一眼。 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别样情绪压下去,跳下马亦是坐在了陈渔的旁边。 拿起另一壶酒,打开饮了一口。 她很少饮酒,除非是不得已的时候。 凤北柠酒量很好,陈渔买的这种,对她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今日那些人是找你的?” 陈渔思量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凤北柠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豪爽喝下一口,随后目光幽深地看着前方。 “说实话,他们确实感觉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今日那个男人看起来也是有点身份的,莫非你是得罪了他?” 陈渔自言自语猜测起来。 凤北柠听着只觉得好笑,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 随后又是喝了一口,亦是说了起来,“得罪倒说不上,只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 陈渔愣了一下,随后瞥了她一眼,实际上当初见到凤北柠,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呢?别说我了,你自己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凤北柠忽然的转移话题,看着陈渔问了起来。 据她所知,陈渔现在年纪不大,以后还可以有很大的造诣,在这小小的秀村,恐怕不能发挥到极致。 “我?不知道。” 陈渔自嘲的笑了笑,轻笑着喝了一口。 后似解脱一般,勾唇笑的苦涩。 “不如去参军?”凤北柠忽然的提了一句,看着他笑了笑,“陈大哥体质不错,再加上点头脑,参军恐怕有很大的发展。” 这是她对陈渔的定义,毕竟在这秀村,终究不是他的发展之地。 整日打猎,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 若不是她在这里,恐怕他连像样的床都不会有。 “……” 陈渔沉默了,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仔细思索凤北柠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他在这秀村,确实是不如外面去。 不过他犹豫了,因为在小时候,他想的便是与陈贞好好的生活在这秀村,直到陈贞找个好归宿,他才能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这一切的想法都在陈贞出事之后不了了之了。 “实不相瞒,我当初,是想去参军的,凤姑娘,你可曾听闻那京都的七王爷?” 凤北柠听的微楞,随后小心的偏头看像了他,挑眉,“听……听过。” 提到这个,陈渔似乎有了兴致。 “七王爷可是我一直以来心中敬佩的人,虽说是个女子,但是那等战绩,可是没有人能够超越的,那时我想的便是去七王爷麾下,替她做事。” 看着陈渔微微向往的眼神,凤北柠嘴角微抽,忍着心底的笑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真想不到,在这偏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自己的崇拜者。 “不错,七王爷自然是听过的,在她麾下做事,相必也是个好的选择。” 她又喝了一口,还不时将自己夸了一把。 陈渔又点了点头,“往后有空,定要去京都找七王爷,到时候也希望她能看得起我才是。” 此话一出,夹杂着一些失望与自卑。 凤北柠抬眸看了他一眼,肯定道,“肯定会的!” 听到她肯定的声音,陈渔唇角微勾,露出了平日里难得见到的笑容。 凤北柠目光微微闪了闪,垂下眼睑。 想不到陈渔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竟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全名都知道了。 还真是在秀村待的久了。 瞥了一眼凤北柠脸上的面巾,陈渔眼眸亦是微动,看了一会儿手中的酒壶。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些许的花香草味儿,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凤姑娘,这几日想来那个男人亦是会来找你,不如我们就别去镇上了。” 陈渔亦是想的很远,看着今天那个男人的身份,想来怕是京都来的高贵之人。 他这种人恐怕也是惹不起,若是想保护凤姑娘,恐怕要先躲起来才是。 “好!” 凤北柠低低的应了一句。 两人又是坐了片刻,手中的酒壶也已经逐渐空了,这才站起身来。 陈渔站起身来,忽的听到了一个声音,瞬间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 凤北柠一向耳朵灵敏,自然也是听到了。 两人本想着躲一躲,但是那些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这里,直直围了过来。 为首的仍旧是今日在酒楼碰到的那个男人,一身白衣绝尘,骑在马上似乎都没有扰乱他一丝心神。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凤北柠,他唇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 凤北柠站在原地,眸子一紧,抬手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身后的陈渔,自己走了上去。 “凤姑娘!” 陈渔张了张嘴,伸手想阻止她。 她没有回头,反而是直直朝着马背上的男人走了过去,脸色平静。 站在他面前,凤北柠脸色依旧平静,不咸不淡的吐出了一句话,“这是让我回去?” 男人下马来,看着凤北柠眉眼都是笑意。 走上前来伸出手,似乎是有些讨好意味儿,“北柠,别闹了,快回去吧,都过了这么久了。” 陈渔眉头不禁紧蹙,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起来凤姑娘好像不是很愿意。 第210章 又遇到了 他顿了顿,将酒壶放在地上,手握了握拳又松开,走了上去。 “这位公子,既然凤姑娘不想回去,那也请你不要逼她。” 他站在凤北柠身后,冷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话音落下,白衣男人旁边的下属立刻将剑抽离剑鞘,冷漠的看着他。 陈渔也不是害怕的人,抽出了自己背上的剑,淡然的指着面前的白衣男人。 若是想带走凤姑娘,应当先过了他这关。 这些人明面上好似很关心凤姑娘的样子,实际上恐怕是心里想着其他事情。 这白衣男人纵然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心里恐怕也是坏的很。 陈渔脸色严峻,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凤北柠站在原地,微微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后勾唇笑了笑,心里想着倒也是不想回去了。 反正在那京都,也是通天谋略,不如在这山野,忘却世俗。 宗政扶筠神色无常,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陈渔,仍旧死死盯着凤北柠,随后像是了然一般叹了一口气。 眸子向下看了看,“他回来了,你确定不回去看看?” 凤北柠猛然抬头。 眸子逐渐眯了起来,探究意味看向他。 察觉到凤北柠这明显的慌乱与激动,陈渔心里一个咯噔,抓着的剑亦是逐渐松了几分。 莫非凤姑娘她…… 白衣男人说出这话,脸上的神色都变了,似乎像是势在必得一般。 这是凤姑娘的软肋吗? 陈渔不得而知。 只知道身旁的凤北柠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了白衣男人身后备好的马车。 陈渔有些晃神,眼巴巴的看着她。 上车之际,凤北柠脚步一顿,随后转过身,看着他笑了笑。 “陈大哥,可以去京都去找七王爷试试,她一定会收下你的!” 语毕,进了马车。 白衣男人唇角微勾,脸上得意神色尽显。 抬手让下属收了剑,亦是转身走了。 待所有人都离去,只余下陈渔一人在此。 他站在原地,思忖了很久很久,终究还是。 收了剑,转身牵着两匹马回去了。 临走前看了一眼这地上的两个酒壶,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两匹马,一柄剑,逐渐远去。 凤北柠坐在马车中,思绪却已经飘了很远。 方才听着宗政扶筠所说,他回来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是为何,才到了这秀村,一直不想出来。 只想将自己永远埋葬在这小小的村子里,不看外界,也希望外界不要来打扰她。 “公子……” 马车旁边传来嘻嗦的声音,只听得一声公子之后,声音便小了下去,似乎是故意不让她听到一般。 凤北柠眸子动了动,暗了下去,也没有故意要去听。 片刻,便听的宗政扶筠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任何声音。 就像是不起眼的事情,根本都不值得让他抬一下眼皮。 而池州城内,一处宅子里,凤北柠剑的原主人坐在那里,听着下属的禀报,神色一顿。 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想着留下性命了!” 说完这句话,敲击的动作再度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让旁边的下属听着不禁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是~” 禀报的人,正是那酒楼的掌柜,听到这话立刻退了下去。 男人坐在那里并未有所动作,反而是勾唇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事情还真是变得有趣了些。 若是皇宫的人,他也不必这么在意她的性命了。 只不过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不过他相信,他不动手,自然会有其他人动手。 与朝廷对抗,势均力敌恐怕是相差不多。 男人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再度出现。 咻—— 这会儿正行驶的正好,身旁马背上的一个人突然被一支箭穿了脑袋,当场毙命。 “!!” 马车瞬间停了下来,凤北柠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淡然的瞥了前面一眼。 竟是勾唇笑了,“来了。” 算了算这时间,不正是有人要找这剑麻烦的日子吗? 宗政扶筠坐在马背上,瞬间将手中的缰绳抓紧,四处四处看了看,脸色瞬间变了。 此次来接凤北柠,他是心中有把握,便没有带什么人。 这突袭前来,不知道人多少,单单凭借他这些人,恐怕是有些困难啊。 马车里的凤北柠仔细听了听旁边的动静,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似乎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马车外的人,却已经慌了神。 “放信!” 宗政扶筠皱着眉,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下属听罢,立刻应声,从怀中拿出一支哨箭,对着天空打过去。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求助援军的信号罢了,最多就是放出去有个火星子。 看着哨箭放出去,本以为会很快得到营救。 但是这哨箭才刚离开本体,便顷刻间被人飞身过来,猛地掐断了。 “!!” “公子小心!” 一声惊呼落下,很快便是听到了刀剑相撞的声音。 凤北柠耳朵动了动,听这个声音,来的人似乎比前两次都多啊。 看来是前两次的人合作了。 不过宗政扶筠这些人,也不是表面上的这么弱,恐怕能够听一段时间。 她也不着急,既然马车停了,那她便小憩一会儿。 外面打的热闹极了,她在里面忍不住打瞌睡。 撑着头,时不时地打哈欠。 听到这个声音,宗政扶筠眼底满是无奈,将对面人胸口中的剑抽出来,冷眼朝着为首的两人看过去。 一人是脸上有疤痕的男子,一人是稍加上了年纪的男人,两鬓斑白,时不时地摸一摸自己发白的胡须,看上去似乎不好惹。 “三弟,你去对付他!”疤痕男对着旁边两鬓斑白的男人说了一句,自己后退一些。 男人立刻点头,似乎很是听那疤痕男的话。 宗政扶筠听的不禁想笑,他叫他—— 三弟?! 没搞错吧? 他口中的“三弟”,很明显是年纪比他大。 宗政扶筠勾唇一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用了,你和你三弟一起上吧?!” 他手交叠环着,若有所思的看向两人。 第211章 当断 疤痕男听着嘴角一抽,开始恶狠狠地龇牙咧嘴起来。 懒得管这个满嘴胡话的男人,他们的目的是马车里的女人。 让三弟与他打只不过是将他牵制住罢了。 死活与他无关。 上次并未与那女人交手,回去之后心里都挠痒痒,恨不得立刻和她对打一番。 那中年男人听着宗政扶筠的话,似乎是被刺激到了,拿出自己的双剑便冲了上来,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阶段的武功。 反正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不可能会比他厉害。 不得不说,这个中年男人有点手段,他的目的并不是与宗政扶筠对打,只不过是想方设法的将他牵制住,让他不能脱身。 疤痕男得意的勾唇,拿起大刀,看着马车目光骤然变得狠辣,对着中间用力砍过去。 马车被劈成两半,里面的人却不见了。 疤痕男脸色一变,立刻看向四周。 “在找我吗?” 凤北柠悠闲地靠在树上,舒服的闭了闭眼,对着疤痕男挑眉,居高临下。 疤痕男咬牙,一声低咒,“可恶!” 话音落下,猛然抓住手中的大刀,对着凤北柠的方向丢了过去。 力气之大,可以见得。 大刀腾空飞起,目的性的朝着凤北柠砍过去。 凤北柠脸上嬉皮笑脸褪去,缓缓抽出背后的剑,没有躲闪,反而是对着大刀对着砍过去。 这剑的坚硬她早就领教过了,她现在想赌一把,看它能不能将迎面飞过来的大刀砍断。 自从她拿了这剑,麻烦事一堆,说明这剑恐怕也是有故事的。 现在让她来看看这剑,到底有多厉害! 剑出鞘的那一瞬间,伴随着无形的剑气,向着前方砍过去,惊起旁边甚至更远地方的树叶尘土飞扬。 看到她的动作,疤痕男立即意识到什么,眼眸逐渐睁大。 “住手!” 他脚步加快,想要制止凤北柠的动作,然而却被砍过来的剑气震退数米远,直接撞到了后面的树桩上。 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断了。 剑气过去,剑亦是如愿以偿的碰上了大刀。 一剑一刀碰撞,没有任何挣扎,那大刀忽的发出一身清脆的声音,瞬间被剑劈成两半。 疤痕男见到这个情况,眼底的光芒逐渐褪去,不时染上了一层死灰,人随着身后的树桩缓缓滑了下去…… 凤北柠则是以剑支撑着自己,喘了一口粗气,额头上落下一滴汗。 抓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刚才手中剑与刀碰撞的那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力气,刀气与剑气抗衡,终究还是没有赢过。 但是这刀气沿着剑打在她手心,似乎整只手臂都猛然颤抖几下,吃痛的感觉很是清晰。 支撑着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淡然的看向躺在对面的疤痕男。 刚刚他似乎……挺得意来着? 忽然的站起身,凤北柠周身噩梦气质,将其他人都镇住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战场的杀神。 杀人不眨眼的人! 目光所过之处,似乎都没有一个活人。 这次虽然他们带了许多人,但是疤痕男被凤北柠一招击退,气势上终究还是胜利了。 其他人立刻有些悻悻站在原地,都不敢再打下去。 与宗政扶筠对打的中年男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找到一个机会,拿了双剑立刻后退数步。 后眯着眼看了凤北柠一眼,他怎么觉着,几天过去,这个女人武功都精湛了些? 退到疤痕男的旁边,中年男人立刻一手将他扶起来。 但是疤痕男整个人浑浑噩噩,他根本就有些扶不动,且疤痕男似乎已经失神了,死死盯着自己那断成两半的大刀。 中年男子咬牙,立刻对着其他的人使眼色,这才将他扶起来。 他们警惕的看了凤北柠以及宗政扶筠一眼,见他们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立刻跑掉了。 宗政扶筠不由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剑丢给了旁边幸存的下属,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微笑着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一场战斗下来,宗政扶筠白衣依旧偏向于洁净,只不过是偶尔地方有一点点黑点,全然不像一个刚打斗完的人。 “厉害啊,这剑哪里……北柠!” 话刚说一点,眼前的女子突然的眼眸颤了颤,瞬间身子软下来,向后倒去。 宗政扶筠眸子骤然睁大,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她。 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眼底满是心疼。 再向下看去,凤北柠握剑的手臂,已然流出血来,顺着手臂向下,流到了剑上。 剑已然安静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上面,偶尔渗出浅浅光泽。 宗政扶筠眼眸不禁眯了起来,这剑……似乎有点古怪。 他小心扶着她起来,看了一眼已经被劈成两半的马车,眉头紧锁。 后还是决定骑马回去,收拾好一切便骑马走了。 待他们走后,缓缓走出来几个人,看着他们的背影。 “大哥,就是他们,特别是晕倒的那个女人!!将二哥的刀毁了!” 中年男人愤然的指着他们的背影,咬牙说到。 站在前面些的男人听着,目光悠然看向他们的背影,良久低声应了一句。 中年男人有些不解,“大哥,刚刚怎么不追?若是追上去,他们必死无疑……” 为首的年轻男人听罢,脸色微变,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方才他们不也是没追你们?”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立刻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做人留一线,未尝不可。” 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转身拂袖走了。 像是在训斥中年男人,又似乎是在赞叹刚才他们的行为。 男人的心里想着什么,中年男人以及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并不能猜测到。 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地方罢了,也没空想这么多。 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那个女人已经被他可能追杀了这么多次,竟然还有机会活下去,且还活的好好的! 之前可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特别是二哥…… 想到这,他转身看向了身后那个还没回过神的疤痕男。 …… 第212章 入木三分 很快地,入了京都城门。 宗政扶筠带着凤北柠去了他的府上,没有理会旁人的异样目光,在这一刻,他只想救她。 虽然不知道那剑有何古怪,但是恐怕有点严重。 “公子,这剑……” 见到榻上躺着的凤北柠,白颖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提了一句旁边的剑。 宗政扶筠抿着唇,瞥了一眼,后垂眸,淡声,“放那儿吧,是她的东西,先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白颖是有点医术的,她一进来,就知道了自己的作用。 听到他的话,她点了点头,恭敬的走上前来,在榻前坐下,搭上了凤北柠的手腕。 然而刚细细琢磨这脉搏时,她却感觉有些古怪。 小心瞥了一眼旁边宗政扶筠的脸色,她立刻低下了头。 心中却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公子。 “怎么了?” 白颖跟了他这么久,一丝神色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颖唇微张,嗫嚅几下,还是有些踌躇。 奈何抵不过宗政扶筠的眼神,缓声说了起来,“公子,她好像……受了内伤,似乎很久了。” 手收回去,站起身来,低着头对宗政扶筠说着。 头顶上人明显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隐忍的愤怒,随后声音轻轻的问了一句。 “要喝药?” 白颖听的一顿,抬头有些茫然看着他,似乎很意外他会问出这种话。 随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又低下了头,“是。” “那你去吧。” 这话说完,男人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榻上的人。 有内伤竟然还在那村子里逗留这么久,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且看今日的刺客,似乎早就已经认识她了,意思是之前她还有过打斗。 白颖一愣,公子是让她去抓药? 这…… 她抿了抿唇,皱着眉出去了。 她怎么感觉,公子比之前更对这个七王爷上心了? 他们的计划还要什么时候实行?已经推迟这么久了。 公子回来不就是做那件事的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若是这个女人阻挡了他们的计划,她一定不会手软! 想到此,她轻轻拂袖,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凤北柠被摇晃醒来。 入目的便是宗政扶筠那张脸,凤北柠神色不便,皱着眉头坐了起来。 看了四周一圈,不是七王府,看来是他的军师府了。 宗政扶筠看着她已经被摇醒来了,便立即端着旁边热气腾腾的药碗过来。 递到凤北柠面前,有些谄媚模样,“快,趁热喝了。” “……” 凤北柠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碗黑糊糊的药,顿时没有了喝的。 这个味道,真是要命。 她抬手将它推开了,皱着眉头,“不想喝,多谢带我回来,先回去了。” 说着,掀开被子便挣扎着下床。 宗政扶筠见着,平静神色,只好转身将这药碗放在了桌上。 凤北柠刚穿好鞋子,正准备站起来,却突然整个人向前倒去! 随后便感觉腰间一只手挽住,将她往回捞。 重新回到榻上坐下,凤北柠立刻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她明明感觉自己指使了腿动一动,它却没有动一下。 这下她不镇定了,立刻茫然看向宗政扶筠。 然而那人手从她腰上离开,又转身将那碗药端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就微笑着递给她。 “先喝药。” “……” 凤北柠咬了咬牙,所以她这是被他牵制住了? 愤恨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黑糊糊的药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随后手缓缓伸过去接住,待碗即将接近嘴边时,她猛然抬起头,看着宗政扶筠眼里有些哀求。 “本王其实没病……” “嗯?”宗政扶筠挑眉,抿着唇鼻子发出一个音。 “……” 凤北柠狠狠瞪了他一眼,看着眼前的药碗,后闭了闭眼,心一横,将它一饮而下。 喝完还砸吧砸吧嘴,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不过还是有一些苦味。 抬起头,唇边瞬间被送上一颗糖。 凤北柠一顿,将碗递给他,手拿过了唇边的糖。 是一块蜜饯,入口后顿时将苦味代替。 她立刻投去了感谢的目光,随后还是想站起身来出去。 整个人却被他按住了,“喝了药就睡,明日再回你那七王府。” 宗政扶筠一脸得意模样,似乎已经猜到凤北柠不能把他怎么样,反正也不能走路。 他早就下了一些小药,让她今天不能走动,不然打扰了他的事情可不行。 凤北柠坐在那里,暗地里动了动腿,仍旧不能动弹,心中顿时有些愤怒。 抬手将肩膀上的手拂开,瞪了他一眼,“不能动本王到床上去?难不成就这么坐一晚上?”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宗政扶筠听着点头,随后看着她,缓缓俯身下去,将她抱起放在榻上。 凤北柠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却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动,他这也是为她好。 但是这个男人怎么迟迟不起来?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却刚好亦是看到宗政扶筠别过头来。 “可以让开了,本王要歇息了。” 他那深邃的双眸却紧紧盯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实际上却暗自吞了一下口水。 凤北柠紧皱眉头,抬手便要推开他,虽然腿动不了,但是手还是可以动的。 他若是再不让开,她可就拔剑了! 倘若是其他人,她早就拔剑了。 然而宗政扶筠却一手将她所有动作的手按住,眼眸微动,俯下身来,在她脸的一侧上落下一吻。 凤北柠骤然间瞪大双眸,手挣脱开来,对着他的胸口使出一掌。 宗政扶筠整个人被打出去数米远,撞到门这才停下来,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随后洒脱将自己凌乱的墨发抚摸了一把,对着凤北柠眨了眨眼。 榻上的人瞬间坐起来,抬手将自己的脸用力擦了擦。 随后愤怒的看向宗政扶筠,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宗政扶筠奋力扔过去。 宗政扶筠脸色一变,立刻打开门挡住了那剑。 剑直直钉在木门上,钉进去了三分深度。 看着这入木三分的剑,庆幸的拍了拍胸口,若是没有躲过去,他恐怕已经当场毙命了。 “这么生气干嘛?不就是占你一点便宜?就当是回报我今天救你了。” 奈何他脸上没有半分的愧疚,反而是伶牙俐齿的调侃起来。 第213章 忘却 见他还在说,凤北柠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待本王能动,你死定了!” 说罢,睡下去,拿起被褥盖住了头。 宗政扶筠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她宠溺的摇了摇头,将软剑拔下来放在桌上,又悄声走出去关了门。 转身那一刻,见到了白颖,笑容立刻消失。 “怎么了?” 白颖一顿,低下头禀报起来,“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方才公子的笑容,她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看见了。 “嗯……” 头顶上传来浅浅的应答,宗政扶筠想起身后房内的人,笑容又是出现,走过白颖的身侧出去。 等宗政扶筠走了,白颖这才直起身子,眼底有着一丝落寞。 这次找到七王爷,公子似乎变了很多。 翌日: 凤北柠睁开眼,便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腿能否动。 还好,可以动了,宗政扶筠没有骗他。 穿上鞋子,目光落在桌上的软剑上,脑中立刻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脸上瞬间出现的的愤怒。 抓起剑大步走了出去,等她洗把脸,再去找宗政扶筠。 然而等她早饭都吃完了,都没有看见宗政扶筠的身影。 “姑娘,宗政扶筠呢?” 看见一旁走过的白颖,凤北柠立刻上前去问了一句。 白颖步子停住,听到她的话似乎顿住片刻,后缓缓转过头,神色古怪的看着凤北柠。 蓦地轻声笑了笑,语气淡淡,“公子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七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说罢,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 凤北柠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去了就出去了,她怎么感觉她似乎对自己有敌意呢? 她不是百味居的老板娘吗? 怎么会在宗政扶筠的府上?两人是相识的? 来不及想这么多,她昨天就听宗政扶筠说着一件事,她现在只想回到府上去证实一下。 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应当还带着一把剑来着,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找了一圈后没有发现。 莫非是被宗政扶筠拿走了? 但是他拿着有什么用? 下次来问他吧,那剑有些古怪,希望宗政扶筠拿着它不会遇到危险,不过那剑是花了她一些钱的。 停留片刻,她终于走出军师府,朝着自己的七王府走过去。 两个府邸不是很远,凤北柠很快便见到了自己的府门。 不同于那日她一人对抗多人的长景,现如今已经是整顿好了,想来是席秋她应该没事。 她们没事就好。 之前在秀村时,她几乎想要将这些记忆全部忘却,就想安稳的生活在那小小的村子里。 但是宗政扶筠找过来的时候,提及他回来了的时候,她脑子里却不能平静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一切相关的事情。 她就想立刻回去见见他。 但是他是会在七王府?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呢? 想到这里,她脚步竟是有些沉重起来,似乎不想再踏入一步。 她有些不想进去,自己不在,好像挺好的…… 凤北柠转过身,低眸反向于七王府走着。 “王爷?” 身后却突然传出一个女子轻轻又不太相信的声音。 凤北柠身子一顿,有些迟疑,她不敢转过身。 “王爷!” 如果之前那一声是试探性的,那这一声就是肯定性的! 凤北柠终究还是转过了身,还未看清来人,便直接被抱了一个满怀。 “王爷,我就知道你没事!” 怀中人小声的说着,泪水流出来都浸湿了她的衣裳。 凤北柠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让你担心了,席秋。” 听到这话,怀中人哭的更是大声了,似乎要将自己对她所有的担心都哭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看着席秋愈发凶猛的泪水,凤北柠立刻制止了,抓着她的手往王府方向走。 若是府中没有他,那她再去他家中,也不迟! “好!” 席秋擦了擦泪水,立刻笑着同她一起走进去。 “王爷你去哪里了?我们担心死你了,那天晚上回来,没有见到你,只有满地的尸体,真的吓坏我们了。” 身旁席秋又絮絮叨叨起来,说着说着眼眶又是红了一圈。 凤北柠却听着沉默了,那日她…… 也是记不起来了。 踏进府中,便感觉到了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她不禁抬头看去,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久了。 似乎当初的上元节还在昨日。 “七王爷?” 席秋还未停止说话,前方便又传来了一个人不相信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发觉一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她都是惊讶。 凤北柠看着他,也逐渐变得惊讶。 “毕池?你的腿?” 她没记错的话,毕池当初是腿脚不便来着。 莫非这些日子,奇迹发生了? 见到她惊讶的目光,毕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随即利落的走上前来。 “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可能是天意吧。” 说着,有些宠溺的看向了一旁的席秋。 凤北柠暗自挑眉,哦呦?这两人感情似乎…… “王爷这一路回来,肯定劳累了,我们快让她去歇息歇息。” 感受到毕池有些炙热的目光,席秋脸微微红了,立刻转移话题。 凤北柠抬手,“不用了,我已经歇息够了。” 昨天在宗政扶筠府上睡了这么久,她都差点要睡过去了。 回来又睡…… “好,你快去通知其他人,王爷回来了。” 席秋听着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毕池,让他去。 看着毕池走掉的身影,凤北柠不禁皱眉,“其他人?还有谁?” 席秋神秘的笑了笑,扶着她走到了堂中,坐了下来。 “于小姐,还有一位公子。” 婉吟? 对,婉吟还在。 想到此,她不由站了起来,已经很久没看见婉吟了。 不过席秋说的那位公子…… 肯定不是他,不然席秋也不会这么说。 但她心底还是有一些期待,心中很希望是他。 喝过一杯茶,便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凤北柠心也逐渐提了起来。 然而拐角处,两人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凤北柠眼底闪过失望,没有他! “北柠!” 于婉吟见到她,眼眶骤然红了,跌跌撞撞的朝着她走过来,旁人立刻担忧地伸出手扶着。 第214章 身影 凤北柠不动声色看了旁边的人一眼,确实有些惊讶了。 这不是当初那个温蚕吗?还是她去梁国的时候,那个郎中。 扶着于婉吟柔柔弱弱的身体,凤北柠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些日子不见,她怎么感觉婉吟越来越瘦弱了? “婉吟……” 看着她略微憔悴的面容,凤北柠不禁小声唤了一声。 “你没事就好。” 于婉吟紧紧抱住眼前的女子,在她眼里,面前的人胜过一切。 现如今她自己没有了佑之,只想让北柠好好的。 “……” 凤北柠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这次突然的失踪,确实是有些自私了。 只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却给这么多人带来了不安。 这会儿她回来了,也不知道凤枳禅那个好大哥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她心底竟是涌起了几分幸福。 或许这一切都回归原位了。 看着于婉吟与凤北柠,席秋又不禁红了眼眶,毕池立刻抬手将她抱住,安慰的拍了拍。 几人一顿寒暄,凤北柠意识到,沈锦诃似乎不见了。 那日她将他支出去了,也不知道后年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这些人,她也不好问出口。 吃过晚饭,凤北柠将席秋叫到书房,问起了她那是发生的事情。 席秋听着拧眉,“王爷,要不是那沈锦苒命大,她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语气中尽是愤怒,凤北柠抿着唇微笑看着她。 她现在倒是觉着沈锦苒死不死无所谓,他们人没事就好。 “你可见到了诃儿?” 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问出了声。 “王爷说那个少年吗?还有一个侍卫的那个?”席秋想了想,立刻问到。 凤北柠点头,“就是他。” 席秋眸子微微动了动,“我记得我们回到王府后,听毕池说他回来过,但是见到这一室的狼藉,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再出来过。” 凤北柠听的拧眉,低头沉思,这样看来,恐怕是回去了。 “不过王爷你去了哪里?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好在你回来了。” 眼前人庆幸的说着,松了一口气。 “宗政军师找到的……”她低声说了一句。 “王爷,现在他可是宗政国师了。” 席秋瞪大眼睛看着她,纠正的说着,似乎有些意外她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国师?” 凤北柠听着站起身来,震惊的看着她,后又是思索起来。 这宗政扶筠怎么…… 一下子升了这么大的官儿? 梁任闲下了,他便上去了? 不过他那能力,国师也行。 “好,你先下去吧。” 凤北柠坐了下去,挥手让她去休息。 席秋顿了顿,点头退了出去,还关上了们。 余下凤北柠目光瞥到了桌上的信,那字迹有些熟悉,好像是…… 长孙迟良的。 快速将那信拿了起来,仔细看着,熟悉的字迹在她眼前一个个变得清楚。 这信为什么她之前没有看见? 似乎还是没写完的,只有寥寥几个字。 看着这墨的痕迹,又似乎是有些日子了。 干的透彻。 摩挲着信上的字迹,凤北柠似乎都能感觉到长孙迟良在身边一般。 那一笔一划的字迹,印在纸上,深浅都能感受到,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又有些遗憾。 这信看上去,是那么的吃力,是那么的让人流泪。 信上就几个字:柠儿,一切安好。 后面还有几滴浅浅的墨迹,他好像还想写什么,却又没写下去。 紧紧将这信抓住,她又缓缓收回力气,将那信小心的铺平。 她突然想到什么,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这信上,站起身来,看了窗外一眼。 后抬手拿起一本书将这信盖住,走了出去。 她回来,是要找他的! 脚步不停,她出了府门,朝着他的府上走过去。 深夜的街上空无一人,一阵风吹过,瑟缩多少,冷暖自知。 她身子有些僵硬,却抵不过心中想要去见见他的心。 脚步逐渐加快,后面却又慢了下来。 她在想,若是去了那里,没有见到他,她应该如何呢? 那空荡荡的府邸,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孤寂。 原来她与他之间,竟也是落得一个阴阳两隔的后果。 这样想着,她有些自责起来。 当初若不是她执意要如此,恐怕他也不会突然离去。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归咎于她。 她脚步停住,空荡荡的街道,也缓缓失去声音。 偶尔传来的几声鸣叫,都没有将她从自责中缓过神来。 风再度袭来,将她的衣裳吹的凌乱,心亦是凌乱开来,一切的思绪都到了她的脑子里。 她拼命想捋清楚一些事情,奈何却什么耶捋不清楚。 风依旧吹着,三月的风,仿佛吹进了人的心里,让本就凉凉的心,更加的冰透起来。 她脚步不进顿住,他的府邸就在眼前,她却没有勇气再踏上前一步。 那熟悉的府门,她曾经一度最喜欢去的地方,她却没有勇气再向前。 她有点慌了…… 眸子微微抬起,本想着转身离去,她却看见里面突然亮起了烛火。 凤北柠愣住了,这下她不再犹豫下去,反而是脚步加快起来,快步地朝着里面走过去。 走过熟悉的长廊,走过熟悉的梅花旁,最后,她终于到了这点起了烛火的屋子前。 里面似乎有人影走动,她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里面的身影,她再一次踌躇了。 里面的人好像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写着什么。 他时不时的停下来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站在那里,撑着头想事情。 凤北柠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外面,三月的春风吹过身旁,她没有感受到半分的凉意。 心头涌起的激动难以表露出来,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似乎那是不存在的东西。 她心里的激动,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手缓缓抬起,她不禁抚上了发间的青玉簪子,勾唇笑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终于地抬步,朝着里面走着。 门就在眼前,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有人,依旧时不时地站在那里思考,坐在那里写字。 凤北柠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手将门推开了。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错愕地向这边看过来。 第215章 失忆 “你……你是谁?” 来人惊讶的看着她,又走到她旁边来,仔细看了一下她的身后,似乎在看还有没人过来。 听到他说的话,凤北柠却有一瞬间的愣住了。 皱起了眉头,“你不认识我?” 眼前人立刻睁大双眸,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我需要认识你吗?” “……” 他说的话很生疏,却让凤北柠感觉到心寒,不过她却又突然释怀了。 看着他良久,那疑惑的神情,还有那陌生的眼神,都是在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 “你没事就好……” 凤北柠抿着唇,看着他竟是笑着流出泪来。 这一举动很明显将眼前人震惊住了,见到她的泪水他立刻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你这……怎么哭了?” 他苦着脸,有些畏惧的看着她。 凤北柠却笑着抬手接过,走进去了些,看着四周。 这屋子仍旧是之前的模样,所有陈设都没有换,就只有这个人,记忆换了。 “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她停住脚步,忽然转身看着他问到。 “听说是叫长孙迟良。” 他声音唯唯诺诺的传过来,这小小的一句话,却让凤北柠感觉到呼吸一滞。 他为什么要如此小心翼翼? 之前的他可从未是这般模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泪水逼了回去,随即朝着他走过去。 看着他的脸良久,忽然就笑了起来。 眼前人皱着眉头,那张俊脸都皱成一团,疑惑的看着她,看样子还有一些畏惧。 好像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凤北柠仔细盯着他的脸,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坏主意。 不知道吓一吓他,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她围着他若有所思的走了一圈,随即停在他面前,勾唇笑了起来。 男人打了个寒噤,露出了不属于他年龄的害怕。 凤北柠眼珠转了转,随即缓缓俯身下去,在他耳边缓缓说起话来。 “其实……我认识你……有一件事,你想不想听?”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回旋在耳边,凤北柠能够感受到旁边人身体紧绷的感觉,眼眸微微一转,还不难看到他通红的耳根。 “什……什么事?” 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那就是……我是你的未婚妻……” 凤北柠快速说完这句话,随即头微微凑过去,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后直起身子。 “你你你你……放肆!!” 男人吓得不轻,立刻捂着脸退了好远,警惕的看着她,满身自我保护模样。 看着他要哭的模样,凤北柠只觉得很开心,双手交叠又朝着他慢慢走过去。 “你害怕什么?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亲了,别害怕。” 她眼底闪过得意的模样,让面前的人看着更加害怕起来。 “放肆!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长孙迟良指着她,不让她再上前来,声音都不禁哆嗦起来。 “你毁了我清白,真是……真是放肆!”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更加委屈的小声说了起来。 捂着脸的那只手擦了擦方才被凤北柠吻过的地方。 凤北柠见罢,脸色微变,立刻大步走上前来。 “住住住……腿!” 长孙迟良脸上闪过慌乱,立刻伸出手想推开她,制止她的动作。 看着他这么害怕的模样,凤北柠心里有着一丝不忍心,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 停在了他数米远的距离。 “好了,我没过来了。”她无奈的说了一句,却突然变得委屈起来。 这一神色倒是将长孙迟良吓住了,“你怎么了?怎么感觉……”要哭了? “你这个人负心汉!之前明明说要娶我的,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了!!” 岂料眼前本该一脸严肃的女子突然变得委屈起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把他着实惊了一把。 这话很有说服力,让他都不禁感觉自己是否真的是这样的人。 莫非他之前真的答应过? 但是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晃了晃脑袋,看着她还在抽泣,整个人都变得不好起来了。 有些犹豫站在那里,他要不要上去安慰一下她? 好歹人家姑娘也是长得漂亮,难道他就不管她了? 就因为他失忆了?所以就不管她了? 不行!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应该负责!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长孙迟良还是犹豫着向前去,抬手迟疑的搭上她哭的一耸一耸的肩膀。 脸上闪过无奈,“别哭了别哭了,我负责便是。” 凤北柠被手遮挡住的脸瞬间笑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让旁边的人看见。 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眼泪,她终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真的吗……” 长孙迟良本就是秉持着君子的思想,这会儿见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更加是感觉自己错了。 立刻不忍心拒绝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凤北柠听的激动的伸出手抱住了他,脸靠在他肩膀上,却再一次落下了泪水。 她等这一天,似乎已经很久了。 眼中不仅有开心,还有得意。 长孙迟良虽然失忆了,但还是禁不住她的委屈啊。 她突然抱住自己,长孙迟良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突然想到两人既然是未婚夫妻,想来抱一抱也是没关系的,便没有将她推开。 只不过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真是想不起来了。 渐入深夜,两人又是聊了一些,凤北柠这才弄清楚了他的状况。 他现如今记忆里,只有自己是这北朝的太傅,后面的完全不记得了。 且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他说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在这儿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是教那些皇室子弟道德理念的,其他的一概不知,更别说凤北柠这个未婚妻了。 凤北柠听着却皱起了眉头,失去了这么多记忆,他肯定经历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看着已经睡在榻上的长孙迟良,凤北柠勾唇笑了起来,坐在桌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还真不是一个君子啊,都不叫她休息? 就让她坐在这里了? 这风格还真像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那会儿他也是这么的冷漠,不过心底还是担心她的。 第216章 面子很大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不知想了多久,凤北柠趴在桌上亦是睡着了。 好在她的衣裳也是有些厚度,不至于睡了一晚受凉。 本以为是她自己体质好,然而醒来看到身边的被褥,她才明白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榻上。 摸了摸旁边略微塌陷的被褥,还有余温,看来长孙迟良是刚出去不久了。 她立刻穿上鞋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却发现他早已经准备好早饭,自己快吃了起来。 “……” 还真是好的未婚夫,好像都不打算叫她。 “你醒了?快过来吃一点吧,不对,先将脸洗了。” 面前优雅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变脸说了起来。 凤北柠要过去的脚步一顿,认命的去洗把脸再过来。 然而走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吃完了,看样子是整顿衣服准备去上朝了。 看着那熟悉的朝服,凤北柠眸子眯了眯,她也要去! “你应该还有一件朝服吧?太傅大人?” 男人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立刻皱眉看着她。 “什么意思?” …… “你进不去的,我跟你说,去那皇宫,可是朝臣才能去。” 看着凤北柠穿上他的朝服,长孙迟良语气酸溜溜的说着。 不得不承认,凤北柠穿着似乎比他好看,不过他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凤北柠整理了一下衣领,听着点头,笑着看着他,“我知道啊,我就试一试,看他们会不会看在太傅您的面子上,将我放进去。” 这话说出来,倒是有几分挑战性,长孙迟良听着立刻犹豫了。 他很显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官是有多大,“也行,不过总感觉他们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你进去,你不是朝臣,有些难处。” 凤北柠立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相信你。” “……” 相信我有什么用? 长孙迟良被她拍的一顿,心里却犯嘀咕。 心想自己这个未婚妻还真是好看,不过他脸上是绝对不可能表露出来的。 一脸严肃,余光却时不时向凤北柠方向看过去。 感受到他的目光,凤北柠忍着笑意,突然仔细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皱起眉头,手摸了起来。 凤北柠听着点头,“确实有东西,你别动,我来。” 说着走上前来,长孙迟良又疑惑的摸了几把,实在没有摸到什么东西。 看着她已经走上前来,也就乖乖的停下动作让她来整理。 凤北柠抬手,不经意的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冰冰凉凉的,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为什么,长孙迟良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她非常近的脸。 手缓缓拂过他的脸,凤北柠心里的坏心思又涌了起来。 脸缓缓凑上去,在他的左脸又是落下一吻。 “……” 长孙迟良再一次愣住了,他瞪大双眸,震惊地看着她。 凤北柠身子站定,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这下干净了!” 说罢,洒脱地转身走了。 “……” 长孙迟良手不禁缓缓抬起,皱着眉头看着她背影。 怎么会有这种……女子。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的眼光了。 外面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不过看那车夫的神色,似乎很是意外为什么会有两个人。 凤北柠神态自若熟练的走上了马车,这倒是将车夫震惊了一把,向长孙迟良投去求救的目光。 长孙迟良无奈叹了一口气,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女人他也是无可奈何了。 拿她没辙。 既然如此,那便带她去吧,反正这皇宫的守卫也不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放别人进去的。 看着长孙迟良无可奈何走上来,在她对面坐下,一脸正经。 凤北柠看着他正经模样,心里却偷偷笑了起来。 “咳咳,你怎么做这么远?夫君?” “!!!” 这一声软糯糯的“夫君”,差点将他从座位上惊起来,他脸瞬间就红了。 随后神色古怪的看着她,怎么回事? 这个女子—— 怎么……怎么如此的大大咧咧,还真是…… 一个劲的清咳之后,他目光瞬间躲闪起来,脸更是红的不行,一直到耳后根,都是害羞的通红。 “那个……今日有些闷热……” 他假意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眼神一个劲的躲闪,根本不敢看对面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而凤北柠却笑的开怀,瞥见他羞涩的模样,还真是坏心思瞬间都涌上心头。 不过她后面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么一个正人君子,她还是少说比较好。 就这么以尴尬的气氛,两人到了皇宫门口。 长孙迟良先行一步跳下马车,脚步加快的走进了宫门,对着守卫使了个眼色。 随后站在里面,略微得意地看着刚下马车的凤北柠。 他先进去了,这会儿看她怎么进去。 两个守卫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太傅是怎么回事。 然而转过头,却刚好见到凤北柠站在那里,心里一个咯噔,瞬间身子紧绷起来。 凤北柠微微扬头,神色淡淡,随即泰然自若的朝着里面走去,没有理会这两个守卫。 等走到长孙迟良旁边,他都没有回过神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这……你……” 守卫两人立刻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七王爷并未说什么话,但是他们还是会有一些慌乱的感觉。 长孙迟良指着他们两个,更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凤北柠则没有解释太多,反而是看着他笑了起来,随即开心地上前去挽着他的手,有些俏皮道,“看来夫君的面子很大啊。” “……” 他听的整个人一愣,仍旧是有些疑惑。 还是没有弄懂,为什么这两人就这么将她放进来了?这里可是皇宫! 莫非真的是他的面子大? 这样想来,他心里突然变得高兴起来,想不到自己这个太傅,还是有点身份啊…… “嗯……那走吧……” 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想了想,瞬间勾唇笑了起来。 凤北柠挽着他的手臂,转身对着身后两个守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两人还是有眼力见,没有多说什么。 守卫见的一惊,猛地呼吸一滞,待他们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17章 异样的感觉 看着熟悉的道路,凤北柠不禁眯了眯眼,看来那日沈锦苒的人并未派出来很多来对付皇兄。 不然也不会没有传来他的消息。 感受到凤北柠贴着他的手臂略微有点近,长孙迟良心瞬间提了起来,时不时地注意一下自己的手臂。 不是他想太多,主要是这个女子实在是胆子大的很,他怕她突然做出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一路上走过去,都没有见着其他的人。 直到在承恩殿前,见到了一个熟人。 “七王爷?” 陈栝站在那里,看着女子挽着长孙迟良有些震惊,惊呼出声。 这会儿换做长孙迟良震住了,他眸子逐渐睁大,缓缓朝着旁边的女子看过去。 面前这个人喊他旁边这个人叫…… 七王爷?! 他突然的身子一颤,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拂了下去,瞬间离她数米远。 这一举动,倒是将陈栝逗笑了,戏谑的看着他们。 “哟,这是怎么回事?太傅这个反应。” 凤北柠听着不禁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吓到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陈栝,反而是向长孙迟良委屈巴巴地走过去。 手速很快,再一次挽上了他的手臂,“夫君……” 那委屈的脸,还有顷刻间通红的眼眶,瞬间让长孙迟良感觉到一丝罪恶感。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般。 不动声色看了陈栝震惊的面孔一眼,又看向了旁边的女子。 那委屈的模样,一看就是面前这个男人说错话了。 “说什么呢你?什么七王爷?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长孙迟良霸气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反手亦是挽着凤北柠的手朝着承恩殿走了进去,满脸骄傲模样。 毕竟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陈栝惊讶的脸色仍旧在脸上没有消失,看着两人的背影更加疑惑起来。 七王爷消失这么久不说,这长孙迟良也消失了这么久。 两人一回来,怎么感觉都变了很多? 还真是…… 他唇角无意间勾了勾,只不过刚刚……七王爷那神情,看上去还真是委屈的很。 她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神情了? 稍加思索之后,他轻微拂袖走了进去。 承恩殿早已经进来了很多人,在见到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两人时,不由吓了一跳。 特别是两人还手挽手一起走进来的,引人深思…… 几个熟悉的人见到凤北柠,立刻对着她微微拱手。 然而长孙迟良以为这都是对他打招呼,一个个微笑的回了。 不过这些人的神色怎么是这个样子? 今天是他第二日上朝,昨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也没见给他打招呼? 目光落在凤北柠身上,她脸上挂着笑容,时不时地灿烂一笑,他愈发感觉不太对劲。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时辰也到了。 大总管在上面高呼一声,便立刻有一人一个从侧殿走出来。 明黄色的衣裳,头上带着金冠,乍一看皆是黄金模样,但是他的脸上,却有着一些愁容。 然而当他瞥见凤北柠时,脸上的愁容却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 “皇……” 他震惊的站起身来,本想兴冲冲走上前来看看她,却在看见她目光的那一刻,瞬间会意,开始上朝。 长孙迟良也在这时放开了手,毕竟已经上朝了,他要严肃一点。 凤枳禅听着下面人的禀报,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凤北柠身上,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一神色被长孙迟良看见,他心里立刻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情感。 总感觉这皇上好像对他未过门的妻子有点感兴趣? 看的他一点都不舒服。 本想埋怨的看向凤北柠,却转头的那一瞬间发现她正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心里异样的感觉立刻消散了。 那皇上对她感兴趣有什么用?反正她喜欢的是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眸子不禁轻颤,整个人都不好了。 目光立刻收回,看着地面。 他这是什么思想? 简直就是…… 有辱斯文! 看着他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凤北柠站在那里身子都笑的止不住颤抖。 还真是可爱啊~ 大臣一一禀报完了事情,凤枳禅便急匆匆的退朝了,最后招呼着让凤北柠留下来。 其他人均离去了,凤北柠在原地没有动。 长孙迟良眼眸眯了眯,也站在那里没有动。 随后朝着她走过去,“你……” “皇妹!!” 他话还没说完,凤枳禅从皇位上兴高采烈的跑下来,看着凤北柠的脸,喜极而泣。 “……”长孙迟良一下子被他挤开了。 凤北柠眉头微微蹙起,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 随后看着凤枳禅一脸无奈,“皇兄,我没事,你放心。” 凤枳禅只感觉自己已经哭出来了,他一直都在秘密让别人找她,都几乎快把北朝翻遍了,还没有找到她。 差点就要去梁国捞人了。 “他失忆了,你应该知道了吧?”凤枳禅瞥了身后的人一眼,对着凤北柠使眼色。 凤北柠听着点了点头,不经意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她有些怜惜地越过凤枳禅看向后面的男人,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脸茫然无措。 凤北柠甚至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模样,没有被人抢走还真是万幸…… “听说是前几日回来的,昨日是第一次上朝,听他的话,好像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北朝论还记得……” 说到后面,凤枳禅都觉得有些无语了。 还真是个坏人,其他的不记得,就记得自己的北朝论。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回来的,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记不记得路都还是个问题。 之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再次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凤北柠更加心疼起来。 “皇兄,我先带着他回去了。” 她声音轻轻,朝着长孙迟良走过去。 凤枳禅听着点点头,“好,你没事就好。” 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也满意的走了回去。 见到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走向长孙迟良,凤北柠立刻又欣喜的伸出手,挽着他的手臂。 “走吧,夫君~” 她看着他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一句话就让他心情变好了。 第218章 生气 长孙迟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情感会被她的只言片语支配。 两人相互挽着手,走出了承恩殿。 迎面便碰到了一个人,长孙迟良脸色立刻变了。 怎么这一个个的,都来找她? 陈栝悠闲靠在柱子旁,见到他们两个,立刻走了上去。 长孙迟良脸色瞬间变了,向前一步,满脸冷漠地将他挡在身前,不让他靠近凤北柠。 他动作很快,凤北柠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更别说陈栝了。 他差点将自己的鼻子撞上去…… “……” “你干嘛?”陈栝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被噎到,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娘子没空。” 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意正言词说出了这句话。 “……” 陈栝再一次被噎到,站在那里看着他,几度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凤北柠忍着笑意,说实话她听到这话还真是被惊讶到了。 她捂着嘴浅笑一声,自己走上前来,随即满脸正经看着陈栝。 “怎么了?有什么事?” 陈栝是大理寺少卿,说不准还是有些事要与她商讨一二。 “你没事吧?”陈栝神色不变,对着长孙迟良瞪了一眼,随即看着凤北柠柔声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来,长孙迟良再度忍不住了,还未等凤北柠说话,抬手便将凤北柠护在身后,没好气地看着陈栝。 略微咬牙切齿道,“怎么?陈大人是眼睛不好吗?要不要本太傅请皇宫的御医替你把把脉?她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这些话没必要问出来。” 说到后面,颇有要冲上去揍他一顿的趋势。 凤北柠眼眸微动,立刻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入手冰凉,瞬间让他心里的愤怒降了一些。 “……” 陈栝被怼的无声,站在那里就这么看着长孙迟良,不知道说什么。 长孙迟良不是君子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下凤北柠是真的忍不住了,看着长孙迟良微微颤抖的嘴唇还在哆嗦,她毫无形象地笑出了声。 “……” “……” 这下换做两人无话了。 “好了好了,陈大人只不过是问一句,你也不用这么紧张。” 她抬手安抚了一下他,随即自己走上前去,认真地看着陈栝。 “大理寺现如今怎么样?” 陈栝也回过神,答了起来,“一切都好,只不过是那日晚上,抓到了长景,一直未处置,王爷您看?” 凤北柠听着稍加思索了一会儿。 这长景她之前也是听陈栝提过几句,是右相之前的侍卫,现如今突然出现,恐怕目的不简单。 “如此,你先探探口风,关押着,待本王了解一些事情再去看看。” “是!” 陈栝听的点头,立刻应声。 再次点了点头,没好气看了长孙迟良一眼,转身便走了。 凤北柠亦是转过身,看到长孙迟良正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生闷气……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立刻弯身仔细看着他的神情。 这正人君子正满脸愤怒的低着头站在那里,生着气,似乎不想和她说一句话。 “还在生气呢?” 她小声地问了一句,来人并未吱声,反而是别过了头,不让她看他。 凤北柠见罢,眼眸微动,抬手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摇晃起来。 “夫君~别生气啦……”她再度使用了这个委屈的方法,这个男人还真是扛不住这撒娇的方法,瞬间脸色变了起来。 很明显地他头微微抬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人,立刻笑了起来。 那眉眼弯弯,唇角泛起的笑容,宛如一淌春水,晃悠悠进了凤北柠的心中。 凤北柠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要命。 想不到这个男人不正经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我就生了一点点气,你是七王爷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笑容缓缓消失,看着她不禁埋怨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因为我仇家很多,要是暴露了身份,很容易有危险的——” 她手在他眼前扬了扬,故作害怕的告诉他。 然而他却半分没有害怕,反而是有些心疼起来。 抬手抓住了她的手,深邃看了她一眼,在她指尖低头落下一吻,小声道,“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 凤北柠整个人愣住了,看着他的反应良久都没有动静。 长孙迟良却觉着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是有些害怕了,他不禁更加心疼起来。 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还时常有危险,真是令人心疼,一个人肯定经历了很多吧? “……谢谢……”凤北柠微微低头,眼眶瞬间红了。 这一瞬间,她以为他回来了。 长孙迟良喉咙微动,抬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这一举动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就这么下意识的,将她拉进怀中,竟然会出奇的熟悉。 这个动作,他似乎做过很多遍了,还有怀中人这熟悉的清香以及感觉,都似乎在以前就做过。 他心里骤然间冒出了找寻记忆的想法,之前的记忆肯定是很美好吧? 拉她入怀的那一刻,他似乎从心底感受到了幸福。 那由心底散发的开心,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两人是到了晌午才回到了太傅府内。 下了马车,两人牵着手,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门口处,却又看见一人在等着他们。 长孙迟良脸瞬间一变,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个人很让他讨厌反感,他似乎很不想看见这个人。 这种感觉让他很讨厌,恨不得立刻远离那个人。 “北柠。” 那个人站在那里,没有理会长孙迟良的神色,反而是笑容满面地对着凤北柠柔声唤了一句。 凤北柠看见他,松开了手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剑带了吗?” 她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落在了他背后的剑鞘上。 “还真是没良心啊,就想着你的剑。” 宗政扶筠一脸无奈,将背上的剑鞘以及剑取下来,递给了她。 凤北柠开心的接过剑,有些想念的摸了一把。 长孙迟良目光不禁落在了宗政扶筠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又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意味。 这个人似乎认识他的“娘子”! 第219章 这种地方 “太傅,别来无恙~” 宗政扶筠对着眼前的男人微微拱手,也算是打过招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 长孙迟良向来是看惯了许多人,这个人却有着看不懂。 他无法一眼将他看穿,但是他却能将自己看穿! 真是可怕! 娘子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抓住了凤北柠的手,对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主权意味明显,事后还对着宗政扶筠得意挑眉。 宗政扶筠却是一脸无所谓模样,他对着凤北柠挥了挥手之后就走了,根本没有要抢她的意思。 长孙迟良:“……”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凤北柠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太傅这占有欲,还真是让她震惊哈。 “好了,你别紧张,我们进去吧。” 凤北柠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进去了。 长孙迟良回过头,看向宗政扶筠走的方向,却发现那个男人回过头来,对着他古怪的笑了笑。 那个笑容,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甚至汗毛耸立。 没有想太多,他脚步加快的跟着凤北柠走了进去。 “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他捋了捋,还是问出了声。 因为发现她似乎和刚刚那个人认识,且好像很熟悉。 凤北柠步子一顿,转身轻微皱眉的看着他。 这注视让他感觉有点怪怪的,立刻抿着嘴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认识也没关系。” 感受到他略微慌乱的心神,凤北柠立刻解释了一句。 长孙迟良:但是看见你和他说话感觉好不舒服的呢…… 委屈的小神色立刻出现,凤北柠有些忍俊不禁。 顷刻间偏过头,没有再看下去,毕竟顶着这么一张脸,谁能神态自若? 太傅府依旧是空无一人,她稍加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要安排一些人来。 毕竟现如今长孙迟良这个模样,恐怕是难以处理一些事情。 紧了紧后背的剑,又看像了长孙迟良,“我等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 好不容易看她正眼看着自己,却是听到这种话,长孙迟良脸色立刻变了。 “不要~” 他冷声拒绝,紧紧皱起眉头。 凤北柠:“……” 怎么这么说不清呢? “那你和我一起出去?不过可是有危险的,毕竟我是七王爷,到时候可能要打架,你能保护我吗?” 她决定先发制人,吓一吓他。 果不其然,现在头脑的长孙迟良,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整个人愣在那里,高出凤北柠一点的男人,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唇嗫嚅几下,他柔柔地问了一声,“你会给我钱吗?” …… “??” 凤北柠神色古怪看着他,嘴角微抽,“什么意思?” 男人放开抓住她的手,踱步开始解释起来。 “你看,我若是保护你,你肯定是要给我钱的,不然我为什么保护你。” 一脸的自然,这让凤北柠都不禁觉着自己有点错了。 她翻了个白眼,抿了抿唇,朝着屋子里走进去,直接关上了门。 拒之门外的长孙迟良一脸懵,抬起手想要敲一敲却没有动。 怎么回事? 他又没有说错什么。 怎么把他关在门外? 况且……这是他的屋子。 “七王爷你这个……这个不妥啊,我还在外面,很冷的。” 他犹豫了一下,立刻挖苦起来,似乎在劝解凤北柠。 屋内没有传来声音,他气馁的叹了一口气,撩袍在台阶坐下了,撑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那张俊脸上布满疑惑。 仔细又想了想自己说的话,明明就没有错…… 女人真是奇怪! 身后传来声音,门打开了,凤北柠穿着自己的衣裳走了出来,头发依旧是男子模样束起。 换下朝服,她又是另一种感觉。 长孙迟良站起身来,看着她眼底有些难以掩饰的惊艳。 “七王爷真是俊朗。” 他不由地这么说了一句。 凤北柠呆了片刻,失笑。 自上而下看了他一眼,“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待在家。” 紧了紧背上的剑,她转身便走了。 长孙迟良在原地站了片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钟灵毓秀。” 后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走出太傅府,凤北柠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冷着脸向前走着。 现如今她身上有这剑,恐怕是时刻有危险,长孙迟良这个模样,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这样想着,脚步加快。 她先去带一些人回来,这太傅府还是需要一些人。 看着外面是有几日未整顿了。 走出一个街道,终于来到了热闹的街市。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别有一番风味。 她突然看向一个地方,毅然走了过去。 待她身影不见,在她身后,一个人猫着腰小心地跟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方白色锦帕,时不时遮挡自己的脸。 凤北柠来到了自己之前买过人的地方,从晚间拿出了一袋银子,直接放在了老板的桌上。 身旁时不时传来赌博的声音,实际上这里是一个卖人的地方。 那老板见到钱两眼放光,瞬间笑眯眯地看着凤北柠。 手忙脚乱地收了钱,请着她进去了内间。 外面的跟踪的人见到这里,瞬间止住了步子,心里思索几下,还是决定在外面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逐渐暗了下来,凤北柠终于走了出来,与那老板道了别,她走到门口的人旁边踢了踢他。 这个人都快睡着了,感受到有人踢他,瞬间醒来了。 入目见到凤北柠,他吓了一跳,拿着锦帕就要遮住自己的脸,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凤北柠见着勾唇一笑,双手交叠在前,看着他有些无奈。 “别躲了,你怎么跟来了?” 这人正是长孙迟良,他脸灰扑扑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经历了什么。 已经认出了他,长孙迟良也没有再遮挡自己的脸,反而是埋怨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这儿了?这种地方你一个女子……” 说着,他摇了摇头,眼底都是疑惑和探究。 倒也没有嫌弃的眼神,凤北柠转头看了身后的地方一眼,勾唇淡淡笑了笑,“这可是个好地方。” 长孙迟良不解,不承认就算了,还赞扬它? “行了,起来吧,回家了。” 凤北柠向前走了一步,脸上笑意明显。 长孙迟良却觉得她这是在嘲笑他。 第220章 卑鄙 心里瞬间都不满起来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站了起来,脚步迅速地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紧跟着她的步伐,在她身旁紧贴着,“要我说,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凤北柠听着忽然停住脚步,长孙迟良一下子牙磕到了,吃痛地捂着嘴。 “……痛……” 他痛哭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眼里都有泪水。 “我能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可是太傅的未过门的妻子。” 见着他泪眼汪汪模样,凤北柠心底有些罪恶感,幸灾乐祸地说了起来。 看样子他前面两颗牙好像挺痛的,不过她却没有再说什么了,依旧向前走着。 长孙迟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气哄哄地跟了上去。 要知道他可是等了她这么久的人,怎么这么不照顾他?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 两人后面没有再说话,反而是到了一个巷子时,凤北柠再一次停了下来。 长孙迟良这次倒是吸取教训的止住了步子,没有撞上去,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又突然停下了?” 她面色紧绷,这让长孙迟良不禁提起一口气。 看了四周一眼,皆是突然间变得安静下来。 前面有一个拐角,后面也有一个拐角。 顷刻间安静下来,让他心里感觉怪异。 不由靠着凤北柠近了些,眼眸转个不停。 “出来吧!” 凤北柠声音清冷,缓缓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神色淡淡。 话音落下,前面后面拐角处皆走出来一些人,瞬间堵住了出口。 在他们头顶,一人飞身下来,轻轻落在他们面前。 微微一拂袖,这人便看着凤北柠爽朗笑了起来。 “别来无恙。” 眼前人带着一个满是痕迹的黑色面具,乍一看有些可怖,细思极恐。 这么突然地笑出声,让人毛骨悚然。 凤北柠看着他冷笑一声,“你是谁?本王可不认识你。” 长孙迟良认真听着,仔细观察两人的互动。 心里已经在思索着怎么回去,以及怎样让两个人安稳地回去。 看身旁这个未婚妻的架势,相必是要打一架啊! 但是他手无寸铁,且没有武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空拳难敌四手,他不是很相信旁边的这个未婚妻在能保护他的情况下杀掉这里所有的人。 那人听到凤北柠的话,倒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没有再笑出声,面具下的眼眸逐渐变得阴鸷。 看着凤北柠都没有几分刚开始的戏谑意味,反而是有几分狠毒意思。 “姑娘应该知道你这手中的剑是什么来历吧?还这么嚣张!” 他咬着牙,稍加愤怒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听的皱眉,随后拿出了身后的剑,小心的抚摸了一把,后挑眉看着他,“不知道啊,本王从别人那里买的,它什么来历本王怎么知道?” 不过还是挺满意的,虽说免不了有一些麻烦。 “………” 那人听的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随后便蓦地拔出自己的武器,冷声,“废话少说!开始吧,今日这剑我要定了!” 那人很明显听出了凤北柠的身份,但仍旧没有退缩,反而是想要一决高下。 凤北柠神色未变,手已经缓缓摸到了剑的上方,很显然是谁也不服谁。 “……” 长孙迟良翻了个白眼,还真是鲁莽啊,万一打不过,岂不是他们两个都有危险? 下一刻,两人已经对抗起来,他立刻后退几步,躲到了一处屋檐下。 看了前后方一眼,还好这些人并不想以多欺少。 目光转向中间打斗的两人,还真是奇特,他感觉自己这未婚妻好像还是有点厉害啊。 只不过蒙面人那个武器,看上去有点压制她那剑的作用。 好在剑还未出鞘,她就能游刃有余,所以说这一场战斗,还是有点把握的。 看着神色紧绷的凤北柠,长孙迟良不禁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刚听说的七王爷的消息。 听闻北朝的七王爷,一顿吃五碗饭,饭量如牛,长得也是凶神恶煞,还是个女子,他甚至都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人。 现如今看来,只觉得那些都是谣传,他都暗自庆幸自己失忆前将她拿下了,不然也不知道便宜了什么人。 就比如说今天送剑的那个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眼神尽是放肆,还这么看着他的未婚妻! 下次看见一定要把他眼珠子抠了! 眼前两人打的激烈,他一个人缩在屋檐下也想的激烈。 蒙面人招招狠辣,想要将凤北柠置于死地。 长孙迟良看的心惊胆战,紧紧抓住这木桩,心都跟着凤北柠的动作动了起来。 两人暂时分开到两边,凤北柠不禁喘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冷眼看着对面的蒙面人。 怎么说呢?对面这个人好像对她的武功有些了解,相必是做足了准备啊。 不过他恐怕不知道,自己还留着一手。 蒙面人站在原地,亦是气喘吁吁,虽然自己稍微占上风,但是对面那个女人剑始终都未出鞘。 若是她剑出鞘,恐怕是难以对付了。 所以他要盯紧了,若是她剑出鞘,他就要及时挡住,不然凭这剑的威力,恐怕是难逃一死。 两人再次对打起来,长孙迟良在一旁看的不禁咬着手指起来。 紧皱着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加入了。 凤北柠这次单手持剑,与蒙面人对打起来,另一只手处于放松状态,时不时拂过腰间。 蒙面人神经骤然紧绷,不敢轻视她。 看着这个样子,很明显剑是要出鞘了。 躲过她攻击下盘的招式,他身子稍加站稳,就听到了剑划过地上的声音,他瞬间瞪大眼睛,稳住步子躲了起来。 当余光瞥见那剑仍然在凤北柠手上时,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 “!!啊!” 这个想法还未褪去,他便感觉到自己持剑的手臂骤然疼痛,鲜血瞬间溢出,浸染了衣裳。 他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捂着手臂满脸疑惑。 那剑仍旧在她手上,为什么—— 目光落在地上那柄软塌塌染血的剑,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 后瞬间咬牙看向她,女子依旧满脸冷漠,淡然地看着他。 “真是卑鄙!” 他狠狠啐了一口,咒骂一声。 第221章 谁是七王爷 “??” 凤北柠听着却是淡淡一笑,看着他眼底闪过戏谑。 “你也不必说本王,毕竟你是想杀了本王的!” 她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虚伪的面孔,冷声说着。 蒙面人听的一惊,身子愣住,后一个趔趄,面具痛苦地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 不得不说,她很聪明! 这么一个人杀了可惜了—— 但是上头的命令,不可违! 他眼眸微动了动,咬牙转身跑掉了。 “撤!” 听到命令,其他人立刻跟着他走掉了。 待人完全不见,长孙迟良从屋檐下走出来,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啊?就这样啊?还以为他们多厉害呢。” 这一脸的得意忘形,凤北柠嘴角微抽,他又没有帮上什么忙? 她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软剑捡了起来,挂在腰间就准备走。 “哎,等等我啊!娘子!” 经过刚才的事情,长孙迟良这下能够明白自己面前这个七王爷未婚妻是多么厉害了。 有这么厉害的人在身边,他还怕有人欺负他吗? 赶紧去抱大腿! 内心活动很足,他脚步也逐渐加快起来。 跑上去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小心地摇晃起来,满脸的谄媚。 凤北柠脸色紧绷,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身旁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 她没有回太傅府,反而是朝着七王府路走着。 长孙迟良看了旁边的环境一眼,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我家的方向……” “我知道啊。” 凤北柠一脸理所应当,似乎不意外。 “那我们这么晚了是去哪?我饿了……” 身旁的男人听罢,瞬间委屈地摸了摸肚子,瘪着嘴。 还撒起娇来了…… 凤北柠忍着想笑的冲动,神色冷漠地看着前方。 启唇淡声,“这是我家,去我家吃,随便你吃什么都有。” 长孙迟良听到这话两眼放光,瞬间贴着她更近了,“真的?那我要吃杏花糕!” 说到这个,他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似乎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凤北柠听到这话却愣住了,迟疑地看向了他。 “杏花糕?你也喜欢吃?” 之前怎么从未听他说过他爱吃?不一直都是她喜欢吃的吗? 长孙迟良听着拼命地点了点头,“很美味,但是我在京都城都没有看见几个卖的。” 说到这儿,他略微失望的垂下眸子,模样惹人怜爱。 “……” 凤北柠沉默了,看着他好一阵,才继续往前走,心里头也想着其他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七王府门口。 那里站着两个人,正在说这话。 门里面的是席秋,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嘴里说着什么。 而门外站着一人,背对着他们,不知道是谁。 凤北柠神色微动,脚步加快,走了上去。 “王爷。” 席秋瞥见凤北柠,立刻恭敬叫了一句。 听到这话,背对着他们的人立即转过身,见到凤北柠的那一刻瞬间瞪大了眼睛。 “凤……凤姑娘?” 来人正是陈渔,凤北柠亦是愣住了片刻,后突然想到了自己上次说的话,立刻了然。 她点了点头,笑看着他,“陈大哥,你来了?” 陈渔有些吃惊,自上而下打量了凤北柠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了身后的长孙迟良身上,走上前去恭敬抱拳。 “七王爷,在下陈渔!” “……” “……” “太傅大人,你回来了?” 长孙迟良似乎被陈渔的举动吓到了,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傻愣愣地看向凤北柠。 “我?七王爷?” 凤北柠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席秋在身后,亦是有些傻傻地看着他们。 这下她都懵了,太傅竟然回来了?这个陌生男人竟然把太傅认成了王爷! …… 凤北柠最后决定,还是先让陈渔进去,再解释。 听了他们的解释,陈渔依旧是有些茫然,眼眸中还带着几分震惊。 后退一步看着凤北柠,有些难以置信。 “凤姑娘……你竟然……”是七王爷! 之前她…… 他就说,为什么当时看到她,衣裳都是华贵料子,且她身上,还带着几分不同于常人的气质。 而且杀伐果断,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就用武力解决。 现在想想,似乎也只有七王爷的身份这才能够解释这一切了。 毕池与温蚕寻声而来,两人在见到长孙迟良的那一刻,均震惊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他。 “这两人干嘛?好可怕啊,娘子~~” 长孙迟良瑟缩地往凤北柠身后躲了躲,朝着这两人瞪了一眼。 此话一出,几人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下对象还加上了凤北柠。 “公子……” 毕池站在原地,看着长孙迟良这个模样顿时眼眶红了一圈,只感觉喉间一紧,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他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心里却已经怪罪自己起来,若不是他,公子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当时是他心太狠,狠下心不去管公子,才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你怎么了。” 席秋立即走上前去,心疼地安抚他起来。 毕池身子止不住颤抖,声音都有些嘶哑起来,“是我……公子才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我!” 听着他的话,凤北柠脑海顿时涌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逐渐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好了,好了,席秋叫厨屋多备一些饭菜过来,先吃饭。” 她无奈地打断,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淡淡吩咐。 席秋听着立即点头,转身便准备走。 “对了,把本王的杏花糕拿过来。” 她还未动,凤北柠又说了一句。 席秋应声走了,几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长孙迟良似乎被吓到了,一直小心躲在凤北柠身后,时不时害怕地看一眼毕池和温蚕两人。 这一动作,让毕池更加自责起来。 他提着一口气,想要上去看看他,却又怕吓到他,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温蚕抿着唇,眉头轻微皱起,面上温润如玉,实则心里头还是有一些担忧。 看着长孙迟良这个样子,恐怕是失忆了,且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这个模样。 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第222章 我七岁了 凤北柠转身看着长孙迟良的动作,心里头逐渐心疼起来,眼底都是怜惜。 他经历过什么?她也想知道…… “坐下吧,我们等会儿吃杏花糕。” 她声音轻轻地,柔柔地说了一句。 长孙迟良好像很听她的话,立即拿着一把凳子在她旁边紧贴着坐下,手还抱着她的手臂。 陈渔站在那里,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他似乎从未见过七王爷出现过这种神色,原来她也是会温柔的啊—— 席秋动作很快,厨屋很快有人来上饭菜,她亦是将杏花糕拿了过来。 放下杏花糕,她张了张嘴,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抿着唇没有说话。 “怎么了?” 感受到她的异养,凤北柠柔声地问了一句。 “王爷,太傅他……” 她目光落在长孙迟良欣喜地吃着杏花糕的动作上,担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凤北柠听着,轻微皱了皱眉,知晓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之后,让她下去了。 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只要他安稳陪在她身边便好。 拿起一块杏花糕,她小心地送了过去,长孙迟良立刻张嘴欣喜的吃了,随着嘴巴地咀嚼动作,他眼睛也眯着笑的更加。 陈渔在对面坐着,如坐针毡。 说实话他想去其他的地方吃。 只不过七王爷还未让他去哪里,虽然她已经收了自己。 饭菜上了一桌,凤北柠没有一直让长孙迟良吃杏花糕,反而是提醒吃一些饭菜起来。 长孙迟良十分听她的话,她这话一出来,他便立刻将杏花糕移到了旁边,自己吃起饭菜起来。 还时不时地鼓起脸笑嘻嘻地看着凤北柠,似乎在说:我吃了饭哦,乖不乖? 凤北柠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都笑着眯了起来。 那难溢于言表喜悦,陈渔在对面感受的一清二楚。 目光落在那杏花糕上,他有些犹豫,看上去好像挺好吃,不过他能吃吗? 手逐渐向着杏花糕移过去,然而还未碰到那个物件儿,便中途冒出一只手来,直接将那杏花糕抢走了。 抬头间,便看见了长孙迟良一脸气愤地看着他,仰着头,“你不准吃,这是我的!娘子给我的!” “……” 陈渔顿时有一种自己和小孩子抢吃的一般。 悻悻低下了头,没有再看他们。 凤北柠无奈地看了长孙迟良一眼,随后对着陈渔面带歉意笑了笑。 还真是…… 长孙迟良紧紧将杏花糕护在怀里,又狠狠瞪了陈渔一眼,这才满意地继续吃饭起来。 这护食的模样,还真是好笑又无奈。 凤北柠眼底满是宠溺,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但是她很贪心,又想让他恢复记忆…… 他们之间的一些回忆,她又想让他想起来。 每天这样对待孩子一般的感觉,又让她有了另类的感觉。 不同于之前的平等,她现如今是护儿子一样,不让别人欺负他。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俊脸都鼓了起来,还在吃,凤北柠不禁说了一句。 长孙迟良听着这话,将饭菜吞咽下去,随后大声地说了起来。 “他就抢我的杏花糕!谁知道他会不会抢我的饭,所以我要快点吃!” 他毫不避讳地抬手指着陈渔,满脸气愤。 “……” 陈渔伸手夹菜的手一顿,眼巴巴地看了凤北柠一眼。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吃一点菜。 凤北柠扶了扶额,对着陈渔又是抱歉地笑了笑。 随后对着长孙迟良无奈又警告地瞪了一眼。 “你凶我……” 长孙迟良看到她的目光,瞬间哭着脸,筷子都放下了。 凤北柠瞬间脸柔和下来,伸出手就去摸了摸他委屈巴巴的脸,“好了好了,我的错。” 陈渔瞬间坐不住了,夹了一些饭菜连滚带爬的走了。 这种情况谁待的下去? 他手忙脚乱的朝着后院走过去,方才是看到几个男人去了这里。 他宁愿去其他地方都不愿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就要疯了。 那个小祖宗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七王爷还真是厉害! “人都被你吓跑了。” 凤北柠看着陈渔慌乱逃走的背影,瞬间有些责备地看着长孙迟良。 面前这个本来可怜兮兮地脸,听到这话后瞬间绽放了笑容。 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我厉害吧?” 凤北柠又是无奈脸,替他夹了一块青菜,“厉害,快吃吧。” 她怎么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相比较昨天而言,似乎是越来越幼稚了?难道是心里的年龄小了? “你多大了?” 她心中突然想起这么一个问题,瞬间就问了出来。 长孙迟良听着一愣,随后歪着头想了起来。 “娘子,我七岁了~” 噗…… 凤北柠听着一呆,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看着他人畜无害的脸,凤北柠顿时坏心思起来了。 “才七岁啊,那不能叫我娘子哦。” 听到这话,面前这个“七岁”的男子又是歪着头仔细想了起来。 随后骤然抬起头,看着凤北柠笑嘻嘻起来,“姐姐,我七岁了~” “……”我的天! 这萌萌地模样,凤北柠顿时母爱泛滥,不由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白皙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俊脸。 她实在不觉得他只有七岁! 脸被揉的变形,长孙迟良瘪着嘴无奈地看着她。 “娘子你干嘛呢?”说话间,还拿起一块杏花糕啃了起来。 看到杏花糕,凤北柠突然想到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杏花糕的?” 她都不知道。 七岁的长孙迟良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杏花糕,满脸懵懂地想了起来。 “我一直都喜欢,喜欢了很多年了的。” “那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凤北柠再次问了一句。 “不知道……”他忽然低下头,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到后面还开始头痛起来。 “好好好,想不起来别想了,这么喜欢吃杏花糕,那我以后都买给你吃好不好?”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凤北柠只感觉心中酸楚,柔声细语起来。 “真的吗?”听到她的话,他眸子逐渐变得明亮,满眼笑意。 “当然……” 凤北柠笑着应声,真好骗啊,小小的杏花糕就骗走了。 第223章 千年灵芝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长孙迟良吃饱喝足后就有些困意了,凤北柠立刻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睡了。 安顿好长孙迟良,凤北柠走了出来,面色严峻。 找到了陈渔,并且告知他要去的地方。 凤北柠决定将他先安排去大理寺任职,虽不说陈栝还不知道,但是她心中想的是让他多了解一下人情世故,这样最好。 看着面前冷冰冰对他说话的女子,陈渔心里顿时伤感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来对了? 他也是做足了很久的准备,这才来到了这里。 其实一方面他只想再见见她,另一方面是她说七王爷一定会收他在麾下的。 现在一看,她这么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所以想着之后如何,他就听她的安排吧。 陈栝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以至于陈渔领着她口谕来的时候,还是一脸难以置信。 直到叫了一个人去七王府问了一遍,才知道真的有这回事。 自上而下打量了陈渔一眼,他心底也有了个大概得底。 将他安排去哪里,也算是有了一个目标。 不过让凤北柠这么看重的人,他也没必要和他过不去不是? 将陈渔送走,凤北柠本想自己练一会剑,却突然发现温蚕站在那里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 凤北柠收了剑,疑惑看着他。 温蚕向来不是这种话说一半的人,瞬间就走了上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今日看了太傅的情况,相必王爷心里也知道一些,我呢,其实就是想去替他把把脉,看能不能弄清楚这因果。” 他说完,小心打量了一下凤北柠的神色,发觉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瞬间噤声,恭敬站在那里。 反正他也不可能强求,毕竟这太傅好歹也是七王爷心尖上的人。 “好,随本王来吧。” 凤北柠眸子暗了暗,思索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温蚕顿时松了一口气,实则长孙迟良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有人犯过了。 这种反童现象,还是有一些例子的。 他心里有个大概,便跟着凤北柠走着。 到了房中,手搭上他的脉搏,瞬间眯了眸子。 凤北柠坐在旁边,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的动作,实则心里头已经走着期待和紧张起来。 若是温蚕能够将他治好…… 不知过了多久,温蚕睁开了眸子,带着几分自信。 “果然!” 他惊呼一声,站起身来也算是有了把握。 “能治吗?”凤北柠也站起身来,看着他眼底有些放光。 “能!” 温蚕重重点了点头,自信笑着说出这个字。 有了这话,凤北柠也算是安心下来。 目光看向了榻上睡着安静的长孙迟良,露出了笑容。 实际上这样的长孙迟良,她也很喜欢。 也不知道恢复了记忆的长孙迟良,会不会和她撒娇? 还真是期待…… 难以掩饰心底的激动,她前半夜一直在院子里练剑,到了后半夜这才回到房间睡觉。 她去了书房,书房备了一张床,一个人睡也算是可以的。 翌日早上,凤北柠穿着朝服骑马去了皇宫。 早朝过后,她去了凤枳禅书房内。 直接开门见山,“皇兄,听闻你皇宫有一株千年灵芝?” 听到这话,凤枳禅瞬间站起身来,神色古怪地看着她,走着警惕。 “不是,你什么意思?” 他启唇,语气疑惑地问了一句。 凤北柠见着他的模样,凭她对他的了解,瞬间明白了凤枳禅手里肯定有! “皇兄,就给我吧?” 她难得的低下眉梢,声音轻轻地说着,满脸哀求。 凤枳禅看着她的模样,瞬间好笑起来。 “难得啊,你竟然会求我?” 凤枳禅神色贱贱地摸了摸下巴,看着凤北柠。 凤北柠笑容立刻消失,没好气地看着他。 若不是温蚕说药方中差了一味灵芝,她会来求他吗? 这京都药铺都翻遍了,没有看见那灵芝,也就只有皇宫才能有了。 本来她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看见凤枳禅的神色,这会倒是有些把握了。 “说吧,怎样你才肯给?” 她褪去哀求地神色,瞬间严肃看着面前的皇兄。 凤枳禅也是笑容一滞,然后转身走了起来,在桌前停下,拿起了那狼毫。 挑眉对她说着,“那要看皇妹的诚意咯。” “……” 凤北柠听的咬牙,还真—— 丝毫不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你尽管说,尽我所能!” 她心一横,也算是答应了。 凤枳禅抓着狼毫的手停了片刻,随后在自己的纸上落下了几个字。 声音亦是缓缓响了起来,“也不用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你将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便行了。” 话说完,字亦是落下了最后一笔。 凤北柠骤然间愣住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太相信模样,“就这个?” 很明显她不相信。 凤枳禅听着她的话却笑了,将手中的狼毫轻轻放了下去,目光落在她身上,重重点了点头。 凤北柠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她刚刚似乎……错怪皇兄了—— “不过是哪天晚上?” 面前的皇兄突然神色变得贱贱起来,脚步加快走上前来,凑在眼前小声说了一句,“就那天……你和太傅……” 砰—— 凤北柠直接拿起一旁的书,朝着他的额头就打了过去,顿时有些无可奈何。 “你说什么呢你?我和太傅怎么了?” 凤枳禅被打的措不及防,脑海中突然想到凤北柠的武功,瞬间捂着额头痛苦地后退几步。 “你你你……怎么还打人呢?竟然敢打朕?你你你放肆!” 手指微微颤抖,指着凤北柠一个劲的说了起来。 凤北柠却神色如常地朝他慢慢走过去,挑眉道,“打你怎么了?不可以吗?皇兄?你也不听听你刚刚说的什么话?” “……” 凤枳禅承认,他有些怕了。 瞬间无奈的抬手,制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 “给你给你。” 他一个劲的挥手,凤北柠听罢开心一笑,道谢之后瞬间朝着太医院方向跑过去。 看着她开心的背影,凤枳禅揉着额头,也笑出了声。 他刚才—— 实际上是想问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被人偷袭,事后听说七王府的惨状。 她却没有和他提及过一句话,他很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第224章 喝药 七王爷与长孙太傅纷纷失踪,有人偷袭叛变,这一切,他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她不说,他却不忍心问,那天晚上对于皇妹来说,可能是不想回忆的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次揭开她的伤疤。 只要她高兴就好。 保护了这么久的北朝,她也该歇息了。 这样想着,目光落在了自己方才写的字上面。 白纸上,赫然印着“国泰民安”四个大字。 凤北柠兴高采烈地拿着千年灵芝给了温蚕,心里头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走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去看看长孙迟良,打开门却发现他不在房中,床上亦是没有人。 她心骤然提了起来,瞬间朝着后院跑去。 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 目光落在对面笑的开心的黑衣男子身上,她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过去。 她真是被吓一跳了,还以为他又走了。 不辞而别真的很可怕,她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身旁还站着席秋和毕池两个人,看着长孙迟良在说些什么,令他一直笑。 转头瞥见凤北柠走了过来,长孙迟良瞬间笑嘻嘻地跑过来。 直接扑到了她的怀中,“娘子,你大早上的去哪里了?我醒来找不到你,害怕极了。” 和她差不多身高的一个男子这么一本正经的和她撒娇,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凤北柠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瞥见后面席秋和毕池对视一眼之后均笑了起来。 实际上,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还真是有些害羞。 再看长孙迟良,他神色言语好像都更加稚嫩了一些,这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除了记得她是他娘子这一件事,其他的似乎都变了。 他年纪好像又变小了。 “你今天多大了?” 凤北柠温柔地看着他,小声地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倒是将身后两个人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长孙迟良手伸出来,笑嘻嘻地看着凤北柠,伸出一只手张开。 “姐姐,我五岁了!” “……” 凤北柠眼底闪过心疼,还真是这样,他这个病…… 身后席秋与毕池听到这个话,瞬间脸色都变了。 神色古怪地走上前来,疑惑地看着凤北柠,似乎想得到答案。 凤北柠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紧紧抱着长孙迟良,不想失去他。 长孙迟良这个病,恐怕就是一天一天的让心智变小,从而到达无心智,最后变成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这样一来,别人的目的也达到了。 只不过他们没有猜到这里有温蚕,这才没有让他继续这么下去。 好在长孙迟良也是脱离了之前待的那个地方,不然这么下去,她恐怕都难以见到他了。 领着长孙迟良回到屋子,温蚕亦是安排人将那黑糊糊地药拿了上来。 刚端进来,长孙迟良脸色就变了,有些害怕地看着那碗药。 “这个……不会是让我喝吧?”他身体瑟缩一下,有些排斥那药。 “乖,这个喝了你才能好起来。”凤北柠抓住他的手,耐心地安抚起来。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长孙迟良神色略微有些松动起来,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凤北柠也是耐心十足,说实话她也是不喜欢喝药,特别是这种黑糊糊的药,真是让人难以下咽。 所以说让“五岁”的孩子喝下这碗药,恐怕要花点功夫。 于是她拿出了长孙迟良藏在床上的杏花糕。 “你!!娘子,你还给我!” 瞥见杏花糕的那一眼,长孙迟良脸色立刻变了,瞬间察觉到了什么。 凤北柠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药碗上,给了他一个眼神。 长孙迟良瘪着嘴,泪眼汪汪地想撒娇起来。 凤北柠立刻摇了摇头,表示他必须喝! “……” 五岁的孩子立刻瘪嘴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杏花糕,狠下心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碗。 那黑糊糊的药到自己手里的那一刻,他差点将它丢掉。 然而凤北柠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瞬间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紧紧拧着眉头,极其不情愿地一饮而下,喝完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差点把手里的空碗丢了。 随后还未睁开眼,唇边就凑上来了一块杏花糕,他瞬间吃了下去,眉头这才舒缓了一些。 感受到这杏花糕在口中化开的感觉,瞬间心情都变好了,似乎刚刚并没有喝那黑糊糊的药一般。 凤北柠亦是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喝下去这才满意的将碗放了,回过头注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前孩子神色的长孙迟良吃着杏花糕,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心中也不明白面前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杏花糕很是好吃。 似乎是百吃不厌。 长孙迟良吃完便有些愁目了,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 将他安置睡下,凤北柠回到了书房,坐在那里眉头却紧紧皱起。 他之前怎么会中毒了?且从未和她说过,她当时看到他时,似乎也并没有中毒得迹象。 现如今突然回来了,还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样的话她也问不出来什么话,也只好等他恢复记忆才行了。 还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她并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这么多奇怪的人,但是恐怕也是和前世灭北朝的人有巨大的关系。 她记得自己那些人当中……有之前在北朝边境见到的那个叫做绛荷的女子,还有其他的人,似乎也见过一两面。 绛荷是梁国的人,若不是海兰陵想要暗地里搞事? 不对,那日他们也刚离开北朝不久,况且他也不可能有这么精密的想法。 如此一来,这幕后主使恐怕另有其人。 他的目的就是让北朝灭亡,取她的性命。 还真是歹毒呢—— 眯了眯眸子,凤北柠脑海中瞬间开始思索自己的计划起来。 既然别人算计她,她也去算计算计,来一招请君入瓮! 不过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恐怕也要早点准备了。 将来便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可以确定的是,这幕后主使并不是北朝的人! 所以她也不必要这么手下留情。 第225章 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天过去,凤北柠一直坐在书房没有离开半步,脑海中缜密想着计划。 直到温蚕扣响了门,这才回过神来。 应声过后,她揉了揉眉眼,站起身来打开门,发现温蚕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王爷,快去看看太傅!” 凤北柠淡然地神色瞬间一变,慌乱地看着他,“太傅怎么了?” 还未等温蚕说话,人已经跑了出去,快速到了长孙迟良睡得屋子里。 瞥见那榻上的人闭眼躺在那里时,提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不由呼出一口气。 真是…… 身后温蚕追上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爷,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啊。” 听到他的调侃,凤北柠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么大惊小怪,她也不会这么慌乱。 “他怎么样了?” 走到榻前,榻上的人依旧闭眼睡在那里,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且皱着眉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坐在榻边,手抬起,替他顺了顺眉。 温蚕站在那里,双手交叠在前,看着他若有所思,“不好说,我的药肯定是没错的,只不过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他自己了。” 凤北柠听的抿唇,手缓缓收回,眉头轻轻皱起,“好,本王知道了……” 她淡然地应了一句,后再次看向榻上的人更加担忧起来了。 温蚕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关门走了。 余下她一人留在那里,揉了揉眉眼后,坐在旁边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三月春风依旧,越过窗口拂过脸庞,宛如爱人小心触摸,带着独特的几分特性。 凤北柠抬了抬眸,觉着有些寒冷,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 晌午,榻上的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凤北柠小声走出去,关上门走了。 用过午饭,便听到席秋慌乱的声音传过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朝着声音那边走过去,正是隔着府门较近的院子,毕池与温蚕两人扶着一个少年,缓缓向这边走着。 少年垂着头,全身被血染红,那唯一露出的手臂,都是可见的惨白。 少年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任由他们这么扶着他,都没有呻吟一句。 在他们身后,同样有些一个被血染红衣裳滴着血的男子,捂着胸口,唇角那血迹都已经干涸,脸色苍白至极,亦是奄奄一息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凤北柠目光落在后面那个人身上,那脸很熟悉,正是诃儿的贴身侍卫,那这前面的少年,难道是—— 她脚步加快,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捏着他的下巴看了一眼,这稚嫩闭目的人,不就是沈锦诃吗? 她面色一惊,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怎么回事?去了一趟哪里?竟是落得这般田地? 温蚕和毕池对视了一眼,随机越过凤北柠扶着他往后院走去了,余下侍卫被凤北柠挡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面前的侍卫,凤北柠直接挡住了他,问出了声。 侍卫满脸颓丧,眼中皆是死灰,像是对生活没有了期待一般。 听到凤北柠的话,他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个困难地笑容。 “等……等公子醒来……他——” 话还没说完,他便闭眼直直倒在了凤北柠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凤北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件件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多。 立刻派人将他扶着到后院去。 温蚕一一替其诊脉,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的伤口。 “王爷,那少年伤得不轻,身上既有鞭伤,又有剑伤,还中了毒,能活这么久还真是奇迹。至于那个侍卫,伤相对这个少年轻一点。” 温蚕擦了擦手,走上前来对着她说了起来。 凤北柠转过身,看向了榻上闭着双眸的沈锦诃,陷入了沉思。 鞭伤? 莫非是沈锦苒? 沈锦苒使得一手好鞭子,这鞭伤恐怕,就是她做的吧! “好,那劳烦温公子了。” 她浅浅地说了一句,温蚕瞬间被吓得不轻,立刻低下头拱手,“王爷可真是折煞我了。” 席秋在一旁走上前来,也听见了这其中的一些话,不禁摇了摇头。 “这满身伤痕,也不知道是是谁这么恶毒。” 恶毒? 凤北柠忽然想到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沈锦苒做的事情,比这恶毒的太多了。 自己的亲弟弟都如此下得了手,怎么可能会害怕其他的事情呢? “王爷,现在怎么办?”席秋看着他们,有些痛惜,后担忧地问了一句,寻求她的意见。 凤北柠稍加思索一番,叹声说了起来,“先让他们把伤养好吧,其他事情以后再问。” 说完,她再吩咐了一些具体的事宜,这才转身走出了门。 朝着长孙迟良睡着的屋子走过去,这么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推开门,目光一眼看向那床的位置,却发现没有人睡在上面,她瞬间慌了神。 目光中转至左侧,却发现他坐在桌前,喝着一杯茶。 “醒来了也不来找我?也太不听话了吧?” 凤北柠高兴的走上前去,对着他的头就轻轻地揉了揉,一脸笑容看着他。 不过怎么感觉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在说什么?” 谁知面前这个熟悉面孔的男人忽然面不改色的抓住她揉发的手,面色不惊地笑看着她。 脸上没有笑意,但是眼底那明目张胆的宠溺,却是将凤北柠晃了晃神。 “你……” 她瞬间就呆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他似乎…… 想起来了? “长孙迟良!” 她大喊一声,扑进了他的怀中,泪水在眼眶打转。 怀中的男人听着这一声称呼,低声又重重地应了一句,在这一刻,凤北柠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值得。 黄昏将至,两个人怀抱一起,那两颗炙热的心,也是有了前所未有的碰撞。 凤北柠心里不禁赞叹温蚕的药方,就只是单单喝了一碗,长孙迟良就恢复了记忆! 这一切有些梦幻,让凤北柠感觉不是很真实,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第226章 一经前世 长孙迟良记忆恢复了,皆大欢喜。 凤北柠带着他待在房里,心里还有好多的话想问他。 她想知道这一切都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辞而别? 然而千言万语,却化作了无尽的沉默,两人坐在一起,都没有说什么。 此刻似乎无声胜有声! “柠儿……” “长孙……” 两人同时有些隐忍着急切的叫着对方,后又却皆顿住,相视笑了起来。 长孙迟良宠溺地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子里似乎能够溢出水来。 “你先说。” 他一贯慌乱略微急促的形态,这恢复记忆之后,确实是改了很多。 现如今这小心呵护她,以及柔声细语,温柔相待的模样,简直就是与之前派若两人。 凤北柠点了点头,心里再也藏匿不住自己的那些关切问候。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其中经历了什么?” 其实她问出来还是经过了很大的心理博弈,语气都带着几分颤抖。 眼前人似乎能够知晓她要问这些,一副了然模样,随即点了点头,叹声缓缓说了起来。 “实际上……柠儿,我是重生回来的!”此话一出,凤北柠面露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很惊讶吧?实际上当初我看到自己重生回来,也是同你一般惊讶;你可能会以为我在说胡话,但是这真的发生了,就在我的身上!” 他依旧缓缓说了起来,抬眼看着凤北柠,眼底透过她似乎又在看她。 薄唇轻启,继续说了起来,“前世的我,辜负了你……北朝因我灭亡,我万念俱灰,跳了崖……再次醒来,竟然是回到了蓬莱,我心里对你很是愧疚,后面听闻你嫁给了陈栝,过的很好……我便没再来寻你,但是后面的时间我却发了疯一般的想你,回想起自己的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对你有过多的关心与问候。便找到了蓬莱当时的占星师,他使出一技让我重生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中了毒!也就是上次在春园见的那个。” 他低眸,皱着眉头,只剩下无尽的叹息和无奈,也带着几分自责。 没有再说下去,他抬眸看了凤北柠一眼,见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泪水却一滴一滴落下,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柠儿……对不起……”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事情,抬手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揽入怀中。 然而她却突然间抬起头,双手将他推开了。 眼眶早已经红了一圈,泪水积蓄在眼中,略微带着几分决然死死看着长孙迟良,红唇亦是颤抖着。 几度启唇,却没有说出什么。 终于,她狠下心看向他,说出了一些话。 “但是你却没有想过,我过得怎么样吗?亲眼看着你跳下悬崖,被沈锦苒的人救走,从此销声匿迹;你的离开,北朝的灭亡,双重打击,我撑不下去了!!” 她泪流满面,不由间站起了身子,看着他说的愈发激动起来,却又埋怨看着他。 长孙迟良听着她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 正欲说话,眼前人却又说了起来。 “若不是陈栝……我可能已经死了……你又怎么会再见到我?” 她甩开他要抓住她的手,胸脯上下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再次看向他,眼底却没有埋怨,反而是带着无奈。 “柠儿……我……对不起。” 他启唇,看着如此过激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北柠缓缓低下眸来,看着地上,骤然间苦笑一声,“你说你重生了……我又何尝不是呢……” 长孙迟良听着一惊,脚步赫然间愣着,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心中既是激动又带着难以置信。 “怎……怎么会?” 他摇头,很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 凤北柠说的情绪波动很大,只感觉自己眼前几乎晕眩,身子一个趔趄。 长孙迟良眼疾手快瞬间扶住了她,随后眸子一沉,手上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下巴微微磕着她瘦弱的肩膀,轻声呢喃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再放弃你!” 凤北柠听的身子愣住,随后竟是扯出笑容,闭眼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这么相似,她当时何曾不是这个想法呢? 但是经过了一些事情,她明白,早已经物是人非,昔日的人都不是那般模样。 只不过转眼间又经一世,长孙迟良也好,北朝也罢,都是她心中所想要守护的,一直都没有变过。 值得高兴的是,长孙迟良和她的想法一致! 她也不再想很多,现如今他安稳的在她身旁,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上次春园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凤北柠忽然想到什么,立刻警惕地看着他问出声。 长孙迟良听着眼眸微动,似乎在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我出了春园便晕倒了,之后醒来就是蓬莱,发现我的毒解了,然后沈锦苒要与我大婚,我便离开了蓬莱,途中被人偷袭,之后醒来便是现在了。” 他声音好听,缓缓说了出来,明明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是轻描淡写一般,似乎丝毫不影响他。 “……” 凤北柠听着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以后可不能这么突然离开了……” 她会害怕的! 害怕再次失去他! “好~” 长孙迟良听着她的话,轻柔应了一句,两人坐在那里,四只手已然间紧握。 …… 翌日,早朝过后,凤北柠到了沈锦诃的院子,他已经醒来了,这倒是让凤北柠有些惊讶。 想不到温蚕医术如此精湛,这人一晚上竟是变成这个模样,看上去面色都红润了些许。 “诃儿……你怎么样?” 她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去,沈锦诃站在窗前,听到她的话,唇角扯出一个苦涩地笑容。 “漂亮哥哥,又是你救了我……” 他声音轻轻地,像是从心里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出来的一句话,也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便咳嗽起来,捂着嘴弓起身子,整个人看上去瘦弱不堪,咳着咳着,竟是红了眼眶。 第227章 身世 凤北柠紧皱眉头,看着他只觉着痛恨,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少年? 粉雕玉琢的少年,本该是白白嫩嫩养在家中的儒雅小公子,却被打成这个模样。 他本是硬朗的身体,竟然平添几分柔弱不堪。 随着他咳嗽的动作,他整个人都是一个劲的颤抖,身体更加弓了起来。 后直接蹲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 凤北柠眼底闪过心疼,缓缓走上前去,抬手抚了抚少年的后背。 少年的后背瘦弱不堪,触手的是明显凸起的骨头,仿佛除了那一层皮,下面就是骨头了。 脊背弓起,本是十几岁的少年,现如今看上去,却像是几十岁的老头。 发间可见的几根白色,让这一切都变得如此真实。 因为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凤北柠小心的避免大力触碰他的后背,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蹲在那里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凤北柠。 那一眼,像是找到了寄托一般。 少年眼中带泪,唇角却带着笑容,对着凤北柠笑问道,“漂亮哥哥,你会收留我吗?” 此话一出,凤北柠更是心中一震,随机嘴角化成无尽的温柔笑容,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回答。 “诃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少年身子微颤,眼中逐渐泛起光芒,似乎曾经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回来了一般。 仔细看着他的眸子,其实可以见到里面带着少许的蔚蓝色,这也是凤北柠刚刚发现的。 回想起沈锦苒,她似乎并没有这个特征,莫非…… 诃儿并不是沈锦苒的亲弟弟?且她知道?所以才这么对待他? 想到是这个可能,凤北柠手已然握起了拳头。 沈锦苒! 终有一天,她会去找她算账! 诃儿没有提及一句关于他伤势的来源,凤北柠也没有问,既然他不说,她也不用再让他回想痛苦的记忆。 嘱咐让他休息休息之后,凤北柠走出了房间,便看到了长孙迟良站在那里。 挑眉看着她,“怎么样?” 凤北柠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跟前小声说了起来,“诃儿这个孩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长孙迟良站在那里,看着她难免愁容,亦是没有说话。 “对了,你不是蓬莱的吗?诃儿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本来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了,但是眼前人依旧问出了那个让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他抬起头,有些为难看了她一眼,后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缓声说了起来,“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只因儿时去过几次他家里——” “你还去沈锦苒的家里?!”凤北柠抓到重点,冷不丁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瞬间一噎,张着嘴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了你继续说吧。” 凤北柠眼眸微动,忍着笑意说到。 长孙迟良无奈看了她一眼,后继续说了起来,“那时听闻沈家的二夫人生了一个孩子,摆了酒,这才去的他们那里。” “现在想想,那个孩子恐怕就是沈锦诃吧?”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只不过有些奇怪,那会明明是有孩子出生,但是去的客人都并未见到那个孩子,只见到了沈锦苒——” 意识到凤北柠奇怪的目光,他立刻捂着嘴轻咳一声。 “咳咳咳,那个……” 将目光收回,凤北柠继续说了起来。 长孙迟良瞬间松了一口气,“直到后来满月酒,才见到了这个孩子,那孩子倒是长得挺好,可惜了,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叹气摇头,似乎感到惋惜。 凤北柠瞬间拍了一下他的头,埋怨地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说什么呢你?!” 当着人家的房子说这种话……还真是他长孙太傅的风格。 “那你的意思是?诃儿的身世,有点问题?” 凤北柠眯了眯眸子,沉思起来。 长孙迟良听罢立刻摆手,甩锅,“我可没说,这不是你说的吗?” “??” 凤北柠倒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学会了甩锅?他刚刚自己说的那番话,任谁听着都会这样想吧?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机摸着下巴缓声道,“看来是时候去一趟你们蓬莱了……” “去!” 长孙迟良听到这话,瞬间乐开了花,抓住她的手就是一句肯定,一个劲的点头。 似乎去了蓬莱能有什么好东西一样—— 凤北柠满脸无奈,“干嘛呢这是?比我还激动?” “那肯定啊!去蓬莱吧,我很欢迎!” 他眼里闪着光,凤北柠竟是看出了他失忆时候的影子。 男人的手指在她眼前缓缓伸出七根,懵懵懂懂地数了数,然后茫然地看着她。 笑的很甜,“姐姐,我七岁了!” 凤北柠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再次看向面前这个一本正经深思熟虑的男人,突然就有些后悔让他恢复记忆了。 感受到她突然嫌弃的目光,长孙迟良眉头一挑,瞬间变脸。 整个人委屈极了,睁着眼睛看着她,“娘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望着我?” “……” 凤北柠被吓一跳,差点没将他手给甩开。 不过有一说一,长孙迟良撒起娇来,还真是让人心动。 她一时情动,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双手缓缓抬起,捧着他的脸,在唇上印上一吻。 只是轻尝浅辄,然而她正想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却双眼亮晶晶,大手抬起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凤北柠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还以为…… 他不乐意呢。 两人唇瓣皆是冰凉,触碰之余不禁一个颤栗。 嘴唇被厮磨地微痛,长孙迟良竟是张开嘴咬了她一下,她瞬间好胜心涌起,亦是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 缠绵悱恻,饶是经历两世的凤北柠,依旧是红了脸庞。 长孙迟良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都红透了,像一个纯情的少年。 一吻过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气温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凤北柠瞥了眼前人一眼,叫他脸都更加红了,立刻目光闪躲,站起身来看着其他地方,手扇了扇自己的脸,神色古怪。 “今天还真是有些闷热。” “……” 你不知道原因吗! 坐在原地的男人表示心累。 第228章 郊外遇刺 眸光在凤北柠身上游离,长孙迟良不禁浅笑一声,回味无穷地撑着头笑看着她。 眼神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凤北柠难得的被人看的不好意思,立刻说着“天气热”之类的话,脚步加快地走出去了。 两人互相坦诚之后,似乎都亲近了很多呢。 这无形之中的感觉,也就两人能感受到吧? 凤北柠走后,身后的房门被打开,沈锦诃沉着脸走了出来,目光阴沉的看着坐在石桌前的长孙迟良,意味深长。 目光折射之处,仿若寒剑,直直戳人心底。 长孙迟良倒是一身轻松,脸上神色如常,淡然瞥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悠闲地朝着外面走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沈锦诃阴沉着脸,默然咬牙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前人脚步一顿,听着倒是爽朗笑出了声。 转过身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你这小孩儿,说什么呢?” 见他依旧是一脸无所谓地模样,沈锦诃更加愤怒了些,双手紧握着拳头,逐渐上前来。 嘴里头亦是艰难说着一些话,像是从心里吐出来一般,极为艰难。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别想伤害她!” 他骤然间停在了与长孙迟良半步位置,对着他大声吼了一句。 长孙迟良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他眼里只觉得这个小孩儿奇怪的很,说什么胡话? 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感觉了,记忆中他与他也并不是特别熟悉之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还是这么…… 他不以为意地瘪瘪嘴,看了他一眼后就走了出去,没有再理会他。 沈锦诃一人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更加愤怒起来,身子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 “公子……”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转眼望去,侍卫站在那里,几度想上前来,却没有。 “说!” 沈锦诃握拳的手松开,沉下心来硬气说到。 侍卫抿着嘴,眼眸微动上前一步,只道是有些慌乱的很,手足无措般上来。 可以明显看到,侍卫只穿着一件单衣,那衣服都被血给染红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极为狼狈。 沈锦诃看着沉声,有些不忍起来。 饶是自己是心中硬气独特有恨意,他也实在对这个侍卫恨不起来。 他一直都跟着他,受了这么多苦,也是…… “有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他语气稍加缓和了些,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不敢太大用力,两人的伤都是差不多的,他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不排除他没有好。 侍卫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看着他眼底亦是泛着光芒,“公子,七王爷……确实不错!” …… 又过了几日,沈锦诃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长孙迟良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凤北柠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本想着不让长孙迟良跟着,但是实在是甩不开他,只好让他跟着。 “你这是去哪呢?” 看了一眼这京都郊外的林子,长孙迟良双手交叠在前,悠闲问了一句。 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看见凤北柠出来呢。 凤北柠后背着剑,对着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并不打算说什么。 长孙迟良也是心中想到了一些,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再次向前走了一些路程,凤北柠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四周逐渐笑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 眼底闪过肯定,这不禁让长孙迟良眯了眯眸子。 话音落下,这旁边茂密的树叶中,瞬间有了片刻的响动,瞬间之后又变得安静下来。 凤北柠无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用脚踢了踢石子,语气淡淡,“还真是没眼力见呢。” 最后一字落下,只见她脚尖发力,朝着自己眼前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对准前方赫然间用力踢过去。 石子没入草丛中,发出一声闷哼,瞬间热闹起来。 长孙迟良看的皱了起眉头,看这阵仗,似乎……来的人不少啊。 “出来吧~” 凤北柠语气悠闲,似乎全然不怕来的人数量。 这不禁让长孙迟良心里更加担心起来,且不说不是他不相信她的武功,只是这寡不敌众,他们就两个人,怎么能打这么多人? 凤北柠话音落下,那些草丛中蹲着的人瞬间有些气恼地走出来,没好气地看着她。 其中为首一人愤恨地指着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打伤我的兄弟!我们原本是想和平说一说了,现如今你这样,看来我们……” 那人说着说着,竟是拔剑起来了,自己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拿着剑装模做样的女子罢了。 他一点都不畏惧,反而是自己只身一人冲了上来。 凤北柠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让长孙迟良后退一些,自己站在原地,冷不丁抬手抽出了自己身后的那柄剑。 剑抽出的那一瞬间,凤北柠赫然向着前方用力挥过去。 这剑本就是不同寻常,现如今拔出来的这一瞬间,再加上用力挥的那一动作,结合起来瞬间成了巨大的剑气。 那冲上来的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甚至还带着几分刺痛。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人已经碰撞到了身后的大树上,随后落在地上,猛然间吐出一口血来,狼狈不堪。 其他弟兄也没有什么好模样,均被那剑气伤的体无完肤,捂着伤口埋怨地朝着为首的人走过来,嘴里还担忧地喊着他,“大哥,你没事吧?” 凤北柠“啧啧”两声,又是摇了摇头,将剑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人。 “还以为多厉害呢。” 她这挑衅的语气,更是将那人气的恼怒,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继续冲过去。 旁边的小弟眼疾手快将他按住了,立刻苦着脸看着他,“大哥,好男不跟女斗!” 主要是打不赢啊! 听到这话,为首的这才有面子一般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对着凤北柠冷哼一声。 旁边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个。 这个女人可怕的很,根本招惹不起啊。 他们原本只是传个话而已,现在倒是伤成这样了—— 第229章 气死了 “姑娘,我们只是奉命传消息的,还望姑娘不要生气。” 其中一个人眼珠一转,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她拱手,笑的眉目舒展,似乎没有恶意。 其他人也是跟着陪笑起来,畏惧看着凤北柠。 “啪…啪……” 长孙迟良从后面走上前来,忽然间拍掌起来,随即在凤北柠身旁停下,对着她满意地挑眉。 “娘子还真是厉害。”对着她得意的单眼眨了眨。 凤北柠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倒是会说话了? 后又看向对面的人,目光冷冰冰,与看长孙迟良眼神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她早就看出来了对面这些人和之前来的三批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之前那三批人,好歹也是有勇有谋的阵容,现在这一些人,都是莽夫,无脑。 她淡然将剑往后面剑鞘放进去,随即看向了他们。 “怎么说?送什么信?” 她只是对这个信感兴趣。 那人听着略微思考了一下,朝着旁边坐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这才谄媚笑着看向凤北柠。 “实不相瞒,姑娘,我们主人邀请你富贵山庄一聚。” 那人说到富贵山庄,瞬间是崇拜至极,仿佛是自己的生命。 富贵山庄? 凤北柠挑眉,不明所以。 这个地方她前世并未听说过,这一世也没有听闻。 长孙迟良听着也是稍加思索起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富贵山庄,似乎是……江湖中最有钱的那个…… “富贵山庄?有多富贵?” 凤北柠思绪收回,嗤笑看着他们。 “……” 对面的人听着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吧,叫我去那里有什么事吗?”凤北柠一脸无趣,只好继续问了起来。 “既然是主人邀请,自然是去了那里才知道。” 那人又是谄媚笑了笑,立即回答起来。 “据我所知,这个富贵山庄,可是北朝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找我娘子有何贵干?”长孙迟良站在旁边,警惕地看着他们。 凤北柠不经意瞥了他一眼,怎么感觉他叫“娘子”是愈发顺口起来了? “这个……我们不知。” “既然不知,那我们就不去了。” 长孙迟良话音落下,牵着凤北柠的手就准备往回走。 “哎哎哎……公子留步。” 身后的人瞬间极了,快步走上前来就想拦住他们。 长孙迟良脚步一顿,转过身立刻笑看着他们。 “怎么?可想起什么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主人说邀请姑娘,是与她背上那剑有些关系。” 凤北柠听的拧眉,随即拍了拍长孙迟良的手背,让他放心,自己看向了对面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去。” 忽略掉他们的目光,凤北柠独自思索起来。 自从这剑到了她手上,接二连三的刺杀,还有一系列发生的其他事情,都让她有些好奇起来。 这剑究竟是什么来历? 而且这剑古怪的人,根本不是平常的铁剑一般,它周身自带杀气,只要将它拿出来,都必定能震退一方人士。 这么古怪的东西,现如今又牵扯到了富贵山庄,还真是让她越来越好奇了。 而且这剑,好像与常阳身上的那把剑有些相似。 常阳身上那把剑,是凉山侠客的残断剑,那她这把剑,又是什么呢? 当初在池州的那个人,她也没有去找,看来这一切,恐怕要去找一找当初那个人了。 待这次富贵山庄回来之后,她便再去一次池州,去找一找那个男人,问清楚这剑的来源。 …… “你当真要去?” 回到七王府,长孙迟良瞬间就将她堵在面前,气冲冲地问她。 凤北柠点了点头,一副自然模样,“要去。” 见她还是一副不害怕的模样,长孙迟良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若是她去了富贵山庄,岂不是……直接被抓住?都没有反抗之余。 “很危险的!” 他气的不清,别过头又转过来看着她,一脸无奈。 凤北柠却没有在意这么多,抬起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 长孙迟良骤然间愣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若是往常,她定然是不会让他跟着去的! 他虽然表面上是说着她,但实际他自己心里也已经想要去跟着她一起去,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现如今凤北柠这么一句话,却是顷刻间让他住了嘴,呆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北柠手逐渐移到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轻柔的抚摸着,露出了笑容。 “我怎么可能再次丢下你呢。” …… 翌日,凤北柠赫然上马,长孙迟良坐在马车里,正准备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漂亮哥哥,我也要去!” 只见沈锦诃与他的侍卫骑着马,笑着朝这边赶过来。 这倒是让凤北柠惊讶了,立刻停住了马蹄,笑看着后面的人。 马车里的长孙迟良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瞬间不好了,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车夫嘀咕了一句话。 待凤北柠等沈锦诃之际,长孙迟良的马车就已经缓缓行驶了起来。 凤北柠无奈了瞥了一眼,随即看向了沈锦诃。 “诃儿,你怎么也来了?” 沈锦诃不动声色瞥了前面的马车一眼,随机对着凤北柠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漂亮哥哥,我是来保护你的,你放心,我已经好了,身体特别好!咳咳咳……” 由于拍的太用力了,导致他自己都咳嗽起来。 沈锦诃瞬间一窘。 凤北柠忍着笑意,无奈地对他笑了笑,“好好好,诃儿有心了,我们走吧。” 她应声一句,三人便朝着前面的马车追了上去。 长孙迟良掀起帘子看见沈锦诃的身影,瞬间脸色都不好起来,没想到这个人还真跟上来了! 臭不要脸! 竟然这样对他的娘子,他是什么意思?他不能保护娘子吗?说的是人话吗? 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偏偏自己的娘子还很乐意的样子,真是太过分了。 他揣着手,坐在马车里气死了。 第230章 富贵山庄 耗时两天,终于来到了富贵山庄脚下。 几人跳下马来,乍一眼看上去这头顶的山景,可谓是钟灵毓秀,有仙境之美。 群鸟飞过,仿若灵气复苏,惊起其他物种,更是热闹非凡。 倒也是一副可观美景。 只不过凤北柠却有些疑惑,这么个地方,她也从未来过,是什么原因叫她过去? 想来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那把剑,古怪之至,也是平添了几分麻烦。 眸子暗了几分,她抬头向前走了起来。 沈锦诃与身后的侍卫即刻跟了上去,待长孙迟良下了马车,她们都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了。 这富贵山庄,倒是与某些寺庙有的一拼,下面不是大道,皆是一些阶梯,只能让人一步步爬上去,也是有些麻烦。 若不是凤北柠没有其他要紧事,也不会在这儿来爬这个阶梯。 “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沈锦诃的侍卫递上来一壶水,凤北柠接过后,饮了一口之后问了他的名字。 侍卫一愣,随即笑看着他,“在下李英长。” 凤北柠点了点头,没有再看他,继续向前走着。 中途还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长孙迟良,忍着笑意又转过了头。 沈锦诃神色无常,瞥见了凤北柠的动作,眼眸动了动,立刻跑到她的旁边,抓住她的手臂。 笑脸盈盈,“漂亮哥哥,你小心一点,这楼梯陡的很,可要谨慎些。” 凤北柠本就是喜欢他,如此听到他说这个话,更是笑脸回了,“好,诃儿也是要谨慎当心些。” 过了片刻,眼前的楼梯终于到了尽头,远远地,便看到了几个黑色头顶站在那里。 再向前走着,看清了几个人的脸。 大约十几个人站在那里,感觉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见到为首的凤北柠,几人倒是惊讶的愣住片刻,后面几人面面相觑,立刻笑脸相迎起来。 “贵客到访,有请。” 凤北柠也是大概看了他们一眼,随后稍加点了点头,微微扬着头,看着他们也尽是平静。 本以为来人只有三个,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后面迟迟来了一个人。 见到长孙迟良,几人倒是变了脸色,皆停住了脚步。 长孙迟良悠闲自得,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见到这十几个人仍旧是一脸平静,淡然地走到凤北柠旁边,随即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一把将抓住凤北柠手臂手给打掉,自己挽着她。 微微咬着下唇,声音委屈极了,“娘子,你怎么不等着为夫?为夫身体瘦弱,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上来的。” “……” “……” 几人听的一惊,看着他的动作挑眉,想不到外表这么儒雅正经的一个人,在自己娘子面前这么撒娇。 也是不把他们当外人啊。 “哈哈哈,真是恩爱啊,几位请进去吧。” 其中一人笑着打破沉默,立刻招呼着他们进去。 长孙迟良得意地朝着沈锦诃看了一眼,似乎在炫耀自己做的事情。 沈锦诃咬着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甩袖超过他走着。 李英长脸色微变,看着自家少爷一脸无奈,朝着凤北柠与长孙迟良拱了拱手,立刻跟了上去。 凤北柠也是一脸无奈,她还不知道自己旁边这个人的心思? 还真是…… 竟然吃味起来了。 那人还是诃儿。 …… 走到了富贵山庄里面,终于见到了那些想要见她的那些人。 走到了山庄的主堂院子,很快便见到了几个人。 对面人是五个老头,各个白发苍苍,鬓角都是斑白,胡须与眉毛,亦是白色。 见到凤北柠的那一刻,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个老头立刻站了起来,拧着眉狠狠注视着凤北柠。 凤北柠倒不是害怕之人,她大方的对视,冷静自如。 主位上这个人的动作,倒是将旁边另外四个惊了一把,均疑惑地看着他。 主位的老头一身蓝色道袍,拂尘左手托付,右手微垂在身侧。 再次看了凤北柠几眼,那垂在右侧的手抬了起来,指着她身后的剑鞘。 “这就是那把剑?” “几位请我们来,恐怕心里多少也清楚吧?” 凤北柠不打算和他们多说什么,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并不想与他们多周旋。 “哈哈哈哈……” “……” 主位那老头听着她的话瞬间笑了起来,几人深感无语。 站了这么久,没叫他们坐下不说,还像看猴一样—— 其他四个老头也是看到了凤北柠身后的剑鞘,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她走过去,在她前后左右仔细观摩起来。 “……” 凤北柠被这几个老头盯得脊背发毛,瞬间将这剑鞘取了下来,丢在地上,冷声,“你们去看吧,看仔细点。” 这几人还真是仔细看了起来—— 剑鞘被丢下来,五个老头瞬间就激动起来了,主位上的那个稍稍有些克制,过了好一半会儿才过来的。 因为他发现其他四个老头已经看的唏嘘不已了,自己也有些忍不住了。 招呼其他弟子让凤北柠他们坐下,他们五个人便立刻看着那把剑。 没有一个人将它拿起来出剑鞘,只是就用眼睛看着,观察着,似乎想要看到什么。 “光看有什么用?把它拔出来!” 沈锦诃只觉得他们五个有趣的紧,立刻提出自己的建议。 “嘿,你这小子,可别乱说话,这剑可是一般人能抽的?” 一个靠近沈锦诃的老头听到这话,立刻对着他皱了皱胡子,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沈锦诃撇撇嘴,没有理会他,他只不过是看他们太猥琐了,这才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已。 毕竟这五个老头这么有趣的盯着一把剑…… 咦…… 他打了个颤,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凤北柠听着那老头的话,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底,所以说这把剑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驭的了? 脑海中突然想到当初那个卖剑人的嘴脸,那会儿估计他也是驾驭不了这把剑。 反而是她阴差阳错用了这把剑,让他惊讶了一把。 不过后来出现的三批刺客是什么身份呢? 那些刺客很明显是想要她的剑,这剑到底是什么身份?背后有什么背景? 第231章 黑鬼罗伊——云鹤剑 “不知七王爷的剑,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主位上的那个蓝色道袍的老头,忽然正经的对着凤北柠问了一句。 凤北柠一愣,将思绪拉回。 说出了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这剑的事情经过。 当然,中间也是省略了一些环节。 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而已。 听她说完,几个老头倒是一脸惊讶了,均看向凤北柠。 “那你用着这剑,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 凤北柠摇头,回想起自己之前用这剑,几乎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没有任何不适。 老头们听罢,不由唏嘘一声,又看向了地上的剑。 剑:怪害怕的。 长孙迟良不动声色看了一下他们五个人的脸色,均是有些奇怪。 不过更多的还是震惊。 这剑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天下两把神剑,一把是凉山剑客的残断剑,而另一把便是黑鬼罗伊的云鹤剑。 残断斩人命,云鹤冲九霄! 这么一来,他倒是有些怀疑起来了。 莫非柠儿手中的剑,是残断与云鹤中德一把? “王爷可知?这世间有两把神剑,一把名为残断,一把名为云鹤。” 主位的老头没有继续再看地上的剑,反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凤北柠捋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了起来。 凤北柠眉心一跳,摇了摇头。 实则残断她明白,只是想听听这老头想说什么。 “残断是凉山剑客所铸,云鹤是黑鬼罗伊所铸,两把神剑一出,可谓是惊动了武林届所有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因为传闻神剑,残断斩人命,云鹤冲九霄!两把神剑,无论出现一把也好还是两把也好,均可以一敌百,杀人于无形。” “听闻云鹤是在战场所铸,汇集众将士冤魂,云鹤一出,颇有千万阴兵来袭之势;而那残断,是在山顶之上所铸,汇聚天地万物灵气,可谓是通灵之剑。” “相信王爷也是明白了这剑的厉害之处,只不过可惜的是,不知道面前这把剑,是残断还是云鹤!” 老头说完,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剑摇了摇头。 凤北柠听的有些疑惑,将信将疑,因为同样是人的凉山剑客与黑鬼罗伊,怎么可能铸造出神剑? 这神剑所神奇的地方,在哪里? 除了自带剑气,可逼退众人,好像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是云鹤!” 她皱着眉头,淡然说出了这两个字,看着地上的的剑缓缓站起身来。 “何出此言?!” 五个老头同时疑惑地看向她,难道她早就知道这是云鹤剑了? 凤北柠抿着唇,没有回答他们。 因为那把残断,她早就已经见过了。 常阳手中那把,不就是残断吗? 她与凉山剑客还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更加可以确定自己手里的这把剑,是云鹤剑无疑! 凤北柠朝着云鹤剑走过去,将它继续背在身上,随即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五个。 “莫非你们叫本王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如果是这个事,那大可不必如此让本王前来,因为无论是残断也好,云鹤也罢,本王都没有兴趣,只不过是寻得一件趁手的剑罢了。” “……” 五个老头听的一噎,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主位上的蓝袍老头眯眼看着她,随即竟又是笑出了声。 “还真是有趣啊,实不相瞒,七王爷,此次让你让你前来,并非是为了这剑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其中的剑谱!” 老头得意地说着,很想看到凤北柠惊讶的模样。 然而她却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情感,只不过是故作惊讶,“这样啊?听起来似不错,只不过本王没兴趣。” 她转身欲走,身后的蓝袍老头却立即叫住了她。 咬着牙道,“莫非你不想复仇了?!” “???” 凤北柠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这次脸上确实是带着几分惊讶了。 蓝袍老头满意的捋了捋胡须,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老头话里有话,凤北柠不敢怠慢,立刻转过身看向了他,眼眸不禁朝着长孙迟良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交换,露出了一些只有他们能看得懂的意思,随后点了点头。 “看来七王爷还是有想法的,既然如此,随我来吧。” 他点到为止,转过身朝着身旁的侧屋走过去。 凤北柠抿着唇,有些犹豫不决,若是一个陷阱,岂不是会出不来? 正在踌躇之际,长孙迟良走上前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抓住,给了她一丝安慰,随即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我陪你一起去。” 凤北柠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沈锦诃看的立刻愤怒了,揣着手一脸不开心。 凤北柠跟着蓝袍老头的方向走上前去,长孙迟良紧跟旁边。 沈锦诃狠狠呸了一声,抬步也跟上去。 “慢着,只让七王爷进去。”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沈锦诃立刻炸毛了。 指着前面长孙迟良的背影,一脸不情愿。 “他不也进去了?” 四个老头挡在面前,直接闭上了眼,并不打算和他解释。 “……” 沈锦诃被无视,愤怒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狠狠喝了一口茶,这才将自己心里的愤怒压下去。 李英长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公子听七王爷的话没有生气,不然这个富贵山庄,恐怕就不会富贵了。 这边凤北柠与长孙迟良跟着蓝袍老头走到了一间房子里。 只见老头一言不发,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抬手抓住了套在架子上的狼毫笔,将它抽出来。 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在他的身后,赫然轰隆隆出现一扇门。 原本的屏风背过去了,只剩下一扇门。 老头手松开,转身打开门,面前出现一条甬道,有些暗。 凤北柠与长孙迟良对视一眼,牵着的手紧了紧,跟着蓝袍老头走了上去。 甬道不长,但是很暗,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前面还有一个人。 老头走的很快,身影几度消失。 终于,前面露出亮光,到了尽头。 出了甬道,入眼的便是满屋子的书册,帛书,还有竹简。 前面的蓝袍老头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转过身来。 长孙迟良瞬间觉得有些古怪,抓紧了凤北柠的手。 感受到长孙迟良的提示,凤北柠亦是看向了背对着他们的蓝袍老头。 “不知道您带我们来这是要说什么。?方才你说的复仇——” 咻—— 空气中骤然冒出一支箭,目标正是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两人。 两人被迫分开,躲掉了那只箭。 然而躲掉了一支箭,紧接着另一只箭也冒了出来。 …… 第232章 蓝袍人 “小心!” 这第二支箭的目标,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蓝袍老头,凤北柠瞬间就大叫一声,跑上前去将他往旁边推去。 老头躲过去了剑,凤北柠却被箭擦伤,破了一个口子。 她咬了咬牙,没好气的看着蓝袍老头。 老头低着头,整个人竟是笑了起来,微微有些颤抖。 “真不错啊——” 凤北柠听的这个声音立刻后退一步,撞在了长孙迟良身上。 “怎么了?”长孙迟良疑惑问了一句,一边还在提防有没有第三支箭冒出来。 “他声音变了——” 凤北柠警惕的说了一句,自己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后背的云鹤剑柄。 这话一出来,长孙迟良脸色瞬间也变了,缓缓伸出手来,将凤北柠护在身后。 蓝袍人依旧背对着他们,却似乎知道他们所有的动作一般,突然笑了起来。 身子耸动,断断续续的笑声在这暗室中显得极为诡异。 凤北柠已经抓住了云鹤的剑柄。 两人逐渐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对面的蓝袍人。 明明一直在那个蓝袍老头的身后,怎么突然间就变了声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此人有些强大,恐怕是不好对付。 笑声落下,蓝袍人手负在后面,转过身来。 脸确实是变了,直接换成了中年男子模样。 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个中年男子长得倒是有几分侠士风范,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是早就认识他们一般。 瞥见他们警惕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 “这么怕干什么?我是个好人~” 声音极其冷清,像是从远处传过来的声音一般。 明明见到眼前这个人嘴巴没有张开,但是声音却是发了出来。 凤北柠眸子暗了暗,直接紧紧抓住剑柄。 蓝袍中年男子见他们没有理会他,目光从凤北柠背上的剑掠过,随即瞬间锁定。 直接出击起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过让人困惑的是,此人出手招招有自己的特色,似乎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一般。 不与平常人一般这么同样招式,反而是像是能看穿凤北柠的招式,先发制人第一步直接掐断了她要拔剑的动作。 凤北柠不禁被打退了几步,堪堪稳住步子,中年男子面色不变,仍旧紧追上来。 长孙迟良脸色一变,抬手将凤北柠推至一旁,自己与这中年男子对打起来。 不知为何,两人的招式分明不是同一种,却又看出来有几分相似。 中年男子也意识到了这个,看向长孙迟良带着几分其他的意思。 凤北柠站在那里,微微喘了几口气,抽出了自己后背的剑。 云鹤剑出鞘,宛如千万群鸟出击,目标正是面前的中年男子。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与长孙迟良共同上去,两人对打他一人。 中年男子一惊,不过也是片刻,很快就适应了他们两个人的对抗。 两人的武功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中年男子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分明就不像是普通的武者。 凤北柠一拳攻他头部,长孙迟良脚踢他下盘,男子神色如常,反而是在空间较小的地方飞身而起,躲过了他们的攻击,身体落在了一个书架子上,稳稳停着。 看着他体型微大的模样,停在书架子上,竟然没有剧烈摇晃,只是轻微的摇晃,凤北柠不禁赞叹他的重心稳定。 面前这个人不简单。 很明显不是之前那个蓝袍老头,现如今这个人恐怕是另外来的人,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武功有些高强,她与长孙迟良都被他耍的团团转,胜算很小。 这样一来,只能口头调解了。 “你有什么目的?” 她站在那里,漠然看着他。 中年男子稳住身形,竟是在书架子上坐下了,脚还时不时地晃悠。 听到这话,他又是大笑一声,随后毫无形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与七王爷比试比试吗?” 凤北柠眸子微眯,看向他多了几分警惕,这个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若是简单的比试,也没必要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且刚开始那个蓝袍老头所说的话,她都有些记忆。 那蓝袍老头所说,报仇之事,这才将她引过来。 到了这儿竟然是换了一个人,还真是…… 所以到底她还是没有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比了,本王打不赢你,如此本王失陪了。” 凤北柠收了剑,很明显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转身牵着长孙迟良就准备走。 “哎,七王爷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的,这么容易生气,你走什么?身上还带着我的剑呢。” 那人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凤北柠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转身之际,那人亦是从书架子上跳下来,直接停在了凤北柠的跟前,靠的有些近。 长孙迟良眸子骤然一缩,上前来推了他一把,这才退了几步。 男子捂着胸口,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看着凤北柠,这次却是带着几分欣赏。 “七王爷容貌堪称绝色啊。” 他默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 “……” 长孙迟良听着眉头一挑,怎么了这是,当他不存在? 凤北柠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害羞,反而是更加冷漠起来。 “有什么事吗?” 此人很明显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她现如今穿着都是普通,根本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的绝色,所以这人肯定之前就认识她。 男子脚步微踌躇,本想上前走过来,但是忽然想到什么,便又停住了脚步。 随即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部棱角轮廓,缓缓摩挲起来。 片刻之后,他似乎摸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亮光,手一用力,将自己的“脸”撕了下来。 下一刻,他一只手手里拿着一块人皮面具,另一只手则意犹未尽的摸着自己的双颊,“啧啧”起来。 随后看向凤北柠,还帅气的挑眉。 “怎么样?七王爷,换成这张脸,可有身份和你说话了?” 人皮面具下的一张脸,长相清秀,在这个男子身上,却是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是随意长成这个模样的,他自己好像不知道。 第233章 实在不黑啊 秀眉星目,微微带着几分亮光,鼻梁高挺,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瑕疵,像是光洁无暇的美玉,薄唇带着几分粉色,乍一看像一个青楼里的少年郎。 眼中带着笑意,身上蓝袍加身,若不是在这暗室里,恐怕别人会以为这是哪个青楼里的倌倌出来了。 实在与方才那中年男子的形象大不相同。 “啊,这……” 凤北柠眸子微眯,实际上她是有几分馋了,这脸若是摸上了一把…… “不准看!” 还未将眼前人看清楚,一只手忽然间横过来,挡住了她的目光,还伴随着一声委屈的话。 凤北柠心顿时软了半分,立刻将眼前的手拿开,看着来人立刻安慰起来。 “不看不看。” 长孙迟良这才笑出了声,随即得意的看向蓝袍少年。 少年瘪着嘴,“啧啧”一声,“快不惑之年的人,真幼稚。” 长孙迟良听的不以为意,反而是更加得意起来。 幼稚怎么?反正柠儿最喜欢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话赶紧说!” 有了长孙迟良这个小可怜,凤北柠立刻对蓝袍少年凶起来。 “……”少年唇微张,被怼的一噎。 “在下黑鬼罗伊!” 少年忽然间变得神色严肃,对着凤北柠拱手说着。 “……” “……” 然而换来的却是两个人的沉默。 “这……看着也不黑啊……” 不知过了多久,凤北柠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 罗伊瞬间翻了一个白眼,他还能说什么? 若不是眼前这个人能驾驭他的云鹤,他早就抢了剑跑了。 “黑鬼只不过是别人给我的绰号罢了,不是我本人!!” 少年人瞬间有几分恼羞成怒。 “实际上真的不黑!”一旁的长孙迟良又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有完没完!”罗伊咒骂一声,瞬间甩袖想离开。 “哟,还生气了。”路过凤北柠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他赫然间转过身,凶狠的看着她。 然而罗伊本就是长得嫩嫩的,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好相处模样,这么突然的鼓着脸凶起来的模样,竟是带着几分—— 可爱? 凤北柠忍着想摸他头的冲动,装作被吓到了的模样,“不知黑鬼……罗伊公子费劲千辛万苦将我们两骗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轻轻的,罗伊听的也有几分舒服,这才将脸上凶狠的神色收了回去,心里却暗自窃喜,他们肯定是被他吓到了。 “也没有其他的事,主要是好久没见我的云鹤了,怪想念的。” 说着,他的手朝着凤北柠伸过来。 “啪!” 长孙迟良眼疾手快用力抽了他的手一下,那白嫩嫩的手骤然收了回去,瞬间眼眶都红了。 “你竟然打本公子?!” 罗伊脸垮了下来,难以置信模样。 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被打的手背,都发红了…… 眼看着那泪水都快溢出眼眶了,凤北柠立刻将自己背上的剑拿下来,丢到了他的怀中。 罗伊泪水瞬间收了回去,抱着云鹤用力的蹭了蹭,一副想念极了的模样。 凤北柠扶了扶额,她实在见不得这么白嫩的少年哭。 见到她的举动,长孙迟良瞬间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委屈地看向她。 现如今知道了她的软肋,他要加以利用。 “怎么了?”身边这个男人突然红着眼眶看着她,凤北柠身体鸡皮疙瘩冒出来,抬起手摸了摸他。 两人身高差不多,长孙迟良只是比她高一点点,伸出手便可以摸到他的头。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男人声音软软的,难得的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掌。 “……” 恶心! 呸! 罗伊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云鹤。 心爱的云鹤,好久不见! 心里这般想着,抱着的云鹤剑却突然流了一滴水。 罗伊赫然间将它扔到了凤北柠怀中,瞬间气恼,揣着手瞪着云鹤。 “好你个云鹤,喜新厌旧是吧?竟然这么讨厌我了?若不是我铸造了你,你会出来吗你?人喜新厌旧也就罢了,你这把剑,竟然讨厌我!” 罗伊死死盯着凤北柠怀中流水的云鹤,张开嘴说了一大堆的话,像是在训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 凤北柠看的愣住,感受到手上传过来的湿意,她不由更加确定了,云鹤剑在流水? 它这是在哭? 云鹤剑有意识了? “哭哭哭,你哭个头,别过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下次就铸另一把剑,我也不喜欢你了!” 罗伊没有停止,继续瞪着凤北柠怀中的云鹤剑,词语没有变化,继续指责它起来。 云鹤剑被怼的水瞬间停住,像是人止住了泪水一般。 “好啊你,云鹤,再见!再也不见!” 罗伊又对着云鹤剑继续恶狠狠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看他。 这时凤北柠却突然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剑像是有意识一般,让她将自己丢给罗伊。 下意识的,凤北柠将手中的剑朝着罗伊丢过去。 罗伊虽然嘴上骂着它,但是手接起来却没有半点含糊,差不多是顷刻间接住。 看到手上的云鹤剑,罗伊脸微扬,很明显不想理会云鹤剑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他却笑出了声,抬起手摸着云鹤的剑柄,像是在摸它的头顶一般。 “听闻铸剑者与剑之间,有些无形的连接,剑是什么意思,铸剑者知道,铸剑者什么意思,剑也能够明白。况且这云鹤剑本就是战场所铸,汇集千万亡魂,恐怕有这意识,也是能够理解。” 正当凤北柠疑惑之际,长孙迟良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原来如此! 凤北柠一副了然模样,看向罗伊的眼里却多了几分赞赏。 想不到面前这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成就,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别看他长得嫩,其实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了,和外面富贵山庄的蓝袍老头相差不大。” 长孙迟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其中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和酸溜溜。 凤北柠听的一惊,再次仔细看了一下罗伊,分明是一副白白嫩嫩的少年郎模样,怎么可能是老头? 第234章 万事莫强求 “说什么呢你?不要诋毁本公子!本公子刚弱冠!” 似乎听到了长孙迟良的话,罗伊骤然抬起头,语气逐渐暴躁的反驳起来。 凤北柠听着长孙迟良的话,再结合方才罗伊委屈巴巴流眼泪的模样,以及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加上自己脑补出来的老头扮可怜模样,不禁打了个颤,实在是…… 有些不忍直视—— “……” 长孙迟良没有再说什么,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他。 看到凤北柠的反应,罗伊立刻将云鹤剑还给了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公子就是很年轻,年轻真好啊。” 他惬意的说着,还一巴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很是留恋。 这么一副感春伤怀模样,实在看不出来他是老头子。 看了一眼怀中的云鹤剑,凤北柠抿着唇,问了一句。 “你和它说完了?” 实际上这云鹤剑在她手上,完全感受不出来半点的有意识形态。 明明就—— “啊,说完了,它已经不是我当初的云鹤剑了,它现在心已经属于你了——” 说罢,作捶胸顿足状。 凤北柠嘴角一抽,有种自己是第三者的感觉。 “闭嘴,若不是你无法驾驭云鹤剑,你会给我们?” 长孙迟良似乎早就看破了罗伊的嘴脸,毫不留情的拆穿了。 怀中的云鹤剑忽然间动了一下,似乎很是赞同长孙迟良说的那番话。 罗伊瞬间一窘,随即轻咳一声,别过头去,朝着旁边的书架子走过去。 书架子上书卷万千,竹简成群,这里十足的一间书屋。 罗伊飞身到了书架子最上面,手伸进黑暗靠墙的地方捣鼓了半天,片刻后终于拿出来了一个东西。 是一本书。 确切的来说是一本剑谱。 云鹤剑的剑谱! 看到那字,凤北柠面色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罗伊。 他竟然还自己写下了剑谱? 罗伊一脸肉痛模样,缓缓伸出手朝着凤北柠递过去,将这剑谱给了他,随即转过了身。 “你们走吧,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的了。” 他声音忽然变得轻飘飘起来,又回到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那种声音。 看着手中的剑谱,凤北柠更是赞叹面前这个人的实力,前世她并未听过这么多的事故。 现在想想还真是错过了很多。 有了这云鹤剑,她往后杀人,报仇,也减少了许多的烦恼。 单单云鹤剑这名号叫出去,恐怕都会震慑一些人。 “如此,多谢前辈!” 凤北柠双手抱拳,对着他道谢,随即拿着云鹤剑与剑谱便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再次看了罗伊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两人完全出去后,罗伊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背影喃喃自语。 “若是能将云鹤的实力发挥出来,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将你们骗过来。” …… “出来了出来了,少爷。” 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李英长立刻把已经睡着的沈锦诃给叫醒了,语气中还有些激动。 沈锦诃瞬间惊醒,看着凤北安然无恙的走出来,瞬间松了一口气。 “漂亮哥哥,你没事吧?” 饶是如此,他还是上前去关切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摇了摇头,看着他担忧的神色,不由安慰一句。 沈锦诃看了一眼他们,怎么样子进去的就怎么出来的,所以这是进去喝了一杯茶? 长孙迟良早就把剑谱收了起来,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 此刻旁边走出来五个蓝袍老头,就是刚开始进富贵山庄见到的五个。 见到原本主位上的那个老头已然是那个模样,凤北柠不禁拧眉,不知道黑鬼罗伊为什么要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庄中? 凭他的头脑,出去再有所作为也是可以的。 “万事莫强求,也不失为一处好法子。” 长孙迟良声音小心的传了过来,凤北柠听的仔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也没有再多想。 只能说像黑鬼罗伊他们那一类人,注定和她不是一类。 “七王爷,好走不送。” 中间的老头对着凤北柠微微拱手,说出来的话也是意思明确。 凤北柠看了一下天色,对着他们五人点了点头,微微拱手转身便走了。 她与长孙迟良进去的时间大概也只是半个时辰而已,为什么她会觉得过了很久? 像是经过了一个传承,她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走下这富贵山庄,凤北柠停在马前,眸子微微踌躇,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那直冲云霄的阶梯。 宛如是天梯一般,到了神的住所。 富贵之中的“富贵”,想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她站在那里,对着上面弯身鞠了一躬,再转过身上马而去。 说实话看见罗伊的那一刻,确实有想将他归于麾下,若是北朝有了他的帮助,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当她看到罗伊与云鹤剑说话吵闹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 有些人,他从来就不属于某个环境,他有自己的环境,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跟随他的心。 心生侠客之行,恍若隔世。 想铸剑便拂袖去了千万亡魂沙场,铸出一把绝世神剑。 但自己却不能驾驭,他心里有辛酸吗?没有人知道。 只是见到了凤北柠,他可能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铸剑的意义。 一来满足自己心中所想,二来神剑配行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若是能在她所行之中帮上忙,这铸剑的意义,应当也是值得。 凤北柠与长孙迟良出来之际,还转过身去问了一下罗伊。 之前他所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他也是重生之人,然而他却只是说上次有所听闻北朝的变故,其中的内幕想来也是耳闻一二,所以他是妄自猜测罢了。 但是这么一来,也让凤北柠更加觉得罗伊这个人,深不可测,思虑甚远。 不能归于麾下,实在可惜。 不过正如长孙迟良所说,万事莫强求,她也不能做有悖心愿之事。 富贵山庄一行,接下来,凤北柠准备去池州碰一碰,那日所见到的公子哥。 卖剑之人,从何而来这剑! 罗伊也所说过,自己不能驾驭这剑,便将它丢在江湖了。 第235章 谪仙 回京都的路上,凤北柠几人碰到了一些土匪。 “打劫!放下贵重之物,才……才让你们过去。” 面前一个年轻人衣着破烂,补丁衣裳,手中拿着一把镰刀,嘴唇哆嗦的看着凤北柠等人。 眼里既是有些畏惧,又有些不想退缩。 虽然明明知道凤北柠他们是惹不起的人,但还是想打劫。 他的身后站着一些老弱伛偻的老者,手中亦是拿着镰刀,神色慌乱的跟着他对凤北柠几人打劫。 有一人眼尖瞥见凤北柠背上的剑,瞬间就有些害怕起来,脚步逐渐紊乱。 慌乱之中,却又不甘心离开。 凤北柠坐在马背上,神色淡淡看着他们的动作。 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百姓罢了,怎的还出来打劫起来了? 衣着皆是破烂,想来是日子过得不好。 “漂亮哥哥,来了几个不怕死的。” 沈锦诃嘴角上扬,幸灾乐祸地说着。 此话一出,这些人更加害怕起来,拿着镰刀的手颤抖的如同筛子。 眼神不敢对视凤北柠,飘忽不定,额头上冷汗逐渐密布。 为首的年轻人不自觉吞咽一下,依旧不依不饶站在那里,似乎是凤北柠他们不给钱就不走。 “漂亮哥哥,我来对付吧,你先走。” 沈锦诃眼底闪过不耐烦,从李英长腰间拔出剑来,就想跳下马去。 “诃儿!” 凤北柠见他有些较真,立刻叫住了他。 “这些只不过是寻常百姓罢了,想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是真正的土匪。” 凤北柠一语道破他们的内心,这些人听罢立刻慌乱起来,面面相觑过后,皆有些抓不稳这个镰刀。 为首的年轻人更是害怕起来,不过却没有离开身后的老者们,反而是挡在他们面前,咬牙瞪着沈锦诃。 方才是他要来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他咬着牙,硬生生问了一句。 “什么人?”听到他们的话,沈锦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瞬间大笑起来。 “不知道什么人你们还敢打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英长亦是满脸紧绷,冷然呵斥了一句。 那些人听到这话,更加害怕起来,害怕到了极致,想不到第一次出来打劫,就碰到了这么强硬的人…… “这位是北朝七王爷,你们说是什么人?” 李英长伸出手,略微骄傲的介绍了一下凤北柠。 此话一出,其他人瞬间将手中的镰刀扔了出去,面色惊恐又庆幸的朝着凤北柠跪了下来。 凤北柠立刻下马,上前去扶着他们起来了。 “不必多礼,本王只不过是路过罢了,只是你们百姓为何在此打劫?” 问到这个,为首的年轻人以及后面的老人家全部红了眼眶,“七王爷,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您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村子,闹鬼,根本就不能住下去了,我们全村人都住在外村一些地方,然而食物钱财都在内村,我们是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 为首的年轻人断断续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着说着,泪水都流了出来。 凤北柠听的拧眉,“闹鬼?” “对!闹鬼!” 身后的一个老人家蹒跚走上前来,继续说了起来。 沈锦诃与李英长也下马来,走上前去听着。 长孙迟良掀开帘子,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出去,放下帘子,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剑谱。 老人家说着,坐在了地上,“就是那个鬼,让我儿子也栽在里面了!!” 说着,眼眶又红了一圈,这话一出来,其他人亦是听的流泪。 其他人皆掩面而泣,似乎是亲眼所见那个鬼的厉害一般。 凤北柠听的眸子微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不会是人为吧? “带本王去瞧瞧这个鬼的厉害!” 她似乎很感兴趣,唇角上扬。 “王爷……” 李英长神色迟疑,听着她话有些难以置信,王爷要去看看? 沈锦诃听着他叫唤一声,立刻瞪了一眼,“干什么你?漂亮哥哥既然想要去看看,那我们也去。。” 他将剑丢给李英长,随即自己乐呵的站在凤北柠身旁,一脸的赞同,他对这个“鬼”,也很感兴趣。 李英长听的唇嗫嚅,皱着眉头。 其他人听到这话,立刻开心起来,“太好了,七王爷这边请。” 凤北柠目光掠过毫无波澜的马车,抿着唇走了上去,抬手轻轻敲了敲马车。 “劳烦太傅大人陪本王一起去。” 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听到这话,其他人立刻伸出头朝着马车这边看过来,这马车里的人一直未说过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听七王爷这么一说竟然是太傅大人?北朝的那个长孙太傅? 人群中立即有些热闹起来了,想不到今天既遇到了七王爷,也遇到了长孙太傅,还真是好运啊! 只见马车的帘子被葱茏白皙的修长手指撩起一点,里面人的容貌若有若无的呈现出来。 修长手指下端,是一身黑色衣袍,虽说没有见到人,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七王爷相邀,自然是不亦乐乎。” 一温润如玉的声音缓缓传出,其中还带着几分笑意,隔着那马车帘子,他们都能感受到里面人的矜贵如玉模样。 “哥,你们在看什么呢?”为首的少年旁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扎着两个辫子,疑惑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凤北柠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手朝着马车里面伸过去。 下一刻,一只同样修长白皙的手,搭在了凤北柠的手心,里面的人微微弯身走了出来。 “嘶……” 人群中不知谁倒吸一口凉气,倒也是衬了这情景。 “这就是长孙太傅……长得好生俊俏……” 长孙迟良脸上带着笑意,目光皆是凤北柠,紧紧抓住她的手,走了过来。 看这样子,七王爷颇有“金屋藏娇”之势。 “长孙——太傅……” 少年旁边来的女子见到他,瞬间有些移不开眼,言语都逐渐消失,看着他的一颦一笑,仿佛是在看一幅画。 与画中天神,相差无几。 这如谪仙的男子,原来就是长孙太傅…… 可是七王爷站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般配感? “李侍卫,劳烦你回去报个信再来,本王恐怕要耽搁一些时日才能回去,若是皇上问,那便说与太傅在游玩。” 《太傅大人三分甜》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 第236章 正式进入“鬼村” 李英长见突然点到自己,立刻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凤北柠说完,他也早已经上马,直接骑马而去。 “走吧,带本王去瞧瞧那所谓的鬼。” 凤北柠笑容满面,说出来的话都是肯定模样,也让其他人确信了,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实在让人感到有些震惊,因为凤北柠的这个人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方才听她说是七王爷,都让人惊讶了一把。 不过他们那里的鬼,比七王爷更加可怕啊。 沈锦诃看着刚来的那个乡野丫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孙迟良,面上闪过不悦,不过很快敛去。 他笑着走上前去,一脸的人畜无害。 直接攀上了人家丫头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怎么?喜欢那个男人?” 那丫头瞬间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去看长孙迟良。 见到她这样,沈锦诃也是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他心底有些恼怒,不过没有露出来,手从丫头身上放下来,自己乐呵着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前面已经有人在带路了,翻越过一处山路,终于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村子。 村子外面有一条小溪,只不过那水看上去及其浑浊,没有其他地方的那么清澈。 很明显上游是出了问题。 村口坐了很多人,几乎是成群的坐在那里, 见到之前的年轻人他们带回来的一些陌生人,一个个的立刻站了起来,均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良过,你这是——” 一个老人家模样的站了起来,似乎很是费解良过的做法。 因为他们这个村子发生了这种事情,是一直不想让外人知道的。 要知道发生这种事,别说外面的人了,旁边邻村一个个都搬走了。 生怕自己也染上那鬼。 良过见到那老人家,恭敬的拱手,随即对着凤北柠介绍起来了。 “村长爷爷,这是七王爷,她们是来帮我们的” 良过长得一副老实脸,在这村子里也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物,听到他的话,其他人这才看着凤北柠她们。 凤北柠对着他们微微点头,大致扫了一圈,几乎都是老少妇孺,没有几个青年才壮的年轻男子。 唯一一个能够称得上的,应该也就是这个叫良过的男子了。 一些人的目光皆看过凤北柠长孙迟良与沈锦诃身上,总觉得面前这些人不好惹的样子。 “参见七王爷!” 其他人蓦地回过神来,立刻朝着她跪拜起来。 凤北柠一惊,走上前去将他们扶起来,“不必多礼,途径这里,见到了这位年轻人,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便前来看看。 说实话她刚开始也并未想着要来,只不过这里事态过于严重,恐怕不得不来了。 反正她回了京都,也是没有其他事,去池州的路程想来又要缓一缓了。 村长听罢,顿时泪眼婆娑,红了眼眶。 “七王爷您有所不知,这里闹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持续了一个多月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被饿死啊!” “实在是别无他法!”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些抱着孩子的妇孺都不禁擦了擦眼眶。 一眼望去,除了良过,没有一个青年才俊。 “其他人呢?”凤北柠问了一声。 良过一懵,茫然地看着她。 “王爷是说其他的男子呢?这里都是一些老少妇孺,其他的男子却是很少。” 一直未说话的长孙迟良突然的接了一句话,声音柔柔的,听在耳朵里更是尤为舒服。 刚开始的那个丫头不禁感觉自己都沉沦进去了。 要知道,这么一个帅气儒雅的男子,她可是从来没见过,之前都是觉着自己的哥哥很好看,但是在这个太傅身边一比较。 总感觉自己哥哥有些不配了。 意识到那丫头的目光,长孙迟良脸上笑容消失,淡淡看了她一眼。 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良芹总感觉自己心漏了半拍,眼神止不住的躲闪。 “回王爷,其他的男子……”良过听的仔细,说着说着瞬间低下了头,有些难过起来。 稍加带着几分哽咽,他继续说了起来,“其他男子皆是去了内村,便再也没有回来。” 又是内村! 凤北柠眸子眯了眯,看了一眼天色,下定了心里的想法。 良过说出这番话,其他人皆是难过的低下了头,像是戳到了伤心事。 “你怕吗?” 她突然看向良过,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光芒,良过被问的一怔,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 “怕不怕鬼?不怕就带我们去内村一探究竟。” 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凤北柠又补充了一句。 “不怕!”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良过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蹦出这句话来。 良芹听的惊讶了,立刻走上前来,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哥!” 她不满的叫了一句,毕竟这个村子,现如今只剩下他这么一个青年男子了,若是他有个好歹,他们这些人恐怕都活不成了。 “好!前面带路。” 没有听良芹再说下去,凤北柠直接伸出手让他带路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良过咬了咬牙,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反正七王爷这么一个女子都敢进去,他也没什么不敢的了! “这边走,芹儿你照顾好村子里的人,等哥回来。” 一边向内村走过去,良过一边嘱咐良芹。 看着他们已经向着内村走过去,良芹心里更加不满起来了。 沈锦诃经过她的旁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良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本想着那个儒雅的太傅没有动作,她就可以去和他说说话了,但是凤北柠却走过来将他拉走了,瞬间将她气得不轻。 但是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要知道那可是七王爷,她一个小小的百姓得罪不起。 咬了咬牙,看着逐渐远去的四个人,她心里顿时冒出来一个想法。 看了旁边这些老人家以及小孩子,妇女一眼,她眼底闪过不耐烦。 早就不想照顾他们了,在人前还要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模样,现在她哥哥进去了,她也要进去! 要死也要死一起! 于是她借故去方便,偷偷跟上了良过他们四个人。 第237章 车岩草和陈皮 “我们这里原来是叫玉河村,因为这条河那时候流出来得水,就像玉一样好看,晴日下仿佛是一块上好的宝玉……” 经过一条浑浊杂乱的河旁边,良过缓缓说起了自己这个村子的来由。 说到这玉河村,他脸上还带着几分骄傲模样。 “现在不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沈锦诃嗤笑一声,看着旁边浑浊看不见底的河流,嘲讽的说了一句。 良过听的一噎,自嘲的点了点头,“这位公子说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内村开始闹鬼!”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层愤怒,恨不得将那个“鬼”给碎尸万段。 一边听着良过的话,凤北柠一边看着旁边。 这里的路都已经泥泞不堪,旁边的草木也已经被砍断,跟明显有人在这里用草木发泄过。 再看着这条河,浑浊不已,完全看不见底。 河里的淤泥仿佛已经很多了,人掉下去估计会直接吞没。 走过一条小路,拐弯之后,路边出现了一块石碑。 碑上写着“玉河内村”四个字。 凤北柠向前望去,看来这里面就是闹鬼的内村了。 走到这里,一直话多的良过突然沉默下来,冷着脸看着这块石碑,步子也停了下来。 凤北柠疑惑地皱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长孙迟良眸子微眯,看着良过这突然停下的动作,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手已经伸出一边护着凤北柠了。 沈锦诃看着他这么警惕的动作,不由冷哼一声,“喂?傻了?” 他伸出手去推了推良过的手臂,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间抬起头,目光森然的看着沈锦诃,眼底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 那突然出现的神色,几乎都不像是良过的表情。 凤北柠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一记手刀将他劈晕了,扶着他到这石碑旁边躺下。 “……” 沈锦诃嘴微张,惊讶地看着凤北柠,手起手落,实在利落。 虽然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漂亮哥哥了。 眼底不由露出崇拜的目光,真不愧是漂亮哥哥! 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看着别人。 想着,他目光赫然瞪向长孙迟良。 男人并未理睬他,反而是蹲下去检查了一下良过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闻到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他确实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像是草药,也像是其他的东西被灼烧产生的味道。 但是良过不是和他们一起吗?怎么就他一个人突然变了? 来不及多想,他看了凤北柠一眼,很明显她也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变化。 “既然内村就在眼前,那便进去看看吧。” 这么古怪,还真是让她更加期待起来了。 摩挲着手掌,她抬手牵着长孙迟良的手,向着里面走过去。 长孙迟良一愣,随机唇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看了沈锦诃一眼。 那眼神意思分明就是让他看自己的手。 沈锦诃猛然揣着手,又瞪了他一眼,自己走到了凤北柠的另一边,紧紧挨着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长孙迟良嘴角一抽,小屁孩,竟然和他争宠?! 怎么可能赢他?! 往里面走了点,发觉里面的房屋几乎都已经是破烂不堪了。 一些自己腐烂的,还有一些是人为破坏的。 凤北柠均抬头看了一下,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两条路。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原本明朗的地方,骤然间就变得昏暗起来,似乎是人为一般,天空被笼罩起来,周围没有丝毫生气。 除了凤北柠三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就连河里流水的声音,都似乎是轻飘飘的流着,一切安静的可怕。 “走哪边?” 沈锦诃瞥了一眼左右,感觉一模一样,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凤北柠也是方向不是极佳的人,也拿不定主意,顿时看向了一侧的长孙迟良。 “走哪边?” 长孙迟良也早已经思索了良久,眼前这两条路虽然是一模一样,但现如今还有些光芒,方才他也观察到了。 左边这条路阳光照下来,远远望去断断续续有几分的光亮。 而右边却完全就是一条直直的光亮,若是平常人,肯定是向着右边去了,但是按照常理来说,路段旁边有房子,下午的阳光照射下来,根本不是一条路都是光亮。 “走左边!” 他伸出手,语气带着几分肯定。 沈锦诃面露不悦,他怎么看出来的? 这两条路不是一样的吗? “漂亮——” “好,我们走吧!” 还未等他完全说出来,凤北柠直接朝着左边走过去,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拒绝。 看着他们两人都向着前面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沈锦诃脸色闪过不满,漂亮哥哥未免也太相信这个男人了。 等下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一定要好好的嘲讽一番! 然而接下来,却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依旧是寂静无声,乍一看有些古怪诡异。 若是有人生活的地方,肯定会有声音。 就算这内存没有任何的人生活,好歹也会有其他动作生存的迹象和声音。 这会儿正是阳春三月,怎么可能其他一些动物都没有出来? “小心一点。” 长孙迟良手伸出来,将凤北柠护在身后,自己拧着眉看着前面。 这会儿越向里面有,空气中的味道就越来越浓了。 虽然没有引起他们任何的身体不适,但依旧是要保持警惕。 这下沈锦诃也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那个味道,他立刻掩住了鼻子,皱着眉头抱怨。 “这种破地方难道还有人烧草药熏房子?” 此话一出,长孙迟良与凤北柠皆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诃儿,你能闻出这烧的是什么吗?” 凤北柠略微紧张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沈锦诃听罢手放了下来,仔细闻了一下这空气中的味道。 “这……烧的是车岩草和陈皮……” 他又仔细闻了一下,立刻捂住了鼻子。 这种味道他实在是闻不下去了。 凤北柠听的也明白了一些,立刻拧着眉头,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前方味道愈发浓郁,很明显他们已经逐渐靠近那个地方了。 很快,走到了一处屋子外面,里面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什么东西被烧成灰的声音。 第238章 味道渐浓 由刚开始的寂静无声到这突如其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立刻让凤北柠惊醒。 这屋子里面,恐怕是有人! 天色愈发暗下来了,几乎已经快到天空无光的时刻。 夜幕降临,也伴随着一丝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凤北柠与长孙迟良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基本不惧怕这种鬼神东西。 然而沈锦苒,整个人却有些哆嗦起来了。 一个劲的追着凤北柠跑,丝毫不敢分开半步。 长孙迟良眼眸淡淡扫了他即将抓住凤北柠手腕的手,冷不丁与他对视一眼。 沈锦诃一愣,随即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不让他碰? 他偏要—— 刚想用手抱住凤北柠手臂的时候,却发现凤北柠直愣愣的牵上了长孙迟良的手,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 “……” 沈锦诃顿时欲哭无泪。 男人悠闲自得的扬了扬手,脸上的得意尽显。 “好了,别闹了,进去看看。” 凤北柠一脸无奈,还真是带了两个孩子。 话音落下,三人脚步轻轻,朝着这屋子里走进去。 屋子里依旧响彻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本以为是有人在烧药陈皮和车岩草。 但是走进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凤北柠松开了手,朝着那火堆走上前去,围着它仔细看了几圈。 很明显并不是那所谓的“鬼”烧的,更像是真人。 火堆旁边,摆着几口棺材,还有一些被白布遮住的人形模样的东西,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人。 她瞥了一眼火堆,拿起旁边的水直直浇了下去。 火堆骤然间冒出浓烟,将凤北柠呛得够厉害。 长孙迟良眼疾手快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眼眸中有些责怪意思,“小心一点。” 话音落下,还未等凤北柠说话,沈锦诃刚掀起的一块白布下面,骤然间发出人的声响。 只见沈锦诃手中的白布被一只手直愣愣的紧紧抓住,用力的朝着外面一甩,他自己就板正坐了起来。 那人全身惨白,宛如地狱来的厉鬼,也似乎是从未消失的尸体,在这一刻赫然间诈尸了! “妈呀!” 沈锦诃猛然回过神,大叫一声直接跑到了凤北柠身后。 然而本该只坐起来一个的尸体,在沈锦诃大叫一声之后,另外的被白布遮盖的东西也自己将面上的白布掀开,赫然坐了起来,板正极了,像是古尸一般。 “小心……” 长孙迟良不动声色看了一圈,将凤北柠护在身后,自己小声提醒了一句。 因为这些“古尸”,好像不太对劲。 不单单说他自己坐起来,现如今已经自己下了床板,走动起来了。 唇齿间有红色的血块,看着凤北柠三人,几乎是眼底散发出光芒,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 一个“古尸”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朝着他们撞过去,脚步极快,不像是寻常人走路一样。 很显然这些人已经变异了。 所以说之前村子里进来的人,并不是被所谓的“鬼”给害死了,可能是被这些“古尸”给咬死了。 而且看这些人古尸脖子上身上,都有伤口,基本上是咬伤之后恐怕就会变异,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怎么办?漂亮哥哥?这些东西好可怕!” 沈锦诃嘴唇哆嗦,面前这些恶心的东西,他实在是不想碰啊! “跑!” 凤北柠大叫一声,自己先行一步朝着门口跑了。 余下长孙迟良与沈锦诃对视一眼,瞬间也是拔腿就跑。 其他的古尸立刻朝着门外面追了过去。 然而在他们走后,原本的三口棺材盖也直接被打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坐了起来,板正如常。 凤北柠跑出门外,边跑边看了一眼旁边的事物。 也不知道那些古尸是何种生物,有什么东西可以制住吗? 追上凤北柠,沈锦诃脸色愈发不好起来,身后的古尸仍旧不要命的追着他们,他现在一想到那些东西咬他一口,整个人就发颤,止不住的犯恶心。 “漂亮哥哥,你有什么法子吗?” 他嘴唇哆嗦,小心的问了一句。 凤北柠拧着眉,无奈的摇头,她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这些东西她也是第一次见,实在是一脸茫然。 跑了片刻,她却突然发觉长孙迟良不见了。 “太傅呢?” 她脚步缓了缓,疑惑地问了一句。 沈锦诃也是一愣,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长孙迟良的身影,心里不由咒骂一声。 这个人,能不能做点好事? “我要回去找他!” 凤北柠没有迟疑,直接转身朝着那些“古尸”跑过来的方向跑过去,手顺带拔出云鹤剑,直接放倒两个。 鲜血迸发,想不到那“古尸”,竟然还有血! “漂亮哥哥……” 沈锦诃看的茫然,咬了咬牙也上前帮助她。 “漂亮哥哥,他会没事的,我们先走。” 他匕首将一人抹了脖子,喘了一口气说到。 凤北柠目光闪烁,云鹤剑又是杀了一人,她沉声,“若是你不见了,本王也会找!” 沈锦诃一噎,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古尸”愈发多了起来,空气中的车岩草与陈皮味道逐渐消失,这些东西也逐渐解放天性一般,更加厉害了。 刚刚被抹了脖子的古尸,赫然间又爬了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朝着他们扑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杀不死啊?” 沈锦诃喘了一口气,他心态崩了啊,手都砍麻了,还一个没死。 凤北柠也是一脸深沉,拧着眉沉思。 只见一个古尸跌跌撞撞冲过来,她从侧面拿起云鹤剑一砍,头颅飞出去,应声倒地,没有再动弹分毫。 她看了沈锦诃一眼,其中意思明显。 沈锦诃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不由吞咽了一下。 怎么说呢?他一把匕首实在是……有点难…… “接着,先借给你!” 凤北柠抽出腰间随身带着的软剑,丢给了他。 沈锦诃一愣,瞬间接住了,手拿着挥舞几下,好剑! 他也不算是什么武艺高强的人,但是杀这些古尸,应该绰绰有余。 “漂亮哥哥,你先去找他,这里交给我!” 沈锦诃看了一眼逐渐少起来的古尸,赫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咬着牙砍了一个人,喘了一口气。 第239章 被偷袭 凤北柠看了一眼这旁边的古尸,确实是数量不多了,她点了点头,“小心。” 话音落下,飞身朝着前面去。 待凤北柠身影不见,沈锦诃冷气森森地看着面前的这些古尸,笑的露出了牙齿,洁白的牙齿在这夜晚月光照射下,显得有几分诡异了。 他紧紧抓住手中凤北柠的软剑,看着面前逐渐向他扑过来的古尸。 另一只手往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些什么东西,直直朝着最近的一具古尸撒过去。 那古尸浑浑噩噩,措不及防。 只听见空气中传来“滋啦”的声音,眼前那具古尸在他眼前活生生化成一滩浑浊的血水。 这一举动,倒是吓坏了其他的古尸,纷纷迟疑的不敢上前。 但是他们不敢上来,沈锦诃就自己上去了。 “别跑啊,来尝尝这个。” 他笑的盎然,丝毫没有这种氛围下的害怕。 看着脚步飞快四处跑掉的古尸,沈锦诃也不着急,一个个的追上去一一消灭了。 这边凤北柠原路返回,朝着原来的那间屋子走过去。 然而刚进门,就感受到一个有腐烂味道的东西瞬间将她的头蒙住,还未回过神,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这是陷阱——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早上了。 环顾四周,凤北柠发觉自己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窗户皆被钉上了,就连门,也丝毫拽不开。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显然已经白天了。 过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关她的人,恐怕就是昨日放火烧车岩草和陈皮的人。 虽然他们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并不在,但是等他们将火浇灭,古尸追他们的时候别人就出来了。 而长孙迟良恐怕也是被他挟持住了,就等着她上前来。 刚好一网打尽。 也不知道诃儿怎么样了? 她脚步不停,继续四处查看了一番。 仍旧是毫无缝隙,完全出不去,唯一的出口,恐怕就是这个门了。 她背上的云鹤剑也已经不知所踪,想来是那个人拿走了。 拧眉看了一眼这门,似乎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脚踢开? 她后退几步,死死盯着那门,稍加准备一下…… “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了,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 由于逆着光,凤北柠不能看清他的容貌,只知道他身体不好,右脚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是个中年男人,一身穿的简陋,全身都布满血迹。 “怎么?想出去?” 那人脚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凤北柠神色如常,皱眉看着他。 她力气还在,如果这个人想不开想要做些什么,她也是有能力将他打残的。 “想出去。” 她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听的那跛子一愣,随即竟是笑出了声。 凤北柠依旧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个人,这个人言语古怪,很明显不是来挑事的,恐怕就是问她一些问题。 “哈哈哈哈哈” 跛子笑出了声,笑得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随即抬头看着凤北柠,朝着她缓缓走过去。 跛子长得一副方脸,眼角处有一道伤疤,直直划到了下巴处,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脚步缓缓向前,整个人笑得愈发得瑟起来。 凤北柠只觉得他有点奇怪,说的话半句都不离开这些,似乎就是引她主动去问。 但是凤北柠却不想和他多玩,反而是冷声摇头,“你若是想杀我,昨晚就会杀,何必等到今天?” 跛子听的一顿,咬着牙没有再问下去,脚步亦是停了,站在那里仔细看着她。 “不错,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朋友是怎么死的!” 话音落下,他手上赫然间出现了一根绳子,还未等凤北柠反应过来,她就直接被绑住了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没来得及制止,整个人就已经动不了了。 “走吧~” 跛子又笑了一声,抓住她就往外面拽。 凤北柠神色淡淡,面不改色地任由他将自己带出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前面这个人一瘸一拐的牵着绳子向外面走去,出了门,凤北柠便发现了同样被绑在那里的长孙迟良。 他双眸紧闭,眉头皱起,似乎是有些痛苦,手被绑在后面,就这么躺在那里,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被这个人暗算了。 “你做了什么!” 凤北柠双眸睁大,满眼担忧的看着面前倒地的男人,挣扎着就想要跑上前去。 “死不了。” 跛子很满意的看着她这满脸慌乱,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用力拽住绳子,凤北柠不能上前半步,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你想干什么?” 听到长孙迟良没什么事,凤北柠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下来,看着跛子冷然问到。 这个人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不然也不会将他们两个都绑在这里,没有下杀手。 跛子扯着她,走到了昏迷的长孙迟良身边,让她蹲在一旁。 “也没什么事,反正已经很久没有活人来了,今天就拿你们两个献祭吧。” 他森然笑着,发黄的牙齿有些可怖。 松开绑住凤北柠的绳子,他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屋子里那三口棺材慢慢走过去。 见他背过身,凤北柠立刻用手肘推了推长孙迟良,眼神还时不时地瞥着那跛子。 然而长孙迟良眉头紧皱,依旧是处于昏迷之中,像是被困入什么梦魇,面露痛苦。 凤北柠亦是紧皱眉头,看着长孙迟良这个样子,估计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希望他身体没事才好。 她本想着凑上前去好好检查一下他,但是那跛子却突然间转过身,面露警惕地看着她。 凤北柠立刻停止了动作,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跛子这才继续向前走着,停在了第一口棺材旁边。 他徒手打开了棺盖,见到里面的东西,满意的笑了起来。 明明是青天白日,凤北柠却突觉着看出几分可怕来。 这个人养着“古尸”,那棺材里面,恐怕是比“古尸”更可怕的东西。 昨日他们闻到的车岩草与陈皮,可都是防腐的好药。 所以除了那些“古尸”,那棺材里面的,才是他最重视的。 第240章 活祭 且跛子精通药理,恐怕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凤北柠再次用手肘推了推长孙迟良,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他醒来了。 “嗯?怎么回事?” 长孙迟良眼眸茫然,有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 目光落在自己和凤北柠两人的手腕上,略微痛苦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昨天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被打晕了,今天柠儿怎么在他旁边? 凤北柠松了一口气,醒来了就好,“想来也是和你差不多。” 甩了甩头,长孙迟良眼前这边明亮了一些,仔细看向了那跛子站的地方,立刻睁大了眼睛。 “不好,他恐怕是要拿我们活祭!” “活祭?” 长孙迟良这下换做挣扎自己的手腕的绳索了,他点了点头,眼眸皆是慌乱。 “昨天你们走后,我看了一下这里的棺材摆放构造,与蓬莱那边的一个活祭摆放位置极为相似,如今这么一看,是真的一模一样,所以快逃,不然恐怕就走不掉了。” 凤北柠倒是神色淡淡,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是少有见过他这么慌乱的模样呢。 “怕什么,活祭便活祭,大不了我们两死一起。” 她语气轻快,这话一出来,倒是让长孙迟良手上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可是认真的?” 他突然严肃起来,也停止了挣扎绳索的动作,仔细审视着凤北柠。 被他一眼看穿,凤北柠立刻别过头,抿着唇没有说话,反而是看着那跛子站的地方。 长孙迟良愣了片刻,竟是勾唇轻笑一声,嘴里低低吐出一句话,“骗子。” 随后便继续挣扎手腕的绳索,还真是绑的有点紧啊。 凤北柠目光落在门口,发现了一片衣角若隐若现,立刻仔细看了看。 随即还推了推长孙迟良让他看。 门口确实有一片衣角,看那面料,似乎是沈锦诃的。 长孙迟良见的挑眉,突然用力咳了一声。 跛子闻声,立刻赶了过来。 左右仔细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手上的绳索并没有松开,反而是两个人出奇的乖巧,没有想要逃的感觉。 他垂眸想了想,从自己晚间拿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两个人的脚紧紧绑在了一起。 “……” 凤北柠:这下好了! 绑好绳索,跛子这才转身继续查看他屋子里的棺材去了,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天,像是在看时辰。 “怎么了?突然咳一声?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跑不掉了。” 凤北柠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瞪了旁边的人一眼。 长孙迟良却没有生气,反而是让她朝着门口看过去。 在那张门背后,沈锦诃紧绷着身体,贴在门上,不敢动弹半分。 凤北柠突然就明白了刚刚长孙迟良为什么要大叫一声,原来是为了掩护诃儿进来,只不过现如今他们的脚被绑上了,恐怕也是更加困难了。 这一天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便坐在那里了,那跛子也是毅力强,自己一个人检查那个三口棺材一上午,丝毫没有想要去休息的感觉。 这个人看来是对活祭很上心啊。 活祭是用活人来献祭,多少还是有点残忍啊。 不过长孙迟良怎么知道是活祭? “你怎么知道是活祭?” 凤北柠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声。 长孙迟良是什么身份她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没有问他罢了。 这么突然出现一个活祭的东西,他就直接准备无误的说了出来,转念想着还真是有几分可疑之处啊。 “这是蓬莱那边的。” 他语气轻轻,看着凤北柠说了起来。 也是看得出来他并不想隐瞒什么,如实的告诉她了。 凤北柠抿着唇,听的真切,如此一来,也说得清了。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看向了那个跛子,挑眉问到。 长孙迟良摇了摇头,“不认识。”蓬莱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凤北柠听的皱了皱眉,那现在初步判断,这个跛子是蓬莱的人,只不过他一个蓬莱的人,怎么还跑到这遥远的北朝玉河村来活祭? 那跛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的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凤北柠立刻噤声,面露平静地看着他。 跛子神色淡淡,看着他们老实模样,立刻咧嘴笑了起来,那一口大黄牙,差点没给凤北柠忍住一剑刺了过去。 没有逗留多久,跛子转身朝着另一间屋子走过去。 “等一下,我饿了。” 凤北柠突然叫住了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跛子一愣,疑惑地自上而下看了她一眼。 随即什么也没说,依旧朝着前面那一间房走过去。 见他身影消失,长孙迟良便继续挣扎着要出来,凤北柠立刻制止了。 下一刻,只见跛子端着一碗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放在了凤北柠脚下。 还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吃吧。” 说完,便转身就准备走了。 凤北柠眼疾手快,拿起自己眼前的那一个盛粥的碗,用力朝着跛子后脑打过去。 一个闷哼,跛子倒了下去。 丢掉手中的瓷碗碎片,凤北柠冷静的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捋了捋。 “……” 一旁的长孙迟良看的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手腕间已经松了的绳索。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松开的?” 他怎么不知道? 凤北柠微微喘了一口气,弯下身将两人脚腕处的绳索解开了,直起身子看着,将他手腕的绳索也解开。 “刚出来,你还在昏迷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绳索解开了。” 她话音落下,在长孙迟良震惊的目光下,走上去拿着绳子将跛子紧紧绑了起来,随即拖着他到了墙角。 拍了拍手后,沈锦诃也已经来到了身旁。 “不愧是漂亮哥哥,真厉害。” 看着沈锦诃一脸敬佩模样,凤北柠挑了挑眉,“你怎么样?诃儿?没事吧?” 在那门后面站了这么久,还是有点困难的。 沈锦诃甩了甩手,一脸无所谓,“没事没事,就是昨天赶那些鬼东西一晚上,我都累得不行。” 凤北柠听的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看向长孙迟良,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那三口棺材那里。 第241章 哨声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凤北柠走到了他旁边,疑惑的问了一句。 这三口棺材,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分别躺着三个人。 各个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脸上还有着黑色的纹路,像极了那些老树根,满脸密布。 看了良久,他们的胸膛并未上下起伏,死是真的死了。 皆是死尸。 长孙迟良左右看了一下,均摇了摇头。 “这么看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尸体。” 见长孙迟良想要去手触碰,凤北柠立刻抓住了他的手朝着他摇了摇头。 长孙迟良立刻会意,他倒是差点忘记了。 然而还未等手收回,第一口棺材里面的死尸突然间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等着他们两个。 赫然间坐起身来,双手绷直,朝着最近的长孙迟良手抓过去。 凤北柠一个侧身,抓住他瞬间脚步急促后退,两人撞在了一起,闷哼一声。 长孙迟良眼疾手快抱住了凤北柠,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没事吧?” 凤北柠喘了一口气,“没事……” 话还没说完,那坐起来的死尸瞬间从棺材里爬出来,朝着他们两个扑过来。 两人被迫分开。 “小心!” 凤北柠猛然间对着长孙迟良说了一声,自己则朝着第二口棺材方向跑过去。 因为她看见云鹤剑被放在那里,她不敢怠慢,脚步生风过去。 路过第二口棺材,一具死尸亦是赫然间坐了起来,睁开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凤北柠。 前面的路被挡住,凤北柠脚步一顿,手不自觉的已经握紧了拳头。 咬了咬牙,看着自己身后长孙迟良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身上没有武器,现在只能靠她了。 诃儿还在外面,恐怕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他昨晚已经累了这么久,还是不让他过来帮忙了。 等她拿到云鹤剑,这三具死尸,根本不在话下。 如果是和昨晚的死尸一样,她倒没有这么慌乱了。 眼前第二口棺材里面的死尸朝着她扑过来,棺材应声倒地。 凤北柠虚晃一招,自己朝着云鹤剑方向跑过去,手就快碰到云鹤剑的时候,第三口棺材里面的人坐了起来! “……” 不知为何,她心底一下子就慌乱起来了,眼看着云鹤剑近在咫尺,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云鹤剑。 在拿到云鹤剑的那一刻,她一个鲤鱼打挺,朝着一侧躲过去。 而她自己刚刚待的地方,那第二具死尸猛然扑了过去,朝着地上死命啃咬起来。 第三口棺材里的死尸似乎是收到了前面两具死尸的召唤,自己坐了起来,从棺材里面慢慢爬了出来。 纵使是在白天,这三具死尸的行动以及面目,都让他们感觉到一分毛骨悚然。 沈锦诃听到声音,脚步急促的向这边跑了过来。 发现那妖魔鬼怪状的三具死尸,瞬间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这这……” 他似乎是被吓坏了,指着前面的三人惊讶的哆嗦出声。 “诃儿,你先走!” 凤北柠来不及多想,拔出云鹤剑朝着其中一具死尸砍过去,那是与长孙迟良靠的最近的那具。 长孙迟良手中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冷着脸看着面前的死尸。 死尸被凤北柠砍了一剑,除了减缓他的动作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影响。 凤北柠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几具死尸也是这样,立刻将剑锋一转,看样子是想将这具死尸头颅砍下来。 然而这具死尸似乎是有人性一般,转过身直接一把抓住了云鹤剑。 头不自觉的朝着左右动了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白天里格外显耳。 凤北柠瞬间惊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还没死?! 待她愣神之际,身后的两具死尸立刻跌跌撞撞地朝着她扑过来,眼眸中没有其他情感,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小心!” 长孙迟良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大喊一声,瞪大眼睛看着凤北柠身后。 身后的两具死尸身子也是比昨天晚上的灵活,根本就没有那种尸体该具有的痴呆模样。 凤北柠听到声响,侧身躲了过去,身后的两具死尸朝着第一具死尸扑了过去,三具尸体撞在了一起。 凤北柠瞬间伸出手,牵着长孙迟良就往屋子外面跑,没有丝毫怠慢。 “你先走,这里我来对付!” 她将他往门外推,自己则转过身,森然的看着这三具死尸。 长孙迟良立刻摇头,“我要和你一起!” 几乎没有迟疑,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沈锦诃亦是如此,不甘示弱地点了点头,手中还拿着凤北柠给他的软剑。 长孙迟良眼眸微沉,一把抢了过去,到了自己手中。 沈锦诃脸色一变,“你干什么!快还给我!” 那可是漂亮哥哥给他防身的! “给你。” 长孙迟良耍无奈,将自己那短小的匕首丢给了沈锦诃。 沈锦诃脸上皆是不满,还欲说什么,眼前已然扑过来三具死尸,这下也没有机会多说什么了。 一人对抗一具尸体。 “砍他们的头!” 凤北柠大喊一声,目的也就明确起来了。 云鹤剑倒是打起来绰绰有余,不过眼前的死尸俨然已经不是普通的样子,恐怕也是要提心一些。 软剑这边也是刚好应付下来,只能寻个机会砍了他们的脑袋。 然而沈锦诃这边,一把短小的匕首,实在是难以将自己面前这个健硕的死尸头颅砍下来啊! 他只能躲躲闪闪,到了后面几乎都是直接躲了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凤北柠瞥见了他的难处,立刻安慰起来。 “诃儿再坚持一下,我很快便来帮你!” 她咬了咬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现如今只想着将面前这个死尸头砍下来,结束这场战斗! “好。” 听到她的话,沈锦诃应了一声,开始了自己的躲闪之术。 凤北柠本想着速战速决,奈何眼前的这具死尸,完全不是能够速战速决的对象。 “咻——” 右侧突然传来一声哨声,三具死尸动作一滞,愣了片刻,便听到了命令一般朝着哨声发源处走过去。 凤北柠眼疾手快,举起手中的云鹤剑,朝着眼前想要走掉的死尸手臂重重砍了下去。 赫然间一直手臂飞出来,没有鲜血流出来。 那死尸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只是茫然的看了那被砍出去丢在地上的手臂一眼,仍旧朝着哨声发源处跑过去。 《太傅大人三分甜》无错章节将持续在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书海阁! 第242章 想杀人 那哨声发源处,正是已经醒来了的跛子。 他不知如何将绳索解开了,拿着手中的一个东西,得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三人皆是狼狈模样,他很满意。 “咻——咻咻咻——” 又是几个哨声,他面前的三具死尸突然间变得精气十足,似乎是突然间恢复了力量一般。 只见那跛子不知道做了什么,三具死尸又是朝着他们三个猛然扑过来。 这次眼神中带着摧毁,看来是一心想要杀了他们了。 紧了紧手中的云鹤剑,凤北柠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看来这三具死尸是听那跛子的话得,如果能够杀了那个跛子—— 想到这个,她眼底瞬间闪过狠绝,本来还想着要留那个人一命,现如今看来,恐怕已经留不得了—— 此人居心叵测,若是留着,恐怕对其他人也是无利。 满心都是活祭,恐怕之前就有许多人被他陷害。 一具死尸转眼间扑到了跟前,凤北柠手中云鹤剑向前,向前推了几分。 死尸力大无穷,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其他两个人也是如此,长孙迟良与沈锦诃眉头微皱,死死的盯着扑过来的两个死尸。 这两具死尸眼神空洞,毫无血色,很明显是死了很长时间了。 和另外一具死尸一样,这两具也是一样的,力大无穷。 普通人根本不能力敌。 三个人眉头紧皱,普通的攻击根本不能伤到他们,现如今恐怕就只能砍掉头颅。 与昨天晚上一样这般了。 那跛子神色慌乱起来,再次看了这里一眼,随即一瘸一拐的向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原本的三具棺材已经打开,只剩下空空的。 跛子气急败坏的跑出来,看着凤北柠他们三个,恨不得千刀万剐。 “给我杀了他们!” 跛子指着凤北柠他们三个大叫一声,那三具死尸似乎能够听懂人话一般,瞬间更加凶猛的朝着他们扑过去。 眼神里皆是毒辣,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跛子拿起自己手中的哨子,再次吹了几声,越发的用力。 那些死尸也是着了魔一般,愈发的凶猛起来,宛如野兽,想要将眼前的东西撕裂,破坏到极致。 将面前的死尸狠狠推开,长孙迟良眼眸看向了跛子手上的哨子,瞬间明了。 “抢他的哨子!” 那哨子很有古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到这话,凤北柠挥剑将自己眼前的死尸撂倒,还没等他回过神,自己飞身到了跛子面前,一剑刺了过去。 跛子略微躲闪,迟缓的躲了过去,云鹤剑堪堪一剑了结了他。 他神色一慌,咬了咬牙,将自己手中的哨子丢在了旁边的火炉里,瞪眼看着他们。 “你们好好玩吧!” 跛子后退一步,进了身后的屋子。 凤北柠神色一变,立刻想要追进去,然而自己后面,已经跑上来一个死尸,单手伸了过来。 正是那个只有一只手的死尸。 凤北柠目光沉了沉,看了紧闭的门一眼,既然如此,那她将他另一只手也废了,这样他也就不能有所动作了。 紧握云鹤剑,她赫然侧身,躲过了死尸的攻击,这些死尸都没有太多的人为意识,都是一些普通的攻击。 除了他自身带的一些毒,打起人来,也就只剩下那一身蛮力了。 所以只要躲闪及时,根本也不要怕被伤到,只不过是有些难缠罢了。 她微微转动手腕,趁死尸回神之际,朝着他另一只手臂砍了下去。 手臂赫然间掉落在地上,没有半分前兆,那死尸顿时间愣了片刻,直愣愣地瞪着自己的手臂,仿佛有些难以置信。 却又带着几分不懂的样子,看着一眼地上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残缺的身体。 “坤儿!” 门口突然间传来一声惊呼,带着几分心痛,那死尸又愣了片刻,呆愣愣地转过身,茫然地看着门口的人,脸颊瞬间出现了两行清水,他很想去用手碰一碰,但是自己却没有手去触碰。 门口的人是一个老人家,他越过院子里还在打斗的四人,直接冲到了这具死尸面前,直接抱了上去。 顿时老泪纵横,嘴里呢喃着什么,“坤儿,坤儿,我的坤儿啊!” 他紧紧抱着死尸,泪水从两侧落下,不肯松开自己怀里的死尸。 死尸强忍着心中想要吞噬眼前人的心思,歪了歪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矮自己几分的老头。 那一头白发,夹杂着几根黑丝,他脸上的泪水瞬间就又落了下来,毫无征兆,他自己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他触碰不到,却又想要去知道。 来不及多想,凤北柠拧着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门口还来了其他人。 良过带着一些百姓,站在门口看着这里面的人不敢进来,有点畏畏缩缩。 良芹眼神躲闪,躲在良过身后,害怕却又好奇的看着这里面。 原来这里并没有鬼! “良过!” 凤北柠对着门口的青年大喊了一句,良过听罢立刻上前来,越过一地的残肢,忍着干呕走上前来。 “你看着他们,那个幕后主使在这里面,本王现在去抓他。”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等他点头,自己就已经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很黑,她瞬间没了身影,就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七王爷!” 良过嗫嚅一番,皱着眉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中想要去帮一帮她,但是脚步却不敢踏进去。 正当他踌躇的时候,一个身影在自己身旁一跃而过,同样进了凤北柠刚刚进的屋子里。 良过皱起了眉头,那是…… 长孙太傅?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跑了进去,他一点都不害怕里面有什么危险。 良过瞬间就懊恼的低下头,他突然感觉有点羞愧—— “哥。” 良芹跑过来,对着他喊了一声,将他拉回了神。 这边沈锦诃与其他百姓联合将三具死尸绑起来,立刻四处查看凤北柠的身影,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声影。 “七王爷呢?” 他抓住旁边的一个人,焦急的问到。 那人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沈锦诃咬了咬牙,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烦躁的情感,想杀人! 第243章 黑洞 这边凤北柠跳进屋子,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的环境,她眯了眯眸子,逐渐适应了。 这个屋子与刚开始关她的屋子不同,左边摆满了不同的花瓶,右边就截然不同,全是书架。 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圆盘,向前一点是一个座位,看上去极为奢华。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玉河村,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见跛子的身影,想来恐怕是藏起来了。 她抬起脚步,向着旁边警惕缓缓走了起来。 下一刻,在自己的身后,长孙迟良跑了进来,手中拿着她的软剑。 凤北柠一惊,“你怎么来了?” 长孙迟良手紧握着软剑,拧了拧眉,“你进来了,我不放心。” 这话倒是将凤北柠说的老脸一红,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看着这四周的陈设一眼,长孙迟良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那个人呢?”那个人既懂医术,还懂活祭,练死尸这种事情,她这般贸然进来,也真是不怕死。 “不知道,进来就没看见。” 凤北柠摇了摇头,朝着前方的圆盘站了上去,逐渐向前走着。 然而下一刻,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 凤北柠脚下的那个圆盘顷刻间消失,下面出现了一个黑洞,她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柠儿!” 长孙迟良瞬间大叫一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正准备想跟着跳下去,却发现右边那个跛子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黑洞阴森森的笑着。 长孙迟良眸子沉了沉,飞身过去快速抓住了他的肩膀,朝着下面的黑洞跳了下去。 跛子瞬间“咿咿呀呀”大叫起来,他是被长孙迟良这个动作吓到了,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 等他们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圆盘再度关闭,屋子里也闯进来了一些人。 沈锦诃四处查看一番,目光落在了那个圆盘上面,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便开始四处查找起来。 圆盘下面的黑洞,凤北柠一直掉落在深底,躺在地上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自己的后背已然是有撕裂般的疼痛,稍微动一动,恐怕是伤筋动骨了。 刚站起来,上方便传来一些声音,她瞬间往旁边躲了过去。 下一刻,长孙迟良与那跛子掉了下来,两人重重砸在地上,谁都没有先起来。 这黑洞也是人性,还有些一丝光亮,从缝隙中照射出来的光亮。 “长孙迟良?” 凤北柠小声的喊了一句,云鹤剑攥在手中,将已经昏迷过去的跛子向旁边挑了挑。 自己则跑上前去,将长孙迟良扶了起来。 男人虽然是面带尘土,但是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俊朗无暇,依旧没有减少,尘土也掩盖不了他自身带着的气质。 虽然双目紧闭,那虚弱的神色让凤北柠心里一惊。 “长孙迟良,你怎么样?” 她手柔弱的抚上他的脸,擦掉了几分尘土,那张俊俏的脸,瞬间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这黑洞很深,她是不知道深度的情况下掉落下来,整个人掉了下来,也是回神了半晌。 更不用说长孙迟良了。 想到此,她目光略带疑惑的看向旁边同样昏迷的跛子。 轻轻将长孙迟良放在地上安顿好,自己则提着云鹤剑朝着跛子缓缓走过去。 跛子是个中年男子,穿的一身灰色长袍,很明显是村中郎中打扮。 莫非他之前是这玉河村的郎中? 正当她思虑的时候,跛子已经醒来了,缓缓站起来,森森然地看着凤北柠笑着。 凤北柠回过神一惊,瞬间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他怎么醒来的这么快? 跛子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长孙迟良,瞬间笑出了声,“还真是可惜了,他不能亲眼看着你死!” 凤北柠紧皱眉头,什么意思? 跛子说完,自己缓缓后退,手中赫然间又出现了一个木制的哨子。 他放在嘴边,吸一口气就准备吹起来。 凤北柠握紧云鹤剑,朝着他顷刻间挥了过去,打掉了他手中的哨子,哨子没有发出声音,落在跛子身前。 他手腕被打的生疼,眼眸瞥见地上的哨子,瞬间蹲下身子去捡。 凤北柠怎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跑上前去朝着他的手腕踢了一脚,哨子被打到了一处角落里。 跛子手颤抖了一下,站起身来阴森森地看着凤北柠。 三番五次坏他好事! 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地上的长孙迟良走过去。 也不拿那个哨子,手中拿着几根发亮的银针,有目的性的走过去。 云鹤剑被扔在地上,凤北柠抿了抿唇,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然后又看向了跛子。 跛子不慌不慢,但是眼中的怨气,确实十分明显。 凤北柠来不及多想,自己冲了上去,赤手空拳对着跛子打了起来。 跛子身为郎中,对于人的构造显然是十分了解。 凤北柠冲过去的那一刻,他拿起银针,对着她的手臂刺过来,她慌忙躲闪。 往后翻身过去。 跛子眼神收回,手朝着长孙迟良刺过去。 “长孙迟良!” 凤北柠猛然地大叫一声,嘴唇微微哆嗦,她害怕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就害怕跛子刺下去。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一直未动的长孙迟良,突然间睁开眼来,抬手赫然间抓住了跛子的手腕,向着旁边一转。 银针从他手上掉下来,跛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用力挣脱。 凤北柠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红着眼眶看向他。 长孙迟良大力丢开跛子的手腕,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得意地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没事吧?对不起我醒来晚了。” 他语气满是关切,手碰了碰她带着尘土的脸颊,更是笑的温柔起来。 带着几分狼狈的柠儿,还真是可爱极了。 跛子猛然后退几步,突然一脚踩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化。 趁着凤北柠与长孙迟良说话的时候,他骤然弯身捡起那哨子,放在嘴边用力吹响! “不好!” 凤北柠脸色一变,警惕的听着四处的声响。 长孙迟良瞬间将她揽入怀中,四处看了看。 跛子一脸得意,将哨子放在嘴边,就等着那些东西出来。 然而等了半晌,身旁都没有什么声音。 第244章 黑色纹路 跛子又使劲吹了好久,仍旧没有什么动静。 凤北柠唇角微勾,缓缓走上前去,捡起了云鹤剑。 朝着他走过去。 “怎么回事?” 跛子语气中带着急促,神色慌乱起来,仍旧一个劲的吹着哨子。 哨声在洞中回响,依旧寂静无声。 下一刻,在凤北柠旁边出现了一根绳子,上面的圆盘被打开,沈锦诃伸出头对着她挥了挥手,满脸得意。 “漂亮哥哥,你没事吧?” 凤北柠听的抬头,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几分,笑着摇头,手扯着绳子走过去直接将跛子绑好,上面便有人拉。 “诃儿,注意不要让他跑了!” 沈锦诃立刻应声。 等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上去之后,发觉这个屋子已经点个火,也进来了许多的玉河村的百姓。 均有些疑惑地看着爬上来的他们,虽然面带尘土,略微狼狈,但依然风姿不减。 良芹眼疾手快,立刻端了一杯茶递给了长孙迟良,眼睛里闪着光芒。 凤北柠淡淡瞥了一眼,拍了拍衣裳,走到了那个跛子面前。 玉河村的村民很是疑惑,因为这个跛子正是他们之前村子里的郎中,村子里唯一的郎中。 后面来的,本来不想留下他的,但是因为他懂医术,这才让他留下来。 谁知道这内存闹鬼,原来都是他搞得! 看着这三个被绑起来挣扎的死尸,都是村子里的村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 有点后悔起来了,当初确实不应该将这种人放进村子里来。 看着良芹手中的茶杯,散发着丝丝热气,长孙迟良眼眸淡然一瞥,拿起手中的软剑,越过她朝着凤北柠走过去。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良芹顿时僵在原地,咬着唇有些不甘心。 沈锦诃唇角上扬,走上前来在她旁边站着,幸灾乐祸地调侃起来,“啧啧啧,太傅不领情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从旁边经过。 良芹听的气急,怨恨地看了一眼,跺了跺脚端着茶走掉了。 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跛子,凤北柠注视他,“这些人怎么解毒?” 跛子嗤笑一声,嘴脸瞬间变得恶毒,看向凤北柠眼中都像是毒蛇一般,“没有解药,你死心吧!哈哈哈哈,今天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 此话一出,玉河村百姓瞬间躁动不安起来,一些人说着要搬走,一些人却又不想走。 这里毕竟是他们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不想离开这里。 特别是这些死尸还是他们的亲人,就算是尸体,他们也要亲眼看着下葬。 而且这些死尸不处理,以后要是出去了,出事的可就是整个北朝的人了! 到时候北朝死尸横行,比现如今这种情况更加棘手。 看他嘴硬,凤北柠也没有再问下去,抿了抿唇,四处走了起来。 现如今已经到了下午,晚上恐怕有些死尸会出来了。 刚刚那跛子在底下吹了哨子,看他的样子,想来还有最后一手。 还是要提高警惕! 目光落在昨日被她浇灭的火堆上面,眯了眸子回想起来。 昨日是她浇灭了这个火堆—— 这才让那些死尸起来了,若是她—— 心中有了目的,她立刻叫沈锦诃去找一些车岩草,问村民要陈皮,和在一起再次烧了起来。 烟雾再次缭绕,那熟悉的味道,也再度横穿玉河村每个地方,一些响动顿时停止了。 院子里绑着的三个死尸,也逐渐沉睡过去。 跛子瞬间大叫,看着凤北柠更加愤怒起来。 恨不得将她撕了。 沈锦诃在采车岩草途中,无意中看到一株碧陀,直接就跑过去塞他嘴里。 跛子只感觉嘴巴逐渐麻了,嘴唇也慢慢肿了起来,张嘴瞬间说不出话。 他双眼瞪大,愤恨地看着沈锦诃。 “让你再叫,你再看,塞你眼睛里!” 沈锦诃说着手伸过来,跛子立刻埋怨地闭上了眼,害怕的别过头。 面前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还差不多。” 沈锦诃满意地拍了拍手,邀功似的看向凤北柠,挑眉。 “不错!” 凤北柠赞赏了一句,少年瞬间乐开了花。 围着那火堆走了一圈,味道极其浓郁,她皱了皱眉,决定将这三个死尸放在火堆旁边来。 想着,便立刻让人将他们带到旁边来。 三个人均坐在这里,闻到这么浓郁的味道,瞬间就面露痛苦起来。 “啊……啊——” 三个人双目紧闭,痛苦的嘶吼起来,似乎自己的身体即将被撕裂了一般。 过了片刻,三个人的身体均露出了黑色纹路。 “七……七王爷,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儿子不会有事吧?” 旁边一个伛偻的老人家见到这里痛苦的人,立刻担忧地皱起眉头,恨不得自己跑上去承受这种痛苦。 凤北柠抿着唇,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毕竟她也是…… 长孙迟良走上前来,抱住了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别人。 听到他的话,凤北柠心也逐渐沉了沉,拧着眉头。 若是这个方法行不通,那也就只能问那个跛子了。 跛子神色淡淡,看着他们的动作,抿着唇皱眉看着并没有一句话,眼眸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火堆不知道烧了多久,烟雾依旧缭绕,旁边一直站着的人都不禁有些昏昏沉沉了。 大半夜过去了,玉河村的百姓睡了大部分,只有些许几个人没有睡过去。 然而凤北柠与长孙迟良沈锦诃三人却依旧精力充沛,只能说这么浓郁的味道下面,他们是真的睡不着。 目光看向那个跛子,他依旧沉着眸子看向那些已经昏睡过去的三个死尸。 这么晚了,他丝毫没有半点困意。 凤北柠弯了弯唇,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停下,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三个死尸,“怎么样?这个方法没有错吧?” 语气中既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自信。 跛子拧着眉,眸子里闪过阴鸷,带着几分尖锐,狠狠看着凤北柠。 可以看到,三个死尸身上,脸上的黑色纹路已经逐渐褪去,这个方法,还真的有用。 不过其他的村民为什么都睡着了?现在这么晚了,没有一个人醒着。 本来是坚持要陪着凤北柠他们三个的良过,现在也是昏昏沉沉的闭眼躺在旁边,没有半分意识。 第245章 放走 “呵呵……” 跛子突然间扯着嘴角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得意神色。 幸灾乐祸地看向凤北柠,“救了他们三个又怎么样?反正这村子里的人都会变成这个。” …… “你什么意思!” 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凤北柠上前去直接扯住了他的领口,咬着牙凶神恶煞地问到。 跛子眼中满是红血丝,并没有被她的话给吓到,反而是笑的更开心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变成他们这样……” 他再一次的,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唇角都是笑意,得意模样。 凤北柠听的怒目圆睁,抬手挥拳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怜悯之心。 “既然如此,你也下去陪他们吧!” 她站起身来,眼里已然没有了光亮,拿起手中的云鹤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逐渐靠近。 眸子满是薄凉,眼前人宛如是一个尸体,不值得她半分怜悯。 意识到自己脖子上逐渐靠近的锋利剑刃,痛楚也愈发明显起来。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目光死死盯着云鹤剑,朝着凤北柠的手看过去。 唇微微哆嗦起来,“只要……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可以告诉你解药!” 凤北柠听的一顿,面上疑惑,心里头却笑了。 这个跛子很明显就怕死,现如今她这么搞,就是炸他一炸。 不来硬的,这个人也不会说出来。 与长孙迟良对视一眼,两人均弯了弯唇。 沈锦诃百无聊赖地在一旁走了走,时不时地看着旁边一眼。 跛子眼里闪过纠结,眼看着凤北柠将云鹤剑放了下去,立刻松了一口气,吞咽一声,闭了闭眼。 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冷汗频繁冒出。 …… 经过跛子的话,才知道玉河村的村民中了一种毒,只要闻到车岩草与陈皮烧焦的味道,就会直接昏睡过去。 这么一来,也能说得通当时良过与他们一起,晕倒在内村口的情况了。 而这种毒,被这个跛子下在了玉河村饮用的水里面,所以长时间饮用这种水,就会中毒。 导致以后闻到这种味道,就会直接昏睡。 所以当初的那些村民,到了内村闻到这个味道,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昏睡过去。 最后被跛子一个个的拖回去,再任由他活祭。 将那些村民,全部变成了死尸。 实际上人没死,但是已经没有了记忆和心智。 与猛兽一般,不能听懂人说的话。 只能听到他的哨声,就会直接攻击人。 到了后面也就是一个个的被咬伤,都变成死尸。 若是这么下去,不止整个玉河村,这边一带甚至北朝整个地方,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真是好心计啊! 想到这里,她剑又直接搭上了他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统天下! 跛子瞬间愣住,他整个人僵硬起来,虽然手仍然被绑住,但是脚却已经松了绑。 意识到凤北柠的剑逐渐靠近,他认命的闭了闭眼,随即呼出一口气,“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一统北朝了,真的多人为我所用,难道不好吗?” 他目眦欲裂,但是眼里的野心依旧这么强烈,没有减少半分。 凤北柠气急,这种一统天下的方法,用这么多人的性命做基础,实在不该,未免也太残忍了。 “七王爷莫不是要食言吧?” 他知道凤北柠的性子,说出来的话定然不会反悔。 然而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满意的笑了起来。 伸出自己被绑住的两只手,示意让他们解开。 “你——” 沈锦诃见他这个模样,瞬间挥剑上前来,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 跛子仰起头,一副“你来”的模样。 凤北柠抬手,制止了沈锦诃的动作,自己抬眸看着他。 “你说得对,本王不会食言。” 跛子立刻得意笑了起来,手更加向前伸了些。 “柠儿——” 长孙迟良眼底闪过担忧,小声说了一句。 凤北柠没有看他,将云鹤剑缓缓收回,剑缓缓落在了跛子面前的绳子上,抬起手来。 跛子嘴角上扬,胡茬都瞬间扬起很高,笑起来牙齿都露出来了,自己的自由就在眼前。 很快他就可以走了,他不会死! “啊!!” 云鹤剑落下,应声一只手臂也落下。 众人被这惨叫声一惊,转头看过去,跛子一只手臂活生生被砍了下来,与另一只手绑在一起,耷拉在地上。 肩膀处鲜血淋漓,流了一地。 “处理一下伤口。” 凤北柠转过身,冷冷地说了一句。 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慢慢地擦着自己的云鹤剑。 跛子只感觉自己的肩膀有难以言喻的痛,看着凤北柠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七王爷,你什么意思!” 他很震惊她会这么做,不是说放他走吗? 沈锦诃随意拿着一些止血草药,揉了揉,一巴掌直接拍在跛子的伤口上,差点没把他直接送走。 “本王是说放你走,你现在可以走了。” 轻轻朝着云鹤剑吹了一口气,水雾出现,褪去之后,滕亮的很。 跛子忍着疼,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是被她摆了一道。 心下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命都会没有了。 良芹站在良过身后,垮着脸看着凤北柠,想不到这个七王爷这么狠辣。 手臂说砍就砍,没有丝毫征兆。 她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手臂,看她与太傅这么恩爱,若是自己将太傅抢走了,她会不会将自己给砍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良芹就不禁哆嗦一下,鸡皮疙瘩满身出现。 跛子刚刚那痛苦的惨叫声,她可是听的真切,虽然说太傅长得绝伦,但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最后再次看了他一眼,也就别过了脸。 沈锦诃简单的将他伤口处理了一下,走上前去将绳子解开了,随即站在一旁。 跛子挣扎着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手臂,咬着牙看向凤北柠。 纵使心有不甘,但他仍旧不敢多说什么,愣了片刻,快步朝着门口跑掉了。 “七王爷?就这么放他走了?” 良芹突然地站出来问了一句,有些疑惑。 那个人罪孽深重,这么放走,恐怕是不妥吧。 凤北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手将云鹤剑放在了剑鞘中。 第246章 突变 “怎么?不要脸,我们七王爷还要脸呢。” 沈锦诃拍了拍手走上前来,嗤笑一声。 良芹听的一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瘪了瘪嘴,躲在良过的身后去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沈锦诃神色古怪地坐在那里,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目的吗? 不就是想诋毁他漂亮哥哥吗?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机会。 凤北柠听的轻笑出声,无奈地看了沈锦诃一眼。 诃儿性子直爽,那个女子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看着跛子已经走出去的背影,她的眸子沉了沉,这个人身份不简单,恐怕练死尸不是他一个人的计划。 可惜了让他走了,若是以后还有…… 不过砍了他一只手臂,恐怕近段时间也不会这么的大动干戈了。 …… 这边跛子捂着伤口,急匆匆地从玉河村里跑了出来,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他可不是很确定那个阴晴不定的七王爷是否会追上来。 好在并没有。 跑到林中,他猛然喘了一口气,冷汗截然从额角落下。 下一刻,风呼呼吹过衣角,一人落在他的面前。 看见来人,他瞬间提神,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微微弯着身体看着他,不敢直视。 “废物!” 见到他这么狼狈出来的模样,那人直接就骂出了声,没有丝毫的留面子。 跛子心里一惊,手已经不自觉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裳。 “主子息怒,这次是他们来捣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能——” 嗤—— 还未等他说完,胸口赫然间插进一把剑,横穿身体。 跛子整个人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剑被无情抽出去,跛子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那人狠狠拂袖,四周看了一眼,收剑走掉了。 跛子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胸口处汩汩流出鲜血,很快便闭眼别过头。 林中惊起一片群鸟,片刻后恢复安静。 …… 吩咐了一些事情,玉河村也重新收拾了一下。 现如今内村和外村,也已经融为一体,没有什么内村和外村之分。 果然如凤北柠所想的那样,在玉河村的后山一处洞里,还藏着一些昏迷的青壮年。 均带到院子里来熏陶这个味道,这才恢复意识。 凤北柠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才知道了这个解毒的法子。 现如今人群团聚,她也是安心了。 “谢谢七王爷。” 良过对着她感激的拱手,千言万语就汇聚成一句话,眼中也是对她的尊重和感激。 凤北柠摆了摆手,立刻摇了摇头,“不必言谢。” 她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他说着。 长孙迟良满眼笑意地看着她,现如今只发觉越看越美丽,那种非凡的气质,与前世可是完全不同呢。 前世还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不识的这么多,白白的失去了她。 好在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不然他肯定会后悔死吧? 又休息了一晚上,凤北柠他们决定回京都了。 这里与京都有些距离,这么些时日没回去,她都已经有点想念七王府了。 与玉河村的村民别过,牵来当初的马车和马,三人向京都方向行驶去。 其实也是有点可疑,就算李英长是送信出去,也未必需要这么久吧? 这时隔五六日,丝毫没有音讯。 实在可疑啊。 莫不是京都出什么事了? 心中出现这个念头,凤北柠心里骤然一紧,脑海中一些可怕的回忆瞬间涌了出来。 双腿夹紧,马儿更加飞快的跑了起来。 京都有太多需要她守护的人,她要去保护他们。 她速度加快,沈锦诃也加快起来。 或许是当初那件事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以至于她现在都无法让自己走出来。 日头缓下,山角逐渐出现夕阳红,映照在行人脸上,像懵懂初期怀春的少女,带着几分温暖。 京都城门口就在眼前,凤北柠却感觉有些犹豫了。 她竟是没有勇气踏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那熟悉的城墙上没有人站守,她心骤然提了起来,像是吊着一口气,让人呼吸急促。 坐下的马儿似乎也发觉了这个事情,马蹄走动逐渐不安起来,迟迟不肯进去。 “怎么了?” 长孙迟良掀开车帘,轻柔地问了一句。 他也感受到了凤北柠的变化,没有说什么,跳下马车,走到了她身边。 凤北柠呼吸紧促,就像是被人扼制了咽喉,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里面……” 她坐在那里,就像是意料到了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久久没有吱声。 长孙迟良抓住她的手,轻轻按了按,安抚起来,“别怕,和我一起去。” 旁边沈锦诃也跳下马来,直接向着京都城门口走过去。 城门被关闭,里面没有丝毫的声音,他却一点也不怕,直接走过去,徒手大力拍了起来。 “开门!七王爷回来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言语偏激,丝毫不害怕开门后会出来什么样的危险。 他说完这话,里面传来了些许响动,片刻后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吱呀’一声,那厚重的大门,被沉重的推开。 里面的一切景象也逐渐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凤北柠抓着长孙迟良的手逐渐紧了起来,呼吸一滞—— 里面的人走出来,看着凤北柠若有所思笑着。 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古怪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全身明黄,宛如皇袍,脸上印着黑色的些许印记,似乎是虎的形态。 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随着他的笑容而上扬,手上拿着一个铃铛手杖,跟随他的行走而发出声音。 见到凤北柠,他似乎很高兴,见到她身后的云鹤剑,整个人都笑的止不住颤抖。 “哈哈哈,等你很久了,七王爷!”说着,他向后面看了看,随即又得意洋洋地看着凤北柠。 铃铛手杖向前一步,剧烈摇晃起来。 下一刻,周围突然出现浓雾,顷刻间人皆看不清。 “长孙迟良!” 凤北柠跳下马,手紧紧抓着长孙迟良,然而下一刻,她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臂上出现两股力量,大力将她拉扯。 被迫与长孙迟良分开。 第247章 集体昏迷 听到凤北柠的呼唤,长孙迟良这边也是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却听不到半分的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浓雾逐渐褪去,听着周围寂静一片,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柠儿!” 浓雾全部褪去,他看着眼前,却没有看见凤北柠的身影。 而且之前那些明黄色衣袍拿手杖的中年男子也不见身影,以及他身后的所有人,全部不见了! 沈锦诃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整个人没有动弹片刻,只有那眼珠灵活的转个不停,对着长孙迟良发出求救的讯号。 长孙迟良心里不安涌上心头,忍着心底慌乱的情绪,立刻走上前去将沈锦诃解了穴。 自己则四处找了起来,城门外找了一圈,他又跑进了京都城里面。 里面的人都是像沈锦诃一样被定住了,点了穴呆愣地站在那里,只有眼珠可以转动。 长孙迟良无暇管他们,眼眸一个劲的搜寻起来,仍旧没有发现凤北柠的身影。 这么短时间内,他们怎么可能—— 回想起方才那些人的装扮,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锦诃揉着后脑勺缓缓跟了上来,亦是四处找凤北柠。 经过一个人旁边还时不时的解穴。 那些人早已经被定住有几日,这么突然的解穴,均跌坐无力在地上,唏嘘一片。 “刚刚那个人——” 长孙迟良突然走上前来抓住了沈锦诃的手臂,冷然的看着他。 “是不是你们沈家的!” 他几乎不是询问,就是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话音落下,他眼眸狠狠一缩,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出去,上马直接扬长而去。 沈锦诃瞬间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们……沈家的? 脑海中回想起方才那个人的明黄衣袍和铃铛手杖,他也立刻想了起来。 好像是—— 沈锦苒的人! 一想到这个,他整个人都不好起来,本想也骑马与长孙迟良一起去,但是突然想到这个城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定住了,他瞬间止步,上前去一一替他们解穴。 若是漂亮哥哥知道,肯定也不会让他直接追上去的,定会让自己先救其他人,才去救她。 况且他回到七王府多叫一些人,这样对漂亮哥哥也有点帮助! 救了一半京都的人,他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直接回了七王府。 果不其然,七王府所有人都已经昏迷。 他皱起眉头,十分嫌弃地朝着李英长走过去。 拍了拍他的脸,将他拍醒了。 “公……公子?” 李英长揉了揉眼睛,睡意朦胧地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他。 沈锦诃朝着里面走过去,看了一圈,“怎么?还没睡够吗?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的语气中有些责备,李英长瞬间提神,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公子,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那个村子的‘鬼’处理好了?” “鬼鬼鬼,鬼你个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了。” 沈锦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漂亮哥哥让他回去,不是一个好选择。 当初就应该让他回去—— 不对,若是他回来了,那漂亮哥哥岂不是在玉河村也有危险? 所以他还是有用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免不住有些窃喜,自己终于可以帮上漂亮哥哥一些忙了,这样她应该也不会嫌弃他了—— “啊?不过少爷,我怎么晕倒了?” 李英长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半点都回不过神来。 上次他自己回来,说完那句话,就感觉自己闻到了什么味道,整个人就突然的倒下了,再次醒来就是今天了。 沈锦诃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抿着唇不打算说什么。 走到席秋的院子,他却没有看见那个英气十足的丫头,不禁有些疑惑。 走到旁边的屋子,他看见了同样晕倒在地上的毕池,立刻上前去拍了拍他。 毕池醒来也是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了四周一圈,自己似乎是睡了一觉。 “你还不醒,自己的媳妇都不见了。” 沈锦诃说完这句话,只感觉自己身旁一阵风吹过,毕池瞬间不见了踪影,再一看他已经到了席秋的屋内。 满脸担忧地走出来,“席秋去哪里了?” “不知道,估计是被抓走了。” 沈锦诃随意地说了一句,毕池瞬间走上前来,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有些凶狠的问了起来。 “被谁抓走了!” 沈锦诃脸色一变,他最讨厌有人这样抓着他的领子。 舔了舔唇,半句话未说,抓住毕池的手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看着趴在地上的毕池,沈锦诃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在蓬莱,七王爷也被抓走了,你快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李英长瞬间屁颠屁颠走上去,拍了拍手,“公子好身手!” 沈锦诃脸色未变,冷哼一声,拍了拍自己的手。 什么人? 自己保护不好,倒来问他来了,他怎么知道? 真是可笑! 走到了于婉吟的院子,发觉温蚕和她昏迷在一起,他顿了顿,没有上前去叫醒他。 自己则牵来一匹马,朝着皇宫跑过去。 发觉皇宫人并未昏迷,只不过是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整的像是被封闭了一般。 他也没有闲情和凤枳禅多解释太多,朝着大理寺走过去。 大理寺恐怕也是遭遇了不测,毕竟京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是早已经有所耳闻了。 这么没动作,应该也是被制止了。 到大理寺,发觉门竟然都在里面锁上了。 看了一眼这不高的城墙,沈锦诃舔了舔唇,全身运气,直接翻了过去。 李英长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跟了进来。 “公子……我也是这样被你叫醒的?” 看着面前昏迷的人,沈锦诃毫不留情的上前去拍了一巴掌,那个人立刻醒了。 李英长捂着自己的脸,立刻瘪嘴,满脸委屈。 沈锦诃更加嫌弃起来,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反而是叫他上来和自己一样。 李英长试了试手,有一说一,这样打别人,还挺爽的! 陈栝咳嗽一声,瞬间回过神来,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瞬间警惕。 “你是何人!” 说着就要拔剑。 第248章 抵达蓬莱 沈锦诃立刻按住了他的手,一脸淡定,“我是救你的人,不用拔剑谢我。” 陈栝嘴角一抽,剑放了回去,随即冷着脸看着他们。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 看着自己的手下均晕倒在地上,他瞬间慌乱起来,什么人做的? 他竟然没有半分意识到。 “公子,你没事吧?” 常阳和潋姬喘着气跑进来,额头上冷汗密布,那鬓角都滴落着汗珠。 常阳手中紧紧抓着那把残断剑,整个人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陈栝摇了摇头,看着他们的样子紧皱眉头,昨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些古怪,所以才让常阳和潋姬去看看。 自己却被别人暗算了。 来人还真是有点手段啊。 沈锦诃看着他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转身就走了。 若不是不想让漂亮哥哥担心,这些人恐怕还会昏迷几天。 “等一下,你不是七王爷的人吗,怎么没看见七王爷?” 身后陈栝突然叫住他,问了一句。 沈锦诃脸上笑容消失,随即沉重的转过身,冷然看着他们。 “她被抓了。” 沈锦诃走了很久,陈栝还未缓过神来,他怔怔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凤北柠被抓了? 怎么可能? 但是谁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敛下眸子,抬起头看向了常阳与潋姬二人,眼神中带着坚定。 三个时辰后,一行人从京都出发,目标都是蓬莱。 快马加鞭,五天之后才到了梁国境地。 走到晋州,沈锦诃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朝着蓬莱走去。 蓬莱是在梁国内部的一个小边境,算不上什么大地方,但是它的实力却远远比其他国家强。 它们有独特的毒药、武器、还有许多能人雅士,古怪医毒世家,虽然从来不争不抢,但是也是没人敢惹它们。 就连隔得近的梁国,也是不敢叫嚣什么。 原因是之前派出去与蓬莱谈判的使者,全部都失踪、杳无音讯,再者就是第二天头颅悬挂城墙,死无全尸。 中毒,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经历了这些事情,梁国也不敢再派使臣去劝他们和解。 宁愿让它们永远待在蓬莱,反正也没有威胁到它们的地位。 看着眼前浓雾弥漫的树林,陈栝看的挑眉,“难不成这是入口?” 林子满是烟雾缭绕,倒是有几分那日京都门口劫走凤北柠的烟雾相像。 “跟紧我,丢了可不关我的事,这林子内有奇门遁甲,稍有不注意,便会死无全尸。” 他也不唬人,淡定地说着,自己坦然自若的走进去。 常阳看了一眼陈栝,见他没说什么,自己也是一声不吭跟了上去。 潋姬难得的安分,瞥了一眼他们也跟了上去。 进入林子之后,他们终于明白沈锦诃所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 途中潋姬无意中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只看见四处立刻出现了千万利刃,直接逼近她脸盘。 且旁边也是躲闪不及,若不是沈锦诃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臂扯过去,现如今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有病吗你?想死死远点,别死在这里,还让本公子收尸!” 用力甩开她的手,沈锦诃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潋姬看着他,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只是浅声说了一句‘谢谢’。 沈锦诃话戛然而止,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 潋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犯了错的。 李英长满脸不可思议地跟上去,公子竟然会救人?莫不是被七王爷感染了? 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但是公子直接没理他,那人活生生被暗器所杀! 最后尸体直接让这林子里的野兽给吃了。 陈栝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看向沈锦诃眼里也多了一分感激,好在他心里还是比较善良的,不似表面上的那般的刻薄。 又走了一段时间,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浓雾在眼前逐渐散去,眼前的路也愈发明亮起来。 沈锦诃看着前面,他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宫殿,乍一看像是远在山林深处的仙境,但是这仙境却是出奇的奢华。 任由随便一间宫殿,都是出奇的明亮,琉璃玉瓦,擎天长柱,宫门黄金,前庭左右赫然摆着两条金龙,面露庄严,像是吓退来人。 向下看去,人们穿着锦衣华服,宛如一个个贵族人士,像是藏在桃源里的仙人。 袖袍宽大,随风拂摆。 “那里……就是沈家!” 沈锦诃面不改色,手指着其中一座极其奢侈,宫殿比其他的更加宽阔,乍一眼看上去,都比北朝的皇宫差不了多少。 远远望去,根本见不到那宫殿的底,从正门进去,依次是桃林,左右分苑。 再是客房一横,厨屋一竖。 若是你看的仔细,会发现这个沈家里面,有着穿黑色华服弯腰的男子女子。 他们手上架着一顶轿子,看上去轿子里坐着人,脚步缓慢地朝着外面走着,脸上毫无表情,像是麻木的人偶。 再向里面看过去,沈家中央,堂屋辽阔,足足可以坐下千来人。 平日里歌舞升平,奢靡玩乐。 主位上坐着几个中年男子,身锦衣华服,颜色各异,手中各拿一樽白玉酒杯,彰显着他们的不平凡之处。 “也是够奢华!” 陈栝冷不丁吐出一句话,眼底都是嫌弃。 沈锦诃听的冷笑,向前走了去,“更奢华的你还没看到呢。” 李英长见到沈家,心底有着一丝激动,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保护公子的侍卫,但是对于沈家,他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流恋。 但是为了公子,他宁愿回到之前的七王府,也不愿意让公子再遭受之前的刑罚。 看着走在前面的沈锦诃,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手也已经逐渐捏拳。 李英长心底瞬间有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公子肯定是不想回来的吧?但是为了七王爷,他回来了。 他们走到山下面,来到了蓬莱这个地方。 站在门口,沈锦诃脚步微微顿住,整个人站在原地。 陈栝微微抬头,看见了蓬莱这个地方的门口。 这是一个很像北朝城门口的那种形式,但是却极其的奢华,每一个地方都镶嵌着颗粒翡翠,在日光照射下,烨烨生辉。 第249章 三少爷 “这个是真的翡翠吗?” 潋姬走上前去,好奇地摸了摸上面一个发着绿光的宝石。 李英长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那是当然,我们蓬莱从来不会用假的!” 说着,有着得意的仰起头。 沈锦诃冷不丁看了他一眼,他人一顿,眼眸躲闪,瞬间蔫了下去。 常阳抱着残断剑站在那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城门口半天没开,城墙上面也没有人把手,若不是刚刚看了一下里面的场景,可能就会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进去吧。” 前面的沈锦诃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先行一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目标却不是门的方向,反而是另一个别样的地方。 他朝着右边的树林走去。 陈栝看着一愣,稍加思索一下也跟了上去。 毕竟这蓬莱,也只有沈锦诃他知道。 右边树林并不是像刚开始进来的林子一样,它整个都是开阔明亮的视野,没有半分浓雾。 天上偶尔有群鸟飞过,脚边也时常有野兔窜过去,一副和气融融姿态。 一群人看着不禁笑容浮现在脸上。 咻—— 前一刻还在脚边窜过去的野兔,下一刻突然间倒在血泊中,红色的眼眸瞪大,有着难以置信。 “什么人!” 陈栝向后退一步,护着其他人向后退去。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四弟啊。” 前人从树后面站出来,手上拿着射杀野兔的弓箭。 是个浓眉小眼的男子,全身锦衣华服,看人皆是头高高扬起,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女子,眼神阴鸷,淡淡看着他们几个人。 女子穿着白色华服,戴着白玉簪子,翡翠步摇,那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摆。 手中拿着一把镶玉弓箭,白色华服极其巨大,与那弓箭极其不搭,看着她的动作,都明白射箭这个动作一点都不方便。 男子扫了一圈他们几人,脸上有着不屑。 “我说四弟,回来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外人?” 他将弓箭往后一摆,瞬间有弓着腰的下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手中的弓箭,再慢悠悠的退在后面。 ‘四弟’这两个人,直接就是对着沈锦诃说的。 沈锦诃神色淡淡,面不改色,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带着其他人打算从他旁边走过去。 然而那男子瞬间抬手,将他拦住了。 神色古怪的走到沈锦诃面前,仔细地看了他身后的人一眼,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四弟长大了,竟然会有朋友?四弟不是向来自诩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吗?” 说着,他目光落在李英长身上,迸射出丝缕光亮。 李英长见罢立刻低头,整个人开始哆嗦,额头上冷汗密布。 口齿不清起来,“三……三少爷……” 说完的那一瞬间,他瞬间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冒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裳。 那三少爷嗤笑一声,走上前去踢了一脚他的肚子,“不错,没有忘记本少爷。” 李英长被踢得一个剧痛,眉头紧皱,像是骨头生生被撕裂开来。 “滚开!” 沈锦诃大步走过来,抬手直接大力朝着三少爷推了一把,力气之大,十足退了数步,才让后面的侍从接住。 三少爷猝不及防,站稳之后,他直起身子,神色古怪地看着沈锦诃。 看着竟是突然笑了起来,嘴脸满是笑容。 “哈哈哈哈,四弟,真是够胆啊!” 他将凌乱在自己前面的头发甩在身后,拿着弓箭直接走了过来。 弓箭直接抵着沈锦诃的胸口,做出拉弓的动作,箭已然在弦上,只差他松手。 沈锦诃脸色未变,丝毫不怕。 反而是上前一步,挑眉看着他,“来啊,你倒是杀了我!” 言语放肆,没有半分方才的姿态。 三少爷一惊,手拿着弓箭竟是有几分颤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三少爷。” 身后一直未说话的女子走上前来,抓住三少爷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 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是带着几分无法抗拒的能力。 听到她的话,三少爷这才缓缓放下弓箭,对着沈锦诃狠狠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纵使被人侮辱,沈锦诃依旧没有说什么话,反而是将目光移到了三少爷旁边的女子身上,半晌都没有移开目光。 女子眼神疏离,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 手中的弓箭再次拿起来,三少爷面露狰狞,朝着沈锦诃方向狠狠松开,箭赫然间脱出。 众人心提了起来。 女子眼眸逐渐瞪大,呼吸一滞。 只发觉那箭直接擦过沈锦诃的脸庞,直直射到了后面数米远,一只彩鹿哀嚎过后,直接倒在地上。 三少爷笑容绽放,开心的笑出了声。 看向了旁边的已经恢复原样的女子,“怎么样?姝儿。” 秦姝神色淡淡,微微低头,“三少爷箭法超群。” 这么浅浅的一句赞叹,却让三少爷整个人都开心起来。 抱着秦姝狠狠亲了一口,随即将手中的弓箭丢在身后,得意的朝着沈锦诃扬头。 早已经有侍从将彩鹿捡起来走过来。 三少爷摸着这彩鹿的皮,煞是好看。 他笑容满面的对着秦姝说着,“姝儿,把这皮扒下来给你做袄子如何?” 秦姝依旧神色淡淡,“姝儿谢过三少爷。” 沈锦诃站在原地良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任由脸上的伤口流血,他就一直看着秦姝。 过了片刻,他收回目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着前面走过去。 常阳与潋姬走过去将李英长扶起来,也跟了上去。 三少爷一一看着他们,眼底的阴鸷愈发明显。 这些人,真废! 真想将他们全部杀了,剁了炖汤! 反正也不是他们蓬莱的人,杀了也没事。 想到这里,他笑的愈发猖狂起来,得意意思明显。 目光移到了自己怀里的秦姝身上,脸上笑容逐渐淡去,刚刚他可是看的清楚。 沈锦诃那个废物,竟然在看姝儿,那眼珠子,和酒应该挺好喝的…… 不过好在他的姝儿并未旧情复燃,没有理会他,这样才乖—— 第250章 沈家 “公子,你没事吧?” 李英长缓过一口气,捂着肚子依旧面露痛苦的走上前去,问了一下沈锦诃。 沈锦诃停下脚步,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 轻声回到,“我没事,你呢。” 李英长听的一顿,只感觉自己瞬间鼻子一酸,蓦地眼眶红了。 公子竟然——关心他了! 肚子上的疼痛似乎已经没有了大碍,泪眼汪汪地看着沈锦诃,他似乎已经真情实意的感受到了公子的变化。 “你有病吗?” 沈锦诃看着他的模样,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随后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朝着里面走去。 走过这里,很快就到了蓬莱城境内。 蓬莱背靠山,右靠水,整座城都似乎生长在云里,宛如仙境。 见到他们几个人,其他人一脸的惊讶,且眼神中还带着一些敌意。 因为蓬莱的人,除非一些穿着低等奴隶服装的人,其他人差不多出门都是坐着轿辇出门。 除了在自己家里,其他时候是从来不会脚触碰到这肮脏的地面,那样只会脏了他们的脚。 几个眼尖的看见了沈锦诃,脸上立刻变幻莫测起来。 要知道沈锦诃可是沈家的人,怎么也同这些匹夫一般,不坐轿辇出门? 之前不是经常坐轿辇吗?而且还是那种昂贵奢华金光闪闪的轿辇。 旁人也不敢多问,毕竟这可是沈家的人。 沈家在他们蓬莱,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仅次于长孙家。 蓬莱这数户人,得占了一半的人是长孙家和沈家的人。 况且若没有他们这两个家族,这蓬莱也不会如此奢华过上好日子。 沈锦诃神色淡淡,半句话没说,继续走了起来。 虽然其他人的目光很奇怪,但他也没有发脾气。 蓬莱不是特别大,很快走到了沈家的宫殿门口。 琉璃玉瓦,擎天长柱,金殿奢靡。 ‘沈府’二字,在这儿宫殿上方,极其的醒目,几乎是乍一眼看上去,全是这两个字。 字的旁边依旧镶嵌着许多金光闪闪的东西,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若不是今日日光当空,几乎会被埋没。 沈锦诃偏头,看了李英长一眼。 李英长会意,捂着肚子缓缓走上前来,轻轻扣了几声。 那门似乎很厚重,过了很久,里面才传来些许声响。 叽叽喳喳的谈话过后,门便被打开了。 来人见到沈锦诃的那一刻,瞬间笑容满面,弓着身子,“四少爷。” 沈锦诃微微颔首,抿着唇淡漠走了进去。 身后的陈栝等人立刻也跟了进来,那开门的人一愣,抬手正欲阻止。 但是当他瞥见沈锦诃眼神的时候,瞬间话堵在了喉咙,低下头去,当作没有看见。 沈家宫殿很大,刚进去,便是绰绰几间客房,左右排放,十足的客气不已。 再向上面走去,便是厨屋,厨屋直接被人看见,他们也不惊讶,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这下已经到了堂屋,几位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似乎早就知道沈锦诃这些人要到来,坐在那里等候多时。 见到沈锦诃的那一刻,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当他看到沈锦诃身后的人之后,笑容瞬间消失。 手高高抬起,对着面前的空气直接重重一巴掌。 下一刻,主位右边的年轻男子赫然站起身来,走到沈锦诃面前对着白皙的脸生生打了一巴掌。 这一动作,除了堂屋中的人,其他人几乎就是处于茫然的状态。 沈锦诃那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红手指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似乎被打的不是他。 陈栝眉头紧锁,实在搞不懂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走上去扶着沈锦诃,他却伸出手,对着主位上的人直直跪拜下去。 “见过父亲大人。” 他暗地里咬着牙,面上却依旧冷冷淡淡,没有半分情感。 刚刚那个打他的年轻男子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得意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瞬间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看像了旁边的其他人。 “诃儿,回来了怎么也不和为父早点说,快快起来。” 沈锦诃依旧面无表情,眼神都未动过半分。 也从未直视过主位上的中年男子。 陈栝抿着唇,疑惑地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各个衣着华贵,随便一件衣裳,似乎都抵得上北朝普通百姓一年所赚的银两。 “父亲大人,孩儿先走了。” 沈锦诃拱手,对着主位上的人恭敬的说着,也只是知会一声,根本不是寻求意见。 话音落下,还未等主位上的人说话,沈锦诃便已经朝着里面走过去了。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只觉着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其他人只认得沈锦诃一人,立刻跟着他走了起来。 “放肆!”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桌面,茶水震荡而出,发出巨大的声响。 陈栝冷不丁看了前面的沈锦诃一眼,发觉他并未被震慑到半分,反而是毅然朝着前面走着,丝毫不怕自己的父亲。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刚刚那一巴掌,是何用意? 沈锦诃不说,他也没有问。 转头一看,一直跟着的李英长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想来沈锦诃也是知道的,他抿了抿春,没有提醒。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 走到一间略微简陋的院子前,沈锦诃步子站定,抬手推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出现了些许灰尘。 沈锦诃面无表情,抿着唇继续走进去,等陈栝他们三人完全走进来后,他急了关上门。 下一刻,只见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 陈栝三人一惊,立刻皱着眉头上前来。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沈锦诃抬手,紧紧抓住常阳的手臂,咬着牙支撑着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整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整个蓬莱,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其他的感觉。 和北朝的不同地方,住所极其奢华,还有出行,全部都是坐的轿辇,那服饰,皆是华丽之物。 且刚刚那人,沈锦诃的父亲,一言不发便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第251章 淅淅索索 “咳咳咳——” 沈锦诃捂着嘴唇,一口鲜血再度吐了出来,脚下一片血红,配上他白皙脸上的手指印,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旁人看的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为什么要遭受这么非人的待遇? 还没回家就碰到了自己三哥的冷嘲热讽,回到家却是父亲的巴掌。 这蓬莱,果真是古怪至极。 “你没事吧?” 潋姬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都吐血了还问什么没事? 空气中静了几秒。 沈锦诃突然的笑了起来,随后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旁边几间屋子都是空的,若是要吃东西,可以直接摇晃这院子里的铃铛,记住一点,不要一个人出去!” 话音落下,便走进去了。 众人听罢,抬眼才看见这头顶上,均挂着零零碎碎的黄金铃铛,看上去似乎有些美观,但是细究又会发觉这铃铛未免也太多了,像是一个牢笼。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虽然在路上也听说了七王爷被沈家抓了,本想着就这么直接杀进去,但是现如今这么一看沈家的架势,似乎不适合直接杀进去。 本想夜里打探一下消息,但是方才听到沈锦诃说不能一个人出去,但若是几个人出去,岂不是太引人耳目。 不知过了多久,沈锦诃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常阳站起身来,走到一处铃铛面前,抬手拨了几下。 本来只是拨动一个铃铛,但是当第一个铃铛响起的时候,其他铃铛相继响了起来。 似乎得到了一个效应。 常阳手停在半空,下一刻他目光凛然看向了门口。 门口嘘嘘传过来一些声响,脑海中突然冒出沈锦诃的话,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齐刷刷走到了门口。 陈栝神色冷然,抬手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突觉外面猛地传过来一阵风,将他往里面推。 若不是潋姬和常阳扶着他,他整个人都差不多要倒在地上了。 “公子。” 两人一声惊呼,再次看向门口,已然没有了人存在,只留下一个食盒,平静的放在那里。 人来时无影,走时无踪。 微微走出去一步,陈栝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就连小动物都没有发现。 踌躇了片刻,他抬手拿起食盒,关上了门。 “怎么样?” 常阳拧着眉,轻声地问了一句。 陈栝摇了摇头,他往回走着,打开了食盒。 那食盒有些古怪,比平常的食盒都高,打开之后,是三碗瓷玉白米饭,三双白玉筷子。 再向下拿开,是一碗炒肉的菜,再向下,是一碗青菜,最后是一碗清汤。 打开的那一瞬间,香味四溢。 三人抬头面面相觑,抿着唇微微犹豫。 古怪,实在古怪! 厨屋的人怎么知道他们只有三个人吃饭? 这是算到了沈锦诃不吃? 莫非—— 陈栝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了那些依旧轻轻摇晃的铃铛。 莫非这些东西有问题? 他回过神,拿起筷子便正准备夹起一块菜。 潋姬神色微凛,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毒。 并无不妥。 这时,沈锦诃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他们犹豫的模样不禁安抚。 “放心,沈家不会做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脸色似乎好些了,整个人气色也是红润了些。 走到桌旁,看了一眼天色,他淡然地喝了一杯茶。 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铃铛前,拨动了几下。 其他铃铛也相继响了起来。 门口很快传来声响,沈锦诃悠闲地朝着门口走过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发觉他的身体向后倾。 就像是交接一般,他平着身子,接过了外面人的东西。 下一刻他转过身,拿着食盒走了进来,随手关了门。 将食盒放在桌上,陈栝三人均皱着眉头看着他。 怎么回事? 打开食盒,发觉饭菜与他们大不相同。 很明显沈锦诃的饭菜是极其丰富的,根本不是他们这么点能比的。 “这还带着歧视?” 陈栝指着身前的两个食盒,语气酸溜溜的问了一句。 沈锦诃抬了抬眸,对着他微微一笑,整个人乖巧极了。 随即半句话未说,坐下去打开了食盒,自顾自吃了起来。 “……” “……” “……” 三人无奈,也坐下来吃了起来。 这个沈家,还带着一些歧视? 方才陈栝去拿食盒的时候,那强劲的风,几乎是堪堪将他推翻。 但是见刚才沈锦诃的身体,分明就是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被风吹倒的样子。 陈栝不认为他的定力比沈锦诃低,但是刚刚,他却有些犹豫了。 吃过饭后,沈锦诃拿着两个食盒放在了门外面,片刻声响过后,又恢复了安静。 “好了,休息吧。” 沈锦诃伸了个懒腰,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等一下!” 陈栝突然喊住他,沈锦诃步子停住。 还未等陈栝说话,他便直接说了起来。 “最好不要出去,不然明天我还要花精力给你们疗伤。” 他打了个哈欠,没有再说什么,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了门。 心里话被直接戳穿,陈栝脸上有着难堪,不过却没有生气。 这个沈家,肯定还是沈锦诃更加了解些。 既然他不让他们出去,那便不出去了。 常阳与潋姬也是随他千里奔波,若是突然的受伤,多少也是有些对不住他们。 “去休息吧。” 他抿了抿唇,低头挑了一间屋子进去了。 潋姬与常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叫我。” 常阳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右边的屋子走了过去。 那里靠墙壁很近,与陈栝的屋子靠的也很近。 潋姬眼眸微闪,朝着左边的屋子走过去,那里靠沈锦诃的屋子很近。 屋子里也不像是客房陈设,就像是主人一般。 不过相比较这沈家的其他屋子,沈锦诃这个院子还是比较简陋的,不过这屋子里竟然是这般模样,倒真是让她惊讶了。 夜逐渐深,月光打落在窗户,映照出了月景。 不知过了多久,常阳本该已经小憩,但是却被几个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了,不禁随手拿了残断剑,出了门。 第252章 黑衣男子 院子里一片寂静,月亮逐渐隐藏在黑云中,天空之下皆沉浸在黑暗之中。 寂静的让人害怕,这里似乎没有一个活的东西,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以至于刚刚发出的淅淅索索声音,就像是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面色平静,拿着手中残断剑缓缓向前走了起来。 慢慢踱步到门口,手已然碰上了那个把手—— …… 潋姬骤然睁开眼,她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 她这个人睡眠深,但是却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出奇的魔力,指引她出去。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寂静,在门口站了片刻,完全没有方才在睡着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声音。 一阵风吹过,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抱着手臂踌躇了片刻,准备转身回房间。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什么,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潋姬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抬眸看去,这院子对面的门被打开了,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寂静与之相伴。 她皱起眉头,莫非是有人出去了没关门? 看了旁边三间屋子一眼,都是男子,她也不好进去查看。 微微犹豫了片刻,她踱着步子,朝着那门走过去。 本想是站在门口看一眼,若是没人,她就回屋子。 但是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见到外面的场景却骤然愣住了,脚像是在原地扎根了一般,半晌都动弹不得。 手柔弱无骨搭在门上,就像是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给吸引了一般。 她眼眸逐渐迷离,目光呆滞,看上去像一个无魂的木偶。 下一刻,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呼唤,整个人向外面缓缓走过去,顷刻间没有身影。 门也在那一刻被关上,一缕青烟飘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 翌日,常阳第一个发现潋姬不见了。 他昨晚听到那些声音,正准备与她讨论一下,她是否听到了,但是敲了好久的门,却不听到她的声音。 于是破门而入,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不敢怠慢,他立刻告诉了陈栝。 两人在院子里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敲响沈锦诃的门。 然而手刚抬起,门就开了,沈锦诃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不是提醒过你们不要一个人出去吗?” “……” 两人听的一怔,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潋姬应当也是听了他的话的,为何会一个人出去? “她……” “好了,去找找吧。” 他打断了他的话,朝着门走过去。 陈栝张了张嘴,脸色有些不好。 他这什么态度?若不是为了救七王爷,他堂堂大理寺少卿,需要看他的脸色? “公子……” 常阳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陈栝抿着唇,跟了上去。 这门外的景色,依然是昨日来时的模样,一切安静如斯。 没有半点人生活的迹象,倒是像一个深山老林了。 只不过这沈家这么大,潋姬会在哪里呢? 沈锦诃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朝着堂屋走过去。 脚步徐徐,丝毫没有畏惧。 抿着唇,走到堂屋,主位依然是昨日那个中年男子,身上华服金光闪闪。 今日堂屋来了很多人,那个中年男子看沈锦诃的眼神也是变化了很多。 左右两侧,均坐着其他不同的人,陌生的脸庞。 陈栝大致瞥了一眼,然而目光准备收回时,却发觉右边上角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男子精致黑袍,面无表情,眼神淡漠,轻轻地扫过这些人,凉薄之意明显。 手微微垂在扶手两侧,一下两下的敲打着,全身上下皆是矜贵模样。 “那不是……长孙太傅吗?” 常阳惊呼。 眼眸闪了闪,陈栝欲想走进去,却被堂屋外守着的人拦住了去路。 “嗯?” 守卫阎王脸,很明显不是好说话的模样。 蓬莱本就讨厌外来人,再看他们这么无理,更加讨厌起来了。 陈栝一怔,看着他手里的武器,也没有强硬进去,略微担忧地看了沈锦诃一眼。 如若他不能与他父亲说清,潋姬岂不是? 到时候七王爷还没找到,就损伤了一人。 沈锦诃似乎也不认识长孙迟良一般,站在中年男子,身体笔直,目光从未侧移一分。 “父亲大人,昨天晚上我朋友不见了,不知是否能派一些人帮忙找寻?” 他几乎不是告知,反而是请求的语气。 中年男子本该是与左右侧的人相谈甚欢,这会儿听到沈锦诃突然这么说,脸色瞬间变了。 脸色僵了片刻,随即没有理会沈锦诃,继续看着旁边的人说了起来。 左右侧的人也是一脸淡然,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 “父亲大人……” 沈锦诃神色紧绷,又说了一句。 “沈家主,看来你家有事呢……刚好我也无事,不如帮着令子找找他朋友?” 右侧的黑衣长孙迟良突然的唇角带笑,对着主位上的人说着。 眼眸时不时瞥向沈锦诃,然而其人并未看他。 主位中年男子听的挑眉,倒是饶有趣味看向他。 “哦?长孙公子有兴趣吗?那便有劳了。” 长孙迟良站起身来,走到沈锦诃旁边,抬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拽了起来,没有等他说一句话,大力将他拽了出去。 沈锦诃眼眸瞪大,狠狠抿着唇看着他。 “这就是沈家主的儿子?” 等他们走后,右侧的一个中年男子冷不丁问了一句。 主位的人冷笑一声,抬手捋了捋胡须,眸中阴冷,“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 走出堂屋,沈锦诃大力将长孙迟良的手甩开,没好气的瞪眼看着他。 “长孙太傅?” 陈栝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眼眸向后瞥了瞥,抿着唇没有应声,向前走了起来。 陈栝思虑片刻,也跟了上去。 刚开始就听闻长孙太傅是先他们一步到了蓬莱,现如今看这沈家主的态度,可远远不止是先一步到蓬莱这么简单。 离堂屋有些距离了,长孙迟良这才停下脚步,看了旁边一眼,几乎没有人来往,这才拧眉看着他们。 “你们来这里干嘛?” 第253章 出动 “自然是找七王爷!” 见他小心翼翼,陈栝说话也小了几分。 神色严峻地看着他,怎么感觉长孙太傅有些畏惧呢? 这个沈家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知道他们不是说笑,长孙迟良整个人也变得认真起来。 转过身看向一步步颓废走过来的沈锦诃,他神色也变了很多,只能说是满脸的担心。 “你们找到柠儿了吗?” 陈栝摇了摇头,他们人都没看到。 沈锦诃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沈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 “你呢?”陈栝看向长孙迟良。 男人抿着唇,亦是摇了摇头,他也是一样的。 回来了这么多天,他根本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入沈家去找她,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父亲来沈家谈事,这才跟着进来。 不然以沈家的森严巡逻,他这身手完全都躲不掉,只能被抓。 “对了,刚刚你们说有人不见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问了一句。 说起这个,陈栝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旁边的常阳。 常阳脸色略白,“潋姬不见了,昨天还在的,与我们一起找七王爷。” “早就告诉你们不要独自一个人出去,特别是晚上。” 听到这个,沈锦诃整个人都埋怨起来,他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不就是怕发生这种事吗? 像父亲那种人,又怎么会派人给他去找? 他皱起眉头,一脸无奈。 陈栝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可能,潋姬不可能会独自一人出去的,她肯定会叫我们,除非是见到了什么东西。” 沈锦诃眼底闪过不耐烦,事已至此了,他也没办法。 沈家这个地方,他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弄清楚晚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害怕。 但是他出生开始,就有人告诉他不能晚上独自一人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以至于他晚上都没有出去过。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晚,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长孙迟良扬头,眼中有些坚定。 刚好趁这个机会,他去找一找柠儿。 晚上肯定比白天更加好找些。 “长孙哥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欣喜。 “……” 长孙迟良眉眼间闪过厌恶,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下一刻,只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抱住,轻柔柔的左右甩了甩。 “长孙哥哥,刚才就听父亲大人说你来了,幸好我来得早,不然肯定见不到你了。” 沈锦苒甜甜地笑着,抬着小脸,开心地看着长孙迟良。 沈锦诃眸子向下,转过身直接走了,没有给她一个正眼。 沈锦苒也不理会这么多,反正她也不待见这个弟弟。 “有事吗?” 长孙迟良冷不丁抬手将她的手拂下去,冷冷看着她。 沈锦苒笑容一滞,只感觉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 陈栝与常阳二人立刻眼眸躲闪,跟着沈锦诃走了。 余下长孙迟良与她两人,她瞬间变得委屈,泪眼汪汪,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长孙哥哥,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 他淡淡说了一句,转身便朝着沈锦诃走的方向走了。 找柠儿迫在眉睫,他可没多余的时间去和她聊家常。 “要是我知道凤北柠在哪呢。” 身后突然传来这句话,长孙迟良脚步一顿,蓦然转过身,眼眸逐渐冷下去。 “若是我发现你骗了我——”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沈锦苒脸色变了变,这才继续笑了起来,跑上来仍旧抱住他的手。 …… 下午时候,长孙迟良才走到沈锦诃的院子里。 院子里三个人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走进来。 只能说他这么久没来有些可疑。 长孙迟良一怔,随即走上前去,在最后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晚上不能全部一起出去,会引人注意……况且我这个院子,有人监视!” 刚坐下的那一刻,沈锦诃便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有人监视?” 陈栝听的站起身来,立刻四处看了看。 并未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不明所以的坐了下来。 只能说这个院子除了这些铃铛,四面几乎都是密封的,根本不存在监视这个情况。 “你当然看不到,我都不知道在哪。” 沈锦诃语气淡淡,喝了一杯茶。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个个的出去,最先出去的那一个,站在门口等着其他人。” 长孙迟良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冷然。 “好。” 沈锦诃应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总的来说,长孙迟良是有些古怪的,毕竟他是先来的蓬莱,怎么会这么不了解这些? 况且他可是沈家的准女婿…… 呵~ 想起这个,他心里不由冷笑,口口声声是来找漂亮哥哥,现如今却跑到这里来。 这不就是自己乐意进来的吗? 假惺惺! 他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和这沈家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看不起其他人,都是一个样子! 想到这里,他猛然拍了一下石桌,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去了。 陈栝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长孙迟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并未被他的动作所吓到。 反正这丝毫不影响他喝茶。 天逐渐暗下来,院子里也只剩下些许可见的烛火。 看准时机,沈锦诃走到烛火旁边吹灭之后,整个人便踱步到门口。 刚刚已经说好,他先出去,看清状况,其他人再依次出来。 反正院子里都已经黑了,就算有人监视,恐怕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只要不触碰铃铛——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声响,逐渐变得安静下来,门口淅淅索索声音早已经不见。 他打开门,抬步走了出去,很快没了声音。 陈栝慢慢跟上去,门一直没有关。 第三个是常阳,他亦跟着上去,走了出去。 长孙迟良最后一个出去,他走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沈锦诃依靠着自己的记忆,朝着沈家的地牢走过去。 其他地方他白天都去过了,根本没有看见漂亮哥哥,只有这个地牢,他眉宇中正当理由进去,只能晚上偷偷潜进去。 且这次一是找漂亮哥哥,二是找昨天那个冒失的丫头。 第254章 进入地牢 地牢位于沈家宫殿的最后面一段,靠着后面的山一点。 依山傍水,也算是沈家整座宫殿的特色。 就连地牢旁边,也存在水流。 黑夜笼罩,依然能够听得清这从山间流下来的水声。 四人悄悄地摸索到地牢入口,一路也算顺畅,丝毫没有沈锦诃前几日所说的那么可怕。 不能独自一人出来什么什么的…… 常阳在心中腹诽,只不过潋姬是怎么不见得?还是个未解之谜。 地牢前门口,被两人看守着,两人眼神毒辣,丝毫不放过一个角落。 沈锦诃拧着眉,有些难搞。 看了旁边一眼,他抬步准备走出去。 “我先去将他们引来,你们随后进去,不用管我,我会进来的。” 话音落下,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就已经走了出去。 只见他只不过是冷着脸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立刻听话的朝着一处地方走了去,找寻着什么。 沈锦诃趁机让他们进去。 一切都行云流水,那两个守卫回过神,见沈锦诃一人茫然站在那里,满脸无辜。 “四少爷,没找到。” “那好吧,本少爷去里面找找,你们在这守着。” 少爷的话不容置疑,他们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站在那里等着他。 此刻长孙迟良陈栝常阳三人正在里面不远处等着他,看他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有三条路,先走哪一条?” 常阳率先一步说了起来,看了四周一眼,小声的说着。 地牢寂静无声,宛如没有活物,一切安静的不像话。 根本不像是有人待的地方。 长孙迟良简直无法想象,若是凤北柠被关在这里,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分开走吧。” 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去找她,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心已然提起来,他完全不敢想象。 “不行,分开走若是碰到危险,全都会死!” 沈锦诃第一个就拒绝了,这个地牢深不可测,他从小到大从未来过这里,不能分开走。 只知道进入地牢的人几乎是没有活着出来的,除非是这沈家的人。 长孙迟良眼眸浮上一层无奈,揉了揉眉心,“那你说怎么办?” 沈锦诃没有理会他,自己走到了一处进口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地上的脚印。 第一个入口脚印很浅,几乎是已然被尘土覆盖,没有什么。 第二个入口有些许的脚印,且看宽度,似乎都是女子的脚印,比较短小。 第三个入口,一些细细碎碎的脚印,大小宽厚的都有,几乎是时常有人进去。 “走这里?” 常阳指着第三个入口,疑惑地问了一句。 沈锦诃拧着眉,摇了摇头。 “走这里。” 他朝着第一个入口走过去,没有丝毫的顾虑。 陈栝与常阳两人跟上去,长孙迟良却停在原地,有些疑惑。 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你确定吗?” 他语气生硬,站在原地没有动。 沈锦诃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向前走着,他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陈栝与常阳思虑片刻,还怕信着沈锦诃的话跟了上去。 毕竟长孙迟良也不是沈家的人,这沈锦诃好歹也是四少爷,对于沈家的构造,相必是有所了解的。 “你怎么会觉得是这里?” 常阳回想起第三个入口的脚印,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对啊,第三个入口脚印那么多,不是更有可能吗?” 沈锦诃听的抿唇笑了,“一般人看着这些入口,肯定会第一眼认为第三个入口才是正确的,但是反其想想,如果是他们本来就这么设计的呢?” “目的就是误导你们走那条路,实际上这条路才是正确的。这条路脚印很浅,说明很少有人来,若是有人来,恐怕也是那种让沈家特别注意的重犯,才会这么小心翼翼。” 他脚步顿了顿,继续说了起来。 “况且潋姬是外来人,若是被人抓住,恐怕也是以重犯来对付——” 话说到这里,陈栝两人也听的差不多了,现如今就是尽快找到潋姬还有凤北柠。 说着说着,沈锦诃眼底浮现一层担忧,若是漂亮哥哥也是重犯,他无法想象,她现在是怎么样的。 以他对沈家人以及沈锦苒的了解,恐怕会遭遇很多…… 想到这里,他脚步逐渐加快,恨不得直接跑到这最里面。 这个入口,刚进去便是有些暗沉,没有些许光亮,几乎是人靠人都有些看不清楚。 若不是明白身边有人,估计会认为旁边是没有人的。 踩在地上的声音也几乎是被吞噬一般,根本就听不清有人在靠近。 有一说一,这个设计还是不错的。 陈栝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若是带回去给其他人看看,在大理寺制备一些这种泥土,对于审犯人还是有着不错的作用。 继续向里面走着,光亮逐渐变得暗黄起来,里面似乎有些烛火。 沈锦诃脚步骤然一顿,后面几人瞬间也停下来,有些不知所以然。 “潋姬?” 常阳在身后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看着被绑在木桩上垂着头的女子。 全身染血,几乎是血流全身,那惨痛模样,见着都似乎能感受的到。 她面前坐着一个人,手中拿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打木桩上的女子。 女子披头散发,看那身形,确实是潋姬。 还有她手腕上的镯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常阳只感觉呼吸一滞,手逐渐捏拳。 只感觉恼火直达头顶,整个人再也抑制不住,直接拔出残断剑冲了出去,眼眸已然血红。 那人很明显被吓了一跳,恍然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四少爷?” 见到沈锦诃,他站在原地,疑惑的喊了一句。 很明显也是不待见他。 “杀了他应该没事吧?” 常阳手持残断,微微动了动脖子,语气森然到。 沈锦诃点了点头,“你随意。” “四少爷,你不能这样……啊——” 话还没说完,那人只感觉自己头颅赫然飞出去,声音戛然而止。 头颅滚在脚下,常阳用剑挑起,直接丢到了旁边烈火熊熊的炉子里面,烤肉的味道扑鼻而来—— 第255章 我会负责的 陈栝上前去扶着潋姬,沈锦诃在一旁帮她解绳子。 拨开头发,确实是潋姬无疑。 她双目紧闭,脸上有些一些伤痕,血迹斑斑。 “常阳!” 陈栝猛然喊了一声,常阳动作顿住,眼眸中的猩红缓缓褪去,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立刻收了残断剑走过来。 “潋姬……” 他伸出手接过那单薄的身子,手都止不住颤抖。 这一瞬间,他慌了,之前那么活蹦乱跳的女子,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正准备抱着她往回走,沈锦诃却突然制止了他。 “地牢外面有人把手,我们走这边。” 他手随处摸了摸,最后停在了一处蛇象头上,微微用力的按压一下,在他们前面,便出现了一张石门。 这时,长孙迟良冷着脸跑了进来,大致看了一眼。 随即跑上前来,急匆匆看向常阳怀中的女子,并不是她。 眼底闪过失望,率先一步朝着石门里面跑进去。 沈锦诃嗤笑一声,之前倔什么倔?这会儿不还是跟他来了? 石门之后,是一处甬道,长孙迟良在前面走着,沈锦诃走在第二,常阳抱着潋姬在中间,陈栝垫后。 他不禁有些腹诽,莫非这沈家戒备如此松懈?地牢死了一人,丢了一个重犯,这么快都没人注意到? 然而下一刻,身后却突然传来淅淅索索,很明显是已经发现了。 沈锦诃脸色瞬间苍白,脚步逐渐加快,“快,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就惨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变得惨白。 他推开前面的长孙迟良,直接急促走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脚步很快,若不都是大男人,几乎不能追上他的步伐。 后面宛如饿狼追捕,他难以掩饰的慌乱,都让其他人也相继感染。 陈栝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他不知道沈锦诃经历过什么,反而是惊叹,这个沈家这么可怕的吗? 之前所说的不能晚上独自一人出去,后面的院子被监视,还有现在的,被人追捕,就感觉比死更可怕一般。 很快,走出了这个甬道,出口便直接是沈锦诃院子门口的树桩前面。 拨开一些杂草,他四处看了看,立刻让他们出来,跑进院子里。 等所有人都进来,关上门的那一刻,沈锦诃直直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滑落在地上,瘫软一片。 闭上了眼,随后手握拳,对着地上狠狠打了一拳头。 只能说自己还未走出那些阴影,一些事情就让他变得这么害怕,真不是男人! 他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只不过是找了一个其他人,他就怕成这样,若是找漂亮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儿,他似乎冷静了很多,睁开眼站起身来,眼眸闪过坚定。 这突然的变化,倒是让长孙迟良惊了眼。 院子里依旧是漆黑一片,沈锦诃无法预料是否有人监视。 常阳与陈栝早已经将潋姬放回屋子里,下一刻身后的门被敲响。 沈锦诃看了长孙迟良一眼,他手上动作一顿,走到一处身子隐去了几分。 陈栝与常阳也听到了声响,立刻关上了门。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沈锦诃这才看向门口,脸上的慌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困意。 “怎么了?吵死了,大晚上的。” 打开门,他还未看清来人,直接骂了起来。 头发也早已经被他弄得乱糟糟,整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就像是刚被吵醒的模样。 门口的人骤然一愣,站在原地嫌弃看着他。 来人正是三少爷,他掩盖了口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他的身后院子。 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三少爷的旁边,跟着那日的女子, 看见秦姝的那一刻,沈锦诃有着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目光便浅浅移开了。 “怎么?原来是三少爷,有事吗?” 他语气轻快,丝毫没有前几日的那么畏畏缩缩模样。 感受到他些许的变化,三少爷神色微变,眼前这个四弟浑身乱糟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晋州城的乞丐。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姝,随即他高兴的摇头,“倒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四弟而已。” “我们走!”他大手揽过秦姝,抱着她走了。 秦姝自始至终就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神色,就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漂亮木偶。 浑身透着清冷。 其他侍从也跟着他走了,院子门口一下子陷入寂静。 沈锦诃目光从秦姝背影收回,关上了门,心里头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个三少爷脑子还没有这么灵光,若是沈家家主来了……或者是那个女人…… 恐怕今日是躲不掉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关紧院门,朝着自己的屋子走过去。 长孙迟良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冷然看了一眼院门。 陈栝和常阳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目光纠结地看着身后的潋姬。 她全身都是血迹,恐怕需要换洗…… “交给你了?” 陈栝抬手拍了拍常阳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常阳唇微抿着,眼底闪过纠结,手微微握拳。 “若是不方便……” “交给我!” 陈栝还欲说些什么,常阳却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说出口,语气中带着肯定。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陈栝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我会负责的……”常阳声音轻轻,从身后的衣柜中拿出干净衣裳。 转过身,脸上浮现一些微红,这抹红直接袭到了耳根。 …… 翌日,沈锦诃摇响铃铛,有人便送了饭菜进来。 看了一眼四周,几乎没人起来。 昨天也不知道长孙迟良那个人是睡在哪里,他也没有理会。 拿了饭菜,他转过身,陈栝便也摇响了。 走到他对面坐下,很快有人送了过来。 两人相对无言,吃了一口之后,发现常阳从潋姬的房间出来,面色微红,眼神有些躲闪。 “来,吃点东西,累了一晚上。” 这话一出来,常阳脸上变得更红了,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走上前来。 沈锦诃一根筋,看了半晌没有理会到什么意思。 只是低头继续吃饭了,吃完饭他要出去看看,找一找漂亮哥哥。 第256章 受伤 饭后,沈锦诃出门了,嘱咐了一些事情,他便走了出去。 只能说这个沈家,比他之前还要棘手一点了,有些事情他虽然身为四少爷,但是不知道分毫。 还是需要自己去了解一下。 按照沈锦苒的性子,定会把漂亮哥哥放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 只不过他李英长不在身边,若是他在旁边,肯定可以去查一查—— “公子?” 旁边一侧树林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沈锦诃面上一喜,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李英长畏畏缩缩地躲在林子里,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嘴唇甚至毫无血色。 “发生什么事了?” 搭上他的肩膀,李英长整个人都是一下轻颤,似乎触及到了他的伤口。 他忍痛一般闭了闭眼,“我没事,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将沈锦诃的手放下来,他声音轻轻地问到。 大致看了旁边一眼,沈锦诃咬咬牙,扶着他站起来。 “这样不行,你和我先回院子里去,在这里躲着也不是办法。” 李英长立刻大力抓住了沈锦诃的手,虚弱的摇了摇头,“不行,公子的院子有人监视,我若是去了,会连累公子的。” 沈锦诃抿了抿唇,他感觉到有些无力。 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外面看不出来分毫,说明不是内伤就是伤痕全部在衣服里面被掩盖了。 这是沈家惯会用的刑罚——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院子确实去不了,一进门就可能会有人来抓他,况且他院子里的人也会暴露,加上昨晚上救得那个丫头,可能全部都会被发现。 “公子我没事……” 李英长眼眸无神,他虚弱的抬了抬眼皮,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极度无力,几乎要陷入昏迷。 “好了你别说话了,我帮你找个地方……在这里等我。” 他将他小心扶着坐在地上,用杂草掩盖了一些,然后四处看了看,走了出去。 瞥见他焦急的背影,李英长心里头无意中染上几分感动,竟然有一天,公子会这么担心他…… …… 沈锦诃全程仔细看着身边,时不时有几个人走过去,皆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在这沈家,其他人都是坐着软轿出来的,沈家宫殿太大,几乎徒步不可能走,太累了。 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四少爷这么闲吧,况且他不受待见。 走了些许路程,几乎快到他自己的院子时,突然间拐角碰见了一个坐软轿的人。 他身子一侧,低下头没有去看。 反正在这沈家,也没有什么人…… “四哥?” 头顶传来声音,温温润润,听起来很舒服。 沈锦诃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 来人是沈家的七少爷,坐着软轿,一副安静的模样。 他下了软轿,慢慢地走到他的旁边,随即带着他来到了旁边些,与那些随从远离了一些。 “四哥怎么一个人在这路上?” 七少爷小声的问着,声音柔柔地。脸上有些慌乱。 沈锦诃看着他的动作,面无表情,抬手将他的手拂了下去。 语气冷冰冰地,“我没事。” 见他欲走,七少爷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攥住,微微抿着唇,眼底闪过纠结。 随即带着他又到旁边了一些,附耳说了几句话。 沈锦诃脸色瞬间变了,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脸上逐渐浮现怒意,手也已经捏拳。 看向七少爷的眼眶也逐渐红了,氤氲了一层泪水。 “七弟,我可以信你吗……” 几乎是带着几分求救的意思,沈锦诃声音前所未有的颤抖和害怕,紧紧抓住七少爷的手。 七少爷只感觉呼吸一滞,心跳的比平日里更加快了许多倍,抓着沈锦诃的手也有几分颤抖。 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不忍心拒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 “四哥,你打算怎么做?” 看着床上伤口已经处理好的李英长,七少爷转过身看向沈锦诃,问了一句。 眼前人眸子恍惚,整个人都是飘忽不定的状态。 他狠狠抿着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浑身颤抖不已。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有些坚定地看向七少爷,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紧紧抓住他的手。 感激地看着他,眸中意思难明,“七弟,谢谢你,我走了。” 沈锦诃捏了捏他骨骼分明的手掌,转身便走了,一如来时潇洒,令人百转流连。 七少爷只感觉手中一空,看着他的背影,那曾经天真的少年,似乎也随他一同去了。 走出七少爷的院子,沈锦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整张脸染上了一层阴沉,眸中带着笑,看着却瘆人。 刚准备回院子,迎面却又碰上了一个人。 脚步顿住,三少爷饶有趣味地瞥了一眼他的身后,围着他走了一圈。 “哟,四弟,刚回来就去看七弟了?怎么不叫上本少爷一起呢?” 他的手慢慢搭在沈锦诃肩膀上,若有所思的说着。 沈锦诃全程站在那里,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秦姝面无表情的跟在三少爷身后,神色淡淡。 “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 三少爷还欲说什么,下一刻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摔落在沈锦诃的身后。 他整个人一懵。 不止他,就连其他人也懵住了。 “看什么看?还不扶本少爷起来!” 三少爷只感觉自己的腰似乎扭伤了,按着腰挣扎起来,对着他的侍从大吼起来。 然而沈锦诃却比侍从快一步,转过身满脸笑容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他,抬脚直接踩上了三少爷的后脖颈。 唇边带着笑意,“三哥,你说,我要是再用点力气……你这脖子……是不是……” “你…你放肆你这个废物,小杂种,你怎么敢——啊!” 三少爷很难相信沈锦诃突然的转变,嘴里依旧臭骂着。 下一刻,却感觉自己的后脖颈有骨头撕裂般的疼痛,直到他的脚移开,他仍旧感觉不到自己脖子的动作。 甚至他驱使脖子转动,都感受不到分毫。 “你……你你…” 他想要去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沈锦诃,但是头却抬不起来一点,最后无力的晕了过去。 第257章 好姐姐 “哈哈哈哈,这就死了?我还没玩够呢,没意思!” 沈锦诃突然的放声大笑起来,将后面的侍从吓得瞬间不敢动弹,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个四少爷。 感觉像是突然间被鬼附身了一般。 他走到秦姝面前,忽然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抬起手来,似怜惜一般抚摸了她的脸庞,最后猖狂的笑着离去。 旁边的侍从只感觉后背一片发凉,心里不禁赞叹秦姝这处事不乱的心境。 见沈锦诃走了,他们立刻跑上前去试了试三少爷的鼻息,瞬间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冒出。 “秦姑娘,太好了,三少爷没死。” 他们高兴的看着秦姝,但是却很疑惑秦姝只是面无表情。 一天之内,四少爷打废三少爷的事迹传遍了整个沈家,一些人瞬间对这个传说中废物的四少爷刮目相看起来。 要知道四少爷向来都是畏畏缩缩,害怕不已,对于自己的兄弟姊妹,都是害怕的,更不用说打废三少爷这种事了。 一些侍从路过他的院子,都忍不住往里面看几眼。 这时他的院子,早已经不是封闭的关了起来,反而是每天都开着,到了晚上再关上。 路过这里可以见到,四少爷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面,悠闲的看着外面的行人。 旁边还坐着几个健硕的男子,手中均持剑。 听说有一个人对四少爷出言不逊,直接被削了脑袋,血溅了足足三尺。 那脑袋挂在院门口,挂了五天,自此,送饭的人都没有进来半分。 全部送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让他们自己来拿。 听说了这件事情,沈锦苒便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刚从软轿上下来,她就发现有人在将院子里的脑袋取下来,立刻叫住了。 “慢着,干什么的你们?” 她看着这两个人身形,立刻感觉不是她们沈家的人。 常阳与潋姬转过身来,瞥见她的那一刻,眸中瞬间涌现恨意,不过却很快掩盖下去了。 没有理会她,只是浅浅看了她一眼,继续将那脑袋取下来。 沈锦苒眸子微缩,她抿了抿唇,直接朝着院子里走了进去。 直接见到了坐在中间位置的沈锦诃,她唇角泛着笑意,“四弟,你这是干什么呢?不怕父亲罚你吗?” 一向拒绝与沈锦苒见面说话的沈锦诃,这一次却没有害怕起来。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都是面前这个女人所导致的! 他甚至可以肯定的说,漂亮哥哥就是被她抓走的! 但是自己却没有证据去找她要人。 “沈锦苒,你觉得父亲会管吗?还是说……你怕了?” 所有沈家的人都知道,沈家家主向来是不会管这种儿女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反正有这么多儿女,死一个伤一个又不会怎么样。 沈家家主的思想就是,谁活到最后,谁就是沈家下一任家主。 也正是有了这种思想,才让沈家内部竞争愈发的强烈起来。 以至于明目张胆的杀人打人,沈家家主都不会管。 所以沈锦苒这么问,很明显就是试探的问一句罢了。 听着他的话,沈锦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锦苒?诃儿,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呢……” 她向前走着,自己的手则摸上了腰间的长鞭。 赫然间抽出长鞭,瞬间对着地上重重的拍打一声,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锦诃。 沈锦诃手中拿着茶杯,略微有些发抖,眸子没有直视她。 “诃儿,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看来你也是忘记了这个鞭子……是什么味道了。” 沈锦苒缓缓走上前去,一旁的常阳和潋姬脸色一变,瞬间想上前来帮忙。 然而沈锦诃却站起身来,制止了他们。 “沈公子,接着!” 常阳明白他的意思,将自己的残断剑扔了过去。 沈锦苒并不知道这把剑的身份,看着沈锦诃反而是嗤笑起来。 “哟,诃儿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沈锦诃猛地抽出残断剑,对着她直接飞身而去,正砍她面门。 沈锦苒脚步顿住,手上发力,将长鞭用力甩起,对着沈锦诃打过去,没有丝毫的怜悯。 虽然过了这么久,但是对于这个长鞭,沈锦诃还是有着几分畏惧,甚至是阴影。 他记得自己儿时,还不明白沈家家主的意思。 只知道沈锦苒是他的亲生姐姐,是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就总是依赖着她,甚至到了最后她用这鞭子打他,他都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然他的姐姐不会无缘无故打他的。 然而越长越大,他就变得疑惑起来。 因为他的姐姐打他,从来不会因为他是弟弟而打的轻。 甚至有时候他兴高采烈的将自己从别人那里好不容易买过来的翡翠簪子带回来,想要送给她,都只是迎来了她一记无情的鞭子。 于是寻得一个机会,他离开了这个地方,朝着北朝的方向跑了。 到了长坡的黄沙中,他却突然失去了方向。 一直在黄沙中迷路了十多天,才碰到了凤北柠。 现在想想,若不是凤北柠,他现在估计就是黄沙中喂鹫鹰的尸体了。 …… 残断剑没有丝毫的保留,对着迎面打过来的长鞭直直砍过去。 长鞭碰上这残断神剑,瞬间被砍成两半。 一半无力掉落在地上,一半被沈锦苒抓在手里。 她瞪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长鞭,趔趄几步,停在原地猛然喘了几口气。 “怎么可能?!” 她这长鞭可是—— 下一刻,等她抬起头,脖子上赫然间架上一把剑,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沈锦诃嘴角噙着笑,一步步的走向她。 残断剑贴着她的脖子也越来越紧,几乎只要一步,她就会被直接索命。 “等一下!别……别走了。” 沈锦苒猛然抬起手,手中另一半绳子掉落在地上,眸中都是慌乱。 映射出来沈锦诃的模样,都变成了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诃儿,我和你说……我知道凤北柠在哪里,你别杀我!” 她猛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沈锦诃果然停住脚步,挑眉看着她。 “我的好姐姐,若是你骗了我,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吧?” 沈锦苒猛然摇头,咬着唇带着几分含糊。 第258章 装置 凭借沈锦苒所说的地方,当晚,沈锦诃便带着陈栝他们几人去了那个地方。 最后竟然还跟着一个长孙迟良,毕池也在旁边。 沈锦诃嘴角一抽,他竟是不知道他们时候跟过来的。 他找到了然后就直接过来了?没有半分付出?就白嫖了? 沈锦诃舔了舔后槽牙,总感觉有点不甘心呢。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依旧让他们跟着。 前面是一座石门,若是沈锦苒没有骗他的话,这个后面就是漂亮哥哥了。 他抬起手,微微颤抖的按下了旁边的机关。 下一刻,只听得轰隆隆几声,石门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一条路。 沈锦诃呼吸一滞,心骤然提了起来。 他刚开始就说这个石门为何这么眼熟,原来是他小时候被关的那个地方。 手逐渐捏拳,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他率先抬步,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最后长孙迟良与毕池,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这个石门缓缓落下,彻底关闭。 前面的路很黑,沈锦诃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走到尽头,发觉已然到了一间密室,他听了些许声音,立刻停住了脚步。 密室里传来了声音。 “你这么做,是至北朝于不顾,本王不同意!” 这是凤北柠的声音,其他人立刻有些高兴起来。 “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北朝,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另一个声音传过来,几人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听上去很耳熟。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但是与凤北柠有关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长孙迟良稍加思索,随后拧起眉头,低低地说了一句,“宗政扶筠!” 话音落下,他们的面前便瞬间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刀杀了起来。 里面说话的两个人瞬间噤声,疑惑的走了出来。 “柠儿!” “七王爷!” “漂亮哥哥!” 见到凤北柠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他们的心也不禁落了下去,只感觉像是经历了很大的事情一般。 面前的黑衣人丝毫没有因为凤北柠与宗政扶筠出来而停止动作,反而是继续砍杀他们。 “你快让他住手!” 凤北柠站在那里,知道黑衣人是宗政扶筠的人,立刻慌乱的对他说着。 宗政扶筠神色逐渐变得阴冷,忽然的冷笑起来,“他们都该死,你是我的!” 目光蓦地落在她的身上,宗政扶筠突然大力抓住她的手腕,朝着外面拽过去。 长孙迟良抽空立刻跟了上去,没有理会其他人。 毕池看了一圈,并未看见席秋的身影,不免有些慌乱起来。 而这后面,已然出现了一个装置,看上去不像是这个朝代的东西。 左右两边分别摆放着两个椅子,宗政扶筠一把拽住凤北柠,直接让她坐了上去。 在此之前,凤北柠早已经被下了软骨散,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甚至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你要干什么?!” 她猛然的大叫一声,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身后的这个东西,会将她与长孙迟良分离开! 第259章 我等了这么久 “你放开她,宗政扶筠!” 长孙迟良手中依旧拿着之前凤北柠给他的软剑,紧紧攥在手心里,微微颤抖着。 目不转睛的看着宗政扶筠。 那人几乎都不像宗政扶筠,之前都从未见他有这般疯狂过。 将凤北柠牢牢的锁在那个椅子上,宗政扶筠唇邪恶的勾起,看着长孙迟良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过了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当然,你也见不到她了。”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缱绻地看着凤北柠。 随即朝着另一边的椅子过去,脚步微微迟缓。 现在,他要和她一起回去。 他不想再这么看着她和别人一起生活下去了,他等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为什么就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呢? 前世的时候,他就不应该答应她的请求,这样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再次相遇了。 而可笑的是,他想着在她的这一世里,加入自己的存在,但是加入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被她忽视吗? 他在池州等了那么久,她才过来。 这一次,他要将她带回去,让她回到前世,这样的话,就没有长孙迟良这个碍眼的人了。 “住手!” 长孙迟良飞身而起,对着宗政扶筠猛然砍了过去。 宗政扶筠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只是浅浅的笑了起来,“想杀我?是徒劳的。” 话音落下,在他的旁边,出现了四个人,各个带着武器。 正是白颖,杨清,织澜,盛柚四个人。 看见他们四个,凤北柠眼底更加慌乱起来。 “你们怎么会……” 白颖并未看她,那一头白发微微摆动,眼眸向下,掩盖住了眼底的纠结和无奈。 其他人也并未理她,只接对着长孙迟良打了起来。 四人阻拦,长孙迟良几乎是不能上前一步了。 宗政扶筠这才转身继续朝着另一边的空椅子上走过去, 凤北柠瞬间大力挣扎起来,她不想回去,这里她认识了很多前世没有认识的人,她不能回去! 北朝需要她,她还没有和长孙迟良成亲…… 目光缱绻留恋的落在不远处与四人狼狈对打的长孙迟良身上,她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为什么宗政扶筠要这样对她? 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画面,随即慢慢的抬起头来,朝着一旁的宗政扶筠看了过去。 宗政扶筠…… 正是当初那个国师…… 前世她与陈栝去了蛮夷国,那里的国师,正是宗政扶筠! 就是因为他,她才回到了北朝。 所以他这是—— 要把她带回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的又挣脱起来。 宗政扶筠倒是弯唇笑了起来,“别挣扎了,和我回去吧,我能给你一切……” 手上的动作没停,他自己坐上去了那个椅子。 咻—— 下一刻,一把剑瞬间朝着他面门方向飞过来,让他不得不下了椅子躲开。 残断剑直接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宗政扶筠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抚顺,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常阳。 这会儿常阳陈栝与潋姬还有沈锦诃也走了进来,走进这里,发现那个装置,瞬间被震撼到了。 只能说这个装置前所未见,不过为什么要将七王爷绑在那个上面? 第260章 全文完 “你没事吧?” 扶起一旁的长孙迟良,陈栝小声的问了一句。 长孙迟良撑着软剑站起身来,一把抹掉了唇角的血迹,目光坚定的看向凤北柠。 前世他错过了她,这一世,他不想再错过她了! 他抿着唇,趁着白颖四人被牵制住的时候,提着剑直接朝着宗政扶筠跌跌撞撞跑过去。 宗政扶筠此刻正背对着他捣鼓自己的椅子上的东西,方才为了躲那残断剑,差一点将那个东西弄坏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一痛,一柄长剑刺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他瞬间躲避,但自己的身上还是被刺了一剑,且刺的并不浅。 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面前的装置瞬间产生了异动。 宗政扶筠眼神逐渐发出光芒,手忙脚乱的朝着椅子跑过去。 然而长孙迟良比他更快,直接抓住他的肩膀丢开了,自己坐了上去。 坐上去的那一刻,那椅子瞬间将他锁住,整个人瞬间被禁锢在椅子上。 下一刻,装置瞬间动了起来—— “不!” 宗政扶筠垂死病中惊坐起,瞬间站起身来,朝着那边扑过去。 然而装置突然产生强大的气流,将他震开了数米远。 一时间风沙四起,凤北柠与长孙迟良坐在椅子上,两人手牵着手,缓缓闭上了眼。 一震白光闪过,众人立刻闭上了眼。 然而等灰尘散去,面前的人与装置,皆不见了踪影。 “!!” “七王爷和太傅呢?” 陈栝惊呼一声,几人也似乎从梦中回神,立刻找了起来。 “啊!!!!!” 宗政扶筠忽然的大叫一声,朝着那原本放着装置的东西冲过去,手四处的翻找起来,似乎在触摸那些东西。 沈锦诃眸中瞬间失色,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上。 然而相继的,一股火烧的味道瞬间窜到了鼻腔中。 在他们身后,一股浓烟瞬间冒出来,颇有不可阻拦的趋势。 “不好!快走!” 陈栝脸色大变,大喊一声,朝着面前陡然升起的石门跑过去。 常阳与潋姬也瞬间跟了上去,再不出去就算没被烧死,可能也会被呛死了。 然而两人脚步一顿,发觉沈锦诃没有丝毫的出去,反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神都无光。 “得罪了!”常阳眸子里闪过纠结,一记手刀砍下去,沈锦诃瞬间晕了过去。 潋姬扶着他,由常阳背着出去了。 余下白颖四人,看着宗政扶筠独自一人胸口流着血,在那里胡乱的拨弄东西,实际上他的面前,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们也走吧。” 盛柚咬了咬牙,第一个走了。 织澜神色缓了缓,也走了。 杨清眸子里有些纠结,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白颖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走上前去,将那石门关上了。 随即脚步缓缓,朝着宗政扶筠走了过去。 就让她和公子,永远在一起吧! 到了外面才知道,蓬莱早已经陷入了火堆之中,熊熊烈火直烧天际,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人大部分都跑了出来,只是这所有的奢华宫殿,全部被毁于一旦。 至于那个纵火人,听闻是来自北朝的一个正义人士。 听说他的亲妹妹被蓬莱的人抓了起来,一气之下就把蓬莱给一把火点了。 而这石洞起火,则是沈锦苒的杰作。 她心里想的反正讨厌的人都进了这个石洞,干脆一把火烧了。 她没有进过这个石洞,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出口。 事后很久,在这石洞里面,本来想要进去找到许多森森白骨,却一副也没有看见。 …… 而在另一个世界里,凤北柠与长孙迟良两人从深山中醒了过来。 两人缱绻对视,百转流连,眼底皆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阳春三月,遍地花开。 在这漫山遍野的花丛中,紧紧相拥。 他们徒步启程,朝着那个‘家’前进,纵观千野,归来仍是少年。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